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步之遥，是贺澄向前一步撞进许烨的怀里。
这家伙上课学习不认真，对于谈恋爱这件事倒是百分之二百的认真。
这条路此刻正是繁华，下班的行人，嬉笑打闹的小学生们也刚好补习班放学，零散的还有几个跟他们一样大的高中生。
贺澄最不想成为全世界的焦点，他认为那些目光可以在下一瞬间就杀死他。
可许烨是浑身光亮的人，站在人群中就是全世界焦点的人，他喜欢别人看向他的目光，他喜欢招摇过市的炫耀。
“好。”贺澄应下，上前一步低头把下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乖乖的走进了他的怀里。
许烨满意的笑了笑，在贺澄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充满了无限的宠溺。
“贺荣怎么回事啊？跑那么远？”许烨松开他，跟他并肩走在回学校取车的路上。
贺澄摇了摇头，他最近猜不透贺荣的任何想法，从他们每天记录事情的本子上他找不出来任何的蛛丝马迹，只察觉到了贺荣对他有了一丝防备。
至于为什么，贺澄扭头看向身边冲他笑的许烨。
他心里瞬间腾起了一阵恐惧。
他最了解贺荣不过了。
自从他和许烨确定了关系，每天都在一起还经常晚上睡在一起后，贺荣好几次清晨醒来都是在许烨怀里，他肯定猜到了，所以，对他多了一丝防备。
他应该是对许烨有那么点心思。
毕竟许烨那么的耀眼，是闯进他们世界里最明亮的一道光，想让人不心动都难。
许烨在他身边叨叨的说着刚才陈亦舟示爱的事情，贺澄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什么都没听进去。
突然间就油然而生了一股醋意。
第一次有了想要永远霸占这具身体的想法。
就算他再怎么讨厌贺荣的懦弱，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霸占这具身体，只是想要依附生存而已，想要用这具身体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点什么，证明他存在过，并不是一场梦。
那是因为之前没有遇见许烨。
“烨哥儿。”
突然听到身边的人这样叫他，许烨愣了一下看向身边的这个少年，一时间有些难以辨认。
这声音虽然都一样，怎么感觉这句话底气不足的很，像是贺荣那样软糯糯的叫他。
“你……”贺澄看着他看向自己，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什么都说不出来，想问的那些，想说的那些都说不出来了。
忽而感觉应该是自己矫情了。
可是他在烂尾楼那边看到了程执礼的背影，贺荣心跳难以平复，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程执礼对他说了些什么。
只是他现在心里难过的很。
许烨看着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说出个什么，只好发问：“怎么了？”
贺澄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算了：“没事，你等那么久冷不冷？”
许烨原本没打算故作矫情的，但是贺澄这么一问，他就得在他面前娇弱下来，赶紧向他身边挤了挤，伸手揣进了贺澄的棉服衣兜里然后抬了抬下巴看着远处的那对小情侣。
“冷啊，冷死我了，你也不知道心疼一下我，你看别人家的男朋友，还给暖手！”
他的话语刚落，贺澄的手就在衣兜里一把握紧了他冰凉的手。
许烨心里一颤。
他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贺澄会这样。
可是这街上人太多了，贺澄不是个喜欢成为焦点的人，而且他们两个大男人这样，肯定会有人指指点点的。
许烨刚准备把手从贺澄的口袋里抽出来，却被他抓的更紧了。
他抬头，那位少年仍是平常那副淡漠的模样在棉服口袋里握着他的手走在人来人往的路上。
“别这样，好多人呢。”许烨说着，小心翼翼的准备抽出手。
他们两个人都是男生，因为这个时代对于同性恋还不是很包容，就算他再怎么喜欢贺澄也只敢找一个无人的小巷对贺澄耍耍流氓，在这人流中，他也会安分守己。
贺澄只是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一言不发。
许烨看着他，感觉现在的贺澄有些不一样。
那不高兴的表情都写在脸上，那么的执拗，感觉好悲伤的样子。
