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他受到冲击的是,他第一次认识到了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一寻这样的人。而且,就在自己的身边。
反击
第二天将近中午时分,鹭沼才在自己的床上睁开了眼晴。
因为昨天晚上进人被窝之后还一直流淌着悔恨的泪水,所以他的枕巾都冰冷潮湿。
当他到达一楼之后,一寻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也许是公司有什么紧急事情我他。
一想到不用在今天看见他的脸孔,鹭沼下意识就松了口气。
这一天,一寻始终都没有回来。
接下来的早晨,鹭沼拖着疼痛的腰部去上班。
因为星期日睡了一整天的关系,所以疼痛多少缓和了一些。可是长时间坐在椅子上还是非常辛苦。
将近五点的时候,因为腰疼的实在厉害,所以很难得按时就下班了。
当他到达自己家的时侯,已经是晚上六点左右。
打开自家的房门进入起居室后,鹭沼大吃一惊。
因为一寻正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敲打着笔记本计算机的键盘,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鹭沼的出现似乎让一寻也有些吃惊。
"哟。"
他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但是,他的表情立刻就恢复成了招牌的讨人厌的笑容。
"哎哟哟,我倒没有想到你会回来。"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作为鹭沼而言,他已经决心。想把星期六的事情当作没有发生过。
因此不管一寻进行怎样的诱惑,他也完全无视。
这已经是鹭沼所能做到的唯一的抵抗。
但是,一寻的行动还是比他快了一步。他迅速站了起来,从后面抓住了鹭沼的手臂。
"你等一下!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一边在鹭沼的耳畔进行着缠绵的低语,他一边将鹭沼抱进了怀里。
"你能回来我好高兴,就如同前天我说过的那样,我对你非常的中意。"
聋沼好像被毒蛇盯上了的青蛙一样动弹不得。
从背后紧紧搂住了这样的鹭沼,一寻嘻嘻的笑了出来。
"难道说你不相信吗?不过是真的哦。"
一边用下流的声音嘀咕着,他一边将嘴唇压上了驾沼的脖子。
就在前天才第一次品尝到的所谓快感的滋味转眼之间掠过了鹭沼的全身。
一寻当然不会漏这一点,他缠绕在鹭沼身体上的臂力一下子加强了。
"你用不着害羞哦。毕竟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是不是?明良你不是这么说过吗?
一寻一边嘲笑着,一边上下抚摸着怀中的身体。
事实上,一寻非常中意鹭沼的身体。
完全没有受到过。污染的处女地,在抗拒着一寻的欲望的同时,也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快感。
事实上,一寻那种一边踌躇犹豫,一边在本人也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追逐着快感的身影,让一寻获得了加倍的兴奋。
他甚至于觉得,自己至今为止一直在寻找的就是鹭沼这样的对象。
一寻获得的快感就是如此强烈。
喜欢支配对方,让对方服从,一寻原本就是这样的男人。
现在也是一样,光是拥抱着鹭沼的身体,前天的感觉就鲜明的重现在了脑海里,直接刺激到了一寻的本能。
就连轻微的汗水味也是那么的诱人。
"太可爱了。"
一寻的手落到了下方。
但是,当他隔着裤子抓住了鹭沼的分身的时候,鹭沼也不禁挣扎了起来。
不过那种在怀中弹跳的感触,是多么能刺激到雄性的本能,同样身为男人的鹭沼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发现。
"有什么不好的?前天你自己不也是那么兴奋吗?"
一边倾吐着下流的台词,一寻一边利用体重将鹭沼压倒在了地板上。
虽然鹭沼拼命进行着挣扎,但是由于体重上的差别,他最终还是屈服了下来。
毕竟他在前天才被同一个男人用暴力侵犯过。
鹭沼心灵所受的伤害并没有那么简单。
此外,一寻故意选择了可以说是会让人心灵留下伤痕的抱法。
这个残酷而又傲慢的帝王,希望的是今后可以永远君临于鹭沼的上方。
"你自己也是抱有了一定的期待不是吗?所以才回到了我的身边对不对?你就老实说出来吧!"
鹭沼无声的抬起了脸孔。他的嘴唇好像想要诉说什么一样颤抖着。
一寻胸内产生了巨大的期待。
"明良……"
就在一寻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他的肚子上产生了尖锐的疼痛。
仔细一看的话,是鹭沼给了他一手刀。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柔顺的委身于他,但是鹭沼其实一直在虎视耽耽的等待着这个瞬间。
而最佳的证据就是,蕴藏在他目光中的并非是陶醉的热度,而是强烈的意志。
趁着一寻一下子失去力量的空隙,鹭沼用尽力量将他拖到了玄关。
这就是所谓的火灾现场的爆发力吧?总之就是惊人的怪力。
首先,他将一寻扔到了玄关外面。
一寻站也没站稳的瘫倒在了地面上。
"啊,明良。"
就在一寻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试图站立起来的时候,好像是特意许算好了时机一样,房门打开了。
然后,聋沼冷冷的探出脑袋,将一寻本人的靴子摔到了一寻那张英俊的面孔上。
而且,那是双沉重的皮靴。
啪嗒一声,响起了沉重的声音。
即便靴子己经滚落到了膝盖上,一寻还是没能站立起来。
因为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方面的体验。
在至今为止的将近三十年的人生中,不管是处于什么样的场合,掌握着领导权的人也是一寻。只要一寻身处同一个场合
,他就从来没有让他人执掌过领导权,或者是接受过这么粗暴的对待。
就在他茫然呆坐在地板上的时候,房门打开了。
"啊!"
