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番外——冬心

作者:冬心  录入:04-24

这话问得直白,小二咬着牙思量一番情势,骤然起身道:“自然走得!此处正是是非之地,你们既进得来,我便出得去。事不宜

迟,速走为上!”说罢起身就走,看那架势还颇有点鱼死网破的味道。凤来不晓得小二这是被踩到了哪条尾巴,只好连忙招呼陈

家生跟上小二疾走身影,不妨一旁一人撞了出来,却是惶惶然的江同。

“小二,你且静下心来!”江同几乎与小二缠作了一团,小二甩脱不得,回头对着凤来提高了嗓子道:“凤公子,过了那道小径

便是侧门,这人——”一指江同,小二顿了顿终是狠心道,“这人痴迷医药,正盼着我这个有点小伤痛的给他当药人呐!要是由

着他,我这辈子就算是栽在这寨子里了!”

江同双目圆睁,一声“什么”还没吐出口里,骤觉一股大力袭来,脚下一滑,莫名其妙的就退到了几步之外,晃了晃才勉强稳住

身子,小二却已经走到了几丈之外了。

这几天一直紧跟在小二周遭的左三右四见江同遭袭,一闪身就现了形迹,却一时拿不准该不该拦下小二,凭心而论,他们确是看

不出要把小二留下的理由的。见着二人犹疑,小二脚下不停,只继续高声嚷道:“此时多事之秋,你二人武艺高强,不正应该在

大寨主周围护他周全,何必委屈自己来盯我的稍?现下我亲人来寻,你们拦得下我,拦得下他们,难道还能拦下所有来找他们的

人吗?便由我走了罢,黄天后土为证,我断不会把这几日所知所见说出一个字去!”

小二终是跑得堂多,识人自有一套功夫,一段话说下来字字有理,却是说到了左三右四心坎里。二人平素就很以雷天明心腹自居

,多日来离了大寨主周围正心下惶惶,现下两相对望,竟不由自主的让开了去路。

江同急得直跺脚:“你们!你们!哎呀,还不快去通报大寨主!”原地转了几圈,却发觉左三右四毫无动作的迹象,哀叹一声连

忙甩袖便往大堂处奔去了。

小二前脚才踏出寨门,长安寨了望台上的长牛角就响了起来。大堂内挤满了前来听令的武将,江同险险入了堂门,就见着雷天明

正下令严守,似是出了什么大事的模样。

一扫眼看到了人堆外江同,雷天明抬手示意,众人才让出了条通道来:“来得正好,探子来报,有大队官兵正围在寨子外头,似

是王爷的人马,你把小二看好了,万万别让他在此时闹出些什么乱子来。”左三右四听得号角声正急急赶到,听得后半句,脸上

双双一白,一弯腰就跪了下去。

雷天明一顿,盯着江同焦急面色,几是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间挤出了问话:“小二人呢?”

一名守着侧门的弟兄远远在大堂门口高声道:“大寨主!不好了,小二和两位朋友没走出多远,就被一队埋伏的官兵抓去了!”

第 11 章

已许久没被如此杀气压制过了,赵明礼清了清喉咙,扫了不自觉静得落针可闻的大堂,冒死道:“大当家,这番看来,这王爷是

铁了心要把长安寨围剿在丹霞山上,就不知是为了什么。只怕今上——”

雷天明骤然甩袖,左三右四被掌风打得往后一倒,不约而同的都捂住了胸口:“此时非同寻常,你二人失职之事暂不论处,若能

带罪立功,或能免下一顿鞭刑,服可不服!”二人咽下嘴角血沫,弯腰叩首齐声道:“但凭大当家吩咐!”

不再理会二人,雷天明目光如刀的扫视大堂一圈,沉声道:“这王爷空有野心,却未必有那个胆量犯下这屠杀同僚,欺上犯下的

罪名,这场突袭只怕别有内情——但如今生死关头,只活下来才能再言其它,”雷天明骤然拔剑出鞘,一指长天,龙纹宝剑锵然

长鸣,“弟兄们!若你们随我杀将出去,解了此围,苍天为证,我雷天明即便倾家荡产,也定不会负了你们!”