可是这样什么都不藏掖着的贺澄，他却觉得好可爱。
许烨到手在衣兜里拉住他的手，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指着学校方向，特别积极的大喊了一声：“走吧，去打工！”
“加油！打工人！”
贺澄看着这玩意突然叫又发神经，瞬间后悔非要握着他的手不放了。
他现在松手说不认识这个神经病可以吗？
黑暗中程执礼被人摁在柔软的床上狠狠的蹂.躏。
床上是他最喜欢的雪松香味，柔软的面料也是他所喜欢的。
整个房间整洁干净，却在黑暗中被人打乱了这一切。
“你滚开！放开我！”他的一声声咒骂都无济于事，脖子被掐的红了起来。
伏在他身体上方的裴洛漾倒是嘴角的笑意浓烈：“程执礼，你以为你真的能逃得过啊？”
他趴在程执礼的耳边轻轻的笑了笑：“别想跑，就算你跑遍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捉回来。”
寒冷之下，万丈深渊之下，是他想要逃离却逃不掉的。
那个光与荣耀集于一身的少年，那个高傲的少年，在众人的瞩目下颜面丢失，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肮脏，最可怜的人。
他不愿意看那些人悲怜他。
所以他离开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程执礼吸了吸鼻子，扭头看着跟在他身后的贺荣。
他眼中的凶狠和憎恨落进贺荣眼里。
可是贺荣却并没有因此而退缩，而是鼓起勇气的询问他的状况：“刚才怎么回事？他们打你了吗？”
程执礼讨厌这样对他过分关心的贺荣。
一副上帝悲怜他的模样，看光了他的狼狈不堪，却又用那样无辜的眼神询问他怎么样。
“管你什么事？”程执礼再也对他不像学校里那么客气。
他满腔的怒火难以发泄，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拿刀捅死裴洛漾。
捅死那个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他却还不得不像只舔狗一样的摇着尾巴乞求他。
更讨厌此时此刻这样的贺荣，像是虚伪的盛世白莲花。
突然被程执礼吼，贺荣明显的被吓了一跳，有些无厘头的委屈，可是他知道他没有理由在程执礼面前矫情。
“我只是……想找你聊聊，毕竟我除了你，也没人能聊那些不可说的秘密了。”
贺荣向他解释道。
“呵，”程执礼看着他勾了勾嘴角笑了笑，“贺同学，我跟你没有那么熟吧？”
贺荣看着他，心里突然沉沉的。
是啊，他跟程执礼也不熟的。
这天大地大，边城人也不少，他竟然没一个能聊聊心里话的人。
只能永远永远的独自一个人守着那些跟别人说不出来的话，一条条一件件，日积月累叠成了他心里的一块石头，会在每当情绪低沉的时候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程执礼看着他瞬间落寞的样子，心里突然就疼了一下。
在贺荣的身上，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一丝影子。
孤单，多少个日夜都无法向人诉说心里的那些话，多多少少有些过于可怜了。
“你想说什么？”程执礼终究是不想看到贺荣身上自己的模样，“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我还要赶着回家。”
贺荣没想到程执礼会对他突然有了转变，抬头看向他时满眼的星光亮起，程执礼承认，他羡慕了。
“我……我就是感觉好不公平。”贺荣没有走过去与他拉进距离，“就像你说的那样，明明我先遇见的许烨，为什么偏偏贺澄跟他关系最好。”
“我跟贺澄之前相处的挺好的，也并不是说讨厌他跟我共用一具身体，可自从认识了烨哥儿之后，我就开始排斥他们两个人的日益接近，好像是得了怪病一般。”
程执礼心里一怔，看着贺荣，心里慌张了起来。
他这是，喜欢上许烨了。
也对，程执礼低头嘲讽的笑了笑，他烨哥儿那么光亮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
就算是同性之间，许烨也有无限的魅力，尤其是对贺荣和他这种孤独了许久的人。
“不是怪病。”程执礼开口道，“你应该自己都有察觉到，应该是喜欢上烨哥儿了。”
“你喜欢许烨。”
他说出来这句话时表面有多么的平静，心里就有多么的慌张。
他就算对贺荣再有什么恻隐之心不想伤害到他，虽然一开始只想让他跟许烨少些联系，但是现在他想要把他从许烨身边赶走。
把贺荣跟贺澄都从许烨身边赶走。
就算他这辈子都得不到许烨，那任何人都别想得到许烨。
