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攻上位合集—— by陈可羞

作者:陈可羞  录入:09-12

李明让学什么都很快,包括做饭,不过味道中规中矩,只是做起饭来越来越熟练。
他系上围腰在厨房里忙活,客厅里的李蕴也慢吞吞地爬起来了,虽然嘴上说着不想动,但还是先去浴室冲了个澡。
不多时,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飘进李明让的鼻子里。
他正在切菜,一个削了皮的土豆在他的刀下迅速被切成薄片,接着被切成无数细条,把切好的土豆丝装进沥水篮里,正要放到水龙头下冲洗,一双手忽然从背后缠了上来。
与此同时,沐浴露香一下子浓了起来。
李明让把沥水篮放在水池里,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他一边冲洗土豆丝一边说:“别闹。”
虽说是呵斥的话,但是没有一点威慑力,传到李蕴的耳朵里不痛不痒。
李蕴开始上下其手。
李明让关上水龙头,停下动作,扭头看向李蕴:“你想来做饭?”
“不想。”李蕴摇头,“我讨厌做饭,费手。”
李明让知道李蕴在说炖鸡汤的事,当时烫到了手,吃饭都不方便,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
李明让把沥水篮放到流理台上,重新拿起一块泡开的肉,这是他早上出门前泡的,回来刚好用上。
“那就别闹。”
“唉。”李蕴安静地抱着李明让的腰,把脸贴上李明让的后背,“李明让,我好想你啊,一个人在酒店睡都睡不着。”
李明让嗯了一声,低头切肉。
李蕴不敢动他了,立即放开双手,等他把肉切完,才又抱了上去:“你好冷静啊,你都不想我吗?”
李明让说:“没有太想。”
李蕴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李明让把肉装进碗,才转过身,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每天白天都在微信上聊天,每天晚上都在微信上视频,除了没有睡在一起外,和平常差别不大。”
李蕴:“……”
这死木头,一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他能不知道差别不大吗?!
吃饭时,李蕴想起一件事,对李明让说:“我爸说元旦回去吃饭,叫我把你一起带上,你去吗?”
担心李明让不好拒绝,他连忙补充,“你不想去也没事,反正你事情多,我有的是借口搪塞我爸。”
“去吧。”李明让说,“迟早要面对的。”
李蕴一愣,端着碗筷眨了眨眼:“面对什么?”
“你爸可能要问我俩的事了。”
李蕴顿时惊住。
他还没做好向他爸坦白的准备呢!
他爸可没他妈那么好说话,万一叫他们回去是想让他们分手的话,可能软的硬的都会用上。
“我妈也真是的,都让她不要那么快说了!”
“不是阿姨说的。”李明让说,“你爸应该早就察觉到我俩的事了,甚至比阿姨更早,只是没说而已。”
现在李蕴几乎住在这里,连藏都懒得藏了,估计李老爷也不想再装聋作哑,打算开诚布公地他们好好谈谈这件事。
李蕴不知道他爸怎么想的,之前和他爸相处,根本没从他爸身上看出一点异样,没想到他爸这么藏得住事。
一时间手里端着的饭都不香了,他愁眉苦脸地叹气道:“出柜真考验人的心理素质啊。”
不过愁也就愁了一顿饭的时间,吃完饭后,李蕴跟着李明让去厨房把碗洗了——当然是李明让洗、他在旁边看。
洗了碗后,所有烦恼彻底被抛到脑后。
李明让冲完澡出来,李蕴已经在卧室里严阵以待了,睡衣被扔到一旁,润滑剂也准备得妥妥当当。
李明让把卧室里的空调打开,刚走到床边,赤条条的人便很是积极主动地贴了上来。
“今天不用套了呗。”李蕴揉了揉李明让的头发,李明让的头发很短,但发根又粗又硬,揉着又扎手又带感,这是李蕴新有的爱好。
李明让任由他揉,拿起被子裹到他身上:“套用完了?”
