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重生后全员火葬场—— by会飞的茄子

作者:会飞的茄子  录入:08-10

直到他被应我闻重新抱上塌,他亦没有沉思出答案。
但他知晓应我闻若有什么事无法亲自去解决,都会由手下的暗卫代劳。
从未有人能从宣王府的暗卫口中得知半个字。
陆雪拥忽而感到厌倦,重新闭上了眼。
他从何时起竟对应我闻的隐秘心事如此上心了?
前路本就艰险未知,还是莫要再节外生枝罢。
可尽管如此想,他却没了睡意。
身后贴住自己的胸膛炽热得难以忽视,陆雪拥垂眼望着那只搂在自己腰间的手,刚欲挣脱开就被抱得更紧。
“怎么醒了?”低沉沙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他定了定神,淡声道:“诏狱骤然被劫囚,这件事怕是没那么简单结束。”
本是随意搪塞的话,他又不知不觉深思起来。
诏狱隶属于锦衣卫北镇抚司,而锦衣卫指挥使却是太子应有时的亲信。
北镇抚司亦是太子身后最重要的两张底牌之一,至于另一张底牌的顾家,如今怕是难说了。
此次劫囚是诏狱看管不利,那位指挥使难辞其咎,若是梁帝狠下心来非要追究,未必就能断了应有时的一条臂膀。
亦有可能就此将走到末路的应有时逼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逼宫也未可知,毕竟应我闻接管的西北军皆在城外驻扎的军营,关键时刻鞭长莫及,只要速度够快自然造成不了威胁。
而禁卫军,这些年早已被京城的繁荣腐朽,哪里比得锦衣卫每日被血水冲刷得锃亮的绣春刀?
陆雪拥倏然坐起身,径直抬手探入应我闻微敞的衣襟内,将那枚可以号令三十万大军的虎符摸出来。
“应我闻,你现在想办法出城去玄机营调动兵马进京,越快越好。”他将虎符塞进男人掌心,冷声道:“我会进宫尽量为你拖延时间。”
应我闻自是知晓事情轻重缓急,面色凝重地从踏塌上起身,只匆匆对陆雪拥嘱咐几句便匆匆离去。
他虽不在意梁帝是死是活,也不在意明天轮到谁做皇帝。但他明白应有时对陆雪拥的心思,也知道应有时一旦登基,绝不会放过陆雪拥。
所以他别无选择。
一个时辰前,东宫。
双腿皆被废的太子殿下坐在木质的轮椅上,更深露重,他却只着一袭单薄的白衣坐于东宫庭院中,仰头望着远处明月出神。
他脸上神色并未因双腿残废而有过丝毫颓废,依旧从容不迫恍若一切痛苦遭遇都不被放在眼中。
“殿下,国师大人想见您。”大宫女捧着披风走到他身旁,低声禀报。
应有时收回目光,淡声道:“请国师进来吧,记得沏一壶雨前龙井来。”
“是。”
他转动轮椅在院中的凉亭中静待,几息后,国师仙风道骨般的身影缓步走进了凉亭。
“陛下处置锦衣卫指挥使的圣旨已经摆在了御案上,殿下竟还坐得住。”国师微微俯身作揖,在他身旁站定。
“孤如今双腿被废,又失了协理政务之权禁足于此,还能如何?”应有时淡声道。
侍女端着沏好的茶款款走来,他抬手接过,为国师倒了一杯在案几上,姿态闲散恍若当真不再受外界纷扰。
国师道:“臣昨夜夜观星象,紫微星已然被贪狼星牵引偏移,帝星式微,隐隐有被取而代之之迹象,胜败关键皆取决于今夜。臣当初就提醒过殿下,得紫微星方可得天下,但这段时日以来殿下所为微臣实在看不分明。”
“国师,你相信前世今生么?”应有时道:“昨夜孤做了一个梦,关于前世今生种种错失的梦。”
“殿下,此时事态紧急,您又何苦再纠结什么前世今生呢?”国师不解道。
