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杀你啊,可你却一再做着逼我杀你的事情!
而你,竟然问我可否会为了容容而抛弃江山?这般可笑的事情你竟说得出口!
“皇上,最终你还是选择了皇位。这样的你,又怎么可以给容容幸福?我问你做的这个选择,若是容容真的爱你,是不会让你轻易取抛弃皇位的,而你,连自己所爱的女人都不相信啊。”
最大的阴谋。那人竟要他坐做选择,也因自己的一时犹豫之间而败得彻底。这让他怎能不恨?
爱你的人,不会让你轻易去抛弃最重要的东西。
这便是你们在骗我!
“父……父皇……”朱成痛苦的抬起脸,已是冷汗淋漓。
“你怎么还不去死!”皇帝眼中杀机瞬起。朱权面色难看的看着皇帝步履稳重的走到朱成面前蹲下以双手掐住朱成,朱成抓住掐着自己脖子的双手:
“父皇……我是你儿子啊……”
“你不是!你不是!!!”
下手越发的重,朱成大喝一声道:
“父皇,放开太子!”
朱权上前抓住皇帝的双手让他放开朱成。
“嗯……”
温热的血滴在面色青白的朱成脸上,朱权的心上被朱成以匕首穿胸,朱权不可置信的看眼前的朱成,朱成没再冷汗淋漓的抽搐,而是冰冷的拿着匕首冷漠的看着他。皇帝瞬间清醒:
“成儿!”
皇帝抱住朱权,大喊交唤道:
“叫御医!叫御医!”
左思斐感到不妙欲进入查看朱权的伤势却被醉心拦住:
“左尚书,你若在前一步,便是你的死期。”
“你以为你可伤得到我!”左思斐一身煞气。
“不试试怎可知晓,何况,左尚书可真愿效忠一名身带情感皇帝!”醉心阴狠冷笑。
伺候效忠一名身带情感的帝王便是给自身挖坟。天下帝王可对江山人民带情感却不可对人带情感,这是致命之错。当今圣上,为容皇后给自己挖坟,而二皇子为太子给自己挖坟。从小备受冷落的太子却不敢带上丝毫情感。
只为活下去。
便是“活下去”让他变得如此。而这活下去,又是那般艰难,那般小心翼翼,不敢带着丝毫情感。这样的君王,对天下与人民可忠,对爱人却只会无情。这样的君王,才可是君王,这样的君王才配得上坐上那位置。
这天下,不需要君王有情爱,只需要君王对得起江山人民。这,便足矣。
“哼!”左思斐愤然甩袖离去。
“成儿!”皇帝流泪满面。
“父皇……孩儿对不起您了。”朱权竟是含笑转头看向一脸漠然的朱成:
“哥啊,我好久没有这般叫你了。这辈子,我最生怕的便是你会一个人一辈子,会孤独啊。若死在你手中,我却也无憾了。”
“哥,我知道,生在皇家。你只是在保命,我……不恨你……”
朱权含笑而死,皇帝生生晕了过去。
次日,皇帝一夜白发,一夜苍老。皇帝未死,二皇子却死了。二皇子三日后被告知身染疾不可让人接近。半月后,二皇子未撑过这病痛之苦而死,死后三日发丧。皇帝一病不起,将所有朝中之事交由太子。这种阴郁低沉的时局,左思斐声势效忠太子;太子含笑,朝中众人皆惊。
春节之时,皇帝退位,太子即位天下普天同庆并大赦天下免税一年。民间对新帝心存感恩纷纷称颂新帝的仁政爱民。邻国皆派使臣庆贺。
桃花春日浓,太子看望太上皇,躺在床上的太上皇面色已是苍老。