“没有。”李蕴贴在李明让的耳边说,“想试试内那啥。”
房子里的空调也是新买的,制热很快,不出几分钟,热气填充了整个房间,可远远不够,房间里的温度还在持续上升。
两人小别胜新婚,闹到凌晨三四点,一起洗完澡后才算完事。
第二天是周六,李蕴浑身都疼,不想回家,趴在床上连眼睛都睁不开。
李明让要去给学生上课,他先下楼买了早餐回来,把粥和小笼包放在床头柜上,又倒了杯温水,叮嘱李蕴几句后才离开。
学生的家距离a大有十几公里,坐地铁只要半个小时不到。
到地方后,李明让先给学生打了电话,得知学生昨晚和父母走亲戚,这会儿正在往回赶。
李明让便找了家便利店坐着等。
便利店的休息区是一整条长桌,分布了五六张固定在地上的凳子,桌对面是一面擦得干净透亮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来往的路人。
李明让买了瓶矿泉水,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他拿出手机,给李蕴发了条消息。
李蕴没回,估计等他一走又睡过去了。
李明让没有退出聊天框,他的手指点在手机屏幕上,慢慢往下滑动,同时聊天记录也在往上翻动。
李蕴忙起来真忙,可一旦得空就会对他消息轰炸,一连十几条语音发过来,光是听完都要十几二十分钟。
突然,面前的玻璃被敲响。
李明让下意识摁灭手机,抬头一看,嘴角微翘的弧度肉眼可见地落了下去。
玻璃外的人对他挥了挥手,然后从便利店的大门走了进来。
李明让旁边没人,那人直接坐了下来,手里的拎包放到桌上。
“好久不见。”那人开口,“你还记得我吗?”
李明让把手机揣回衣兜里,平静地喊出了那人的名字:“白小柯。”
李明让对白小柯的长相非常熟悉,在梦里见过无数次,但现实中这是他第三次和白小柯碰面。
第一次是在酒店里,第二次是在温泉山庄的停车场外。
不管是和前两次还是和梦中做对比,白小柯都在外形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瘦了一大圈,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脸色苍白,眼下乌青浓重。
哪怕今天的白小柯穿得还算精致,却挡不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颓靡和疲惫。
不知怎的,眼前的白小柯和梦里的李蕴竟有片刻的重叠。
白小柯似乎走上了李蕴的路。
“你知道我和萧致的关系吧?”
白小柯的声音拉回了李明让的思绪,他微点下头:“知道。”
“我也知道你和李蕴的关系,我听萧致说了。”白小柯话音一顿,目光从李明让的头扫到脚,他没有接着刚才的话,而是突兀地问,“今天周六,你来这里做什么?做兼职吗?”
李明让如实回答:“我在做家教,学生住后面小区,我等他过来。”
“做家教啊?做家教好,比在夜店打工好多了。”白小柯的话里没有嘲讽的意思,仿佛坐这里真的只想和李明让拉家常,“李蕴知道吗?”
“知道什么?”
“知道你做了这么多兼职,还出来做家教。”
“知道。”
“真好啊。”白小柯垂着眼睛,捏着自己的手指,话题又是一跳,“我和萧致分手了。”
李明让没有说话。
他挺意外的,他觉得萧致和白小柯挺配,贬义地配。
“是不是一点都不意外?”白小柯自嘲地笑。
不,我很意外。
李明让心里想着,却依然没有吭声,沉默半晌,才道:“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希望吧。”白小柯转头看了看这家便利店,有些唏嘘,“或许只有这里才适合我们,但愿你能成为特例吧。”
白小柯走后,李明让摁亮手机,继续翻看聊天记录。
和白小柯的一番对话犹如一阵微不足道的风,从他心湖上吹过——没有刮起任何涟漪。
都是不重要的人和事罢了。
元旦节当天,李明让跟着李蕴回了李家。
李老爷好了很多,头上的纱布也拆了,就是剃光的头发还没长好,只有一层青茬,这对上了年纪却注意形象的李老爷来说打击巨大,又不能戴帽子遮挡,于是整天闭门不出。
阿姨做了一桌子的菜,一家三口加上李明让围桌而坐。
李老爷照例问了李明让一些学校里的事,其实李明让在学校里表现优异,他也有所耳闻。
很多企业喜欢和高校合作,发掘高校里的人才,甚至在学生高考时就准备奖金,李明让作为省状元,陆续拿到了不少企业发下来的奖金,其中就包括李家的公司。
近两年李老爷受几个年轻朋友的影响,想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做出一些网络成绩来,公司还没成立,方案还没想出,一切起于一个念头,他最先想到的就是李明让,或许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先把李明让招揽到自己手下。
李明让听完李老爷的话,摇头拒绝:“抱歉,叔叔,我已经有自己的安排了。”
李老爷有些惊讶:“这么快?你才大一啊。”
李明让点头:“我在高考前就想好了以后要做的事。”
“爸,你的算盘倒是打得好,但人家李明让是要创业的。”李蕴插了一句,“人家可是省状元,哪有省状元出来给人打工的?”
李老爷一眼瞪去。
李蕴缩起脖子,默默给自己夹了块肉。
李老爷看向李明让:“你想自己创业?”
李明让点头。
“想法有了吗?”
