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暴守护者 上——叶棂

「强女干啊，你还看不出来吗？」阿御没好气地回道。

强女干这种事你还敢说出来？我怎么会认识你这种烂人啊！

「强……有没有搞错啊？野山他是男的！我先前还以为你只是想整他！」悠二吼道。

「那又怎样？你还真番石榴，竟然挑这种时候来打扰。」阿御推了下眼镜叹气。

「居然还敢嫌我番石榴……」悠二挂着青筋靠了过来，并且帮我把阿御直接推开，「野山，你先去客厅和纪香他们读书吧，我来帮书呆子准备茶点。」

「太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了！」我赶紧从桌上下来冲去客厅。

「啧。」阿御发出不满的声音。

「你啧什么啧啊？看不出来你真是个变态！」悠二瞪他。

「谢谢夸奖啊。」阿御走去关水龙头，接着把茶壶放在火炉上用最大火力点火。

「妈的……真是叫人生气的家伙。」悠二低声怒道。

我因迟迟无法平复被吓到的心情，一路狂奔到客厅门口时还差点踩不住煞车拌到自己的脚，除了谷川外正认真用功念书的人几乎都被我给吓了一跳……还好没当大家的面直接趴下去。

「秀树，你干嘛那么慌慌张张的？」谷川问道。

「没、没事……」

我故作冷静地捡起自己的背包坐到谷川身旁，并且从里头掏出和大家一模一样的课本来，而原本被谷川逗着玩的小树还趁机跑到我大腿上缩着，或许是玩累了想睡觉吧。

呼，这下安全了……搔了搔小树的脑袋，我不禁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是第一次被阿御偷袭，不过以后还真该提醒自己绝对别和阿御单独在一起！

「野山同学，你还好吗？脸怎么红红的？」樱香才刚开口关心，她旁边纪香马上跟着问：「还有悠二跑到哪去了？他不是去问书呆子有没有点心可以吃吗？」

「我、我可能有点小感冒啦……而悠二他看我不太舒服就接手去帮阿御的忙了。」我苦笑。

「你要多加衣服了！最近天气比较冷呢。」武城琳提醒。

「嗯，谢谢关心。」还好她们没起疑心……但除了一个人。

谷川用手肘戳了我一下，还带着窃笑声偷偷地问：「你被天冥吃掉了吗？」

你就那么希望我被吃吗！

我捏了谷川的大腿一把，顺便瞪他一眼回道：「要你多管闲事！」

过了段时间后，大家等待已久的茶水终于由悠二端了进来，他把茶放在桌上供其他人取用的同时，阿御接着端来了一些小点心，但悠二一看见阿御走近……居然直接伸脚绊倒他！

见阿御一头即将撞过来，在场的人除了悠二以外都替他捏了把冷汗，好在他的反应力也不是盖的，那一瞬间他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惊吓而稍稍睁大了眼，随后以一手撑住自己的身躯往前踏一步，并且伸出手中的盘子接住差点全飞走的小饼干们，全部的动作完毕以后大家则佩服地鼓起掌声。

「厉害……」谷川惊叹。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悠二窃笑。

「……」一样的，要不是碍于书呆子的身份，阿御也不会默不作声地送他白眼还推推眼镜表示没关系，最后则把茶点放到桌上。

「书呆子，你身手不错喔！」武城琳竖起大拇指。

「悠二！你怎么可以欺负天冥同学！亏你还是风纪委员！」樱香生气地念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悠二耸肩。

「没想到天冥同学的手脚那么灵巧！给人一种文武双全的感觉呢！」纪香佩服地说。

「过奖了。」阿御敷衍地回道。

阿御随手从柜子上拿了本书靠过来，眼看他大概是想坐在我旁边，但我因为他刚才的偷袭举动，当然不想和他黏在一起地往谷川那边硬挤，而悠二一眼看见这样的状况，很快地抢先坐在我和阿御之间。

……

见了悠二故意找碴，阿御杀气腾腾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想找死吗？」地瞪着他，而悠二一脸就是「我偏偏就要找你麻烦！」地瞪了回去，啪滋、啪滋的……我好像又听见火光在交错的声音。

「书呆子，帮我解这一题！」武城琳突然把她自己的课本丢到阿御面前，刚好化解了他和悠二之间的战火。

阿御接过课本默默地帮武城琳解题，不用三分钟他就把课本丢了回去。

武城琳看着她课本上的端正字体对了一下答案，接着佩服地说：「太强了！你真是一本活字典耶！」

瞄到阿御借着推眼镜的动作白了武城琳一眼，我想这可能是在嫌她自己不用功吧……

眼看樱香也推出了她的课本向阿御请教她不会的题目，在场的人除了悠二之外、纷纷都卯了起来不断地请他帮忙解题，而他总是能在三分钟内轻松解完。

真难以置信阿御这种人的脑袋瓜还真聪明，而且他又是在当杀手这种不正当职业……

无聊之余，我的眼神飘呀飘地四处望着阿御家的客厅还有哪些奇怪的地方，谁叫我刚被他偷袭过不想去问他不会的地方，反正事后在拿谷川的课本来抄就行了，直到看见了一旁摆放游戏片的柜子……咦？游戏光盘怎么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莫名其妙的书……真没想到阿御装书呆子竟然装得那么极至啊。

