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历险记—— by弄清风

作者:弄清风  录入:09-24

它有着橙红色的外表,圆溜溜地,朝着他们滚过去。
哪来的柿子,他们刚才怎么没有发现?
赵申瞪大了眼睛,控制不住地想要叫出声来,又赶紧捂住嘴巴。燕月明也小脸一白,动作僵硬,但他的僵硬并不影响他冲出去,上前一步捡起柿子,飞快地蹿出门去。
当捡起柿子的那一刻,熟悉的阴冷感觉如附骨之疽,再次爬上燕月明的后颈。他哭丧起脸,但丝毫也不敢停。
闻人景比他更紧张,他说好了要保护学弟的,可他不能离开电话前,只能看着燕月明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黎学长的规则上说了,要把柿子扔到房顶。
去他妈的房顶!
闻人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而就在这时,电话终于通了。他连忙将心里倒背如流的那串电话拨出。
“嘟——嘟——”
接啊,快接!
闻人景急得差点要念咒了,默数十声没有人接,立刻换号码再打。他了解自己的妈妈,如果十声之内没有接,那必定是不方便接,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打通的。
那就打给苏洄之。
与此同时,燕月明已经奋力将柿子扔上了房顶。柿子重重砸在瓦片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表皮破开,橙红色的汁液被大雨迅速冲刷。
房顶上的工作人员仍然穿着红色的雨衣,他正要下来,听到声音转头看去,就看到了那颗砸烂了的柿子。
燕月明趁他的注意力还在柿子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用力地推开了梯子。梯子倒地的刹那,燕月明和那名工作人员对上了眼,而房里的电话,也终于通了。
“我是闻人景,什么都别问,听我说。缝隙有变,我现在在橙红小镇……”闻人景的声音仿佛开了二倍速。
所有人的动作都像是开了二倍速。
赵申推出了三轮车,看了闻人景一眼,在他催促的目光中直接冲出门去。坐上车凳,踩着脚蹬,那蓄势待发的样子像是要去参加三轮车越野大赛。
燕月明在往房顶上扔东西,企图阻止那个工作人员从上面跳下来。刚开始,他确实给工作人员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因为燕月明的攻击方式就是俗称的——乱扔。
回收站里杂物多,他逮着什么扔什么,不求准头多高,只求快。可以他的力气,想要扔多重的东西是不可能的,因此工作人员挨了几下,就不动了。
“啪。”一个破旧的网球扔在他身上,丝毫没有造成多大的攻击,便落在房顶,从房顶滚落,又滴溜溜滚回燕月明脚边。
大雨飘摇,打在燕月明的脸上,冰冷极了。
仿佛无情的嘲讽。
下一秒,工作人员直接从房顶上跳下来。他虽然是个跛脚,但小平房本身不高,跳下来之后身体晃了晃,竟毫发无伤。
只是有一点,他愤怒地看着燕月明,嘴巴张着,只能勉强发出“啊啊”的声音,竟是个哑巴。
此时仍是下午,但大雨来袭,乌云密布,不是黑夜胜似黑夜。男人穿着红色的雨衣,拿着扳手,鹰钩鼻、跛脚、哑巴,活像影视剧里的变态杀人魔。
小明哪怕有了小金斧,也只是小明而已,哪里敢上冲去跟人家搏斗呢?
当然是选择战术游走了。
回收站里杂物多,障碍物也就多,反而方便了燕月明。他瞅见旁边堆放着的铁架子,回想起影视剧里的打斗场景,灵机一动,便用力将它们推倒。
铁架子哐当倒下,成功阻挠了工作人员的脚步。
燕月明可算是找到了方法,更别说还有赵申从旁协助。他还得守着三轮车呢,所以也没贸然上前,顺手抄起旁边的扫帚就朝工作人员扔过去,“看招!”
工作人员被砸中了脑袋,愤怒地要回头去找赵申的麻烦,那厢,燕月明又来了。
一个小院,两个战斗力只有5的菜鸡,愣是和工作人员打得有来有回。
天空一道惊雷,异变陡生。混乱之中,小院里的垃圾桶也如同多米诺骨牌倒了一地。那个跟女朋友吵架的男人骨碌碌从里面滚出来,雨水和泥水滚了一身,刚抬头,就看到工作人员挥舞着扳手朝他砸来。
男人登时大怒:“我是垃圾!垃圾!我已经自己进去了,为什么还要来打扫!”
