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可以啊，把自己的想法写下来，比说出口要容易一些，”楚尘回吻了一下洛凛的脸，“可以给我看看吗？”
“好啊，账号是‘LL今天有1了’。”
楚尘满怀期待地打开手机，看看洛凛会写一些什么内容。
大概是和自己的甜蜜瞬间？或者是一些调查局让人棘手的案子。不管怎么说，洛凛愿意迈出这一步，他都非常欣慰。
只是，他对洛凛的品行，终究是高估了一些。
“老婆不愿意操我，想撞墙。”
“昨天晚上梦到老婆拿鞭子抽我，醒来发现是梦一场，真让人难受。”
也有人在下面留言，问洛凛约不约的。
——“约你麻痹，脏狗滚出去，再来爹爹这里发情把你直肠掏出来。”
还挺凶。
让你写个情感博客你却写成了发情日记，楚尘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直到，看到这样一句话：“年少时期喜欢的人，会喜欢一辈子。”
楚尘的心像是被击中一般。
洛凛是，他又何尝不是。
年少时期便喜欢那个护着自己的少年，从此之后，山高路远，都期盼着能回到他的身边。
“看到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看到学长说喜欢我了，”楚尘在床上扭得跟虫子一样，恣意笑着仰头索吻，“嘿嘿嘿我也喜欢学长，学长别走，亲亲嘛。”
这个时候，洛凛反倒成了正经人。
他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一步，巧妙地拉开了自己与楚尘之间的距离：“不是说禁欲一周吗？吻就算了吧。”
“啊？”
楚尘突然有点后悔，早知道自己就不乱说什么惩罚的。
学长那么好，自己干嘛非要作死。
“那惩罚就算了吧，”楚尘拉住洛凛的胳膊不让他走，“亲亲我嘛。”
“所以说可以做爱了是吗？”
“嗯嗯。”
“愿意操我了？”
“愿意愿意，一直都很愿意。”
“那宝贝你躺好，我自己弄了。”
诡计多端的零？
结婚的事情定了下来，洛凛想着回老家一趟。
这个老家自然不是洛家，而是母亲那边。
他好久没回去看母亲了，上次还是清明节扫墓。
算起来这半年可真够忙的，走南闯北的，一刻都没有停歇过。
“路比较难走，你忍着点，如果晕车记得跟我说，我们就停下来休息。”
当时洛凛对楚尘说这话的时候楚尘还没当回事。他从小生活在城市里，在国外也是住大平原上，从没想过“路比较难走”是什么意思。
结果等到真的上路的时候，楚尘晕了，小木头也晕了。
这都是什么破路啊。
路面倒是很平整，新铺的柏油路，但是这山路十八弯，不仅左右弯，还上下弯。
楚尘被颠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1+1=3，妈的我觉得我的算法要被绕晕了。】
等到了地方，楚尘下车蹲在路边迟迟起不来身。
洛凛又是给他倒热水，又是让他吃两颗薄荷糖提神，这才缓了过来。
而小木头，又不能喝水又不能喝药，只能抱着一棵枯树转圈圈。
“下次我一个人来吧，”洛凛实在是见不得小娇妻受苦：双眼红彤彤地盈满了泪，想吐又吐不出来，靠在路边连句话都不愿意说。
楚尘深呼吸好几下，才说出话来：“不行，哪有媳妇不愿意见丈母娘的。”
“嗯，”洛凛拍了拍他的背，“说起来我之前也打算把坟迁走，这样咱们下次来就不用这么遭罪了。”
这话倒不是哄楚尘的，而是洛凛一直以来的打算。
母亲当年未婚生子，又背着小三的骂名，外公一家自然不愿意让她入祖坟，最后就给扔到了这么一个荒郊野岭里。这里杂草丛生，易生火患，终究不是个福泽深厚之地。
“学长，我们不会要爬这个山吧，”楚尘抬头望了一下山坡，确实看到了一座孤坟立于其中。可根本没有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难不成真的要一路砍掉杂草一路爬上去吗？
“你老公我是干啥的？”洛凛一手搂住楚尘的腰，一手拎着花篮，“当然是带着你飞上去。”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因为太瑟瑟被锁了，只能改成不那么瑟的版本了。
洛凛说不出掏心窝子的话，就简单跟母亲介绍了一下楚尘。
他把楚尘夸得没边，笑着说自己撞大运才遇到这么个好媳妇。
又点了三柱香敬在极乐世界里曾经一起喝酒吹牛皮的小伙伴们。
这一路走来，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学长，你要是想抽烟就抽，我不介意的。”