“尽杀奸贼,护我河山!”

众弟兄闻言轰然应和,纷纷拔剑,一时群情激愤,士气如虹,尽皆叫嚷着杀他个落地开花,鸡犬不留。

示意诸位领头的武将带领众人守好山门,雷天明这才转身对着赵明礼低声道:“你我且去探探那王爷的口风。”赵明礼执扇掩面

,随着雷天明走向正门,悄声道:“这回王爷如此大动干戈,应是难以善了。怕只怕今上确是存了螳螂捕蝉的念头,收拾残局,

一举两得。”

雷天明比了个手势,待身边弟兄都散去了,才续道:“哼,谁是螳螂还难下定论。总归是王爷先起的刀戈,若我们过了此劫,我

自有办法保住寨子。” 赵明礼一顿,面上露出惊疑神色:“大当家,你总不会想着——”

未待话音落,雷天明已站在了山门前一片土坡上,对着小径上隐隐绰绰的人影冷哼道:“王爷今日如此盛装到访,长安寨不胜惶

恐,迎驾不周,恕罪了!” 小径人影还未反应,耳后一阵风声,却是白衣飘然而至,白含玉手执长剑,与雷天明并肩而立:“

雷大哥,你我携手,定能闯过此关!”

雷天明隐然皱眉:“此事是我连累你了。你既有高堂弟妹,留得命在才是正经,没必要枉为这寨子流了血去。” 白含玉眉目深

情,只是摇头:“我们已有婚誓,哪是外人?若你……我也必不独活!” 骤然躲开白含玉目光,雷天明只是沉吟不语,小径上

却突然出现了一顶轿子。

那轿子皂色盖帷,银顶黄盖,轿帘上还缀着数串白玉,晃动下清脆作响,显是极华丽的模样。抬轿的四人皆是白色劲装打扮,放

下轿子后退立一旁不言不语,就听得轿内传出一娇滴滴的女声:“姓雷的,你给本小姐听好了。识相的,便把我大哥完好无缺的

还来,若敢有一丝怠慢,我定叫人把你这贼窟给踏平了!”

话落白含玉“哎呀”一声,上前一步扬声道:“三妹!你这是做什么!”

一手掀开轿帘,却是一名几与白玉般做成的女子踏出轿来。那女子身着白裙,手执白剑,眼如秋水眉如远黛,却带着一脸娇横之

气,此时看着白含玉执掌欢声道:“大哥!且算那贼头识相,你快来我处,爹娘已挂心多日——”

白含玉不自觉上前一步,骤然一怔,飞快回头看了沉着脸的雷天明一眼,又退回了一步:“你胡说些什么?我不早已寄了书信回

家,你却来此处做甚?”

白家三妹似是醒过味来,顿时横了柳眉,怒道:“你怎还昏昧!那封书信满纸荒唐,我们是素来知你脾性,只当你又好人过了头

,帮人帮得没了准信,现下特地寻了王爷来带你回家,还不快些过来此处,别平白污了你的清名!”

白含玉浑身一抖,刹时刷白了脸色:“你……你……你竟找来了王爷围剿长安寨!糊涂!糊涂!你可知王爷是何种样人,雷大哥

又是何种样人!趁大错未成,你快些回转了去才是正经!” 白家三妹顿时尖利了嗓音,指天画地的怒道:“你定是又被灌了迷

魂汤了!大哥你平素就脾性懦弱,婆婆妈妈,却没想到你竟干下这等、这等辱没家门的丑事!若是还执迷不悟,却别怪小妹心狠

手辣了!”说罢又转向雷天明道:“贼头!我不知你对我大哥做了什么法,但白家堡可不是好欺负的,我且不管你用何手法,但

你若不把白含玉这人好好的送回堡去,断了那糊涂念想,天涯海角,你定不会有一天安生日子!”

