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夜未眠 番外 甜蜜的节奏——藤村紫

“我没有啦!”
“你觉得男人接吻很羞耻吗?那有什么了不起!”
再去吻一次吧!听他这么说的我下意识地抓住他的眉膀。
“你介意吗?你们不是朋友而已?”
“话……是没错。但是，他现在人不舒服啊!”
看到那家伙仍然执意前住，我跑到门前挡住他。
“我不让你进去!!”
“那就你好了。”
伸手挡住去路的悠整张脸凑了过来。
他双手缠住我的手．像二叶偶尔会深吻的那样把舌头缠上来。
“嗯……”
他只是动动下颚和舌头而已，我却觉得膝盖都快脱力了。他看起来比我还瘦，撑住我腋下的力气却有着男人的力量。
“……啊……嗯……呼!” ‘
“你还是个孩子啊!被那么帅的男人吻还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看你是性冷感吧！”
悠松开我的嘴唇嘲笑地说，还在我的上唇舔了一下。
跟二叶吻我的时候不一样，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把二叶要走了哦?”
当他完全松开我的瞬间，我的身体缓缓沿着门滑落下来。
“你一点魅力也没有啊!在没有变发色之前土得不得了。”
“你……怎么……”
“我之前曾经住院一阵子，在那里看到你们之后，每天三点就会站在窗口等着看二叶。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很想跟他一起拍照．但总是看见土到家的你陪在他身边就令我有点幻灭。没想到有一天你忽然改变形象，就好像我走在二叶身边一样，又让我对他另眼相看了。”
配合我眼睛高度蹲下来的悠嗤笑着。
“二叶可能会跟我拍写真集哦，你羡慕吗?”
……我不要。我心里这么想却说不出来。
这时小沼过来了。他大叫一声跑过来本想推开悠，没想到被闪开也就算了．还被顺势踢了一下扭伤的脚踝。
“好痛!”
“你还不是普通的迟钝啊!”
摔在地上的小沼边抚摸发红的手肘边用背挡着护我。
我赶紧站起来扶起小沼。
“你干什么!”
“你要是敢用开玩笑的心情担任老师的模特儿的话，小心我把你赶出去。你应该答应了模特儿的事吧?”
“我才没答应!我要是去当模特儿的话可是会被学校退学!”
“……你的长处不是只有可爱而已吗?看来你一点也不了解自己。”
悠啼笑皆非的嘲讽又让我的心隐隐作痛。
但是比起被损，小沼似乎比较在意被绊倒的事。
我要揍他!我拼命抓住想扑上前去的小沼。
或许是看我阻止了吧?老神在在的悠还得意地挺出下颚，光是站在那里就存在感十足。看来这家伙的“女王度”比小沼还要更上一层楼。
“上次最后一套衣服我可不是为你，而是为老师穿的。”
“准稀罕啊！”
眼眶里已有泪光的小沼不甘示弱地反驳。
这时，本来应该在房间里睡觉的二叶红着脸出来。
“KYOU，你在哭什么啊?”
“呜呜……二叶、他踢我的脚……呜、呜……”
一看到二叶出场，小沼就变成一个爱哭鬼，开始靠在我肩上啜泣。
悠对二叶微笑说“我可是正当防卫”后就挥挥手离开。
发现二叶一直凝视着我，我反射性地移开目光，抚摸着小沼的头发掩饰。
我们移动到小沼的房间。看着躺在床上哭着叫痛的小沼，叼着烟的二叶不耐地斥骂。
“你要哭到什么时候啊?……真是的，你是不高兴卓也临阵脱逃吧?”
“你现在眼里只有忍一个啦!”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觉得全身的体温陡然下降。他难道忘了我们在千叶海边时所说的悄悄话吗?
看我脸色发白，二叶连忙把我拥进怀中。感觉他吻我头发的那一瞬间，我全身如遭雷击。
“没错。我才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报复呢!”
“你真坏心！”
二叶抱住我的手劲越来越大。
“你要是不甘心的话，就当个比他还红的模特儿啊!能够击倒他的也只有工作吧?对那种人耍嘴皮于是没用的。”
二叶说得对。不过，希望他别再做这种无意义的亲密行为。
“好热啊!二叶你放手啦!”
“冷气都开这么强了还热啊?我还希望有人来温暖我哩!好香……”
“甜得快反胃了!我要下去找人帮我敷药！”
从床上起身的小沼丢了一句再见就离开房间。
你、你这个背叛者!说要谢我让他抄功课都是骗人的。
“他能走嘛!爱哭鬼。”
仗着只有两人独处的二叶咬着我的耳垂。
“怎……怎么了?”
