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 by永远的安幸/安秀尘

作者:永远的安幸/安秀尘  录入:07-25

常生痛得大汗淋漓,因为痛更没有力量反抗,只能紧咬牙关地忍着,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虚弱:“容大少……罪不至死……你没有权力杀人……那些人也都有家……”
“你可怜他们,谁可怜你?”二少爷扳起他的脸,用力地对着那副痛得直发抖的嘴唇咬了下去。“只有我是一心一意爱你的,没有我,你有今天吗?”
常生对着他的嘴唇狠狠地咬回去:“这世上……只有你……强暴过我两次……这是爱吗?”
二少爷突然一惊,抬起了头,下面也停止了动作。常生这句话如雷贯耳地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没错,他现在不是在发泄愤怒,而是在强暴。第一次,他伤害的尚且还算是一个陌生的仇人,可这次,他伤害的却是自己最爱的人。
二少爷一时后悔莫及,便小心地从他体内退了出来,然后给他穿好裤子。
常生仍然躺在地上,缩成一团,身体不断地发着抖,他眼睛紧闭,嘴唇打颤,泪水也不断从眼角溢出。
二少爷看着他那张口鼻有血局部泛着青紫色的脸,慢慢地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见常生厌恶地躲开,他又收了手,然后双手抱膝坐在他身边,冷冷地问:“你刚才竟然用枪指着我,你知道就凭这一点我就应该杀了你吗?”
常生这才睁开眼睛,斜着眼角看着他,抛给他一个冷笑,小声说:“枪里没有子弹。”
二少爷一愣,然后起身去拣了那把枪对着地面扣动了几下扳机,果然只是空响几声。他这才走到常生面前,蹲下来,忧怨地看着他,问:“如果有子弹,你还会掏出来对着我吗?”
常生想了想,咬了咬牙,回答了一个字:“会。”
二少爷眼一瞪,一把将他从地上拎起来,喘着粗气问:“如果我真杀了容大少,你是不是就会用这把枪杀了我?”
常生用尽全力地推开他,低下头,抖动着双肩,无力地说:“我不知道……我恨他,但他不能死……总之,你不能杀他。”
二少爷别开脸,闭了下眼睛,压制住心头直往上窜的怒气,闷声问:“当然是你说要帮我报仇的,难道你只是随便说说吗?”
“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要他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但不能死。”
“哼!”二少爷冷笑一声:“那你现在如愿了,他现在像丧家之犬一样,的确生不如死。”
常生抬起头,眼神仍然十分冰冷:“你今天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去打听他的下落?”
“是。”二少爷点了点头,面对常生冰冷的目光,他感到心寒。
常生又别开目光,想站起来,但疼地又坐了回去。
二少爷没打算帮他,冷眼旁观地看他连续两次想起来都失败了,便嘲讽地问:“现在你还想杀我吗?你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常生又瞪他一眼,没说话,然后对门外大喊一声:“夏风!”
话音刚落,夏风竟然出现在门口,这简直令二少爷目瞪口呆,立刻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其实常生根本不知道夏风在门外已经站了很久了,他只是需要人帮忙所以只能喊夏风,但见夏真出现了,也不禁愣了。
夏风没说话,低着头走进来,然后上前把常生扶起来,小声说:“你浑身都湿透了,最好泡个热水澡,不然肯定会感冒的。”
“行……听你的。”常生说着,拖拉着脚步跟夏风走了出去。
二少爷仍愣愣地杵在原地。他介意的不是刚才的事可能被夏风听到或是看到,他介意的是常生与夏风之间似乎已经没有秘密,而夏风对他的关照已经远远超出了使唤丫头的责任范围。一直以来,他以为常生都是他一个人的,可今天……他发现常生的心里还是住着一个容家大少爷,甚至包括夏风。而他自己根本就不是常生唯一在乎的那个人。
那天晚上夏风向管家要了客房的钥匙,因为常生洗完澡换完衣服不肯回二少爷房里去睡觉,夏风只好给他要了一间客房,然后又帮他上了药。
夏风上完了药叹了口气扶他躺好盖上被子说:“这次伤的没上次重,估计躺两天就没事了。”
常生耷拉着眼皮,幽幽地说:“明天你帮我收拾一下东西,我搬出去住。”
“搬去哪?新宅子吗?”
常生摇摇头。
“那你要去哪儿?”
