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么?”
“你……”暝被溯燚的突然转变吓住,忘了推开他。
忽然一股风劲袭来,将暝直接推出几米,暝踉跄了一下,抬头,便是夜湮那张布满怒火的脸。
“主人……”“你马上给我滚去鬼谷,一年之内,我不想看到你。”
夜湮冷冷地道,然后对一旁一直安静的木简说,“跟我来。”转身离去,始终没看溯燚一眼。
溯燚摸摸鼻子,生气了啊……怎么哄呢?他侧眸看着暝,薄唇一启,“再见。”便随着夜湮的背影走了。
摄政王府,书房。
今天注定是个不平静的日子。
临池王朝的皇上、王爷、太傅,全部聚集在这里了。
木简维诺的低着头,心中一阵苦笑,这一天还是来到了。
“说吧。”池沐道,手指在桌面上敲打,无形中施压“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来,他在哪?”
“少爷……”木简犹豫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没事,你说吧。”夜湮道,其实他也是想知道的。
木简低下头,踌躇了一下,“你们要找的人……就是少爷……就是池魇。”
“咣——”溯燚推门而入,呆住。
“真……真的是他?他不是夜赋的亲生儿子?”池沐拍案而起,满脸不可置信,“真正的少爷二十年前就夭折了……”木简默默
查看夜湮的脸色。
然而,夜湮反而是最淡定的一个,他平静开口,声音冷清,“所以,我是临池的,皇子么?”
“是,少爷,抱歉瞒了您这么多年……”木简声音里带着愧疚。
夜湮挥挥手,“无碍,我早就知道我不是爹的亲子,只是没想到身份这么大。”他无奈的抬头看向池邪、池沐两人,“所以,你
们就是,皇弟了?”
“别这么着急认亲。”池邪从桌边渡过来,站到夜湮身边,眼神若有所指的瞄了夜湮背后一眼,“临池皇室子孙脖颈后面都会有
一个蝶形胎记,你呢。”
胎记?夜湮皱眉,他还真的没注意。
“有。”站在门口的溯燚说,“我见过,深青色的。”语毕,直直看向夜湮,夜湮却将头偏向一边。
“这样就好了……”池沐突然叹了一声,然后对着夜湮一个邪笑,“皇兄,准备一下吧,该参加传位大典了。”
“传位?”夜湮眉角一抽,疑问。“是啊,这是父皇留下的密诏里说的。”池沐从袖中缓缓抽出一张纸,递给夜湮。
夜湮伸手取过,展开。
朕二十有四时遇涟缨,当时朕仍是一个毫无势力的五皇子,涟缨乃丞相之女,身份悬殊,但朕硬是不听劝阻与涟缨暗结连理,这
便是悲剧的开始。
三年后,朕的父皇恶疾复发,全国上下议立太子,丞相准备将涟缨嫁与最有可能继位的大皇子,那是朕与涟缨已孕有一子,名池
魇。
被丞相发现后,上奏父皇,朕被逐出王城,前往封地,并将尚在襁褓的池魇交与夜溯王朝的老将军抚养,老人家答应朕不对池魇
提起他的身世。
五年后,朕囤积兵力,一举攻下临池王城,那段日子,整个临池兵荒马乱,民不聊生,朕至今都不明白,那时的做法是对是错,
等朕登上王位后才发现,而今的结果与当初自己的愿望已成两种定局,涟缨在这场祸乱中香消玉损,朕心已死,身已空,只盼在
魂灭之时,将这封密函传于下任继位者。
传朕旨意
若池魇回来,不论其好坏,立将王位传让与他。
10、风云
夜。
厚重的乌云笼罩着天空,月亮也被死死掩饰住。
说不出的沉闷。
夜湮和溯燚各坐在床的一边,谁也不开口。
两人中间放的是那张密函,纸张微皱,字字清晰。
溯燚将脸微微转向夜湮,借着烛光看着他冷峻的侧脸。
许久,溯燚慢慢开口,“夜湮,你真的要去当,皇帝么?”
“怎么?你不想我去?”夜湮微愣,他本想借这个机会,将夜溯……“不是,只不过……”我们的距离是不是又远了?
