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散去,凭空出现位男子,那男子娇小,面容细致——
岑越后知后觉知道,这是个小哥儿。
之后就是体操一般,在空中吊绳翻滚,钻圈,做各种高难度技术。
岑越看的也入迷,这要是放在现代,那也是体操好苗子的。
等杂技结束了,观众摆手叫好。姜二苗看人家喊了,这下是也敢喊了,说好看好看,好厉害啊。
到了幻术,就是魔术,还请了人上去配合。
齐少扉看的圆圆眼睛,小声问越越,幻术师手里的花怎么不见了啊?岑越摇头说不知,他也看不出来,人家吃这碗饭,肯定有秘诀的,不过猜想:“那花估摸在‘客人’身上。”
果然幻术师跺了跺脚,打了个响指,从请来的客人耳朵后抽出了花。
“哇!!!”齐少扉海豹宝宝鼓掌。
岑越看阿扉这般兴奋高兴模样,心情也好,跟着鼓掌。
小小的开胃后,幻术还有经典的大变活人。岑越:6。
这个结束终于到了压轴西牧国舞女了,灯光是亮了一些,音乐先起,很是轻快,还有鼓点,很快一圈舞娘上来了——
姜二苗看的羞红了脸,寇长峰干脆不看了。
“小越哥,这咋穿、穿这么少啊。”那白花花的肚皮都露出来了。
“人家跳舞,穿这个表演效果好吧。”岑越觉得还行,就是小吊带露一截肚皮,下头是灯笼裤,头戴薄纱,身上叮叮当当的。他一扭头,看到阿扉是手捂着两只眼睛。
满座位的来客见此舞都沸腾了,叫好声络绎不绝。
岑越说:“心中清明,舞台上就是表演,没什么的。再说咱们都花了钱了,要是不看岂不是浪费了?”
“阿扉你看看,人家跳舞像不像蝴蝶?一直转圈圈。”
齐少扉才慢慢放下手,只是面红耳赤,他虽是害羞,可听越越的话,仔细看台上舞蹈,一会举手,一会转圈——
“好厉害呀,一圈两圈……转了好多圈,阿扉数不过来了。”
舞蹈跳的欢快优美,舞姿多变。
等一曲结束,众人鼓掌,前排的还将银子抛在舞台上,砸在舞娘脚边,二楼包厢中的客人要是打赏,会挂了牌子,由掌事播报,什么包厢谁家少爷赏银多少多少两。
众人都看热闹稀奇。
有一位姓林的少爷,今日光是打赏领舞的,就有六十多两了。
岑越四人出了杂技楼,瓦舍与西市一条小巷子之隔,直接进了西市吃夜宵,都是灯火通明。姜二苗一路上嘴没停,“那花是怎么就跑到客人耳朵后呢?”
“我家越越可厉害了,越越猜到了。”齐少扉跟二苗显摆。
姜二苗就问小越哥这咋变得。
“我也不知道。”这个岑越真不知,要么幻术师手速快,要么吸引了他们观众目光到别处——比如变之前,幻术师跺了跺脚打了个响指,大家目光就会先入为主随着幻术师走。
再最后就是那位客人‘托’做的好。
不管是怎么变得,反正好看有趣,一路上都在说节目,说舞娘衣裳,说杂技真是厉害,到了西市,终于是停了话,因为太香了。
姜二苗从未见过如此的街道,这么晚了,吃食铺子都开着,人还很多,吆喝声叫卖声。
“吃不吃飞饼?”岑越问。
齐少扉眼睛亮了,当即说:“吃。”又跟二苗和寇长峰说:“那个饼,老板会在天上飞的,是羊肉味的。”
姜二苗好奇,拉着长峰说去。
他们在飞饼铺子前,看老板表演飞饼,吃了飞饼羊汤,旁边还有炒米炒粉,还有北雁郡城的招牌炒兔子——
一路吃的停不下来,最后肚子饱了,揣着杂技楼送的花生瓜子,这个没吃完,是慢慢的踱步回到了客栈。
“小越哥,原来郡城是这般样子。”姜二苗觉得有些恍惚,那杂技楼的热闹,还有富贵人家砸银子,真是、真是,若不是小越哥带他们去,即便是他到了郡城,舍不得银钱进去看,也见不到的。
客栈里人不多,点了一盏灯,小二守在一角。
