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真田惊怒道。
他的力气很大,但库拉索也不是一般人。她想起仁王之前和她说过的注意事项,突然喊了真田一声:“副部长。”
真田愣住了。
而在他愣住的时候,库拉索已经控制着真田按下了扳机。
几乎在同一时间,开车马自达的降谷零将车撞进了这个建筑物里。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场面:握着枪的真田,似乎想要阻止真田开枪的仁王,和一大摊血……
发生了什么?!
“真田警官?!”柯南惊叫道。
真田那一瞬间的表情非常难看。他整个人像是经历了重击一样,面上是一种打击过大才会有的空白,瞳孔不受控地震颤,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他后退一步,松手让手里的枪落在了地上。
“我看到了什么?”
同样属于仁王的声音唤醒了真田的记忆。他这才想起,刚才地上这个“仁王”,声音要更高一些。只是语调听上去很虚弱,他才一时间忽略了不对劲。所以这不是仁王?但是……但是这种场景……
真田后退一步后又猛地上前一步。他甚至没有在意在更高位置突然出现的“仁王”,而是有些粗暴的伸手在躺在地下这个仁王的脸侧摸索着什么。
“真田警官!”
“真田,你在做什么?!”
柯南和降谷零同时开口道。
然后他们就看到,真田猛地扯下来一个面具一样的东西。躺在血泊中的人变成了库拉索。
……库拉索?!
假死计划!血包!降谷零瞬间反应过来。下一秒,他回过头,看到了另一个“仁王”。
既然地上这个不是真正的仁王,那上面这个……
被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的仁王后退一步。是看到了柯南的贝尔摩德意识到了不对,原本计划的演戏就被她取消了。为什么柯南会在这里?!还是把这个小警察丢给日内瓦,让他自己解决吧!
这么想着的贝尔摩德往侧边走廊一闪。真田直接追了上去。
“真田!”降谷零在身后喊他,真田根本没理。
降谷零皱着眉,先拍了照片,以“证明”库拉索死亡,才走上去,对上在血泊中睁开眼睛的库拉索的目光。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忍不住问。
“没有时间了!”旁边的柯南突然大声道。他确认过库拉索其实没死后,马上反应过来这或许就是公安的计划。于是他转身大喊着小兰的名字,试图找到小兰。
而从血泊里爬起来的库拉索也摊了摊手:“确实没时间了,所以,警官,还是先救人吧。”
降谷零皱起眉:“刚才那是谁?应该不是仁王雅治,对吧?”
“你认为我会知道吗?”库拉索反问,“不如你自己想一想,组织里会易容的有谁?”
最有名的当然是贝尔摩德,但此时的降谷零,第一反应,是日内瓦。
他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因此提前做好了准备,并闭上眼睛。
几秒之后,随着有些凌乱的脚步声, 是一个人撞开虚掩的门冲进来的声音。
仁王能感觉到贝尔摩德的视线。他猜贝尔摩德大概想说些挑拨或者调侃的话,但没来得及, 因为房间之外, 柯南尖利的童声传了过来:“小兰姐姐!小兰姐姐,你还好吗?”
“柯南!”隐约的,带着慌张的女声应和着。
贝尔摩德原本平稳的脚步混乱了那么一瞬。仁王听到了她往外走的声音。
啊,果然啊,这么担心自己的天使和cool boy吗?但那个女孩会出现在这个建筑物里, 可和我没有关系。倒是可以想办法把锅丢给朗姆……唔, 朗姆当然也很无辜,但贝尔摩德会迁怒。至于丢锅能不能成功,那就要看——
仁王克制住了自己反抗的本能。
他顺着真田的力道将头往后仰了仰, 让后脑勺抵在地上泄了力。
“我知道你醒着。”真田咬牙道,“仁王雅治, 你一定是故意的!”
仁王想了想, 睁开眼睛, 对着真田点头:“对。”
早就猜到仁王会是故意的, 和仁王真的承认了自己是故意的, 对真田来说又是两个不同等级的冲击。他还以为仁王会反驳,会不承认,那么他可以用自己的推测去“说服”仁王, 迫使仁王承认自己的想法。可仁王就这么轻易承认了?
