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走一百圈!”
“你要累死我呀?”
“那就跑十圈?”
“你小子要拿我当驴使唤哪?”
“驴个子太矮,你这个头怎么说也得是骡子!”
“你个小混蛋……”
“是马!是白龙马!是千里马!好了吧?快跑!”
“呵呵呵……你个小王八蛋……”
两个人正有说有笑地闹着,门帘突然被掀开,张瑞轩大步走了进来,兴致勃勃地问:“什么事这么高兴啊?”看到眼前的情形,他一下子怔在门口了。
常生赶紧从二少爷身上跳下来,整了整衣襟,二少爷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丢下一句“我去慧珺那看看”便立刻溜掉了。
当二少爷一阵风似地从自己身边走过去,张瑞轩才晃过神来,慢慢地抬起一只根手指,指着常生说:“你……你们……”
常生突然冲上去把他拉进来,笑着说:“我们闹着玩呢,二少爷他打赌输了,所以就认赌服输让我当马骑喽!”
“打赌?”张瑞轩这才缓过来一口气问道:“打什么赌?”
“还不就是米行的事吗?”常生急中生智地说:“他不信我能处理得好,说我肯定不行什么的,现在好了,六十八家米行五个米仓,只有三个小铺子有问题,当然就没事了嘛。”
“原来是这样啊……” 张瑞轩终于松了口气,然后笑着说:“常生你还真是能干,当初我也没想到你能解决这个大麻烦,那天在董事会上我都觉得孔家要被那些老家伙们给骑在脖子底下就差拉点屎了!”
“好在陆先生人不错,帮我圆了场,这次他能亲自出面替孔家声明,还是说明孔家在南京城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那是那是!” 张瑞轩兴奋起来,立刻拍着常生肩膀说:“怎么样?事情解决了,明儿咱和宋先生泡汤去?”
“行啊!正好我也得好好歇歇了,这几天可把我累死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离下一次董事会还有两天,明天我和宋先生可以休息一天,到时候咱可以想泡多久就泡多久。”一想到那情景,张瑞轩脸上立刻浮现出美滋滋的表情。
走了以后,常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这要是在新宅子哪会生出这般尴尬事?于是出门喊了声夏风。
夏风嘴里正咬着一颗酸杏,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跑进来问:“常少爷,什么事?”
常生直接问:“如果过些日子,我和二少爷要是住在外头,你愿意跟我们一起搬过去吗?”
夏风一听,连忙把杏子吐在手里,眉开眼笑地说:“当然愿意,你搬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常生一听笑了:“姐姐你是二少爷的丫头还是我的丫头?”
“我才不是你姐姐。”夏风一副酸酸的口吻,然后回对指了指门外的方向:“那个才是你姐姐。”
常生知她说的是桃花,于是无奈地笑了一下说:“如果真是我自己的心意,我倒宁愿认你做姐姐,也好过别人。”
夏风一听,不但吃了一惊,脸上也立刻浮现出些许羞涩,正要说话,二少爷突然进来了,见夏风站在屋里,立刻不高兴地训斥了一句:“外头来人也不知道通报一声!跑哪儿去了?”
夏风吓了一哆嗦,没敢吱声,常生便小声地说了句:“你出去吧。”夏风立刻转身就跑了。
二少爷一见,更气了,指着门口吼道:“我还是我的丫头吗?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嚷什么?怕没人知道啊?”常生拉过他的胳膊把他按在椅子里,说:“舅老爷那边我解释过了,说我们为了米行的事打的赌,你赌输了才让我当马骑的,没事了。”
二少爷这才瞪了他一眼,然后掐了掐他的脸说:“就你鬼主意多!我刚才差点精神错乱!”
常生跨坐在他的腿上,小声问:“你以前和桃木没被人撞见过?”
二少爷哼了一声说:“孔家没张瑞轩那样不守规矩的!进人家屋子都不吱个声!”
“好了,别生气了。我刚才问夏风了,她说愿意跟我们搬出去。”
“真的?”二少爷这才计上心来,自言自语地说:“看来,是得找个理由搬出去了。”
“你慢慢想吧,我出去一下。”常生说着就要起身。
“干嘛去?”二少爷拉住他,抱头就要亲。
“刚才看见夏风吃酸杏,我也想去后院摘几个来吃。”
“怀孕的女人才爱吃那玩意,你凑什么热闹?”
