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夜带刀[古代架空]——BY:元灵宇

作者:元灵宇  录入:02-16

  李璟劝道:“别想了,好好歇息罢,我去叫人来。”
  “先别走。”李观镜抓住李璟的衣摆,追问了一句,“你和阿娘他们没发落人罢?”
  李璟脸色沉了下去,反问道:“你说呢?”
  李观镜笑了笑,安抚道:“我知道你明白我,但是阿娘是个急性子,我担心她罚错人。”
  李璟气闷地坐了片刻,才没好气地说道:“翩翩是我的人,自然不会拿她怎么样,不过郡王妃确实不肯罢休,我连夜将她送走了。”
  “陈珂呢?”
  “除了愧疚得要死之外,也没什么不好。”李璟见李观镜目光投向屋顶,缓了语气,道,“我让思源将云落带回去了。”
  李观镜确实有趁机遣走云落的念头,闻言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以后你们别给我找影卫了。”
  “为何?此番是云落……”
  李观镜抬手打断了李璟,暗道今时不同往日,李璟既有心入局,他这里便不能透露出去任何对他不利的消息,因此身边不再贴身留人才是最好的方式。不过这个理由无法说与李璟,因此李观镜只是摇头,没有说话。
  李璟叹气,明白李观镜主意既定下了,恐怕不会轻易改变,只得先顺着他的意思答应下来。两人说了这几句话,李观镜就显出倦意来,迷迷糊糊之间,似乎见李璟出去了,过了会儿,郡王妃等人进来看望他,他便撑着睁眼,好生劝慰了一番,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发现房中除了入画和侍墨,还多留了一个人。
  少女坐在窗边,房中唯一留下的一盏灯在她身后,李观镜眯了眯眼,始终无法看清她的面容,只记得方才人多的时候,她站在郡王妃的身后。
  “你是……”李观镜开口。
  少女轻轻一笑,缓步走了过来,伸手覆住他的双眸,柔声道:“今晚就什么都别想了,好生歇息罢。”
  话音落下,伴随着一阵草木清香,李观镜沉沉入睡,果然什么都没再想,一夜无梦到天亮。
  李观镜这一觉睡过了酷暑的尾巴,再醒来已经秋意袭人,再加上近日为了随时看顾他的状态,帐子都被撤去,大清早在鸟鸣声醒神时,他只觉呼吸之间清爽不已。李观镜默然躺了片刻后,想要自己起身,无奈多日昏睡,身上疲软不已,只能歪着身子去够昨夜放在床边的水。
  门外忽然传来轻微脚步声,李观镜抬头看去,正见侍墨蹑手蹑脚地绕过了屏风,二人对视之后,侍墨愣了一瞬,立即疾走过来,接过茶杯,扶住了李观镜,问道:“这又是做什么?我们都是聋子不成?”
  李观镜笑了笑,道:“又不是断手断脚,喝口水的事,不要紧。”
  侍墨埋怨地看着李观镜,却不忍再多加抱怨,只轻声道:“入画去煎药了,等等便过来——你饿了罢?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想喝些白粥。”
  “齐王果然说对了,我这就去给你盛!”侍墨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李观镜拉住她,吃力地喘了口气。
  侍墨忙坐回床边,俯身道:“公子慢慢说,我不走!”
  李观镜叹了口气,问道“难道如今院子就只有你和入画做事了?缘何事事亲为?”
  侍墨面露痛色:“不是别人不做,是我们不想让别人做,况且只是吃喝上的事而已,不费神的。”
  李观镜明白过来,原来这两个傻姑娘是担心还有人暗算自己,他默然片刻,不愿拂她二人的好意,便笑道:“好,那你先扶我起来洗漱,我嘴里难受得很。”
  侍墨忙答应下来。李观镜在漱口后,一边洗脸一边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有大半个月了。”
  “今天是……”
  “七月廿五。”
  李观镜手一顿,侍墨会意,道:“太妃和二公子五天前就到华州了,不过说是有人中暍,便暂歇在那边。”
  “谁病了?”
  “太妃那头的一位表亲,据说从小失了双亲,被太妃养在膝下,这次一起带过来了,人也是到了华州病倒了,才将消息传过来的。据说那小娘子今年刚及笄,若是说起来,该叫公子表哥的。”
  太妃出身谢氏,是李观镜祖父的继室夫人,与如今的余杭郡王李缘并不是亲母子,在亲生女儿李婵去世后,她便带着李照影离开了长安,这么多年来与长安也没什么走动,在李观镜看来,两府之间消息闭塞,突然出现一个没听说过的表姑娘倒不是什么新奇事,因此他也不惊讶,只问道:“是谢家的小娘子?”