应有时抿了一口茶,目光望向凉亭外的那棵柳树,“有时若非亲自体验过一回生死,怕是永远也不会明白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终是明白,为何陆雪拥不过是大病了一场,便不再对自己亲近。
“殿下……?”国师心中隐隐有不妙的预感,但他不信自己亲手算出的帝星会因为一个荒唐的梦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皇位。
应有时从怀中摸出象征储君身份的令牌递给国师,“将此物递给指挥使,他知道该怎么做。”
国师松了口气,忙接过令牌,“那臣就在圣坛恭候殿下祭天地之日。”
应有时面色淡然颔首,目送国师离开,心中却并未有半分大事将成的喜悦。
昨夜从梦中惊醒,那种钻心之痛几近让人分不清前世今生,他便不再执着于汲汲营营半生的皇位。
他不是顾饮冰,亦不是楼鹤,即便知晓自己亏欠陆雪拥太多,去无法放下姿态去摇尾乞怜,去恳求那人的原谅。
枉那顾饮冰自称为知己,却不知但凡是陆雪拥决定的事,便不会有转圜的余地。
苦苦哀求是没有用的。
应有时操控轮椅来到那棵柳树旁,指腹抚上柳树粗糙灰黑的沟壑,犹如抚摸那段与故人面目全非的往昔。
陆雪拥,这段青云梯,你可要接好了。
陆雪拥到达皇宫时,已是丑时。
此时宫门早已下钥,他本不便从午门入宫,想起先前与应我闻偷偷出宫时的路线,运起轻功一路来到冷宫外,却发现所有的狗洞都被堵上。
也不知是谁干的好事。
看来只能硬闯了。
好在他身上有姑母赏赐的令牌,借着皇后的名义应是不难。
但等他到了午门门口,却并未受到太多阻拦,守卫瞧了眼他手中的令牌便放了人。
他一路赶到坤宁宫,不出所料殿中灯火通明,殿外围满了锦衣卫。隐约有妇人的哭闹声传出。
应有时果然还是如以前一般,喜好挟天子以令诸侯。
借以皇后之名,依仗着锦衣卫之势,将百官中有诰命在身的命妇宣入宫中软禁,哪怕是来日弑父逼宫,百官也会顾及家人性命不敢对他口诛笔伐。
此刻御书房怕是亦被重重围住,梁帝这段时日在丹虚子的蛊惑下不知吃了多少所谓强身壮体的丹药,早已被掏空了身子,一旦盛怒,便是病魔入体之时。
陆雪拥在坤宁宫外被侍卫拦住,宫内一道老夫人怒斥的呃嗓音极其耳熟,应是楼老夫人。
楼老夫人若在,禁卫军统领的夫人作为楼府嫡女,极可能亦在其中。
除却不知情况的应我闻,应有时可谓是占却天时地利。
“我奉皇后之命入宫觐见,尔等胆敢阻拦?”陆雪拥瞥了眼面前一排出鞘的绣春刀,冷声道。
七八个锦衣卫面面相觑,无声与他对峙。
陆雪拥打定了主意要硬闯,袖中几枚应我闻留给他的暗器蓄势待发。
若不能救出禁卫军统领的家眷,禁卫军受到掣肘,自是不敢与锦衣卫抗衡,他又如何为应我闻拖延时间?
正当他准备强行杀出一条路时,捏住柳刃的右手被另一只宽大的手按住。
“陆大人,外男可不能随意进入后宫,你还是随我离开吧。”孟浮屠别有深意地道。
在旁人眼中,孟浮屠属于太子一党,故而此刻还能在宫中自由行走。
陆雪拥抬眼接收到他的暗示,后退几步,面前的锦衣卫便也收回了刀,“还望陆大人莫要与属下们为难。”
他冷着脸转身,跟随孟浮屠来到皇宫某无人之处。
“除却不曾得知消息的相府,五品以上官员的家眷几乎都被太子困在了坤宁宫。”孟浮屠沉声道:“我知道你想要用禁卫军拖住锦衣卫等宣王闯宫,但此刻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陆雪拥虽厌恶这人,事态紧急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什么?”
