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面具 下——文礼

，所以才会指名特派到桑多的杰夫利保管。达达尼为了阻止此事而派我跟进“温室”事件，但除此之外，我也有我的个

人目的。]

[真是一团乱麻呢，]好吧，拉斐尔。你成功地点燃了我的兴趣，想干什么呢？

[我要到“温室”里去做一件事，在这件事做成之后，你的骑士就死定了。身败名裂，甚至会上军事法庭。要是在那之

前，你能阻止我去做那件事的话，不但能保护你的骑士，我还会告诉你“初拥”的秘密哦~]

我好笑地说，[杰夫利会怎样与我何干？]

[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再问你一次，萨可，你来桑多做什么？]

我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精神锁密码，他潜入了我的大脑中看到了我的内心。我的丑态已在他面前曝

露无疑，现在再说什么也只是无力的掩饰而已。

[真是个聪明的好孩子。]拉斐尔伸过手来拍了拍我的头，[当然，我会给你提示的。你可以随意问我问题，除了“初拥

”相关的事情以外我都会回答你，但我只会说“是”或“不是”。]

[对了，]他又补充着，[现在离11矿区还有四个星际时的路程，你要是想乱指路来延长时间的话，我就只有亲自来解开

杰夫利的精神锁，然后自己找路了。]

[你这算是威胁吗？]

强行解开精神锁会造成受力方极大的精神混乱，有极高的几率会使受力方的精神崩溃。

[没错哦，就是威胁~这才是我的风格嘛~]

[还真是很无耻的言论啊。]

[多谢夸奖，那么，游戏开始？]

[如你所愿。]

50.兰卡伽迪斯往事猜想

四个星际时，从拉斐尔的只言片语中找出他的真正目的，并想办法阻止他将要做的会伤害到杰夫利的事。

他说他将会回答我的任何与“初拥”无关的问题，但答案仅限于是与不是。

[你不问吗？已经过了一个星际时了哦。]

从他宣布游戏开始已经过了一个星际时。我一言不发地在位置上沉默着，就像是座毫无生命的雕像。

我的精神力虽然达到了A级，但智商指数却并不高。之所以能成功地指挥军队只是由于上天给了我这个一无是处的人唯

一一点能算上是优点的军事天赋和在战场上奇准无比的直觉。现在他却要跟我玩推理游戏，还真是难倒我了。

[累了吗？那就去睡会儿吧，]他像对待情人一样温柔地对我说着话，但我却清楚地感知到他眼中的嘲笑。

[和你的骑士一起在后面躺一会儿吧，或许这就是你们最后的约会了。]

我来到杰夫利身边坐下，拉斐尔的精神波攻击使他陷入晕睡，但他的眼球却在眼皮底下激烈地颤抖着，眉头紧锁，一刻

也得不到安宁。

梦到了什么？是噩梦吧？他的梦里会有我吗？

我突然想到自己竟从未见过他的睡颜，因为当他在我身边时，总是由他哄我入睡，直到我沉入梦乡之后方才离去。在爱

斯兰德，敌人的宫殿里，他是否能够睡好？也像现在这样，日夜做着噩梦吗？

我监视过他的思维，窥探过他的记忆，但我却从未在意。我的自负任由我安放了一个敌人在我的枕侧，然而我却睡得安

心，他则日夜难眠。

[哦~ 对了，他还没抱过你吧？]拉斐尔坏笑着说，[每次都在紧要关头打住，这对男人来说可不好受呢。他居然一次又

一次地迁就你，还真是把你疼到心尖上去了。要不要乘这个机会试一试？你已经长大了，就没关系了吧？或者你也可以

抱他哦，他这种男人可是不会雌伏于任何人身下。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会心甘情愿让你抱，这也是一个考验他的心意的

机会，怎么样？]

[拉斐尔，你爱着他，是吗？]

[什么？]

