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举手投足偶尔露出的一些东西,比如坚硬的力道,浓沉的压迫感,都不是温文尔雅的那一挂。
裴度看了眼庄骁,他自个好多年都不这样穿了。
太招摇。
说了句:“别瞎闹!”
连翩拽了下裴度的袖口,羽绒服太大,只露出他的指尖:“真的!试试?”
嘿——!
还说上悄悄话了。
庄骁看的百爪挠心。
他十来岁在国外当小混混头子,后来被裴度来回揍了好几遍服了,跟人跟到现在。
眼见裴度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安静,也习惯了。
原本以为老大可能一辈子都这样了。
没想到......
要不是刚才那一拂手那感觉,那气势,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谁吃了豹子胆假冒伪劣。
裴度捏了下连翩的脖颈:“先喝点东西暖一暖,然后去睡觉。”
连翩跟着他往里走,复读机一样:“试试?”
裴度:“喝咸汤还是甜汤?”
连翩:“要不我穿?”
脱离了一板一眼斗心斗智的环境,什么都想尝试一下,之前没想过,看到了觉得不错,兴趣上来止不住。
这事儿没个结果。
连翩坐在餐厅里喝咸汤,有点像北方的胡辣汤,就是里面的作料不太一样,浓香暖胃。
刚才下车他就热,但感觉骨头里面冷,喝一碗舒服了不少。
裴度在餐厅外和庄骁说话。
庄骁:“客卧收拾出来了,最好的那间。”
当初沈拂行过来,住的就是那儿。
看裴度没说话,就想乍着胆子说点别的,比如要不然直接睡主卧?
其实就是个调侃。
提醒一下么。
多少年了,总不能一直打光棍。
至于是不是有点挖墙脚的嫌疑,这玩意儿,对他来说人弄谁手里就是谁的,没那么多道理可讲。
再说那小少爷多稀罕人啊。
漂亮的扎眼,还粘人,被粘的这个还心甘情愿的。
还没说,就听裴度道:“他睡主卧。”
整个裴家大的没边儿,房间也多,安置千把人不是问题,但能让裴度说一句主卧的地方,只有他自己的卧室。
整个裴家的中心地带。
庄骁:“......老......老大,是不是太急了点?”
第一次上门,就给人叨走啊?
万一给人吓着呢。
万一人家和沈家那个正恩爱着......
那小少爷可不是个软乎乎性子,外面厉害着呢,不会任人摆弄。
黑沉的眼盯了他一下,裴度:“我睡次卧。”
床很大,黑色的四件套,人躺上去像陷在黑夜里。
连翩睡的不太安稳。
不是因为这间卧室冷硬的气场,他觉得冷,又觉得热,潜意识知道自己可能着凉发烧了。
但醒不过来。
直到嗓子冒烟,硬坐起来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错估了眼下手上的力气,然后就是咣当一声。
十来秒的功夫,房门被推开。
连翩看过去,被肌肉晃的眼晕。
没穿衣服。
也不是什么都没穿,就是穿的少,只有一条内裤,长腿劲.腰肌肉壁垒分明,不很夸张,有种粗粝又强硬的冲击感。
排山倒海的荷尔蒙,他本来就晕,这下又被拍了一脸。
裴度一直在忙,好几天不回来,一时睡不下。
忙完去洗澡。
衣服脱了一半听到动静,其实那声音很细微,一般人听不到,但他不同。
一身珍珠白睡衣的青年靠在床头。
脸色红润眼睛泛着水光,脸和露出的脖.颈白的要命,像昼伏夜出摄人心魄的妖,脆弱又漂亮。
惊艳只是一瞬,很快意识到连翩是发烧了。
果然,额头烫极了。
薄薄的睡衣汗湿了许多,贴在身上,暗纹闪着似有若无的银光。
他扶人靠着枕头坐稳,又去倒水。
男人精.健宽阔的胸.膛乍近又远,近是扶他坐稳的时候,带着热度的皮肤差点贴到他鼻尖。
还有大小......
他不是有意要看,布料就那么多,老大一处,难免注意到。
就......挺深藏不露的。
吃药喝水擦了脸,又被塞回被窝。
身上潮的很。
看着收拾地上碎玻璃的男人,连翩挺想说点什么,比如他想换个衣服,但深更半夜活色生香的,他又不大直,就没好意思。
在裴度要关灯的时候没让:“关了睡不着。”
裴度以为他认床,开了床头的灯,调了最暗的光:“这样行吗?”