工作人员哪里会跟他废话,因为他根本也不会说话,一扳手下去,血溅当场。男人软软倒下,又被他一把抓起,塞回了垃圾桶里。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燕月明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这句话。
垃圾桶里确实安全,可以作为临时避难所,但进去了就不好出来了。出来了,绝对不能被工作人员看到。
可他已经看到了。
工作人员阴鸷的目光,迅速锁定燕月明。他看起来很恼怒,一只手拿着染血的扳手,一只手又拿起了掉落的扫帚,誓要铲除这个擅自乱跑的大垃圾。
“卧槽!”赵申看到那扫帚被他舞得虎虎生风,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把心一横,蹬着三轮车冲出去,“快上车!”
与此同时,闻人景终于讲完了电话,如同一阵小旋风从小平房里刮出来。
他一出来,就看到了工作人员和他扳手上滴落的血。瞳孔骤缩,迅速改道,掉头冲向院墙处,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杂物堆,借力翻上院墙。
燕月明也迅速爬上三轮,赵申在前面卖力蹬车,他就在后头挥舞小金斧。
“铛!”
小金斧架住了扳手,巨大的撞击的力道震得燕月明手臂发麻。他近距离看到工作人员那双阴鸷的眼睛,像是灵魂被钉穿一般,条件反射似地一脚蹬出。
眼见工作人员被他踹得后退一步,燕月明也不敢放松,回头喊道:“快骑!”
赵申已经很卖力了,那三轮车被他蹬得都快冒火星了。车子以势如破竹之势冲出回收站大门,又神龙摆尾般地转向,迅速驶过院墙,堪堪接住了从院墙上跳下的闻人景。
“呼……”闻人景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了燕月明的惊恐目光。
他回头,只见工作人员还追在后头呢。一把扳手,一把扫帚,一袭红雨衣,哪怕跛着脚,速度不够快,依旧顽强地在追杀他们。
闻人景和燕月明一左一右按住赵申的肩膀给他打气,“加油,你可以的!”
另一边,气相局播音部。
苏洄之坐在熟悉的播音台前,放下手机,给导播室打了个手势,一边让人过来拷贝刚才的通话录音,一边继续用最完美的声音,做电台广播。
《气相预报》还是开了天窗,监测部费劲心力监测出来的规则,仍然模糊不可用。但《气相预报》无法准时播出,《气相电台》上线了。
当主播苏洄之那磁性优雅,仿佛无论何时都能安抚人心的声音在电台里出现时,上方城的人们,就能从慌乱中恢复镇定。
“各位亲爱的听众朋友们,欢迎收听气相电台。”
“我是主播苏洄之。”

第64章 橙红小镇(十一)
当苏洄之的声音传遍大街小巷,陪伴着上方城的人们度过最初的慌乱,急促的脚步催生出出惊喜,一把推开会议室的大门。
“电话来了!小景没事!”
坐在会议桌前的女人抬起头来,冷肃的神情有片刻的和缓,在周围人“太好了”、“没事就好”的声音中,又迅速正色。
“电话?从橙红小镇打来的?”缝隙里能够与现实世界通话的地方本就不多,闻人暮晓作为气相局搜救部主管日常搜救任务的副部长,真正的实干派,不用三秒就能锁定正确的地点。
蓦地,她又想到什么,迅速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
她刚刚从对策指挥部出来,刚才在那儿不方便接电话,而监测出问题之后,她的电话都被打爆了,以至于现在才看到那无数的通话记录里,夹杂着一个未接电话。想必就是小景打来的。
来人知晓这位闻人副部长雷厉风行的性格,也不多废话,立刻把从苏洄之那儿拷贝来的通话记录放出来。
当在座各位听完闻人景的叙述,纷纷蹙起眉来。闻人景很小心,知道电话的内容其实是面向整个气相局的,所以只描述了如今缝隙里情况,转达了昂丁提供的讯息,但隐瞒了昂丁的存在。否则一旦气相局有鸩的内应,昂丁就会暴露。
闻人暮晓也默契地略过了他的消息来源,道:“综合来看,监测异常确系受到缝隙影响。缝隙的位置被打乱,变化超出预期,而如果小景给出的信息是正确的,世界意识确实在衰弱,那么活跃期提前、缝隙大乱,就都有了解释。”
二队队长立刻接了一句,“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这是好事啊!”
“可狗急还会跳墙呢,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就是相临死前的反扑,会更疯狂、更不计代价。不然你们觉得,它还有下一个十年吗?”