不知不觉地到了傍晚的时间，班长他们也在这时提起自己差不多该回家了，而且庆幸的是、在阿御家读书的班长他们都安好没事。

接着，阿御陪着我们到校门口送我们回去，纪香还在途中提议礼拜一干脆留在学校里读书读晚一点，因为段考就在隔天的礼拜二和礼拜三，还强制了超好用的解题库阿御一定要一起留下，而且抗议无效。

「今天太谢谢你啦书呆子！明天见啰！」武城琳先道别离开。

「嘿，明天还要继续请你帮忙啰！」纪香笑嘻嘻地说。

「今天真的很感谢你，明天还请你多帮忙了。」樱香面带微笑地敬礼。

「不会。」阿御简单回应。

「明天见啰。还有野山，你可别太靠近书呆子啊。」悠二说完后就转身离开，而纪香和樱香也匆匆地跟了过去。

「哼！狂妄的家伙，真想宰了他！」阿御不爽。

「你宰了他还得了？」我没好气地说。何况是你不对在先的！

「谁叫那家伙欠杀。」阿御摘下眼镜收进口袋，接着卸下了发圈，「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赶快回家吧。」

「你是不是要……那个啊？」谷川怯怯地问。

「嗯，去工作。」阿御随手拨乱了自己的长发。

「你除了杀人之外，难道不能做其他的工作吗？」我好奇地问。

「……抱歉啊，这是我打从出生开始就注定好的生存方式。」阿御苦笑。

即使不知道为了什么还得继续，看他苦笑的神情似乎也不怎么愿意，使我不自觉地吐出：「你……路上小心。」

阿御有些惊讶地愣了愣，接着他又微笑道：「谢谢，你们也早点回去吧。」说完后，他转身径自离开。

真的……是很爱逞强的人，难道他都没想过试着透过别人的帮助换另一种生存方式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总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哪天因此一去不回……

「你真的爱上天冥了喔？」谷川突然爆出这一句。

「你在胡说什么？我才没有！」我顺手灌了谷川一拳，又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懂不懂啊你！」

「好啦！算我说错话，别老是突然一拳K过来嘛……又不只是你，我也会担心天冥他会不会一去不回。」谷川按着自己的脑袋。

……

谷川一看见我低下头，便拍拍我的肩膀说：「放心吧，我相信明天能好好的看到天冥继续装他的书呆子！」

「……嗯。」

深夜。

「不、不要……求、求你饶了——」跪在阿御眼前的男人，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不留情地砍下头颅。

到处乱跑真是浪费了我不少时间……阿御抓着躺在眼前的无头尸的衣服，把刀身上了血迹擦拭干净。

「嗯？」察觉自己左手边口袋的手机传来震动感，阿御随即拿出手机接听。

「御，你在工作吗？」手机另一头的人问道。

「有什么事吗？」又是桩啊……

「嗯，我在本家的间谍刚才告诉我，你哥哥好像派了一些人来到附近搜查你的行踪了。」

……明知道我对家产没兴趣，那家伙还想怎样？

阿御皱起眉头问：「什么时候会到？」

「还不太确定，不过最快的话……可能是明天傍晚。」

明天傍晚？这下可好了……阿御闭上了双眼沉思，并且用自己赖以为生的直觉来判断如何处理，不过最麻烦的还是在同一个时间点要一同留下读书的人。

此时，手机另一头的桩又说：「而且这次带头搜查的好像是莱德？艾因特，居然连父亲旗下养的杀手也得听令于他……你觉得如何？」

莱德是吗……

阿御睁开了眼笑道：「哼哼，了解了，谢谢你的警告，老姊。」阿御说完后，不等桩还想说什么就切断了通讯。

有意思，莱德是吗……刚好不爽那家伙很久了，不管带几个人来、我绝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活着回去。

隔天。

我开门进入教室，班上已经来了不少人，顺便转过去看阿御平时坐的位子上……他怎么还没来？阿御平常都是最早来开门的啊，还是他真的……

「在想什么？」  ！

我被背后突如其来声音给吓了一跳，差一点就去撞到门了……而阿御看见我的动作则笑道：「噗嗤，吓到你了？动作还真夸张呢。」

「谁叫你老是喜欢突然出现在别人背后啊！」我没好气地说。不过看到阿御还好手好脚的站在眼前，倒是让我不放心了不少。

「对了，秀树。」阿御止住微笑，难得一脸严肃地说：「你和谷川今天中午务必到屋顶上找我，我有要紧的事要跟你们说。」

「怎么了吗？为什么不能现在说？」

「这里不太方便，而且也不需要让太多人知道不必要的事实。」阿御推了一下眼镜。

「到底怎么——唔！」悠二突然从我背后用力地拍了我一下。

「哟，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书呆子又想强暴人了是吗？」悠二挑眉望着他。

「……随便你怎么说。」阿御瞪了悠二一眼，接着强行从我和悠二之间穿过去进到教室。

「那家伙找你干什么？又是威胁你、想对你性搔扰吗？」悠二望着他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而且又装模作样地拿起书来看。

