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心的不乐意,可是看到蔡仲青兴致勃勃,又不好撒火。这段时间他们日夜缠绵,俗话说得好,一夜夫妻百夜恩,好歹也欢爱过那么多次,只要蔡仲青没犯他的忌讳,他还是可以容忍的。
待他上了船,但见海面风平浪静,天空碧蓝,心情登时好了许多,转念一想,他可以和蔡仲青在船上搞点乐子,上次想搞的,还没来得及,他们就到了采薇岛了,想必在小船上来一段巫山云雨,摇摇晃晃的,也很是刺激。
蔡仲青自顾自地折腾了好久的渔网,认真地撒网了三次,一条鱼都没捞上来。
李文思不耐烦,拖着他回去,在岸边树下就来了几场。
蔡仲青自知理亏,第二天就不叫他去了,上午在岸边钓鱼,下午自己划船出海试试手气。开始两天并无收获,全靠了钓来的鱼和咸鱼支撑,到第三天,许是刚好有鱼群经过,蔡仲青每一网都是满的,整条船都快装不下了,他才划船回来。
当天晚上,蔡仲青烤了几条鱼,又烧了鱼汤,三个人大吃了一顿。
吃完了晚饭,蔡仲青连夜把鱼杀了腌好,一只只地挂起来,直到绳索和盐都用完了,他才不得不睡觉。
第二天他再次去那个地方,却再也捕不到鱼了。
蔡仲青也没有多失望,这次的收获也有几十条咸鱼,至少以后不用那么紧迫,吃了今天的饭,不知道明天的饭在哪。这种焦虑,或许只有厨子才最关心。
日子就这么平静无波地过去。
南方海岛上的天气变化很大,眼见得天气变凉了,忽然出了几天太阳,热浪逼人,恍惚回到了夏天,忽然又来了一场风暴,雨如瓢泼,不用多久,浑身就冰冷刺骨。
好在深秋过后,风不是很急,没有像他们在海上遇到的那么大的风,最多只是下一阵雨。
每次快要下雨,蔡仲青就急急忙忙跑回去,收挂在外面的那一串咸鱼,收来收去,他忽然感觉到鱼好像变少了。不过他们一直有在吃,最近这段时间又出海打过一、两次鱼,时多时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天气越来越冷,三个人出海时穿的衣裳不多,连海潮和李文思身上都是上好的绸缎,连海潮穿白衣,洗的又是淡水,看起来和原先没多大差别,就是洗得越来越薄,一阵风吹来,让人感觉他仿佛要乘风而去。李文思的锦袍就在海水的多次浸泡中褪色了,旧得不成样子,相比之下,蔡仲青身上的棉布短打还挺耐洗。
蔡仲青担心王爷晚上着凉,建议两个人一起和连海潮到山洞过冬,王爷却笑道:「石头洞里冷冰冰的,哪里及得上我们这个帐篷暖和?难道你就不想晚上和我挤一挤吗,小亲亲?」
蔡仲青脸上一热,近来王爷一想要求欢,就叫他小亲亲,他忙道:「既然这帐篷好过冬,我们也给连公子搭一个吧?」
山洞冬暖夏凉,和帐篷真不差些什么,但李文思去山洞就意味着要清心寡欲,这可万万使不得。李文思道:「他有洁癖,不会喜欢睡地上的。你晚上若觉得冷,就缩到我怀里来,我是武人,不畏寒。」
「王爷……」
「跟本王还客气什么?来吧!」
李文思伸手一捞,就把他抱在了怀里,忍不住借着火光,多看了他几眼。
他们在帐篷外面烧了篝火过夜,否则夜晚冰冷沁骨,身体弱一些,就根本熬不下去。好在他们为了糊口日日奔忙,漫山遍野地觅食,李文思也就罢了,他本来身体就好,蔡仲青也强壮了许多,身形和李文思相差仿佛。
只一桩有点不一样,这几个月在海岛上,风吹日晒,李文思和蔡仲青都变黑了,蔡仲青现在脸红都看不出面色了。独独连海潮还是肤色白皙,君子如玉,只略略比先前黑了一点而已,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可见当真是上天钟爱的美男子。
李文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可是手摸到蔡仲青的屁股,下半身的那物事又忍不住硬了,令他欲火如潮,声音也止不住地嘶哑:「小亲亲,我们今天晚上多来几回吧,反正冬天晚上长得很。」