“只有初步计划。”
“资金呢?”李老爷说,“创业这玩意儿就是个火盆,你把钱扔进去,烧得只剩下灰,一旦你没钱烧了,那火烧得再旺都会熄灭。”
李明让哪儿能不懂这个道理,他说:“现在还早,等我大二大三的时候再去拉投资。”
“这样吧。”李老爷放下筷子,手指在饭桌上点了点,“你拟一下你的计划发给我,我看着行的话,给你投百分之五十,只要预算合理。”
李明让眼里微微一亮,他抿唇看了李老爷许久,说道:“谢谢叔叔。”
李老爷笑着摆手:“一家人有什么好客气的。”
吃完饭后,天色也暗了下来。
李明让没有回去,而是留下来和李蕴一起跨年。
临近新年时,外面下起了小雪。
李蕴裹了件羽绒服冲进庭院里,伸手接了半天,只接到一些零碎的小雪花,但他还是开心得眉开眼笑。
“下雪了。”雪花在李蕴的手心里融化,他嘻嘻哈哈地把水擦到李明让的外套上,整个人也挂了上去,“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李明让看着天:“这雪怕是要下一晚。”
“那明天可以堆一个小雪人了。”李蕴开始期待,完了又说,“对了,你不是说我爸知道我俩的事了吗?可他一个字都没提啊。”
李明让捏他脸:“他提了。”
“哪儿提了?”
“你想想。”
李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他记得他爸和李明让光说创业的事了,连他李蕴的名字都没说。
“你说呀,哪儿提了?”李蕴晃李明让的肩膀。
可李明让只是笑,随即突然凑近,在李蕴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新年快乐。”李明让说。
李蕴抬手看了眼表,刚过十二点,他咧嘴一笑,你来我往地在李明让的嘴唇上重重啃了一下:“新年快乐。”

第50章 集团小少爷x工地工人
今年立秋得早, 八月初就立秋了,但直到九月初,这天依然热得人心烦气躁, 工棚外的知了拼命地叫, 像是要赶在夏天的尾巴把人的火气全叫出来。
“叫叫叫,叫个没完了是吧!”有人忍无可忍, 从床上一跃而起, 操起门后的一根长竹竿就往外冲。
不多时, 知了叫声没了, 工棚里得到短暂的安静。
几个人躺在床上吞云吐雾,手枕在脑后, 视线时不时瞥向和门对角那张架子床的下铺。
“诶, 你们说邓明姜最近怎么回事啊?以前没见他这么多瞌睡, PAO泡拯理晚上睡了,中午还睡, 跟睡不醒似的。”
“关键是你们不觉得他睡着的样子很奇怪吗?被谁下了诅咒一样,昨天上工前,我喊了他大半天才把他喊醒。”
“哎哟, 你们也发现啦?好多次看到他睡得好像要厥过去一样,可把我吓得……”
几个人仗着邓明姜睡眠深, 说话没有收敛,可说着说着察觉出了不对。
其中一人疯狂咳嗽。
“明姜啊, 你醒了?”咳嗽的人尴尬地笑。
其他几人同时一愣,说话声戛然而止,都静得仿佛被人点了哑穴。
还是刚刚咳嗽的人把抽到头的烟嘴往地上一弹:“快上工了, 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吧。”
他们住在工棚二楼的房间,门对面的墙壁上有两扇挨在一起的窗户, 窗户向阳,外面几棵没被铲掉的枯树挡不住火辣的阳光,全落在了薄得跟纸似的窗帘上,也把一个房间照亮大半。
房间里有六个架子床,共睡十二个人,邓明姜睡在和门对角的架子床下铺,也是光线照不进的地方。
其他人的床上亮亮堂堂,唯独他那一片被糊上一团模糊的黑,只能看到一个原本面朝墙壁侧躺而睡的高大身影缓慢地坐了起来。
邓明姜又睡了一个很累的觉,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长到他刚才睁眼的时候,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他伸手摸到枕头边上一盒剩了一半的烟,抖出一根,打火机啪嗒一响,明亮的火舌舔燃了烟尾巴。
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烟,深吸一口,白雾从嘴和鼻子里喷出。
尼古丁的味道让他飘浮的思绪落回现实,他把手伸到床外抖了抖烟灰:“文哥,几点了?”