活跃期十年才来一次,说明相本身就要靠十年的时间才能积攒起足够的力量。如果它的实力在衰弱,那必定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个十年上。
这么一想,所有人的面色都凝重起来。
闻人暮晓站起身来,“我们上方城搜救部,最重要的目标仍然是鸩。接下去24小时,是至关重要的24小时,我们无法确定下一次波动时刻到来时,监测部能不能恢复正常运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所以各位——”
“硬仗来了。”
橙红小镇,旅馆,103号房间。
胡佳佳在床边,坐立难安。瞿刚则抓着自己的粉色头发,又看了一眼窗外那雷雨交加的场景,饶是自己一直被朋友调侃是“傻大胆”,心里也止不住打颤。但他看着胡佳佳,又不敢把这种害怕表露出来,艰难地开口安慰道:“别怕,要是真出事,我还可以带你从窗户里跳出去。这里是一楼,很安全的。”
可是主动跳进那雨里,真的比待在旅馆安全吗?
胡佳佳下意识扣着指甲,道:“那个叫小白的少年,不是说过最好不要离开房间吗?我们已经把命卖给旅馆了,只要遵守这里的规则,应该不会出事才对。”
瞿刚一个头堪比两个大,“可是他也没说会出现一个老妇人啊,你说她是谁?镇上的居民?”
胡佳佳哪里知道,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愁上加愁。
时间倒退回大半个小时前。
瞿刚睡得沉,所以没听见胡佳佳的敲门声,等他终于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开门出去,还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又被胡佳佳撞回了房间里。
胡佳佳抖着手锁上门,门被锁上的刹那,她也腿软地就要坐倒在地。瞿刚连忙扶住她,这才有时间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等胡佳佳整理好思路,敲门声又起。
老妇人从地上爬起来了,她好像就趴在门板上,用极近、极近的距离,问:“外乡人,你们为什么不愿意吃我的柿子吗?”
这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瞿刚和胡佳佳都不敢回答。
老妇人继续敲门,且一次比一次用力,直敲得门板都在颤,可越是这样,她的声音就越是轻柔、温和,“你们在害怕什么?”
“砰!”
“我的柿子掉在地上了,你们不帮我把它捡起来吗?”
“砰、砰!”
“你们还在里面吗?”
砸门声、雷雨声混杂在一起,直教人瑟瑟发抖。胡佳佳紧紧抓着瞿刚的胳膊,从他身上汲取勇气,瞿刚任她抓着,自己也不敢动。
不敢动啊,是真的不敢动。
他们一直不动,甚至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直到手脚发麻、大脑发麻,浑身哪哪儿都觉得不对劲,终于——敲门声停了。
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瞿刚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凑到猫眼前,朝外看去。可就是一眼,仅仅一眼,他就如遭雷击。
那个老妇人就贴在门板上!
猫眼里望出去,一只放大的眼睛就贴在那儿,浑浊的眼里布满血丝,直勾勾地瞪着他,恐怖极了。
瞿刚这么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连退三步。这下他们更不敢动了,宛如两尊雕像互相搀扶着矗立在玄关。
一分钟过去……
三分钟过去……
十分钟过去了,老妇人好像真的离开了。
瞿刚再次鼓起勇气,想要去看一眼,却被胡佳佳拉住,“别去,既然现在是安全的,我们就不要去打破这个平衡。不要。”
不作死就不会死,瞿刚突然想到这句话,再看胡佳佳,她虽然紧张、害怕,脸色惨白,但神色已经没那么慌乱了。瞿刚知道自己脑子不行,决定听她的。
两人便回到房间里坐着,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浑身上下已疲惫不堪,坐下了,就好像再也没力气站起来。
满打满算,从他们掉进裂缝到现在,也才休息了短短两个小时而已。
瞿刚看胡佳佳是真的精神欠佳,连忙让她先躺下休息,“小白说不能两个人睡同一个房间,但只要不一起睡,应该没事的吧?你先休息,我在这里看着。”
胡佳佳是真的觉得脑子里在捣糨糊,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强撑着。她其实有一点洁癖,如果是在自己家里,哪怕是最好的朋友来,也是不能直接躺到她床上的,更不用说她去躺一个别人刚刚睡过的床了。
可是现在?洁癖?
不存在了。
胡佳佳强迫自己放松下来,躺到床上去,可她躺下去不过几分钟,敲门声又响了。这种刚刚躺下休息,又瞬间陷入惊惧的感觉,无疑是对精神的极大折磨。
她觉得自己或许不用吃什么柿子,不用被小镇里的居民用刀捅,只要在这里待上一天,就会疯。
瞿刚再次担当了勇士的身份,全身肌肉紧绷地、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仔细去听外面的动静。他这次也学乖了,没有直接去看猫眼。
“笃、笃。”敲门声伴随着前台老头的声音一块儿响起,“有人吗?我给你们送吃的。”
瞿刚犹豫地回头,对上胡佳佳的视线。两人没能立刻下定决心,要不要应答,而老头继续说道:“刚才是我太太,她好像吓到你们了,我给你们送点吃的,当做赔礼。”
太太?赔礼?