他似乎是没想到我会开口的样子，于是我再次问道，[你爱杰夫利，是吗？]

拉斐尔的脸色如常，但我能看出他眼中的动摇。

[回答我，是，还是不是？这个问题与初拥无关，你会回答的，是吧？]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但又立即回答说，[是。]

拉斐尔不爽了，我知道，看来开了个好头。于是我又继续问道，[你和杰夫利并不是在他离开我后调任到兰卡伽迪斯才

认识的，你应该很早之前就认识他了吧？]

[……是。]

[但他却忘了你？]我开心地笑起来，[当他在我身边时，我经常窥视他的大脑，所以他的一生我几乎都看了个遍，但我

却并没有在他的记忆里看到你。如果他还记得你的话，我早就知道你了。这张和吉尔伯特如此相似的脸我可不会过目即

忘啊。]

[……是，他忘了我。]

这句话说得几乎是咬牙切齿，拉斐尔微微低下了头，让金发盖住眼睛。

[你对此感到十分愤怒，但因为爱着他的缘故，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只有做一些让他讨厌的事引起他的注意，可是

杰夫利却因此更加远离你。]

[……]

他的沉默代表着我说得全对，于是我继续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你想要用做坏事来吸引他的注意，他却更加

讨厌你吗？因为拉斐尔，你的示爱迟了一步。在被杰夫利所遗忘的你们二人所相处的时间里，你大概是因为并没有明白

自己爱着他的心情，所以并未抢先对他下手，或者有着许多的顾虑而无法下手。所以你并未在他的生命里留下痕迹，而

让我这个后来者占了先机。]

[真是个聪明的好孩子，]他恨恨地说，[不过我是不是要提醒你时间不多了呢？]

[不用担心，]我笑着说，[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就行了。]

那张俊丽的脸庞上布满了阴云，或许是觉得自己已经赢定了，他也渐渐地不再在我面前假装阳光。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

我好整以暇地坐在后排座位上，示威式地将杰夫利的头轻轻的抱到了我的腿上。我轻轻抚摸着他皱起来的眉头，然后抬

头用并没有视力的眼睛对于着拉斐尔。

[你知道你最失败的地方是什么吗？你强行读取了他的记忆吧？他的精神因为强行读取而受到了伤害，变得对你更加神

经质。而你在观看过我和他的相处之后，为了能够引起他的注意，却在无意之间模仿了我的做法。你对他撒娇，做一切

惹他讨厌的事，到头来，不但没有获得他的爱情，反而引起了他的厌恶。因为你只不过是在模仿我，而杰夫利并不需要

一个赝品。]

[呵呵……]他愉快地笑起来，[赝品？你觉得我，我竟要靠模仿你吗？]

我微微睁大了眼睛，即使看不见，但心里却泛起愉悦，继续保持着沉默，好让他继续说下去。

[你为他做过什么？我又为他做过什么？你认为我是要模仿你吗？]

[你说得没错，]我笑着说，[我是个一无是处的王子，如果没有出生在皇家，我这样的人怎会获得如此多的权力？而你

，你是个能干的特工，约格和达达尼都被你骗过，你并非像你说的那样不过是想要从“银环”的束缚中解脱，而是另怀

目的。像你这么即聪明又自负的人，怎能允许自己竟败在了我的手里？]

我并不知道他与杰夫利之间发生过什么，只是因为杰夫利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他，但他却对杰夫利抱有异样的情绪。这种

情绪使我觉得熟悉而又不同，在见过两次他与杰夫利的相处模式之后，我便大胆地书写了这样的一个剧本。

不过现在我知道，我猜对了，因为拉斐尔被我激怒了。向来从容自若地以为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他，故作轻松的笑

