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罚了司徒章,虽然赐了贾迎春字,还赏了一块玉佩,还是没能让贾赦消气。
司徒轩看着王福一脸欲言又止,笑着摇头,“他是不是又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直说就是。”
贾赦喝醉后都敢打他,平时还敢嫌弃他送给林黛玉的玉佩,说几句大逆不道话又算什么。
王福这才小声回道:“贾将军知道迎春姑娘在宫里的事气狠了,直说他也可以给迎春姑娘取字,更不缺一块玉佩。还说皇子是宝,他的迎春也不是杂草。”
王福说完就安静了,司徒轩闻言嘴角微扬。
“你说他的性格怎么会这么矛盾呢,说他胆子大吧,可是见到朕会怕到吐血。你说他胆子小吧,他又敢嫌弃吐槽朕,这天下怕是没人胆子比他大。”
王福哪里敢回司徒轩的话,司徒轩可以吐槽贾赦,他却不敢。只能小心赔着笑,半个字不敢多言。
司徒轩将蜡烛吹灭,小声叹气:“这回出宫,不知又要何时回。”
这些日子,他偷偷去荣国府看过贾赦,都没有跟贾赦说上话。
贾赦去了城外的庄子,他连人影都看不见了,能解相思之苦的只剩下书房里的几幅画像。
那是他亲自给贾赦画的像,提笔画了十几副,每副他都不是很满意。
贾赦的绝美风姿,他勉强才画出了三分。
司徒轩晚上将贾赦的画像摆在另一个枕头上,心里嘲讽自己在望梅解渴,忍不住轻声感慨。
“我堂堂帝皇,怎么会为情所困落到如此地步,甚至还甘之如饴。”
司徒轩辗转反侧好一会才睡着,梦里都是贾赦在对他笑。
他在梦里定了贾赦偷盗罪,贾赦一直在喊冤,他靠近贾赦说道:“爱卿偷走了朕的心,是天下最厉害的盗贼。”
司徒轩醒来时觉得很难堪,他已经不是二十岁的年轻小伙,为何感情还是如此炙热猛烈。
王福亲自给司徒轩换下衣服,又服侍司徒轩沐浴。
司徒轩的衣服他没敢让宫女去拿,亲自上手先把那些衣服全都浸湿在水里,等到气味消散了才喊来宫女收拾。
贾赦他们深夜到了温泉庄子,一直睡到下午才起。
林黛玉和贾迎春喝了安神汤才睡的,身边一直有嬷嬷守着,睡着后没有发热,也没有做噩梦。
贾赦起来吃下午茶,询问墨田林黛玉和贾迎春的情况。
墨田一边摆糕点,一边说道:“老爷放心,林姑娘和小姐都没有事。嬷嬷刚才派人来说,她们已经在用饭了,还说厨房里做的野菜包子很好吃。”
贾赦知道林黛玉她们没事后,开始安心享用美食。
庄头来见贾赦,脸上神情遮掩不住的担忧。
“主子爷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这话贾赦听糊涂了,一旁墨田皱起了眉,眼神冰冷一片。
“庄老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老爷的庄子,当然是想过来就过来。”
庄头闻言知道贾赦和墨田误会了,扑通一下给贾赦跪下,赶紧解释。
“主子息怒,小的没有那个意思。最近官府贴文,有一个武功高强的江湖大盗往我们这个方向逃窜,听说在外地已经杀了十几位官家小姐。”
“官府悬赏一千两捉拿这个贼人,时间过去快十天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小的也是担心,所以才会说错话。”
贾赦不太关注江湖上的事,更不关注朝廷上的事。
他不怕那个盗贼,可是迎春她们不怕不行。
墨田见贾赦沉默不语,小声说道:“老爷,我这就派人告知公子小姐们。”
贾赦只觉头疼,一旦回府迎春和黛玉就要进宫读书,可是不回他又害怕那个盗贼会盯上迎春和黛玉。
庄头刚才说那人在外地杀了十几位官家小姐,这可不是一般的贼人。专杀官家小姐,不是跟朝廷有仇就是痛恨当官的。
