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没有说要报牌,一般默认报单。”陈声站起身道。
苏丝维气得一把扔了牌,举起来身下的椅子面色狠厉地对陈声说:“规则也没有说不能杀人,所以你去死吧。”
椅子飞快落下,陈声反应迅速地避开。
“砰”一声,椅子砸在地面的响动吸引了旁边玩家的目光。
右边玩家起身道:“你这人怎么输不起啊?”
“你才输不起。”苏丝维拿起椅子,狰狞道,“要不是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打慢牌,故意折磨我,我怎么可能会输?”
他还想继续,桌上的喇叭发出了刺耳的警告声:“请玩家苏维将椅子放下,请玩家苏维将椅子放下。”
苏丝维没好气地放下椅子,背对着陈声说:“你给我等着,还有十几天呢,等我找机会弄死你。”
陈声面带微笑地从他身边路过,单薄的身影笔直地往楼上走去,连个眼神都施舍给他。
苏丝维更加愤怒。
“要还是不要?”见都过了二十多秒,眼前的人还盯着身后,玩家敲敲桌面发出提醒,“马上要到时间了。”
方块A回过神,出牌管上。
“你是看那个打人的,还是看那个长得好看的?”另一名玩家声音有些流里流气地问。
“打人的有什么好看的,肯定看那个人啊,是不是?”提醒的玩家一阵挤眉弄眼。
方块A自始至终没开过口。
“你命真多,输两条给我们呗。”见他不说话,提醒的玩家商量道,“反正这么多条命也没用,你又厉害,随时能赢更多。这把放放水,让我们赢一下。”
他和另外一名玩家要是输了这把只剩下一条命了。
见方块A只出牌不回答,玩家知道没戏了,切了一声,白眼几乎翻上天花板。
“打完这把不玩了。”另一名玩家看了眼楼上,坑坑洼洼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有更好玩的。”
“得了吧你。”提醒的玩家冷嗤道,“人家刚刚被打都不害怕,你能寻到机会?死心吧,现在跟之前的副本可不一样,别老想着那种事。”
另一个玩家没说话,看样子并不打算放弃。
三分钟后游戏结束,方块A赢了。
提醒的玩家扔了牌,用手抹了把脸,准备上楼休息,倏然看到方块A在另一名玩家起身上楼时抓着他的衣领轻轻一扯,直接将人扯了回来。
随即那只手按着脑袋,狠狠往桌上一拍。
沉闷的响动声尖叫声一同响起,玩家人都快摔傻了,挣扎起来,又被方块A按着脑袋压在桌面上。
椅子被轻松举起,贴在玩家脸颊上,他狼狈地喊叫起来:“他动手打人了,怎么没人管!那系统呢?说话啊!”
无论他怎么叫,都没声音警告。
怎么回事?出bug了?
伊户有些惊恐,看着方块A吞咽口水,哆嗦道:“兄弟,我又没惹你,你干嘛这样?”
为什么之前那个玩家想动手打人,系统就出声警告了,这次却没有系统出声警告?
椅子距离眼睛越来越近,最后抵在鼻子上,伊户吓得举起双手,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让眼前的人看不顺眼,疯狂道歉:“我错了,我错了,你先松开我。”
下一刻,他被随手甩在地上,方块A将椅子放回原地,转身往楼上走去。
人一走,伊户就有了底气,起身盯着他的背影,语气阴毒道:“敢这样对我,等着吧。”
方块A已经到了二层,像是听见了他那句话般转身看向他,双眸冷若冰霜。
伊户打了个寒战,匆忙低下脑袋,好不容易激起的底气瞬间烟消云散。
算了,他模糊地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忍着。
脚步声远离,带走了强烈的压迫感。
其他玩家对动手的事儿讨论了起来,隔壁站着的提醒玩家若有若思地看着地上的椅子,对伊户勾勾手指:“你不好奇那个所谓的方块A为什么打你没有声音阻止吗?”
“好奇啊。”对上其他人打量的目光,伊户咬牙摸了摸还有些阵痛的脑袋,“他的名字就很奇怪,什么鬼方块A,我还红心A,梅花A呢,什么玩意。”
“你靠近点,我偷偷告诉你为什么。”玩家说。
伊户看了眼他的名字,沈大眼,没忍住嘴角抽搐起来:“沈大眼,你这名字挺不符合你。”
眼珠子那么小,竟然取了这么个名字。
沈大眼说:“你凑近点,还想不想知道了?”
