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牵着他的手,送他到自己的屋里睡觉。等到屋里的灯暗下去,我才提上鞋出门。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搓了搓手,想着明天是不是该去给若生买个棉服。
方可还是在固定的房间等我,这些日子几乎就没断过。他不是个需求旺盛的人,在床上如果不是我兴起,他根本不会提出类似再来一次这样的要求。那是什么让他即使吃不消也要天天点我的台呢?昏暗的光亮打在他润泽的皮肤上,我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不愿再向下深想的原因,这简直是在把我往地狱里拉……我深吸一口气,嵌进他的身体。祈祷着但愿不是我想得那样。
“哥,你有人了吧。”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嗡嗡的。
我简直惊叹他的灵敏,恶狠狠的向上顶了一记,“怎么?不盯梢改侦探啦?”
他把头抬起来,鼻头红红的。我笑嘻嘻的把他的脸板过来亲亲,“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他不回答,只是认真的盯着我。我怕极了他会在这时候点头,只好加快身下律动把话头淹没在不断攀升的快感里。
高潮来临的时候,方可的指甲深深的埋进了我的肩膀。
“张戈,你总有一天会完全属于我的。不信咱们就试试。”
他贴着我的耳朵说完就蓦地松开了手,我愕然的看着身下已经昏厥的方可,不敢置信他竟然敢威胁我!?
我抓紧身下的床单,手心的汗殷湿了那层薄薄的白色布料,让它在微弱的光影中显得脆弱透明。没有停顿地,我发动了第二次进攻。就着还没有合拢的入口,坚定狠决的把自己再次嵌进去。每进入一下,力气大得都像是要把他劈成两半。没一会儿,方可就在我身下哼哼起来。我没有丝毫停顿,他渐渐的起了哭声,可还是不肯向我求饶。他宁愿被我干死,也不肯开口求我停下来。
大床吱呀的声音盖住了他啜泣的哭声,我心里烦躁得要命,起身从他身体里抽出来,却因为仅仅一瞬的摩擦越发硬的发胀。
我点了根烟放在嘴里叼着,瘫在床上手脚大开。方可怯懦的起身,我以为他会套上衣服头也不会地甩上门。可没想到他竟然转过身来跪到我的双腿间,摘掉我还直挺挺的老二的套子,低头含了下去。
唇舌的包裹使我舒服的一声喟叹,他也不做声,只尽力使我发泄出来。当我终于释放,他才抬头问。
“舒服么?”
我从余韵中回神,把他拉到近前,“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他妈什么都不缺,你这么作贱自己有意思吗!?”
他眼神涣散,嘴角还有我留下的白,可怜的样子让我几乎都要放过他了,想着算了随他去吧,他愿意爱就爱去吧。
他忍了一个晚上,到最后却还是在我面前破了功。泪水在发红的眼眶中溃然下落,“我不求你爱我,也不求和你在一起,我只求你别躲我……”
我对着这样的他狠不下心,只得放手,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没想到我第一次来经理分给我的休息室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以前我上班干活,下班上课,没有机会用到它。现在我站在这个漆黑的房间里,看着窗外河流一样的霓虹,哭不是哭,笑不是笑。
爱会让一个人变得如此卑微,这是我始料不及的。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无法再逃,无论如何,都要下个决断。我是接受他,还是该考虑换个工作?
手机的光亮在黑暗中显得异常刺眼,我移开视线下意识的按出一串号码,这动作仿佛已经被我做过千万遍。等到电话拨通的一瞬间我才猛然惊觉,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电话里传出一道既生涩又陌生的声音,那声音轻轻唤道,“张戈?”
我敢起誓我从未听过这个声音,但这依然不能阻碍我认出它的主人。我握着手机的指尖开始颤抖,一种叫做喜悦的信息素瞬间游入我的血液,血压飙升。
这时候我脑子里再容不下别的,去他妈的方可,我就算为了若生守一辈子,看得着吃不着也认了!