孟浮屠将左手提着的玄铁弓递给他,神情郑重:“锦衣卫指挥使在陛下下旨捉拿他时突然反抗,用刀挟持了陛下,御书房内太子与皇家亲卫对峙,欲逼迫陛下写下退位诏书,只有你的箭可破僵局。”

第058章 那一箭,震颤了孟浮屠的灵魂
即便是孟浮屠,也不敢在刀锋抵在梁帝脖子的情况下,能够将反贼一击毙命而不伤到龙体。
但他看过陆雪拥的箭,亦如本人那般冷冽锋利,绝不会有半分颤抖与偏差。
陆雪拥接过那把沉重的弓,心头却不禁疑惑,这一切未免太过顺利。
设身处地深思,若他是应有时,此刻已是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绝不会放任这样一个变数进宫,更不会大张旗鼓地挟持梁帝迟迟不动手。
毕竟拖延的每一瞬,都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变故。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逼宫篡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应昭,反正一切诏书皆可拟造,只需封锁城门让应我闻无法调用军队,手中又挟持了禁卫军的家眷,梁帝一死,便可顺势掌控皇宫一切,皇位不过囊中之物。
太子苦苦营造多年的慈悲心肠,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可是有什么不妥?”孟浮屠捕捉到他眸中的迟疑之色,问道。
陆雪拥摇了摇头,“无事。”
他跟随着孟浮屠来到摘星楼,从阁楼的长廊上往下看,可将整座京城景象尽收眼底,自然也包括灯火通明的御书房。
“这样远的距离,可有把握。”孟浮屠瞧着他始终淡然的模样,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陆雪拥挽弓搭箭,清冽的眸光顺着锐利的箭尖望向远处的御书房。
他闻言淡声道:“远吗?”
话落,凝聚着冰寒内力的箭离弦而去,划破这深沉的夜幕,擦过一枝低垂的海棠花枝,在御书房众人皆未反应过来之时从窗棂的缝隙射入,丝毫未差地穿透过锦衣卫指挥使的喉咙,最终钉在身后书案上那封未曾落笔的圣旨上。
箭尾的白羽发着颤,血珠溅在明黄圣旨上,恍若一簇倏然绽放的红梅。
而被挟持在锦衣卫指挥使怀中的梁帝与那道射来的箭相距不到一寸。
摘星楼上,那一箭早已结束,孟浮屠依旧怔怔眺望着钉入书案上那一支发颤的箭尾,心中好似有什么澎湃翻涌,久久回不过神。
再次亲眼见到这样仿若射穿到他灵魂的一箭,仍旧惊艳如初。
陆雪拥自是不知他心绪如何复杂,又如何为那一箭震撼,只是冷漠地将弓递还给他。
“还你。”
他不耐地吐出两个字,转身就要走,却被叫住。
“陆雪拥,你好像很讨厌我?我与江上柳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瓜葛……”孟浮屠垂眼看他,缓声道。
不待孟浮屠说完,陆雪拥便冷声打断了他,“即便你与江上柳恩断义绝,也与我没有半分干系,既知我厌恶你,日后便离我远些,否则今日这一箭来日说不定就会射进孟大人的胸膛。”
月色暗淡,昏暗的深夜里,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却清亮冷冽如刀,刀刀皆往孟浮屠的心口上扎。
他沉默目送着那道白色的身影走下台阶远去,心头却浮起熟悉的异样,好似曾经的某个夜里,他也曾看到这样一道身影,好似他已不是第二次被这样的箭惊艳。