  侍墨点点头,道:“说是太妃亲族嫡系,写信来叫我们不得怠慢。”
  李观镜刚擦好脸,闻言不由皱眉,暗道太妃不会不知道郡王妃是个直性子暴脾气,她这般言辞,岂不是要推那谢家小娘子入火坑?
  “公子在担心谢小娘子么?”侍墨问道。
  李观镜一笑,淡淡道:“我又不认识她,担心她做什么?你去盛粥罢。”
  侍墨应声离开,刚出门口,李观镜便听她说道:“方神医来了!公子刚醒,你自己进去罢?”
  门外传来少女带着笑意的声音:“好,你自去忙便是。”
  李观镜坐直身子,偏头看去,只见一位穿着短襦长裙的少女走了进来。少女生得俏丽,眉目隐约有些熟悉,李观镜刚才听她姓方,又是此时畅通无阻地行走在自己的院里,便猜到了她是谁,在少女进门时就点头示意,道:“方大夫。”
  药王谷方氏一族,是本朝最有名望的神医世家,谷中无论男女,尽皆精通医术,李观镜七岁入谷时,方笙才五岁,如今再见,她竟也能独当一面来给自己治病了。
  方笙俏皮一笑,问道:“你为何不叫我神医?”
  李观镜温声道:“你年纪还小,若是早早担负盛名,容易遭人嫉恨。”
  “今日怎么不说过慧易折了?”方笙坐到李观镜面前,歪头打量了片刻,道,“你如今说话倒比前几年中听,看来还是长安水土养人。”
  李观镜被方笙说得有些莫名,他不用回想,也知道自己不会对五岁的孩子说这种话,不过还未等他相问,方笙便牵过他的手腕,认真号起脉来,李观镜便不打扰,只安静坐着。
  方笙问诊一番后,点了点头,道:“病情已经稳下来了,不过以后不可再自己胡乱加药,这次若不是我刚好在长安游学,你……”方笙顿了顿,没有说完这句话,只是道,“总之好好保重自己罢!”
  “不是因为熏香和茶水里的毒么?”李观镜问道。
  方笙反问道:“谁和你说那是毒?”
  李观镜呆了呆,恍然道:“是药引……”
  “不错,若不是你擅自改药,也不会被这药引勾出了毒。”
  李观镜闭目扶额,一时思绪有些混乱——自己是因为林忱忆的婚事心神不稳,为了不让身边的人担心,便用药王谷的方子加了药,而知道他加药的人寥寥无几,若他毒发的原因如方笙所说,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太医署的人出卖了自己,二是那晚的药引并不是针对他!
  李观镜七岁那年中毒时,全靠这位太医吊着命,才能顺利到达崂山,因此被他出卖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就只有第二个可能了。
  方笙见李观镜垂眸沉思,点了点桌子,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救回你,便是有再多的问题,你能不能等到身体恢复了再想?”
  李观镜回神,点了点头,以他现在的精力,确实无法再思考更多的问题了。
  方笙却感慨道:“感觉你变了很多,像个长安人了。”
  李观镜眉头一挑,问道:“此话怎讲?”
  “你如今像个贵公子。”方笙说着,摇了摇头,道,“不再像个侠士了。”
  做侠士是秦子裕的理想,却不是李观镜的愿望,方笙说得这般理所当然,好似李观镜真的说过这种话一般。气氛一时凝住,李观镜此时虽脑袋不大灵光,但也明白自己与方笙并不熟悉,现在不是贸然澄清的时候,便反问道:“你方才说我如今像个长安人,那在我像个侠士的时候,我像何处人?”
  方笙张口欲答,转而觉得不对,疑道:“此事你不清楚么?你在诈我?”
  李观镜为之一噎,暗道果然此时脑袋太不灵光,还是少说为妙,便垂头扶额装死。方笙可不愿就此放过他,正要追问,侍墨端着粥走进来,见到屋中情形,急匆匆将盘子放下,上前扶住李观镜,问道:“公子可是身体不适?”
  方笙冷着脸道:“他没事,我不是在这里么?”
  李观镜拍拍侍墨的胳膊,温声道:“这么久没好好吃饭,一醒来又说了这么多话,多半是太饿了,别担心。”
  侍墨忙将碗端近,道:“那公子先别说话,吃粥罢。”
  方笙撇了撇嘴,自觉无趣,便起身离开了。
  李观镜沉默地目送她离去,默默将方才的事放在了心底。
  

第12章
  一碗粥尚未喝完,外面便传来了问安的声音,侍墨走出去,将郡王妃等人迎了进来,李观镜放下木勺,待要起身时,琳琅先一步按住了他,柔声道:“公子且安稳坐着。”
  郡王妃坐到桌边,问道:“几时醒的?方神医看过了么?”
