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德无量——傅鸢

“闭嘴！”昨天他已经因为这个被我得罪过一次了，看来我还是不要激怒他的好。

搬家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旧的洗衣机转不起来，我舍不得买新的，决定找人来修修，网络也得重新申请，要不陆晓就只能玩

纸牌扫雷消磨时间，还有几个漏水的水龙头，也得自己解决。

好像一下子变得很忙乱，不过看到陆晓在这个房子里闲适自在地转悠，再忙乱都充满了乐趣。

“要帮忙么？”我拿着老虎钳蹲在洗手池下面捣鼓水管，陆晓也凑了过来，他很喜欢问这种废话，明知道自己四体不勤什么都不

会干，还是要装作关心一下。

我怕待会儿水把他衣服弄湿了，连忙赶他出去：“不用了，去客厅坐着，别挡着光。”

陆晓往后退了退，还是保持蹲着的姿势，目不转睛地观摩着，表情很是虔诚，我忍不住笑了，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说：“有我

就行了，你出去吧。”

陆晓摇头：“我要跟你呆一块儿。”

我心里一动，不再说话，转过头专心地和水管较劲。

第三章：池跃：两个人的生活。

今天跑了一趟电信局，出来的时候很纠结，我以前不知道原来网费这么花钱，校园网太便宜了，刚才我一问价钱，估计当时的表

情震惊得有点好笑。

我们租的地方不在校园网范围内，我对网络倒是无所谓，大不了要上网的时候跋涉去图书馆用电子阅览室，但是陆晓不行，他是

个到了夏天不到迫不得已不出门的人，而且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吃饭睡觉都跟电脑抱成团，没办法，为了伺候那个祖宗，

只能上电信，我一咬牙，把才取出来的几张钞票全都奉献了出去。

唉，交钱的时候，那钱跟从我身上撕下来似的，肉疼得不行。

不过这些我都不能跟陆晓说，小少爷听了顶多两个反应，要么说才这么点点钱很贵么，要么说，行了，我还你还不行嘛。

我最不爱听的话都全乎了。

五分钟后，我再次站在了取款机前，真崩溃。当初租房子的时候我光顾着算计房租，没想到额外的费用这么庞大，杂七杂八加起

来，相当于白给一个月的租金了。

不是觉得不值得，只是对我这种家庭环境不怎么样的人来说，罪恶感还是很重的。

我只能一直安慰自己，陆晓满意就好，千金难买他高兴。

取了钱给陆晓打了个电话，问他晚饭想吃什么，他说，煎饼。我说好。

回去的时候顺便帮两个人的手机都充了钱，再联系了一个师傅去修洗衣机，快六点的时候我才提着三个煎饼进门，陆晓还在玩扫

雷，我把煎饼放桌子上，催他洗手吃东西。

陆晓看着我犹犹豫豫的，然后说：“我忽然想吃卤肉饭。”

我无奈，说：“没什么就想吃什么，你这是什么心理啊？”

他说：“煎饼看着好腻。”

“不是你说要吃的吗？”

“忽然不想吃了。”

我有点火了，烈日当头，我在外面跑了整整一天，帮他买好吃的送到他面前他居然还跟我磨叽，他以为每个人都跟他似的闲得时

间用不完么。不过我最后还是忍住了没对他发脾气，说：“你自己叫外卖吧，煎饼我吃。”

陆晓似乎看出了我的不高兴，抿抿唇，犹豫了半晌，说：“算了，一起吃吧。”

那委屈的小样子，啧啧，跟我欺负了他似的。

大概是夏天胃口不好，陆晓才吃了几口就不动了，顺手把那大半个煎饼扔进了垃圾桶，我刚洗完澡出来看见，又没忍住对他说教

：“你浪不浪费啊，不想吃就别叫我买，折腾那么远给你买回来你就这么糟蹋。”

陆晓理直气壮地说：“我真吃不下了。”

我说：“拿你没办法。”

陆晓咯咯地笑，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整个人赖在我身上：“这几天都没怎么动，大概消化不良了吧。”

我搂住他的腰，压迫着他往下躺：“那做点运动来消化一下。”

陆晓愣了一秒钟以后瞪大眼睛，手脚并用地挡我：“靠！大白天的你也发情！”

“发情还分什么时间啊。”我扯他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睡衣睡裤脱起来特别方便，不一会儿他就光溜溜被我困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我吻他的嘴，冰凉柔软的触感很好的刺激了我的情欲，我把下半身紧紧地贴近他，问：“你明天早上没课吧？”

搬家之前，我们解决生理问题都是出去开房，上一次貌似是很久以前了，这段时间为了凑钱我一直在兼职好几份家教，忙得焦头

烂额。

“有！特别特别重要的一节课！”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顺口胡诌，我用力在他脖子上吮吸了一下，臭小子，我敢保证开学到

现在他连课程表都没仔细看过。

“那就逃了。”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我顺着他的身体一直向下，一口含住了他软绵绵的分身。