我敢打赌除非你后面追了一匹狼,不然你一定没有我跑得快,快得全然忽略忘了王欢的叮嘱,在玄关处就一把抱住了若生。我当时没有多余的神志去想他为什么大半夜还站在玄关这里,也没有去想为什么他身上的凉意那么重。我像一个弱智似的把他勒在怀里,原来他会说话啊,他叫了我的名字诶,诸如此类的话直接屏蔽了我的智商,彻底让我明白了什么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若生把手放在我的脸上,一下一下的揉弄着,他的动作很轻,但每动一下都是一丝不苟的。我被他感染,覆住了他放在我脸上的手。
他被我惊的一颤,望进我的眼里,“张戈,你为什么喜欢我?”他深情的望着我,我几乎要溺死在他的眼神里了。
我被他问住了,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但我竟然一点儿也不想骗他,所以只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老实回答道,“我不知道,只是觉得我应该爱你。”
他把手放下来,神色暗淡了不少,过长的头发遮住眼眉,声音仿佛自言自语,“这样啊。你应该爱我?”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好像我们不是最近才相识,但我转念一想,这又是不可能的事。
我把若生送回他自己的房间,掩好门,热了一杯牛奶。我的胃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一杯热牛奶显然不够治愈它,所以只好找点过期的胃药打发一下。吃完药我倒在床上,像一个被生活狠操过的m。刚刚若生开口说话的喜悦已经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是对生活深深的疲倦。这种感觉有些熟捻,但照我之前没心没肺的尿性来看又不大可能时常体会。为了避免我胃痛之后又继续头痛,我明智的闭上眼睛等待睡意降临。结果却等来一串不属于我记忆的陌生画面,它们骇然而至真实无比。
画面里酷似我的人走马灯一样在眼前过来过去,弄得我眼花缭乱。我伸出手去把它们打乱,可无论如何也挥散不了,到最后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投入一片蔚蓝的湖。在那些画面里我好像也看到了一个像极了若生的人,那人一袭深蓝金色暗纹大氅,雪白银纹袍服,一头长发半系半束,表情惊讶的看着画面里的人投湖,却没有半分想要把他往回拉的意思。
画面里的“我”也是一头长发,而且衣着明显不如“若生”气派,据之前的画面来看,自己貌似还是被若生掳来的!?这也太诡异了吧。
好在已经看完了,我不想再深究下去。翻过身把被子夹在两腿之间,揉揉眼睛,准备大睡一觉。
夜里我胸口突然有些发痒,身体下意识挪动了一下,感觉腰上像缀了个什么东西一样沉沉的。我朝腰上摸了摸,才发现我两腿间的被早已换成了一个人,而他的呼吸吹在我的胸口,痒痒的。
这种痒和知道怀里的人是谁一起,变做了这个世界上最强有力的春药。
第14章
接下来的事我并不想描述。但我可以坦荡的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一生当中最销魂的时刻。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渴望终于达成的兴奋,终于溶于骨血的疯狂,比毒品还能带来快感的极乐。我对他的爱一直抽象,直到这一刻才具象起来。我愿意在那一刻同世界一起毁灭,再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了……
若生睡的很熟,我拿出所有的温柔在他的耳鬓厮磨,抱他下床清洁。他醒着的时候我不好意思吮吸他的皮肤,现在他躺在清水里,意识迷离。片刻以后,若生的胸膛布满蔷薇。我餍足的在床上抱紧他,甚至忘记我的事后烟。
没有人对发生在自己身上非自然的事件不感兴趣,我当然也不能免俗。在那个奇怪的梦以后,我几乎可以肯定我和若生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但具体如何,就要问送我兔子的老头儿了。我堵了他三天,才成功把他堵住,这老头儿还跟我装不认识,一会儿施主一会儿老道,一会儿不知道一会儿又天机不可泄露,非得我拍了他一桌子红票才悠悠开口。
“已经避无可避了,你就随心而动吧。”
避什么啊?老头儿你能把话说完么?在我拳头要和他脸亲上的时候,他果断再次开口。
“你和他前世认识!”
“你说清楚点。”我给拳头施力。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他把我的手拿开,“上一世我和若生上神,也就是现在的若生打了一个赌。赌上一世并不爱他的你,这一世会不会爱上他。我赌你依旧不会爱上他,并拿你的自由做了赌注。如果他赢了我便从此以后替他拦截初云国寻你的消息,但如果我赢了,那你便从归自由。为此他结了血印还把你逼下了轮回之湖,可他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已经爱上他了。血印让你们血脉相连,相互吸引,所以你才会在最开始以为自己一见钟情。”
我赶紧截住老头儿的话问道,“初云国是什么?”