怒火和某种很难解释的,梗在心口的烦闷让真田手都在颤抖。
他一拳头砸在仁王脸上。
仁王没有躲,而是让真田发泄自己的情绪。他利用侧躺的姿势适当卸力, 也方便利用地面来避开要害。但真田哪怕生气也还是控制着,攻击的位置都不是要害的位置。仁王的手指在地面上蜷缩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又没有出声。
等降谷零联系了就在外围维护秩序的警察,让库拉索能够避开外围的朗姆他们离开,并在组织内网上传了确认库拉索死亡的照片后,再循声赶到现场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真田半跪在被绑着手脚的仁王身上,扯着仁王的头发似乎在逼问什么。
仁王的脸上有淤青,脸颊也肿起来了。
这看上去是个十足的施暴场面,因此降谷零瞳孔震动,说出了今天不知道说了几遍的话:“真田!你在干什么?”
真田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还在咆哮:“太松懈了!你没有心!”
这听起来真的很像是八点档的台词诶。但是真田应该不看电视剧吧,所以才能面不改色喊出这种话。总觉得刺激过头了。虽然预料到真田会很伤心,但没想到真田会失控到这个地步……完全性格失常了一样。
仁王很久不见的良心重新冒了出来。
他让自己保持这个姿态,本来就是打算让真田揍一顿解气的。而且让他来组织语言的话,他能够完全将真田的逻辑绕进去,将自己的行为解释成“必要”的,并认为真田的反应是“无理取闹”……但那样也确实太没良心了。
所以仁王没有解释,只是抬头不说话。
和小兰一起跑下楼的柯南也通过眼镜找了过来,同样看到了这一幕,尖叫起来:“真田警官!你在干什么?!”
更不好意思了,好像让真田在这些人眼前的形象变得奇怪了。但如果这时候自己说一些“和真田没关系是我做错了”的话,误会是不是会进一步加深呢?
贝尔摩德应该还在附近。如果小兰不在,那么贝尔摩德肯定是会离开的。仁王拜托她来假扮自己,却没有办法说服贝尔摩德演更多戏码。探测器就要落下来,贝尔摩德不会承担这个风险。
可现在,柯南和小兰都在这里,那么贝尔摩德不会走,她会想办法在危险中救出这两个人。
那如果自己继续拖延时间,贝尔摩德会突然背刺也说不定。
所以可以选择的做法就只有一种了。
“对不起。”仁王说。
真田突然愣住。
“你这么担心我,我很感动。”仁王避开真田的视线,“但我也不是故意让自己陷入危险的?”
“你用陈述语气再说一遍如何?”真田冷笑着,手上的力道却放松了。他好像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抽出腰间的刀就划开了仁王手脚上的绳子。
仁王翻身坐起来。他嘶了一声,因为真田刚才直接砸在他脸上的两拳。一边一个,对称了。但是真田到底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打脸吗?仁王舌尖顶了顶两腮,确认真田甚至控制了力道,他的牙齿没有一点问题。
……良心更痛了。
真田握紧拳头,看上去还想揍他,却没有动手而是扶了他一把:“快点走!”
仁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握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他们俩之间的氛围,就是一种别人无法插足,仿佛自成空间的气氛。
形势也确实太危险了,柯南眼镜上显示的,探测器的下落只剩下不到一分钟时间。
“想办法走!”降谷零的白色马自达还停在门口,半报废但还能再用一次,通过汽车的原动力冲过去,可以砸碎另一栋楼的玻璃想办法避开最初的冲击波。
但如果所有人都上车……这车子还能承担重量吗?这毕竟是半报废的车子!
一个网球袋突然从楼上的某个空间扔下来,是仁王拜托贝尔摩德一起带来的东西。在确认波本能够安全将柯南和小兰带走后,贝尔摩德打算自己离开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但她还是信守了承诺,把道具留给了仁王。
日内瓦,你欠了我不止一个人情。她这么想着,又觉得,能看到日内瓦被揍的场面,也算是价值回票。
这个警察对日内瓦来说……意义实在不同。和组织之前认为的不一样。但越是这样,就越是安全。毕竟她真的很在意小兰和柯南,那自然希望,真田在仁王心目中也同样重要。
“那是谁?”柯南咬牙。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仁王哥哥?真田警官?”