连翩说行,催促裴度去休息:“我感觉好多了。”
裴度:“我就在隔壁,有事打电话。”
这是考虑到连翩嗓子都哑了,出声的话会不舒服,又倒了半杯水放在床头。
一切就绪才离开。
出去了带上门,没关严实,想起连翩催促他离开的样子,凝神站那儿了。
指宽的缝隙,果然见躺好说要睡的人挣扎着坐起来。
浑身酸疼让连翩眉心蹙起,心道以前也不是没病过,病的也比这严重多了,怎么现在倒忍不了了。
真是由奢入俭难。
才坐到床边,鞋还没汲拉上,门又被推开了。
虽然刚才已经看的够多,但身高体健荷尔蒙爆棚的男人站在那里,还是让人有种想流鼻血的冲动。
连翩:“......哥?”
裴度走过去:“想去洗手间?”
原来是不好意思。
没等连翩说什么就将人抱了起来。
猝不及防,连翩下意识握住裴度的手臂,一手还撑在人胸口,下一秒两只手又都举起来做投降状。
裴度看到他红到滴血的耳垂,横抱着人去了洗手间马桶前,有些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生理问题,天经地义。
贴心的问他:“扶着?”
连翩垂着眼,说气不是气说恼不是恼,伸手推他一下:“不要。”
嘴唇弯了一下,裴度退了出去。
连翩:“......”
不知是不是烧的太严重,感觉脸都要冒烟儿了。
来都来了,那就解决一下吧。
完事儿冲水洗手,擦干净手上的水才开门,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劲儿,冲等在外面的男人一伸手。
骄矜的不行。
别以为他刚才没察觉到,笑什么笑......
眼神相对的一刹那,连翩看到裴度眼里的笑意,眼皮又垂着了。
然后就被抱起来。
他不算轻,一米八的大个儿,平常健身,肌肉紧实,不至于和某人一样居然八块腹肌但瘦削却不虚浮。
怎么被抱着,感觉人家抱着一捧棉花,轻飘飘的。
裴度将人抱回床上:“别睡,衣服都湿了,穿着不舒服,换一套。”
之前没注意到,但抱起来,掌心贴着人瘦削的脊背,那种潮意就感知到了,穿着这样的衣服睡觉,没病也要捂出病来。
说着去取。
庄骁看着有点吊儿郎当,其实胆大心细做事谨慎周全,要不然裴度也不会将他带在身边。
给连翩准备的所有东西都有备份。
过了一会儿,裴度从衣帽间出来,拿着一套绯红的睡衣。
衣服半干不湿很难受,连翩没有不换的意思,但是当着裴度换衣服,他有点不太好意思。
伸手要衣服:“我自己换。”
裴度:“再换一身汗?”
连翩:“.......我好多了。”
裴度:“不看你,需要的时候搭把手,小孩家家的瞎讲究什么。”
说这话又漫出点匪气。
上次连翩捕捉到这点东西还是两人在亭子里烤肉的时候,他说吃韭菜的事,裴度听懂了,说他用不着这个。
小孩家家?
这话听着扎耳朵,他怎么小孩了,但换衣服这件事上不大气是真的。
都是男人,太磨蹭太计较了。
反骨一下支棱起来,连翩收回手:“不是讲究,怕你累着。”
裴度看他:“不累。”
连翩还有点烧,但不知是药效作用还是喝了水,又或者给带的活力起来了,到胸口的被子往下拽了下:“没力气,你给我换?”
换个衣服的事,裴度自然愿意帮忙,伸手去解连翩的扣子。
连翩搭在被子上的手微蜷,攥住一片被角,面上看不出什么来,擎等着人照顾的样儿。
裴度这儿。
一颗扣子两颗扣子,越解越不是个事儿。
太白了,没地儿下手的感觉。
他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怕不小心碰一下给人按个印儿。
至于除了白还有什么,扫了一样没敢再看。
感觉神经绷的厉害。
还好自制力和神智早都经过了大风了大浪的考验,手下不停,没出差错将衣服脱了又换上新的。
扣新衣服扣子的时候快极了,一溜趟儿。
眼前人穿什么都好看,尤其适合穿红色,耀眼又有点儿妖,这会儿一点病气更带出几分琉璃似的脆弱。
让人想给罩个玻璃罩子护起来,又想......