“我怎么就不能吃了?对了,你刚说怀孕的女人才爱吃?那我们摘点给二少奶奶送一些过去吧。”
“用你操心?早有人摘了送去了,我刚去看她,吃得正欢呢,都懒得理我。”
常生笑了,把他拉起来:“走吧,走吧,陪我去摘几个,我也想吃。”
二少爷这才起来,陪他去后院摘酸杏,然后两个人在树下就吃了起来,酸得一边骂娘还吃得不住嘴,看得几个丫头在一边咯咯直笑。
第66章 赌气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二少爷见常生拿了一套换洗衣服放进一只小竹匣,便问:“你要干嘛去?”
“泡澡。”
“跟谁?”
“舅老爷和宋先生。”
二少爷目光不太温和地看了看他,似乎是憋了半天才不温不火地说了句:“别让他们占了便宜。”
常生回头看看他,脸上似乎有些不解,于是问:“我就那么像随便就能被人占了便宜的人吗?”
二少爷瞪他一眼,没再吱声,然后起来闷闷不乐地换上出门的衣服。
常生知道他不喜欢自己跟宋先生他们出去,便在提着竹匣子出门前对他笑了一下说:“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新宅子摘樱桃吧,去上海之前我看后院的树上就已经见红了。”
二少爷整理衣服的动作稍微顿了顿,才不动声色地说:“你自己去吧,不是给你钥匙了吗?”
“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常生奇怪地问,依二少爷平时的性子,还不屁颠屁颠地才对吗?
二少爷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不太情愿地说道:“我下午去上海。”
“你去上海干嘛?”常生这回是真怔了,这么大的事如果自己不问他都不打算说的吗?
“去办点货。过两天就回来。”二少爷说着,从衣橱里拿出一条领带挂到脖子上,然后站在镜子前系领带,便不再看他。
常生默默地站了一会,才小声地问出来:“你都……没打算……带我一起去?”
二少爷又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你不是才刚回来吗?”
“那不一样!”常生执拗地说:“你昨儿还说……随时可以带我去玩呢。”
二少爷又说:“我这次去没时间玩,办正经事的。你别闹了啊,快去泡汤吧。”
“谁闹了?”常生嚷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走了。
二少爷这才追出去,在他身后说了句:“后天你不还要参加董事会吗?”
常生站下,却固执地没有回头,迟疑了一会还是抬腿走了。
二少爷叹了口气,回来继续穿戴,修整利索之后,把夏风喊进来说:“我午后回来,回来前给我收拾好一个箱子,放两套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我要出门三天,你记住了,我不在家这几天,除了后天的董事会,你不要让常生出去,他要非出去玩,你陪他去摘樱桃,他知道在哪摘,别的地方都不许去。”
“知道了。”夏风大气不敢出地回答。
二少爷走了之后,夏风才吐出一口气来,愤愤不平地说:“有这么看人的吗?干脆关笼子里算了。”
宋祖宪带常生他们泡的是单间的贵宾池,有茶水、点心、零食,就是没人打扰。三个人下了池子便各坐一边闭眼享受着,谁也没说话。
其实,常生此时心里倒没觉得有多享受而是在烦闷。虽然他后天要出席董事会是不方便跟二少爷一起出远门,可二少爷一开始竟然还想瞒着他,他真是想不通能是什么事让他如此神秘,连自己也要防。跟二少爷有了这样的关系,又全心全意帮他打理着孔家的生意,他也口口声声地说信任自己,可终究还是有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这让他心里特别不痛快。
尽管知道刚才早上一别便要几日之后才能见面了,可他还是连头都没回地就走了,他觉得自己是任性,可让他大大方方地跟他告别,他确实做不到。他发现自己对二少爷的感情越来越复杂了,既不能完全占为己有又不能容忍他有自己的空间,这当然是不现实的,可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更好地平衡这样的关系,他真怕自己哪一天爆发了,会伤害到他们之间这份情意。
就在常生默默咀嚼心事的时候,张瑞轩悄悄地挪到宋祖宪跟前,跟他耳语了一阵,然后两人一起向常生蹭过去。当常生发觉身边有了动静睁开眼睛时,见这二人已经一左一边把自己夹在了中间。
“你们……干嘛?”常生不免有些紧张。
“我们问你点事。”宋祖宪笑微微地说。
“什么事?”常生纳闷地看着他。
这时他向张瑞轩使了个眼色,然后张瑞轩一伸手搂住了常生的脖子,把脸凑到他面前,笑着问:“我喜欢你,你知道的吧?”