真田从外套里掏出安全绳,而仁王从网球袋里拿出了网球。
“这真的可以吗?”看着真田往球上缠安全绳的降谷零又一次瞳孔震动了。这稍微超出了他的想象。但不管是真田还是仁王都毫无动摇的样子。
“相信世界冠军的实力。”仁王说。
他丢出网球,一边挥拍一边还说:“你们再不上车就来不及了。”
在球上绑绳子会有半途绳子脱落的风险,所以后面真田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凿穿了网球,将绳子穿过去打结。这样的网球用几次就报废了,会散掉,但没关系,他们只需要一球就够了。
仁王站到了窗口,打出的网球带着绳子直接绕过了旁边那栋楼靠外的用来装空调外机的立柱。
真田一直控制着安全绳的长度,在确认网球绕过立柱甚至还转了两个圈,让安全绳在那边打结后,他复杂地看了一眼仁王,在这边将安全绳扎在承重柱上。
然后他和仁王各自缠了绷带在手上,握着安全绳就划了过去。
降谷零一边启动汽车一边看两个人直接站在窗口往外跳,眉头狠狠地抽了抽。
仁王君的网球居然能做到这种事,太令人惊讶了。但更令人惊讶的分明是真田。总觉得真田的形象已经崩塌了……还是他原来太不了解真田了?
白色马自达在撞破玻璃后起到了它最后的作用。
翻滚着的三个人,直接将马自达当作掩体。在他们滚下次车子的下一秒,探测器就直接砸在了他们刚才站着的建筑物上。
几秒后三个人才抬起头。
柯南确认了小兰的安全,见小兰只是惊吓过度晕过去而不是受了伤,才松了口气。他又回过神来,抬头去看窗口,就见他们撞破的玻璃外,仁王和真田一前一后顺着窗户爬了进来。
他们刚松了口气,就见站稳的真田,又一次一拳砸向了同样刚站稳的仁王。
柯南:“!”
仁王没有回头,挡了一下真田的拳头。他没有回击,只是被动地抵抗着,甚至真田砸在他身上的拳头他也没有认真挡,只是挡了砸他脸的那些,毕竟他的脸已经很肿了:“……你是什么奇怪的习惯?就喜欢打人耳光吗?”
“你到底在和什么奇怪的人来往?!”真田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个扮演成仁王的人,“是谁在用你的身份?!”
“这和你无关。”仁王说。
“你说什么?!”
“和你有关的,我已经好好道过歉了。”仁王握着真田的拳头,在这句话后退开一步,抵着真田的拳头,没有让他抽回手,“你也适可而止吧?”
说这种话,仁王哥哥你真的不是在火上浇油吗?柯南想着,原本的焦急都被无语替代了。
果然,真田大喊道:“太松懈了!到底是谁该适可而止?!”
见真田眼神的波动,仁王原本几乎要脱口而出的习惯性嘲讽又被他咽了回去。他有些焦躁地皱了皱眉,实在不习惯用柔和的语气和真田说话。
“真田弦一郎!”他也提高了声音,“够了没有?!”
真田抽不回手,也知道自己其实打不过仁王。
但仁王到现在都没回击。
……然后呢?这样就够了吗?
他退了一步,甩开仁王的手,有着很深的疲惫。
仁王也意识到了真田的痛苦,咬了咬牙:“我做的都是能帮助我们达成最后目的的事。有些事就算有危险也一定要做不是吗?”
“那一定是必要的吗?”真田反问道。
仁王就说:“不必要的那些,我道过歉了。”
真田实在很想骂人,也很想冷战,很想转头就走。道过歉,所以呢?
但仔细想想,仁王什么时候会坦率地道歉?没有了。前二十年他好像都没有见过仁王道歉的样子。
……这不是更过分了吗?仔细一想,这不就是仁王明明知道他在做的是多过分的事,但还是做了!
可他能甩手就走吗?
真田狠狠瞪了仁王一眼。
他说:“仁王雅治,你要好好活着。我不想在哪一天突然发现,你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绝对,不可以!”