这次他连名字都没来得及叫出。
只是伸出了上半身的鹭沼,在一寻面前放下了他本人的笔记本计算机后,就一下子关上了房门。
就仿佛是强调这次才是最后一次一样,门对面响起了锁门和挂上门链的声音。
一寻这时才注意到鹭沼是真心生气了。
他慌忙站立起来,敲打着关闭的房门。
"明良,拜托你。请你开开门。对了,行李。我的行李还在你家里面。如果没有这些我可惨了,所以请你开开门!"
但是,房门还是紧紧关闭着,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
鹭沼在房间中以可娩美光速的速度行动着。
趁着一寻还在走廊上发呆的空隙,他己经将一楼所有的窗户全都锁了起来。
中途一寻好像也想起了这一点,他跑到院子里敲打着窗子。
"明良,我的行李!"
贴在窗子上的男人可怜兮兮的喊叫着。
"对了,还有行李啊。"
鹭沼对着窗子另一面的一寻大大点了点头之后跑到了二楼。
在妹妹妹夫去海外旅行的期间,一寻居住的是,楼最里面的房间。
邦的一声用力打开房门后,杀风景的景象立刻闯入了视线。
一寻几乎什么行李也没有带来。
"那就简单了。"
因为鹭沼为人亲切,所以他特意将行李整理到了一起(塞在了一个包里面)。
然后用二楼的分机给一寻的手机打电话。
"接下来我会从二楼窗口把行李扔下去,你自己好好接一下吧!"
单方面说完之后,他就立刻挂断了电话,虽然电话铃声又立刻响起,但是鹭沼头也没回一下。
他打开面对玄关的窗子,对着下面叫了起来"一寻,在这里!" 鹭沼还特意打开了玄关的灯。
这下你就没话可说了吧?我也不会让你有话可说。
"明良,等一下!等等!"
一寻一边叫着,一边从玄关的阴影处跑了出来。
他将双手高举在头上叫着。
"明良,总之请你先听我说!"
因为灯光的关系,就连他额头上浮现的汗水都清晰可见。
正因为平时的他看起来永远那么冷静高傲,所以现在这个可悲到极点的样子感觉上就格外的可笑。
"哪里哪里,我们没有什么可多说的了。放心吧,我会慢慢扔下去。那么,我要扔了哦。请你好好接住。"
鹭沼是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男人。
他将左脚搭在窗框上,把怀里抱着的运动包用力扔下下去。
运动包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
一寻不傀是一直有从事体育运动。
或者说,也是因为鹭沼的投掷技巧比较高明。
被扔下去的运动包,漂亮的收容进了一寻的怀里。
"漂亮!"
鹭沼翘起拇指,坏笑了一下之后,啪的关上了玻璃。
"明良,喂!明良!"
虽然一寻这么叫着,但是鹭沼就是头也不回。
"那么,今天晚上早点洗澡睡觉好了。"
实际上鹭沼也感到了相当的疲劳感。
他的腰部至今还残留着钝痛。
而这一切全都是被一寻害的。
虽然有点对不住一寻(当然了,鹭沼心Y并不这么觉得,不过表面上还是要客气一下),但是鹭沼不打算再对一寻投注任
何的关心了。
当他背对着玄关走开的时候,心情真是说不出的清爽。
话虽如此,当他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因为感觉到了什么而突然抬起头来的时候,还是在毛玻璃的另一面(这次是面向外
面的那边),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巨大身影。
毫无疑问,那个人就是一寻。
也许他只是被灯光所吸引而接近的吧?但毕竟他有过前科,所以很难不让人想到不好的地方去。
(这个人真的没关系吗?)
尽管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去关心,他还是不禁担心起来。
当天晚上,在事隔数日之后,他终于能有了个香甜的好觉。
第二天早晨,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心情非常愉快。
虽然腰部还能感觉到疼痛,但是比起昨天来已经轻松了许多。最重要的是心情上的轻松。
他对于一寻的愤概也缓和了不少。
当然他并不是原谅了他,只不过他认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想得再多也无济于事了。
最重要的是这样对自己的精神也不好。
一寻把他当成了性方面的对象确实让他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但是鹭沼毕竟是男人,最后一定要说的话,也只是输给了暴力。
就没有那么糟糕了。
假如当成是被路过的野狗咬了一口的话,感觉上就没有那么糟糕了。
更何况一寻的精神状态原本就可悲到了和猫狗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的程度。
所以呢,鹭沼已经决定将这件事彻底忘到脑后。
不过,一寻也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对象。
就在他为了去拿报纸而打开房门的时候,蹲在门前的人影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寻。"
依靠在玄关的房檐下,因为寒冷而将身体倦缩成一团的人正是一寻。
他那将近l90cm的高个子看起来格外的矮小。现在是十一月下旬,早晨相当的寒冷。
鹭沼慌忙的跑到了一寻的身边。
"一寻!一寻!"