贾迎春和林黛玉都符合那人的杀人条件,留在这里并不安全。
贾赦心里正在犹豫要不要回荣国府,突然有下人慌乱跑来禀报。
“老爷,外面有一个穿着古怪的人,说是忙着赶路一个月,想进庄子求顿饭菜吃。”
“小的见那人背着一个滴血的包袱,看形状好像装着人头。”
如果只是寻常的要饭要水,下人们根本不会来贾赦面前说。
贾赦闻言站了起来,“带我去见一见那个奇怪的人。”
可能是艺高人胆大吧,贾赦心里并无害怕。
如果那人真是坏人,那他随手杀了就是。
他相信自己修炼的灵力,一定能胜过内力。
贾赦在庄子外面看见了那个一身黑衣戴着斗笠的男人,黑色面巾蒙住了他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凌厉的眼睛,眼尾还能看见一点恐怖的刀疤。
看刀疤的走势,不难看出这刀疤贯穿了整张脸。
张飞白看见贾赦时,眼神露出一丝惊讶,随后立马调整为正常,对贾赦抱拳行了江湖上的礼仪。
“在下为捉拿贼人已经两天不进水米,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贾赦点头,“当然,只是庄里有女眷,就不请壮士进去了。”
墨田见状赶紧让厨房送来饭菜。
贾赦听着张飞白沙哑的声音,脸色有一点沉重。
这人的声带被人毁了,应该是被人塞了烧红的炭。
张飞白道谢时凝神看了贾赦一眼,这人还是十几年模样,时间不曾在他脸上留下过痕迹。
他听说贾赦疯了,当时还特地买了一壶好酒庆祝。
今天看见贾赦的眼神,他便知道这人没疯,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其他什么。
张飞白追着这盗贼来到这边,在山上看见贾赦打着火把进了庄子,便想来见贾赦一面。
今天他的目的达到了,知道这人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心里的恨又多了一分。
张飞白吃完饭对贾赦说道:“我看老爷心事重重,敢问是否在为附近流窜的盗贼忧心。”
贾赦闻言愣了一秒,陌生人看见他都会以为他才二十岁。只有眼前这人,对他的称呼是老爷。
贾赦有种直觉,这个人认识自己。
不,应该说认识真正的贾赦。
可惜原身的记忆很多都模糊了,他想不起眼前这人是谁。
贾赦不知张飞白的身份和来历,顺着他的话点头,“我是昨晚才过来的,今天才知道这附近有盗贼流窜,正在犹豫要不要带着女眷回府去。”
张飞白把蒙脸的黑巾重新系好,看向贾赦,“如果你是说那个杀了十几位官家小姐的盗贼,大可以安心了。”
“因为他不可能再杀人。”
张飞白起了吓一吓贾赦的心思,故意将脚边的包袱踢到贾赦面前,“看,这就是那个盗贼。”
包袱慢慢被解开,露出红糊糊一团。
墨田一脸惊恐,腿都快吓软了。一旁还有下人控制不住叫出了声,随后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贾赦没有被吓到,可能是因为他嗅觉灵敏,早就知道包袱里装着的是什么。心里有了准备,所以才没有被吓到。
张飞白见没有吓到贾赦,心里非常失望,起身把包袱捡了起来。
贾赦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大了?
他熟悉的贾赦,看见死鸡死鸭都会皱眉,现在看见死人的头,居然表情不变连心跳都是正常速度。
不正常,这样的贾赦不正常,难道真是疯了不成?
贾赦没再跟张飞白说话,心里直觉更强烈了。
这个人一定认识原身。
贾赦站在原地看着张飞白远去的身影,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人会是谁?”