“噗。”夜湮突然轻笑一声,溯燚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眼中迷茫,夜湮伸手将溯燚揽入怀里,道,“我若为帝,你必是后,不用
担心。”
“什……什么?!我是男人!才不要当后!”溯燚脸色爆红,在夜湮怀中不停挣扎,房内温度渐渐升高。
“别动!”夜湮突然收紧手臂,声音低沉而沙哑,“你……”溯燚欲哭无泪,“你要不要这么容易就……唔……”
后面的话被全部堵回,唇齿相伴,银丝交错,紧紧相拥,攻城略地。
“我只会对你……没有丝毫的忍耐力。”夜湮舔舐着溯燚红润的双唇,手已经滑入衣襟,抚摸那细腻的肌肤。
“混蛋……嗯……”带着诱惑的呻吟,让两人更加情动。
屋外。
云散,月出,天静,地寂。
浴桶中冒着缕缕热气,溯燚赤裸的坐在桶中,青丝披散,双手拨弄水中的花瓣,身上满是爱欲过后的痕迹。
夜湮站在他身后,手中拿着那张被揉皱的密函,眼神却时不时的看向桶中人,然后,随手将密函一扔,来到桶边蹲下,将脸埋入
溯燚的白颈之中。
“燚,当我的后,可好?”
“怎么可以……”溯燚垂下头,看不清表情,“你若为帝,必将娶妃,帝王不可无后,我……又不能给你生孩子……”
“你……”“没事啦,夜湮。”溯燚猛然抬起头,一脸灿烂,但那笑却达不到眼底,“若是可以的话,我当个……什么男宠就行
,只是,你别忘了我。”
夜湮沉默,从后面将溯燚搂紧,“我让你当后,你就必然会是,谁若敢说三道四,就别怪我手不留情。”那些古板的大臣们……
他不介意换换血。
“不过……”夜湮看着溯燚那绝色的面孔,戏谑道,“你生的这般模样,即使身着女装,也不会有人看出来的。
“你你、混蛋!”溯燚恼羞成怒,一下子从水桶里站起来,“走开啦,我洗好了。”
夜湮看着面前美人出浴,眼瞳微深,出手将人一个打横抱起,扔上软榻。
“一会,再洗一次吧……”
一月后。
临池王朝传位大典。
一月前,临池前皇帝池沐按照先皇遗旨,找到了失踪已久大皇子,池魇。
按照遗旨来说,先皇命下任皇帝找到池魇后,就立即传位,虽然好多人都替池沐惋惜,但池沐本人却并没有露出任何不快。
仪式缓缓的进行着,洗礼,去尘,加冠。
夜湮穿上一身龙袍,坐于王座,俯视群臣。
望着跪在阶下,喊着万岁的众臣,夜湮一脸淡漠,帝王之气集于一身。
溯燚静静站在柱后,看着夜湮,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还挺适合做帝王的……
“朕借此传位大典,在此宣布。”夜湮眼角扫过那个藏在柱子后面探头探脑的人,开口。
“这月十五,准备封后大典。”
溯燚只觉得一股热流直窜头顶,啧,怎么有种晕乎乎的感觉……
“陛下不可啊!”兵部尚书惊道,“陛下,您刚刚登基,国家大事都还不稳,就算您之前担任太傅,但也……”“闭嘴!”夜湮
厉声,“朕的家事也用的着你来管?是先帝太宠你了么?是谁允许你在朕面前指手画脚的?!”话语中带着让人颤抖的寒意。
“陛下,臣只是……”兵部尚书还想开口,夜湮一个眼刀硬是将他钉在原地。
顿时,全场一片寂静。
“那么,就这样。”夜湮起身,衣袂翻飞,不染尘埃,“散了吧。”
“……是,陛下。”
夜幕笼垂,整个皇宫寂静无声,前任皇帝池沐已搬离皇宫,新皇入住降龙殿。
尽管皇宫宁静,此刻的降龙殿却并不安宁。
“夜湮……你真的要立我为后?”
“有何不可?”
“我是男的啊!怎么可以!”
“那……你是想让别的女人碰我么?燚……”委屈的声音。
“我、我……当然不想……可是……”
“那就行了,那你便安心等待封后大典。”
“你、会娶妃子么?”
“不,我会为你空置、整个后宫。”
心安。
即便是禁忌之恋又如何,只要吾愿意,吾便可与汝一起携手。
谁若挡吾,万劫不复!
清晨,溯燚从蒙蒙睡意中醒来,睁眼便是夜湮那妖孽容颜,一惊,睡意全无。
夜湮眉角一挑,将手中的一团衣物递给溯燚,“把这个穿上,一会宫女来给你教宫廷礼仪,别露馅了。”笑得一脸狡黠。
“宫廷礼仪?!”溯燚一下跃起,差点撞到床柱,“你让我学宫廷礼仪?!疯了啊?”
夜湮赶紧将炸毛的溯燚拥入怀里,顺毛,“别担心,宫女都是我打点过的,不会乱嚼舌根,而且、”他将溯燚的脸朝向自己,“
你难道不希望完美的嫁给我么?”
“滚!”溯燚推搡着夜湮的胸膛,“我还是夜溯帝王的时候,就已经很完美了,宫廷礼仪也都学过了!”