容已经扭曲。

只是我晚了一步才猜到，打从一开始——发现与布拉德同行的人是我的那一刻起——他就计划着这一切。故意友好地对

我，将我巧妙地引上他想让我去走的路，借我引开杰夫利的注意力以方便自己的暗中行动，然后带上我和杰夫利一同前

往“温室”去替他完成未知的使命，最后亲自将我解决——对，他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就像他现在用眼睛述说的一切

。

[你当然不会主动去模仿我，]我露出嘲讽的微笑，[你恨我，却在潜意识里羡慕着我，导致自己经常会在无意之间模仿

我对杰夫利的撒娇，然而每当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之后，你都羞愤得想要将那一刻的自己抹杀——当然，这

些愤怒都被你毫无保留地转移到了我身上。]

[……]

[拉斐尔，人类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敌人时才是最诚实的，将自己的一切丑态都曝露在了敌人眼前，只忠实于最原始的欲

望。在兰卡伽迪斯遇见你时，你自然是第一眼就认出我了吧？你用戏谑的语气和玩弄的态度在杰夫利面前导演了那样一

场戏，我和他不过都是你的棋子而已。虽然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渠道，但你了解爱斯兰德皇室的“初拥”。于是你用

那种方法激怒杰夫利，想要让我在毫无医疗条件的情况下接受“初拥”，让杰夫利亲眼看着自己是如何毁了我，让我在

他眼前惨死，借我来彻底毁了他的精神。]

[不过你失算了，]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只是笑得灿烂。我每说一句，他的眼就更阴一分，看样子这几年来不使用精神

力的结果便是我也学会了吉尔伯特的些许眼力。联想到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事，我试着站在他的角度上设想。就算不全对

，至少也能猜中七八分吧？

[你没想到杰夫利并没有碰我，于是气急败坏的你便亲自跑来找我。啊，我猜你那时大概是突发奇想吧？是觉得如果杰

夫利还爱着我的话，你先一步将我占有会对他造成另一种打击？还是想让我就那样死在尼纳河边，第二天早上新闻里发

出我崩裂得认不出原貌的尸体，你可以笑着告诉杰夫利那就是我？]

[可惜你又一次失算，你没想到我竟能活下来，并再一次与杰夫利重逢。]

猜测结束，舱内一片寂静，许久之后，拉斐尔才发出声音。那声音就像是压抑着的哭泣，但随即他却暴发出一串大笑，

笑得会让人以为他下一刻就会像一个因能量暴发而坏掉的人偶一样无力地倒地。

[听说你这几年来一直呆在伊兰亲王府鲜少外出，不过现在看来，却已经不是那个会傻到一个人跑到敌人的地盘来找旧

情人的笨蛋王子了嘛。]

[我不再过问爱斯兰德的军政，却并不代表我连自己的敌人的底细也不会去查。]我收起笑容，语气变得冷冽，[拉斐尔

，你以为，我会就这样放过你吗？]

51.目标

[第一次见到他时，我们都还只是孩子，]拉斐尔开启了自动驾驶，转过椅子来面对着我，眼睛却盯着晕睡中的杰夫利。

[约格的社区学校，贫民区的社区学校，就连在以平等为口号的星际联邦来说都是极其贫困的地区，王子殿下是无论如

何也想像不到那种生活的吧？]他用平淡的口气说话，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取下了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具，毫无表情，

只有那双金眼中带着淡淡的忧郁。

[那时的杰夫利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温和而谦逊，脸上总是挂着微笑。说白了就是那种会在无意之中吸引所有人喜

欢上他的类型。哼，跟我正好相反。所以我当时很讨厌他的你知道吗？就像那些电影里的桥段一样，因为是与自己完全

相反的人，于是莫明其妙地讨厌他，莫明其妙地找他的麻烦。]

[然后再莫明其妙地喜欢上他？]

[不，]他摇了摇头，[直到在兰卡伽迪斯要塞再次与他相逢，发现他竟已将我忘得一干二净时，我才发现自己竟是喜欢

着他的。]

[这样也很莫明其妙啊。]