墨田已经冷静下来,无比崇拜贾赦,刚才见到那么可怕的东西,居然连脸色都没有变过。
皇宫里,司徒轩才收到温泉庄子附近有盗贼流窜的消息,在殿里火冒三丈,对着满屋子的朝廷官员大骂。
“朕拿俸禄养着你们,你们就是这样给朕办事的。”
“残忍杀害十几个人的盗贼,为何一年了还流窜在外。衙门难道就派不出一个高手,将其捉拿归案吗。”
司徒轩在上面发火,下面的大臣全都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司徒轩越看越生气,给了王福一个眼神,王福立马会意派人去找司徒若。
贤王府里,司徒若知道盗贼流窜到温泉庄子方向的事,立马看向胡冰。
“这么大的事情,本王怎么一点不知,还要宫里给我送消息。”
深宫里皇兄都知道的事情,他在宫外却不知。
他这个王爷当得是不是太失败了?
胡冰露出一脸‘你在为难我’的表情,“王爷,这些天我跟你都是待在一起的,忙着查各种各样的毒,哪还有心思去关注衙门的事。”
衙门口不贴几张悬赏公告,那还叫衙门吗。
每年都会出现这种丧心病狂的大盗,哪能真的事事关注。
司徒若知道这事不能怪胡冰,起身让胡冰备马,“随本王出城一趟。”
他要去看看贾赦,随便再看一看他那些儿子,不知道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有没有变听话一些。
司徒若并不是很担心他那些儿子,因为林柏的武功并不比胡冰弱。
那个盗贼若是遇到林柏,绝对是死路一条。
司徒若也不是很担心贾赦,他曾猜测贾赦用内力压制毒素,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贾赦的内力深不可测。
可是贾赦没有对战经验,空有一身内力不知道怎么运用,就像小儿拿着锋利的巨刀,伤不到敌人还会伤到自己。
司徒若刚出城不久,宫里司徒轩就收到暗卫送的秘信。
上面写着江湖游侠张飞白杀了盗贼去衙门领赏金,并向贾赦讨了一顿饭的事情。
司徒轩将张飞白这个名字记下了,朝廷里这么多官员,却能让区区盗贼在外面流窜一年多,最后还是江湖上的人出手才把人杀了。
司徒轩心情极其不好,加上有大臣给司徒章求情,他的脸色一下子变阴沉了。
若不是司徒章扬言要杖毙贾迎春,贾赦也不会连夜跑到庄子上去。
司徒轩冷眼看了说话大臣一眼,突然说道:“朕旨意已下,你却向朕求情,是在说朕错了吗。”
“朕看你年纪也大了,脑子也糊涂了。”
司徒轩都没让那大臣跪下请罪,直接将其罢官。
殿内,那些想要为司徒章和贤妃求情的大臣,吓得一言不敢发。心里都非常疑惑,陛下今天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
司徒轩见政事处理差不多,正准备挥手让这些大臣离开,突然有御史站出来弹劾贾赦不孝。
王福闻言脸色微变,不动声色看向弹劾贾赦的吴御史一眼。
这可是真勇士啊,闷头就往司徒轩怒火里撞啊。
吴御史见司徒轩没说话,以为司徒轩是在思考怎么处置贾赦。
他知道司徒轩不满贾赦,以前就是靠弹劾各大权贵,一步一步讨司徒轩的欢心,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司徒轩刚才因为盗贼不开心,那他弹劾贾赦来讨司徒轩欢心。
“启禀陛下,贾将军不仅带着下人拆了自家主院荣禧堂,还把他的母亲气病在床。更是打着修缮房屋的借口折磨贾政,嘈杂声响彻日夜,让人睡不好一个好觉。”
“贾将军如此不孝品德败坏,还请陛下责罚。”
司徒轩心里怒火翻腾,下面刘鸿云突然站出来。
“陛下,臣认为贾将军不是这样的人。”
“吴大人,贾将军身为荣国府的主人,他修缮主院有何不妥。你说他气病了贾老夫人,可有证据,可是你亲耳听贾老夫人所说?”
