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面具 下——文礼

”，那么说明这个“温室”原本应该是桑多的一部分，为何我却从未听说过？

[“温室”那边的人怎么说？]

[接到战报之后我们便派人去“温室”进行了调查，但是那边的记录却显示没有异常。在爱斯兰德军的进行路线的监控

记录上完全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你是要告诉我爱斯兰德军能穿过沙暴圈笔直地向我们的基地行进，完全是靠他们的运气？]

[抱歉长官，一旦监视器发现了敌军行动，是会马上做出处理的。如果要人为临时修改沙暴程序，至少需要一段时间。]

沙暴程序？！看看我都听到了些什么啊？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难道是说南半球的沙暴天气都是人工制造出来的？

桑多南半球的沙暴是从发现这颗行星时便一直存在的。虽然人工改造一个行星的技术早已成熟，但却没听说过会将一个

星球的气候往更加恶劣的方向改造。如果“温室”真如我想的那样是与人为的沙暴天气有关的话，那么是什么人，为了

什么目的在桑多制造的这样一个东西？

整个会议期间我一直留意着有关“温室”的信息，但可惜的是话题很快便转向了如何应对爱斯兰德的突击方面。军事会

议室是用阻隔精神波的材料建成，除了无法与外界用精神波联络以外，还随时有感应器监控着内部的精神波使用量。一

旦超过了某个限度，警报器便会响起。

我无法在这里从他人的大脑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况，只有耐心地等到会议结束之后再另行打听。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在爱斯兰德的星系资料库里，竟完全没有关于改造桑多的任何记录。在我将桑多可能存在人工改造

行星工程的“温室”的存在告诉尤加和吉尔伯特之后，尤加便专门调查了爱斯兰德资料库中的所有关于桑多的资料，甚

至还冒险侵入了国家机密档案库。但那个神秘的“温室”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桑多是自太古时期便产生在爱斯兰德星云圈内的星体，在帝国派驻军登陆桑多之前一直没有存在任何人工迹象。爱斯

兰德正式在桑多建起基地之后有过几次小弧度的改造计划，但由于桑多除了能量矿以外的确不存在任何价值——可以说

就算它处在交通要道上，没有能量矿的话也不过是挡路的一颗大石头罢了。之后爱斯兰德便只以极小的代价在桑多建起

矿区和军事基地，再也没有任何改造行星的计划。]

[这些就是全部结果了？]

[是的，]尤加说，[我还擅自侵入了爱斯兰德的所有机密资料库，什么军事的历史的人文的，甚至连国王的私人资料库

也找过一遍——如果我有高等级精神力的话，我还会把吉尔伯特的大脑扫描一遍。不过看起来你所猜测的行星改造工程

的确是不存在的。]

[爱斯兰德的资料里不存在对桑多的改造记录，难道还会是联邦？]我不相信他们所说的“温室”会是别的东西，[会不

会是约格的派系之间搞出来的名堂？但外来者想在爱斯兰德星云内部弄出改造行星这么大的动静的话，不可能这么多年

一直无声无息！]

[有没有可能是桑多驻军自己做的？]

[桑多驻军？你是说最早的那批‘原驻民’吗？]我摇摇头，[按常理来说不太可能，最早的‘原驻民’不过是开发矿区

的一些低层次普通军队而已，没有技术与物资支援，单凭他们无法进行改造行星的行为。]

[如果他们与联邦联手，在暗中缓慢进行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我想了想，说，[你说得没错，尤加，再调查一下桑多‘原驻民’的资料吧。]

[明白。]

刚切断与尤加的联系，一个轻浮的声音又闯进了我的大脑。

[你这个执事能干归能干，但却没有方向感也。]

我皱起了眉头，[你偷听我们说话？]

[哪有偷听这么严重，只是刚好听到而已啦，]拉斐尔呵呵地笑着，[好像这次会议你得到了重要的信息嘛。]

[真得到了重要信息就不会在这里瞎想了。]我问道，[你知道他们说的“温室”是什么吗？]

[这个我可帮不上忙，我可是刚刚才从你和尤加的谈话中知道有类似行星改造程序的“温室”这种玩意儿呢。]

[你好歹也算是联邦军桑多行动的一员，这么重要的事你会不知道？]

[我只是带着一小部分人来做情报支援的，你不知道他们召开军事会议是从来都不会允许我和我的人参加的吗？]

[原来你也是外围人员啊，]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就是个外围人员。]拉斐尔语气不善，[既然杰夫利都带你去参加军事会议了，你直接问他不就行

了吗？就算他不作正面回答，但至少也不会对需要利用到的副官撒谎。]

直接问杰夫利？我好笑地说，[就算他不会对需要利用到的副官撒谎，但不作正面回答的话提问也就没有意义了。]

[好吧，你说得有理。]他放弃似地说，[不过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情报局局长有何高见？]