[是啊，爱情不就总是莫明其妙吗？——呵，电影里都这么说。]

[你们在一起多久？我是说，在社区学校。]

他知道小时候的杰夫利呢，真是让人妒嫉。在杰夫利的大脑中，成年之前的记忆都十分模糊，我想那是因为在担任特工

之后的洗脑程序所导致的吧？帝国有这样的制度，想必联邦也是如此吧。

[十年，]拉斐尔的眼神有点恍惚，[我看着他一个可爱的孩子成长为俊俏的少年，他一直都是典型的模范好学生，我没

想到他这样的人竟会做联邦的特工。]

[成长的过程是持续的，你只见到了他的身体的成长，却并没有见到他心理的成长，这才是你错过最多的东西。]

[你现在说起话来怎么这么像你那个催眠师执事？]

[在他这三年来的说教中，我觉得我自己都快变成催眠师了。]

尤加教了我不少东西，让我真正地从思想上一天天地成长。虽然我很怀疑到底是不是因为他与吉尔伯特有什么协议的缘

故。

[你知道吗，他到现在还爱着你，即使是在背叛过你之后。]

[我知道啊，]我的话让拉斐尔有些吃惊，但我却继续说道，[我知道的，因为我也仍然爱着他，即使在被他背叛之后。]

[萨可，你为什么来到桑多？]

[为他而来，]人类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敌人时才是最诚实的，我说，[我以为我恨他，这三年来在伊兰亲王府中，他每天

都会出现在我的噩梦里。本来我以为这就是恨了吧，在得知他就在桑多时，我日夜兼程地赶来，发布了那样一个玩笑似

的游戏宣言。但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却发现自己所有的事前计划统统都化为了泡影。我无法对他下手，因为我还爱着

他。]

[你原谅他了吗？]

[“血腥萨可”怎么会原谅背叛了自己的人？]

[那你想把他怎么办？]

我低下头，在杰夫利紧锁的眉间亲吻了一下，[如果我活着，他也必需陪着我一起直到宇宙洪荒，如果我死了，他也要

陪着我一起下地狱。]

[我看你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的，]他看了眼屏幕，[离目的地不远了呢，最后一个星际时。如果你没有阻止得了我将要

去做的事，我会亲自把你送去地狱的。]

[不用着急，]我对他笑笑，[还有一个星际时，我可以继续提问了吗？]

[请便。]

[你说如果我阻止不了你的计划，杰夫利就会身败名裂，甚至会上军事法庭。]

[对。]

[你是想把自己做的事推到杰夫利身上吗？负责保管约格与巴比洛克关于“温室”的协议的杰夫利，如果做出了倾向于

达达尼的事，无疑就是叛国罪了吧？]

[是的。]

[之前的分析也没有错，即是达达尼所建的“温室”，约格又要借助巴比洛克来解密，那就应该与念动力有关了。既然

存在着被“银环”束缚着为联邦工作的高等级精神力者，那么是不是也存在着被另一种“银环”束缚着为达达尼工作的

高等级念动力者？]

[没错。]

[接下来按照统治者的一般性思想来说的话……达达尼认为“温室”落入了约格手中，对达达尼十分不利，于是派你想

办法毁掉“温室”，具体来说应该是“温室”的念动力者。约格与巴比洛克的协议如果与念动力有关，又将协议的副本

放在杰夫利那里，看起来此次杰夫利参与出征桑多也是为“温室”而来，说不定是将“温室”里的念动力者带回约格或

巴比洛克。在此条件成立之下，你与杰夫利便是争夺念动力者的对手，你又因爱生恨，所以想要借次毁了杰夫利，没想

到这时我又出现在了你的眼前，所以干脆先利用我，然后再把我和杰夫利一起杀掉？]

[虽然想说你的猜测很精彩，]他耸耸肩，[甚至可以说与真实情况很相似了吧，——具体有些不同。不过离游戏目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