吴御史涨红了一张脸,“荒谬,贾老夫人身居后院内宅,我如何能听见她说话。”
刘鸿云见状冷笑了一声,“即不是亲耳所闻,那便是信口雌黄污蔑人。御史的确有闻风而奏的权利,可也不能拿没有证据的事情来烦扰陛下吧。”
“你当陛下跟你一样,每日清闲得很吗。”
吴御史若是弹劾别的人,刘鸿云眼睛都不会睁开,可他偏偏弹劾了贾赦。
贾赦如果品德败坏,就不会在风口浪尖上偿还户部欠银。
去年赈灾就是因为有了贾家的钱,队伍才能提前六天出发。
可别小瞧这六天,会救下很多人的。
刘鸿云虽跟贾赦相识不久,却从平时闲聊中能看出,贾赦的心中有家有国更有大义。
如果贾赦真的气病了贾母,那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不管怎么说,刘鸿云内心还是很忐忑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贾赦说话,会不会惹怒司徒轩。
吴御史被刘鸿云挤兑了一番,气急败坏说道:“谁不知你与那贾赦交情颇深,你们私底下在搞什么勾当你自己清楚。”
“你身为户部尚书,居然被贾赦迷惑心智,你简直就是被美色迷昏了头。”
司徒轩闻言立马半眯起双眼,王福小心翼翼往后挪动脚步。
这吴御史真的不怕死啊,什么话都敢说。
刘鸿云听见吴御史污蔑他和贾赦,知道这事不彻底闹大,他和贾赦的名声就要坏了。
当机立断撸起袖子,握紧拳头大步走到吴御史面前,对着吴御史的脸就是狠狠一下。
御史之间互相弹劾,经常会有打架的事情发生。
不仅是御史,朝中大臣有时候说着说着就会动手。
一些事不关已的武官,悄悄退后小心看戏。好几个跟吴御史交情好的人想上前拉刘鸿云,结果被刘鸿云一起按着揍了。
上前拉架的几个御史都是聪明人,司徒轩见刘鸿云暴起打人,没有生气甚至连声呵斥都没有,可见司徒轩更信任刘鸿云。
贾赦是废物不假,可他偏偏还了户部欠银,皇上总会念及几分他的识相。
刘鸿云又掌管着户部,相当于司徒轩的钱袋子。
他们就算有能力打得过刘鸿云,也要装成打不过的模样。
他们上前去挨了刘鸿云几拳,事后对吴御史也有交代。
不是他们不上前帮忙,实在是刘鸿云太猛啊。他们上前都被打了,身上还有伤证明呢。
司徒轩不仅没喊停,反而还喝起了茶。
这让下面的众臣都有些看不明白,刘鸿云这么得陛下信任吗,还是这吴御史做了什么事情让陛下不满?
陛下明显是故意的,吴御史也看明白了这一点,反抗的力气慢慢变弱,没一会就露出一张青青紫紫的脸。
刘鸿云收了力,他也怕把吴御史当场打死了。
大臣们之间可以打架,但打架归打架,打死人却是不行的。
刘鸿云一副斯文人的模样,慢条斯理将衣袖缓缓放下,对着陛下行礼。
“陛下,下官与贾将军乃是君子之交。吴御史故意污蔑我和贾将军,不知安的什么心。”
“依下官看,吴御史这是记恨贾将军了,所以才会捕风捉影胡说八道。”
司徒轩慢慢放下手中茶杯,嘴角微微上扬,“哦,依爱卿所言,吴御史弹劾贾赦是因为私人恩怨,不知他们之间有何恩怨?”