“你想让贺澄跟烨哥儿少联系吗？”
贺荣本还震惊在程执礼给他的肯定中，然后听到他说这句话就看着他。
“霸占时间，把他给挤出去。”程执礼目光中泛着阴狠，被暗了的半边天给掩盖的结结实实，“换句话来说就是让他消失。”
“最好是找烨哥儿的妈妈林佳易医生，她治愈多重人格的病例是最多的。”
“这样你就可以让贺澄永远永远的消失，许烨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贺荣愣愣的看着他，心里一场巨大的海啸在翻涌。
让贺澄消失吗？
他要以这样残忍的办法让贺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就像是刚开始得知自己有病时那样狠狠的排斥贺澄的存在吗？
他要亲手毁掉他们之间的约定吗？
他要舍弃掉贺澄的所有庇护吗？
“我知道很难选择，”程执礼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办法我告诉你了，怎么做看你自己。”
程执礼的身影在暗了的天空下渐行渐远，手机上突然响了铃声。
贺荣低下头才发现许烨打了好多电话也发了好多的信息。
同时也看到了医院和宋警官发的信息。
医院那边催促他交住院费和医药费。
宋警官说黎平究的线索断了，彻底找不到了。
光是看着这信息他就感觉到了一股重重的压力，更别提一直担着这些事情的贺澄了。
贺荣皱着眉，心终究是慌了。
看着医院发的信息，又看了看现在母亲留下的那张卡上仅剩下的钱，贺澄只是感觉到了无助。
贺荣上学要用这具身体，他总不能霸占着他来一直工作赚钱填补各种花销。
这样难熬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医院只是说母亲的情况有好转，并不建议出院和断药。
整个家入不敷出的情况下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这些压在贺澄的身上，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熬。
累到哭的发泄情绪都哭不出来了。
“贺荣！换好衣服快上班了！”比他大了两岁的一个勤工俭学的小哥在换衣间门口叫他。
“知道了。”贺澄应声。
同样是打兼职，他跟许烨和那位小哥完全不一样。
他为了支撑整个家，许烨和小哥只是想赚点零花钱，并不用想那么多。
工作的毫无压力。
这就是别人的十七岁。
这就是贺澄的十七岁。
没能把自己的十七岁和贺荣的十七岁过得精彩，贺澄觉得挺不甘心的。
唯一能够安慰他的，大概就是遇上了许烨吧。
贺荣低着头认真的为母亲削苹果，心里纠结了许久。
现在家里的情况他知道，母亲没了工作，现在还在住院中，花销太大了，而且贺澄每天都去打工也救不了这么大的空缺。
他现在提出来要去看心理医生是太不合时宜了。
而且早在之前他就跟贺澄商量好了的，说好的一个人努力学习惹母亲开心，一个保护他们两个人。
“妈。”贺荣许久开口，把削好了的苹果递给病床上坐着的母亲。
抬头看了一眼母亲虚弱的脸，贺荣心里更难受了，本来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哪里，难以下咽也难以说出口。
母亲接过苹果，看着贺荣欲言又止的样子，伸手轻轻挂了一下贺荣的鼻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你想说什么啊？我又不吵你。”
贺荣低着头尴尬的笑了笑：“妈，你怎么知道啊？”
“我还不知道你？你从小就这样，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就低着头不敢看人。”
母亲切了一半的苹果递给他一半：“我现在也想开了，等医生说能出院了我就去其他地方找找工作，咱俩还得继续生活，一起努力。”
“你呀，就努力学习，到时候考一个好大学以后工作也好找，我就在家这里找个新工作每年等你放假回来。”
无论怎么样，就算家里现在不似以前的经济条件好些，他们也得好好生活，苦一点没关系的，总会苦尽甘来的。
就是唯一的遗憾是她要重新攒钱为贺荣留着以后买婚房婚车用了。
总不能让他在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她辛苦些，以后贺荣就少辛苦些。
她就只剩贺荣这一个亲人了。
“所以你刚刚想说什么？”母亲看着他。
贺荣这下更难以启齿了。
“没事，就是怕你还跟之前一样心里没点劲。”难以启齿的话就咽下去吧。
现在的他不配再给这个家里带来任何的负担了。