“是你的母国,你是初云国端南上神的独子,享世袭上神位,也就是人间所说的太子。”
这老头话总是问一句答一句,让人不爽,我晃晃拳头,他只好继续说道,“若生上神没有领地,亦没有臣民。他住在泠雪峰上,掌管世间公平,也是近千年来公认票选最像神的神。直到二百年前抽风似的把送仙渡劫的你押在了泠雪峰下的轮回之湖,还专门为你建了个湖心亭。
“所以”,我顿了顿,“若生是神?我也是神?”老头儿刚要点头称是,我就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别开玩笑了成吗?让你说说而已,怎么还编了个剧本啊,要编也编个像的啊!”
老头儿眼睛一斜,幽幽瞟我一眼,“是不是我编的,你心里有数,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有你找我哭的一天。”
秋老虎的最后一口气也烧断了捻儿,天气彻彻底底的凛冽起来。
我辞去了在“那里”的工作,一本正经的做起了乖乖学生。打算趁着还有点时间,努力学习考个大学读读。
从老头儿那回来以后,我认真的想了想。虽说老头儿告诉我的事有些离谱,可梦里的画面却做不了假。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但他所知道的也毕竟有限。我和若生具体怎么样,还不得而知。若生对我来说还是那个若生,我喜欢的、需要依赖我的若生。
第15章
听课对我来说并不难,我虽然觉得无聊,但还算坐得住,几天下来也适应了大半。林霖和梁清的关系还是不清不楚,不过看起来还是林霖占了上风,欲擒故纵拿捏的炉火纯青,梁清的眼神没有一刻不是粘在他身上的,看得王欢直抖鸡皮疙瘩。
梁清这小子是跑不掉了,我顺着他的眼神找到了踱步进来的林霖。
“张戈楼下有人找哦。”林霖敲敲我的桌子,冲我别有深意的眨了眨眼。
我知道林霖八成是误会了。因为若生不可能出现在这儿,而出现在楼下的,应该是另一个人。我知道他早晚会来找我,我欠他一个解释,也受不住他给的深情。我打算下楼,却被王欢拦了下来。这厮不知道这里面具体发生的事情,只知道我有个不好打发的客户,而这个客户又是我辞职的直接因素。再联系林霖刚才传的话,又看了看我此时并不好看的脸色,突然有种如临大敌的气氛。
“甩不掉?”
我正思考应该怎么回他,就听见他说,“没事儿,我和你一起下去,不行就打呗!保证打得他再也不敢打扰你!”
“……”
王欢和我一起下来,第一眼便看到方可衣着单薄的站在冷风里瑟瑟发抖,方可的皮肤白衬着柔软的黑发直让人想起无家可归的小狗。结果只看了一眼,这厮就麻利儿的又回楼上去了……
“张哥,对不起。我,我控制不住自己,你放心我不打扰你,我只想再最后看看你。”
我没法狠下心来难为他,点点头,打算先送他回去。
我们在校门口打车的时候王欢追出来,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的风衣裹在方可身上,转头走了。这厮舍得为妞儿奉献我知道,可我还真不知道男的也能享受这特权。方可错愕的看着自己身上的风衣,我把风衣扣子给他系上,“衣服你放心穿,刚刚那人怕你冷特意上楼取的。”
方可的脸上有了点血色,他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像终于决定了什么似的,眼神坚定的问道,“送我走之前,我们可以谈谈吗?”
两杯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升起袅袅的雾气,方可的手指描摹着杯把,这大概是第一次我和他没有在床上相对。
“你有喜欢的人了吧。”方可艰难的扯起嘴角,却怎么也维持不下来,“你在床上的时候总是很多情,又很专注。却从来都不看我的眼睛,我也不看,因为我不敢看,你的眼神沉迷又眷恋,可一旦这眼神对上我,就顷刻间化作乌有了。你把我当做他,一次又一次……”
他的声音慢慢变得哽咽,眼泪倔强的含在眼眶里打旋,过了一会儿,他又道,“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们初见的那天,在我姐姐的单身趴上,不管你是装的,还是没兴趣,你没有顺水推舟拿我取乐,就是对我最大的尊重。我之后打听到你,知道你不接男宾,为了接近你我只好做你同事。之后拿钱贿赂经理的事对不起,但是从小到大没有人关心我,你是第一个,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可这大概是不可能的了,本来今天就是想和你说清楚的。”
方可拿起那杯已经不热了的咖啡一饮而尽,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眼泪簌簌落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吻了下来。苦涩的咖啡在我齿间流转,也许其中还有些眼泪的味道。他很快分离了我的唇,再起身时眼里多了份释然。
我目送方可推开咖啡厅的门直至消失,心里有些思绪难平。耳边回荡着他说的话,
“再见了,我触不到的天上月……”
若生狐疑的盯着我的脸,“你知道了。”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没等我回答,他就紧接着开口,“所以你又去见了他?”