“去我义父那里住。”
“你义父?”夏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
“今天刚认的。”常生看了她一眼说:“是舅老爷上班的那间洋行的行长陆先生。”
“这么厉害啊?”夏风又吃惊又高兴,但一想到常生要搬走,转而又伤心起来,一副很不舍的样子。
常生笑了笑说:“姐姐没事的时候可以去看我,义父一家人都非常好,待人也很热情。”
夏风摇了摇头:“我是个丫头,哪有独自出门的机会?要不是你带着我走,我连新宅子也没机会去。”
常生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说:“姐姐的恩情我记得,等我能够独立生活了,就给姐姐接出来,也不要当什么丫头了,就当我姐姐好了。”
夏风又笑了,给他掖了掖被子说:“别胡说了,太晚了,快睡吧。明天早上我给你送粥过来。”
外面雨已经住了。夏风从客房出去,路过二少爷的房门口时,就听里面喊了一声:“是夏风吧?进来一下。”夏风心里呕了一下,已经把脚步放的很轻了,还是被二少爷听到了。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站在外屋门口,隔着帘子问向里面:“二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常生伤的怎么样?”二少爷不疼不痒的声音传了出来。
“要歇几日才能下床。”夏风故意说的严重些。
二少爷沉默了一会,才轻声说:“知道了,你去歇着吧。”

第74章 冷战
第二天,二少爷一出门,夏风便跑进他的屋子帮常生收拾了几套衣服和一些洗涮用品装进一只藤编的小箱子。
常生走的时候把新宅子的钥匙留给了她,嘱咐了几句:“隔两天去地里看看,苗长出来以后注意除草捉虫子。还有二少爷屋里我的那些瓶瓶罐罐你帮我找个箱子收起来吧,我怕二少爷再给砸了。二少奶奶和二姨奶奶若是问起我来,就说我昨晚就没回来,直接住义父那里了。一会跟管家通个气,别说漏了。”
夏风不住地点着头,帮他找个院里没人的时机将他送了出去。
常生步履还有些蹒跚,坐到黄包车上时不禁吃痛地咬着嘴唇。望着他乘黄包车远去的背影,夏风默默地落下几滴眼泪。在她眼里,常生是世上最好的人,长相好,脾气好,聪明能干,不说人闲话,还没有主子架子。可惜……他喜欢的是男人。
常生到陆家时,陆子亭和陆夫人都去上班了不在家,只有三个女孩子在。她们见常生主动搬来住都高兴得快疯了,但见他一脸的伤又不禁一个劲地追问原因。常生只说是昨晚回去遇上暴雨,跑得急了,天黑又没看清,绊在门槛上摔了一跤。
尽管这一跤摔成这样孩子们相信陆子亭夫妇可不太信,但也没人拆穿他,只要他搬来住就好,一家人倒是其乐融融。
二少爷回来的时候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常生收集的那些破瓶子烂罐子一个都没了,而且衣架上他的衣服也不见了。他立刻把夏风喊了进来,问怎么回事。
夏风低着头,小声说:“常少爷去他义父家住了。”
二少爷气得一咬牙,差点向她踹过去一脚,忍着气问道:“你不是说他得在床上歇几天的吗?怎么走的?”
夏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头也不敢抬地说:“二少爷,您就让他去吧,你们刚吵完架气都还没消呢,再见了面不还是要吵?”
二少爷怔了一下,忐忑地问:“昨晚你都听到什么了?”
夏风犹豫了一下,才吱吱唔唔地说:“雨声太大,我也听不太清。我只听到……二少爷您……要欺负常少爷……然后……他骂了您……但后来……您就把他放开了。”
二少爷冷哼一声,低头对夏风吼道:“你知不知道他昨晚拿枪指着我的头?我对他那么好,他竟然想杀了我!”
夏风吓了一跳,立刻抬起头来看着二少爷,脸上布满惊恐之色,嘴里却说:“常少爷不可能这么对您的。”
二少爷继续冷笑,然后自言自语地说:“是啊……我也以为他不会……我做梦都想不到……他竟然敢这样对我?”