伊户将信将疑地凑近,瞬间被沈大眼按着脑袋压在桌子上。
他手才碰到椅子微微举起来,桌上的喇叭发出刺耳的声音:“警告,玩家沈大眼请将椅子放下,警告……”
“你看。”沈大眼凑近伊户,压低了声音说,“警告声明明是正常的,为什么那个所谓的方块A没有被警告?他和我们有什么不同?我刚刚椅子还没拿起来,压根不算动手,他都打了你,却没半点事儿。”
“这我知道,不用你告诉我。”伊户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往楼上走去。
进房间前,他看了眼第一间房,又看向第二间。
身后响起奇怪的脚步声,伊户扭头,机器人托盘中放着各种零食,正在往前走,看样子是要去一号房间。
凭什么自己没有东西吃?
伊户大步上前,拿起薯片就想离开,机器人举着托盘的手忽然放下,对着伊户的肚子狠狠一捅:“玩家伊户抢夺零食,警告一次,警告一次,警告一次。”
“草。”伊户咒骂一声,肚子剧痛,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它的手,零食就被收走,机器人迅速停在第一间房,极为有礼貌地敲响了门。
房门打开,方块A拿起所有零食返回房间中,关上门的那一刻,伊户隐约听见了电视里传出的声音。
自己住那破房间洗个澡都困难,他们住的房间这么好?送零食,还有电视看。
伊户爬起来,眼神从羡慕变为嫉妒,最终化为一抹狠意,进入自己房间时狠狠摔上门。
屏幕上显示的玩家还剩下28,短短半天又淘汰了八名。
剩下的玩家玩过一次就不想再玩,还有几个玩家被好言好语哄骗着玩自由组队,游戏一开始,就会被其他玩家洗脑救自己一命。
只要心软放水一让对方赢了,对方会暴露本性,各种嘲笑,原本讨好的嘴脸消失得无影无踪。
客厅里很快争吵起来,到最后发展成了动手。
他们没有碰桌椅,赤手空拳地互殴着,并没有引起警告声。
“砰。”所有吵闹声终止为一名玩家直直地倒在地上。
他躺在那里瞪着眼一动不动,后脑勺流出殷红刺目的鲜血。
动手的人愣住了,左右看看:“不是我打的,我打完他后他还想打我,然后就倒下去了,不是我弄死的他。”
沈大眼还没走,过去试探了一下对方的呼吸,叹口气将瞪大的眼睛合上。
地板是暖色的,鲜血在上面极为明显,蜿蜒成一条河流。
玩家还想狡辩什么,忽然身体狠狠一抖,眼歪嘴斜地倒在地上抽搐起来,很快口吐白沫,没了动静。
客厅里剩下的五位玩家愣住了:“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下子死了两人?”
沈大眼把第一具尸体抬起,发现后脑勺上有个东西,将其拔出来后细细打量才确定是衣服上的扣子,尖锐细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又恰好是立起来的,玩家倒下去瞬间就刺入了脑袋。
“玩家苏一杀害玩家善名,已淘汰处理。”桌上的喇叭中传出声音,头顶屏幕的二十八名玩家瞬间变成二十六名。
留在原地的玩家四散开:“如果这样的话,这个副本不能杀人,也不能和人打架,万一失手弄死人了,我们也会死。”
静默之中,两个玩家的尸体消失不见,地板上的鲜血慢了一分钟才消失。
楼梯传来脚步声,眉眼精致,面容白皙的少年不知何时出现,走下楼后停在大门口,尝试拉了下门。
打不开。
他站在窗前,推开窗户。
外面一片虚白,什么都看不清。
几个玩家这才发现这点,纷纷好奇起来。
沈大眼主动走过去说:“你看到那一幕了?”
陈声反问:“什么?”
“玩家导致另一名玩家意外死亡。”沈大眼笑道,“话说你知不知道方块A的来头?”
陈声唇角的笑意比他还要多:“我为什么知道?”
“他之前一直看你,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两个人之间不简单。”沈大眼说,“而且他打人不会触发警告,不会是另类玩家吧?”