这两句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我以为他在说老头儿,也没多想就嗯了一声。
“这周之前你抓紧时间跟他说声再见吧。”
我搂过若生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打着哈欠问道,“所以老头儿要回去了?”
“老头儿?”
“不然还有谁?”我好笑的看他一眼,“不管他说我们之前怎么样,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才是我最重要的。”
若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整个人明显僵了一下,但等我打算叫他回神的时候,他已经与往常无异了。
如果当时我再细心一点儿,发现了若生话里的他指的不是老头儿,我们也许就不会走到那一步了。
当晚若生窝在我怀里,呼吸始终不见绵长。我低头认真的看他,他的睫毛不时轻颤,能感觉他并没睡,可我等了又等,他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后来我回想才明白,他那时大概是铁了心要杀方可的。
等我周六晃晃悠悠去找老头儿的时候,他正欢实的跟另外一个冤大头扯皮,根本没有一点“要不行”的样。再看被坑的那人,四十多岁都快谢顶了,他还教唆人家寻什么第五春……这特么老不正经的。
我上去欢快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老头儿你赌不打了?就这么认输回去了?”
老头儿啪啪拍了两下大腿,“不能够啊!我得等你亲手斩断你们的情缘再含笑九泉!”
我示意了一下老头让他起来,老头疑惑着站起来。我眼疾手快的抽出老头儿屁股下面的马扎,一屁股坐下,好整以暇的墩了墩,“老头儿你装屁啊,若生都和我说了,你这周过完就走。”
老头儿的脸色一下变了,“臭小子你把我马扎还我啊,再撩欠我踹你丫的。”他说的正high,突然停了。然后蹲下来问我,“你确定他是这么说的么?我要死了?”
我心想可不是么?但一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儿,就把嘴里准备损他的嗑咽了回去,就着话头把原话给他学了一遍。
没成想老头儿听完以后脸都绿了,咬着牙问我“你小子是不是除了若生上神以外还有小情儿啊!?”
我愣了一下,“老头儿你丫别扯了,都是工作,哪来的小情啊。”
老头儿不死心的问,“那有没有哪个客人跟你友达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比如说。
方可!!!
我立马从马扎上起来,老头儿知道我是有了营救对象,也没有和我插科打诨,低头把马扎一收,推了我一把。
我是一万个没想到若生会知道方可,但要真是方可那他现在肯定已经中招了,我只能一边快马加鞭的往方可家赶一边祈祷他没事。
等我看到方可的时候,人已经昏迷好几天了。他家的别墅外面停满了车,人来人往的准备东西,看起来他们都认为方可快不行了。
操蛋,还真是方可。
没等我缓过劲儿来呢,就在方可家的楼下遇见了王欢,这厮哭的一脸的眼泪鼻涕,看见我立马冲过来拳打脚踢。“你他妈真能祸害人,祸害你自己还不够,方可这么纯一人儿你能也狠心伤。你可真他妈威武!”
我一听就知道这厮是迷上方可了,也他妈接触过了。之前,我对不起方可;现在,我也连带着对不起王欢了。我从没想过我和若生的事会牵连到别人,我也从根上就忘了若生真正的性情。
到底本非善类呵。
我对着王欢鞠了一躬,这个时候说对不起都伤人,所以我什么也没敢说,只等着他发泄。王欢摆摆手,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头都没回。
“你丫滚吧。”
一句话,抽干了全部的力气。
第17章
若生一开始就是带着记忆来的,为一场有目的的狩猎。当我看着若生若无其事的端坐在椅子上,随手把玩着手里一柄刻有卍字花纹匕首的时候,就已经确认无疑了。
若生毫不意外的抬起头,嘴角甚至还扯出一个微笑:“你知道吗?只要我们走了,一切就会恢复原样了。”
我把头别过去,现在我已经说不清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了,只是累,累得不想再看他一眼。我一直喜欢的那个人不过是个虚伪的假象,脑补出来的罢了。
“我懂你现在的想法。”他把刀收好。“你怕死,而且怕极了。谁知道死了以后什么样?万一你只是做了一个荒诞的梦,结果却在梦里利落的解决掉了自己的生命怎么办?”
