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这才意识到，少年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把折扇，轻轻落在他肩膀，而那扇面上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仿佛要冲出云霄一般张开翅膀，竟是隐隐地扇动了下，让他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几乎以为那是活的。
但再当他看过去的时候，那又似乎只是普通的蝴蝶而已。
“这……就是恶灵吗？”
一旁忍足侑士的喃喃自语让他回归了注意力，将视线落在前方，没有了方才被控制一样的感觉，他终于看清了前方的情景。
那是有着人的外形，却本质上露出不属于人类的邪恶的笑容。
当你注视着她的眼睛，你就会发现其中孕育的恐怖并非是人类会拥有的。
……这就是，被恶灵附身的人类吗？
就连平清柊还是第一次见。
“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从恶灵的口中神经质地反复呢喃着这些话，那刺耳的声音传进耳朵都觉得心中瘆得慌。
“哈、就凭你？”五条悟冷笑一声，十分不屑它的弱小。
恶灵的双眼狠狠捕捉到他，越发露出诡异的笑容，以人类的身体绝对做不到的动作，机械地招了下手。
随即，一只庞然大物扭曲的怪物便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其身形之高大，外表之恐怖，简直超乎了网球部成员的想象：“这、这是什么怪物啊！”
这怪物有着人类的一只眼睛，和通身青紫色的肌肉。四足着地，奇形怪状，口中发出的嘶吼差点没刺穿众人的耳膜。
网球部成员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物，差点一屁股吓得坐在地上，但常年与其打交道的平清柊和五条悟却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就是咒灵！
平清柊看了眼原本不应该看见咒灵的网球部成员，为他们点了个蜡，这大概是因为自己给予他们的灵力还没有消失，让他们能够短暂看见咒灵……希望不要成为一辈子的心理阴影才好。
既然咒灵出现了，恶灵也出现了，平清柊就再也没有克制的理由，微微回眸看向五条悟：“五条。”
你懂的吧？
无需多言，五条悟捏了捏拳头，嘴角划开兴奋的弧度：“啊，久违的合作战斗啊……也让我兴奋起来了。”
自从六岁那年败给禅院甚尔后，这样的合作就再也没有了。
稍稍……让他们有些怀念。
但更多的是期待和热血！
“准备好了吗？！”
两位少年相视一笑，同时朝前方跃去。
“可不要拖我的后腿啊，柊/五条！”
为了不伤及无辜, 平清柊和五条悟统一选择了近战攻击！
别看两个人时不时放个式神放个苍，看起来不敢与敌人拉近距离似的，但实际上格斗术各个都是精通, 都是花费了大把时间进行训练了的。
五条悟高高跳起，长腿一伸便径直揣向一侧的咒灵, 二级咒灵在他面前就仿佛小鸡仔一样, 被他瞬间踢出去数米之外，撞击到树干上的声音发出砰的巨响。
他将二级咒灵彻底带离了附身在加藤身上的恶灵身边, 恶灵只觉得眼睛一花, 目前他最大的保护伞就直接被一脚踹飞, 整个灵都愣在原地，仿佛还没有回过神来。
而实力弱小的他若是没有咒灵就根本没有办法跟眼前这些人抗衡，暗道不妙的他刚想撤退到安全的林子里躲避危险, 这时，原本空荡荡的前方却刹那间多出了一道人影。
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少年穿着洁白的衬衫, 清爽束起的水青色马尾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在月色下散发着细碎的光辉, 那双一如既往柔情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模样, 尔后，微微一勾唇：“你想去哪？”
“我可没有允许你逃跑。”
往前踏出一步的动作直接堵死了恶灵逃跑的道路, 恶灵心中一跳，立刻爆发出全部的实力向前攻去。
但一只执着折扇的手已然挡住他进攻的路线, 纯净的灵力刹那间吞没他所有的煞气。
“怎、怎么会？！”
所有的力量一瞬间被净化，从未感到如此无力的咒灵满脸惊恐, 仿佛看见了难以理解的怪物。
而他的脸上越是恐惧, 少年嘴角的弧度越是扩散。
左手双指并拢, 忽然在他附身的人类额头上轻轻一点，口中低吟：
“散——”
灵力由指尖一点猛烈的灌入，无比轻松地将恶灵的煞气全部席卷。
恶灵再也维持不住附身的状态，惨叫着退出了加藤的身体。
本体是一团邪恶鬼火的恶灵真身已然显形，他似乎还想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挣扎着抢夺人类的身体。