“我不会那样的。”仁王说,“我不会让你回不了家。”
“……根本不是这个原因!”真田忍无可忍,“那好,我说,你很重要,我没办法接受你会死这种事!我知道你自作主张,经常处在危险当中,但是仁王,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甚至, 他的标准也和真田不同。
真田的话,不管在哪里,在什么世界, 过着生命的哪一个阶段,都只想好好地,认真地活着。而仁王多少会有类似“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态,在新世界就是要找点乐子的。
仁王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和真田无法在这一方面达成一致。
不过之前两个人分开两边,不怎么见面的时候, 这样的矛盾也没有完全摆在台面上。在糊弄真田这一点上,他是专业的。于是两个人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
仁王自己也觉得自己矛盾。他既认为自己有将真田带回去的义务, 需要保护真田, 又不认为自己需要考虑太多真田的心情,只要保证任务完成将人送回去就行。偶尔他觉得,自己既然作为真田在这个世界的情感寄托,那就表现得可靠一些。但更多时候他还是想着, 自己的生活当然还是随性过, 管别人怎么想,又不是他让真田把他当成寄托的。
他一直这么左右摇摆,于是在真田眼里他就是个翻脸如翻书的, 喜怒无常的,古怪的人。
再往回十几年,在立海大的时候, 他在真田眼里就是这样的形象了。仁王认为这也是不忘初心的一种表现。
所以他看着真田, 用很认真的表情,说有。
真田被气到了。
他转身,语气僵硬地问:“降谷君, 你没事吧?”
降谷零:“……”
我觉得你好像不是很关心我到底有没有事。
“毛利小姐好像受了伤,我先送她去医院。”他这么说着,弯腰去确认躺在地上的毛利兰的状态,认为毛利兰不是休克,可以移动后将人扶了起来。
柯南想上去帮忙,但比划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小身板没什么用。
他眼巴巴地看着真田。
仁王则沉默地跟了上去。
真田不和他说话,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仁王也无所谓。
虽然两个人之间门没有对话,但一起将毛利兰扶起来的动作看起来却很协调,移动的时候步调也是一致的。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已经变得乱七八糟的楼层里,柯南突然叹了口气:“安室先生。”
“柯南君?”
“其实……”柯南干巴巴地说,“我本来是想问你,为什么要将毛利叔叔逮捕。但是……”
但是看过了羽场二三一的案件以后他也有了猜测。
而且,质问这种事是需要情绪的。柯南原本积攒了满腔愤懑,但现在……怎么说呢?在救回了小兰后,他的情绪平复了一大半,在看到真田警官和仁王哥哥吵架打架以后,他……他完全没有质问的心情了。
好奇心让他只想知道那两个人为什么吵架。
并且,很明显那两个人陷入冷战,但他之前感受到了他们之间门沉重的羁绊。他们可是战友啊!能对付组织的,相互信任的战友,是多么可贵啊。
想弄清楚他们之间门的问题,并帮忙解决,让他们和好。
真田警官和仁王哥哥不可以吵架!
而并不知道柯南心理活动这么丰富的降谷零,沉默了两秒,哦了一声,同样没有了太多情绪。他原本也有想过,该怎么和毛利前辈,和妃律师解释这次的事情,但是……哎,就等到以后再认真解释吧。
降谷零说:“其实是想拜托柯南你帮忙破案,才逮捕的毛利老师。”
啊,这种一听就知道是假的答案,也能够这么认真地说出口,这就是精英公安的基本素质吗?
柯南这么想着,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
他是真的没有追问的心情了。反正真正的答案,他已经推理出来了。更多的细节,他完全可以想办法去询问橘境子律师,去想办法和那个羽场二三一见面。至于现在,当然还是去医院等待小兰醒来。
当然,那天的柯南在医院,感受到了真田和仁王之间门的何种冷战气氛,就只有柯南自己知道了。
仁王和真田开始了冷战。
在最开始,仁王以为真田很快就会消气。
从前在立海大时就是这样。说出去其他人不会相信,在立海大里,大家经常对真田开玩笑,真田也总是会自己生闷气。在网球上和一些规章制度上,他们会听真田指挥(仅限于自己认可的那部分),但在日常相处中,真田时常展现出一种和他本人形象不符的笨拙来,就很让立海大网球部其余那些面善心黑的正选们有开玩笑的**。
他回到组织,和朗姆唇枪舌剑。
降谷零以波本名义上传的库拉索死亡的照片,这无异于仁王亲自来抢朗姆的任务。