常生警惕地看了看他,脸向后躲了躲说:“知道……但是……”
“但是你不喜欢我?” 张瑞轩替他说出来。
常生歉意地抿了抿嘴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张瑞轩翻了个白眼,却没有放弃地问下去:“那你喜欢二少爷吗?”
常生一愣,一时无法回答。这时旁边的宋祖宪搭了个腔:“我们都看出来你喜欢二少爷了,你就承认了吧。”
常生又看了他一眼,才一脸郁闷并死不承认地说:“不是喜欢,是感好。”
“有区别吗?”宋祖宪笑了笑,又说:“你别说二少爷不喜欢你,其实他对你有多好,明眼人可都是能看得出来的。”
“你别乱说了,不是告诉过你们吗?我们是兄弟一样的感情。”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张瑞轩又追问道。
“我……”常生无奈地叹口气:“我不喜欢二少爷就一定要喜欢你吗?大家都是男人好吧?你怎么不问问我喜欢不喜欢别人呢?”
“好,那你喜欢谁?” 张瑞轩一副我就死活要问个清楚的态度。
常生给自己挖了个坑,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跳:“我……喜欢夏风。”
张瑞轩一愣,看了眼宋祖宪,宋便问道:“夏风是谁?”
张瑞轩这才没好气地说:“是二少爷屋里的丫头!常生你这么没出息,竟然会喜欢一个丫头!”
“丫头怎么了?”常生白他一眼。
宋祖宪则笑了一下,看着张瑞轩摇了摇头,又对常生说:“你就别编了,你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你骗骗汤傻子还行,骗不了我。”
“喂!谁是汤傻子?” 张瑞轩隔着常生给了宋祖宪一拳,身体蹭到常生时,发觉常生身子一下子就僵了,于是才回过味来地看着常生笑着说:“还说喜欢那个臭丫头?明明就对男人有感觉的嘛。我说常生,你真的在骗我啊?我可是真喜欢你,你干嘛就不能喜欢我啊?”
常生整个人都已经靠在浴池沿上没了半点后退的余地,然后不得不伸出手来将张瑞轩靠自己太近的身体往后推了一下说:“这种事怎么好强求嘛?我……我对你没感觉的嘛。”
“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呢?” 张瑞轩仍然厚着一张老脸往跟前靠,脸都快贴上了他的。“你让我亲一下呗,如果亲过了你真没感觉,我就再也不对你痴心妄想了。”
“是啊。”宋祖宪在一边一副准备看好戏的表情怂恿着:“大家都是男人嘛,亲一下也不吃亏,更不会少块肉,怕什么?就试试呗。”
“是啊,你就跟我试一下,啊?” 张瑞轩跟哄孩子似地看着常生:“我保证亲过了如果你不喜欢,我绝对不会再纠缠你。”
常生见这二位如果自己不答应也根本不会放过自己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咬着牙说:“那……好吧,就试一下哦。”
“嗯嗯!”张瑞轩点头如捣蒜。
常生这才闭上眼睛,皱着眉头,等张瑞轩上来亲自己。结果张瑞轩刚把嘴伸过去,宋祖宪一把将他的脸推开,将自己的嘴巴凑过去在常生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张瑞轩刚要发作,宋祖宪将手指压在唇上“嘘”了一下,然后示意让他上,张瑞轩这才赶紧将自己的嘴唇贴在常生的唇上,轻轻地舔了一下。
尽管常生感到前后两下力道和方式有些差别但也没多想,仍然闭着眼睛,准备挨过这一关就算了,可张瑞轩才只亲了这么一下,便又被宋祖宪推开,常生的嘴唇又一次被他含在嘴里。张瑞轩不甘示弱地也将他一把推开,又将自己的嘴唇压上去。这两人一来二去几次之后,常生终于觉得不太对劲,怎么完全不像同一个人在亲自己,倒是每隔一下吻得还满斯文体贴,而另一下就有些饥不择食似的。
就在宋祖宪刚被张瑞轩推开,又一次啃了上去,并企图将舌头伸进常生嘴里时,宋祖宪伸手摸到了常生胯下,于是常生立刻睁开眼睛,一把将张瑞轩推了出去。当张瑞轩跌入水中的时候,他也知道了自己胯下那只手是宋祖宪的,并明白了刚才一定是他们两个人同时在亲自己的。于是,他呼地一下从水里站起来,转身爬了上去,拿起一块毛巾一边擦着身体一边就往外走。
张瑞轩不知宋祖宪下手乱来的事,从水里钻出来奇怪地问道:“常生,你怎么了?生气了?”