无论是对有敌意的贺澄还是母亲，他都不应该再当累赘了。
努力学习好了，为他和母亲以后你日子搏一个好兆头。
他跟贺澄的事，以后再说吧。
可是贺荣并没有想过，贺澄他并不打算一直霸占着他的这具身体。
虽然再不情愿，贺澄原本也只是打算等以后贺荣有足够的能力了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
届时，那个时候除了贺荣应该就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存在，说不定等十年后，二十年后，乃至三四十年后，贺荣也就只觉得年少时发生的那一切的事情，包括他，都像是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
在贺澄世界里的尽头，没有人记住他的存在。
连许烨到时间长了也应该会忘记他的吧。
以后的许烨可能会遇到一个对的人，或者是一个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神明少女，他会想要跟那个人共度余生，而他们现在的一切都只是许烨的一时兴起，多年后许烨想起可能会抽自己两巴掌，可能会想着年轻的时候怎么喜欢一个男人，会觉得现在的自己荒唐至极。
贺澄现在跟许烨义无反顾的在一起，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
为了他自己不留遗憾，为了让许烨能够永远的记住他。
可能不能让许烨永远的记住，他也说不定呢。
只是难为了让许烨会在最初失去他的时候那么痛苦难熬了。
也许是贺澄把许烨想的深情了些。
可能那时许烨只是轻描淡写的察觉到他的不见，然后会心里沉闷一会儿就转身回归到他自己的生活中。
可贺澄也没想到的是许烨是个过分较真的人。
他认定的就是一辈子。
小时候爸妈虽然忙于工作也总是会抽出时间陪伴他，随着他年龄渐长，爸妈陪伴他的时间越少，但是从小就看到爸妈对他的好，他就算家里有了一个小弟弟开始爸妈对他渐渐的冷淡了下来，他也没有怨恨过什么。
他只是想着他现在就是个平平凡凡的高中生，以后的路怎么走他没想法，但是他会尽自己所能去回报爸妈对他的这份好。
他死心眼的喜欢着那个冷冰冰的家，从小就死心眼的喜欢那个家。
所以他对贺澄也死心眼。
喜欢就是喜欢，死心眼的喜欢，海枯石烂，宇宙爆炸，也就是死心眼的喜欢。
贺澄低估了他的这份深情。
认真，诚恳。
许烨这辈子认定了贺澄，他现在也从不想贺澄有一天会消失。
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们彼此都低估了对方的深情。
凌乱不堪的房间里，程执礼无力的瘫在床上，房间里黯淡无光，他眼中的明亮也暗了半分。
也许从一开始他本就不该多管闲事的。
难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心人，只起了一次恻隐之心，这个麻烦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的黏上了他，让他摆脱不了。
还把他的尊严踩碎了去喂了狗。
裴洛漾的腕表还留在他的床头柜上，房间里已经没了他这个人，他的气味却久久不经消散。
程执礼突然一阵恶心，赤着脚冲到了卫生间扶着马桶盖呕吐。
吐出来的只是一些酸水。
许久没有吃饭的他又被裴洛漾那样不讲理且霸道的欺凌了一番，他身体已经软的没有力气了。
可是脏的很，程执礼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打开了浴室的淋浴。
让他晕死在这里好了。
浴室的气温逐渐上升，磨砂玻璃上腾起了一阵雾气，程执礼站在冒着热水的淋浴下，张了张嘴想大声尖叫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眼泪都执拗的不肯掉落。
浑身被热水淋的湿透透的，空气沉闷，程执礼打算就这样晕过去好了。
热水一直开着，他独居在边城这座县城里，没人会发现他不见的。
晕过去他就一直睡着，空气沉闷，氧气稀薄，胃里又什么东西都没有，昏死过去，过个一两个月等他发烂发臭被邻居发觉。
可惜他没能再有勇气去见他的烨哥儿最后一面了。
玻璃门上的水珠缓缓低落。
他想就这样解脱了。
学校公告栏前一大早就围了一堆人闹哄哄的。
贺澄把车停在了学校车棚里，一转身就看到怀里捂着两个人早餐的许烨在人群外垫着脚仰头看那公告栏中小小的一张纸。
