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门在里面插着,他拍了几下没人来应,怕惊动过路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只好又在墙外等了一会,当路上没什么人了,只走来一个陌生脸孔的壮年男人时,他又花了一块大洋,踩着他的肩膀翻墙跳了进去。
屋子里跟上次离开时没什么变化,就是地上有些水渍,沥沥拉拉的像一路漏下的。见屋里院里都没人,二少爷就奔后院去了,可能在摘樱桃吧,他心里想着,然后整了整衣领和头发,让自己看上去少一点风尘仆仆的样子。
刚进后院,二少爷就听见一阵细碎的耳语和笑声,放眼望去,樱桃树上倒没人,可前方地上那是一片狼藉,铁锹、耙子、水桶、竹篮子、柳条、石块扔了一地,甚至还有一只臭哄哄的铁盆子,上面招了不少苍蝇,那块原本平整的土地面也被拉出数条沟壑。
两人背对着自己蹲在土地边上,就听夏风小声地提醒着:“多了多了……”
“你看最近多旱啊。”常生说:“多点没事。”
“那也不能泡死了呀!”夏风不高兴地说。
“还能泡死呀?”常生这才呵呵一笑:“那你来,我一浇就多。”
“笨死了!”夏风嘀咕了一句,又笑了起来:“还真是个大少爷,这个都不懂。”
“这个先生又不教。”
“那先生都教什么呀?”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哪有这些有趣?”
两个人说着都笑了起来。
二少爷在他们身后站了半天他们也没发觉背后有人,这让二少爷不仅觉得被忽视了更有一种被遗忘了的感觉,于是心里一阵烦堵,口气非常不愉快地问道:“你们这是过家家呢?”
突然的一句话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站了起来,夏风手一颤,还把水瓢里的水洒了自己一身。
常生见二少爷拉着一张脸,原有的一丝惊喜也慢慢褪了下去,然后小声对夏风说:“去屋里把衣服拧拧。”夏风点了下头扔下水瓢低着头跑了,然后常生才向二少爷走近了几步,直勾勾地看着他,也一脸严肃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怎么进来的?”
“翻墙。”
常生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转过身去拣起水瓢继续浇着水,嘴里才说:“既然刚回来就去歇着吧,我这还忙着呢。”
二少爷皱了下眉头,不禁问道:“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常生又回过头,免强地笑了一下说:“高兴。”
“那我怎么看不出来?”二少爷不依不饶地问。
常生犹豫了一下,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扔下水瓢,向他走过去,直到停在他面前,才伸手搂住他的腰,将头枕在他的颈项上,轻声说:“你不在家,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以后要出远门,一定带着我。”
二少爷这才笑了,反搂了他说:“才三天就受不了啦?你上次去上海可走了五六天呢,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那怎么能一样?这里是你家,我不在你还有家人。可你走了,我就什么都没了。”
二少爷一听这话,心软的透透的,在他耳边说了声:“傻瓜,我的家就是你的家。”然后托起他的下巴就把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常生这几日思念的心弦几乎立刻就被他温柔而又饥渴的吻触动了,于是也顾不得自己手上还有泥土,抱着二少爷的脖子就热烈地回应起来。一时间,两人吻得天地万物都已经不存在了,几乎将对方融化在自己口中。
弄完衣服的夏风刚想回到后院,却被眼前情形煞到,忙躲在房子拐角处,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地远远看着他们。见到两个男人爱的如此情深意切、难分难舍,她也似有千般滋味在心头,竟渐渐湿了眼眶,轻轻地唉叹了一声。
那天三个人很晚才回到孔府。二少爷在与常生吻了个天昏地暗之后,便直接穿着那身西装跟常生一起打理起那块菜地来,上粪、浇水、培土、砌围栏,一直折腾到天黑。干完活,夏风打扫战场,在她收那些用具并把菜地周围整理干净的时候,二少爷和常生回到屋里脱掉那身脏衣服洗了个澡。
等夏风忙完了,二少爷给她拿了几个大洋,把她打发到奇芳阁去买菜。虽然来回可以坐黄包车,可这一来一回至少也要半个时辰,于是二少爷便顺理成章地在这段时间把常生拉上床,好好温存了一翻。
常生似乎也非常兴奋,在二少爷怀里喘息得很大声,身子也一直起伏不定,皱着眉头的一双眼睛一直水气腾腾地看着二少爷,似有千言万语般的,时不时冲出口的呻吟声更是掩饰不住那份热情与激动。二少爷抱着这样一副身躯不禁有些喜出望外,他感到常生对床笫之事像越来越有渴望了,甚至越来越放得开。
“小东西……今天怎么这么兴奋?”二少爷咬着他的耳朵声音蘸了蜜似的问他。
“想……想你……想的。”常生脸上一层红晕,看的二少爷心里又热又痒,下面一阵用力冲,把常生顶得想哭。“二……二少爷……”
“让你叫我什么你忘了?”