然而平清柊的折扇已经朝它落去：“灭！”
最后一道纯净的金光刺向他的火焰，连惨叫声都没办法开口，仅仅就在刹那间他的意识便已经驱散。
就此，恶灵被轻松祓除。
望着被附身的少女脸色惨白往前倾倒的模样，平清柊下意识张开手托住她的双臂，帮助她支撑起身体。
然后才向一旁还恍惚着的网球部成员们含笑点头：“已经结束了，辛苦你们了。”
“这就……结束了？”日向岳人喃喃出声，眼底满是茫然，似乎还没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中回过神。
不只是他，就连迹部景吾忍足侑士等人也皆显得有些迟钝。
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以他们的动态视力竟然跟不上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以他们的视角来看，平清柊只是轻轻点了下加藤的额头，折扇随意一挥，原本还让人毛骨悚然的加藤就瞬间脸色苍白往前软绵绵的倒去，又被平清柊牢牢扶稳。
虽然什么都不明白，但他们只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平清柊真的有两把刷子，很强！
“辛苦的人是你才对，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对了，加藤她怎么样？”迹部景吾第一时间回过神来，担心起学校学生的安全。
“没事。”平清柊迅速在加藤的动脉处测量了下，“人还活着。”
人活着没事，多么简单的定律。
迹部景吾这才放松下来，宍户亮却忍不住问道：“你的那个女仆朋友不会有事吧，他可是要独自面对那个庞然大物。”
以他们的视力，都完全看不见五条悟和咒灵的身影，足以可见这两位已经深入树林单打独斗去了。
越是看不到，越是容易担惊受怕，况且咒灵的外形可以恶灵惊悚多了。
但平清柊却没办法理解他们的担忧，好笑道：“他都能一脚踢飞咒灵了，你们还担心他有没有事？放心吧，估计是太久没有释放压力，他才故意跟咒灵玩了玩，不然以他的水平，说不定比我还早就结束了战斗。”
“这么厉害？”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置信。
“是啊。”平清柊唇畔勾起温暖的笑容，缓缓吐出自己的心绪，“毕竟他……可是最强啊。”
“那无畏又强大的身姿，无论何时都吸引着我的目光……他就是那般光彩夺目，那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放在眼底的傲慢和自信，也稍稍让我感到羡慕……”
低声轻笑一声后，想要继续诉说的欲望却在这时突然顿住。
他看向好奇听着他感想的冰帝网球部成员们，倏地眨了眨眼，将食指竖在嘴边：“这些话，可要向他保密哦。”
迹部刚要好奇询问他怎么不继续说了，一道声音却在此时赫然出现在他们背后。
“你这边也结束了，柊？”
穿着女仆装不修边幅的少年正蹲在树枝上，大咧咧地将双腿分开，几乎能遮挡住半张脸的墨镜异常显眼，正高傲俯视着他们。
迹部等人下意识将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无论多少次都被那诡异的女仆装而震撼到，突然想起了平清柊刚才的话。
……这人确实是总是吸引着他人的目光，也确实自信到了自恋的程度。
毕竟谁都不是有勇气顶着女仆装大大咧咧乱晃的啊！
五条悟才不管他们眼角抽搐的表情，直接从树干一跃而下，落在平清柊身边，目光却在落到平清柊所搀扶的少女身上时，微妙的感到了一丝不爽：“你怎么还扶着她，恶灵都消灭了，她已经没事了。”
“她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平清柊无奈地看着他满脸的嫌弃，没有松开扶着加藤的手。
但逐渐恢复意识的少女却率先缓缓离开他的搀扶，低声沙哑道：“没关系，我已经好多了。”
平清柊这才放心地松开手，扭头看向迹部，打算最终在确认下委托的事情：“那么委托就……”
只是他刚刚转过身，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完对话，一直因为关心而注视加藤的迹部却倏地看见了——少女从袖口中掏出折叠刀，嘴角划开诡异的笑容，猛然刺向平清柊后背的动作——
“小心——！！”迹部景吾刹那间瞳孔一缩，连忙喊道。
但这一声提醒已然迟了。
在平清柊还略显茫然的目光中，在五条悟根本没有留心不经意间扭头的注视下，那把尖锐的刀锋，便赫然刺进了平清柊的腰腹。
平清柊的神色倏地一僵，整个人仿佛被定格一般，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如同放电影一般，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色，都完完全全映入六眼的眼帘。