人性本恶,裴度想,幸亏是在自己跟前病的。
虽然连翩叫他哥,但从沈拂行那儿或者连老太太那儿算,这都是个晚辈,尤其这傻孩子还叫他叔叔来着。
衣服换了,就是裤子。
上衣换了还有裤子,连翩:“行了,剩下......剩下的我自己来。”
裴度:“不好脱,你自己穿可以。”
伸手往被子里去。
拽着裤腿将裤子拉出了被窝,又正了正新睡裤,正面向上放在了连翩手边。
放好了团了团换下来的衣服一并带走:“行了,有事就叫我。”
说罢转身离开。
灯光昏暗,
连翩隐约看到裴度腰那儿脊骨陷入的地方好像有水光。
出汗了?
忙前忙后是挺累的。
他也出了一身汗,纯粹是虚的。
不过没有之前睡着出汗那么厉害,衣服干爽的多,很舒服。
抬手抹了把汗。
有点凉。
烧好像退了......
裴度回去后就洗了个澡,洗的时间有点长,久违的罪恶。
上次感到罪恶还是很小的时候,树上有秃毛的小鸟掉下来,他让人给小鸟送回窝,还在鸟窝那儿放了监控,想看小鸟长大。
后来小鸟被大鸟啄死了。
后半夜去看了一回。
窝在被窝里的青年睡的很沉,烧退了,眉宇间有点疲惫,更多是安稳。
神使鬼差的,他坐在床边很久。
回去后又洗了个澡,冷水,但心里总觉得火烧火燎。
连翩早上醒过来,除了周身淡淡的酸痛外再没有什么不适。
骤然发烧骤然又退烧,快的像生了一场假病,大概是平常身体还不错的缘故才能恢复这么快。
痛快的洗了澡。
难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然后大概是早上,就又不那么痛快了,好好安抚了一阵儿蓬勃的冲动。
思绪有点发散。
最后摸了摸腰.腹部,也还行,没有八块至少有四块。
就是没人家那么硬朗的轮廓。
换好衣服出来,正好碰到裴度来叫他吃早饭。
裴度:“好了?”
连翩点点头,想起昨晚生病了有点不客气的指使人,不好意思:“昨晚,哥......谢了。”
裴度垂眸看他。
眼眸乌沉沉,像要将眼前人整个包裹进去,最后屈指点了点他额头,有点儿调侃的:“跟我论这个?”
确实,有时候太客气反而会拉远彼此的距离。
连翩看着他笑,挺讨喜:“哥,新年好!”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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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裴度带连翩去吃早饭, 走了几步发现连翩没跟上来,又走回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连翩有点不好意思。
昨天晚上来的晚,也来的急,没觉得什么, 这会儿清醒了, 想起大年初一在人家做客,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更何况要见的是那位裴叔叔。
这未免没有礼数。
因为连老太太的缘故, 还有那通关切的电话, 连翩对这位未曾谋面的长辈心中便先有了好感和尊重。
听明白连翩的意思, 目光落在人白皙的面颊上,裴度手指动了动。
怎么能这么稀罕人呢。
问他:“对我小叔叔这么重视?”
连翩看他一眼, 佯装出几分埋怨来:“那不是你的长辈么,当然不一样。”
裴度:“没事,老人家睡不着,早上早起就去外面疗养了, 我还没来及告诉他你来的事, 等将来有机会,我带你正式拜访。”
连翩松了口气, 又有些担忧:“他身体怎么样?”
老人家病了不是最忌讳腾挪么。
他没见过裴度, 直接带入了连老太太那个年纪时的病态。
见连翩担忧,裴度心知肚明到底为什么, 心头不禁又软了三分,若非不是时候, 真想告诉他, 自己就是那个裴叔叔。
扶着连翩的肩膀道:“他身体.....好着呢。”
连翩狐疑看他, 不是说病了?
裴度揽着人肩膀边走边说:“其实是心病, 昨天晚上我陪着说了两句话, 后来就睡了。”
连翩明了。
见裴度虽然眉宇间没有倦意但眼下微微泛青,想起他昨晚生病要裴度照顾,裴度还要陪长辈说话,够累的。
仰面道:“那你吃完饭再睡会儿?”
