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途 上——非荼

“是！”于是就走很壮烈地走出去了，瀚语、李帅楠、张思浩也都站起来。李帅楠说：“老师，刚才晃涂改液、装咳嗽的都

是我们，我们现在很后悔，我们错了，您也罚我们出去吧！”

说完这句话也没等老师回应就走出去了，瀚语和张思浩那更不用说。

“你们……”老师脸都绿了。他们几个这一闹，这课是别想上了，大家都按捺不住要走了——晚上要一起庆功呢！

“哈哈哈哈~~~~！！！！！诶，李帅楠，你看见刚才刘翠平那脸没？那色儿跟屎似地！”

“哈哈，当然看到了，还是许海鹏有才，那呼噜打得跟真的似地。”

“什么叫跟真的似地，就是真的，我真睡着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找我弟去吧，他们估计也要放学了。”

“你还要带你弟啊？”张思浩不知死活地问了一句。

“肯定的啊！”瀚语很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以后你找对象是不是也会带着这小拖油瓶？”许海鹏笑着说。

“我不带他，我带你！”

“哈哈哈哈！！……”

“诶，我就不去了，估计他们也都逃离魔爪了，我去跟他们说一下今晚上咱们在哪吃饭。”许海鹏说。

“我和你一起去吧。”张思浩说。

“恩，行，那一会儿学校门口见。”瀚语说。

走在操场上，瀚语一撇就看见角落里正在啃的俩人，心想胆儿真大，不怕被教导主任看见，忽然想到了什么：“李帅楠！你

个变态！”

李帅楠莫名其妙了，瀚语又发什么神经？

“你才变态！”

“你不变态？你不变态你怎么亲我弟啊！他是男的又不是女的！”

“呵呵……”李帅楠乐了，“你是说这个啊，那不是让你气的？”

“放屁！”

“不过话说回来，瀚歌长地挺好看的，啧啧啧，跟你一点儿都不像兄弟。”瀚语心想本来就不是亲兄弟，不过这个不重要，

李帅楠说这话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瀚歌长的多秀气，不像你长地五大三粗的。”

“我操，我五大三粗的？？？？？我他妈好歹也是一校草啊！我要是五大三粗你他妈就是十大六粗！！”

“噗哈哈哈哈哈！！！！！！”李帅楠叫他这么一说笑翻了：“哈哈哈……我的意思是你弟长的挺像女生的。”

“切，那你就色性大发？！你还说你不变态！”

“……哼，没准儿有一天你也会跟我一样变态的。”李帅楠瘪了瘪嘴说。

瀚语瞪了他一眼没说别的。

晚上庆功他们吃地很高兴，一群人又说又笑的，当然了，不只吃地高兴喝地也高兴，女生不敢喝怕回家家长骂，男生们可不

在乎那些，一杯又一杯的都下肚了。到后来许海鹏张思浩都醉了，喝地不省人事，还是别人帮他们打的车，李帅楠那是久经

酒场，可不会那么失控，喝两杯意思意思就行了，而瀚歌是从来没见过瀚语这么爷们儿的样子，又怕他喝多，一个劲儿地在

旁边说少喝点儿少喝点儿，眼看又拿起一杯就要灌了，瀚歌拉住他胳膊：“哥，别喝了！”

“哈哈，我不喝，你替我喝吧！”瀚语把杯子递到瀚歌嘴边，瀚歌为难地说：“我……我不会。”

“那我要是喝完这杯就醉死了，你怎么办？”瀚语逗他。这一句话惹地李帅楠他们一阵鄙视。

“那你就让他去死吧！”李帅楠说了这么一句。其实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只有李帅楠敢说出来而已。

“滚滚滚！”瀚语骂李帅楠。“你是不是还不喝？”他又问瀚歌。

瀚歌看了看瀚语，如果他再喝这一杯就死了，那他怎么会让他喝！于是接过杯子就往嘴里送，嘴唇刚碰到杯子边儿就被瀚语

抢回去了：“看看，这就是我弟！”那语气要多骄傲有多骄傲。瀚歌明白过来这是瀚语在试他呢，又看着他脸上满意的表情

，很开心，做瀚语的弟弟真好！

不过瀚语最后也没真的喝很多，就是有一点点醉，还不至于连自己家都不认识的地步。

瀚语骑着车带着瀚歌穿过城市的繁华中心，来到了每天回家都会经过的那条不是很宽地马路，若现在是盛夏，那道路两旁的

垂柳一定会飘到脸上的。这里都是些独门独院的住户，大多是有钱人家，要么是两层楼的别墅，要么就是像瀚语家那样只有

一层的大房子，没有高楼，晴朗的晚上总会洒满月光。早上出门的时候星星还没落下，晚上回家的时候月亮早已升起，瀚语

和瀚歌就是这样一起在这条路上度过了最美好的纯真年代。

夜风好像有点凉。

“瀚歌，李帅楠亲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瀚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有一些淡淡的酒精味道，那声音那么近，近到瀚