蔡仲青只觉前几天饱受摧残的那处还在隐隐生疼,本想拒绝,可是看到李文思热切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让他忍不住有些激动,在李文思摸他的时候,默许了他,只说了一句:「王爷可要轻些才是。」
李文思随口答应道:「那是自然,我哪次不轻了?只是你那里太娇嫩,轻轻操一操就红肿了,依我看,反而应该多操几次,让它习惯了才好。」
「这种事怎么能习惯的?」蔡仲青啼笑皆非,他已不像初时那般羞涩,李文思用手指扩张时,他便尽量张开了腿,适应对方的进入,避免自己受伤。但这在李文思看来,却是想要上位的贱人果然会渐渐露出原形的证明。
李文思便不再多说,让他躺在地上,自己背对着火光面向着他进入,李文思早已熟悉蔡仲青的敏感点,没多久,蔡仲青就忍不住呻吟出声。
因顾忌着连海潮就在附近,一听他呻吟,李文思就投以警告的眼神,并且速度变慢。
蔡仲青也自知自己失态,讪讪地不好意思,连忙咬紧了牙关。
这种隐忍的性爱无疑十分难受,李文思只做了一次,便没了兴趣,以前都是用东西堵住蔡仲青的嘴的,但一来不想面对蔡仲青惨兮兮的表情,二来没有声音助兴,也是没意思。
李文思郁郁道:「今天晚上算了,明天早些起来,我们还是照例在南边的海滩上做吧。」
蔡仲青见他沮丧,想凑近了安慰他,却听他道:「别靠过来,不然别怪我用亵裤塞你嘴来做。」
蔡仲青笑了笑,只好离李文思远了去睡。两人三天两头地欢爱,蔡仲青都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王爷就算时而发些小脾气,在他看来,也是十二万分的有魅力,他愿意永远护着王爷,不会让他忍饥挨饿。
到了第二天早上,李文思仍然是臭着脸,但看到连海潮眼底乌青,便有些心虚,问道:「连世弟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连海潮摇了摇头:「我昨天晚上忽然梦归故里,想到离家多日未回,不禁悲从中来,一夜未眠。」
第17章
李文思安慰道:「没事的,知道我们出海的有很多人,一定会有人来寻,就算寻不到此处,若是有船只经过,也是极有可能的。」
连海潮叹了一口气:「曲指算来,我们流落荒岛已有半年,这半年来,海上踪影全无,哪有什么船只经过。我和秦尚书嫡长女的婚约,就定在十二月,看来是误了婚期的了。婚约作废也就罢了,只是我家恐怕只当我已不在人世,累得家人伤心,实是我的大错,早知如此,我又为何要出这趟海呢?」
李文思见他难过,心中痛楚,只想把他搂入怀中,柔声安慰,但想到他婚约作废,不会有一个女子插足在他和连海潮之间,又不禁暗喜在心。
他假惺惺地从旁安慰,蔡仲青却只顾忙着自己的事,生火做汤。李文思不禁心中气恼,蔡仲青真是好不晓事,人家在这边这么难过,他也不知道好言好语安慰一下,就算不安慰,也不应该面带笑容才是。
三人吃过了饭,连海潮已然从悲叹中缓解过来,对李文思道:「我已没事了,王爷今天不是要去打猎吗?」
李文思每次谎称打猎,和蔡仲青分道而行,但没过多久就会摸到岸边去寻蔡仲青巫山云雨,以打猎为名,不知做了多少不知羞耻的事。此时听到连海潮询问,李文思忍不住看了蔡仲青一眼,却见蔡仲青很认真地在收拾东西准备去钓鱼,干咳了一声:「是啊,打猎,打猎。」
连海潮道:「那就预先祝王爷旗开得胜了。」
李文思道:「要是再能碰到一只兔子就好了,晚上可以打牙祭。」
连海潮道:「但愿吧。」
李文思看到连海潮忽然变得冷淡,也不好再纠缠下去,心中颇为失落,不过想到在出海以前,连海潮和他说不上几句话,刚才那段应该算得上谈心?