裴度:“不了,睡不着。”
睡着了也得醒,梦里有人折腾他,总让他解睡衣扣子。
两人吃过饭,裴度让连翩吃了药巩固,免得再着寒,又让人穿了厚衣服,这才带人在家里走走。
裴宅很大,昨晚又来的晚。
连翩并不知道他住在整个宅子中轴线最中心的位置,只觉比起沈拂行的园子,这里才是真正的亭台楼阁开阔大气。
就是显的有点儿空。
碰到的都是佣人,再没有其他人。
就连昨晚碰到的那个高个儿帅哥也没露面。
问了几句。
裴度:“这里就我和小叔叔,没有别人,庄骁是小叔叔的身边人,有事忙,不在。”
大年初一,拜年的人很多。
这种事通常都是庄骁去处理,他偶尔有兴致也只在幕后听一听。
原来那个高个儿叫庄骁,连翩也理解了为什么裴仙楼出现在京市。
裴仙楼不仅仅是裴家子弟,看样子更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所以京市的那些人才那般趋之若鹜。
毕竟才生过病,身体还有些虚。
连翩逛出去的时候兴致勃勃,累了想回头,就觉出力有不逮来。
又绕过一段长廊后,彻底走不动了。
身体一歪将裴度当柱子靠,有气无力道:“还很远吗?”
其实不远,过长廊和天井就到了,裴度带路,去时的路和来时不同,就是想让连翩多看看景儿,知道他喜欢这个。
看他垂着眼皮,纤长的睫毛微颤着,裴度道:“挺远。”
连翩就往长廊旁坐的地方挪。
裴度拉住他:“凉......站上去。”
连翩不解,他就是站着累才想找地方坐着来着。
裴度:“我背你。”
这多不好意思,但还挺有诱惑力的,尤其被抱过知道他这个重量在裴度这儿什么都不是。
连翩站在长廊上,往前一扑就趴裴度背上了:“重吗?”
裴度托着他往上掂了下:“不重。”
连翩也不和他客气,攀着人肩膀往上挪了挪,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不动了,下巴颌点人肩膀上:“累了就告诉我,我下来走。”
裴度没说话,走的稳而慢。
的确不重,但有分量,让人心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踏实来。
看惯了的景色好像也别有意趣。
也许是平时冬天他不怎么出来,多是看书下棋处理公事,倒错失了这园子里很多的景色。
冷不丁听连翩问:“这里比拂行那里好的多,干什么和我挤一块?”
裴度逗他:“挤你了?”
这话有点歧义。
又没有睡一个被窝,怎么就挤着了。
连翩哎了一声:“我是说明明有更好的去处.......”
裴度:“热闹。”
连翩顿了下:“你不是不喜欢热闹?”
忽然就想起昨天看烟花时听到的,那对小情侣的对话,昨天听着没什么,就是对一种美好的会心一笑。
这会儿心头好像突然被什么拨了一下似的。
不自觉竖着耳朵。
裴度:“赶我走呢?”
两只手圈着人脖颈,腾不出空儿,连翩脑袋碰了下裴度的脑袋,强调道:“没有!”
裴度:“我没什么交心的朋友,你不一样。”
他不需要朋友,即使重视连翩的事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挤一块儿,说不清,总之住的挺好的。
人都趋利避害。
那儿住的好,自然不愿意挪。
甚至想说他要觉得这儿好,可以搬过来,那就不用挤在那个小园子里了。
但这话不合适。
小孩儿如今有男朋友呢。
关系有远近,名分也有远近,再好的朋友也抵不过伴侣。
裴度的声音沉而稳,跟他这个人一样。
连翩想回点儿什么,哪怕是得意之类的,毕竟裴度这样的人肯定不缺朋友,但他不要,就重视你了。
这难免让人得意。
但最后他只是含混的“嗯”了一声。
大概不用自己走路,精神又恢复了,在人背上左张有望,看到的景色好像又跟不一样。
这地方原本就十步一景,打理的非常精细。
有佣人路过,会等在一边让裴度先过。
但那种看到裴度背着人的惊愕的眼神震惊的态度,仿佛看到火山爆发海啸涌动一样,即使很快就掩藏,连翩还是注意到了。
他原本觉得裴度背着自己没什么,之前背过,昨晚还抱来着。
要是裴度需要,他也会做这些事。
但好几拨我看到了什么,是我眼睛坏了还是世界坏了的惊愕,就觉出点东西了。
问他:“哥,你背过别人没有?”
裴度:“背过。”
连翩:“......谁啊?”