吴御史听着司徒轩的话,哪里看不出司徒轩在配合刘鸿云。开始回想自己最近做的事情,有没有哪一件让司徒轩不满了。
吴御史一扭头,疼到倒吸一口冷气,眼神死死看着刘鸿云。
他与贾赦连接触都没有,他都不知道他与贾赦有何私人恩怨,就看刘鸿云怎么编。
刘鸿云先是无声冷笑看了吴御史一眼,然后才对司徒轩说道:“陛下,据臣所知,吴御史欠了户部十七万两。他一个月的俸禄才多少钱,肯定是不想还户部欠银的,所以才会记恨还了户部欠银的贾将军。”
司徒轩目光很冷看向吴御史问道:“刘爱卿所说是真的吗?”
吴御史立马跪了下来,急着为自己辩解。
“陛下,刘尚书所言纯属污蔑……”
吴御史话还没有说话,一旁刘鸿云打断他的话,“吴大人这话的意思,是你要还户部欠银了?”
“如果你不还户部欠银,那就是记恨贾将军。”
“当然了,如果吴大人还上了户部欠银,那便证明你跟贾将军私下没有恩怨,我也会亲自登门向你道歉。”
一个道歉若能换来十七万两,他可以连续一个月给吴御史道歉,反正又不会损失什么。
吴御史支支吾吾的,刘鸿云见状冷笑。
“吴大人,证明你自己清白的机会到了,你莫不是不想还户部的钱。那我可要好好跟你清算,你刚才污蔑我和贾将军名声的事。”
吴御史心里酝酿着骂人的话,刘鸿云跟贾赦都是男人。
本朝不管是权贵还是平民,都拿两个男人相爱一事比作风雅事,他们有个屁的名声。
吴御史沉默着没说话,司徒轩却没有那么多耐心,冷笑出声。
“身为御史更应该监管自身,吴爱卿先回吧,什么时候还完了欠银,什么时候再来上朝。”
司徒轩又看向刘鸿云,“当着朕的面打人,罚你一个月俸禄。”
刘鸿云高高兴兴跪下领罚,他虽然被罚了,但满朝文武百官,哪能看不出司徒轩是站在他这边的。
大家也都看出来了,司徒轩平日里很不耐烦贾赦,但贾赦还了户部欠银,对他便多了几分容忍。
好几位大臣都在心里暗自琢磨,皇上向世家权贵讨银一事已然下了决心,他们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刘鸿云事后向司徒轩请罪,司徒轩嘴角露出笑意。
“你何罪之有,朕听贤王说过你与贾赦的事,知道你与他只是普通朋友。”
刘鸿云闻言松了一口气,附和着司徒轩。
“陛下说的对,臣与贾将军真的是君子之交。贾将军从扬州回来后,臣与他都没有聚过。那吴大人张口就污蔑我与贾将军,这事恕微臣不能忍。”
贾赦一身清清白白不染尘埃,吴御史污蔑他真是没有良心。
贾赦不入朝堂,又不像其余世家子弟那样横行在外,长子和夫人都被至亲害死,吴御史居然弹劾贾赦不孝,真是天大的笑话。
长辈不慈,晚辈何孝?
司徒轩当然知道刘鸿云与贾赦清清白白,不然就不会心平气和跟刘鸿云说话了。
司徒轩打发走刘鸿云叫来暗卫,将写着吴御史名字的纸条交给暗卫。
王福站在书案旁低下头,通常被司徒轩写下名字交给暗卫的官员,过不了多久就会爆出违法的事,轻则被抄家流放,重则满门抄斩。
吴御史如果知道自己弹劾贾赦的行为,导致了自己走向死亡,不知会不会悔青肠子。
司徒轩并不会让暗卫栽赃陷害,他递出去名字,只是让暗卫彻查此官员。
结果让他非常失望,他递出去的官员名字,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全都不经查。
司徒若赶到温泉庄子时,天已经快黑了。
墨田得知司徒若来了,跑头去通知贾赦。
贾赦出门的时候,正好与司徒若碰了个照面,忙问:“我听墨田说你行色匆匆,是出什么事了吗?”
难道司徒章没打算放过迎春,找麻烦找到他身上了不成?