“修……修仁……”
“嗯……有什么要求?”
“亲……亲亲我……快点……”
二少爷笑了,将嘴唇覆下来,含住他的,甜腻腻地吮了一阵才将舌头探进去跟他纠缠。尽管先前已经吻得荡气回肠了,但此时两副肉体交叠着,互相拥有着对方,嘴里再一阵翻云覆雨,便更加助长了体内的欲望。结果二少爷竟然没把持住,一阵冲动上来,就喷了出去。
常生很意外,抖着腰叫了一声,然后看着他笑了起来:“今天这么快?”
二少爷觉得有点丢脸,立刻把头埋进他的颈窝,在他耳边轻声说:“等会我再杀你个回马枪。”
常生抱着他的头,忽然把他翻过来压在下面,然后低头含住了他胸前的突起。二少爷一阵战栗,感觉留在他体内的那器具抬了下头,于是就着更加润滑的状态继续慢慢抽动。随着常生给他越来越多的刺激,他终于又开始气喘吁吁地想要上战场了。
“躺下来吧。”二少爷说,然后把常生重新放倒在床上,又一次充满力量地在他体内冲撞开来。两人紧紧契合着身体随着二少爷的进出而剧烈地晃动着,洞口周围飞溅着水花,销魂的水声连成一片。二少爷的二进宫较之前还要猛烈,每每那粗壮的根部挤进去的时候,常生都觉得二少爷整个人都进去了似的,里面被灼烧着扩充着,一阵又一阵的快感瞬间从小腹冲向四肢百骸,终于他也坚持不住了,伸手抓住自己的小弟,握住根部往上一捋,便缴械了。
这回轮到二少爷笑他了:“怎么样?顶不住了吧?”
常生喘了口气说:“你也别恋战了,一会夏风回来,让她看见不好。”
二少爷趴在他身上,做最后的冲刺时,又俯在他耳边问:“她是不是喜欢你呀?”
“喜欢不喜欢能怎么样?我也不会跟女人成亲。”
“真的?”
“废话!”
“那……我娶你当三姨奶奶得了。”
“滚你个没正经的!”常生差点把他掀下去。
“别动!”二少爷一紧张,一下子从他体内滑出来,喷了他一屁股,然后拍了拍他的屁股笑着说:“这才叫屁股开花。”
常生刚要掐他,忽听外面大门“咣当”一声,便知夏风回来了,于是赶紧跳下床,拉着他进了浴室。
夏风识趣地将饭菜摆放在客厅的饭桌上,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并没有去打扰他们,所以当两个人衣冠楚楚地出来吃饭时,夏风反倒愣了一下。她当然早就想到自己不在这个时间两个人肯定是小别胜新婚要有一翻云雨的,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会见到他们衣衫不整的样子,没想到竟然干净清爽地走了出来。
“饿死了!饿死了!”常生三步并两步奔到饭桌前就操起了筷子。
二少爷看着他,满眼溺爱的目光,也跟着坐了下去。
夏风站起来刚要出去,常生把她叫住,说:“夏风!过来一起吃吧!”
“啊?那怎么行?”夏风吓了一跳,连连摇头。
常生见她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便在桌子底下踢了二少爷一脚,于是二少爷只得放下筷子回过头来说:“没事,一起吃吧,以后在这个院子不用守那么多的规矩,常生让你做什么你只管听就是了。”
夏风这才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是,二少爷。”然后低头走过去,轻轻地坐在桌边,给自己盛了一碗饭。见她也不怎么敢吃菜,常生便分别夹了几样菜放到她碗里去,并体贴地冲她笑笑。夏风立刻红了脸,大气也不敢出地低头猛吃。
然后常生看着二少爷那张快成猪肝的脸幸灾乐祸地笑了。二少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想想这就同上次自己故意让他吃醋如出一辙,也就气不起来了,于是也笑了出来,并在桌子底下向他踢回去一脚。
第71章 认亲
搬出孔家的前一天,常生登门去陆子亭家行认亲礼,他是那天早上才把这件事告诉二少爷的。
一听陆子亭要认常生为义子,二少爷心情比较矛盾,虽然这是好事,按说他应该替常生高兴才是,可却也因为常生从此有了别的依靠,让他觉得自己不再是常生唯一可以依托之人,不免又有些失落。
常生见他不言不语地盯着自己看了半天,衣服只穿了一半,便伸手一边帮他穿衣服一边说:“你是怕我搬走啊?放心吧,我还是会住在孔家的,只是偶尔会去义父家看看。”
二少爷这才又担心起另外一件事:“那……孔家的生意你还管吗?”
