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声名赫赫,出去还会吓到那些普通小妖怪,整天只能闷在王宫里,多无聊啊,不如咱们就快点儿去下一个国家。”
“反正这章也盖了,通关文牒也拿了,咱们就这样走了不是轻巧吗?”
猪刚鬣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另外三人都不说话,就想看看他还能想出什么样的理由来。
猪刚鬣一连想了好几个理由都没有得到同意,最后偷偷暼了江流一眼,终于,他小声的说到:“我最近顿顿都没吃饱,饿的肚子都瘦了,师傅你就心疼心疼我,咱们先去下一个国家吧。”
看着猪刚鬣那委委屈屈的样子,三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猪刚鬣本来饭量就大,真叫他敞开了肚子吃,再多的饭都不够他一个人吃的。
关于这个,江流他们也是见识过的。
这一路上都没叫猪刚鬣委屈的饿着肚子,现在他这样委委屈屈的开口说自己每天都吃不饱,其他人又怎么可能忍心让他接着饿肚子呢?
而且,他们在狮驼国待得也确实够久了。
“行吧,咱们明天就出发。”
“哎!师傅,我马上就去收拾行李!”
猪刚鬣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时不时的还要甩一甩袖子,乐淘淘的模样。
“这个猪老二,竟已经把行李都先搬回来了,可见他是真的饿够了。”
“这个呆子饿了也不知道说,干巴巴的硬扛着。”孙悟空从袖里乾坤中摸出一个又大又水润的桃子来:“我这就给他送温暖去。”
江流:有没有可能,猪刚鬣不告诉你,就是不想吃桃子呢?
虽然他们也不至于闻桃色变,但是每次赶路都吃桃子充饥,已经比了这么多年了,真的是够够了。
不过江流不会提醒的。
这种时候当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来自大师兄的沉重关爱就让猪刚鬣自己一个人独享吧。
黄眉大王还要在狮驼国这里停留一段时间,江流只和他们打了个照顾,就转身驱马离开。
他们这一路速度还算快的,基本是在以释道玄最快的赶路速度在前进,只用了一个月就出了狮驼国的领地进入了另一个国家。
他们也没有在周边的小城镇上停留,直接就奔着这个国家最繁华的国都去了。
走到树叶掉光,开始降下今年的第一场雪时,几人终于到了这个国家的首都。
几人勒马停住,下了马在城门口排队进城。
“城上好像写的是比丘国?”
排在几人前面的青年男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说到:“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释道玄点头。
那青年男人冷笑一声,“这哪里是什么比丘国呢,还不如干脆改名叫做小儿国!”
“此话怎讲?”
江流等人都来了兴致,青年却已经不想搭理他们了,自顾自的转了回去,留给他们一个后脑勺。
“或许是这个地方小儿生的多?”猪刚鬣摸了摸脑袋,给出了一个猜测:“就像有些的地方容易生双胞胎,于是就被叫做双胎城一样,指不定是这个国家的人都特别能生,所以才叫做小儿国?”
大家都在沉思,没人搭理猪刚鬣,猪刚鬣就主动点孙悟空:“猴哥,你觉得呢?”
孙悟空也猜道:“也有可能是这个国家的国王是个小孩子,所以叫做小儿国?”
他二人猜的都有些道理,却又都不对。
江流指了指前面排队的人背后背着的笼子:“你们看,那个穿着破布麻衣的人背后背着的笼子里装的不是旁的,而是一个小婴儿。”
并且,像他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
这条队伍里,就江流几人看到的,就有不下三十人背着这样的笼子装着大小不一的孩子进了城。
很快就轮到了江流几人进城。
“是交孩子还是交钱?”
江流:??
第一次听说进城要交孩子的,江流还有些诧异。
坐在门口做登记的士兵看他像外地来的,又给他解释了一遍:“想进比丘国也得花钱,要是你没有钱又想进城就上交一个孩子。”
“上交一个小孩抵一年的税收和任何杂收费用。”
“你们要这些小孩干什么?”
士兵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垂下了眼眸拒绝在谈这个问题,漠然的接着书写:“问那么多干什么,你是要交钱还是交孩子,别磨叽磨叽的耽误后面的人进城。”
江流只好交了钱。
进了城以后,一眼望过去,每一户人家门口都挂着一个笼子,有些笼子空着,有些笼子中则装着一个小孩子。
或男,或女,年岁都不大,看着也就一两岁的样子。
他们正打算找人问问情况,就听见街道转角有人在哭着烧纸钱,一边烧一边喊魂:“庄子强,庄子强,我的强儿,回来领钱了。”
庄子强?