“再来一次刚才的吻吧!”
“等等……”
我连否认的机会都没有，轻易把我推倒在床上的二叶顺势压了上来。
他捧住我的脸，嘴唇同时重叠上来。
“……嗯……嗯……唔……”
他的舌头伸进来在我口腔里尽情蠢动，我被迫吞下即将满溢出来的唾液。虽然有一半是二叶帮我吸收掉了，但是看到我已经渗出泪水他还是不肯停止。
我感觉到他在我胸前抚摸的手慢慢探进衬衫里时，反射性地咬了他的舌尖。
“唔!”
“我不是说了不要吗!我不喜欢这、这种……!”
我的脚一点力气也没有。看到我用手肘和屁股的力量往后退，二叶不禁叹了一口气。
“……你打算一辈子都只肯让我吻吗？”
“一辈子……那太……”
“你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我们不是曾经做到B吗?”
话是没错!但是，那次我等于是被半强奸啊!还给我下了迷药哩!
光是回想我的脸又热了起来。
“你上次在医院门口问过，我有没跟同性做爱的经验吧?”
盘起腿的二叶撩着头发低头说。
“同性的话你是第一个……。而且大概也是……最后一个。”
“跟我保持朋友关系不好吗?你那么受女孩子欢迎!”
“受女孩子欢迎当然高兴．但是我比较想被你一个人喜欢。”
当我发现二叶的手再度伸过来时已经被他握住。
“不要啦!你、你不是要等吗?还说绝对不会强迫我！”
“我已经到忍耐极限了。你知道我昨晚一夜都睡不着吗?谁叫你忽然变得那么可爱……”
“小沼会回……”
我仿佛从二叶覆盖住的唇中听到NO……的声音。
他拥住我腰间和背脊的手移到我的臀部上缓缓揉捏，等我的腰浮起来，他的膝盖就趁势分开我的双腿卡位。
“不、不要啦!小沼他……二、二叶!啊……一树先生……”
刹那间，二叶的身体整个僵硬起来，手臂也跟着失去力量，但是却没有弱到让我能挣脱的地步。
“……一树、你说一树?要是一树的话就可以吗?!”
“我不想跟同性做啦!我是个男人啊！”
在冲澡和床上被他握住身体的感觉在我脑中强烈地复苏，我边说边强忍着泪水却还是无法停止。
“你喜欢一树吗?”
“……不……”
“什么不是!你要是喜欢的话就直接告诉他啊!”
“我已经被甩了啦！”
你明明已经察觉了啊!我不明白二叶为什么要说这种令人痛心的话。
我是喜欢一树先生……但是也不讨厌二叶啊!而且，他连我和悠都分不清楚!
想到他是因为对方跟我一样的发型和发色才情欲高涨就很不甘心。
从京都回来之后不是好几次都睡在同一个房间吗!怎么我才变个发色就让他一夜失眠!
我真的很想告诉二叶他只是喜欢我的外表而已，但是说出来不就像在嫉妒一样?我才不干!
“跟喜欢的人做爱有什么不对?是男是女根本没有关系!”
二叶生气了，而且非同小可。大概走廊上都可以听到他的怒吼。
“你别这么大声啦!”
“你只会装害羞、装可爱，要是我才不会因为这一点事就有罪恶感……”
“下面会听到啊!我就是讨厌你这样!”
我、我终于出来了!
这是第一次。是我跟二叶认识以来第一次说这种话。
不过，就算被打我也不在乎。因为不说出来的话，他永远不会改变心意。
“走开啦!你该去医院了。”
“是啊!”
二叶出乎我意料地干脆退开。
在争吵的热度减退的同时，我也得有觉悟将永远失去一直以来最包容我的温暖。
我就是不愿这样才想跟二叶保持朋友关系啊!
但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我伤了他，又叫了一树先生的名字……。
我比他还要迅速地站起身来。
但是，当我握上门把的那一刹那，我听到他叫我等一下。接着是一个叹息般的声音……
“对不起……”
那是我好久没听过的，二叶虚弱的声音。
反正本来就没带什么换洗衣物，我趁小沼没有发现的时候走出了他家。
虽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却还是从某处传来蝉鸣的声音。
不想回家的我朝俱乐部楼上的事务所走去，心中暗自希望卓也在那里。
每次只要小沼家有聚会，他都会编个理由逃到事务所去。
就算他不在，我也可以待在走廊上。反正四楼又没人住，不会有太多人在那里进进出出。
我在途中的便利商店买了一大瓶矿泉水。
边往目的地走的我，满脑子都是此刻的小沼一定在为二叶的误会作解释的事。
而且，他在我走出房间前最后一句道歉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荡不去。
一树先生不可能把我看得比自己的亲弟弟还重要，如果回到小沼那里去的话，他一定会想办法让我跟二叶和好。
我为什么要离开一个喜欢自己的人身边呢?