他仿若在冥冥之中经过了无数次斗转星移,某种被混淆的情愫终于破土而出,不再被灰尘掩埋。
可他又觉得,已经迟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措手不及,皇家亲卫不再受桎梏,很快与锦衣卫厮杀成一团。
只是禁卫军统领本就并非纯臣,威逼利诱之下很快倒戈,仅仅凭着几千训练有素的皇家亲卫黑羽军,根本撑不了太久。
陆雪拥弯下身随意拾起一把还算干净的佩剑,从刀光剑影里杀出一条路,终于在路的尽头瞧见了狼狈不堪地躲在书案底下的梁帝,以及被锦衣卫簇拥在中间姿态从容的太子应有时。
他的脑子里忽而就冒出了一个念头,不如就趁乱杀了这个是非不分疑心深重的皇帝,但他不能,应我闻与应有时可以这样做,因为他们有皇室血脉,即便弑君,只要成功,依旧可以权掌天下。
可他若是动手,便是乱臣贼子,要诛九族。
比如作为楼府女婿的禁卫军统领,今夜过后,一旦太子兵败,整个楼府或许都会被牵连。
所以他只能隐忍。
他面色平静地走到梁帝前,挥剑割断了一个锦衣卫的脖子,低声道:“陛下,微臣前来护驾,”
可他的眸光却不由自主落在对方苍老嶙峋的脖颈处,透着丝丝凉意。
梁帝颤颤巍巍从书案底下钻出,明黄的龙袍衣摆早已皱成一团,却还要勉强在他面前露出一副威严的模样。
“这个逆子竟敢借着朕与皇后之名,将百官家眷挟持!陆爱卿,朕命你立马前往坤宁宫,救出皇后与家眷。”
凭借陆雪拥的武功,自是可以以一挡十,可刀剑无眼,谁知道梁帝是否会暗自下黑手,一场叛乱铲除两个心头大患呢?
毕竟此次陆雪拥注定护驾有功,待一切尘埃落定,便是论功行赏之时。
他忽而抬眸,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对上了应有时含笑温柔的眼睛。
只见应有时抬了抬手,方才还在厮杀的锦衣卫皆迅速回到他身旁,与黑羽军对峙。
“雪拥,只要你放下剑走到孤身边来,孤可保丞相府百年兴盛不衰,而你亦将成为孤唯一的皇后。”尽管应有时根本没打算打赢这一场逼宫战,京城南门口的大门也已向应我闻敞开,当他说出这些话时,却依旧忍不住带着几分期待。
他终究还是渴望这个人能再看见他,可当他看见那双一如琅风崖上冷漠决绝的眼睛,唇边的笑意又淡了下来。
陆雪拥漠然站于梁帝身侧,淡声道:“殿下已是太子,还有什么不满足。”
“太子又如何,便是今日赢了,孤也注定得不到真正想要的。”应有时掌中把玩着一串碧绿佛珠,那是国师特意开光祈福过的祥瑞之物,有祝愿他旗开得胜之意。
只可惜前尘梦既醒了,心也随之死去,他注定要辜负国师的期望。
他的罪孽,怕是这串佛珠也压不住。
“除了陆雪拥,其他人,不留活口。”应有时一声令下,锦衣卫恍若觉醒了血性,厮杀得比先前还要势不可挡。
而向来奸诈的梁帝忽而明白了什么,从地上捡起一把沾染血污的刀,将刀锋抵在陆雪拥脖颈处,刀身上的血珠顺势滑落在那雪白的衣襟上,格外刺眼。
“应有时,放了百官家眷,否则朕便杀了他。”梁帝朗声道,眼神阴狠至极。
陆雪拥微微偏头,淡然的目光落在梁帝苍老枯瘦握着刀的手腕上。
刀身发着抖,梁帝已是强弩之末,不过在强撑罢了。
就凭这幅即将油尽灯枯而不自知的身体,也能杀的了他?这般行径在他眼中,不过儿戏。
应有时却被激怒,撕碎了温和的面具,目光落在陆雪拥的脖颈处时流露出几分紧张,冷声道:“应昭,若不是陆雪拥那一箭,你以为你还有资格与孤叫板?你若还想保留几分应氏皇族的颜面,就放下手中的刀。”
梁帝自是听不进他的警告,心中认定自己作为皇帝,不过是形势所迫才以陆雪拥的性命所逼,难不成旁人还敢以此事非议他?