“一点四十五了。”刚刚咳嗽的人也是文四顺回,“还有十五分钟。”
中午阳光晒人,他们有三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从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两点。
邓明姜把烟叼在嘴里,穿上人字拖后起身往外走。
被窗帘稀释了的光线终于照到他的脸上和身上,他穿了一件黑色背心,露出来的手臂肌肉鼓鼓囊囊,下面是一条深灰色的短裤,他身量极高,一米八八左右,肩膀宽阔而厚实,他的长相和身材一样优越,鼻梁高挺、浓眉大眼,不笑时还挺严肃,笑起来就显得吊儿郎当、不务正业。
在一群奔四奔五的大老爷们里,二十七岁的邓明姜是最年轻、最帅气的一个,可惜是个烟鬼,女人不追、恋爱不谈、就喜欢找个地方窝着抽烟,白瞎了他的长相和身材。
打开门,迎面撞上一个从外面回来的工友,手里拿着赶知了的长竹竿。
“老许,这么慢啊。”文四顺在床上喊,“几层楼梯爬这么久。”
许贵不知道从哪里过来,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他跟邓明姜打了声招呼,然后侧身进入房间,把长竹竿放回门后,一边拿起水壶一边说道:“嗐,我看热闹去了。”
“什么热闹?”
“杨哥不是回来了吗?他说今天我们这儿要来一个新人。”
“那有什么稀奇?”文四顺不以为然。
工地上干的都是苦力活,任务重、时间紧,要是干得慢了,工头杨健康会跟催命似的在屁股后头催,想歇都歇不了。
所以工地上来的人多、走的人也多,但每走一个,杨健康就会立马拉人补上。
“你以为新人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吗?”许贵呵呵一笑,咕噜咕噜地灌了半瓶水,手背往嘴上一抹,“新人是季老板的小儿子。”
其他人惊得坐起了身。
“季老板的小儿子?他来我们这儿干什么?”
“当然来干活喽。”许贵坐到床上摸烟,“杨哥说那个小少爷在家里犯了什么错,被季老板扔来这里了,还让我们多照顾一下。”
“啧。”其他人说,“我是来挣钱养媳妇孩子的,又不是来给小少爷当佣人的,照顾个屁,谁爱照顾谁照顾去!”
已经走到外面的邓明姜并未听到里面的谈话。
房间里没有单独的卫生间,洗漱和方便都得去过道两头的公共卫生间,洗澡则去楼下的公共浴室。
邓明姜没拿盆子和毛巾,站在水池前用手捧起凉水往脸上泼,水哗啦啦地落进水池里,又朝水池边上的小黑洞里涌去,似乎也带走了邓明姜脑子里的一部分浆糊。
可他依然没什么精神,尼古丁的作用逐渐消失,他和工友们一起顶着烈日往工地上走。
这片工地在a市新区,虽然新区被政府划为了重点发展区域,但以前到底是杂草丛生的荒地,连鸟都不来这边拉屎,直到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才吸引来一些图房价便宜、等地铁修来的住户。
不过荒还是荒,工地附近除了临时开的小卖部和特意过来卖盒饭的摊贩外,看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邓明姜和文四顺、许贵是一个队伍,三人被分配到了四百平的面积,现在还是一构阶段,活儿又多又重,光是一个下午就能把人累死。
夕阳西下,邓明姜的衣服和裤子都被汗水打湿,他抹了把同样湿漉漉的头发,随便往落满粉尘的地上一坐,看着没有任何围栏遮挡的橘红晚霞,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放进嘴里。
他们已经修到建筑的第四层,俯视下去,可以看清工地上的许多细节。
工人们在下面来来去去,搬运各种物料,都忙得像是停不下来的蚂蚁。
忽然,杨健康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挥手吆喝一声:“嘿,都停下来。”
蚂蚁们站在原地没动了。
杨健康点了四个人跟他走,剩余人继续干活。
邓明姜把夹烟的手搭在膝盖上,表情藏在吐出的烟雾里,看不太清。
“看来那个小少爷真的来了。”许贵坐到邓明姜身旁,也点了支烟。
邓明姜没有吭声。
倒是坐在他另一边的文四顺叼着烟开口:“我下午问过杨工头了,他说小少爷是学工程造价的,专业对口,才被季老板扔来这里,锻炼锻炼也行嘛,季老板就一个儿子,上头都是两个嫁了人的女儿,太娇生惯养了怎么继承家业?”
“工程什么?”许贵问。
“工程造价。”文四顺说,“大学里学的。”
许贵哦了一声,扭头看向邓明姜:“明姜,我记得你也是个大学生对吧?什么大学来着?法师大学?”