“你为何不杀我,是我杀了你爹娘。”
“我不杀你,杀你便是让你解脱了。呵呵,我怎能让你这般轻易死去。我会让你好好活着,活下这些年。这样,比杀了你更让我心中痛快。”新帝朱成笑道。
报应啊……
“你放心,我这辈子不会生下任何儿子与女儿。即使是我退位也会从你朱家选出继位。”朱成说道。
“这天下是你的,这帝王之位你会不想传到自己子嗣身上?”太上皇浑身发抖。
“不会,我不会让我儿女踏入这种地方。而且,我本就不是朱家人!”朱成讽刺的看着太上皇一眼。
“那好……妙姬究竟被你如何了……”日日让太上皇担心的事情还是问了。
“她?你放心,今年我便会让她嫁给新科状元郎。”朱成不欲为难朱妙姬,这朱妙姬本是无辜之人,错就错生帝王之家。本想将她下嫁西羌却被七公子给求情。
这,便罢了吧。
宫中大臣对新帝日日担心太上皇身体之事纷纷感慨并以此纷纷告知儿女这孝道,这事便也很快传遍天下。
宫中桃花开得浓郁,桃花下,朱成前往寝宫。醉心跟在他身后,朱成停下脚步:
“醉心,这桃花开了。”
“是的,皇上。”
“醉心,我娘亲还在世之时便喜爱这桃花,只是这桃花还在,这人却早已不在了。”朱成想起容皇后的一颦一笑,真是美如桃花般温暖漂亮。
“皇上,那人,还在你心中,怎可说不在了呢。”醉心说道。
醉心不知,自己却要比这桃花艳上几分。
“还在心中……”朱成失笑。
这笑,这这般的孤寂。醉心上前,悄然的抓住朱成的手,那般习惯,那般自然而然去做了。
“走吧。”朱成牵起醉心离去。
新帝上位确得民心,一心扎入天下江山之中,将贪污官吏交由左尚书左思斐彻查并让大理寺监视朝中一举一动;并让左思斐悄悄的压下二皇子党羽与秦贵妃欲查二皇子之死之事。新朝廷的革新让天下才子涌入京城,让天下武夫欲入朝为官只为保卫这一国疆土。
如此朱成即位二十年间天下太平、盛世一时。
唯有遗憾之事便是没有一名子嗣……
第34章 :徽州常府座上客
徽州府。
细雨蒙蒙,却带着一丝冰寒。细雨桃花,一江绿水伴桃花红落。城中有年轻的才郎已悄然约上了那姣好的女子踏着细雨或游湖、或踏青。真是春日一幅好风景。
常府。
“小叔叔从第一子开始便举棋不定心不在焉,小叔叔可要再次输给我了。”温婉女子含笑道。
“是承意比不上嫂嫂了。”七公子苦笑道。
徽州常府中,那花亭子下,七公子与四嫂嫂对弈,已是三天来第五次输掉了。若不是此时,七公子又怎会输掉?
“小叔叔心不在此,也让我赢得心有不甘啊。”四嫂嫂眉目风情依旧,她含笑对七公子道。
“是承意错了,还请嫂嫂原谅。”七公子将白子丢入红木围棋碗愧疚而道。
“这已是第三日,白募痕替你受罚。爷爷的气也差不多消消了,你与爷爷好生说说,爷爷定不会再为难白募痕了。”四嫂嫂道。
“谢嫂嫂。”七公子道,心中那股气还在却也消散不少。
撑起那把素伞在细雨桃花之中走过去,那身影却变得模糊不堪。
到了前堂之时,满头白发的老将军喝着新帝送上的香茗,神色不错精神抖擞,但一看到撑伞而入的七公子之时脸色骤变冷哼一声。
七公子收伞苦笑:
“爷爷。”
“哼,你来何事?你若为白募痕求情我便不会饶了你!”