[先不要去管他们说的什么“温室”啦，什么“程序”啦之类的东西，不要把这件事想象成是行星改造带来的结果。]

[然后？]

[然后我们可以想想除了行星改造以外，还有什么方法能控制一个星球的天气？有什么方法能人为地使桑多的气流按自

己的想法旋转，有什么方法让桑多的沙砾跟着自己的意志起舞？]

让桑多的气流按自己的想法旋转，让桑多的沙砾跟着自己的意志起舞？！

[你不会是说……念动力？]

随着人类的大脑的开发，精神力成为人类身体素质拓展中的最重大的因素。人为地集聚脑波，使大脑不通过肢体接触便

能感受到物体，不通过语言便能直接与他人的大脑作交流，这就是精神波的存在意义。精神波已广泛运用的当今星际，

九成以上的人类天生通过遗传基因便能得到或强或弱的精神力，出生之后经过精神力鉴定所的等级鉴定之后划分等级，

关于精神力的使用，已经成为人类的常识之一。

念动力则是与精神力相对的另一种形式。如果说精神力是源于脑波的能量聚集，那么念动力便是生物波的聚集。人类的

每一个细胞的活动都能产生生物波，将生物波聚集起来作用于物体，使不通过肢体接触便移动物体，这就是念动力。精

神力已被成功开发交运用，但能使用生物波聚集为念动力的人却仍然只占极少部分。在文明的蛮荒时代，念动力被人类

称为“超能力”一样崇拜并惧怕着，但科技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念动力已经失去了实际用处。只有达达尼的军事学校

会特地寻找能够使用念动力的人，将之训练成为特种部队的军人，除此以外，念动力并没有特别实际的用途。

[能使用念动力的人本就是极少数，大多数又都被达达尼征用，再何况，你以为要人为控制一个星球……好吧，其实是

半个星际。要控制半个星球的气流并使之按自己的意志扬起沙暴，这得多少等级的念动力才办得到？]

[唔……按达达尼的标准的话，至少也得A-以上的等级才能力到。]

[A-以上等级的念动力的概念你知道是什么吗？在人类的比例中那就相当于是A+以上的精神力。把这种人专门用在控制

桑多南半球的气候上，这又是为什么？]

[要么就是想到要控制桑多南半球的人脑抽了，]拉斐尔的语气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要么就是，桑多南半球隐藏着重

大的秘密！]

49.前往温室

[有什么事吗？]

当杰夫利打开门时，他才刚刚解下领带，看起来是准备入睡了。现在是凌晨，我在这个时间敲开他的房门，那双黑眸却

只在一瞬间动摇了下，随即便恢复了淡漠。

[有个问题无论如何也想问一下，现在方便吗？]

[……进来吧。]

拉斐尔说不能再等了，所以在商量之后，我决定当天晚上便行动。虽然跟拉斐尔说时是信誓旦旦地保证了能够做到，但

心里却仍存着恐惧。

直接从可能与我的波长相同的杰夫利的大脑中获得情报，然而我却在害怕再次窥视他的内心。

想想你是为什么到桑多来？

拉斐尔这样问我的时候，我的心里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为杰夫利而来。复仇？不，绝不仅仅如此。复仇只是我最后的计划

，在复仇之前，我还想要知道……

[你是想问“温室”的事吗？]

杰夫利开门见山地对我说，[这件事恐怕……]

[所谓的“温室”是用念动力控制了南半球的气候，是吧？]

我打断他的话，直接将得出的结论告诉他。黑眸瞬间闪烁了一下，随时变得更加深沉。

[是谁告诉你的？]

[看来我猜对了？]

我对他一笑，[那么接下来：如果说要用到念动力的话，达达尼最有可能。看样子是达达尼于多年前在桑多设置了能够

控制南半球气候的念动力“温室”，后来却被约格秘密夺取？但今天早上——不，是昨天早上了。“温室”看起来失效

了一次，是因为“温室”的程序出了问题吗？在约格与巴比洛克的协议中也有这一条的吧？帮助约格研究念动力控制系

统？]

[你是什么人？]

[你会知道的。]

他想伸手拨枪，但随即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墨眸抬起来望了我一眼，随后身体便软倒在了地板上。

[你拨枪的速度一向很快，所以不得不防呢。]我走到他身边蹲下，[别试图反抗，不然就让你尝尝精神枷锁的滋味。]

[……拉斐尔？不……不对……]他瞪大眼睛望着我，[你是……]

[只要告诉我“温室”的事就好了，]我说，[虽然我有的是办法知道，但我想听你亲自告诉我。]

[为什么？]

[为什么？呵呵……]我好笑地看着他，[你也并非什么忠臣，用不着在我面前装清高，否则吃苦头的只是你自己而已。]

[……萨可……]

“啪”的一声，我在他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我可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从叛徒先生嘴里说出来。]