甚至可以看清少年那无助又脆弱的眼眸。
与记忆中八年前倒在刺眼血泊的一幕完全重叠。
“柊——！！”
六眼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情感，一把掐住加藤的脖子，愤怒的双眼几乎被杀意霸占。
那掌心收缩的越来越紧，几乎就要将那脆弱的脖颈扭断。
“五条。”
直到一声冷静的呼唤，才让五条悟瞬间回归意识，直接将人仍开，扭头去扶平清柊，“你怎么样？！没事吧？？”
他声音里透出的紧张和焦急完全溢了出来，几乎是紧紧抱着平清柊，心脏跳动的极为剧烈。
颤抖的双臂宛如被刺的是他自己一样。
平清柊有些不适应地推开他的手，看着他前所未有爆发情绪的模样，颇为怀疑对方还对八年前的那场战斗无法忘怀，甚至ptsd了。
不然反应怎么这么强烈？
“我没事。”他尽可能将声音放的柔和，安抚着焦躁的五条悟，“事实上，我都没觉得疼痛。”
“哈？怎么可能？”五条悟一脸你在骗我的表情，怀疑他是在安慰自己，“刚才我可是清楚看见了那个女人把刀子捅进你腰腹了！”
对此，平清柊也有些疑惑起来，他也感到自己应该是挨了一刀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疼，同样也没有受伤的痕迹。
五条悟恨不得将他的衣摆撩起来查看：“再让我检查检查！”
平清柊脸顿时有点热：“喂，别乱摸！”
“啧，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五条悟强势地按住他，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来回摸索。
映着平清柊越来越红的脸颊，全部检查一遍的五条悟终于松了口气：“……确实没受伤。”
他又自顾自地疑惑起来：“但是不对啊，怎么可能没受伤呢，你又不像我有无下限术式？”
“你觉得呢，柊？”他将目光总算是落在了平清柊的脸上。
然后就看见了平清柊那忍耐到极点的表情：
“你给我……滚开！！”
一拳直接挥向五条悟毫无防备的胸口，最大力量的输出将人瞬间砸出去数米外。
望着脸朝地一动不动倒在地上的五条悟，平清柊没好气地平复了下呼吸，快速整理着凌乱的衣衫，这才终于朝目瞪口呆的冰帝网球部成员们微微一笑：“见笑了，你们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吧？”
在那不知为何透着几分危险的笑容中，众人不禁想到了五条悟刚才凄惨的模样，连忙疯狂摇头起来：“没看见没看见，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甚至迹部还明智地换了话题：“咳，加藤为什么会突然袭击你，她不是已经解开被附身的状态了吗？”
“……”平清柊面露些许严肃，垂眸看向倒在地上的少女，少女的神色越发苍白，但嘴角的笑容却无比诡异，咯咯的笑个不停。
“恐怕，是因为一开始，她心底负面的情绪就已经爆发……应该是跟平日的经历有关。”平清柊猜测道，“而正是因为负面情绪的爆发，才会生出咒灵，恶灵也同样趁虚而入，霸占了她的身体。”
“长时间被恶灵附身，又会导致负面情绪的暴增，因此……她现在恐怕已经……”沉默了下，平清柊收回了即将下定的结论，只是温和道，“我用灵力帮她压住负面情绪，然后就让她接受治疗吧，或许很快就会恢复了。”
“平时的经历吗？”迹部一手搭在唇角边，想起对方单亲家庭，父亲被刺伤，犯人不知所踪的信息，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明白了，接下来就交给本大爷吧。”
“这次多亏了你，才总算是有惊无险结束。”迹部郑重朝平清柊道谢道，“本大爷将会付你三倍的报酬，以后有任何事也可以找本大爷来帮忙，当然，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本大爷还会委托你的。”
平清柊一愣，脸上浮现好奇：“这么看重我，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啊。”
迹部得意地双手环胸，露出笑容：“谁让你是千年难遇的阴阳师呢，自然就有这样的价值！”
“你可以堂堂正正挺起胸膛，感到自豪了。”迹部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五条悟所在的方向：“因为你一点都不比他差，这可是本大爷亲口承认的，那就是事实！”
在那一字一顿坚定的声线中，宛如春风温柔的吹散了所有的落叶，留下一地翠绿的草坪，平清柊眨了眨眼睛，心底陡然浮现浓浓的温暖。
