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听见的内容,夜玲珑听得完全——他说——
“玲珑,快走……离开这里,快走……”
——远走他乡,重获自由……
是年孟春
一直被中原武林视为洪水猛兽、噩梦般存在的紫宸邪教,在风雅主人与武林盟主的带领下的围剿下,灭教。
翌年春三月
云崇之被中原武林盟反咬为私下里与紫宸教暗渡陈仓,云氏一族,灭族。
人心是残忍的,白云苍狗,谁还会关注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只能说,这是一场阴谋……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阴谋。
那到底,谁是细作,谁骗了谁?谁好谁坏?——
谁又真正知道呢?谁又真正在乎呢?
请记住——这世上,比鬼神妖邪更可怕的,是人心……
……
西域海澜云烟教
“你你你你!!!!”
莫澜轩看着把自己团团围住的四位长老,急得简直跳脚!
“我勒个去!开什么玩笑啊!小岑跑了??!你们两个怎么看得人啊喂喂!!”
“教主,不是啊,小岑他在寿梦宫里躺的好好地,突然,砰的一声,我们都没看清,先是,门没了,然后,人跑了。”
一身粉红纱衣的媚长老,用手帕擦去被莫大教主喷的一脸唾沫星子,一边急急的解释道。
“我次奥——漠!你来说!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啊!!??”
“教主,小岑平时不也会忽的没踪影了么?我们以为他这次……只是尿……急……而……已……”
漠长老看着莫澜轩越来越黑的大叔脸,声音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
“o(╯□╰)o……你们,能不能……有个下限啊喂喂……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突然,莫澜轩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摆手,扭头就往寿梦宫闪人,遥遥可闻——
“幻狐狸!跟我来!快点!其他三只狐狸看好家!!完了完了完了……这下没法和师妹交代了!!……”
******
紫澜殿内
“不要啊!!!!!!!苍天啊!!!!!!!!混蛋啊!!!!!!!”
一声又一声的哀嚎四起,伴着阵阵血腥气,格外恐怖,堪比贞子现世。
“教主,您冷静……”
幻长老第N+1次无力的堵住耳朵,无力的阻止着莫澜轩的惨叫。
“您就算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嗯?等一下,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柚子——耳熟是吧,是不是我这样写,您更耳熟啊——嘎嘎嘎,你就叫吧,叫吧,就算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幻:对哦……
柚子——我抽,那是,您常干这事吧……
幻: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柚子——囧,我滚还不行么?)
莫澜轩也不听,他干脆把怀里沉沉睡着的九尾火狐,一把扔给了幻长老,一把,抓住楚岑的身体,使劲摇——
那力量,好像是全自动滚筒洗衣机……
“哎呦我的宝贝岑岑啊,你这殉情殉的,冷不冷不要这么彻底啊!你妹的,夜玄征的心脏被人捏碎了,你不能把你自己的心脏也给莫叔叔我,揪出来啊!!!!我去!你让我如何救你啊!!!”
“……”幻长老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的上前把他拉开。
“教主,您再晃,就要踩住小岑的心脏了……”
“(⊙o⊙)……”莫澜轩无语了一会,一手捡起属于怀中火狐的元神内丹,一手捡起了方才楚岑亲手揪出来的,早已冰冷的心脏,沉默了下来。
……
“好了好了好了!!!哎哎哎,你别哭了!!我勒个去,师妹你别哭啊!!!我去干还不行么,我再去地府一趟把楚岑的生死簿改一改,成么??”
莫澜轩看着自己怀中那虽闭着眼,眼泪却想黄河决堤一般,速速直流的逸倾城,急得冒火——
就知道你师兄我怕你们女人哭是吧?
但他这么一说,那只火狐,哭的更凶,连站在一旁的幻长老,都开始怀疑,一会他是不是要变出来一只小舟,好把自己划出去……
“成成成!!您说啥都成!!改成永生是吧,没问题!!什么——您说让夜玄征怎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没问题!!哎呦,别哭了,宝贝师妹啊,您别哭了!!!!!!——”
……
——正文完——
番外
1、来年姑苏城(上)
姑苏城外第几春,游园相从残楼门。
醉了山水再醉人,一片园林一片声。
天光晴影见飞虹,分碧千顷将风乘。
寒山远钟照桥枫,山塘十里梅雨浓。
听雨荷风四面来,芦苇结舟君珍重。
秉烛聊番陈年事,离别覆手二三言。
不见王侯只见君,见君来年姑苏城。
******
早春,阖闾城(姑苏城)
天气很冷。
这冷意来得突兀并且强硬,完全不像江南的春天应该有的、那种温和而无伤大雅的微寒。
但是山塘街上依然人头攒动,男女老少,赶集似的三五成群笑闹着,涌向不远处一风格迥异而出挑的三层凤首小楼,兴致勃勃谈论着——
风雅小楼——
不知几年前起,突兀矗立在了,这被誉为“姑苏第一街”的山塘街的一隅——
明显带有西域风格的建筑特色,瑰丽的色彩搭配,奇异的横梁构造,以及那,毫不避讳的奢华与贵气,使得这风雅小楼,打一出现,就备受人关注与侧目。
那,有人会问——这风雅小楼,具体是干什么的啊?