“我晕塘子!出去透透气。”常生倒没跟他们撕破脸,丢下一句话就出去了。
张瑞轩莫名其妙地来到宋祖宪面前,嘟嚷着:“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晕什么塘子?想拒绝我就明说嘛……”
宋祖宪看了看他满脸是水的样子,不禁笑了。
“你笑什么?” 张瑞轩向他脸上撩了一把水,气得说:“都怪你!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不是说好你输了帮我的吗?你这是帮吗?”
“谁说我输了?”宋祖宪抹了把脸说。
“你怎么没输?”
“你可真缺心眼,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
“常生和二少爷啊。”
“关系是挺好的,可也没证据啊。”
“要什么证据啊?这种事就是一种感觉。”
“我怎么就没感觉出来呢!”
“就你那粗神经,你能感觉出什么来啊?”
“你敢骂我?”
“你个白痴!” 骂完,宋祖宪一下子扑上去将按在池沿上就亲了上去。
张瑞轩立刻就傻了,被宋祖宪吻到快断气的时候,他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真就是个白痴,身边早就有个对自己动了心思的男人,竟然毫无察觉。
第67章 纠缠
常生进了休息室,里面没几个人,他便扯了条毯子裹住下体,找了张靠角落的床躺下了。刚刚被那两个人吻他倒是没什么感觉,却情不自禁地想着二少爷,他发觉自己就像着了魔一样,睁眼闭眼地脑子里全是二少爷的影子。这让他非常害怕,他怕有一天他们之间有什么阻碍越不过去的时候,自己无法承受分离的痛苦。他真的想少投入一点,可不知不觉地就越来越喜欢二少爷,这让他很懊恼,他知道得到再失去的那种感觉有多痛苦,他真的是越来越矛盾。
他躺在床上独自惆怅了一会便有些困了,于是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后来休息室里的人都一个一个地出去只剩下自己,他也没留意,当有个人站在他身后看了他好半天时,他更是不知道。
躺在床上的常生样子像一幅画一样,白净而光洁的皮肤透着年轻的光泽,红色的毛毯裹在腰至膝盖的位置,不松不紧地衬出他身体的曲线,室内微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像涂了一层薄腊,整个身体美的像尊希腊雕像。
半梦半醒的常生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二少爷微笑的脸庞,仿佛听他在说:“你别生气了,我马上就回来。”然后他搂住二少爷的腰,轻声嘟嚷着:“能不去吗?”二少爷把他抱在怀里,用温热的嘴唇亲吻着他的颈项,同时,一只手伸进裤子里,抚摸着他的小弟。他似乎听见自己的喘息声,感到浑身酥软无力,身体里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就要呼之欲出。
他不由自主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这才稍微有点要醒的意思,于是感觉自己身上好像真的压着一个人,下面毯子里也似乎有一只手在摸来摸去。他忽然睁开了眼睛,于是愕然发现眼前一颗湿发的头正埋在自己颈窝里,整个身体正被他抱着猥亵。
他猛地推开这个人,立刻坐了起来,然而下一刻便惊呆了。
眼前不是别人,竟然是容大少爷容仓裕。
容仓裕见到他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立刻咬着牙问道:“怎么?看到我吓成这样?不然你以为是谁呀?啊?你还敢让谁这样碰你?”
常生胸口一阵起伏之后,连忙将毛毯把自己下身裹严实了从床上下来就要出去。容仓裕一把拉住他,把他推在角落里,捏着下巴气愤地问道:“你干嘛见我就躲?怕我伤害你吗?我要真想弄死你,你还能活到今天?”
常生硬生生地扭开脸,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容仓容见他如此态度,才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放软语气说:“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是我爹撒了谎。以前都是我无能,保护不了你,让你吃尽了苦头,还受尽了凌辱,上次那么对你,更是禽兽不如。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常生冷笑一下,闭上了眼睛。他还真不知道容大少爷竟然天真到如此地步,以为道个歉就可以把以前的一切一笔勾销。
“常生……”容仓裕轻轻地去抱他,没想又被他推开,于是沉不住气地问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回到我身边?”
常生这才坚定地摇摇头,轻声说:“永远不会。”
“你……”容仓裕咬了咬牙,然后又忍耐地看着他,轻声说:“你是不是还在担心我爹?我现在能保护你了,我不再倚赖爹了,我手下有个兄弟会,现在是青帮的重要力量,已经有了立足的能力,我可以保你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常生失望地看了他一眼,原来自己要什么,他一直都不知道,他还像过去一样幼稚。
容仓裕看不懂他的眼神,只知道他没有动心,于是又指了指这间休息室说:“你看……这个浴池,就是我开的,都是有钱人来消遣,我现在很会赚钱,我真的可以养活你的!”