歌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在颤抖。

“没什么感觉啊。”

“呵呵，胡说，别人亲你你能没感觉？”

“不知道，都忘了。”

“可是我就很好奇很想知道，要不……”瀚语用脚踩住地面停了下来，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揽过瀚歌的身体，凑到他脸颊边上

说：“要不你让我试试？”瀚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尤其是脸上酥酥麻麻的，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个劲儿地缩身

体。

瀚语把他从横梁上拉下来面向自己，搂着他就亲了上去。瀚歌的心跳声震动着夜晚安静的空气，动也不敢动地站在瀚语的怀

里。

瀚歌的嘴唇很柔软很湿润，感觉挺好的。怪不得李帅楠那家伙说那句话……

瀚语亲了几下就离开了，瀚歌不知所措地低着头站在那里，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找条大被子把自己紧紧地包在里面！

“哈哈，笨蛋，上车回家啊！”

第30章

之前李帅楠的吻留给瀚歌的只是惊讶，可瀚语的吻留给他的，却是每日每夜的回忆。

瀚歌基本上都是穿校服，不用其他的衣服，可是鞋子就不行了，瀚语家是很有钱，之前因为把钱借给别人却不见回影的经济

危机早就过去了。可阳建国不管这些事，许海燕更不可能主动要给瀚歌买什么，而他绝不会对谁说，就攒下了自己的零花钱

——每天早上瀚语和他一起买早点，可他总说外面的煎饼果子什么的不好吃，要买学校小商店里的面包吃，可一进学校他俩

便走向不同的方向，瀚语哪知道他买没买。

攒了一个月有了60元，他就趁休假的时候去买了一双帆布鞋，其实花60买一双帆布鞋在当时看来已经很不错了，很多同学都

会穿2、30的鞋呢。

瀚语下午补课回来，一进瀚歌房间就看见放在角落里的鞋盒，一打开就闻到一股塑料胶的味道。

“这什么啊？”瀚语皱着眉问。

“呵呵，哥你还说我笨，这是鞋啊！”

“我知道这是鞋！哪来的？”

“买的啊。不是偷的，真的！”

“笨蛋我没说偷的！你跟我妈要钱买的？”

“唔……恩。”瀚歌当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每天不吃早点的事情。

“恩？”瀚语又皱眉看他，瀚歌那摆明了一副撒谎的表情。

“你就别问了。”

“……这鞋根本不能穿！丢掉！”说完就打开窗户毫不犹豫地丢了出去，扔了老远，说起来也真巧，刚好有辆送矿泉水的小

三轮路过，正好落在车斗里了。

“你……你怎么给扔了！！”瀚歌都快急出眼泪了，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就这样被他扔了！瀚语怎么能这样！！

“没用留着干嘛？！坐这儿等着。”说完就出去了。他是和许海燕要钱去了，他没隐瞒是要给瀚歌买鞋，许海燕倒是很痛快

给了，她是真不缺钱，付出钱要比付出关心容易多了。

“走。”瀚歌正躺在床上委屈呢，瀚语上前就要拉他。

“干嘛。”

“给你买鞋。”

“我不去！”瀚歌说着翻了个身，面朝墙壁躺着。

“不去？不去你穿什么？难道……”说着就爬上床凑在瀚歌脸旁说：“难道你要光着脚，我抱你进你们班啊？”

瀚歌感觉到瀚语的热气，脸“唰”地红了。

“哈哈，我不就扔你一双鞋嘛，别生气了，快点儿走啊，一会儿商场都关门了。”瀚语说的很温柔。其实他也心虚，毕竟那

是瀚歌刚买回来的……

瀚歌扭捏着不肯动，瀚语只好拉他，才终于把他拉下来。

瀚语跨上赛车，瀚歌却低头站着不动，瀚语以为他还生气呢，双脚撑地空出两只手伸到瀚歌腋下就要往起抱他：“真要我抱

啊！”

“诶、谁要你抱！”瀚歌赶紧推开瀚语的手，自己蹬上车蹬，坐上了横梁。

来到商场三楼，全是名牌运动衣运动鞋，瀚语说：“你自己挑吧！”

瀚歌从来没逛过名牌店，看着明亮的展架上那一双双鞋子根本不知道要哪双，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些看看就行了，从来没想过

自己要哪一双。

“你应该会喜欢这种的吧？”瀚语倒挺细心，没给瀚歌推荐自己经常穿的那些篮球鞋，瀚语想象着瀚歌穿这种很大块儿的鞋

子的样子都觉得滑稽。他说的那双鞋样子和帆布鞋很像，只不过这帆布不再是帆布，而是柔软的真皮。

瀚歌看了一眼，真的挺喜欢的。

“恩。”

“哈哈，看来还是哥了解你~！那就这双吧！你穿多大的，试试。”

“39。”