要是他们再在采薇岛上待个十年八载,连海潮一定会爱上他。
李文思踌躇满志,越发地热血澎湃,怀里揣着弹弓,在树林子里转悠了半天。算起来他们前前后后吃了五、六只兔子了,现在已经越来越见不着了,估计兔子窝都被他端没了。
李文思想到连海潮,便觉得欲火如炽,实在忍不下去,好在他昨夜和蔡仲青是约好了的,当下直奔岸边而去,又和蔡仲青缠绵不提。
……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咦,不对,怎么好像少了一条。」
天气越来越冷,渔网在后来又断断续续地网上来十几条鱼,让他们高兴了很久。再之后,有条大鱼入了网,那网兜不住大鱼拚命挣扎,破了,又没有鱼线修补,也就没能再捕到鱼,现在那破网还在他们的营地里挂着,打算来年开春了再补。
好在蔡仲青在最冷的这段时间里预先存了几十条咸鱼,中午顶着寒风去钓鱼,也能略有收获。
他总感觉咸鱼的数目有些不对,于是每天睡觉之前跑到树底下数一数。
李文思看他数得认真,一点睡意也没有,自己又劝他不动,在旁意兴疏懒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或许是你昨天数错了。」
「不可能数错的,我昨天也数了五遍!」
「那可能是被野猫吃了。」
「这岛上哪来的野猫?」
「那就是你数错了。」
「……」
蔡仲青知道他是没兴趣讨论这个话题,想着或许真是自己数错了,也就作罢。但疑心一起,便没办法放下,总忍不住数了一数。发现这咸鱼也不是每天都会少,而是三天两头地少一条,若不是他仔细,也发现不了。
蔡仲青数了半个多月,终究无果,鱼还是在变少。终于开始怀疑,这岛上应该有一条白天闯入他们营地的野猫,牠行踪隐秘,神出鬼没,就连王爷也没发现它的存在。
反正现在是冬天,没什么事可做,蔡仲青便趁着王爷没空来找他的那几天,悄悄回营地看一看。为免打草惊蛇,他也只是藏在草丛里,往营地偷窥,但几次都没撞到那只天杀的野猫。
这一日,他手气不错,钓到了一条大鱼,暗想再钓下去未必还有收获,便提早了两个时辰回来,快要靠近营地时,脚步下意识地慢了,隔着灌木丛往里面看了一眼,不料这一次,眼前所见的情形却是让他目瞪口呆。
只见白天熄灭的篝火被点燃了,一个白衣男子正坐在旁边,用树枝串着一条鱼在烤。鱼的边缘熟得快,他烤一会儿,就把已经熟了的地方撕一块,熟练地吹了吹,放进嘴里,俊美的面容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他咀嚼了一会儿,把那块鱼肉咽下去了,剩下的继续烤。这么烤法吃起来会有点烫,优点是速度快,就在蔡仲青愣神的工夫,连海潮就吃下去了小半条。
蔡仲青抱着鱼冲到他面前,怒不可遏:「原来鱼、鱼都是你偷的!」
连海潮看到蔡仲青冲过来,吓了一跳,一瞬间竟有些慌乱之色,随后又是淡然:「我吃点肉怎么了?怎么能叫偷?」
蔡仲青没想到他这么振振有词,张口结舌道:「这是我们三人的口粮,你吃了,我和王爷怎么办?你是一个读书人,怎么能这、这种事?」
连海潮若无其事道:「什么事?呵,比得上你们两人吗?王爷每次谎称去打猎,却偷偷溜到岸边,和你做的那些龌蹉事情,你当我不知道?」
什么?
他竟然知道?
蔡仲青瞬间热血逆流,浑身几乎没有一点力气,他怀里抱着的鱼掉到了地上,使劲扑腾,他也没注意到,颤声道:「你说什么?」
连海潮又吃了一块鱼肉,才道:「幸亏你不是个女子,否则打猎打出一个小娃娃回来,岂不奇怪。」
蔡仲青羞惭无地,只恨不得挖开一个洞钻进去。
连海潮对他难看的脸色恍若未觉:「以后你不来为难我,我也不为难你,我吃我的肉,你们打你们的猎,大家相安无事。」
蔡仲青只觉得连海潮的每一个字,都像惊雷一样,他大叫一声,顾不得那只倒楣的鱼,转身就往来时的路跑去。
他浑浑噩噩,也不知自己要去到哪里,只觉得被连海潮唤醒的回忆,每一幕都让他又羞又愧,他几乎不敢靠近岸边那些曾经和王爷缠绵过的地方。
男子之间的欢爱有违伦常,他早就应该在王爷求欢的第一次就拒绝他,可偏偏每次都情难自已,明知道纸包不住火,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和王爷欢好。
怎么办?被他知道了,他定会瞧不起自己的,这个岛上哪还有他的立足之地?
想到连海潮嘲讽挖苦的表情,他恐惧得心脏都在发颤,脚步踉跄,也不知走出多远,忽然听到有人在焦急地呼唤他的名字。
这声音十分熟悉,让他愣了一下,才从恍惚中醒转过来,忽然感觉到小腿冰凉,低头一看,海水已经没过了膝盖。他竟然不知不觉地往海里走了。
他水性一般,若是迷迷瞪瞪地走进海里,未必还能游上岸。
怎么自己竟会寻死了?
他有些后怕,又有些茫然,正在此时,一双大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肩膀:「仲青!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蔡仲青只见面前的男子俊美的面容上毫无掩饰的紧张和关怀,不由得心神大定,张了张口道:「我……」
话没说完,已被李文思紧紧抱在怀里。
「连公子说,你回去了一趟,把鱼丢在营地就跑了,他也不知道你去哪里。我到处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出事了。幸好,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