一朵销魂冷艳小雏菊的炮灰养成史（穿越）+番外——夜箫歌

莫书寻愣愣点头：“三百年，真的不寂寞吗？”

向晚易没有说话，望着远方沉默。

寂寞吗？

2.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莫书寻唯一可做的，就是发呆，发呆，和发呆。迷茫，难过，失望，恐惧，各式各样的情绪环绕着他，让他静不下心来去思考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这么大的空间只有自己和向晚易两个人，不，是两只鬼，成天飘来荡去无所事事。没有黑白无常没有地狱使者，哪怕是能够再遇到第三个鬼也好，可惜还是没有。

“诶，我们是不是该找找出路？”莫书寻问。

“什么出路？”向晚易在空中不停飘荡，并且显然乐在其中。

“从这个空间出去的路。”

向晚易身形莫名一顿，却很快恢复正常，口吻依旧漫不经心：“无路可找。”

莫书寻不信：“真的？”

向晚易从空中浮到他面前，双手抱胸，开始绕着向晚易悠悠转圈：“你不信？”

莫书寻低头叹气，片刻又抬头望着他：“不是不信。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这个空间，且这个空间只有你与我二人。”

向晚易白了他一眼：“孤魂野鬼没资格思考。”

莫书寻泪目。

向晚易继续飘回空中，乐此不疲得从这一头飘到那一头，毫无倦意。

莫书寻伸腿轻轻一蹬，霎时他的身体也飘到了半空之中，向晚易毫不客气得直接穿过他的身体，继续自己的来回路径。

向晚易终于可以死心。

他只是一只鬼。

3.

这里没有白昼与黑夜，只有一片一望无垠的白。周围白雾迷朦，苍茫一片。

莫书寻已经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再看到太阳和黑夜，他渴望回到过去，不单单是无法接受自己是一只野鬼，更是因怀念生活在阳光下的味道而伤悲。

他蜷缩在角落，——若是还能说是蜷缩的话，他只敢在这一片地方重复飘荡，不敢飘远。因为越离开此处，他越是能感受到自己作为鬼魂的这丝气息也在慢慢变弱，从那次尝试之后，他再没敢再飘远。

若是连魂魄也已经不再，那么他莫书寻就如同未曾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般，连最后一丝痕迹都会完全磨灭干净，这个世界上再无人能回忆起他。

在很久之前，有一个人，叫做莫书寻。

4.

已经再也无法记得自己来了这个到处透着诡异的地方究竟已经多久。

向晚易飘在半空，对这个空间的茫茫雾气早已习惯，每天从这头游到那尾是他的消遣方式。属于他的东西一共只有这么多，他只想好好把握，不敢再去奢求更多。

那日的白雾突然变得厚重，他未曾在意，却不想，等他睁眼，就看到了眼前的莫书寻。

此时的他如同当初的自己，不甘，固执，想要冲破这层桎梏，回到自己的世界。

可是，从一开始属于自己的世界，就应该是这个白色空间而不是灵魂飘到别的空间进入别的身体。

孤独算什么，寂寞又算什么，那些他妈都是奢侈的东西，他不懂什么孤独寂寞。他只想保持自己的最后一缕魂魄在这个空间安安静静得过下去。

仅此而已。

5.

那日是向晚易进入这个空间后的一百年整。

他清楚记得当时四周的雾气变得那么薄那么淡，他以为自己的罪孽已经洗清，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自己该去的世界，哪怕是地狱也甘之如饴。

周围的雾气变浅变薄，最后消失不见。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远处的场景。

只一眼，他再难遗忘。他浑身冷汗直冒，整个魂魄都蜷缩在一起，那样可怖的场景。

修罗地狱，阿鼻鬼道，杀戮血腥恶鬼蔓延，十八层地狱杀伐场景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呈现，油锅斩首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千般蹂躏万般折磨，一众魂魄在各自轮回无休止得承受痛苦，恶鬼面目可憎手中鞭笞不断。

两只地狱恶鬼缓缓走近他，口中谈论不断。

“此处是地狱尽头了？”

“不是，还有第十九层。”

“十九层？”

“嗯，天轮道。”

地狱第十九层，天轮道。

6.

眼前场景一晃，变成了向晚易的父母抱着自己的遗体在哭泣。

向晚易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魂魄，心还会痛，眼睛还会酸涩。

‘滴答’。

向晚易还未明白过来是什么声音，就听到苍茫空间的上方传来一个古老的声音：浑泪。

大雾重新包围。向晚易惊恐睁眼，表情微狰狞，久久回不过神。

第两百年，场景重现，向晚易唯余惊恐。古老声音变幻为少女嫩嗓：惊惧。

第三百年，向晚易只剩沉默。少女嫩嗓转变为磁性低吟：麻木。

三百年过去，他终于完全麻木。

向晚易望着莫书寻，嘴角泛起一个苦涩的笑。

你必定也会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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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风版——