说到这个问题,我们不妨先说一下,一个人——
风雅小楼楼主——
此人,姓楚,单名一“征”,无字——
楚征,楚楼主。
至于别的么,就再无确切讯息。
不过茶坊间的花边八卦倒是不少——
有人说——
“这楚征楚楼主啊,其实是个身份显赫却性格怪异的富家公子,你看他那精光闪闪的小楼!你看他那睥睨众生的女王范儿!你看他那各色珍宝绸缎布匹香料字画……!!!”
还有人说——
“你就YY吧!哪能这么简单啊,这楚楼主啊,应该是某个身负重任的皇室子弟!是专门辅助当今圣上去西域西羌搜集宝贝的!这个风雅小楼啊,其实就是一个——皇室大金库!!!”
甚至有人说啊——
“去去去,别瞎掰!才没那么简单!!咳咳,低调啊低调——我给你们讲,楚征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西域那些地方安插在我朝的一个细作!!别的不说,你们见过身边人长着一双琥珀色眸子的么?所以啊,他开的那什么小楼,才不是如你们说的那样,根本就是一细作接头安身聚集点——估摸着,那些西戎北狄,又要发兵进攻啦!!”
三人市虎,以讹传讹,不管怎么样,这风雅小楼在这水港交错,街衢纵横,繁华热闹的姑苏城内,一传十十传百的火了起来。
甚至于,火到了当今圣上耳朵里。
说到这当今圣上啊,我们不妨再稍微提一下——
且看今天下大事,皆有一大姓之人掌握——
谢氏,谢家天下。
当今圣上姓谢,是个年仅九岁,未亲自主政的孩子,确切点说,就八个大字——乳!臭!未!干!纨!绔!子!弟!
那有人就好奇啦——为什么还让这个九岁孩童即位?皇子皇孙那么多,一个不行,换一个总成了吧?——
换一个?
很不幸——换不成了,就一个……
刚刚驾崩不久的先帝,毫不夸张,真是!千万般骁勇伟岸,千万般千古一帝一贤帝一名垂青史,可惜啊,可惜他是个断袖……
所以,这位硕果仅存的,三无产品——无才无德无能的小太子,就责无旁贷的即位了……
不过就因为当今皇帝不务正业到了极致,楚楼主的风雅小楼才会有了后续发展——
这位,吃喝玩乐无师自通的主儿,某天听小太监们的奇闻异事闲聊,突闻那谜一般存在,云里雾里的风涯小楼与楚征其人,那叫一好奇。
当机立断,翘了各色帝师太傅们的课,一溜烟,带着几个贴身小太监,跑到了吴中地区,阖闾城(姑苏城)……
再后来,待见到了那精妙绝伦、惊为天人、五光十色、闪闪发光到不能言语形容的实景真人后,我们这个,自认为看遍世间各色珍馐奇珍的小皇帝,被狠狠的、狠狠的震住了……
最后,不知是被气派气场十足的风涯小楼和楚楼主,晃晕了眼或者脑的小皇帝,也不问个详细,当即——挥毫,刷刷刷,四个大字——
举世无双!
赐匾!特敕!牛气哄哄!霸气十足!!
自此,楚征楚楼主的风雅小楼,就史无前例、没有最火、只有更火了起来。
说了这么多,现在绕回来——
这风雅小楼啊,说白了,就是个世间奇珍异宝的汇聚地——
您呐,甭管这件宝贝多么旷世稀有!甭管这那早已绝迹!更甭管人楚楼主是什么来历,如何神通广大!但凡史上有记载的,您能报上名字的,再难弄到手的,楚大楼主都能在约定时限内给您,送货到家,假一赔十!
咳咳,言归正传。今天,这么多人又围观了风雅小楼,是因为——
又有宝贝啦!!!——又有宝贝被人抢购了!!!
据说户部尚书和光禄大夫在不同时但却同一地的看上了一海棠红暮沉霞飞观音钧瓷瓶,于是乎,二人当仁不让,你争我抢,鸡飞狗跳,从风雅小楼吵到朝堂,再从朝堂吵到风雅小楼,那叫一山雨欲来风满楼,不抢到手死不休!!!
OTZ……
“喂喂喂,你们猜,最后会是谁抢到手啊?”