赵明礼听着这二人争吵不休,阖了扇子仰天长叹:“竟是如此,却是天意了。”

白家堡是江湖上有名的“富贵”堡,万贯家财且极重声誉,却不巧自家长子竟寄了一纸书信说要与一山大王拜天地,正不是掀了

祖宗坟,倒了香炉灰。偏巧王爷正寻思着找个借口好杀上山来吞了这寨子,现下白家堡一口咬定了长安寨大寨主“妖言惑众”,

拐了长子为非作歹,王爷自然就巴巴的上门了。双方一拍既合,王爷顶着“除妖惑,清君侧”,先斩后奏的算盘而来,而今上正

愁着没有借口除了这异母兄弟,对这事自然就睁一眼闭一眼,若长安寨与王爷两败俱伤了最好,至不济,也能削弱了王爷大半军

力——如此这般,长安寨却是成了王室内斗的牺牲品了。

白含玉为人虽是一向好过了头,但雷天明和赵明礼都万万没想到他竟会把所有事情对着家人合盘托出,正是天真得过了分。白家

堡何时关心过百姓死活,王爷品行,只有长子行差踏错才是踏天的大事。

现下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正不知该怪得谁来。

第 12 章

小径深处又是一阵骚动,却是王爷被大队官兵簇拥着上前来了。雷天明瞳孔一紧,右手已下意识的摸到了龙纹剑鞘上,一旁赵明

礼一扇搭到了鞘顶上,微微的摇了摇头。那王爷身披金黄轻甲,头戴顶花,便是腰间栓着的双剑都镶着大颗夜明珠,一身华而不

实的装扮,趾高气扬的高声道:“长安寨逆贼听着!今日我便是来替这清白世间除了尔等妖人的!妖言惑众,欺上犯下,行止放

荡,狎玩无辜,如此罪大恶极,斩立决才是正经下场!不过——本王一向慈悲为怀,若尔等知罪缴械,把白家公子完好送回,本

王或能饶你们一命。”

白家三妹在一旁冷笑一声,右手一挥,一排白衣劲装打扮的武夫就跃到了小径入口处,观那身手行云流水,怕是比平常官兵要好

上两倍不止。这长安寨虽是常说易守难攻,但寨内人口也不过百人,王爷这次是铁了心的围剿,带了上千手下不说,还有白家堡

几十高手,再说那攻城武器,虽说山路狭窄陡峭导致大型木器如巢车,冲车,望楼都不见踪影,但灰瓶炮子,飞钩云梯,木驴火

车却是洋洋洒洒的排了一列,若是当真打了起来,就算侥幸打退了敌军,只怕也没有多少能剩下的了。

雷天明瞳孔一放,心下便定了主意,一抬手拦下还欲再言的白含玉,沉声道:“白公子。”似是察觉到雷天明语气异样,白含玉

一顿,惶惶回头欲言又止,却是好一副美人含忧图。赵明礼约莫猜出了雷天明打算,不由长叹一声,甩袖背身,瞬间便退到了几

丈之外。

“雷大哥!我当真……当真是莫有想到!”雷天明不言不语,却突然伸手握住了白含玉的左手,手心肌肤温热粗糙,心内一跳,

白含玉陡然咽下言语,面上神情却越是惶然。

“……你回去吧。”

白含玉双眼骤然圆睁,双唇颤抖:“……不……什……”

雷天明面色不动,双瞳深不见底,手上却慢慢的放开了仍在微微颤抖的白含玉:“你回去吧。”

泪滚不绝,白含玉急急伸手,却被雷天明侧身躲过,那手便抓到了雷天明蓝色的纺纱袖口上:“雷大哥!你莫生气,待我与三妹

好好说,她定会——定会——”

雷天明再不挣脱,却慢慢的摇了摇头:“……是我错。我急于求成,却忘了……”看着白含玉断续抽吸,雷天明一字一顿,清晰

道:“你我之间,婚誓只是无可不可的顺水推舟,却并不是心之所钟,如今白家反目,是我之过;负你深情,是我之过;失我所

钟,是我之过——”

白含玉语不成声,只是摇头,雷天明却仍是续道:“我知你所想,但我所言并无一丝谎言,也并不是为寨中百多人命委曲求全,

你若仔细想想,婚誓前后,你我见面次数不过三次,但寨中兄弟举动我也并未瞒你,你且说,我的心思——在哪里?”