“管啊,我还是你孔家商会的代理人。你以为我认了个义父就要改姓陆了?”
二少爷笑了:“你要是跟我改姓孔就好了。”
“美的你呀!”常生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还真把我当成你的姨奶奶啊?我告诉你啊,我不成亲,但将来也要有自己的家,会收养子女,那就是常家。”
二少爷一听,一把将他扑倒,亲上去轻声说:“收养什么子女啊?我的孩子不就是你的孩子?将来我们一起养。”
常生笑了笑说:“你的孩子我当然会像待亲生的一样,但我毕竟还要为以后打算,将来老了总归要有自己的子女来侍奉的嘛。”
二少爷看着他,差点就要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可想到汤慧珺的嘱托,便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怎么了?”常生觉得他好生奇怪,一副欲言又止、满怀心事的样子。
“没事。起来吧。”二少爷起了身,把他拉起来,一边下了床一边问:“几时能回来?要不要我去陆家接你?”
“不用了,也说不准几时。第一次去陆家,我心里也没个底,不知道义父什么意思,没准还会留宿呢。”
“那可不行。”二少爷回身说:“多晚都要回来,不许在外面过夜。”
常生笑了:“你当我是女人哪?在外面过夜还不行了!”
二少爷在他脸上拧了一把说:“你是我的人,当然不可以在外面过夜。”
常生推开他,瞪他一眼也下了床。
二少爷开车把常生送到陆子亭家门口连车也没下就走了。
常生投其所好,送了陆子亭一幅郑板桥的画作当作认亲之礼。陆子亭相当愉悦,直夸常生聪明懂事、知书达理。陆夫人是位女先生,穿得很利落,头发也剪的比较短,只到颈下,在常生面前完全没有长辈架子,很和蔼可亲。陆家一共三个女儿,都生的水灵灵的俏美动人,老大祺薇十七,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见了常生话不多,多半只是腼腆地笑,老二祺雨十三,正是吱吱喳喳的年纪,拉住常生的手一个劲地叫哥哥也说个不停,老三祺铭才八岁,自然是跳着脚地让他抱,可算有哥哥了,那高兴得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蛋笑得合不拢嘴。
陆子亭家是一栋三层独门独院的洋房,祺雨和祺铭带着他参观了一遍就用了不少时间,还缠着他画了一会画,然后就到了午饭的时间。
常生被妹妹们缠着都没机会和陆子亭夫妇说几句话,于是午饭后陆子亭没让他走,把女儿们哄散了,在书房里跟他聊天。本来陆子亭手上也有一些生意,是想以后常生能帮着打理一部分,但谈话间知道他还要继续为孔家做事之后,便没提这茬。才聊了不到一个时辰,洪移山不请自来,于是三个人便移至大厅,又聊了起来。
常生这才知道洪移山是做军火生意的,怪不得那天在浴池口气那么大,容仓裕对他也半句废话不敢有。早听说陆子亭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如今这才真正明白应该跟这个把兄弟洪移山有很大的关系。
洪移山很喜欢常生,爱逗他,聊开了之后半真半假地抓住常生让他干脆再多认一个义父。常生无奈而有些窘迫地笑着,张不开那个口。哪有认两个义父的道理?何况当着陆子亭的面明目张胆地挖墙角,实在让常生作难。
陆子亭等洪移山闹的差不多了才叫了他一声说:“洪老四!别胡闹了!你吓着孩子了!”