“爷爷,你即知我为何而来,还请爷爷开开恩放了募痕。错也不在他,你罚他未罚我这该如何是好。”七公子请求苦笑道。
“哼,我早说过我们常家不许再涉足朝中之事,可你却不听!那白募痕不仅不劝还替你为所欲为。这样的随从死一个是一个!”老将军气得白胡子一阵抖。
“爷爷,是孙儿不听您的。孙儿答应您再也不管朝中之事。”七公子道。
七公子知晓老将军是在替他担心。这一入朝中便是一浑水,老将军花一辈子让他们常家脱离朝廷却没有想到七公子竟然瞒着他拿着常家去赌注!这万一输了便是常家上下上百口人的命啊!这怎让老将军不气?怎让老将军不怒?从小老将军不干涉七公子之事,没有想到这七公子竟然糊涂犯下这般大错。老将军舍不得对七公子下重手便将所有的过错全部发到白募痕身上。
不过,新帝信函至老将军给老将军喂下定心丸却是七公子所不知的,不然老将军可不会怡心自得的品着新帝让七公子带回的香茗。
“承意,我若不给你教训你就会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老将军阴着脸说道。
“爷爷,孙儿不敢忘。”七公子恭敬道。
“总之,你休想让我就这样放了白募痕!”老将军是铁了心了。
“爷爷,你若不放募痕你便连同孙儿一起罚吧。”七公子一手撩开长罢子下跪道。
“你放肆!”老将军一怒一掌将那桌子拍得粉碎。
“祖爷爷!”清脆温软的声音进来,那小女孩儿适时进入投入老将军的怀中,老将军面色一变一脸笑着抱住女孩儿笑道:
“我的小青儿,来看祖爷爷了。”
“祖爷爷同青儿一起玩可好?”青儿撇脸对七公子做个鬼脸,七公子无奈一笑。
“好、好。青儿说什么都好。”老将军哈哈大笑。
“是祖爷爷说青儿说的话都好哦。”青儿狡黠一笑。
“是!是!”老将军猜出这小小孙女的意思却也不点破,这次也算是给了七公子一个教训了,老将军也早想放了白募痕,奈河七公子一直未求情自己也就不好那般做,现下也就到了时候了。
“青儿很久没与白叔叔一起玩了,爷爷便放了白叔叔同青儿一起玩,如何?”青儿抱着老将军撒娇道。
“好,都听青儿的。”老将军哈哈大笑。
“那祖爷爷今日便陪着青儿到城中吃那绿豆糕子。”青儿嘻嘻笑道。
“青儿喜欢,祖爷爷便喜欢。咱们走喽!”老将军抱着青儿出了去。府中下人备伞跟了上去。
七公子起身,四嫂嫂进入前堂道:“爷爷这厢便原谅了小叔叔了。”
“多谢嫂嫂。”七公子敬重道。
“你去吧。”四嫂嫂道。
七公子拿上素伞撑起穿过雨淋的桃花园中停在那被掉在桃花树下白募痕身前。这白募痕一身的鞭痕,这是出自老将军至之手。七公子与白募痕在宫中替朱成稳了稳朝中局势便脱身而出回到徽州常家。原以为老将军惩罚的会是自己却未想过是白募痕替自己受了刑罚。老将军鞭法如神,一出手便是皮开肉绽,那鼓足了内力的鞭法打在白募痕身上也落得一身苦痛。这白募痕未以内力护体硬是受了这刑罚,他不喊不叫,也不求情。老将军动怒之下下手便更重了。一日的鞭刑将白募痕的上身打得血肉模糊,老将军并下令未得自己允许不许放下白募痕,这样,这白募痕受一日鞭刑两日春之冷雨打着。桃花树下,远处回廊下的下人都为之怜悯却不敢替他求个情。
七公子对白募痕道歉道:“募痕,受苦了。这是我的错。”
“与公子无关,公子不必放于心上。”白募痕一身高烧,看人模糊不清。强忍着三日已是极限。
“你总是这般,让我该如何是好。”七公子放下伞替白募痕解开绳子,白募痕撑不住的倒在七公子身上晕倒过去。
白募痕做了沉长之梦,深陷梦中分不出梦真梦假。有些恩怨是非随着漫长而短暂的生命之中变得不再重要,不再去纠葛那些爱恨情仇。