“是政法大学!”文四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发出嘲笑的声音,“叫你少玩王者荣耀你不听,现在就知道法师射手和打野。”
许贵不服地说:“我一个初中都没读完的人,能把王者荣耀玩溜已经很不错了。”
“也是。”文四顺唏嘘,“大学哪儿有那么好考哦……”
正说着,杨健康又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但这次杨健康不是一个人,他几乎点头哈腰地对一个人说着话。
那个人看着年纪不大,是个青年,穿着浅色的衣裤和一双擦得干干净净的板鞋,头发有些长、有些卷,被阳光晒成了很淡的褐色。
最引人注意的是青年雪白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犹如从电视剧里走出来的人,和周围灰扑扑的环境以及灰扑扑的人格格不入。
面对杨健康的讨好,青年没有给出一点回应,他抱着双臂,脸色阴沉地往前走,看得出来正在气头上。
青年身后跟着不久前被杨健康叫出去的四个人,每人手里都或拖或抱了东西,前面两人分别拖了两个笨重的行李箱,后面两人像是抱了裹起来的被褥和床垫之类的东西。
青年太闪耀了,一时间工地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除了许贵。
许贵指着青年身后的行李箱说:“那不是我媳妇包上的花纹吗?一模一样!”
文四顺语气复杂:“你媳妇的驴包是假的,人家小少爷的驴箱是真的。”
许贵不解:“还有真假之分?”
“这么说吧。”文四顺想了想,“小少爷的一个箱子可以买两卡车你媳妇的包。”
“……”许贵没了声音,震惊得嘴巴张成了鸡蛋形状。
邓明姜抽完两支烟,把烟盒和打火机往裤兜里一塞,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准备继续干活。
这时,许贵出声说了一句:“话说小少爷叫什么来着?季什么……”
“季初燕。”文四顺乐道,“像女人的名字。”
已经转身的邓明姜身形一顿,惊讶回头:“你说他叫什么?”
“你这什么反应?你认识啊?”文四顺嘴贫两句,一字一顿地重复,“季、初、燕。”
闻言,邓明姜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季初燕。
他最近一直梦到的那个人就叫季初燕。

第51章 集团小少爷x工地工人
邓明姜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了, 他以前做的梦断断续续,醒来根本不记得梦见什么,可这次不一样。
哪怕过去很久, 他依然记得梦里的人叫什么名字、做过什么事。
那个人叫季初燕。
是的, 他一直在做连环梦,且所有梦的内容都在围绕季初燕打转。
不过他在梦里看不清季初燕的长相, 像是被水雾模糊了, 只有鼻尖的一颗小黑痣透过水雾清晰地印入他的脑海。
他也不知道季初燕的具体家庭条件, 只知道季初燕是个富N代, 上面有两个姐姐,是一家子人的掌心宠, 从小锦衣玉食、顺风顺水。
转折发生在季初燕和一个名叫江瑞的男人订婚之后, 季初燕在一场酒会上对江瑞一见钟情, 恰好江瑞也喜欢男人,两家人便商量着撮合了他们。
江瑞出生在典型的商业精英家庭, 喜欢把西装焊在身上,头发用发胶抹得一丝不苟,时常将手里几个项目的进度挂在嘴上侃侃而谈, 他惯会伪装,故意展现出来的翩翩公子样把季初燕迷得团团转, 可时间长了,江瑞也装不住了, 他本性暴露,开始在外面拈花惹草,一边满嘴谎言地哄着季初燕一边不断地往季初燕脑袋上种青草。
后来纸没包住火, 季初燕发现江瑞在外偷吃,吵着闹着要分手, 结果在两三天内被江瑞光速哄好。
于是江瑞继续偷吃,继续被季初燕发现,季初燕继续又吵又闹,继续被江瑞哄好。
如此循环下来,便是邓明姜梦的主要内容。
邓明姜真的很烦,他就没见过像季初燕这么孬的人,头顶的绿帽子垒得比他修的楼都高了,还一次次地原谅江瑞。
更烦的是他根本不认识他们,还要被迫利用休息时间旁观他们的分分合合。
邓明姜的怨气很大。
但此时,他的怨气全被惊讶取代。
见邓明姜唰地转身走了过来,文四顺乐得叼在嘴里的烟上下直抖:“不是吧?你真认识人家小少爷啊?”
邓明姜站在楼层边缘,眯起眼睛往下看。
杨健康已经领着小少爷穿过工地朝工棚那边走了,六个人加上一堆东西走出了浩浩荡荡的架势。
推书 20234-09-10 :我在鬼怪店里当老》:[玄幻灵异] 《我在鬼怪店里当老板》全集 作者:旗木土土寸【完结】番茄2021-9-21完结30.7万字1.4万人在读文案:薛鸣八岁那年成为万物生的店主,从此以后身边多了一只小羊羔,而这只小羊羔居然是上古四凶兽之一的饕餮?! 饕餮巨佬的三大日常:睡觉,薛鸣抱我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