一听陆子亭叫自己的绰号,洪移山知道自己闹过了头,才放开了常生,然后坐回座位,从后腰上掏出一把枪拍在桌上说:“老陆收义子我这个做叔叔的也得表示表示,我不会选礼物,这是我手上卖的最好的勃朗宁手枪,就当见面礼送给侄子了。”说着,手一推,将那把手枪滑到常生面前。
常生不禁吃了一惊,这礼物倒是新奇,那时手枪是稀罕物,一般百姓不要说见,听过的都不多,他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心下当然是喜欢,可也不好意思收,毕竟这东西可是贵的要命。于是婉拒了一句:“洪叔这礼物好吓人,常生不敢要啊。”
洪移山哈哈大笑地看着陆子亭,直到陆子亭点了点头说:“这东西他多的是,你收着便是,世道混乱,不一定哪天真用得上。”
常生这才站起来谢过洪移山,洪移山又把腰后的枪袋卸下来扔给他说:“枪里没子弹,你先玩着,找找感觉,等过些日子,我再拿些子弹给你打鸟玩。”
常生一听笑了起来,感情洪移山真是把他当孩子了,送手枪用来打鸟玩,亏他想得出来。
三人说说笑笑便到天黑,于是陆子亭留下他们一起吃晚饭。本来他还想留常生住一晚,但常生记着二少爷的嘱咐,便谢绝了。
第72章 反噬
走的时候外面一丝风都没有,但天黑的厉害,空气中有很凝重的压抑感,似乎有场大暴雨就要到来。
常生到家的时候,雨点已经下来了,看起来像先头部队,也起了风,刮得人都有些东倒西歪的。通常大风一过,暴雨就到了,所以他赶紧让夏风去找几张草席子,这要是一夜暴雨,才种的菜恐怕就都得被大雨给冲刷干净了。夏风找来了席子,两个人打着伞一路小跑地冲到新宅子给那块菜地盖了起来。
等他们再回到府里的时候,大雨果然来了,天像漏了一样,雨水呈线状直降地面,顿时脚下就一片汪洋。正要往屋里跑,常生就听身后传来张瑞轩骂娘的声音,原来他今晚回来收拾东西,没想到半路雨就下来了,也没带伞,淋的跟落汤鸡似的,头顶一叠报纸也早成了湿抹布。
常生让夏风先进去了,然后跑过去把张瑞轩遮在自己的伞下。
张瑞轩一抬头,见是常生,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问道:“常生!你听说了吗?”
“什么事?”
“走走,屋檐下说去。” 张瑞轩拉着他跑到自己房门外,站在屋檐底下展开了手里的湿报纸,但因为早已经被浇得一塌糊涂看不清了便甩手扔了又看着常生说:“昨天晚上就在洋行附近,我听到好多枪声,今天看了报纸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猜怎么着?青帮手底下有个叫兄弟会的小帮派昨晚被灭了门。”
“兄弟会?”常生忽然一愣,觉得这三个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说兄弟会你可能不知道。” 张瑞轩又补充说:“但我们上次去泡汤的浴池你还记得吧?据说就是兄弟会的老大开的……”
“你说什么?”常生这才意识到兄弟会这三个字是容仓裕亲口对他说过的,是容大少爷手底下的帮会。“你……你说……灭……门?”常生顿时觉得眼前一晃。
“啊……报……报纸这么写的。” 张瑞轩不知道他为何眼神都焕散了似的,只当他是震惊而已,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是够吓人的吧?这乱世……唉……不说了,我进去换衣服了啊,你赶快回屋吧。”说着,打开房门就回了房。
常生兀自在房檐底下站了一会,便不同自主地扔了伞,失魂落魄地走进雨中。他不敢想像容仓裕就这么死了,还死于乱枪之下。他是恨他,但不至于想他死,毕竟过往中也有过甜蜜的日子,曾经为他付出过真感情,再怎么恨,也接受不了容仓裕惨死于帮会争斗这样的景象。
他知道自己哭了,只是脸上都是雨水,根本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他站在雨中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脑子里一片空白。
远处有闷雷的声音一阵阵地传来,而院子里除了大雨拍打地面的“哗哗”声,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躲在屋子里,包括夏风,没有人注意到漆黑的院子里还站着一个人,一直在大雨中发呆。
就在这时,二少爷撑着一把伞从外面跑进来,要不是从常生身边擦过去,恐怕也不会发现他。
“常生?”二少爷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将伞撑在他头顶上,奇怪地问:“你这是干嘛呢?”
常生没说话,只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因为雨声太大,二少爷以为他没听清自己说什么,便又问了一遍:“你一个人站在雨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屋?”
常生这才默默地转了个身,却不是朝屋里的方向,而是朝着院门的方面,并缓慢地迈开了步子。
二少爷发觉他不对劲,连忙拉住他问道:“你干什么去?”
常生呆呆地回了一句:“去容家。”
二少爷愣了,但抓着他的手并没有松开,当常生发现自己走不动回手想要扒开他的手时,他一把扔了伞,双手抓住常生的双臂,怒声问道:“你去容家做什么?”