当向晚易和莫书寻刚见面的时候向晚易的心中的确是惊讶惊诧总之震惊得无以复加的，他真的想不到有鬼之年竟然还能看到一个同类并且这个同类真的是和自己同一类——都是穿来的。

但是见多识广如向晚易怎么可能因为同是穿越沦落人而抱着对方大哭一场又或者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怎么可能呢？

所以在听了莫书寻独自猫在角落唱了第N+1次‘不要问我从哪里来’的时候向晚易终于成功得怒了，他的小宇宙正在燃烧他的脾气正在冒烟他想要直接上前一掌拍到莫书寻的脑袋上但是，无果。

因为和鬼魂讲身体是很愚蠢的行为。向晚易不愚蠢，所以他没有这么做。

他只是优雅万分得飘到凄婉荒凉如莫书寻的身边，望着他，淡淡笑。

莫书寻正沉浸在自己明媚忧伤的小世界里无法自拔如今猛然被向晚易凑近的鬼脸吓了一大跳，之前的凄凄惨惨戚戚终于暂时远离了他的脑海，思绪重新回归到了眼前这个雪白的世界。

“你，你干嘛？”莫书寻愣了好一会终于反应过来。

向晚易痞笑：“喜欢唱歌？”

莫书寻这才意料到自己方才忧伤着忧伤着就一时情难自禁唱出了深刻表达自己此时心境和处境的歌，不要问我从哪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这歌词多应景。

但是莫书寻也深刻明白自己那五音不全的嗓音肯定是让向晚易受到了惊吓，所以当即诚恳道歉想要让向晚易大人有大量原谅自己这一次。

向晚易还是痞笑。

莫书寻开始冷汗，唔，如果魂魄也能冒汗得话。他转了转脑子终于灵机一动准备换个话题让对方转移关注，皱眉思考了一刻钟还是觉得自己活了两世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前世现代的那些高科技产品，遂当即兴致勃勃对着向晚易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向晚易……“说。”

“我的家乡是很神奇的国度，你想听吗？”

向晚易……“说。”

得到了向晚易的点头莫书寻当即更加兴致勃勃：“在我的家乡啊，有很多跑来跑去的四轮的车子，自己会跑，不用人费劲，只要给它们吃点油就好。”

向晚易额上一层黑线。但是为了出于对莫书寻的尊敬，于是也道：“我家乡也有，四只脚，自己会动，而且不用给吃油。”

莫书寻好奇：“什么东西？”

“恐龙。”

莫书寻：“……”

继续：“我家乡还有一种网，大家都泡在上面，可神奇了。”

“我家乡也有。”

莫书寻继续好奇：“什么网？”

“人人网。”

莫书寻：“……”

这个小世界的生活自然是异常无趣的，莫书寻向晚易的生活中除了彼此唯余彼此，再也没有第三个人。

有个词语说的好，叫‘日久生情’。

可还有一句俗语，叫‘日久见人心’。

可惜尽管生活如此平淡如水但是莫书寻和向晚易并没有日久生情，也许只是单纯觉得作为一只鬼实在是没有理由去谈情说爱基情四射亦有可能是双方实在是擦不出爱情的火花所以还是各过各的自得其乐吧。

对于二人没有魂飞魄散在这个世界连一丝一缕都没有留下而言，这样的结局真是皆大欢喜尽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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矫情版——

他不知道自己这缕魂魄还能在这个空间坚持多久。忧伤。孤单。这些情绪包围着他。没有尽头。并且始终如此。并无止境。

向晚易告诉他，魂魄和人类并无区别。人类贪婪。愚昧。但魂魄亦是如此。不甘于没有实体。想要再次回到过去。人类的温情。亲情。友情。甚于爱情。每一类都对游魂野鬼存在着致命的吸引力。所以妖魔鬼怪想方设法幻成人形。藏匿于人类群体之中，想要如正常人般生活。

莫书寻点头。不语。因为他本是人类。终定会归于人类。即便为鬼魂，即便仅剩一缕魂魄，飘荡在世间，以自己的方式，亦始终为人。

岁月静好。人鬼殊途。内在归一。

此处生活单调，生活之中再没有过多的粉饰与美好。唯余大段大段的时间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遂只有发呆。遐想未来的几种可能。

或消失不见,世间再无己之痕迹，双世为人便当做一场梦。或进入轮回，开始新一轮的生老病死。体验世间喜怒哀乐，感受红尘嬉笑怒骂。可一切无非仅限于遐想。没有根据没有理由，更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逃离此处，哪怕进入地狱也已经很好。

是否有人能够告诉他。这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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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版——

“穿越，你怎么又调皮了。”王母娘娘抚摸着穿越小正太的脑袋，一脸慈祥。

谁知穿越果然忒调皮，用自己嫩嘟嘟的嗓音道：“凉凉，不管，穿越不想穿越了，穿越要让所有穿越了的人永远开心不起来。”

王母：“……”

于是，便有了两个再也开心不起来的灵魂。

一只叫作向晚易。一只叫作莫书寻。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