陆晓很喜欢我为他口交，那里很快就硬挺了，发出了一声类似呜咽的声音，他终于放弃抵抗，顺从身体本能向上挺了挺腰。感受

到他身体的变化，我手伸到了他后方，就着一点唾液为他扩张。

手指紧紧被包裹住的感觉让我脑子像着了火一样，那一刹那我不顾一切地想要进入他，想得快要发疯。在他大腿根部亲了亲，我

上去和他接吻，在唇舌交缠的同时抬起他一条腿，身体最火热的部位抵住他的脆弱猛地挺身。

并不充足的润滑和我过于用力的动作弄疼了陆晓，他推开我，指甲狠狠地掐进我的手臂，眉头皱得死紧，大口大口呼吸着适应下

面的不适，我有点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愧疚，慢慢地抚摸他的腰侧，鼓励他别紧张。等到他表情放松了些，我才敢继续动作。

陆晓一直说我上了床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比平时要粗鲁百倍，比如现在，我想放慢速度循序渐进，可是却怎么也控制不住，陆

晓才刚刚接纳了我的入侵，我就迫不及待倾尽热情地攻略城池。

侵占陆晓的感觉很具有冲击性，平时小暴力分子一般的他此时温驯无比，无辜又隐忍的表情总是让我想要更用力地撞击，想要看

他漆黑的眼睛因为我而湿润，想要听他破碎而诱人的呻吟和低泣，想要他被我带着一起达到最快乐的巅峰。

不出意料的，高潮过后的陆晓恢复力气的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骂。

“你是禽兽吗？连进房间在床上搞都等不及？”

我冷静下来，觉得理亏，没跟他争辩，他气得眼睛发红，看着我跟看杀父仇人似的。我默默地帮他穿上衣服，说：“去洗澡。”

他推开我的手，自己站了起来，眼睛好像更红了，不过这次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委屈。

“每次做完，你除了叫我去洗澡，你还会说些什么？嫌我脏你怎么不戴套？”

我默然，他好像又误会我了，我只是想抱他去洗澡而已。

洗完澡，陆晓直接上床，我走过去帮他开空调，盖被子，他一直没跟我说话，脸上沉沉的，我不知道要怎么哄回他，踌躇半晌，

才坐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巴，说：“对不起。”

陆晓本来紧绷着的嘴角一下子柔和了下来，有点不情不愿地看着我，说：“下次不许在沙发上做。”

第二天我没课，到学校论坛上搜到了几个招家教的信息，一一打电话去询问，之前的家教在凑够房租以后我都辞了，没想到这个

月我的花销又严重超支，不劳动劳动我真的良心不安。幸好一切都很顺利，我很快又敲定了新工作，每周六去辅导一个住在我们

学校隔壁小区的初中男生学英语。

陆晓总是不明白为什么我总坚持着要揽下和他一起生活的所有开支，在他的观念里，问父母拿钱，不管拿多少都是天经地义的，

几千块钱对他的家庭来说只是个小数目，我没必要为了这个把自己逼得这么辛苦。

我曾经为了这个跟他冷战过一段时间，觉得我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陆晓太不懂事了，很多道理跟他没办法解释。他觉得我自己挣钱累，却不知道我花他的钱会觉得更累，这是原则问题。

不过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提起过这种事情。陆晓的这点常常让我觉得很心疼，不管他怎么不理解我，到最后他都只会选择向我

妥协，也因为这一点，我不舍得让他吃苦，也不舍得对他生气。

我想也许这就是两个人的生活，恋爱不总都是甜甜蜜蜜，一帆风顺的，但是因为我们都深爱彼此，所以才愿意坚持下来。

第四章：陆晓：两个人的故事。

有时候我对池跃真的是又爱又恨，这种感觉在他把我折腾得下不了床的时候尤为明显，真不知道是要骂他不懂得节制，还是要夸

他雄风威武胜人一筹。

你说平时挺冷感的一个人，怎么一被挑逗起来就这么不像人呢……

更贱的是，我明知道这样，还特别喜欢挑逗他，看到他目露“凶”光我居然还贼有成就感。

反正我就是贱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了，谁都别想和我比。就说昨天吧，我明明就已经气到七窍生烟，可是那个大混蛋过来就说了一

句对不起，我心又软了。

呆呆地盯了半天天花板没反思出什么结果，倒是想起搬出来三天都没去上过课了，也不知道宿舍那群人渣有没有想我，尤其是梁

笑，平时他跟我关系最铁，可是我走的那天他都不在。

摸出手机给梁笑打电话，他接得倒是很快，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

“晓晓，咋啦？”

“喂！哥们儿走这么多天了，你都不惦记一下，连条短信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又和孟梦怎么了，听起来心情不太好，我和以

前一样跟他逗贫，不过感觉他兴致不高。

“你又不需要我惦记，跟池跃过得挺有滋味儿的吧？亏我每天上课都帮你占座，成天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我嘻嘻笑着，说：“这个星期刚搬家，有点水土不服，下个星期一定去上课。”

“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梁笑总算笑了，然后低声问：“池跃对你还好吧？”

提到池跃我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沾沾自喜了，虽然我刚才还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咒骂过他。

“那个木头，能好到哪里去，也就一般好啦。”