夏风困惑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二少爷闭上眼睛,沉静了一会,才对夏风说:“你下去吧,这几天让腊梅来侍候,你去侍候二姨奶奶,我不叫你,你不准回来。”
“是。”夏风起了身,默默地出去了。
跟腊梅换了班的夏风在桃花面前更是无话,除了到什么时间该做什么都能周到地做到以外,她在桃花屋里连个动静都没有,简直像个鬼魂。桃花看着她浑身不舒服,可又挑不出毛病,心里更呕得慌。腊梅在,还能和她说说话,不至于因为二少爷不来太过寂寞无聊,可如今换了夏风,她觉得自己就像在坐牢一样。
正当她感觉自己就快要疯了的时候,二少爷把夏风又唤回去了,因为腊梅被二少爷骂了不知多少回,做什么都不对,没一件事让二少爷舒心,其实也并不是做不好。腊梅知道二少爷是故意刁难,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平时与二少爷无任何过结,而且以前二少爷在桃花屋里时也没那么难缠,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难侍候。
腊梅回去的时候学给桃花听,桃花才知道常生这几天一直不在二少爷屋里,而二少爷现在的脾气和当初桃木刚死的时候差不太多,脾气大,爱找茬,而且发的全都是无名之火。
在孔家呆了十一个年头,桃花当然了解二少爷的性格,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让他特别难以接受的事,他通常是个没有脾气的人。这几天他之所以如此反常,肯定跟常生不在家有关。
搁在以前,这与她无关,但现在,她需要接近二少爷的机会,而她是常生干姐姐这个身份正给了她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去接近二少爷,于是在腊梅回来的第二天晚上,她主动去二少爷屋外求见。
夏风见桃花来了,只笑了一下,便转头对屋里禀:“二少爷,二姨奶奶来了。”
二少爷正坐在床上对着那把枪发呆,听见桃花要见自己,便把枪塞在枕头底下说了声:“进来吧。”
桃花走了进来,也没敢造次,轻手轻脚地走到他面前,行了个屈膝礼,小声:“二少爷,多日不见。”
“嗯。”二少爷看也没看她一眼,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然后问:“找我有事?”
桃花这才假意向四下看了看问:“怎么常生不在?”
二少爷抬起头瞪了她一眼,不痛快地说:“找他做什么?”
桃花浅浅一笑说:“二少爷这话说的,他不是我弟弟吗?我这没看见他问问也是应该的。”
二少爷这才冷哼一声说:“你早不来晚不来偏今儿来找他,是腊梅回去和你说这几天没看见他吧?前几天他在的时候也没见你找他。”
桃花又笑了一下说:“二少爷说这话没有道理,常生在呢,我天天看得见他,自然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这几日忽然没见到我才不免担心了嘛。”
二少爷一时无话,站了起来,移驾到桌前,给自己倒了碗茶喝了一口才又说:“他好好的呢,你不用担心,没什么事就回去歇了吧。”
桃花又斗着胆子追问了一句:“我可否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二少爷又瞪她一眼说:“他认了个义父,搬那住去了。”
桃花倒是不知此事,心里有些不悦,怎么说她现在是常生干姐姐,不是心甘情愿认的也罢,毕竟也是认过了,常生又认义父,却没与她说,这于情于理说不过去。于是她埋怨了一句:“这干弟弟倒真不能与亲弟弟相比,若是桃木在外面认了亲,哪里会不与我说就私自搬出去住了呢?”
一听桃木二字,二少爷立刻低下头叹了口气。是啊,如果是桃木,如何能生出这种事端来?又怎会如此伤他的心呢?他眼睛一闭,想起桃木活着的时候整天笑的阳光灿烂的样子,从来不会惹事生非的性子,心中莫大的遗憾不禁升腾起来。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向桃花的眼神也温和了许多,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下来:“你若真想这个干弟弟,可以去看他,也可以写信给他让他回来看你。”
桃花向二少爷走过去,说:“如何也不是常生自己的家,我上门去看不合适,倒是写信让他回来看看是个好主意。二少爷,我平日很少写字,拿不得出手,怕让人见笑,您可愿为我代笔?”
二少爷看了看她,心里是拒绝的,但一想到桃木,他又开不了这口,只好默默地点了个头。
桃花很高兴,立刻向门外喊道:“夏风,笔墨侍候。”少顷,夏风将笔墨纸砚都拿了进来,放在桌上。
二少爷拿起笔,犹豫了半天不知道写什么,便又抬头问桃花:“你想写什么?”