“我估摸着吧,户部刘大人赢的可能……”
“P勒!一定是崔大人,人家上面有人呐~~”
“噢喽喽喽,你们凹凸了!我看最后,谁都不得!!”
“啊???”
“嗯哼~~就等着看好戏吧~~楼主他……”
一只闻其声之人,说完,众人只见红光一闪,就再无了下文。
风雅小楼甄宝阁
“楚楼主,干脆您给个定夺吧!”
“对,事到如今,我们也不争了,这神钧宝瓷,卖给谁,就全听您一句话了。”
“两位大人”,一袭牙色西域凤尾缎衣的楚大楼主,随意的斜倚在红木太师椅中,琥珀色的眸子微眯,笑的如同一只慵懒的狐狸。
“近日承蒙两位大人照顾,小楼真是,三生有幸,蓬荜生辉……”他客气完,话锋一转——
“有诗云”雨过天晴云破处,夕阳紫翠忽成岚。绝色争夸玫瑰紫,嘉名偏爱海棠红“。大人们偏爱这尊海棠红观音宝瓶,实在是楚某与这贱瓶三生修来的的造化与福分……”
“楚楼主您太客气了。”
“是啊,楚楼主您太自谦了。”
那两位大人看着面前这面如冠玉的宝衣美人,华光流转,漫无边际地话题乱飘,就是不提钧瓷瓶的事儿,虽说是心里焦急赛火烤,还是很配合地应和着他——
哎,奸商不能惹啊,美似嫡仙外加上面有人的奸商,那就,更不能惹啦!!!
“呵,然则大人可知,在西域,关于这神钧宝瓷,有着这么一段广为流传的佳话——钧瓷钧瓷,君子莫辞。君子与否,一触便知。言而言之,据说这真正的宝贝啊,不是您相中它,而是它挑您。二位大人,这么看来,这钧瓷么,我楚某倒也真做不了主了……要么您看?”
楚征说着,优雅起身,走至那尊钧瓷前,抱起,放回到面前的紫檀小桌上。
“二位大人若是不嫌弃,可否把手放在这贱瓶身上一试。呵,楚某别无他意,就算这贱瓶真是……倒也不是折辱二位大人不是君子,只能是这瓶贱,狗眼不识泰山而已……”
他说着,伸手,把瓷瓶往2位大人面前推了推,好让他两可以伸手触碰。
“大人?请——”
“呃,这……这……”
“哎,我突然想起,今个儿府上还有个要事!”
“对对对,我这儿也有个茶会不能推脱……”
……
一炷香后
楚征送完了那两仓皇而走的大人们,心满意足的坐回椅子里。
“你也闹够了吧?”
他伸手,轻轻拍打那尊红似泣血的钧瓷瓶,似笑非笑的问。
“楼~~主~~”
腻歪歪到好似泡在蜜罐子里的一声撒娇,清晰地回响在屋内。
紧接着,那钧瓷,瓶身上的海棠红诡异的闪了一下——
砰——
一人——一黑发红衣的香艳女子,代替了钧瓷所在的位置,海棠色红纱衣,质地通透稀薄,松垮垮的披在那美人身上,香肩锁骨一览无余,肤如凝脂,貌胜西施,一双眼角微红的桃花眼,开阖间,风情万种。
下一刻,那红衣美人,身法灵巧的,缠绕上但笑不语的楚征身上——
修长纤细的美腿,从纱衣中伸出,一下,勾住楚征的腰。如藕般的玉臂,一手轻轻环住他的脖颈,指如削葱根,无限暧昧的戳着楚征的侧脸。
潋滟眸光流转,她微微歪了歪头,朱唇轻启,娇声勾引道——
“你坏啊……”
再看那被调戏的男子,非但没有避开或是不好意思,反倒一手环住她的纤纤细腰,略一低头,笑意浓浓的在她耳边说轻声说着,光那吹入耳侧的温软呼吸声,都能让人心跳乱了节奏——
“我坏?要不要我再坏一点?——下次,直接把你丢到勾栏里去!你说可好?嗯?君辞?”
楚征说着,笑意越发冷,最后干脆笑意全无,他直接一抬手一推,堪堪把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女子,给抛了下去。
“楼主息怒,息怒啊!!!”
那女子在被抛起的一刹那,一撩纱衣,眨眼间——
一红衣似火的男子大气也不敢出的跪在了楚征脚边。
“玩够了?嗯?君辞?”
“楼主饶命啊!!!真是我太无聊,啊不,是太欠抽了,才会去戏弄,啊不,是招惹那二位大人的!君辞向您保证!再也没有下次啦啦啦啦——!!!!”
那红衣男子,边说边装模作样的抽泣着。而后,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