啊，原来被人认可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总感觉……他似乎可以喜欢上阴阳师这个职业了。
“谢谢。”平清柊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眼角眉梢都充斥着喜悦。
他们这边其乐融融，摔了个狗吃屎的五条悟却满脸不爽地吐出一嘴草，恶狠狠地磨牙瞪向平清柊。
他那么关心对方换来的却只是一顿毒打？！
哈？？还有没有天理了！！
果然，他最讨厌平清柊这个混蛋了！！
回到学生会后，已经换好原来服装的五条悟总算是不再挑战人的底线了，而平清柊也接过了迹部给予的报酬，与对方握手道别。
只是即将离开冰帝学园的时候，平清柊突然想到了那些小妖们，特意拐到了茶室表达一番感谢。
然而打开茶室的大门后，只有一位员工正在清理着房间，看见他后明显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是……”
注意到有人在，平清柊立刻停住脚步，视线不经意间在房间内扫过，又有些无奈，想必那些妖怪们看见有人在早就已经跑了吧，白来一趟呀。
“不好意思，只是路过而已。”平清柊微笑颔首，就想要转身离开。
但忽然间，他看见地面上员工正在捡起的茶杯碎片，竟觉得有些眼熟。
“这个杯子是……？”他下意识问出了声。
“你说这个破破烂烂的茶杯碎片？”员工将碎片扫成一团，苦恼道，“我也不知道茶室里怎么会有这么破旧的杯子，以前从没见过啊，还是呈打碎的状态……这里应该没有人会来才对，怎么会碎了呢？”
平清柊却愣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那熟悉的碎片。
脑海中倏地浮现出云终对他所说的话：
“——如果有灾难要降临在那个家里，它会在家里四处跑动来通知人类，心血来潮时还会作为人类的替身，代其承受灾难。”
方才在树林里，被小刀刺穿的地方……一点也不痛。
但他的心却在这一瞬间疼痛得难以呼吸。
……好疼。
“如果不需要了的话……”他注视着那满地的碎片，轻声开口，“就送给我吧。”
怀带着感激的思念，怀带着这难以忘怀的痛苦，将这珍贵的碎片埋葬。
少年的眼底无声凝聚起一片水雾。
又很快闭上眼，蒸发在空气之中。
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名叫影茶碗的小妖，无论何时和妖怪们的相遇，都会成为他最宝贵的记忆。
第44章 生日快乐
就在五条家的老爷子们冥思苦想着第二道难为五条悟的试炼的时候, 一道令他们措手不及的消息却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当今日本赫赫有名的迹部财阀，竟主动派人拜访了他们这个古老的家庭，并且送来了许多厚礼和真挚的道谢。
像五条家这种还遵循着旧制的古老的贵族家庭威望颇高, 几乎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些靠着商业发家的家族，也就是说类似于迹部财阀这样的后起之秀, 在他们眼中是不正统的、不喜的、嗤之以鼻的。
只是碍于迹部财阀的产业遍布全日本, 已经对日本的经济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因此他们才没办法正大光明地瞧不起对方。
同时, 迹部财阀同样不支持像五条家这样还保留着封建陋习的家族, 也完全跟这种家族没有半点交流, 可以说是互相厌恶，互相瞧不起。
而这时，倘若有一方先服软, 并且还客客气气地备了礼物前来道谢，那滋味别提有多舒服了。
起码五条家的元老们各个后背挺直了，心气也足了, 恨不得大笑三声表达心中的痛快。
只是当他们问起为何迹部财阀会派人专程道谢，得到的却是让他们愣住的答案。
“当然是贵公子挽救了迹部少爷的性命！及时祓除了不干净的东西, 也还给了冰帝学园安宁！”迹部财阀的人对五条悟赞不绝口, 上来就是不重复地一顿夸赞，听得五条家元老们面面相觑。
他们家五条悟有这么好吗？
不会是弄错人了吧。
怎么感觉五条悟出了个门, 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呢？
然而迹部财阀的人却一口咬死全是五条悟的功劳，差点就把五条悟给吹出了花来。
五条家元老听着同样面子上倍儿有光, 尽管语气非常谦虚地回绝这些礼物，脸上的神色却明显得意起来。
而五条悟也就是趁着这个时候出场, 直接就落下一句话：“那这就可以算我第二关试炼过了吧？”
“……”瞬间, 就让得意妄为的五条家元老下意识点头同意。
……不是、等会？
怎么感觉他们好像掉入一个大坑里了呢？？
迹部财阀的人闻言后, 立刻拍大腿道：“像五条少主这么优秀的人才简直世间难有啊，就凭他救了我家少爷这一点，那什么试炼也应该过了，对不对？”
在外人期待的目光下，五条家的元老的否认怎么也说不出来。