店里什么人都有,贩夫走卒做买卖的多些,多是穿短衫的,一下子就回到了他们熟悉、自在的地方。
岑越知道二苗想说什么,道:“贵人是贵人,出手大方,可也不好惹,得罪不起,所以做买卖打交道时,尽量是专注自家买卖,不去逢迎,省的说错了什么话。”
“咱们赚了银钱,肯定是做不到他们那般,可自家关起门来过,是比以前舒坦,想去看戏看杂技也不用囊中羞涩,家里人要是生病有难处了,也能用得到银子,这便就好了。”
姜二苗点点头,把那热闹繁华的心神拉回来了,夜里是,两人睡在陌生客栈陌生床上,姜二苗缩在寇长峰怀里,小声说:“长峰,你真好。”
寇长峰不解,怎么他真好了?他也没做什么,今晚杂技还是齐家掏的银钱的,他不富贵,只是一身力气,会打猎,如今也派不上用场了……
“我知道你喜欢打猎,住山上,也喜欢跟大黑一道跑,却因为我想做买卖,跟我到了桃花乡。”姜二苗抬着头看自家男人,“等我们赚到了银钱,以后我们也买个山,我和你住山上。”
寇长峰心软乎乎的,“你舍得岑老板?”
“小越哥有三少爷,他俩是一家,咱们是一”姜二苗分得清的,“不过我也是舍不得,我觉得在桃花乡好快乐,学了好多以前不知道的,见了许多没见过的。”
寇长峰亲了亲二苗,说:“那等我们年纪大了,二苗老板存了钱,给我买山头,咱们带大黑住山里。”
姜二苗想了下自己买山,笑出了声,“也不知道买山得要多少银子……”
夫夫二人说着小话,没一会就睡着了,明日还要卖寒瓜呢。
岑越和齐少扉也是一般,两人洗了手脸刷了牙上床,和衣入睡。今天忙活了一天都困了,以前是齐少扉靠着岑越,那么大一只,却缩着,是怕鬼怕黑,但不知何时变了,齐少扉抱着搂着岑越,而岑越也会依赖躺在阿扉怀中。
唐宵是想一出是一出,说办个草莓宴,那就真是让管家下帖子,管家都愣了下,这般下,那什么时候办。唐宵说明日。
管家最后还是听吩咐安排下去了,至于来不来人——少爷请的都是城里各家闲散少爷,哪怕如今急忙请人做客,也能来个七七八八。
秦钰也收到了,看到帖子时间,是笑话,说唐小月莽夫一个,谁家摆宴今日下帖明日到的……
说是这般说,但小厮问那少爷明日是不去了吗?
秦钰就说:“为何不去?”
反正闲着也是无聊。
唐宵将草莓送了两盘到母亲那儿,还有一个寒瓜——这外地老板的寒瓜比他以前吃的都大,还有两盘和寒瓜再给祖母那里送了一份,剩下的明日他院子宴客。
唐夫人和唐祖母二人得了儿子/孙儿孝敬,是都没多吃,主要是怕伤了胃,最初让底下人洗了七八个,尝了个,一下子是打开了匣子一般,吃了个碗底空。
最后还是身边伺候的,小心提醒了唐祖母,意思老夫人小心身子云云。唐祖母才罢了手,自己打趣说:“这果子确实是不错,那明日再吃吧。”
身边人又夸了唐宵孝顺云云,哄的唐祖母高兴。
唐夫人也一般,吃了一碗果子开了胃,晚饭都多吃了一些。
第二日时,唐府办草莓宴,来人皆是北雁郡城游手好闲少爷们,来了有六位,地位最高的就是林郡府家的幼子,他爹是北雁郡城一把手,官正四品。
一到唐府直奔唐宵院子,林少爷还说怎么就这么点人,还说请他们吃什么草莓,别是稀罕你那草莓舍不得招呼大家吧。唐宵就笑骂说:“我什么好东西舍不得给你们了,十两银子的果子,第一个喊你们来吃,还来编排说我抠门。”
林少爷便笑嘻嘻赔不是。
大家玩做一团。
没一会小厮来报说秦少爷到了。众人才知道秦钰也来了,林少爷一想就知道里头蹊跷,口气酸溜溜说:“老宵,我还以为你跟我们好,没成想是请了秦钰来,是怕旁的狐朋狗友吓到了秦钰,秦钰不多留吧?”