时间一旦长久,便会失去记忆。白募痕都忘了自己究竟为何会成为七公子的侍从,也忘了自己心中到底忘了什么。再随着七公子之后他想过离去,可是一旦心中有这样念想他便会迷茫不已,自己是谁?该去哪里?于是迷茫着,继续跟随着。便这样,随着七公子便是五年。不是没有想去找寻过往,一旦找寻之后该如何呢?白募痕将自己陷入一圈子之中,走不出,心被困。面上不动声色的白募痕已然习惯了拿伞而不是剑。那把剑被七公子收去,白募痕都忘了那把剑的样子,也忘了那把伞是七公子的赐予。
一旦习惯了,便舍不得离手了。
白募痕上身被白绫包扎得一身,大夫来之时看到那触目心惊的伤口倒抽了一口气,幸而常府上什么也不缺,那药膳更是奇多而珍贵。只不过这白募痕得修养一些时日,连三日未能眠的白募痕带着一身伤与伤寒睡了两日两夜才醒来。
这春雨,也算是消停了。白募痕睁开眼之时,那窗外的桃花迎着日光显得温柔,那暖风一吹,有的,便散了去,有的飘入房中,飘落在了坐在窗边的七公子身上,他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桃花雨。
如此这般安静,美得不愿让人打破。
“你可醒了。”七公子回过头含笑而问。
刚清醒过来的白募痕过了许久才让自己反应过来,他疲惫道:
“是。”
“既然醒了便起身好好吃点东西,我已让厨娘熬粥,你躺了两日这一身定是难受。我陪你到园中看看,待身体好之后去徽州城中走走。”
“多谢公子。”白募痕道。
七公子叹气苦笑。
这人,为何就不改呢
白募痕躺了两日,这身子也差点躺废,一身的酸疼让他觉得比那鞭痕还难受上许多,这腹中空空。人唯有在饥饿之时才能忘却所有之事。在看着白募痕同往常一样食不言,带着一分雅致,却可感觉到他喝这粥已是极香。
春日浓情杨柳轻风,徽州城中那才子佳人结伴春日游,桃花人面相映红。徽州常府在徽州城中为大户人家,虽为大户人家却待所有人一致也不分贫民乞丐,甚得徽州城中之人敬重。徽州知府也敬这常家,却不知这常家便是那开过功臣常遇春的后裔,当年的开平王可是让整个朝廷之人敬重,让敌方惧怕。常家到了七公子爷爷这一代便着手离京退出朝廷,老将军断言到了七公子这一代便完全脱离朝廷,只是不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常承意会给他惹下这般祸根,幸而是太子赢了而不是二皇子赢,不然,这常家算是完了。
不过,太子给了老将军定心丸,这朝中之事以后再也与常家毫无瓜葛了。这常家日后,就再与朝廷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两年未回徽州,这徽州城却已变化许多。走在路上认识常家七公子的人纷纷打声招呼,小乞儿傻傻的伸手讨钱,七公子从怀中掏出几文钱放到小乞儿的手中让小乞儿欢叫不已。有人说:
“七公子,别信那小子,那小子总是在骗钱呢。”
七公子含笑而答:
“不管这孩子骗不骗我,我却还是要给的。”
众人疑惑,但是七公子的心善却还是博得众人喜欢。
春事日光下,街市起伏人声,这般风情,即使是江南,也是难以比拟的吧。
第35章 :徽州常府座上客
暖春桃花,徽州散着温暖柔和之气,那才子佳人盼着桃花开儿踏青而去,落得人面桃花相映红。在老将军常行战的命令之下,七公子在一年之内不得离开徽州,七公子从了老将军的愿。自己错在先,这两年也尚未归家,此次老将军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吧。且不说这些,在七公子享着这春日美景之时,老将军却是为七公子寻觅起佳人来。老将军令四嫂嫂不得告知七公子,四嫂嫂无奈也得从了并为七公子寻好人家的姑娘。
无从得知的七公子便一直被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