“拿双39的试试。”瀚瀚语扭头对导购说。

新鞋踩在脚上大小正合适，穿着特别舒服，不像自己买的那双做工不细致，有些地方会卡脚。穿地舒服了瀚歌自然就笑了，

瀚语一看他这样就说：“穿着吧，别换了。”瀚语其实还想说你脚上这双也扔了算了，可想起刚才瀚歌生气的样子，还是算

了吧。

“再来一双吧，换个色儿。”

“不要，一双就够了！”

“又不让你花钱！”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好吧……那咱去看看衣服吧。”

“看衣服？我不要衣服呀。”

“我说看就看！”瀚语又一皱眉说。瀚歌就怕他皱眉，只好乖乖地跟在后面。看着那些衣服上的标签，少的也得好几百，看

的瀚歌都心惊胆战的。

“有没有喜欢的？”瀚语问。

“没有。”

“……胡说！”

“恩……哥，你是想给我买衣服？”

“废话！”

“我跟你商量个事，可以吗？”

“什么事？”

瀚歌停住脚步说：“……哥，我看你有好多衣服。”

“昂，怎么了？”

“也有好多你不穿的吧……就比如小了的，不喜欢了的。”

“喂，你想干什么啊！”瀚语听出他这话的意思了。

“那些都还很好，你要是真想给我衣服……就把那些给我吧？”

“你……”瀚语又气又觉得好笑：“我们家又不是穷到连衣服都买不起！没那么寒酸！”

“我不是这个意思，别浪费嘛。再说……”瀚歌犹豫了一下。

“再说什么啊？”

“再说……我也很喜欢你那些衣服。”瀚歌其实是想说再说我也很想穿你穿过的衣服。

“真的？”瀚语不相信地问。

“真的真的！走吧！”说着就拉瀚语下楼。

在回家的路上瀚歌看到街边有修表的小摊，用玻璃罩罩着，修表的师傅经常会低着头坐在那里专心地干自己的事情，而那玻

璃罩已经布满岁月留下的油污灰尘，只剩“修表”那两个红字还很鲜艳。

“哥，等一下。”瀚语听见就停下来。瀚歌跳下车，跑到小摊前：“师傅，您帮我换块儿电池吧。”

那师傅头也没抬地说：“放这儿吧。”瀚歌摘下手腕上的手表小心地放在堆满各种零件的桌子上。

那师傅这才用一块儿抹布之类的东西擦了擦手拿起手表看了看，笑了一下，瀚歌不知道那笑是什么意思。然后他就用工具把

表盖儿敲开了，瀚歌看着那表盖儿被放在一边，露出复杂的机芯，真怕哪个小零件丢了这表就会不走了。

还好最后师傅换完电池后把手表原原本本地还给瀚歌了。

“五块。”瀚歌一掏兜，糟糕，没带钱……于是抬起头看瀚语。瀚语正打着口哨看街上形形色色的路人呢，没注意到瀚歌的

目光，瀚歌只好喊了声：“哥……给我五块钱。”

瀚语骑着车滑到瀚歌身边，伸脖子看了看瀚歌手腕上的表，那秒针走地可带劲儿了，瀚歌也看了看，很高兴，抬起头看着瀚

语笑了。瀚语看着近在咫尺瀚歌的眼睛、睫毛，心想：“李帅楠真没说错……”

“哥……五块钱……”瀚歌又小声重复了一遍。

“哦——哦哦。”说着掏出五块钱递给他。瀚歌交给修表师傅，说了声“谢谢。”那师傅还是专注地盯着自己手里的手表零

件，不过还是点了下头。

天已经快黑了，他还不准备回家吗？瀚歌心里想着。

迎着风穿越过繁华的商业街，已经是夏天，很多年轻人都喜欢在傍晚出来逛逛，街边各种小地摊儿上都能淘到好东西，还有

坐在白色塑料桌椅上喝酒吃烧烤的人。坐在瀚语的车梁上，瀚歌打量着这个世界，那一缕缕带着烧烤香味的炊烟飘到身边，

他看到了远方模糊的霓虹，看到了近处的车灯，抬起头，看到了幽蓝天空升起的第一颗星辰。每一个人的笑脸都倒退着，却

深刻在他心里。

第31章

一回家瀚歌就兴奋地跑进瀚语屋子，要看看瀚语都有什么不要的衣服，许海燕正在做饭，看见瀚歌就喊了声：“瀚歌！帮我

把垃圾倒了！”

“恩！”瀚歌脚刚迈进瀚语的房门，又跨了出来。瀚语笑笑自己进去了。

提起垃圾袋扔到外面的垃圾箱，回来后许海燕又说：“帮我把那些菜摘了。”这时候该炖的菜已经炖好，许海燕正系着围裙

坐沙发上看电视呢。

“恩！”瀚歌就蹲在地上开始摘菜，一根一根地检查地很细致很认真，有一点点发黄的迹象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蹲的时间久了腿有点不舒服，就站起来动两下再蹲下去继续。许海燕看了一眼，走过来一看还有一半儿没完事呢，一皱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