“你一个大老爷们,也十六的人了,怎么说话捻酸似得。”唐宵说。
众人都笑话,林少爷恼羞成怒,说:“成成成,换挤兑我了,一会你的草莓,我得吃光了解解气。”
“唐少不知,昨个儿咱们的林小爷去了瓦舍看舞娘,是出手就是六十两银子,估摸腰包都空了一半了……”
林家家风严了些,林少爷打赏舞娘这事要是传到他爹耳朵里,那月银肯定要扣,因此林少爷一听,忙给几位兄弟求饶,说都别说了,改日我请你们看舞娘,那舞娘穿的少,那肚皮白花花的,那扭的……
秦钰到了。
“看什么舞娘?”秦钰问。
唐宵:“什么舞娘,我院子里哪里有这个?只有草莓。”他见秦钰挂着脸,不由心里骂了句就听个说法又摆脸色,装什么正经人,你也不是没去看过,天天往瓦舍跑。
可嘴上说的却是:“上草莓,进屋坐着吃,边吃边聊。”
丫鬟捧了草莓上来,都是洗干净的,还垫着一些冰,也有不垫冰的,唐宵给秦钰说:“这个略冰过,不是很冰你吃吧。”
他爱吃冷的。
林少爷酸了下,要是秦钰不在,肯定打趣揶揄唐宵了,这么巴巴的——不过秦少爷他也得罪不起,干脆拿了草莓来吃,送到嘴边先说:“这草莓是没见过,第一次瞧,不过名字不好,叫什么草莓,我看应该叫山红果。”
像个小山一样的红。
林少爷说完放嘴里,一股酸甜香的汁水在口中荡漾开。
“……这草莓味道果然不一般啊。”林少爷吃完了第一颗说。
唐宵觉得这次比上次买的还要好吃,一边说:“没诓骗你们来吧?”
“哪家的商贾?酸酸甜甜的倒是开胃,让我府上跑腿也买一些。”
唐宵嘴里有东西便摆手,林少爷就说老宵不地道,好东西怎么还藏着掖着。旁边秦钰凉凉说:“人家卖完了。”
“……十两银子也不是买不起——啊?”林少爷看唐宵。
唐宵嘴里的吃完了,这才说:“他没诓你,先前半个月北面来的商贾,在瓦舍砸了九车货听说过吧?”