  方笙在后面答道:“夫人放心,李公子已无大碍。”
  郡王妃点了点头,叮嘱李观镜吃慢些,等粥碗空了,方笙道:“过一刻钟再吃药。”
  侍墨道:“婢子去和入画说。”
  郡王妃点了点头,没再管侍墨等人,而是向李观镜道:“这几日多在家休息,万事莫要放在心上,知道么?”
  李观镜虽不知道郡王妃为何说出这些话,不过还是点头答应着。
  郡王妃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虽心中巴不得将他牢牢护在跟前,但还是无法再次说出禁锢他的话,只是柔声道:“你那几个好友肯定要来看望,我也不禁你见他们,但来去之间还是要注意休息,完全恢复好之前,最好只在我们自家院子里玩耍,好么?”
  李观镜笑着安抚道:“阿娘放心,我会保重好身体的。”
  郡王妃叮嘱了不少话,李观镜见她这几日跟着自己消瘦了不少,也是心疼不已,便一一应下,郡王妃犹自不放心,临行前将琳琅留下照顾李观镜。
  之后不久,李璟和秦子裕等人陆续前来,也都是略坐了坐,担心李观镜身体吃不消,很快都离去了。傍晚时分,琳琅见李观镜仍旧穿着整齐,问道:“公子在等谁?”
  没等李观镜回答,那姗姗来迟的人终于进了门,李观镜见柴昕平安无恙,心里踏实了不少,便放松地靠在榻上,一边看着柴昕向入画叮嘱各项补品的用量,一边忍不住失笑道:“几日不见,你怎么成养生行家了?”
  “俗话说,久病成良医,你如今都对医理有些了解,懂得给自己加药了,你身边的人会养生也是应当的。”
  李观镜听出柴昕话语中的责怪,温和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入画和侍墨将东西搬出去,琳琅向柴昕笑道:“方神医说公子须得早些歇息,等等我来接校尉去用膳罢?”
  柴昕点头答应。
  待到屋里只留下两人时,柴昕面上的笑意散去,她坐到李观镜面前,默默看着李观镜消瘦苍白的面容,过了好一会儿,方开口道:“都怪我。”
  李观镜一愣:“怎么了?”
  “药引不是冲你去的。”柴昕自责地垂下头,“是有人想要揭露我的事。”
  李观镜刚放松下去的心又不由得被揪起来,忙问道:“谁发现了?”
  “暂时没查出是谁。不过你出事后,有次子裕去看我,和我说云韶府里是药引,并不是毒药,我想起那日……那日的事太巧了,我便去军营里查了查,发现前段时间大夫给我开的药里有红花和益母草,待我再去找那个大夫,发现人已经失踪了。”
  “是军中的大夫?”
  柴昕点头。
  军中的大夫都是登记备案过的,不会无缘无故失踪,更不会失踪而无人追查。李观镜思及至此,问道:“朗将军可知道此事?”
  “我没敢去问。”柴昕解释道,“那是军中最寻常的大夫,我若去问朗将军,反而会显得奇怪。”
  李观镜点了点头,觉得柴昕思虑在理,便提议道:“不如找思源帮忙。”
  柴昕叹了口气,道:“他告了假,去五台山接妹妹去了。”
  “这……”李观镜一时想不出对策了。
  柴昕托着腮,喃喃道:“阿镜,你说这幕后之人是想做什么呢?”
  李观镜抬眼看柴昕,心中有了推论,但一时不知该不该说。
  “是针对我阿耶,对罢?”柴昕嗤笑一声,“只是不知道这无实权的太尉哪里值得被害。”
  “这话说得不对,便是致仕的官员,也有人情关系留在朝中,何况你阿耶还在朝里。”
  “如此说来,那我还得先弄清楚阿耶最近在做什么,又和什么人有往来。”
  李观镜点点头,略想了想,问道:“说起最近的事,太尉在何时与你提起北衙禁军一事?”
  “少说也有一个多月了,我阿娘先扛了一段时间,后来被阿耶呵斥了,压力才到了我跟前。”
  十七年前,太尉夫人因久久不孕,又十分善妒,差点被休弃,幸好在最后关头,她还是有了身孕,这才将妾室拦在了家门外。这一胎对于太尉夫人十分重要,本为女子的柴昕就这样变成了“男儿”之身。柴宣对夫人始终无甚情谊可言,对柴昕也缺少关怀,这糊涂爹爹始终没注意过自己孩子的真正性别,甚至在柴昕十来岁时便将她送进了军中,她这么多年隐藏下来实属不易,若是去往北衙禁军,便是入军检查这一道关就过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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