「没有啦，他又不是整天只想对我性骚扰。」无奈，看来我也成为悠二他认定的容易被欺负而必须关注的对象。

「是喔？」悠二思考了一会儿，接着拍拍我的肩膀准备走回教室，「那家伙给我的感觉很危险，你最好别太过接近他。」

很危险啊……既然知道危险，那你干嘛还那么喜欢挑衅他？

午休时间。

我和谷川到了屋顶上，阿御和平常一样坐在固定的位置抽烟，不过他现在可没看报纸欣赏自己的战绩，而是正拿着手机讲电话。

我们两个靠近阿御，而他看了我们两个一眼之后，对着手机说：「你因为工作赶不上没关系，我会尽力自己解决的。」说完，他合上手机收进口袋，接着把便当推到我们两个的面前，「来，这给你们吃吧，边吃边听我说。」

「发生什么事了？」谷川坐了下来，难得没有先动手去碰便当。

看阿御吐了一口烟雾，我也跟着坐了下来等待他的回答，好像真有什么要紧的事让他感到很头疼地直皱眉。

「听着，今天放学之后你们两个去劝班长他们别留着读书了，请他们赶快回家。」

「为什么？你不想陪他们读书吗？」虽然说不用想也知道阿御根本就不想陪他们。

「不是，因为……」阿御闭上双眼，好像是在犹豫该不该说明理由，最后他还是睁开了眼老实回答：「今天傍晚可能会有杀手袭击学校。」

「杀、杀手？」我惊讶。

「他们为什么要袭击学校？」谷川慌张地问。

「他们是来杀我的，所以没必要把你们也一起拖进来。」阿御回道。

「杀你？他们为什么要杀你？是你工作上和他们起冲突吗？」我着急地问。

阿御又吐了一口烟雾，关于这点反到是从容不迫地解释道：「杀手这种职业人士在工作时是不会和其他杀手有任何冲突的，因为身为杀手都知道杀人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没必要抢着杀人。」

……挺意外的，原来杀手也有这点职业道德。

「可是那又是为什么……」谷川疑惑。

「总归是那家伙的委托吧，为了财产继承权和……」阿御欲言又止，似乎不愿意继续说下去。

「财产继承权？是你哥哥指使的吗？」我再问。

「嗯……所以为了你们自己的安全，我希望——」阿御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的开门声给打断，从门后进来的人是悠二。

「哼！又在抽烟……看来这里果然变成你们三个的据点了。」悠二靠近。

阿御冷冷地瞪了悠二一眼，接着默默地望向天空，好像在沉思些什么。

「……书呆子今天怎么那么反常啊？怎没对我比中指还是骂脏话？」悠二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一眼看见面前放着三层装的高级便当盒没人动，接着就径自打开来吃。

这家伙怎么比谷川还厚脸皮啊？居然连问都不问就直接拿起来吃了……

「真不错吃，是你们之中的谁的老妈做的吗？」悠二边吃边问。

「阿御自己做的。」、「天冥自己做的。」、「本大爷自己做的。」我们三个同时回答。

「噗！」悠二噎着了，接着捶了几下自己的胸口，还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阿御，「咳、咳……真的还假的？」不小心给他夸了一句……

「既然你都吃了，我有事要你帮忙。」阿御面无表情地看着悠二。

「要干嘛？还是你想趁机威胁我？我可不吃这套的。」悠二挑眉，也不想多管继续吃。

「很简单的事而已。」阿御把香烟捻熄在地板上，接着继续说：「你和班长她们比较好，你叫她们今天放学直接回家，别留着读书了。」

「你不屑陪她们读书？而且我也没必要听你的。」

「……当心会后悔，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阿御说完后就直接起身离开屋顶。

……

待阿御的身影消失后，谷川先开口说：「你还是听天冥的话会比较好。」

「为什么？你们在耍什么把戏吗？」悠二问。

「因为……很危险。」我也只能这样回答。

「危险？」

……

回到了教室，我和谷川在下午第一节下课时跑去劝班长她们今天别留下读书，可是又不能说出原因……然而不讲理的班长大人相当坚持要留下，被逼问到什么原因时也让我和谷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无助地看过去阿御那边，虽然他桌上还放着课本，但他连看也没看一眼，反而是皱着眉头望着窗外，好像还相当焦躁地用自己的指甲抓着他爱刀的刀柄。

「快说啊！为什么不让我们留下继续读书？还是你想趁机超越我的成绩？」纪香猛戳着我的额头。

我白了纪香一眼。拜托……我的成绩早就超越你的成绩了好吗？

「我看今天就别留了吧。」悠二从中插了进来，说道：「晚上的学校不太安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