司徒若见贾赦安好,一路上那些胡思乱想的心思全都消散了,松了一口气。
“我听宫里的太监传话,说皇兄因为盗贼流窜到城外一事很生气,又想到盗贼流窜的方向正是你这边,心里不放心便过来瞧瞧。”
他担心贾赦是真,想来看他那些儿子也是真,厌烦了查案想要出来透透气也是真。
贾赦闻言也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司徒若是为了迎春和黛玉请假一事而来。
今天他慢慢冷静了下来,才发觉昨晚他有些冲动了。当着红绿的面说了不该说的话,还冲动带走了黛玉和迎春。
万一司徒轩是个小心眼的,将他的行为当成是对皇室的不敬,那就不妙了。
贾赦拉着司徒若去了书房,神情犹豫又纠结望着司徒若。
司徒若见状笑了起来,“贾兄,何事如此为难?有什么话还不能跟我直说,咱们可是无话不说的知己。”
贾赦让墨田先出去,看向司徒若,“那我就直说了,我连夜带走了迎春和黛玉,皇上会不会以为我是不满他?”
迎春在宫里是受了委屈,可是司徒轩给迎春赐了字,还赏了一块玉佩。
这若是换成一般人,都会感念皇恩浩荡。可他却带着迎春和黛玉跑了,一副不想再让她们进宫念书的态度。
司徒轩若是个小心眼的,肯定会记他一笔。
司徒若还以为贾赦想问什么,闻言立马笑了起来,“放心吧,皇兄每日忙碌朝政,不会在意这些琐事。”
“你女儿哪里听过杖毙这两个字,肯定有被吓到了。”
“皇兄不是小心眼的人,加上林如海还在,他更不会为难林黛玉。你就把悬着的心放肚子里,在这里想留多久留多久。”
林黛玉和贾迎春才多大,皇兄怎么会跟两个小姑娘计较。
皇兄平时忙到没有时间关注皇子,更何况是林黛玉和贾迎春。
贾赦得到了司徒若的保证,立马就不担心了。
一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担忧也改变不了什么。
二是司徒若都说了司徒轩不会在意这些事,所以更没有担忧的必要。
贾赦向司徒若说了张飞白的事情,摇头轻轻叹气:“自从前年吐血后,以往的记忆是越来越模糊,不然就能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张飞白看他的眼神非常奇怪,让他忍不住的在意。
司徒若则宽慰道:“物有相似,人有相似也不奇怪。我们从出生到现在见过无数人,哪能每一个都记得。”
“你可是荣国府的一等将军,哪里会认识江湖上的人。”
贾赦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原身接触过的都是朝廷的人。可能真像司徒若所说,人有相似罢了。
贾赦和司徒若喝茶闲聊,贾环拉着贾琮小跑进来,还未见人便听其声。
“大伯,我听别人说今天庄子里来了一位武林高手,是不是真的啊?”
听见贾环开朗的声音,贾赦脸上的笑瞬间绽放开了。
司徒若轻轻挑眉,“这小孩又不是你正经侄子,怎么这么喜欢他?”
一个养在姨娘身边的庶子,听说还行为畏缩又瘦弱,不知哪里讨了贾赦的欢心。
贾赦担心司徒若一会在贾环面前乱说,贾环本就是敏感多思的性格,耐心叮嘱道:“环儿就是我的亲侄子,他比较爱脑补,你在他面前可不能乱说。你要是把他惹哭了,我就去揍你那些儿子。”
他可不在意什么嫡庶,甚至连贾环是不是贾政亲生都不在乎。
他喜欢贾环是因为贾环有令他喜欢的地方,又不是因为贾环是他侄子才喜欢。
司徒若见贾赦满眼严肃,笑出了声。
“安心安心,我堂堂一个王爷,还能跟个孩子计较不成。”
贾赦喜欢贾环只是小事,他与贾赦交好,当然不会因为这件小事而让贾赦不快。就像贾赦从不过问他最喜欢哪个儿子一样,他也没资格让贾赦不喜欢贾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