今日过后,他虽忌惮相府,却也不会少了陆雪拥的赏赐,这样还有什么不满?
见锦衣卫依旧未曾停手,梁帝不自觉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在那白嫩的脖颈处划出了一道血痕。
陆雪拥眉眼低垂,丝毫不曾反抗。
他默默算着调动西北军需要的时间,约莫着应我闻也该进宫了。
今夜过后,不论是应有时,还是应昭,都不过是他手中的阶下囚。
只听得绵延不绝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本还算宽阔的御书房前瞬间被极具压迫感的西北军围成狭窄的圈。
应我闻骑在马上,脸上漫不经心的神色在瞥见被梁帝用刀抵住脖子的陆雪拥时蓦地一滞。
他紧紧盯着那白皙脖颈处鲜艳的红,眼前仿佛又浮现起他从山崖上一跃而下追随那人而去,最终在崖底的一片血泊中找到了生机断绝的小雪人。
绝望愤怒的情绪骤然从心头涌入大脑,应我闻甚至没有看清挟持陆雪拥的人究竟是谁,翻身下马,脚下轻功运到极致,瞬间飞奔至那道白色身影身前,凶狠的一脚将持刀之人踹下了殿前的台阶。
“陆雪拥……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他听不见周围倒吸凉气的声音,自顾自颤抖地探出指尖抚过那一道细长的刀伤,嗓音沙哑,“疼不疼?是不是很疼?”
都是他的错,若是他能快一点,再快一点,陆小雪就不会受伤了。
陆雪拥抬眼对上他焦急沉痛的乌黑眼眸,微微一怔,竟觉得原本不痛不痒的伤处都隐隐刺痛起来。
可又不是很痛,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在替他痛。
他头一次觉着,自己不该这样不将自己的身子不当一回事。
但此刻并非温存的时候。
陆雪拥瞥了眼台阶下口吐鲜血,被黑羽军扶起的梁帝,莫名心头舒畅。
他抬手将应我闻紧蹙的眉头抚平,冰冷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别担心,那只是陛下的无奈之举罢了,还不快去向你父皇请罪。”

第059章 从今日起,应氏皇族便是他手中刀
应我闻沉默地听他说完,并未随即上前请罪,而是低下头探出舌尖细致而认真舔舐他的伤口。
直到伤口边缘的血迹皆被舔干净,男人方才抬起头低声道:“这样好得快些。”
这般不顾场合的亲密举动若是放在以前,陆雪拥定会恼羞成怒,但此刻他只是无奈道:“陛下还在等你——”
不待他说完,应我闻倏然轻笑一声:“陆小雪,他因为自己卑鄙无耻的行径伤了你,难道我还要去向他道歉不成?”
见他皱眉,应我闻忙继续解释道:“如今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没得选了。”
除了他,应昭还能选谁呢?
要怪就怪这个男人年轻时对自己的血脉情谊过于淡薄,无数皇子公主在他的漠视下夭折于宫斗中。
就连应我闻,亦是被人不人鬼不鬼地自己摸爬滚打长大。
唯一一个看上去宅心仁厚人模人样的应有时,背地里亦是冷血无情的伪君子,倒是和梁帝像了十分,却依旧不受待见。
如今这般众叛亲离,倒也不值得惊讶。
“一切尚未尘埃落定,还是谨慎些罢。”陆雪拥不赞同道。
应我闻瞥了眼满脸怒色的梁帝,眸光微冷,待回过头垂眼看陆雪拥时,又变得委屈巴巴起来,“那好吧。”
他抬脚走下台阶,在梁帝身旁站定,敷衍地行了一礼,“我不知是陛下的权宜之计,只当是某个反贼倒戈相向做出这般卑鄙行径方才失了控,还望陛下恕罪。再有,坤宁宫被困的百官家眷,臣已命副将前去营救,陛下无需多虑。”
“……”
应昭从未想过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竟能调动西北军,欣喜之余不禁又暗自警惕。
再者,应我闻方才那一脚丝毫未曾留情,他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平日里龙体有半点损伤都足以让身边的奴才大惊失色,何时被这样羞辱过?