楚尘小声地提醒。
他总觉得现在洛凛看起来有点——可怜。
洛凛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要是让我妈知道我会抽烟，她不得拿鸡毛掸子打死我。戒了就是戒了，别引诱我再抽。”
他带着楚尘回了车里，双手扶着方向盘，突然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学长，我想去你小时候住的地方看看。”
好在有人会为自己指明方向。
洛凛浅笑着踩下油门，往小镇的方向开过去。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可以保留住记忆的地方，从小他和母亲就居无定所，总是搬家。后来母亲的卤菜店做起来了，他们才勉强稳定下来。但是卤菜店的铺子也是租的，后来母亲走了，外公把他送到了洛家，那些沾满母亲气味的物件，恐怕也早就被扔到了某个犄角旮旯里慢慢腐败。
“我以前总是骑着车从山坡上冲下来，跟风一样快，”洛凛比划着自己小时候骑自行车的模样，“我总是骑得最快的一个。”
楚尘牵着他的手慢慢走。
他想，小时候的洛凛一定很快乐。
是那种帅气的孩子王，一个人就能指挥方圆五百里的调皮鬼，到处哄闹着玩。
那自己呢？
被锁在温室花园里，一页一页翻看那些对普通孩子来说晦涩难懂的书籍。
——“不要出来。”
——“好好看书，好好学习。”
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楚尘鼻子有点发酸。
“我们家的卤菜店就在那里，”洛凛指着山坡下面的一处店铺，现在已经改造成了家常菜馆。
这里对洛凛来说就像是洪水过后重建的家园，每一条路都无比熟悉，但所有的东西都已经不是记忆里的那个。
“我们这边有个特色的食物，叫姜枣茶，那家店卖的就是，我去给你打一杯。”
洛凛屁颠屁颠地去买喝的了，楚尘有点累，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歇脚。
下午没什么人排队，洛凛买好就插上吸管，坐在楚尘身边。
“这边以前可乱了，大晚上总有人喝醉了在街上闹事，现在倒是好了很多。”
“学长小时候一定可懂事了，是那种所有人都会喜欢的小孩。”
洛凛失笑：“你是在说我还是说你自己？你明明才是长辈都很喜欢的乖宝，安静又聪明，一本破烂童话书就能看上一整天。”
【你们俩能不能停止这种没有底线的商业互吹行为？】
啊也对。
楚尘喜欢小洛凛。
洛凛喜欢小楚尘。
但他们最后只能拥有小木头。
这就很气人。
优点是一个没继承到，迎风撩三里，撒泼打滚指鹿为马这些不好的地方小木头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我觉得是时候把小木头收拾一遍了。”
“要不要尝试一下爹咪和妈咪的混合双——”话音未落，洛凛脸色一变，抬手抓住了一个男人的胳膊。
那男人浑身脏污，衣服看不清具体的颜色，头发跟片儿一样贴在头上，光是靠近就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他刚刚站在楚尘身后的垃圾桶旁，罗琳本以为他是捡垃圾的，没想到一个抬头，这人已经走到了楚尘伸手，还举起了手。
楚尘吓得躲到洛凛身后。
不是异能者，洛凛放开了他。
这人看起来精神有点不太正常，双眼失焦，脑袋歪着，牙齿也是歪歪倒倒的。
即便如此，他还是指着洛凛大声地吼了出来：“你死了，对，你死了！”
“然后他！”那人随后指向楚尘，“他把我们都杀了！”
“到处都是红色的，海水和天空都是红红的，”那人一会儿指天一会儿指地，“人开始吃人，我吃了我的女儿，嘿嘿嘿，她的脸皮啃起来像豆腐一样。”
洛凛和楚尘脸色大变，这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不对，是你杀了他，”男人又指着洛凛，“不对，还是不对。”
其他人也注意到男人的异样，停下脚步看热闹。
“这人不是一直脑子有病吗？家里人也不给看着。”
“有啥家里人啊，他爹妈都不管。”
“报警吧，这要是伤到人了可怎么办，精神病杀人又不犯法。”
洛凛不想过多纠缠，赶紧打了报警电话，让当地民警来处理这件事。
“吓到了吧，”洛凛赶紧拍了拍楚尘的背，“刚才没磕碰到哪儿吧。”
“没有，”楚尘深吸几口气才缓了过来，“就是刚刚他说的话有点太吓人了。”