桃花笑了:“二少爷您尽管按自己的意思写就是,我不过是想让他回来看看,也不用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二少爷这才叹了口气,下笔挥洒墨迹写了几行字:
汝姐思念,望与之相见。
若空闭,回府一叙。
孔 四月二十六
写完这稀稀寥寥的字迹,他将信交与桃花看。桃花接过来一看,笑了一下,不禁感叹:“二少爷可真是惜字如金。”
“嫌少你自己写!”二少爷不高兴地扔了笔。
“好,好,不少,正好。”桃花将信折了,又把夏风喊进来:“找信封装了,明天一早差人送去常生义父家。”
等夏风出去了,桃花也行礼告辞:“谢二少爷为我姐弟二人费心。桃花不打扰您了,这就回去了。”
二少爷这才站起身来说:“我今晚去你屋里睡吧,慧珺跟我说过几次了,让我多顾念着你一些,可惜前一段时间外面事情太多且烦心,冷落你了。”
桃花脸上微微一笑,心下已经甜到喉咙口了,却也没多言语,只等二少爷跟上,悄悄拉了他的手,往自己屋里去了。
只是,躺到床上以后,她才知道自己又是空欢喜一场,二少爷依如既往,虽与她同睡一张床上,却离得远远的,还是碰都不碰她一下。
再说那第二日,孔府派了一个小厮去陆家送信,看门的守卫连门都没让他进,只在门里收了信给常生送了进去。
常生脸上的伤虽然好了,但淤青还在,所以连着几日都未出门,一直在家里陪几个妹妹。孔家生意上的事他也不想多问,只跟陆子亭打了个招呼,如果商会有事找孔家可跟他说,若没事自己就家里好好养伤了。
守卫把信送进来时,他正在跟祺薇学跳交际舞。这是陆子亭派给大女儿的艰巨任务,一定要在十日内教会常生跳交际舞,不但是要会跳,还要跳得好才行。他准备过些天带常生参加翁大帅的寿宴,那天不止要来许多省内政界和商界的名流,还会有一些外国使臣出席,在南京城里,这是数一数二的重要宴会,能在这个宴会上露个脸的人都不是一般人物。陆子亭当然不想错过这个能把常生带入上流社会的大好时机。
连日来,祺薇的脚都已经被常生踩肿了,这会刚找到一点感觉,两人正翩翩起舞之时,守卫进来喊了声“少爷”给打断了。祺薇悻悻地说了一句“真扫兴!”,连在一边负责放音乐看热闹的祺雨都跟着惋惜地哀叹了一声。
常生倒没说什么,直接过去问:“什么事?”
“孔府派人送了封信给您。”
常生接了过来,但没看,扔在桌上继续跟祺薇跳舞,直到当天的练习任务差不多完成了,祺薇也累的拖着酸疼的腰去休息了,他才拿起信回到楼上自己房间,关上门,打开了信封。
读过信上那无一字多余也无任何感情色彩的内容,常生将信纸揉成团扔进了纸篓。

第75章 回府
接连几日,常生都没有回过孔府,而他的舞技却增长迅速,已经可以和祺薇在客厅里随意旋转了。他脸上的淤青也已经褪的差不多,只有额角还有一块,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是胎记。
第二天便又是商会开例会的日子,常生已经做好准备去参加会议,但晚上陆子亭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洪移山,两人脸色似乎都不太好看。
常生在楼上看到他们进来,便有预感商会又是遇到了什么事,所以赶紧跑下楼来,迎上去问道:“义父,洪叔,你们怎么了?”
“你坐下。”陆子亭指了指椅子,于是常生等他们都落座了自己便也跟着坐了下去。
“你这个孔家代表当的是真不是时候。”陆子亭看了他一眼,感慨了一句。
常生心一悬,连忙问:“难道孔家又出什么事了?”
陆子亭点了下头说:“码头工人正在罢工,要求每个月涨五个大洋。”
“涨五个……”常生一听也有点恼:“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何止!”洪移山插了一句:“这是给商会添乱。”
“洪叔的意思是……”
“孔家码头涨了,你说别人的码头涨不涨?所有的码头都涨了,你说运输业要不要涨?运输业涨了,你说车马费要不要涨?这车马费要是也要涨……”
“洪叔我明白了。”常生点着头说:“整个物价体系都会受到波动,容易造成大规模的罢工罢市。”
洪移山也点了点头:“侄儿倒是一点就透,可眼下你能有什么法子制止孔家码头罢工一事?”
常生低下头,叹了口气说:“眼下是没有,但我会想办法的。”
陆子亭也跟着叹了一口说:“再过三天就是翁大帅的寿宴,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这种事,别说你作为孔家的代表,就是我这个商会代表都觉得丢脸啊。”
常生又抬起头来说:“义父不必过太过焦虑,常生必竭尽全力把事态控制住。不过今晚……我得回孔家一趟。”
“你去吧。”陆子亭点点头嘱咐了一句:“这事必须和孔家二少爷一起商量,你切不可蛮干。”
“是,义父。”常生起身要走时,书房的电话响了,陆子亭便对他做了个可以走了的手势然后起身去听电话。常生等陆子亭进了书房以后,却走到洪移山面前,小声说:“洪叔,我打听点事,您别和我义父说,我怕他担心。”
“哦,什么事?”洪移山做洗耳恭听状。
“七八天前,报纸上是不是登过青帮门下的兄弟会被灭门一事?”