江流耳朵一动,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江流靠近了小巷就看到一个怀着身孕的妇人在那儿烧纸。
她跪坐在小巷子口,身前的地上用白灰画了一个圈,圈中正燃烧着不少纸钱,而这个妇人还在往圈中一叠一叠的烧着黄纸。
看到这个妇人,江流也想起来自己是怎么觉得庄子强这个名字耳熟了。
他当初在五庄观的时候救下来的有个小孩不正是叫这个名字吗?
为了安顿这些孩子和那些成年人,江流他们当初可是停留了一年多时间,他虽然不怎么管观中事务,却也会每天带着那些小孩子练习拳脚功夫,带他们打基础。
一来二去倒也混了个眼熟。
哭泣的妇人与庄子强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
看来,她是非常确定自己的孩子庄子强已经死了。
当然,若不是江流当初掀翻了五庄观,那么庄子强是必死无疑。
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江流靠近几分,在距离妇人两步外的位置上蹲了下来:“夫人口中的儿子,是否与这满大街的鹅笼有关?”
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妇人浑身一抖,手中的黄纸全跌进了火圈中,身体后仰,一手撑地想要起来,却奈何身体已经很笨重,在被惊吓的情况下,完全没办法支撑她快速的溜走。
江流没想到那妇人看似清醒烧纸,实际上早已经浑浑噩噩,自己这样大一个人走在小巷里,那妇人都没注意到,贸然开口反而吓了这妇人一跳。
为了安抚这位夫人的情绪,他连忙后退了一些距离,让那妇人感觉安全,这才开口说到:“抱歉,抱歉,是我惊扰了夫人,还请夫人恕罪。”
妇人摇了摇头:“是我走神了。”
她虽还有些神思不属,却也耐着性子说到:“想必您不是本地人,所以才会问出这样外道的话来吧。”
“那笼子不叫鹅笼,装的也不是鹅,是一个一个活生生的小孩子。”
“不知此地为何要这样做?”
妇人冷笑一声,也不知是为了发泄还是别的什么想法,那些无处可以倾泻的话全都吐了出来。
“我们这地界本叫比丘国,只是几年前来了个老道长,他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儿,国王看上了那个小女子的美貌,将她纳进宫中为妃。”
“国王整日与那妃子厮混,身体也不好了起来,于是那个老道长就告诉国王,需要用小儿做药引子,可制作出一副让国王吃了精力旺盛,身强体壮的药来。”
“于是国王便下令让各家适龄的小孩儿都挑选出来,供给国师大人挑选。”
一开始的时候,那位国师还没有那么狮子大开口,只挑了两个小孩炼制丹丸。
国王得了丹丸以后果然变得身体健康越发的有精神起来。
如此,他便离不开那位国丈了。
国丈说要用小孩子做药引子,一千的童男童女可制作成一个小小的延寿命的丹丸,国王二话不说就允许了。
她的孩儿庄子强正是那个时候被选上的。
人没了心怎么可能活得了?
可恨她的儿子成了那个妖道的口中炼制丹丸的材料,她却拿那个道长毫无办法。
更可恨的是国王自从得了延寿丸以后,越发肯定这是个好东西,直接命令国丈替他大量研制延寿丸,甚至连入城令和税收都给改了,任何一户上交婴儿的人家都可以免除一年的税收。
如此一来,多的是卖儿卖女的人。
甚至还出现了专门怀孕生子以抵税收的人来。
婴儿已经不再是延续的后代,而是可以交易的财产。
女性也不再是需要尊重的妻子母亲而是可以下金蛋的母鸡。
整个国家已经礼崩乐坏,没了人伦。
这对于她来说,不亚于生活在地狱。
“其实,你的孩子庄子强没有死,他被送到了东胜神洲与西牛贺洲交界不远处的五庄观,我们从那里路过,便救下了他。”
“从五庄观到比丘国,我们走了近八年,两地距离遥远,所以当初我们没能找到庄子强的家人,才将他们寄养在五庄观处。”
任是江流都没想到,五庄观还能和比丘国扯上关系。
他当时只以为那些小孩是五庄观从四周农户掠夺过来的,现在看来不然,这其中只怕还有别的家伙参与其中。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镇元子的话,他当时没能问出镇元子口中的‘我们’,说不定就是这比丘国背后的小尾巴。
妇人听到庄子强还活着,也是一楞。
为了防止妇人不信,江流又回想了一下,说了初见时,庄子强的穿着和模样,这才取信了妇人。
她终于高兴起来:“我的强儿真的还活着?”