裴度偏头朝连翩的方向看了一眼:“庄骁,国外的时候他不小心受伤了,腿骨折,背了一回。”
打群架,庄骁不当心被人一棍敲折了腿。
当然敲他的人脑袋出了血。
又补充了一句:“不算背,拖了几步路就有车了。”
小巷子,车进不来。
如果庄骁听到,肯定得诉苦,那叫背吗,那叫拖吗,那明明是拎个破麻袋一样的给他拎了几步。
还顺带将挡路的踹走。
一脚一个。
那力道,那狠辣劲儿,看的他都肝儿颤,即使不舒服也不敢提什么意见。
连翩问:“还有呢。”
裴度:“没了。”顿了顿又道:“不过将来肯定会有。”
连翩:“这么肯定?”
裴度:“背媳妇儿。”
连翩:“......那倒是。”搂着人脖颈的手紧了紧:“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认识的人也不少,回头给你物色物色?”
裴度托着他大腿往上掂了下:“不用。”
连翩:“为什么?有看好的了?”
裴度不说话。
连翩好奇,一直催他,手指还戳了两下他的脸,脸长的俊,比他的要硬,戳了也没留什么印。
裴度被他闹的没办法,抬手拍了他屁股一下。
很不乐意的道:“你眼光不好。”
他平常情绪十分稳定,这么明显的带着情绪的评价,少见的很。
连翩:“......”
感情之前不说不是没有理由或者不好意思,是这话不是什么好话?
但他明明眼光挺好的。
不大服气:“你就是我挑的,怎么不好了?”
当他随随便便看见一个人,只是长的好,人家请吃饭就愿意拼一桌的么。
裴度心说谁挑的谁还不一定呢。
两人打打闹闹,时间过的飞快,连翩偶尔一抬头发现又过了一个长廊。
走了这么久,加上他自己走的,好像比他走出去的都远了。
到了吧。
裴度绕路了?
又不是别人,直接就问了。
裴度说是:“你不是喜欢?多看看。”
连翩看他额上发间都有了潮意,火烧屁股一样就要下来:“我不累了,你是不是傻,累了就说,我一个大男人......”
裴度将他按背上了:“别动,我不累,就到了。”
连翩一步都不想让他背了,但裴度一手托着他屁股,一手按着他腰,跟铁箍的一样,怎么都动不了。
甩证据:“你都出汗了!”
裴度不累,那纯粹是热的。
背个水灵灵的大活人,还凑你耳朵边叨叨叨的说话,热气一阵一阵,神仙也遭不住。
重复道:“就到了。”
果然,又绕过一个拱形门,走一段长廊,视野顿时开阔。
连翩认得这是昨晚停车的地方。
催促道:“快!放我下来!”
自打看到裴度出汗,他就火烧火燎的,哪里还趴得住。
裴度这次松了手。
连翩跳下来,从口袋里拿纸巾,好几次纸巾那个开口黏透明胶的地方都打不开,扯开了抽出一张递过去。
裴度没接:“不用,没出汗。”
连翩拽他衣领。
这点小力道,压根搞不定裴度,但神使鬼差的,他往了下腰。
连翩给他擦汗。
没多少汗,但额头上挨个儿抹过来,纸巾贴着裴度额头的那一面就带了潮意。
递人眼前:“看吧!”
这时候手还拽着人羽绒服领口呢。
两人挨的很近,几乎呼吸相闻,还有一点淡淡的香气,是手帕纸上的香味。
裴度五官立体,眼睛更显深邃。
莫名的,连翩垂了下眼。
腮帮子被捏了一下,裴度直起腰,转身进屋了。
连翩低声:“......恼羞成怒了?”
男人最忌讳说不行。
虽然他也没这么直白的说,但是吧......找到合理的解释,溜溜达达跟着裴度进去了。
连翩在裴度家呆了两天,初一初二都在。
这里厨子做饭好吃,地方大有的是玩头,时间过的就很快,还和庄骁一块儿打牌来着。
庄骁提议喝酒。
不过连翩没喝,裴度不让他喝,说才病过,一周之内都不准碰酒。
他平常很好说话,但说不准就是不准。
庄骁才知道连翩病过,就说不喝了。
裴度也没让,说该怎么就怎么,过年么,喝酒能助兴,不过连翩的酒他代喝。
庄骁不干:“那要斗地主,你俩怎么着都是一伙,没我什么事。”
本来他就怵裴度的脑子,算牌算的像长了透视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