“你那时候学的是帝王学,现在要学的是母仪后宫用的,不一样。”夜湮将溯燚放到床边坐好,拿起那套女装塞到他怀里,“快
穿上吧,我也该去早朝了。”
“……夜湮……你诚心要气死我……”溯燚无力了,夜湮蹲下身,在他唇边印下一吻,柔声道:“我哪舍得?”
临池皇宫,御花园。
溯燚顶着大太阳在这晒了两个时辰了,一旁的宫女不时的给她递上茶水,也止不住他身体里水分的流逝。
“娘娘……这走路的时候不能大步跨着走,一定要小心翼翼,而且要举止大方,笑不漏齿,坐不弯腰,目不斜视,才能体现出娘
娘您的气质啊……”
天,溯燚已经快被着炎炎夏日晒得脱水,耳边还一直响着宫女不厌其烦的唠叨,今天真是要栽……“啪——”打碎的第十六只碗
,这下,溯燚是彻底没有心情再练了。
“哎呦娘娘啊,这……”又开始了,溯燚将手中的白绢一扔,走到御花园的凉亭处变坐了下来,“娘娘……”“闭嘴!烦不烦啊
!”溯燚火了,对着宫女一喊,然后拿起庭中石桌上的茶壶就饮了起来,“娘娘……”宫女在一旁欲哭无泪,皇上是怎么看上这
么个女子的?一点家庭教养都没有,看她这样,这一上午的功夫又白费了。
“呵……你就是皇上选中的皇后娘娘?怎么一点气质都没有?真不知道是皇上在哪里捡来的。”
莫名的,溯燚听到一的讽刺声,抬眸,看见一个长相秀气,偏带点国色天姿的女子正怒视着他,这眼里……如果没看错的话,是
嫉妒?
“哪位?”溯燚晃着手中的茶壶,问,“哼。”那女子看着溯燚这个样子反而更加不屑,“本小姐是兵部尚书的独女,音离。”
她转头对着一旁的宫女道,“怎么,还不行礼?”
“……见过尚书千金。”
溯燚一挑眉,面色冷清的说,“兵部尚书的女儿?找我来的?”莫非……这就是,情敌?“我?一个要当皇后的人还整天我我我
的,本小姐就是来看看皇上选的皇后是什么样子,没想到,”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溯燚,摇摇头,“也不过如此。”
这个傲然自乐的大小姐丝毫不知道她已经完全惹怒了溯燚,这几句话,正好直接逼出来溯燚一直压在心中的火,“尚书千金,本
宫问你,是你大还是本宫大?”溯燚称呼的转变,以及周围气压的下降,让音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你大。”“那你还
敢在本宫面前指手画脚?”“你!”音离忽然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本小姐的父亲可是兵部尚书!你呢!”她喊。
“呵……”溯燚右腿往左腿上一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那本宫再问你,是兵部尚书大,还是,皇上大?”“皇……皇上大
。”音离底气有点不足,但抬眼又看见溯燚戏谑的眼神,不由得说道,“那又怎么样?临池能有现在是实力,皇上有这么安定的
国家,还不是靠爹……”音离突然住口,脸色发白,差一点……
“还不是怎么了?”溯燚语气瞬间严肃,手一挥,茶壶打碎在音离脚边,“音离,你信不信本宫现在就可以去皇上那里告你一本
,对皇后无礼,此一罪,欲想功高盖主,此二罪,以自身身份就欺蛮霸道,毫无规章礼节在皇宫大呼小叫,此三罪!”
溯燚的眼神直射在音离身上,音离浑身面色苍白,张口想辩却又无话可说,“音离,你知道么,”溯燚突然抿嘴一笑,语气变得
如春风般柔顺,“像你这种在不知不觉间把一家人的性命推上风口浪尖的人,可不叫单纯或者心无防备,而只是个无头无脑的活
动草人罢了。”
“什么……风口浪尖……”
“呵,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刚刚那三罪随便一条让本宫添油加醋都能诛了你。”音离颤抖,溯燚从庭中出来,走到音离身边,“
本宫呢,确实是一个没什么实力的小家子弟,但是本宫身份再低微,后面也是有皇上罩着的。连宫女都能看出来本宫不可得罪,
就算心里不以为然也不会表现出来,而你这个只会叫嚣的家伙,连这些宫女都不如呢。”
音离脸色惨白如纸,素手紧紧握起,“你……明明……”
11、问罪。
“明明什么?”溯燚步步紧逼,音离的眼眶开始泛红,已经快要哭出来了,“本宫有着只在皇上之下的低位,而你只不过是一个
小小的上层千金,就算集兵部尚书的宠爱于一身,你也还是一个臣子之女,一次次的对本宫出言不逊,本宫赐你百杖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