他可是皇帝,即便是失手,也是大逆不道!
可当梁帝看见周围乌泱泱围住的西北军,心中又隐隐不安。
太子逼宫一事尚未结束,他又只有这么两个儿子,若是再怪罪应我闻,难不成他还得从皇室旁支里选人?
“朕自然知晓你是无意之失。”梁帝想到此处,脸上怒色稍缓,但他本就是强撑着这幅早已枯败的身子,此刻心中提着的气一松,只觉着眼前阵阵发黑,“朕命你立刻将太子应有时缉拿,褫夺其储君身份囚入诏狱,参与谋逆者全族发配边疆永生为奴!”
说完,梁帝蓦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形一晃便晕了过去。
身旁的侍卫连忙将人背起朝御书房内走去。
应我闻只冷冷瞧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继而望向不远处已是瓮中之鳖的太子殿下。
分明即将成为阶下囚,这个男人却依旧是一幅面色淡然的模样,好似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那双温和恍若深情的眼睛始终追随着台阶上那道正与御前总管交谈的白色身影。
当真是碍眼极了。应我闻漫不经心地想。
“殿下,这些人该如何处置?”一名副将试探道。
“太子关入诏狱待审,其余人等与下一批将要遣送去北境地的囚犯关在一起。”
那些囚犯,无不是被锦衣卫捉拿归案,宣王却要将这些人关在一起,诏狱怕是再不得安宁。
副将畏惧地抬眼看了眼男人冷戾的侧脸,抱拳应承了一声便指挥着士兵将束手就擒的锦衣卫带了下去。
只是到了太子这,却犯了难。
陛下既没有除去应有时皇室的身份,他便依旧是尊贵的皇族,旁人依旧不敢轻易折辱。
“孤有话要与陆大人说,说完自然会自己去诏狱。”应有时紧紧盯着台阶上那道不疾不徐安抚百官家眷的身影,淡声道。
“他与你没有什么好说的。”应我闻长腿一迈走到应有时的轮椅前,恰巧挡住了对方望向不远处的目光。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这张斯文俊秀的脸,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冷意。
“应我闻,你以为若不是我刻意放人,今日.你与雪拥能成为护驾的功臣?”应有时寒声道。
应我闻像是听见了什么荒谬可笑的事,低低笑了起来,“你不会以为我之所以能成功出城调兵,全依仗你的人故意留了路吧?你怕是忘了,陛下曾赐予我一块如圣亲临的令牌,城门的守将并非全是你的人,即便你有心也阻拦不住。陆雪拥他从来都不需要你自以为的赎罪。”
他也不会给应有时自我感动的机会。
陆小雪只需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一切,至于其余这些碍眼的男人,他会一个一个解决干净。
他从来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心里容不下任何觊觎小雪人的家伙。
所以他宁愿捅伤自己也不愿意让陆雪拥去见一个将死之人,所以他明知应有时在赎罪,也不会让陆雪拥知晓。
“我要见他,你没有资格替他拒绝。”应有时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无声握紧。
“哦,只可惜如今的你亦没了强求的资格。”应我闻冷声道:“带下去。”
一旁的士兵不敢再迟疑,用绳索捆住这位温和面具骤然撕裂,双目赤红隐有癫狂之色的太子殿下,退了下去。
应我闻眼中的戾气渐渐褪去,换上了漫不经心地笑容,方才转身朝陆雪拥走去。
御书房内,太医与丹虚子匆匆赶来。
谁知太医尚且未走上前为帝王把脉,就听见应我闻淡声开口:“陛下有丹虚子便够了,怕是用不到你,过来给陆大人把脉。”
太医院无人不知,自从丹虚子进了宫又成功了练出了那无人瞧见过的长生不老药,陛下便愈发宠幸,连太医都不再常常召见。
是以太医也不曾多虑,忙上前来为陆雪拥把脉。
“陆大人的身子并无大碍。”太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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