明明是我那么珍惜的地方。
只要在那里，我就觉得好像可以得到学校和家庭以外的东西。
……或许……是我太想要了吧?
小沼的可爱、二叶的坚强、一树先生的温柔，还有卓也对人的细心。
这些特质虽然可以模仿，但如果我不时时刻刻鞭策自己的话，还是无法自然产生。
他们让我明白了只有念书是不够的道理，让我深思……
我按了好久的电铃还是设有人来开门。
心想等等或许卓也就会来的我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或许是想着自己的价值而睡着的关系吧，我做了个恶梦。
我拼命想进入一个不管怎么爬都到不了大门的砂之城，在不知道第几次的努力之后终于进去了。但是，城里没有半张可以让我安心的椅子，只要一坐下就会崩塌消失。
而且，明明听到人的笑声，等我朝着声音方向走去时，找不到任何人。
绕了好几圈的我终于忍不住哭出来，后悔着早知如此就听小沼的话让二叶带我进城。
这时，我看到一个跟我同样打扮的家伙被吸进镜中。仔细观察才发现笑声是从镜中传来．我也想像那家伙一样进入镜子里，没想到伸手只触摸到冰冷的镜面。
等一下!我大叫一声之后回过头来的那个人，居然是模特儿悠……。
这时我被某人拍着脸颊醒过来。
“忍……?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做了恶梦?”
为我擦去额上不知是睡汗还是冷汗的人是一树先生。
搞不楚时间的我迷糊地问现在几点了。
“星期六晚上十点啊，先进去再说吧！”
还是星期六啊，我以为已经星期日了。
“一树先生你回来得真早啊!”
“嗯，因为京都太热了，所以我只去扫墓，没绕到别的地方去。”
他递给我一条毛巾叫我去冲个澡。以为身上有汗臭的我乖乖地照做。
而且，就算是一个小时也好，我想拖延回家的时间。
在我洗好头发的时候，一树先生的手伸进浴帘里把换洗衣物递给我。
是他穿过好几次的衬衫。
“起码把上衣换了会觉得舒服一点吧?”
听到他说已经泡好红茶让我有点迷惘。
就这样出去好像不行吧?
我想只穿着这件衬衫。虽然内裤已经被洗好吹干，但是我不想再穿上那件长裤。
穿在一树先生身上刚刚好的衬衫，竟然长及我膝下三公分。
这样出现在曾经告白过的人面前，会认为很没节操吗?
不过，我还是决定就这样出去。
我走出浴室后，一树先生有点吃惊地看着我。不过，随即指着沙发要我坐下，然后把茶放到我面前。
“我记得你好像去过海边嘛，晒得很均匀。”
看到他微笑地凝视我的腿，我握着红茶垂下眼睛。
“……你跟二叶吵架了吗?”
那是一个长时间守护着弟弟的人的声音，也是无法接受我心意的声音。
“我有些事想问你……你肯回答我吗?”
没有回答一树先生的问题，我看着杯中的红茶反问。虽然，我尽量克制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但是不受控制的手指，却在拿起杯子的时候和盘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在你还没忘掉城堂先生之前，不可能再谈新恋情吗?”
“是二叶这么对你说的?”
“……请你回答我。你还是爱着他……”
一树先生叹了口气，接过我手中的茶后，把隔在我们之间的桌子搬开靠过来。
他蹲在我的膝前抬头凝视着我。
“我可以告诉你真话，我大概不会再爱谁了。”
他握住我颤抖的手指。
“我是一个借着对女孩温柔来保持平衡的男人。他是我的全部，在他死掉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死去。……我在弹钢琴的时候吻过你吧?那是我支撑自己的方法。”
我注意到一树先生的颈上有一条我从来没看他戴过的细金锁。
这一年来，一树先生的耳环也没有换过。
他一直戴着那副有海的颜色的水晶耳环，是城堂先生的遗物吗?
我伸手抚摸他颈上的项炼，他一言不发。
“……如果我无所谓的话……你还是不能接受我吗?”
“因为你跟我很像，所以我才了解你、也想帮你……”
“如果你真的了解我的话……就应该让我……”
“变成大人?”
他伸手过来解开我的衬衫钮扣。全部解开之后我的肩头拄个露了出来。
“……我也是对城堂先生这么说之后让他抱了我。他整整比我大了二十岁以上，而且他发现自己得了癌症之后，也一直坚持不动手术……。不过，或许是因为知道没有未来，我才会不想后悔地全心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