陈声静静听完,微微歪了下脑袋,看向他身后。
沈大眼挑眉扭头看去,身后不远处站着方块A,其他玩家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点淡淡的血腥味,不仔细闻便不会发觉。
陈声低头用手碰了碰鼻子,说:“他本人来了,你好奇什么直接问他本人。”
他路过沈大眼,上楼时微偏了下脑袋,却没看身侧的人,几秒钟后身影消失在楼梯上。
沈大眼咧嘴一笑,识趣地没问方块A,晚陈声几步上了楼。
客厅里寂静无声,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抬手将脸上的面具挪动了下,随后返回楼上。
走廊上站着不少玩家,陈声侧身站在自己的房间前并未进去,仿佛在等人般。
方块A停在他身侧,少年看向他:“有事吗?”
方块A淡声道:“你不是在等人?”
“是啊。”少年弯眸一笑,“我是在等人。”
方块A不说话了。
陈声凑近些许,盯着他那双眼睛问:“你会是我要等的人吗?”
距离太近,呼吸都可以感觉到,思绪被牵动,一瞬间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更多的记忆涌现脑海,方块A微微后退一步,片刻后一言不发地返回了自己房间。
走廊上站着的玩家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吃惊,陈声对上的他们的目光微微一笑。
“和他暧昧什么啊。”许轴说,“和我暧昧啊,你这张脸勉强配得上我吧。”
其他玩家闻言嗤笑起来。
许轴有些愤怒:“你们笑什么?”
慕容至冷漠道:“拿镜子照照自己。”
一见是他,许轴心说我还没记你的仇,你倒是挑衅我起来了,一顿冷嘲热讽:“我有镜子,也照过自己了,起码我的腿是好的啊,不像某些人腿落下了残疾,走个路都能走出两种花样来。”
周围玩家听见这句话纷纷噤声,默默返回房间,不想得罪人。
陈声一言不发地往三层餐厅走去。
已经中午十二点,慕容至也饿了,没有和许轴计较他那些难听的话,和陈声一同上了三楼。
本来还想嘲讽他几句的许轴忍住了,站在原地片刻走进房间。
餐厅不小,长桌上放着十几样菜,还冒着热气。
陈声拿起碗筷打了一菜一汤,刚找个位置坐下,慕容至跟着坐在他对面,放下饭菜。
陈声没有说话,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慕容至始终没动,等到陈声吃完了,擦嘴准备离开时,才开口询问:“那个方块A……”
猜出他想说什么,陈声打断他的话:“好奇的话去问他,不要问我,我跟他不熟悉。”
“我知道。”慕容至说,“只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一回事儿。”
“不知道。”陈声言简意赅地说完,拿起桌上的果汁下了二层。
饭菜已经凉了,慕容至并不在乎地低头吃着饭,很快对面坐下了一个人。
是伊户。
他将大鱼大肉往前一推,对慕容至吃的青菜有些嫌弃:“有肉不吃吃青菜,你什么想法?”
慕容至不理他。
伊户说:“你好奇方块A,我也好奇方块A,不如我们一起试探他一下?”
“我没想作死。”慕容至淡声道。
“这怎么叫作死,他房间里肯定有很多吃的,我们吃不到。这样好了,你去把他引出来,我去房间里把他的东西偷出来我们分了。”
慕容至觉得他比许轴还要像个智障。
“你那什么眼神。”伊户一口吞掉肥腻的五花肉,“也能趁此机会试探他深浅啊。之前他打我你也看见了,那系统都不带出声阻止的,你要是把他身上的秘密搞清楚了,说不定我们可以直接离开这个游戏了。”
他后面又说了很多,因为嘴巴里吃着东西,越说越含糊不清。
慕容至容忍受不了他一边说话一边掉肉渣,起身准备离开。
“怎么说,同不同意?”伊户又问。
慕容至淡漠道:“没兴趣。”
“真是无聊。”伊户愤然道,“那我找别人。”
慕容至出去就敲响了陈声的房门,把消息告诉了陈声。
“跟我无关。”少年轻笑一声,说完后想将门关上,“他的房间在隔壁。”
“你去说吧。”慕容至摇头,“我就不去了。”
“是你对他好奇,不是我。”陈声似笑非笑。
房门关闭前,慕容至伸手阻止:“你跟他关系不简单,你去说比较好。”
陈声动作一顿,语调微微上扬:“哦?你怎么知道我跟他关系不简单?哪种不简单?”