只能憋屈地给五条悟按下通关的印章。
望着五条悟开开心心跑远了的背影，五条家的元老们黑着脸相互对视一眼，同时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这最后一关，一定不能让对方通过！
——即使花费任何手段！
眼底划过一丝狠厉，五条家的元老们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看来，关键，只能够靠他了……
早日做准备吧。
“哈、你是没看见那群老头子铁青的脸色，真是太爽了。”
五条悟心情相当愉悦地往前走着，即使脸上戴着黑色的墨镜遮挡住大片容貌，也能从他嘴角勾起的弧度看出他相当美丽的心情。
平清柊则缓缓跟在他后面，看着他那欢快的背影，一时间也仿佛被他感染一般，同样缱绻地勾着笑容。
此时正值傍晚，茜色的阳光洒落大地，照耀在他们的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一层美丽的金纱。
明明今日平清柊难得没有折腾五条悟，五条悟却主动敲响了他的房门，并且很是霸道地开口比划了下窗外：“跟我走，去个地方。”
说罢，他直接拉着平清柊的手腕使用了瞬移，轻松将一脸懵逼的平清柊带出了平家府邸。
尔后，两人就像这样迎着夕阳缓缓的走着，平清柊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也不知道即将迎来的是什么，但就这样两个人抛去所有烦恼和复杂，一起感受着路旁美丽的风景的时间，便让平清柊感到无比的惬意。
“还好迹部愿意帮我们这个忙。”平清柊也含笑开口。
“他还不是听了你的话，所以都是你的功劳。”五条悟给他一枚另眼相看的眼神，“要不是你想出来这么损的计划，那群爱买面的老头也不会这么轻易妥协。”
没错，得知迹部是迹部财阀家的少爷后，平清柊当即想出来一个新计划，让迹部托人上五条家一顿吹嘘五条悟，并且在与五条悟里应外合，让五条家的元老们不得不接受这两人的要求——让五条悟通关第二次试炼。
激将法一上，五条家的元老们果然妥协了。
这简单的通关过程不禁令为试炼苦恼好久五条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拿捏人竟然会如此的简单，不需要武力不需要逼迫，仅仅是动一动脑子就能成功！
学习到了！
平清柊也没想到计划会这么顺利，但比起五条悟单纯的高兴，他却想到了另外一层原因。
——正是因为试炼还有最后一关，所以五条家的元老们才会痛快地同意。
这也就是说，最后一关试炼，一定相当困难。
忧愁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又因为五条悟过于开心的语气而很快消散。
五条悟似乎很是喜欢昨日的学园祭，一直叽叽喳喳地阐述着对学园祭的感想，甚至连带对他的态度也仿佛普通朋友那样，相处的很是轻松。
听着他的讲述，平清柊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眼底划过一丝精光，忽然问：“五条，你觉得学校怎么样？”
“冰帝？”五条悟想了想，回答了个中肯的答案，“还挺有意思的。”
“那么……你想上学吗？”平清柊逐渐停住脚步，注视着他的身影，轻声问道。
“哈？”五条悟狐疑地回眸看向他，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认真，也同样站定，回答起来，“就算我想上学那些老头子们也不会允许啊，再说我将来可是要当咒术师的人，怎么能跟一般人一样上学呢？”
就连平清柊自己也是无法加入普通人的行列，这些平清柊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问这么不现实的问题。
五条悟无比疑惑。
“普通的学校或许我们没办法去，但有一种学校却完全包容得下我们啊。”平清柊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在五条悟怔忪的神色中，平清柊脚步继续向前，逐渐与他拉近距离。
逆着夕阳的侧脸柔和地镀了一层光晕，他用轻柔的嗓音，缱绻地注视着五条悟：“五条，有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
“其实，我已经决定两年后会在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上学了。”
迎着那微微拉下墨镜的、苍蓝色晶莹的眼眸，平清柊继续道：
“那里是专门培养咒术师的学校，以实战培训为主，学科只是辅助。许多学生都会在学校里成为咒术师，二级、一级、甚至是特级……等我十六岁时，我就会去那里读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