梁笑被我恶心的语气弄得挺无奈，沉默了半天，说：“你们好好过。”

“知道了，别搞得生离死别似的，我下周一定一定一定去上课，记得帮我占位啊。”

“嗯。”

挂了电话，我又赖回到床上，打了个呵欠，把被子卷成一条当成池跃抱在怀里，就是不想起床。屁股还有点麻麻的，我在恼怒之

余又不由得感慨人要学会知足才行，其实池跃已经比我们第一次那回温柔多了，要是现在还跟以前似的折腾我，我绝对会英年早

逝。

大一的时候，我总爱找池跃的茬，明明不同学院不同专业，见个面都难得要命，可我还是煞费苦心地跟着他，然后抓住一切机会

打击他，池跃说我是不是心理扭曲，他跟我无冤无仇的为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

我认真地分析，说我可能那时候就爱上你了，看不见你不舒坦，看见你又想欺负，典型的虐恋情深。

池跃说胡扯，你就是闲着没事儿专找老实人下手，知道我不跟你计较你就蹬鼻子上脸。

我挺气的，你说他为什么就不能顺着我的话说下去，就说他其实也爱上我了，所以才会任我欺负么？怎么会有这么不浪漫的人？

热恋的时候嘴巴都这么不甜，以后可怎么办啊？

反正欺负了他一段时间，池跃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说陆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别以为你跟我同桌了三年我就不会揍你。

我当时头脑发晕，上前去搂着他就亲了他嘴巴一下，然后得意地说，来揍我啊。

池跃当场石化了，愣愣的样子很好玩。

其实那时候我对池跃真的没什么非分之想，就是想逗逗他，可是后来我就后悔了，我没把人家气着，反倒把自己陷进去了。池跃

说那天以后我看他的眼神就特别不对，害得他见着我就有危机感，我说我危机感比你重多了，晚上还因为你失眠了呐！

池跃多嘴问了一句我为什么失眠。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要是梦见一个男的上你你还高潮了你不崩溃？

池跃挺尴尬，说，哦，这样啊。

我牛脾气上来了，质问他，你还觉得委屈了？

他说，没，挺荣幸的。

后来我们发展得就挺快了，反正我心里难受，他这个始作俑者也休想置之度外，我非把他拖下水不可。于是我开始追他，他一开

始还很惊恐，说咱俩都男人谈什么恋爱啊？我说你不知道同性恋么，说的就是俩男的谈恋爱啊。他说同性恋不是不正常么？我说

谈着谈着就正常了。

他终究还是没敌过我的死缠烂打和胡说八道，大二开学没多久就投降了。

那天晚上我和他从图书馆出来，天很黑，经过一棵老榕树的时候我把他拉进影里，然后抬头吻他，他以前总会把我推开然后说别

闹了，可是这次没有，他呆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搂住了我，嘴唇紧紧地贴上来和我的摩擦。

这是我们俩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当时我激动得想唱歌。

不过据我推测，池跃那个死木头肯定早就对我有意思了，只是不敢说，要不照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一直都这么任我胡来，真是，

得了便宜还卖乖，弄得我玷污了他的清白似的。

初吻以后，我们维持了一个月很纯洁的情侣关系，然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到学校招待所开了房，成功地把生米煮成熟饭。

很值得纪念的一个晚上，但是被池跃那个王八蛋破坏得我现在连想都不愿意想，一想到就觉得屁股疼。两个菜鸟，他紧张得不知

所谓，我还装烈士特别豪气地跟他说来吧我不怕。

结果他真的没客气，连润滑都忘记做就这么硬捅，我当时全身血液都快逆流了，咬着枕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结果他进去了一小

点忽然醒悟过来，猛地拔出来就冲去浴室拿沐浴液，我欲哭无泪，只能任他折腾。

后来虽然进行得挺顺利，但是因为一开始就受了伤，池跃抽插引起的疼痛实在太强烈，我一直都硬不起来，最后还是他射了以后

，用手帮我做的。

真是不堪回首的一个情事，不过我居然犯贱地觉得很幸福。

平心而论，池跃对我真的很不错，我们恋爱以后我就没再操心过我的生活起居，吃的他帮我准备好，穿的扔给他帮我洗，直到现

在，连住的地方都是他精心为我准备的惊喜。

我知道他把我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否则不会这么拼了命的想要让我高兴，可是我还是想听他说点什么确认一下。

肖鸢说我是典型的缺乏安全感，明知道池跃嘴笨迟钝不会说，还偏要逼他。

虽然我很讨厌肖鸢总是把一些很没有男子汉气概的词用到我身上，但是不能不承认，我的的确确是缺乏安全感，因为我们开始得

太顺利，所以总会想，老天爷是不是把恋爱的挫折都留到将来了。

第五章：陆晓：关于钱

池跃今天去当家教了，我十点多才起床，热了热他帮我买的包子，边吃边上网。

新闻说最近有强降雨，我们住的这个地方地势还挺低的，听说去年最严重的时候一楼就差不多淹到了膝盖那儿，今年不知道会不

会悲剧重演。

希望排水系统整修了，我一个星期不出门都行，可是池跃每天都得进进出出，趟着水够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