瞿刚狐疑,仔细想想那两人的年纪,倒也确实配得上。
“不要钱?”他终是开了口。
“不要。”老头儿的口吻依旧平淡,不甚热情。
“那、那你就放在门口吧,我们一会儿自己拿就可以了。对,我们自己拿。”瞿刚觉得自己终于聪明了一回,而他说出这句话后,门外的老头并未纠缠,好像放下东西就走了。
两人又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要不要开门拿东西。
这个问题一直僵持到现在。瞿刚不由庆幸他们是吃了饭才进房间休息的,否则真要一直待在房间里,岂不是得霍霍饿死。
这时,胡佳佳又忽然看向窗外,问:“他们还会不会回来?”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从雨幕里远远传来的枪声。“砰”、“砰”两枪,虽然隔得有些远,听不真切,但他们确实听到了。
瞿刚快步走到窗边往外看,可天色愈发暗沉,他哪里看得到什么人影?
打起来了。
谁跟谁打起来了?
未知令人恐惧。
小镇的另一边,诊所里,燕月明也听到了枪声。
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诊所里?不是他燕月明拥有圣子降世一般的高尚情操,被追杀的路上还不忘跑来诊所救人,而是他们碰上了一个傻逼。
饶是见多识广如闻人景,都没有见过如此傻逼的人。他就站在那滂沱大雨里,对着街边某栋房屋发誓,似乎是在看着房屋里的某人,仿佛苦情剧里的男主角,大声呐喊:“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对你的爱天地可鉴!如果我撒谎,那就让我天打雷劈!!!”
然后他就被雷劈了。
好粗一条闪电当空劈下,轰隆隆的雷声中,他被劈了个正着,发出好响亮的一声惨叫。其声音之曲折,雷劈之闪亮,世所罕见。
闻人景都要抓狂了,你跟回收站的那个垃圾男人是兄弟吗!
这下好了,前有雷劈,后有追兵,这路又不大绕不过去,硬生生把他们三个夹在当中,进退两难。赵申真的不敢往前骑了,万一那雷劈下来,打到自己了怎么办?
他知道缝隙里很危险,也不可控制地幻想过无数次自己被杀死的场景,怎么死的都有,可这其中绝不包括被雷劈死!
电光石火间,三人又注意到了旁边建筑顶上一个硕大的红十字,正在雨幕中亮着灯光。
燕月明忽然生出一股宿命感。他从商店夺路狂奔时,刚停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了诊所;现在他从回收站逃离,中途遭遇车祸,抬头一看,又是诊所。
现在的情况是,前方雷劈,后方追兵。右侧诊所,左侧民居。
雷劈的动静太大了,街道两侧的窗户里出现了许多影影绰绰的身影,左侧那栋屋子,更是直接拉开了门。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截蜡烛,热情地邀请他们,“外乡人,雨下那么大,要不要来我家避避雨啊?”
从那打开的房门里,还有隐约的孩子的笑闹声传来。
燕月明却只觉得可怕,小动物的本能上线,甚至觉得诊所都比这民居安全。女人还在跟他们招手,“我们正好在做晚饭呢,你闻到香味了吗?”
“来啊,来啊……”
在那“来啊来啊”的招呼声中,燕月明敏锐地看到了后头的跛脚追兵,以及他手里反射着寒光的扳手,整个人一个激灵,手脚并用地从三轮车上下来。
左右一看,闻人景和赵申也下来了。闻人景时刻记着自己学长的身份,再次跑在了前头,“走!”
三人遂弃车而逃,奔入诊所。
诊所危险,怎么办?
燕月明连做几个深呼吸,脸上都是雨水,不需要做什么,就已经可怜巴巴。入门就是一个服务台,他努力维持着镇静,上前说道:“护士姐姐,我们来探病。”
护士微微歪头,“是哪一个病人呢?”
闻人景:“小玉,是小玉。”

诊所里一派忙碌景象。
当年轻的护士小姐姐翻着登记的册子,寻找“小玉”这个病患时,一队穿着白大褂的人抬着担架从燕月明身边掠过,犹如一阵风冲进雨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位被雷劈的哥们抬了进来。
“让一让!让一让!”