洛凛把人抱在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疯子说的话你也当真？别怕，没事的。”
民警看到楚尘不舒服也过来询问：“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楚尘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也该回去了。
尤旗在海边忙活着布景，韩焕之和小蝶也特地从特殊学校请假出来帮忙。
今天，洛凛给他布置了一个重要的任务，他必须保证能够百分百完成。
场景已经搭建好了，只剩下最后的装饰。
“尤旗，你开下电，我看看灯串能用不？”
洛净从车里钻了出来，招呼着尤旗搭把手。
好在一切顺风顺水，没出什么大问题。
有位路人停下脚步来欣赏他们的作品。
但更多时候，他是在打量尤旗本人。
长得还可以，就是有点女孩子气。看起来不太愿意干活儿，也没事，脏活儿累活儿扔给简如琢干也行。这些东西好像不是为他自己准备的，看起来是个很善良的孩子。
“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尤旗看着这人在旁边站了好半天，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吗？
“我有点渴，附近没有超市，能给我一杯水吗？”
“好，您等等。”
尤旗的车上有矿泉水，抽了一瓶新的递给路人。
很善良。
这是自家最缺少的品质，现在终于有一个人可以弥补了。
“谢谢你。”
“不客气。”
我喝了你的水，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人了。
简皓玉起身，抓着这瓶水朝着海滩的反方向走去。他没有完全离开，而是找了个能看到海滩全景的观景台。
“来了？”
朋友比自己先到，他捏着罐装啤酒瓶，大大咧咧地招呼简皓玉坐下。
天空渐渐落幕。
而灯火却在冉冉升起。
简皓玉却没有坐。他撸下手腕上的白玉菩提，双手合十，缠绕佛珠，似是祷告，又像是祈愿。
他祈求，一场风暴的降临。
“你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我别无选择。”
“我们不是回调查局吗？开往调查局的路不是这么走的吧，”楚尘一眼就看出了洛凛开得方向不对，“学长你走错了？”
洛凛心里一惊，忘了这家伙过目不忘的本事了。
“没有，带你走一条不一样的路。”
“可是——”
【你闭嘴别问行吗？说不定是开往情趣宾馆的车呢？】
“那不行，情趣宾馆多脏啊，消毒还不干净。”
【我服了你了，闭嘴吧！】
楚尘没再说话，偏着头看着洛凛的侧脸。
“盯着我看？觉得你老公我帅吗？”
“帅啊，一直都这么觉得的。”
楚尘对美貌是没有判断力的，或许是因为天生长相出众，在他眼里，人的相貌只能分成，看不顺眼、顺眼和洛凛三个等级。
顺带一提，小舅舅是看不顺眼那一级的。
而洛凛就是越看越舒服，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幸运能够和他在一起。
“到地方了，你先别下车，”洛凛停稳车，解开安全带，下车后从车头绕到楚尘这一侧，然后打开了车门。
他弯下腰，伸手，举止像是在邀请自己的公主。
楚尘解开安全带，将手搭在了洛凛的掌心之上。
洛凛扶着他下车——
到一片光的海洋里。
经过尤旗精心装点过的海滩如今已成为一片星海，在插满白玫瑰的沙滩上，金色银色的气球混在一起，如同童话般浪漫。他们熟知的人都如约而至，不管是平日调查局里插科打诨的同事，还是洛净与太太，能来的大家都捂着挥舞着灯棒起哄。
而骑士牵着公主的手，走到星与玫瑰的中央
他单膝跪地，从口袋里取出那枚蓝宝石戒指。
“学长，你干嘛准备这些东西？”
“傻瓜，不求婚怎么结婚啊。”
楚尘被欣喜灌满了心脏，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还没开口，眼泪就比声音更快冒出了头。
可是这样浪漫的氛围哭泣太过难堪，他抹掉了脸上的眼泪，但很快又有新的泪水涌出。
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人比自己更狼狈不堪，又更加幸福了。
“那你愿意嫁给——”
“愿意愿意！”
“你好歹等我说完！”