“是的,他还活着。”
“不仅活着,还活得好着呢,认真练武,强身健体,等他再过些年岁就能保护你了。”
庄子强如今都十三岁了,早就懂事了,也知道自己是被掠夺到五庄观的,一心想要找回自己的家人,无论是练武还是干活都非常的积极。
这个世界容不下不懂事的孩子。
妇人听了江流的话又哭了起来:“罢了,罢了,他还活着就是好事一桩,不必再把他带到地狱里来,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没有本事,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受苦受难,不如就让他在外生活吧。”
江流将所有安慰的话都咽了下去,他甚至不知道面对这样清醒的妇人该说什么。
他知道,这个国家已经腐烂。
礼崩乐坏。
不仅仅只是清除了作乱的妖怪,杀了为恶的国王就能够解决问题的。
那些习惯了用孩子抵税收的人不会同意改制。
因为刀子没有砍在他们身上,他们一不用辛苦怀孕生孩子,二不用再辛苦劳作交税,只需要出一夜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再也不需要像以前交税那么辛苦,他们又怎么会舍得再回到过去的苦日子?
老婆可以再娶,孩子可以再生。
对于他们来说,还有什么比免去苛捐杂税更重要呢?
所以他们躺在女人孩子的地狱里,却不见得会接受这个地狱被改变,因为刀子没有落到他们的身上。
正是这些无知的人才加剧了这个国家的分崩离析。
“那你想要离开吗?既然你不希望把你的儿子接到比丘国来,可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去到你儿子所在的地方?”
妇人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江流:“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
妇人这才破涕为笑,点了点头。
就当她是一个懦夫吧,她早就想要离开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了。
“你还知道有哪些与你家孩儿同一批次的家庭吗?我们当时救下的孩子不在少数,或许都是从你们这里带过去的也说不定。”
妇人点头:“我知道。”
当时就要一千个小孩子做药引子,因为要的急,是直接在比丘国首都城池中征召的。
那些孩儿被带走以后,她们也都会私底下互通消息,希望能够将自己的孩儿给救回来。
只是她们怎么也不可能打探得到千万里之遥的五庄观去。
便也就当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后来因为国情的变化,她们都成了受害者,之间的关系也就变得更加的紧密。
或许她们不敢相信自己的夫君家人,却一定敢相信这个小团体里的其他姐姐妹妹。
“你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便将你说的话都传信给她们知道,想必她们都会很高兴,说不定她们也都愿意离开这个鬼地方。”
江流当然不介意。
如果那些孩子能够和自己的家人团聚,也是好事一桩不是吗?
妇人托着肚子站了起来,带着江流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寺庙里。
这个寺庙外面看着破旧,里面却被打扫的很干净,大堂地上还摆放着许多干净的蒲团。
此时正有十来个妇女跪坐在蒲团上面捡着佛豆,而她们全都是怀着身孕的妇人。
其中一个妇人肚子才微微凸起,瞧着不过三四个月的样子,她歇斯底里的拿着一块石头砸着自己的肚子。
旁边的妇人却像是见怪不怪一样。
最后,那个孕妇身体下流淌出一滩鲜血来。
几个孕妇才围了过去,一个端了碗药给那个女子,一个则拿着一块旧棉被将大汗淋漓的女子给包裹了起来。
她们聚在一起,抱头痛哭。
带领江流进来的妇人也见怪不怪的模样,甚至还有些艳羡的看了一眼那个捶打自己肚子的妇人。
“我不如她,我是一个胆小鬼,将我的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受这样的苦。”
她们没办法开解自己。
任何一个母亲恐怕都没有办法开解自己接受自己的孩儿成为了别人的药引子,而肚子里怀着的孩子也大概率会成为别人的药引子。
早期的时候,她甚至几次想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可她的夫君只当她在发疯。
