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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侍卫!我们真的不出手吗?”在远处一棵大树上,居然有两个一身黑衣的人隐藏其中,其中一个人看着眼前的事,再也忍不住小声询问道“这个人将来迟早会对主人不利,我们做属下的职责就是将那些对主人有危胁的人早日抹杀,以免对主人不利,而且,现在我们根本不用出手,有的是人想要那人的命!”“可是我们也算是借刀杀人吧,要不是我们把那些人引过来,这个人也不用沦落到如此地步!”“你不说我不说谁还会知道,反正只要此人不是我们杀的就行了!”薛奇面无表情道,心里却早已盘算好,如果那些人杀不了那人,他也会出手解决他的。“可是……另一人似乎有些犹豫:“可是主人吩咐过我们要保护他的,还说如果此人少了一根头发就让我们提着头去见他,你又不是不了解主人,要是他知道这人死了,怎会放过我们!”仿佛见到那人震惊的容颜,说话的黑衣人不自觉地吓的抖了一下。
“你不用担心,主人只是暂时被这人妖法所迷惑,一旦此人死了,妖法自会破解,到时候主人说不定非旦不杀我们,还会奖励我们的!!”被叫做薛侍卫的人轻声诱惑道虽然听薛侍卫这么说,黑衣人眼中仍是隐隐流出些许不忍,想了想他这才道:“不行,既然是主人的命令我看我还是出手吧,而且看那个人不像是坏人,我实在不忍心看他送死!”“等等!”薛侍卫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拉住那人:“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你,其实主人有一个秘密我一直没告诉你!你听了后自是不会再去救人了”“什么秘密?”
“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那人刚凑过去,忽然瞳孔一下放大,他慢慢低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插进胸口的匕首:“薛侍卫,你……你……”薛奇面无表情的握住匕首用力往里一推,再猛地拨了出来,只见那人便软软的歪倒在一边,看着死去的同伴,毫无内疚之感:“对不起了杜侍卫,为了宫主,你只有牺牲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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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左灾木暗中聚毒于掌中,就是想要一击致命,而看着又站起来的人,左灾木震惊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难道此人是铁打的,这样都还能站起来,如果左灾木是条汉子,他绝对会在此刻产生英雄惜英雄的相法,然而左灾木到底还是左灾木,没那么大的胸襟和气量,他只想着如果再打不死此人,岂不是要颜面尽扫,想到这里,左灾木忽而阴阴一笑,只见他悄悄的拿了枚细小的毒针藏于手掌之中,此毒针乃是当初从唐水吉那里要来的,据说一针致命,自已可一直留着没舍得用,臭小子,便宜你了!白芷卿只觉胸口巨痛,双眼已是有些模糊,当看着冲过来的左灾木时,他牙关一咬,用最后一口气死死的硬撑着身体,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已,白芷卿,你一定要挺住!然而他却不知道,接下来的这一掌将会是他的性命终结的一掌!
第九十五章:命悬一线
然而正当左灾木的毒掌快接近白芷卿的胸口时,却忽然飞了出去,紧接着周围一片惨叫,只见士兵一个接一个的迅速倒下,一眨眼的功夫,周围已是一片安静“你……你是何人?”还剩下一口气的左灾木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坐了起来靠在树上,在看见对方居然一身离国的士兵服后,不仅又惊又怒地指着蒙面人,身着离国士兵服,武功又如此之高,除了一人外不会有其他人:“你是云约落?!!”
左灾木此言一出白芷卿顿时转过头看向那人,而蒙面人并未说话,不知是默认还是不屑回答,只见他微一迟疑,便拖着剑向左灾木走去,似乎想要杀人灭口,刚刚洒在上面的鲜血此时正沿着刀身慢慢地滴了下来,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等等!”白芷卿捂着胸口走了过去,一把抢过蒙面人手中的剑:“这个畜牲我要亲手了结他,为凌志报仇!!”面对着临近死亡的恐惧,即使是歹毒如左灾木这样的人,也不得不害怕起来,他慌乱的看向蒙面人,叫了起来:“云约落,想不到你居然是个叛徒,之前在战场上本可杀了方剑叶,你却被这个小子莫名其妙的打伤,现在你又跑出来救这个小子,我早该猜到你有问题,你这个叛徒,你一定会不得好死!啊……”左灾木本还要再说,却被白芷卿一刀砍断了右腿,顿时痛的大叫起来。白芷卿此时仿佛化身修罗,似乎就算把眼前的人千刀万剐也不解恨一样,他欺近左灾木轻声道:“对我来说,你就算死一千次都不够,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死的很“舒服”的……”说完,他又卸掉了左灾木另一只腿“啊!!”左灾木痛的不停叫唤,再也受不了的求饶道:“你杀了我吧!!”“杀了你?”白芷卿冷笑道:“还没有让你好好享受一番,怎能这么快就杀了你呢!”话音刚落,只见左灾木一只眼睛又被刺瞎,顿时疼的倒地打滚“云约落,念在我们曾共战沙场的份上,求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芷卿,你……”蒙面人欲言又止“闭嘴!!”杀红了眼的白芷卿只要想起凌志就是死在此人手中的,便觉得再多刀都不够“卿儿!