许烨向来是这种爱凑热闹的人，跟他比起来，许烨更像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无忧无虑，学习也半吊子，想努力就努力一把，成绩在中等徘徊，对于校园里最新鲜的事都会勾头查看，永远保持着吃瓜的热情。
“元旦晚会跟校长说的文艺大会一起举办？我靠啊，学校可真会压榨我们的时间！”
“嗐，本来以为得有两天可以休息的时间了……”
一圈人看过新公告之后兴致缺缺的嚷嚷着什么鬼学校不上学的鬼话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背着书包往各自所在的教学楼走去。
作为永远都是一线吃瓜群众的陈亦舟同学自然吃的最新的一口好瓜。
又是日常早起跑到学校“赶作业”的陈亦舟同学一进校园就看到经常一片空白的公告栏上多了一张红色的宣传海报还有几张纸，公告栏前还只有一两个人的时候他就冲过去了。
看清楚了事情后陈亦舟狠狠的失落了一下，却在再次看向海报的时候心里雀跃了好久。
一扭头看到人群散去后正准备挤进来看个究竟的许烨，赶紧一把拉过他的胳膊：“许烨许烨！许烨你快看！这个元旦海报！”
“我女神的手笔！”陈亦舟伸手点了点海报最底端的几排文字。
在陈亦舟眼里：
文字编排：XXX
活动策划：XXXXXXX
美工：林晗
许烨才对陈亦舟的女神不感兴趣。
目光先是被红色的元旦海报给吸引着看了看。
“什么？这还能改成两个活动合并的？”
“文艺晚会的反校园暴力朗诵跟元旦晚会合并到一起怪别扭的。”许烨无语的啧啧了两声。
这学校可真的会打的一手好算盘。
“这马上都快月底了，搞个屁的文艺晚会，直接改成元旦晚会加反校园暴力朗诵会好了。”
许烨无情的吐槽，扭头看了其他的公告。
一个是高二的全市英语竞赛。
这项活动只有学习好的学生的份，跟他没有关系。
可他偏偏看到了贺荣跟程执礼的名字在一起并列。
文科班这次推荐去的学生一个是上个月就得了全县英语竞赛一等奖的贺荣，一个是转学而来学习却超好的程执礼。
其他文科班的也有一两个，但是他都不认识。
许烨扭头看着向这边走过来找他的贺澄：“哎，贺荣过几天有个市英语竞赛要参加。”
“嗯，上次他英语竞赛得了一等奖后老师就让他准备了。”贺澄应声。
陈亦舟从女神的手笔中反应了过来，看了一眼天造地设的两个人，赶紧从书包里翻出来了两个苹果递给他们：“呐，今天平安夜，平安夜吃苹果，下一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好嘞！乖儿子也是！”许烨毫不客气的接过苹果就啃了一口。
“啊……”许烨皱着眉眨了眨眼，“匝牙！”
贺澄盯着陈亦舟手里的那颗苹果，迟迟没有接过来。
原来今天平安夜了啊。
又过了一年了。
陈亦舟看着贺澄盯着他手中那个红彤彤的苹果，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尴尬的正准备默默的把这个苹果收回来却被许烨一把拿走塞到了贺澄的怀里。
“乖儿子孝敬咱的，可甜了！”
陈亦舟一脸难堪的看着许烨。
许烨无意中对上他的目光。
他一副“你可能要死”的表情，让许烨有些愣神。
不会吧？一个苹果也能惹毛他男朋友？
许烨正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贺澄却反手把他强塞进他怀里的苹果放进了棉服口袋里，淡淡的对陈亦舟说了声“谢谢”。
在一个人不知所措的目光下，在一个人难堪的目光下贺澄自顾自的先行背着书包往文科楼走去。
早上起来的时候贺澄也没有这么淡漠的。
怎么突然间这样了？
许烨连忙拽住“应该知道点实情”的陈亦舟追问：“他怎么了？”
陈亦舟为此也感觉到很愧疚，他怎么就突然忘了呢！
“今天……今天是贺澄他爸的祭日！”陈亦舟压着声音跟许烨说。
“什么？”许烨太震惊了，他一直以为贺澄是单亲家庭只是因为离异了，“祭日？”
“还是……他爸的？”
陈亦舟点了点头。
“哎哎哎！不过你可千万别在他面前提这件事，小心他心情不好的冲你发火！”
许烨心里突然间好疼。
好心疼他的男朋友怎么办呢？
“那他肯定很爱他爸爸吧。”这句话的怜惜太满了，让陈亦舟不禁而栗。
陈亦舟背好书包从许烨身边走过，小声叨叨了一句：“他恨死他爸了呢。”
因为家里在一个社区，一个东边一个西边，社区里的老太太们大多都认识，嘴碎的很，有个什么事都能传的沸沸扬扬。
初中的时候他碰巧跟贺荣分在一个班，现如今也算半个发小了。
贺荣家的那些事他多少也听他奶奶说过。
但是他奶奶只是挺心疼的，觉得贺荣贺澄还有他妈妈挺不容易的。
只是他初中的时候经常见贺荣一个人独自上下学，有时候放学会在家楼下社区的蜗牛房子里待好一会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