林少爷也是瓦舍常客,那日没去,第二天去的,自然听到瓦舍里人闲聊说了。
“九车货砸了精光,就剩一些,秦钰买了些,我买了些,后来觉得味道不错就订了,人家老板是一路冰着送过来的,卖十两三十颗草莓,如今嘛,没了。”
“你要是真想吃的话,明年吧。”
林少爷:……什么东西还要隔了一年才能买到?他又吃了一个,不知道是因为草莓就剩这么些,要吃到明年了,还是如何,这次的果子滋味那是更好,更香甜了。
作者有话要说:
齐少扉害羞脸,越越,阿扉给越越扭个肚皮~
岑越:知道了你腹肌又多了两块现在八块了。
第76章 桃花乡76
唐宵一共买了六百颗草莓,是给祖母、母亲分了一些,这东西不经放,当天是放在自家冰鉴里,也算是大头都在第二天的草莓宴上。
可连着他,八个大男人,吃起来嘴上没个停,到了午饭时,草莓就解决的七七八八了。
“老宵你真是,这般好东西藏着掖着,都没个尽兴。”林少爷嚷嚷。
在这一群少爷中,秦、唐二位是北雁郡城拔尖第一层,其他少爷子弟都是围着二位转的,林少爷略低一些,但他年岁最小,加上唐宵性格坦率,有时候不怎么讲规矩,其他人一同玩闹起来,打打闹闹说话就随意一些。
跟着唐宵不同,秦家是个规矩大的,秦钰也高冷,一个没闹好,直接拂你面子走人。
所以林少爷不敢在秦钰跟前胡闹,说话随意。
唐宵听林家小子跟他耍横,也没生气,还说:“就你吃得多,你也不怕闹肚子,这大夏日的,一会跑肚拉——”他看到秦钰面色一僵,筷子放了下来不吃了。
这人可真是讲究。唐宵不提闹肚子,愣是改口:“那岑老板还送了我五个寒瓜,一会切了吃吧。”
“秦二少爷,我是得了五个寒瓜,您呢?”唐宵欠嗖嗖的开口。
明知道他五个,秦钰三个的。
秦钰瞥了眼对方,这人太幼稚了,“我懒得跟你说。”
“那就是不如我多。”唐宵更是得意了,胃口大好,说:“送我那寒瓜别提多大了,我都冰着,一会吃。”
林少爷听的,心想这寒瓜又不是没吃过,罢了罢了,他来做客的,如今草莓没了,还真闹啊,这就不识趣了,说两句闹一闹,显得今日草莓宴大受欢迎,摆宴的主人也高兴。
都是聪明人,分寸尺度都有的。
等吃过了饭,又是闲谈玩乐,丫鬟送上了冰过的寒瓜。林家少爷一瞧,“这寒瓜好啊,老宵这儿的东西,草莓稀罕,寒瓜也别旁出红一些,皮还是薄的。”
薄皮沙瓤的寒瓜,用冰冰过。
秦钰刚没多吃饭——唐小月提了跑肚后,他脑子里自然接了下半句,愣是恶心的没胃口再吃了,如今一看寒瓜送上来,也来了几分兴致。
他府上的寒瓜还未开,对这个,他是一般般没那么大兴致的,都送旁处了,如今拿了一块,咬了一口,嘴里弥漫的冰凉寒瓜味,甜、沙沙的口感……
“好吃!”
“真好吃,这个寒瓜不一般。”
“唐少买的果子都好。”
其他人也尝起来了,各是夸赞,倒不算吹捧,这寒瓜确实是比以往吃的甜,汁水多,口感特别。
北雁郡城西市。
岑越带队卖寒瓜,他打听过,北雁郡城一到夏日,百姓们也吃寒瓜,这里寒瓜小许多,瓤是略泛白的——估计是不好摘太熟的,不好运怕坏。
吃起来口感,二苗说不甜,没他们的好吃。
这倒不是自吹自擂自家的货,就像是山里的草莓前身一样,如今的寒瓜种子,跟他空间里出来的优质西瓜,那是不一样的。
本土的小寒瓜一个有两三斤,一听就是小瓜,按个头卖,一个在二十文到二十二文左右。他地里长得,平均个头斤数都在七八斤左右,大瓜。
岑越打算摸摸市场,要是人多了,对半卖也行,比当地小寒瓜价钱贵三倍左右,走‘家底殷实人家’市场,卖个六十五文左右。
没办法,他家路上运费也贵啊。
岑越算过帐的,刨去车费、吃饭花销,寒瓜价要在一个一百一到一百二十文,才有的赚,能赚个四十多两银子,这已经不错了,毕竟寒瓜在北雁郡城也是有卖的。
好在草莓是大头,卖了之后,几人身上担子都轻了些,压力没那么大。姜二苗在听到小越哥这个价时,还说是不是少了?
岑越:……好他的二苗!
他给二苗仔细分析了下,大家都不傻的,寒瓜走不了太高端路线,本来做瓜果买卖,那挣得就是辛苦钱,草莓能打开贵族市场,这是幸运,不可能啥都这样的。
“原来这样啊。”姜二苗点了点头,又说:“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葡萄……”他是没听过葡萄这个果子的。
岑越说有。他在西市吃到过葡萄干的。说起葡萄干,明年草莓是不是可以做成草莓干?