仁王本身就因为和真田吵架心情不好,语气格外尖锐:“带了那么多人围在那里,最后还被我抢了头筹,这叫作我抢任务吗?这分明是你能力太差。”
“你!日内瓦!”朗姆声音低沉了一些,“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那就来试试吧。”仁王这么说着,又从贝尔摩德和库拉索那里拿了照片,没理会朗姆,而给BOSS编辑了邮件。
贝尔摩德是以他的名义到场的。他拜托贝尔摩德的事,就是在今天装扮成“日内瓦”,在需要的场合出面,帮他拍个照片,并携带必要道具(指网球袋)。
网球袋他提前给了贝尔摩德,以仁王雅治这张脸出现时背着网球袋不会有任何违和感。
贝尔摩德在当下想要看他热闹,或者再给他挖坑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但仁王提前知道柯南会来,小兰会在。既然双方的弱点都在那个危险的,会被探测器砸烂的地方,那么贝尔摩德就会用点力气帮他。
果然,他回来以后就发现加密的邮箱里放了贝尔摩德拍的照片,也是库拉索死亡的照片,代表在场的不只是波本,他也在场。
便坐实了当时出现的仁王雅治,是“日内瓦”。
“日内瓦”和“仁王雅治”同时出现了。“日内瓦”还是为了“救人”才来的。希望警官们的想象力能够继续发挥,仁王很期待他们的故事。
至于库拉索,库拉索的照片,就和真田有关了。
是库拉索以靠近自己的视角,携带了仁王给她的微型摄影机,拍摄的视频。
库拉索离开的时候回收了摄影机,这是他们说好的部分。仁王自己也装了定时照相机,也拍了照片,但效果没有库拉索的微型摄影机好。两个结合起来可以得到这样的资料:真田“亲手杀死”库拉索——摄像机拍不到库拉索的脸,但有波本拍照的部分。可以无缝衔接波本和贝尔摩德的照片。
视频本身没有剪切(信息组会发现剪切痕迹),被调了静音。真田喊仁王的部分,在库拉索视角下很像是真田为了仁王杀死了库拉索。
而在BOSS那边,仁王=日内瓦。
仁王知道,如果有人试图以“仁王雅治”作为突破口,那么总会有人找到真田和“日内瓦”的联系。他之前演的戏码不一定能够保住真田。既然如此,那就创造一个让真田“靠近”组织的“证据”。
这份证据仁王给传给BOSS了,并且上传了情报组的秘密数据库,只有他,朗姆和贝尔摩德有权限的那种资料库。这不是能给其他人看的,或者说,这个视频一开始就是为了BOSS和朗姆准备的。毕竟这个视角只有将摄像机放在库拉索身上才能拍,而真田属于能将摄像机放在库拉索身上的人。
日内瓦能够掌控这位警官,这位警官也可以和组织产生联系。
当然,仁王的主要目的不是这个。在组织里给真田加一层保护膜属于次要目的。
仁王让库拉索易容成自己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试探真田对仁王雅治假死计划的反应,杀死库拉索是顺带的。如果视频效果不理想,那么他也会找其他办法在组织这里给真田添加砝码。
几个小时后,他从琴酒那里收到消息。
“你关注着的那个小警察做了什么?”他看上去有着坐办公室以后,文书工作带来的焦躁,“朗姆本来申请了肃清计划,被BOSS驳回了。BOSS让他回去反省。”
“我想办法让他杀死了库拉索。”仁王说,“波本和贝尔摩德都是见证人。”
琴酒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仁王:“日内瓦,如果你不这么做,我反而不会发现不对劲。但是……”
他很慢地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冷笑,又像是在恐吓一样,说:“你太在意那个警察了。如果你会被他影响,不如趁早杀死他。如果你自己动不了手……”
“琴。”仁王冷下脸来。
“哼,这样的表情才像样。”琴酒倒是很满意仁王满脸杀意的样子。
仁王的权限还在,没有被限制,因此他的反应总是很快的。等降谷零简单处理好这件事的后续,处理好民众的安抚工作,又处理好毛利小五郎的释放,将库拉索的事情后续移交给联合调查组的其他人,并在真田的请求下将很大一部分的后续处理工作给了真田后,他空出了时间门回到组织据点。
仁王正和琴酒在这个公共据点里喝酒。
琴酒喝酒,仁王也难得拿了一瓶威士忌。
降谷零的目光在仁王手里的威士忌酒瓶上停了停,思考这到底是不是日内瓦的暗示。
“来了就过来吧,波本。”仁王说,“不和你上司打个招呼吗?”
“日内瓦。”降谷零很慢地走过去,“我们今天见过不止一次了,对吧?”
这种狡猾的问法,也可以理解为,他在质问是不是今天日内瓦亲自跑去监视他了,而不是指在那个乱七八糟的会场发生的事。高级情报员被跟踪许多天以后脾气上头来质问也很符合组织里的行事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