白含玉哭得头脑混沌,此时却似乎惊雷入脑,脑海中反反复复,竟只有一人扯着假笑弯腰作揖,“……这‘大哥’之称,小二福

分不够,可是担当不起……” “可是……可是……可是你我……”白含玉只是不信,手中衣袖已几乎被扯出了痕迹。雷天明略

略低头,直直看向白含玉双眼,心下一片澄明,竟是毫无一丝犹豫:“此人牙尖嘴利,倔如犟驴,自卑自傲却又极重骨气。我见

他一次,便忍不住与他吵上一次,他虽是气极,却从无卑躬屈膝,自欺自贱——”

“住口!住口!”白含玉浑身颤抖,扯了衣袖胡乱擦脸,眼中仍是滚珠如线,却再不看向雷天明:“那你为何……为何……”雷

天明收了视线,远远看向不知此处发生了何事的白家三妹,低声道:“我只道你我定会是神仙伴侣,却忘了人心所向,如今大难

当头,心中所念仍是他人,方知自己闯下大祸……此时犹未晚矣,你便随你家人去罢。也算是……替长安寨解了一围。”

白含玉此人,从小便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虽是不通世事,天真过头,却真的是光辉圣母的个性,如今第一次在情事上当头棒喝

,瞬间无所适从,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茫茫然了半晌,才顺从的点头:“既……既是雷大哥如此说……”说到此处,越是自怜

自哀起来,只觉得天地都随着他的情思断了开去,再不记得王爷围城,小二被抓,一心只挂念着哀哀怨怨,转身跌跌撞撞的就向

白家三妹而去,伏在矮了一头的三妹肩上隐忍恸哭:“三妹三妹……我们走,我们走……”

虽是不知发生了何事,白家三妹却并不是不通心窍的主,眼见自家糊涂大哥转过味来,求之不得,低声安抚了几句,一打手势,

竟是带着白家众人撤走的模样。一旁王爷本来只道长安寨内讧,暗想天助我也,不想峰回路转,白家三妹已扶着白含玉上了轿子

,一副撒手不管的架势,连忙凑上前横声道:“白小姐,你这是做甚!”

白家堡毕竟自诩江湖中人,与官场如此牵扯并不是本意,白含玉既已回心转意,自然便没有再大动干戈的道理。冲着王爷一声甜

笑,一比手势,白家三妹娇声道:“区区长安寨,自然是不被王爷放在眼里的,王爷又何必强求一介弱女子的帮忙呢。”话落那

轿夫脚下发力,竟瞬间便去了几丈之外,王爷被白家三妹一噎,一时还想不出个回话来,就眼见着白家几十高手都随着那轿子,

三两下退得干干净净了。

白家堡的助力一去,王爷心下底气瞬间便动了那么一动。

白含玉已去,雷天明站在原地一时也不知心中何种滋味。身旁赵明礼眯眼低声道:“可是可惜了?”却换来雷天明凌厉一瞥:“

便无可心过,何来的怜惜。”

第 13 章

一名都尉打扮的官兵突然从小径深处跑近,凑到王爷身旁低声说了什么。看王爷脸上骤然狠笑的表情,雷天明暗道不好,果然不

一会就见小二三人被狼狈的押了出来。虽是距离遥远,在细细看去,还是能看出三人虽是被绑得结实,身上却无明显外伤,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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