“看我这个脑子,要是没葡萄,种子怎么来的。”姜二苗挠了挠头觉得他笨了。
这一日先是运了两车寒瓜到西市,早早占了个空地,岑越切开了一个,照旧是试吃,来西市吃饭的、逛铺子的客人一听不要钱,纷纷就围了上来,有人还认出来了,问:“你是不是之前在瓦舍街上砸果子的货商?”
岑越笑着拱手,“正是在下,姓岑。这是我们桃花乡果园出的寒瓜,各位可以试一试,跟寻常寒瓜不一样。”
“果然是你,岑老板卖果子是大手笔,先前一两银子的草莓呢,还不知道什么滋味,砸了都可”
岑越先切了一角寒瓜,递给对方,笑说:“客人尽管尝,这个试吃不要钱的。”又说:“草莓是真的难运,我后来又跑了一趟送给秦、唐两府少爷,一路用冰不断,价钱也涨了,没法子的事情。”
那人接了寒瓜道谢,跟岑老板闲聊攀谈起来,好奇问如今多少价钱了?
“十两银子三十个。”岑越说。
那人吓了一大跳,旁边围观的人也跟着吸气,心里嘀咕,这哪里是吃果子,这分明是吃银子的。
“这瓜真不要钱?”接了寒瓜的客人不敢吃了。
岑越说:“这是试吃,让大伙尝尝我们桃源乡的瓜和其他寒瓜有什么区别,不要钱的,大伙听着呢。”
这人才放心咬了口,吃之前还嘀咕说:“十两银子的草莓,你这寒瓜估摸也是大价钱咯~”好在他手里的不要钱,尝了不买就是了。
咔擦咬了一口。
围观群众都没走,就等着听岑老板的寒瓜多少价,要是高了回去可以学说一通,卖不出去,那还能笑话笑话——
寒瓜可不稀奇,秦二少爷不会买的。
不过这瓜确实是比寻常寒瓜大,切开面瓤子也红,皮咋也薄的……
“甜,好吃。”那咬了一口的客人是又啃了两口,瓤子沙沙的,口感清甜清甜的,汁水也充沛,“真好吃,是不错。”
客人三两下吃完了,捧着瓜皮,有些意犹未尽,但紧张,小心翼翼不抱啥希望问:“你这寒瓜多少钱?”
货车旁有木框,瓜皮丢那里就是了。
岑越说完,这才报价,“我们瓜大,一个瓜一百二十五文。您要是买的话,嫌瓜大吃不完,跟其他人拼一拼,一半算您六十文。”
其实六十文也贵,六十文都能买三个寻常的寒瓜了,可跟着刚才十两银子的草莓一比,这尝了瓜的客人就有种:好像他能买得起,还挺便宜的,这瓜滋味真不错,比普通的寒瓜是好吃许多。
这人犹豫时,姜二苗把切好的试吃,笑着塞给其他围观瞧热闹的人手里,笑呵呵一脸实诚模样,说客人都尝尝,反正不要钱嘛。
姜二苗长了一张淳朴的脸,一双眼特别真诚。众人就想,反正在这儿看热闹,前头尝了也没要钱,真不要的瓜那就吃吧。
“小哥儿,给我一块成吗?”