与此同时,回收站的工作人员也出现在了诊所大门口的台阶上。他默不作声地站在那儿,盯着诊所里的燕月明三人,目光阴沉,却没有进来。
燕月明条件反射地想逃,但又很快意识到他似乎真的不会进来,硬生生止住脚步,不让自己的行为过于突出。
他很怂地移开了视线。
像一只被淋湿的小狗低下了头,直到护士小姐姐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找到了,小玉,他住在三楼的VIP病房哦,就在305。”
“谢谢。”燕月明说着,又顺势问了一句:“请问探病有什么规则吗?”
护士也随口回答道:“不可以吵闹,打扰到病人休息就不好了。还有,不可以随意乱跑,这里的病人可多呢,要是出了什么事,诊所概不负责哦。”
燕月明连忙点头,“谢谢护士姐姐,我知道了。”
直到离开,赵申还一脸痴呆,喃喃发问:“规则是可以直接问的吗?”
“她是护士,对诊所里的规章制度很熟悉,而且就站在服务台里,你问她,她回答你,又不违反人物设定,反而就是这个角色应该做的。当然了,更多的规则还是要我们自己去探的。”
闻人景小声解释了一句,又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看外面,“你们看,那个回收站的人骑车走了,由此我们可以得出另一条规则。”
三个臭皮匠又凑在一起嘀咕。
燕月明其实刚才就是随口问一句,并没有想那么多,此刻仔细思考起来,道:“因为他属于回收站,这里是诊所,回收站的人不能随意进来?”
闻人景摸着下巴,“或许更准确一点,是范围问题。我们在回收站工作人员的眼里,是需要被清扫的垃圾,垃圾出现在街上,属于清扫范围,但诊所不属于。”
燕月明:“回收站的工作人员管得到的地方,应该是站内、大街……这些公共区域?民宅、旅馆这些地方也不算?”
“应该不算。”闻人景道。
“那就等于这些地方都有各自的规则,彼此独立。”燕月明又引申出去,“我们在回收站工作人员的眼里,是需要被清扫的垃圾;在旅馆时,就是收了卖命钱的住客;身份的不同,带来不同的后果,搞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是什么身份很重要,必要的时候就可以像现在这样——借力打力?互相牵制?”
说话间,三人终于从刚才被追杀的紧张氛围里,稍稍挣脱出来。赵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听着那两个师兄弟的分析,自觉插不上什么嘴,便左右打量起来。
“那个……我们要不要把雨衣脱了?在干净的诊所里穿着滴水的雨衣走来走去,是不是也不太好?”他建议道。
闻人景投去赞赏目光,“可以啊,这个建议非常不错。”
深谙鼓励教育的闻人景,毫不吝啬于自己的夸赞。三人赶紧把雨衣脱下来,又想办法找来一个塑料袋装着,提在手里。等到确认自己的鞋底也不会弄脏诊所的地面后,他们才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进发。
既然说了要探病,那就得去探病。小镇的基础规则是言出必践,他们必须遵守,也想试一试去救人。
诊所是一栋三层小白楼,没有电梯,楼梯在左手边的位置。
大雨天的,从燕月明进来到上楼,诊所里已经前前后后来了三波病人了。第一个当然是被雷劈的那个男人,第二个是腿被砸伤的,第三个躺在担架上口吐白沫,也不知道是中毒还是怎么的。
三人没有乱晃,一路心无旁骛又小心谨慎地走上楼梯,尽可能地去规避所有可能存在的规则。譬如不能回头,譬如与人产生交集等等。
很快,他们有惊无险地到了二楼,可并未因此而感到欣喜,因为这个诊所确实很诡异。
虽然没有仔细查探过,但燕月明在上楼前,也远远地看了几眼。一楼有输液室、门诊和药房,有门口的标牌为证。
二楼开始,就是病房了。走廊的尽头还有明显的“手术室”的牌子。
燕月明看过去的时候,手术室里传来了尖叫声。紧接着是一片嘈杂的脚步声、撞击柜子的声音,间或夹杂着“别跑!”、“抓住他!”等喊声。
可走廊里的所有人都对此习以为常。护士端着装药的托盘穿梭在各个病房里,不知道是不是病人家属的小镇居民们,对着从楼梯上来的燕月明三人投来好奇目光。
“快走快走。”赵申一脸急切。
他们哪敢多留,径自往三楼去。三楼都是VIP病房,所以人员较少,他们从楼梯口探出头去时,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人抱着头蹲在墙角,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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