“愿意嫁给你愿意跟你结婚愿意跟你一起变成两个糟老头子！我替你说完了！”
【妈的，楚尘，你是真够扫兴的。】
纤细的指节被戴上戒指，楚尘立马扑进了洛凛怀里。
如同蓝色的海落入无边的风中。
风暴如约而至。
作者有话说：
这几章算是过渡章节，不知道叫啥名，干脆就叫海洋之约吧
起风了。
尤旗在布置现场之前就已经提前查询过潮汐规律。他知道，今晚的沙滩会宁静平和，偶尔会有海鸥低空滑翔，留下几声响亮的哨子。
而一开始，事情也正如他所调查的那般。
浪花是从深蓝的海中探出的一支干净的手，抚摸着细腻的沙。
他们是日夜缠绵的爱人。
直到，那温柔的白色手掌，变成掐住喉咙的利刃！
一阵强风袭来，将尤旗精心搭建的场景全部吹得四零八落。宾客顿时尖叫着四散开来，洛凛下意识抱住楚尘，将他护在自己怀里。
转过身去查看情况，海水已经涨高不少，原本静谧的海洋如今变得危险可怖，巨浪嘶吼着要将一切都拆骨入肚。
高耸的石岸上，简皓玉静坐于上，看风云变幻。
他话里含笑：”这次求婚来了不少调查局的同僚吧，安保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希望吧。”
“不伤害到普通人就好，我这个人心善，见不得弱者受苦。”
“我信你个鬼。”
朋友捏扁啤酒罐，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双手叉腰紧盯着海滩。
洛凛边保护着楚尘边指挥来宾撤离：“我们先回岸边吧，风太大了，可能要起浪，这里不安全。雅心！你帮我看好我姐和太太！”
“好！”
好在宾客中大部分都是调查局的同事，紧急情况撤离是他们的必修课。尽管海风将一切都吹得乱七八糟的，但撤离仍然有条不紊。等将楚尘送到安全地带，洛凛头也不回地又折返海滩。
刚才，他远远地看到那巨大的风暴之中遗世独立的身影。
银色的长发，紫色的瞳孔。
还有对方体内涌动着的，暴戾的，吉利斐雪因子。
吉利斐雪，jellyfish。
最开始为药物起这样的名字是一种美丽的误会。在当时科学技术较低的情况下，很多人认定吉利斐雪的原料是某种稀有的水母尸体凝结形成的。尽管主流学界对吉利斐雪的来源无法定论，但海洋依然是大多数人为那瓶蓝色的药剂选择的家乡。
海水已经舔舐到洛凛的鞋尖，他不慌不忙地脱掉外套，活动了一下手腕。
他要好好会一会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顺带——
“在老子面前玩风，你配吗？”
强风平地而起，掀开所有的风浪，洛凛化作一道白色的身影冲向风暴中心。
洛凛冲在前线，向来自诩为他小弟的韩焕之也要跟着上前，他刚探出半个身体，就被沈云和拽了回来。
“学生不许过去！”
他浑厚的声音容不得旁人质疑，四散的宾客中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自动列队，等待命令。
“其他人全部给我支援洛凛！”
“冯文，甭管对方是啥，拿个迫击炮给我狙了！”
“是！”
紧接着，十几个黑色人影冲向海滩。
洛凛在最前方，靠着风力加持的高速前行，此刻他距离风暴中心不过二十多米的距离。洛凛这才看清，这位不受欢迎的客人，正是他们寻找许久的鲛人异能者。
而当对方看到洛凛的面孔时，她侧着脑袋，露出了一个惨厉而苍白的笑容。
朋友叉着腰回来了坐下，他刚才的担心似乎纯属多余：”我们的人鱼小姐能支撑得住吗？对面有十几个异能者呢！”
简皓玉云淡风轻地回答：“打了加强针当然可以，不要小瞧她啊。再说，支援的异能者大多都是一阶段，没什么了不起的。”
“一阶段？老沈可不是一阶段。”
“我知道，但放心，眼下这个情况，他不会轻易使用异能，除非这片海洋里的生态系统全都不要了。”
“那倒也是。”
“哎有些遗憾啊，都来到这里了，却不能欣赏那传说中自天而下，在顷刻间就能让人灰飞烟灭的霹雳一击。”
鲛人脸上的笑容诡谲又凄唳，还没等洛凛看清她的样貌，对方就已经张开利爪冲向洛凛。
洛凛侧闪躲过攻击，反手抓住鲛人的胳膊，但没想到拿胳膊滑溜溜地如同活鱼一般根本抓不住，洛凛即刻松手，肘击她的后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洛凛看到她身上松松垮垮穿着的那件T恤上，有着“爱知和仁”的标记！
“你是爱知和仁的——”
被击中后背的鲛人如同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用鱼尾死死勾住洛凛的左腿，然后借助鱼尾的支撑力，迅速转身，利爪瞬间刺入洛凛的腹部。