如果你这样做,那和此人又有何不同啊!何况凌志也不会因此而复活,听为父一言,给他个痛快吧!”一旁的白劼似乎也不忍再看下去,终于出声劝道听到白劼的话,白芷卿动作一顿,手中的剑越握越紧,终于还是一刀让左灾木的脑袋彻底分了家,放弃了继续折磨他的想法,一把扔掉剑后白芷卿看也不看蒙面人,扶起父亲便要离开“卿儿!我们还没跟救命恩人道谢,怎么说走就走啊!!”对于爱子如此奇怪的行为,白劼实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好歹那人救了他们,如果连招呼都不打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太忘恩负义了!蒙面人似乎叹了口气,扯下了脸上的黑布,大步走到白芷卿面前:“芷卿,你非要如此对我吗?”之前看到他的背影时就觉得那人与芷卿的感觉有些相像,等到左灾木去追那人后,不知怎地自已的心忽然升起不详的预感,从而想上追上去探了究竟,幸好,幸好追了过来,否则,刚刚芷卿岂不是就要丧命于左灾木掌下,一想到面前的人有可能永远地离开自已,云约落竟然怕的连想也不愿意想。“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为什么?”云约落似乎有些吃惊,才分别不久,为何芷卿对他的态度变的如此之快“那还用说吗?”白芷卿冷冷一笑:“要不是拜你们离军所赐,凌志,他……也不会……云约落,从现在起,在我眼里所有的离国人都是敌人!包括为虎作伥的你!”白芷卿一字一句道,虽然他知道自已迁怒的成分居多,却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等等芷卿,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云约落一把将白芷卿拉入怀中正想解释,却见白芷卿忽然喷出一口血晕了过去。原来白芷卿受了伤后便一直硬撑,他不想在云约落面前丑态尽出,也不想搏他同情,便更是想要匆匆离去,却被一时情急的云约落如此用力一拉,因此一直强行稳住的气息一乱便再也坚持不住的晕了过去。“芷卿!!”
“卿儿!!”两人同时大惊“他怎么了?”
“卿儿刚才为了我,受了那个男人两掌!”白劼一副痛心的样子:“都怪我,要不是有我这个累赘,卿儿他……他也不会受制于人!这位侠士,求你快救救他啊!”“我……”
白劼以为云约落不肯,忙膝盖一弯舍弃了尊严跪了下去:“这位侠士,我看得出来你很是关心卿儿,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哪怕用我一条老命来换我都愿意,只要你救卿儿,就是要我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看着明显误会了自已意思的人,云约落忙扶起白劼:“你不用这样,芷卿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又怎会见死不救的,只是芷卿内伤较为严重,此处不是久留之处,我的意思是我们先找一处隐蔽之地再为他疗伤不迟!”
“对了……你是?”云约落这时才认真注意道面前的老者,能让芷卿用性命相护的人会是……”白劼顿了顿,还是决定据实以告:“我是他爹,刚才不久他的弟弟凌志被那个人杀了,卿儿一向很疼他的弟弟,所以迁怒了你,还忘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卿儿一般见识!”爹?云约落依稀记得芷卿告诉过他,他的家人因被人诬陷而流放边疆,怎又出现在军中?收起小小的疑惑,云约落没什么表情的面容微微扯了扯,似是想表现和善一面,无奈连他自已都觉得嘴角像是有些不自然的抽筋,还是连忙收起了这可笑的举动,淡淡道:“伯父,你放心,我从来都没有怪我他!”当年自已对他做了那种事,以他的性格,只要他不再恨自已,便心满意足了。……
一束阳光从外面斜射了进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越来越强烈,让本是舒适的闭眼熟睡的人也渐渐地醒了过来。白芷卿睁开眼后有些迷糊的想要坐起,却不料身体刚动了一下,胸口便一阵巨痛让他不得不倒了下去,然而当他倒了下去的时候,才开始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想了半天才感觉自已身后怎么好像有个热热的东西,白芷卿连忙转头,却正好对上了一双湛蓝的双眼,这双眼睛白芷卿再熟悉不过,就算给旁人的感觉再如何冰冷无情,白芷卿还是能一瞬间从这双眼睛里看到眼眸深处的温柔,让人有种沉醒在其中的冲动。“你醒了?”云约落的声音带着一丝满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拥着眼前的人入眠吧!惊觉到自已差点沉陷于云约落眼中,白芷卿掩饰地别过了头,神色有些不自然,低头看着抱住自已的手臂,忙道:“还不放开,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样成何体统,要是被我爹看到了……”说到这里,白芷卿才发现周围并无父亲的影子,他心中一急,忙问道:“我爹他人呢,他去哪了?”“别激动!!你爹在你之前就醒了,说要出去透透气,应该一会儿就回来!”“那你还不赶快放开我!”要是被爹看到自已躺在一个大男人的怀抱里,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气晕过去。云约落轻轻笑了两声:“你不用担心,昨晚我为你疗完伤后,便一整晚就着这个姿势抱着你入睡的,后来你爹有些奇怪便问了起来,既然是你父亲,我当然不敢欺瞒,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你……”白芷卿又气又恼:“你真的告诉我爹了?”