这意味深长的话让慕容至一怔,还未说话,隔壁的房门忽然打开。
方块A站在门口,眼神冷淡地看着两个人:“我也好奇,我和他关系是哪种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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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至脸上表情微微凝固, 片刻才把伊户想对付他的事说了出来。
方块A一顿:“我对这个不感兴趣,继续你刚刚要说的话。”
慕容至没明白,见他盯着这边, 尝试往旁边挪动了下, 发现他的目光越过自己落在陈声身上, 了然他说的继续是说两人之间的关系。
“我第六感比较准。”慕容至抿唇道, “但偶尔也有不准的时候,就比如说现在。”
他显然是觉得不该说下去了,转身准备离开:“还是注意一下伊户吧。”
这话不知道是对陈声说的还是对方块A说的。
慕容至快步进入房间,关上房门, 走廊里只剩两人。
余光瞥见方块A不见了, 陈声后退两步, 还没来得及关上门,方块A抱着一堆零食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将零食全部放在他怀中后回了房间。
基本都是酸的零食:芒果干、酸梅、青梅果汁……
陈声将东西放下后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纸笔。
房间里响着电视剧的台词:“你总说不会忘了我,这都第几次了?”
“消消气,我真没忘记你,就是和你开开玩笑。”
“谁信你是开玩笑,你就是忘了我,罚你,罚你亲我一……”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撑着侧脸,面无表情盯着电视,随后拿起遥控器毫不犹豫地关闭了。
太腻歪了。
房门被敲了下, 摩挲声响起, 方块A起身走到门口。
一张纸从门下缝隙中塞进来, 他弯腰捡起打开, 上面是字迹漂亮的一句话:“谢谢你的零食,我很喜欢。”
底下是用瘦金体写的一个声字。
男人拿着纸条转身打开床头柜,把里面放着的吊坠拿出,和纸条下方的字对比了下。
一模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折好纸条,和吊坠放在一起,关上抽屉的下一秒又重新打开,拿起吊坠和纸条放入口袋。
做完这一切,方块A打开电视继续看着腻歪的剧情,这次怎么看怎么觉得甜蜜顺眼。
下午整栋别墅都十分安静,走廊外几乎没有人在,偶尔无聊的玩家会去餐厅转转。
不在吃饭时间,餐厅里只摆放着牛奶和果汁。
有几个玩家坐在一楼大厅,和别人闲聊了起来。
“大家能来到这里,都代表通过了十个副本,都是精英,快来分享一下都碰到了什么副本?”
“你是不是想得到点经验,怕自己以后碰到重复的?”
“什么啊,你这种想法我之前早就出现过,也问过其他人,结果根本没有碰到过。”
“那就是说每个玩家经历的副本都不一样?也不可能出现一样的?”
“想想就知道了,前十个副本连目标都那么含糊,怎么可能让别人给你经验助通关呢。”
“……”
聊天声不断,最后从五个人扩到十个人,天南地北什么都聊。
“如果说进入副本的就三千人,其他都被淘汰了,万一有一天所有玩家都被淘汰光了呢?”
“不会吧,肯定有人厉害到全部通关,反正我是觉得我不可能了。”
“怎么不会。”扎着双马尾的女生说,“也就三千人,后面还要经历十七个副本,只能赢不能输,这神仙来了也难打包票说自己可以一直赢。”
“这次的副本好像还不允许玩家互相残杀。”她身边坐着的男玩家说,“是不是代表越往后,副本对玩家越友好?”
这话引得大家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
男玩家抗议:“我说得也有道理好不好?”
“只会坑你,什么越友好,根本不可能。”
“这要是全部通关了,回到现实世界也挺爽的。”
“……”
讨论声愈发小了,直至最后集体沉默。
窗外黑乎乎一片,几个玩家站起身:“很晚了,该睡觉了。”
大部分人都在往楼上走。
站在二层围栏处的陈声从放松的姿势改为挺直身体,刚转身就看到了离自己不远,正直直盯着自己的方块A。
他在看下面的玩家,方块A在看他,并且不知道看了多久。
玩家走至二层,见两人无声对峙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进入各自房间。
走廊安静下来,没多久灯光关闭,周遭漆黑余光,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陈声往前走了一步,看清楚男人的轮廓后侧身避开,手贴上门锁,手腕猛地被抓住。
下一秒他被抵在墙壁前,男人微微凑近他,在他耳边说:“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罚你,罚你亲我一下。”
陈声没有因他的动作惊愕,倒是因为他那句古怪的话微微惊愕,随后笑着推开他:“这台词跟电视剧学的吧?”
方块A不答反问:“这么了解我?”