霎那间，鲜血横流。
鲛人看着洛凛因失血而苍白的脸，露出了挑衅的笑容。
瞬间，无数颗抑制子弹朝她袭来。
鲛人抱着洛凛，迅速沉入海洋。
意识被海水包围。
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后，所带来的是一种彻底的麻痹，从肉体到意识。
落入海水失去听觉的那个瞬间，洛凛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也是在某个地方，听不到声音，看不清景色，却能感受到腹腔被打开，那种恐怖的，像是被肢解的错觉。
【楚尘，你不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你的身份。】
“洛凛他出事了！”
那双蓝色的眼睛即将变红。
【使用强行麻醉状态。】
【对不起，你的生命权在我眼中永远高于洛凛。】
“楚尘！”尤旗赶紧上前扶着即将晕倒在地的楚尘，“啊啊啊你怎么也有事了啊，救护车救护车！”
洛净慌忙掏出手机打120，许依依掐着楚尘的人中看他能不能醒过来。
现场乱成一团，小蝶更是被刚才的场景吓到失声痛哭。
沈云和脱下来自己的西装外套。
刚开始他确实担心如果释放雷电，由于海水导电的缘故，会造成生态破坏。但看到自己的徒弟被刺穿腹部后，他不得不使用自己积灰多年的异能。
人到极致饥饿的时候，甚至可以吃大熊猫。
又何况是这里的自然环境。
沉入水中，洛凛强迫自己睁开双眼，抽出腰间配带的匕首对准鲛人的心脏。可惜他明明瞄得很准，但因为水下视力受阻，只刺入了肩胛骨。
鲛人正欲抽出利爪脱身，却被洛凛死死扯住。
那利爪就陷在洛凛的腹部，连肠胃都快要搅烂。洛凛却不肯松手，又是一刀刺入鲛人的后背，逆时针旋转刀锋去刺她的心脏。
剧烈的疼痛引发鲛人的抗拒，她宽大的鱼尾疯狂摆动在水下造成了一场小型的龙卷风，将周围的海水全都搅浑搅乱。又挥舞这尚且自由的手在洛凛的身上挠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想用疼痛迫使洛凛松开手。
但他不会松手。
血色迅速染透了这片海域。
直到惊雷击破海面，激起数丈高的水花。
“哇靠，老沈真的出手了啊。”
简皓玉倒是有点意料之外。
不过闹成这样，已经足够了。
救援队很快到达现场，迅速出船打捞洛凛和鲛人。
洛凛被潜水员从水里带出来的时候，腹部上五个孔洞已经失血到发白，身上大大小小被鲛人抓伤的痕迹数不胜数，不少伤口都深能见骨。许依依看了一眼便差点昏死过去。
“希望他们会喜欢我送出去的新婚礼物。”
朋友想了想洛凛刚才那副模样，遗憾地摇了摇头。
“说吧，你真正的计划是什么？”
“没什么，消灭一点过去的黑历史而已，”简皓玉看着远处的灯光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比起回忆过去，不如好好地畅想一下未来吧。你猜，一个调查官和科学家的浪漫爱情故事在快要走像幸福结局时，突然遭到了人鱼的搅局，调查官因此深受重伤。后来经调查，发现鲛人的身上穿着带有爱知和仁印记的衣服，曾经饲养过鲛人的黄奕声也是爱知和仁的信徒，并且和教主皇衣有着密切的交流。人们会怎么猜，会怎么说？”
“爱知和仁的案子我也听说过，其实证据链条早就完整了，只是出于一些不明不白的压力一直没有判决，如果判的话，皇衣大概率是死刑，”海风吹得酒意有些散了，朋友突然反应过来刚才皓玉的话里似乎隐藏着自己不知道的信息，“黄奕声和爱知和仁有什么联系吗？”
“他与爱知和仁没有关系，但与皇衣有些私交，但这些细微的差别，调查局是无法查出的。”
朋友有点疑惑：“你是想利用舆论压力促使皇衣的案子尽早判决？”
“判不判决无所谓，我要的是对方阵脚大乱。我很了解皇衣，他是一个极度怕死的人，为了活下去，你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可怕的事情。只要他开始慌乱，我就有足够的把握让他活不到春天。”
“敌人是谁？”
皓玉愣神，沉默许久后才吐出五个字：“锡安修道会。”
海面重回平静，事故的见证者们也纷纷散场。
过了很久，皓玉还坐在石岸上。
就像他的人生一样，人来人往，只有他固执地守望着从远古时期就存在的，暗淡的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