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叫我岳父。”首长厌恶的打断了他的话。
黄建国此刻心一下凉了,自己若是不能够与东东成亲,做首长的乘龙快婿,那么仕途将会断绝,十年后入主中原的梦想很可能落空。怎么办?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是将来黄袍加身,自己第一个便要杀掉首长灭口,可是眼下,还是要委曲求全。
想到这里,黄建国脸色一变,面颊绯红,双眼频送秋波,嗲声嗲气的说道:“岳父,您真的是龙精虎猛啊,建国愿意跟在您的身边,在您忙完国家大事之后需要放松的时候,供您任意的……”
“闭嘴!你瞧你这副奴颜婢膝的样子,从今往后,你归筱艳芳领导,马上给我穿上衣服,与他们一同出发。”首长鄙夷的说道,然后大踏步的走出房门。
“筱艳芳,你过来。”首长站在门口招了招手。
“首长,有什么吩咐?”筱艳芳赶紧跑过来。
“从现在起,黄建国归你领导,”首长看着筱艳芳,又压低声音说道,“这次完成任务后,干掉他!明白么?”
筱艳芳一愣,随即笑了:“放心吧,一定干净利落。”
房间内,黄建国穿上了衣裳,突然肚子一痛,赶紧跑到卫生间坐在了马桶上,“噗噗噗”屙下来一大滩黄白之物,甚至还带有血丝。
黄建国低着头走出了房门,筱艳芳站在他的面前,半阴半阳的说道:“黄建国,请你归队吧。”
黄建国垂头丧气的走向了他那辆黑色的上海牌小卧车。
“不,你坐这辆。”筱艳芳指着吉普车说道。
两辆车出发了,受伤的汉子也送去了医院,招待所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首长转身回到了房间里,望见了茶几上明月喝过的那杯茶,嘴角现出了笑容,明月这小丫头,还真是有点个性呢。
“你不要紧吧?”卡车司机不放心的问道。
明月始终没有说话,目光只是直勾勾的望着前方。
“这是南山镇么?”卡车明亮的大灯光线下,明月瞧见了自己熟悉的村庄。
“是婺源的南山镇。”卡车司机回答道。
“停车,我要下去。”明月说道。
深更半夜的南山镇,居民早已经熄灯安歇了,街道上一个空荡荡人影都没有。
“你家在这里吗?”司机不放心的问道,同时把车子停了下来。
明月没有说话,拉开了车门跳了下去。
卡车司机只得摇了摇头,关上车门,继续驾车朝婺源县城方向驶去。
明月孤零零的站在了南山镇上,仰望黑沉沉的天空,嘴里不住的叹息着。无名师太死了,王婆婆也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亲人,无名庵是个伤心地,初恋的美好梦想也被彻底的粉碎了……
师太师父,您老人家说的不错,黄建国是个不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悔不该当初没听您的话……师父,您都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幸运的是还有吴道明陪着,可是明月徒儿却是孤单单的一个人……罢了,师父,明月这就追随您老人家来了……
明月心一横,朝着南山村一路疾奔而去。
天空中仍是阴沉沉的一片,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前面就是村东寒生家的废墟了,明月站在废墟旁,望着那些残垣断壁,心中禁不住生出一阵阵的感慨,回想起自己在庄园内生活的那段日子,恍若隔世。
远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明月随即隐身到了一堵断墙后面,脚步声渐渐近了,耳边听到了有人在自言自语说道:“总算是找到了,奇怪,怎么没人呢,难道他们没有来这儿么?”
明月望去,说话之人转眼已经来到了跟前,长着一颗秃脑瓜顶,尖嘴猴腮而且骨瘦如柴。
“耶老!”明月轻轻的惊呼了一声。
“是谁在说话呀?”耶老把脑袋伸过了断壁说道。
“啊,是内奸!”耶老终于看清了墙后面的人是明月,大呼小叫道。
“耶老,我不是内奸。”明月幽幽道。
“你骗走了寒生,点了兰儿的穴道,还说不是内奸?”耶老忿忿不平的说着。
明月痛苦的摇了摇头,脸色煞白,身子晃了晃,贴着墙壁慢慢的滑到了地上。
“咦,有血迹呢,你受伤啦?”耶老惊讶的说道。
明月长叹一声,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耶老心地纯真,见此急得团团转,“喂喂,老翠花,别睡啦,该起床了。”他一面催促道,一面敲打着自己干瘪的身子,发出“梆梆”的响声。
“怎么啦?大惊小怪的,老娘我睡得正香呢。”老翠花打着哈欠说道。
“咦,是明月啊,她怎么受伤了?”老翠花趴在耶老的后背上惊讶的说道。
明月疲惫的睁开了眼睛,苦苦的一笑,说道:“明月中枪了,是黄建国他们京城里的人干的。”
耶老晃着脑袋,感到十分的不理解,诧异的说道:“你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明月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明月不是。”
老翠花定睛细瞧,说道:“哎呀,你恐怕是失血过多,这样坚持不了多久的,若是子弹还嵌在肉里,一定得取出来才行,否则会感染的。”
夜空中传来了轻微的振翅声音,老翠花抬头一看,数十只蝙蝠瞪着红红的眼睛正在他们头顶上盘旋着,为首的是一只巨型蝙蝠,脖子上系着一块布片。
阴蝠首领在今晚的例行巡视中,又发现了有夜行者在寒生家废墟上,顿时大怒,正欲指挥阴蝠群扑下来拔毛。
“首领……”明月轻轻的呼唤了一声。
阴蝠首领感到那声音似曾相识,于是自空中降下来,就近辨认,牠认出来这个女人是寒生的朋友,首领夫妇从湘西天门山鬼谷洞出来,和这个女人曾一起同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