即使如此,人影还是将脑袋埋在膝盖之间,完全没有反应。
当他伸手抓着一寻的肩膀摇晃之后,终于有了动静。
"啊,我睡着了吗?"
他轻轻摇了摇脑袋嘀咕了一句。
"一寻,你在这种地方干什么?身体都已经这么冰冷了。你会感冒的!!"
现在己经不是讨厌还是喜欢对方,或者说是否继续生气的问题了。
虽然一寻以往的行为让他十分火大,可鹭沼还没有心狠到能眼看着别人受苦。
"还不是因为你把我赶出来了。"
一寻嘴上还是一点不肯示弱,尽管他己经面如土色,嘴唇也冻的发紫。
"你可以去住饭店啊!要找个住的地方方法有的是吧?"
鹭沼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他为什么就是不明白这不是他逞强闹性子的时候呢?
弄不好的话,真的会冻死也不一定。
一寻满脸不爽的说道。
"我不是说过吗?我已经没有其它地方可去了。"
然后,他缓缓站了起来。
因为一整晚都倦缩在寒冷狭窄的地方的关系,即使是轻微的动作,他的关节也会劈啪作响。
"门总算是打开了。"
他缓缓向门口走去,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
"一寻!"
鹭沼从后面叫着他的名字,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对了,明良,方便的话帮我把地下的运动包拿进来。"
"知道了。"
鹭沼抓起运动包跟在了一寻的身后。
确认了鹭沼的行动之后,一寻以王者般的架势进入了玄关。
因为鹭沼双手拿着行李,一寻还特意很绅士的替他撑住了房门。
"请。"
鹭沼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可以如此的若无其事。
总而言之他就是十分火大。
不是因为一寻对于自己做出的那些狡猾而且让人厌恶的行为。
而是因为那种虽然说是被赶出了房门,但还是在晚秋时分在外面冻了一整夜的没有常识性。
"一寻,总之你先洗个澡吧。我会为你烧水的。"
一寻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难道说你迷上我了吗?"
这个男人果然是不懂得吸取教训。
那天在公司里,鹭沼不得不就一寻的事情进行了深刻的思考。
虽然今天早上一时冲动把他让进了自己的家里,但是究竟应该怎么对付他才适当,鹭沼还没有明确的概念。
说老实话,他可不想和一个会公然侵犯同性的没有常识的男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鹭沼家里因为原本就只有他和朱美的关系,所以除了洗手间以外的房间都没有门锁。
一想到明明是在自己家里,还要成天到晚为了自己的贞操安全面提心吊胆,鹭沼就觉得无法忍受。
可是呢,对方又不是一个能说得通道理的人。
(这下可头疼了。)
鹭沼摇了摇脑袋。
至今为止,虽然只来往了很短的时间,但是鹭沼已经完全了解到,不论是价值观,生活态度还是道德常识,双方都存在
着严重的差距。
原本以为不会妨碍到日常生活所以没有放在心上的鹭沼已经因为这个一时大意而吃到了足够的苦头。
他再次痛感到了环境所带来的认识上的巨大不同。
举一个极端的例子来说,就算对于鹭沼而言作爱必须是伴随着爱情的行为,对于一寻而言则完全不同。
对于他来说,那只是伤害对方,用暴力让对方屈服,自己从中获得快感的游戏而已。
但是,这种话题原本就不是应该在这种岁数认真讨论的东西。
而是应该由于从小受到的教育,自然而然形成的东西。
换句话来说,也就是一寻的周围存在着和他拥有同样想法的人。更进一步说的话,就是这种人反而占据了大多数。
鹭沼既没有挤进这个世界的权利,也没有那个意思。
和妹妹结婚的人是森青年。并不是鹭沼和一寻结了婚。
工作和私人生活上的烦恼使用的脑子也不一样。因此,鹭沼可以一边进行着事务工作,一边专心思索着解决一寻的方案
。
但是考虑了各种各样的手段之后,他还是没有能够得出结论。
虽然他很想把一寻扫地出门,但是一寻说着"我没有其它地方可去"的表情总是让他有些于心不忍。
因为思考着一寻的事情的关系,所以鹭沼的工作效率反而有了大幅度提高(大家应该也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吧?当你精神非
常集中,或者是心情亢奋的时候,同时进行的其它事情反而会非常顺利)。因此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一天鹭
沼早早就完成了手头的工作。
而且由于集团整体的进度关系,他手头的活计自然就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