后来,她慢慢的感受到孩子在她的肚子里运动,感受到他的心跳,她也就变得不舍的起来。
可她若是生下他,也不过是生下了一副药引子而已。
她救不了她的孩儿。
她的夫君却不愿意救她的孩儿。
而这里多得是像她这样的妇女。
有些人性格烈一些,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有些人优柔寡断一些,一边怨恨一边不舍,最后纠结不断。
但是她们都一样,一样的爱着自己的孩子。
江流看出了几分门道来,只怕这里是比丘国反抗势力的据点之一。
他从不小看任何人。
并不觉得这里只是这些女子们聚集在一起倾吐苦闷的地方。
无论是伪装还是守卫,这里都已经远超小型城池,若不是江流眼睛够尖,恐怕还识破不了那些暗中的守卫。
不过,他也不觉得意外。
人又不是猪牛羊,被压迫得厉害了,自然就会反抗。
而比丘国刀刀都砍在这些妇人身上,所有人都在扒着妇人吸血,她们若不想就这样死在地狱里自然就要学会反抗才能自保。
妇人没有再与他说话,撩开了棉布门帘,径直走向了后殿。
江流也跟了上去。
后殿里四处的窗户都被糊得严严实实,哪怕现在是白天,这里面都显得有些昏暗。
一个盘起头发的女子正坐在蒲团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信。
她先看到进来的妇人,关照了几句:“近来身体可好?孩儿有没有劳累你?你家中可用我帮忙?”
妇人一一回答:“身体很好,也不累,家中还是那个样子,并不需要您帮忙,我今日来是想告诉您,当初那些孩子,可能都还活着。”
一直冷静的女子瞬间扑过来抓住了妇女的手腕,厉声问道:“挽娟,你说的是真是假?”
妇人也就是挽娟点了点头:“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知道我的,虽然我胆子不大,却足够聪明,若不是确定消息为真,我不会把人带来这里。”
“就是他吗?”女子紧紧抓着挽娟的手腕,抬头看向江流。
这是她第一次正眼看江流。
不得不说,短发有点怪。
不过江流五官长得好看,天生白皮,瞧着半点儿不显年龄,便也把短发衬得帅气了起来。
像他这样的男人绝不可能在比丘国中默默无闻。
所以他只可能是外来的。
还是刚来的。
只是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又为什么要来到这比丘国,她一时无法确定,他的到来到底是好还是坏。
江流也在打量这个女子。
与挽娟一身宽松衣裙不同,她的手腕上缠着布条,将袖口缠绕得紧紧的,穿着也十分的干练,头上没有任何的珠钗,挺直着脊梁。
若要拿来比较。
挽娟像是他一路行来看见的所有普通的女子。
而这位看着就像是女儿国那些干练的臣子皇帝。
此二人之间已经有了本质上的不同。
江流冲她拱了拱手:“吾名江流,乃东土大唐来的使者,奉我王之命周游列国,之前路过五庄观时曾救下一批孩子,其中就有一名孩童叫做庄子强。”
也正是因为这个孩子,他才会认识了正在烧纸的挽娟。
“你救下的孩子有多少人?”
“数千人。”
女子眉头皱了起来:“当初那一批,只有一千个孩子。”
“或许是别处的孩子。”
毕竟五庄观立在那里那么多年,使用血肉生命供养人参果也绝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情。
比丘国是十年前来的老道长和貌美女儿,可他们未必不可以先去别的国家同样操作一番,骗取那些国家的孩童。
等到比丘国覆灭以后,可能他们也会离开,再去找下一个好忽悠的国主,去制造他们的孩子生产链接。
江流有所猜测,但是他并没有证据,便没有拿出来说给眼前这两个人听,只说到:“我的徒儿颇有些本事,若是你们想要离开比丘国去到五庄观,可以来找我,他只需要片刻之间就可以将你们送离。”
江流当时听到声音,并没有让孙悟空他们和自己一起过去,主要是怕人太多反而把巷子里的人给吓到,便让他们三个先去找个客栈休息吃饭。
索性他的选择是对的。
假如当时他不是一个人过去,那么挽娟就算被吓到也绝对会立刻逃离。
就算她跑不掉,也绝不会把那些话都告诉江流,更不会把他们几个都带到秘密基地来。
女子颔首还了他一礼:“吾名凤来,关于我等去留之事,还需要商量一番,恐怕无法现在就给你答复,还请见谅。”
“凤来……”
凤来摁住了挽娟的手腕,止住了她的话,先让人送江流离开,这才开口说到:“无论你去与不去,都得做好万全的打算。”
“你不去吗?”