“是有此事。”洪移山点点头,并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疑惑地说:“那日在浴池……要为难你的人就是兄弟会的老大容大少,难不成……”
常生点点头:“他真是我表哥。”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只是随口瞎说呢。”洪移山恍然大悟,接着又说:“不过听说你表哥倒是没事,只是跑路了。”
常生又点了点头,接着问:“可查出是谁指使的?”
洪移山摇摇头说:“这帮会争斗,历来巡捕房是不愿意过问的,真查出源头来,他们也是惹不起,所以干脆没人管。不过,倒是有小道消息说,不是本地人干的。”
“不是本地人干的?”常生一愣,心想这怎么可能?
洪移山不无担心地叮嘱了一句:“常生,这事你可千万别掺和。你别看我跟那些黑帮的老大都有些交情,但他们之间的争斗我向来不过问。你记住,我们是生意人,尽量少与人结仇。”
常生这才又点着头说:“洪叔不用担心,我与表哥素日没什么往来,只是问问,不会给自己惹些不相干的麻烦。”
“那就好。”洪移山这才也放心地点了点头。
常生笑了一下,做了个“嘘”的手势,表示希望他守口如瓶,然后转身出了陆家的门。
进了孔家大院之后常生便放慢了脚步,直到迎面遇上大少爷院里的二管家正抱着小小姐敬敏在树下捉萤火虫玩,看到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叫了声“常少爷”。
常生见他表情态度与平日无异,便迈开大步向二少爷院里走去。
孔府晚饭刚过,二少奶奶和二姨奶奶屋里都有丫头端着吃完饭的碗筷出来往厨房去,只有二少爷屋里没什么动静,而夏风正坐在门坎上打盹,忽一抬头看见常生从门外走过来,便立刻站了起来,她脸上没有惊喜,只有惊讶,然后跑上前来拉住他小声问:“常少爷,你咋回来了呢?”
常生看着她奇怪地问:“我为什么不能回来?难道二少爷对我下了格杀勿论的命令?”
夏风赶紧摇头说:“二少爷在二姨奶奶房里呢,自你走后第四天,就一直住在那里了。”
常生一听,用力地咬住嘴唇,真想回头转身一走了之,但想想这不单单是孔家的事,还牵扯到更多的人更广泛的领域,便硬硬地咽下这口闷气,向桃花屋里走去,然后在门外喊了一声:“姐姐,我回来看你了!”
眨眼的功夫,门在里面打开,出现在门口的不是桃花而是二少爷。他怔怔地看着常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常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便走了进去。
二少爷没再回去,转身回了自己屋里。
常生在桃花屋里坐了一会,说了些客气话,也说了些贴心话,桃花对他虽然是没一丝感情,但也不得不承认,常生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听着舒服,加上先前自己做过的缺德事一直让她心虚,所以表面上她对这个干弟弟也还热情体贴,时不时递点水果零食。常生免为其难地吃了一点,便起身告辞了。
从桃花屋里出来,常生便径直进了二少爷的屋里。二少爷似乎是在等他,一个人坐在桌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见他进来,便放下茶碗,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是为了码头的事才回来的吧?”
常生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并未回答,而是直截了当地问:“谁组织的罢工?”
二少爷斜了他一眼,才用一副谈公事的口吻说:“尚不清楚。赵真勇回老家了,前天刚走,怎么还得五六天才能回来。赵恒一直在忙医馆的事,已经很久不去码头了,不过我也问过他了,他敢用性命担保不是他叔叔指使的。另外那个管事的老苏一直是个老好人,赵真勇一走,他跟纸老虎一样,没人听他的,量他也没这个本事挑这个事。然后就是五个工头了,都说是手底下的人心集,自己想复工也无能为力,口径一样的就跟事先商量好了一样。”
“这几个工头都查过了吗?住在哪里?白天罢工晚上又去做什么?”
“昨晚都派人跟过了,三个回家,一个逛窑子,一个去赌钱。”
常生寻思了一会,又问:“逛窑子跟赌钱的那两个工头应该盯仔细一些,今晚可还有人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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