“那是自然!”云约落一副坦荡荡的样子:“为什么我非得隐瞒我们之间的事,难道男上爱上男人便不能见天,不被容于世吗?哼!就算天皇老子来了,我也照说不误!”一样风淡云清的云约落在陷入了爱情的迷瘴后,也似乎跌入了凡间,少了淡漠无欲,眉宇间却隐隐透着狂傲!似乎恨不得昭告天下,芷卿只属于他云约落一人而已!看着面前人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云约落出言安慰道:“你放心,你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拜托我好好的照顾你!”想到昨晚白劼的表情云约落不仅莞儿一笑,其实昨夜当他爹看到自已自然的把芷卿抱于怀中后,用震惊的无法言语来形容再合适不过,只不过后来自已的一句话,让他改变了对自已的看法而已。“怎么可能?!!”白芷卿不相信的睁大了眼睛,完全没有发现此刻自已流露出的表情在云约落眼中是多么的……可爱……白芷卿刚想问个清楚,却见父亲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有些慌张的推开云约落,如今凌志已死,自已便是白家唯一的儿子,继承香火必是父亲所望,父亲……又怎么可能不介意自已和男人在一起呢!走进来的白劼很快就察觉到了爱子的不自然,他心中了然,溺爱地看着爱子道:“卿儿,你不用如此,为父已知晓你们的事了”“爹,我……”
白劼挥了挥手:“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孝顺的孩子,从来都是以白家为重,如今凌志去了,你一定认为我希望你早日成亲,好为白家传宗接代对吧!!”说到这里白劼叹了口气:“要是以前,可能我会这样想,可是在经历这些变故后,我要是再这样想的话就不配当你的父亲了……如今,我只希望我的卿儿能够幸福,所以只要你觉得好,是男是女……为父我……也无所谓了!”“这位云公子我看的出来他喜欢你,凌志的死说来跟他也没多大关系,听为父一言,不要因为此事而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已!”白芷卿眼角有些潮湿,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再也不是那个手权倾朝野的相国,而只是个再过普通的老人,眼中有着无法磨灭的沧桑与释然,听到父亲这样说,他一时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对于父亲来说,说出这些话,放弃他们白家香火延续这种大事是需要下多大的决心!“伯父,其实你不用担心香火问题,说到孩子,芷卿他……”云约落还没说完,便被人狠狠的踩了一脚,看着旁边某人不知是气红还是羞红的脸,云约落心中一甜,只笑不语“卿儿,云公子在说什么?”白劼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呃……”白芷卿难得表现出了一丝扭捏:“那个……他的意思是你想要孩子的话以后可以认养一个便是,你说是吧?云公子?”白芷卿眼角一瞥,“温和”道云约落干咳一声,忙接道:“是,是……在下正是此意!”
看着面前两人无意中的“打情骂俏”,白劼摸着胡子,半是苦涩半是欣慰的笑了,任谁也不会希望自已的儿子“嫁”给别人,可是看着对人从来都是不苟言笑一身冷清的孩子,如今也有了些许普通人的七情六欲,如果毫无情意又怎会如此,自已,又怎能因为那些世俗而责怪于他。不过让白劼真正下定决心接受他们两个,却是因为昨夜云约落的一句话,‘让我离开芷卿,可以,除非我死,而且还要把我的尸首烧成灰,否则,就算双手皆断,双足全无,我也会从阿鼻地狱爬回来找他的’就是因为这句话,让白劼把所有想说出口话全咽了回去,甚至在看到那样执着而深情的眼神后他不仅放弃了拆散他们的想法,还隐隐的希望他们能执手一生。这时,云约落看了看外边,皱了皱眉:“芷卿,你的伤还需要休养几日,加上伯父并无武功,身体虚弱,实在不宜长呆此处,这样吧,你们沿着西北方向一直走,一天后便会到达顺州,那里有个客来欢客栈,你先在那里住下,过来了多久我便会去找你们的!”
听到这里,白芷卿面容有些冷了下来:“难道你还要回到离军,继续助纣为虐?云约,据我所知你并非离国人”云约落犹豫道:“等这场战争平息后,我自会告诉你一切,如今,我只能说,我所做的一切,只为天下安定!芷卿,这几日四国交战必定越演越烈,届时死亡无数,芷卿,听我一言,不要扯进这场战争,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更不希望在那些残缺不齐的尸首中看到有你的身影!”白芷卿本欲再辩,却在看到云约落的目光后吞了回去,那人一片平静似水的眼眸分明藏着关切与莫名的坚持,似乎如果自已不愿意的话,他就算用绑,也会绑他去顺州,想到这里,白芷卿微垂眼眸,温和道:“你说的到也有理,父亲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我自是应该陪在他身旁,也好有个照应,既然如此,你便去吧,我们会在顺州等你的!你要当心!”自已并没有想到这个在自已眼中向来顽固的人儿会仅因自已三言两语便如此轻易答应下来,那,是否可以表示自已的话对他已经有一定的影响力了?云约落心中一暖,莞尔道:“芷卿,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