“我不逼你。”若生越过我拿起一个苹果,“只不过有人可等不及了。”
我以为若生是吃错了醋才对方可下手的,可现在看来,远远不止。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了解我至此。我这狗屎一般的十几年,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方可。放弃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让我如此难受,更何况王欢那厮在这里也插了一脚。
若生真是打得好算盘呐。
我深吸一口气,如果这条命从开始就是一场游戏,那我早就一败涂地了,费力挣扎还有什么意义?
我努力朝若生扯扯嘴角,“好啊,那我们就一起死吧。你真以为自己赢了吗?”
“我赢没赢,还重要吗?你哪怕知道了真相却还替我开脱,你不想离开我,或者说你离不开我,这才是重要的,不是么?”
他的样子邪魅极了,这一瞬间勾的我想要把他拆吞入腹,狠狠的凌虐他。而事实上我也的确这么做了,我拽着他的手臂把他甩上床。在他有所反应之前紧紧的把他的双手箍住,将他的呻吟呼喊吸吮进口腔深处,他似乎放弃了抵抗,温顺的回应着我,甚至弓起腰来摩挲我。他是一个骄傲的神啊,该有多喜欢才会在自己被施暴的时候还温柔回应啊!
可我已经拉不回理智了,我一面兴奋于他的温顺,一面又迫切的想要毁了他。我要让他目眦尽裂,让他偿还我的罪!
没有丝毫润滑,我劈进他的身体,他像垂死的鱼一样在案板上反射性的跳跃。我开始惩罚,开始攻城掠地,我撕咬他的身体,不一会儿,若生的身体就开出朵朵妖娆的花。若生的嘴角努力的向上翘着,他奋力的迎合我,同样的撕咬抓挠,我们很快就融成一体。
斑驳的床单上我们的伤搅拧在一起,我们的血凝结在一处,白色的液体在交合处流出来,在巨大的血花中心上像是可口的蜜糖。
“我们一起死吧。”
若生捏着那柄匕首,狠狠的割掉了我们此刻的相连。
“好。”
我忍着剧痛起身,抱着他走进浴室,和他一起躺入浴缸。浴缸里的水逐渐变多,看样子没多久就会流满。我把匕首拿出来,用力把他的胸膛划开。喃喃道,“我们一起死吧。”
他点点头,一口咬在我的颈侧。我把匕首拿正,吻了吻他的嘴,然后利索地割了他的动脉。他躺在我的怀里,在热水里变凉。我盯着天花板,来不及想我爱不爱他,我的意识越来越昏沉。
第18章
从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是孑然一人。周遭只有风声,阳光,和脚下的土地。脚下的土地是一片银白,当他把它们握在手里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还有雪。
他抬起手臂轻挥,雪花开始消融,转眼绿意盎然。对着阳光,他亲手植了一颗种子。那种子原本散落在一片绿里,不知何物,正如他一样。不知自己是谁,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去往何方。
他给自己起名若生,恍若生命。他又给脚下的土地命名泠雪峰,清冷的雪峰。没有人知道他如何长大,经过了如何漫长的岁月,又是如何抵住了一个人的孤独。他们只知道在六界尘埃落定后,泠雪峰中住了一个神,名唤若生。他不理凡事,不问何夕。众神因此而重信于他,于泠雪峰下铸轮回之湖,请他代监神、仙轮回之事。命格星君便移迁泠雪峰下,成了他唯一的邻居。
他几乎从不过问所谓轮回,只要他们不误入峰顶,他便不会理会一眼。
他当年亲手植的种子如今已亭亭如盖矣,如美人一般立于峰顶,肆意舒展针叶。它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因为他存在才会存在的生命。
若生常在树下抚琴,琴声悠扬,空谷传响,引得轮回的神仙上望,却不知所踪。几乎没有谁见过这位真正的神,但也同样没有谁没听过他的琴声。
一日,命格老儿实在抵不住琴声的悦耳,赌上仙籍爬上了峰顶。只见一墨发及踝,身着白衣的人在轻抚树干。那被抚的树傲然挺拔,针叶繁茂,赫然是棵劲松。小老儿还是头一遭见过这样劲挺的松树,如美人一般婀娜,却又铮铮挺拔,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直到这棵松树的主人发现了他,小老儿才满脸通红的想起自己是来交流琴艺的。他赶忙对着若生作揖,“小仙命格星君拜见上神。小仙因职务之便得以日夜聆听上神琴音,极是美妙。故今日才斗胆登峰,只求窥得一眼真容,还望上神恕罪。”说着又作一揖,等待若生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