他得寸进尺地凑近,冰凉的唇贴在陈声耳根处,每说一个字,唇便会擦过耳朵一下:“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陈声眼底满是玩味,亲昵地勾住他的脖子,反客为主地将他推到对面的墙前,小声告诉他:“是P友关系。”
他回答得毫不犹豫,语气轻飘飘的,就像是在陈述一个没有任何问题的事实。
男人身体明显一僵,听见他继续说:“我和你发生过那么多,你怎么就忘记我了?”
脖子上的手宛如滚开的水般,烫得心脏怦怦乱跳。
方块A温柔地推开陈声,逃跑般地走到自己房门前。
他并未开门,站在那里半分钟,呼吸略微急促,片刻后返回抓住陈声的手,扯到房门前打开了门。
“不是说我们是那种关系吗?”男人俯身抚摸着陈声的脸颊,将他的脑袋捧起,鼻尖碰着他的鼻尖说,“那就继续那种关系。”
陈声像条在水中的鱼般,轻巧地挣脱他的手,从他身下钻出,解开自己房门的锁,进去前只留给男人一句笑吟吟的话:“那是之前,现在不是,所以你想继续也没用。”
房门关上,方块A站在原地,指尖不断发烫,人仿佛脱水了一样,嗓子无力干痛,脑中记忆更加混乱,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自己虚构出来的。
他只知道记忆里没有脸的人此刻有了。
方块A推门打开灯,胸腔里的心跳似失控的潮水般倾泻而出。
陈声洗完澡躺在床上,盯着旁边桌上放着的零食眨眨眼。
困意来袭,他伸手关闭灯光,闭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陈声被莫名的别扭感弄醒,睁眼一看,对面偌大的全身镜上遮住的床单掉了,倒映出他躺在床上的景象。
陈声走到镜子前敲了敲,洗漱完后打开房门,走到一号房间。
男人就像是猜到他来了,自动打开房门,将奶茶递给他。
陈声没接,垂眸盯着他的手。
男人手背上青筋极为凸起明显,手骨漂亮修长,仿佛一件艺术品。
“好看吗?”他忽然勾唇一笑,接过方块A递来的奶茶,“谁大早上喝热奶茶?”
“好看。”知道他在问镜子的事,方块A收回手,微微一笑,“还有其他。”
他让开身体,露出后面桌上丰盛的早餐。
此刻不过六点,窗外天色微亮。
陈声捧着奶茶走进去,房门关上,远处的伊户将打开一条缝隙的房门彻底打开,看着一号房露出一抹鄙夷的神色。
大早上的两个人就这么急不可耐。
他往地上“呸”了一声,刚好旁边的房门打开,许轴被饿醒了想去餐厅吃早餐,那口水刚好落在他脚边,他怪叫一声看向伊户。
伊户学着他的叫声:“哟,起得真早呢。”
阴阳怪气的语气让许轴握紧拳头,瞥了一眼他的头顶。
一条命,他刚好也是一条命。
“傻呗。”许轴竖起中指,“是男人等会儿和我自由组队,今天你必淘汰。”
伊户学着竖起中指:“不好意思啊,我不是男人,我是超级男人。”
许轴受不了他那个贱兮兮的模样,抬手给了他一拳头。
“……”伊户咒骂了起来,抓着许轴的肩膀,两个人在昏暗的走廊上你一拳我一拳打了起来,直到听见别人的声音,顿时点到为止。
沈大眼打着哈欠出来,见两人鼻青脸肿的,不禁嗤笑:“之前死了那两个都不记得了?还敢打架。”
就是因为记得,两个人都没有真动手,不然现在肯定有一个人受伤严重。
沈大眼说:“起这么早,咱们三个下去来一把,然后回来继续睡?”
伊户冷笑:“下去三个,到时候上来说不定就只有两个了。”
“还有一次机会呢。”沈大眼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戾气这么大,加油,我去吃饭。”
伊户撇嘴跟着沈大眼往餐厅走去,不忘吐槽:“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许轴对着垃圾桶吐出一口血水,慢吞吞地在两人身后走着,听着他们讨论。
“那个陈声进方块A的房间了,你说这么早能过去干什么?”伊户冷笑一声,意有所指。
“吃早餐。”沈大眼说。
伊户震惊:“你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
“实话。”沈大眼说,“他的早餐丰富到有十几种任由挑选,你有吗?”
伊户沉默了,片刻后说:“你说得对,这要是我,我也进去吃早餐。”
比他们几个包子一杯豆浆好多了。
“凭什么让他去吃。”伊户说完,又自己回答,“不就是一张脸吗?你看我的脸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