“我的孩子就交给你照顾了。”
“为什么?”
“固然我也可以一起离开,可是我们这里的其他女子怎么办?那些暗中跟随我的人又该怎么办?难道叫我眼睁睁的看着比丘国就这样乱下去,那些无辜的孩子就这样被炼制成丹丸吗?”
“总该有人站出来去制止这乱象。”
“从我改名叫做凤来的那天起,我就已经不单单只是我一个人的了。”
她的肩膀上还扛着无数人的期望。
“你的性格并不适合留在这里,所以你去吧,去得远远的,等到比丘国乱象平息的时候我就派人去接你们,那时,你再带着孩子们一起回来。”
“可你若不去……”
“别担心,我也没说我不去,那人不是说他的徒弟颇有本事,去一趟不过是顷刻间吗?那我便与你们一起去一趟然后再回来就是了。”
听力良好,哪怕已经走远也依旧听到了两人对话的江·那人·流,摸了摸鼻子:看来这位造反派头头是打算先证实了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在做决定。
很好,这果然是一个谨慎的未来君主。
看来不需要多久,他就可以等到这位凤来的答案了。
江流继续前行,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离开了这个破旧的寺庙,出去以后也没有到处言语,只是安静的找到了孙悟空等人下榻的客栈。
猪刚鬣是真的饿,一到客栈就叫了吃了,从江流离开吃到江流回来,盘子都吃空了一大摞。
旁边几张桌子上摆的都是猪刚鬣吃空的碗碟。
孙悟空正坐在高台的栏杆上笑呵呵的逗着小二。
释道玄则坐在了最角落的空桌子上,正在整理他记录的那些见闻。
除此之外,客栈里就只剩下来回跑腿的店小二。
这么大一个客栈里,连一个陌生的客人都没有。
刚放完手中新菜的店小二看到了门口的江流,一擦手,把毛巾搭在了肩膀上,弯腰来到了门口,又礼貌又客气的劝他:“抱歉了客人,咱们这客栈今天有了个大生意,若要住宿还剩不少房间,若是想要吃饭恐怕就没有足够的饭菜招待您了,您不如去别家看看。”
原来是因为猪刚鬣吃的太多,不能招待新的客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像有些丢脸。
还没等江流开口,孙悟空已经从栏杆上跳了下来:“师傅,你可算来了。”
释道玄和猪刚鬣都抬起头看向门口。
江流扯了扯嘴角,还是同那个店小二说到:“我与他们几个是一起的。”
猪刚鬣一边啃着羊腿一边招呼道:“师傅,你快来尝一尝他们家的羊腿,特别的好吃。”
说完,他看着这一桌子快被吃干净的残羹冷炙,吸了一口气:“师傅,这回真不怪我,这可是您先答应了的,说好咱们到了下一个大城池就让我吃个饱的。”
江流点头:“你吃饱了吗?”
猪刚鬣摸了摸肚子,嘿嘿一笑:“也就七分饱吧。”
店小二都懵了。
店里储存的能够供应往日客流吃一个月的食物都被猪刚鬣吃完了,他竟然还只吃了个七分饱。
“没关系,你还可以去下一家吃。”
虽然他掏了很多钱财给朱紫国的那些女子,但也不至于连猪刚鬣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更别说他在狮驼国那里踢飞的阴阳二气瓶和那把大刀最后都被孙悟空给收了起来,阴阳二气被他吸收,大刀却是卖给了黄眉,又得了不少钱。
足够猪刚鬣敞开肚子吃饱饭了。
猪刚鬣一听,自然是乐意的,只是他也知道自己若是不变化成人形,顶着猪头模样在释道玄没有陪同的情况下很难与店家协商妥当,便将钱都给了店小二:“我还没有吃饱,你再去别的店家那里买些好吃的带回来给我吃。”
这样的大客户,店小二是万万没有怠慢的道理,拿了钱就麻溜的往外跑。
他们家是客栈,并不是主打吃食买卖的,一个月的屯粮能让猪刚鬣给吃空了,但是那些专门开食肆的人家却绝不会只备下那么点儿吃的,肯定能够应付得了猪刚鬣的肚皮。
后厨早在食物料理完以后就已经去市场上购买新的食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