姜二苗先答成,又笑说:“我嫁人了,这是我家男人。”
“你瞧着还挺小的。”这人接了瓜道了谢,再顺着二苗指的方向看到后头那壮汉,是仰着脖子,当即是不敢闲谈,吃起瓜来。
卖东西那就讲究一个热闹和人气,他们摊子很快围着人,又吸引了外圈的人来凑热闹,虽然吧,都在吃免费瓜,没一个人买。
“这瓜真不错。”
“好吃,甜啊,比普通的好吃。”
“岑老板,我来一半成吗?”最初那位客人问。
岑越说:“成啊。”他一答应,就听二苗在旁高声喊:“有客人要拼瓜吗?给您抹个二文钱,只要六十文就是一大半的寒瓜咯~”
还真有人喊我要我要。
这一半的寒瓜比寻常的重一二斤,算下来其实也就是贵了个三十文,还好还好,可滋味不一样,真的比那普通寒瓜好吃。
寇长峰分瓜,是一刀下去,手起刀落很是利落。
姜二苗在旁给打包,有草绳兜子,三两下捆着方便提。
开了张,后头生意慢慢有了,但其实卖的也不算特别好,毕竟他们这一个寒瓜的价钱,顶本地寒瓜五个。
中午简单吃了饭,一直卖到夜里,两车寒瓜才堪堪卖完。
姜二苗揉着肩,想着客栈里还有七八车的寒瓜呢,这样卖下去,是慢了些吧?
“明日拉四车来。”岑越说。
姜二苗说话声都是哑的,说好。岑越一听,“回去给你泡泡金银花茶喝喝,你嗓子都哑了。”
“没事的。”
齐少扉就说:“越越也喝。”
“都喝一些,明日还有的忙,二苗嗓子省一省力气,别坏了。”岑越交代。
姜二苗就不说话了,点点头知道了。
他就是好奇,今个一整天只卖了两车瓜,明日能卖四车吗?应该是能的吧,小越哥都说了,再说他之前卖草莓也是,第一日刚开始时,客人都好奇没吃过,第二天时前头买过的肯定会再买的……
这一日唐宵是在家中请了草莓宴和寒瓜宴,玩闹一通,到了傍晚时,林家小子闹着要去瓦舍玩,还要唐宵请客。唐宵倒是没什么,说去就去呗。
“我不去了,我回府中休息。”秦钰不去。
唐宵就把脱口的话咽了回去,改成了,“不去不去,大热的天,累了我一天,我今个要早早歇着,送你们这些猴子回去。”他亲自送客到门口的。
林少爷嘀嘀咕咕念叨了一路,意思他就知道,秦二少不去,老宵肯定也不去,真是的——
“对了你买寒瓜那家叫什么来着?回头我派人也买一些,还挺好吃的。”
“那我也要。”
“我也。”
贵族拔尖一拨人吃什么觉得什么好,那底下人看着,就一一效仿,成了流行。如今桃花乡的果子还不到‘贵族圈里流行’、‘人人高价买来’的地步,但是流露出这个味道了。
唐宵去过客栈,只是贵人事忙,忘了,只说了个大概,离西市不远,桃花乡齐家果园,老板是个夫郎,姓岑。
“原来是个夫郎啊,老宵你怎么记得这般清楚,连夫郎老板姓什么都知道,光是忘了客栈地址了——”林少爷话还没说完,就见老宵伸腿踢他,躲了开来,只是知道老宵生了些气,当即是知道不好在这个话题说下去,打趣什么了。
唐宵很郑重说:“脑袋里一天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岑老板有相公的,相公还是读书科举的举人。”
众人一听只是纳罕,既是举人夫人,为什么还要出来抛头露面卖果子?他们多是纨绔,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也不怎么读书上进科举——这条路他们没天赋,靠自己本事考不上的。
“知道了,我不该瞎说这个的,坏人清誉,还坏了唐少爷您的清誉。”林少爷笑嘻嘻作揖赔不是,嘴欠又打趣了句:“要是北雁郡城那家姑娘误会了,那我罪过大了。”
唐宵:……都什么和什么。
这一茬就揭过去了。
送客宴会结束已经傍晚了。各家府上马车候着都来接人,回去了想到买寒瓜,便各自找家里下人去西市那边打听,外来的脸生,是个夫郎老板,卖寒瓜。
第二日时,备了四车的货。
众人是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照旧去西市那边占地方,还是他们的老位置,早早到了,卸货的,牵着马儿回客栈,姜二苗去买早饭了,有飞饼、包子、炸菜盒,反正各样几个,他们带回来吃。
吃过早饭,摊子货彻底收拾整齐后,人才差不多多了起来。
有人是直奔这儿,一出手就是一个寒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