[真的是你……]他的脸上竟浮现出笑意，[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萨可……]

[闭嘴！]

我踢了他一脚，站起来从上俯视着他，[是在11矿区的废弃深井里吧？]

[既然你知道，又为什么要来问我？]

[要安全抵达那里的话，还必需得让你带路呢。联邦在十年前夺取“温室”时强化了沿途防线……哼，没想到竟然让两

只老鼠钻到了爱斯兰德星云里，真是帝国的奇耻大辱。]

[……为什么……要亲自来？亲自到敌人之中……]

[不，我不是到敌人之中，而是到你身边。]

他的脸明显地动摇了一下，我对他笑着说，[你不会杀我的，不是吗？我知道你绝不会伤害我，“诺亚号”能保得我几

时的太平？到你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萨可……]

[既然你不说，那我们就只好带你一起走了。刻在你脑细胞中的记忆不会说谎，毁了“温室”，联邦在桑多就完了。]

[你们？]他疑惑地说，[还有谁？]

[还有我啦，亲爱的杰夫利~]

一个不正经的声音闯入，拉斐尔挂着笑走进来，[你还是没有进入他的大脑吗？这么不干脆可不是“血腥萨可”的风格

呢。]

[萨可……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不是你把我推给他的吗？]我冷着脸看着他，[是你亲手把我推到他身边的，杰夫利。]

[不……]

[你觉不觉得，我和他长得很像？]

我走到拉斐尔身边，与他并排站着，向杰夫利说，[那时候你就在怀疑了吧？在兰卡伽迪斯空港见到我的时候。你并不

是因为认出了我，而是看到了与拉斐尔十分相似的脸。后来见到我和布拉德在一起才打听到我是“诺亚号”的钢琴师，

之后才开始想到或许是我的吧？]

[萨可……不要相信他的话，无论他对你说了什么……]

[那我该相信你吗？]我大声地问他，[我还敢再相信你吗，杰夫利？！]

杰夫利脸上的冰层终于打破，墨眸之中满是伤痛。尤加说得没错，破坏一个人的心灵柱要比伤害他的肉体更加有效。支

持杰夫利内心的，便是直到现在仍然存在的我的爱情——存在，却已调零。

[好了宝贝，我们该出发了。]拉斐尔拍拍我的肩，将被精神波压制住的杰夫利扛了起来。

[你要的东西找到了？]

[找到了哦，现在就去“温室”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那玩意儿长什么样了。]

11区是南半球第一批开采完毕之后废弃的矿区，也是原驻民的集中地区之一。如果达达尼从一开始就在这种地方设置了

“温室”的话，必需连同原驻民一起拢络才能在漫长的时间之内完美地掩饰。南半球的风暴一直以来都是个谜，桑多政

府确定了南半球并无多少实际价值之后就不再对这片盲区有任何关注，这也是导致了今日局面的原因之一。

[西边有两条辅道，走右边那条。]

拉斐尔架着战机，我则边观测着杰夫利脑中记录的路线指路。再次将思维潜入杰夫利的大脑，却并没有我想像中艰难。

尤加和吉尔伯特都劝告我要用自己感受到的东西去理解一个人，但直接读取记忆不是最方便的吗？既然有此能力，为什

么不去运用呢？

[拉斐尔……你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呵呵，]他愉快地笑着，[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憋着不问呢，就像那件事一样。]

[那件事？]

[“初拥”。]

什么？！我猛地转过头看着他，那张与吉尔伯特酷似的脸露出得逞的笑意。

[萨可，你的精神锁是吉尔伯特给你加的吧？]

[我的精神锁没有被人破解过的痕迹……为什么你会知道？]

他并不回答，而是又丢了另一个问题过来，[你知道你的精神锁密码是什么吗？]

[你知道？]

[呵，是我的名字哦——杰夫利?拉斐尔。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真正的名字？拉斐尔的姓氏是杰夫利？

我回过头看了看受到精神重击之后正处于昏迷中的杰夫利，是巧合吗？……不，既然拉斐尔决定说出口，那么……

[我也没想到吉尔伯特在给你加精神锁时居然是用我的名字为密码呢。]他的表情很无辜，[因为实在想看看你脑子里都

在想些什么，又不能强行解锁，所以只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输入了自己的名字。没想到还真是……哼，吉尔伯特有问过

你谁给你的初拥吧？你虽然没告诉他，但他也应该能想到了吧。]

[你要是想告诉我就干脆点，不想告诉我就安静地闭嘴！]

[萨可，你不是喜欢玩吗？也跟我玩一场好不好？]

不详的预感在心底升腾，我警惕地看着他，但拉斐尔却仍然顶着那张玩世不恭的脸。

[你不是问我的目的是什么吗？我的目的跟你一样在“温室”里。约格和巴比洛克的协议只是关于“温室”事件的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