常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绕开就要走。
“常生!”容仓裕觉得自己的耐心快用光了,他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按坐在床上,声音比刚才不耐烦了一些:“我是真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你到底要我怎样?”
常生轻声说:“放开我好吗?”
容仓裕没有放开他,而是蹲下来,看着他的脸,哀求了一句:“给我看看你的伤好不好?”
常生下意识地攥紧了腹部的毯子,但他的动作反而引起了容仓裕的注意,于是跟着自己的手就被他抓住了。常生不想给他看,但自己的力量无法跟他抗衡,再怎么用力护着,最后还是被他扯开了手,将毯子拉了下去。
看到那虽然早已愈合却仍然有两排孔洞痕迹的疤痕,容仓裕的眼睛不禁湿了,然后他轻轻地用手指荡了一下那两道伤疤。常生本能地向里缩了一下肚子,正要推开他,却未料想他低下头,将布满泪痕的脸贴了上去,然后搂住自己的腰就抽泣起来。
听到他哭,感到腹部被湿热的泪水浸湿,常生也不禁落了泪,只是他立刻倔强地抹了去,然后把他推起来,说:“我要走了,你别再拦着我。”
“常生!”容仓裕再一次拉住他,也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妥协地说:“如果你今天不愿意和我说话,我们改天再见面吧。”
常生这才看着他的眼睛,用坚定的语气说:“没必要再见了,早结束了,懂吗?”
容仓裕一震,眼神也立刻变得凛冽起来,语调生硬地问:“难道我这么求你都没有任何一丝回旋的余地吗?”
常生摇摇头,冷冷地一笑说:“我不是你说扔就扔、说拣就能拣回去的东西,你死心吧。”
“你……”容仓裕突然脸色一变,猛地扑过去抱住他就吻了上去。
常生一顿挣扎,连身上的毛毯都在撕扯的过程中滑脱了被踩在脚下的时候,就听门外一阵吵闹声。
“他妈的什么人在里面不让老子进去?”
“先生,是我们容老板……”
“什么他妈的容老板?”
“容老板就是我们浴池的老板。”
“开浴池了不起呀?今天不让老子进去试试?我一枪崩了你!”
一听要出乱子,容仓裕才放开常生说:“你等我一下。”然后整了整衣衫走了出去。
一出门,见一位一身横肉的红脸大汉围着条毯子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容仓裕先是一怔,然后立刻陪了个笑脸说:“呦,是洪先生啊,他们这井里的蛤蟆哪里认得您这么尊贵的身份呀?刚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啊,来,您里边请。”
“原来是容大少爷呀,我说哪来的容老板?”洪先生打了个哈哈就要往里走。这时常生正好从里面走出来,与洪先生差点撞在一起,于是均向后退了一步,然后都不禁怔了一下。
“你们这是……”洪先生的眼珠盯在常生身上转了转。
“哦……我表弟,刚才在谈点家事……”容仓裕忙说,拉住常生的手就要往别处扯。常生用力地甩开了他,又看了看洪先生,生硬地笑了一下,然后竟开了口:“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洪先生。”原来这位洪先生就是董事会上那位为难他的红脸代表洪移山。
一眼看出常生不愿意跟容仓裕走,洪移山便站在门口没进去,说了句:“原来容大少爷和常生是表兄弟啊?没想到你们之间还有这层关系,我还以为常生是孔家的亲戚呢!”
容仓裕一听,脸色立刻不好看起来,又拉了常生一下说:“别站这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常生仍然硬硬地死撑在原地不动,洪移山便笑了一下一巴掌拍在常生肩头上说:“小兄弟,今天我们在这里遇见也是缘分,不如和老夫一起去泡个汤说说话如何?”
看他现在似乎是想帮自己解围,比起第一次见面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常生觉得他今天简直算得上和蔼可亲了,印象一下子就扭转了一百八十度,于是立刻迎了个笑脸说:“好啊!洪先生您是自己来的?”
“我和陆会长一道来的,他还在泡着呢,你呢?”
“我和宋副会长、张秘书一起来的,他们也在泡着呢。”
“哈哈哈……这么巧啊。那好啊,我们先去找陆会长,然后再去找宋副会长他们一起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