常生看着他,尽管夜幕沉沉,却也发现了他眼中的愤怒,但他顾不得这么多了,他只想去确认一下容仓裕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死了……”常生眼泪汪汪地说,尽管雨大的根本看不出他在流泪。“我听说他死了,让我去看看吧。”
二少爷咬着牙问:“谁死了?”
“容大少爷……”
“你不许去。”二少爷掷地有声地说,眼神坚定地根本无法动摇。
常生摇了摇头,几乎哀求了一句:“让我去……去见最后一面。”
“不许去!”二少爷提高了音量,态度更加坚决。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常生不耐烦地喊了一嗓子。
二少爷也激动起来:“我为什么让你去?他是我的仇人!他还伤害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去看他?难道你不恨他吗?”
“你不懂!”常生一把将他推开。
这一句“你不懂”深深地伤了二少爷的心,他几乎都能听见自己牙齿咬得咯咯响的声音。然后他一把拉住正转身欲走的常生,并从背后抱住他的腰,用力地往后拖,不顾他的拳打脚踢将他拖回自己屋里。
常生一直在奋力挣扎,等进了屋,他抓住了桌角,才有机会反身过来将二少爷推开,然后又撒腿往外跑,二少爷又一次扑上去将他抓回来。两个人你来我往了好几次,甚至都有肢体冲撞。二少爷从来没见过常生如此发疯又如此顽固,他此时此刻真想狠狠地甩他几个大耳瓜子。但他终究是下不去这个手,最后常生还是挣脱了他的手,又一次跑了出去。
二少爷这才追到门口冲他大喊一声:“他没死!”
常生突然站下,回过头来看着他,一时间,奇怪、惊恐、不安、愤怒全都写在他的脸上。
“你刚才说什么?”他一步步走回来,看着他。
二少爷后退了一步,低下头说:“他没死,是他手下全死了。”
“你怎么知道?”常生突然冲上前去抓住他的肩膀,厉声问。见二少爷不言语,也不敢看自己,才吸了下鼻子,泪水也夺眶而出:“是你干的吗?”
二少爷这才抬起头来,歉疚地看着他,犹豫着说:“你听我说……”
“我问是不是你干的?”常生大吼一声打断他。
“常生……这事有些复杂……你进来听我慢慢说。”
“果然是你?”常生摇着头,根本不想听他解释,然后一把推开他,吼叫起来:“你怎么可以去杀人?那些人跟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要杀了他们?他们是容大少爷手底下的人怎么了?跟你有仇的又不是他们!你这么做跟容大少爷有什么区别?都是滥杀无辜的混蛋!”
二少爷被他一顿骂,也非常生气,上前来就要抓他:“你能不能听我好好说?事情不是……”
突然,常生从身后掏出一把手枪指向二少爷的额头,令他立嘎然止步。
看着常生大力起伏的胸口和仇恨的眼神,看着他眼角滚落的泪水,二少爷既吃惊又愤怒。他居然敢用枪指着自己!这还是他的常生吗?
第73章 嫌隙
二少爷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他抡起一拳打在常生下巴上,然后夺过他手里的枪扔了出去。常生也不甘示弱地回击他一拳,于是两个人就这样打了起来。但常生终究在体力方面是敌不过二少爷的,所以在你来我往几次之后,脸上挂彩比较多的常生被二少爷打倒在地上。当他双膝一软跪下去的时候,二少爷从后面将他按在地上,然后一把扯掉他的裤子。
“到现在你还没弄清楚自己是谁的人吗?啊?”二少爷一手压着他的后颈将他按在地上,一手解裤子提枪要上。
常生趴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但没什么效果,便开口骂道:“孔修仁!你这个混蛋!我瞎了眼跟你!你给我滚下去!你今天敢碰我,我杀了你!”
“好啊!你为了容大少爷那个流氓敢跟我翻脸?我看你是活够了吧!今天我要整不死你你再来杀我吧!”说着,二少爷就硬生生地捅进他的身体。
常生惨叫一声没了力气,双手紧握着拳头喘着粗气,嘴里继续骂:“孔……修仁……你……不是人!你是……畜生……啊!”
二少爷趴在他身上,将他的脸扭过来,怒不可测地看着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了你,你反倒要杀我?我们两个到底谁不是人?”
“我最恨……滥杀无辜!”常生回瞪着他,咬着牙挺着后面那撕心裂肺的痛,他感到已经裂开了,不是心甘情愿的交合总是令他受伤,虽然里面已经湿滑了,但那肯定是因为出了血。
“你刚才要杀我不是因为容大少爷吗?”二少爷用力地捅着,此时他丝毫没有怜悯之心,恨不得将常生干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