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该隐可以为自己找到一个更可靠的同盟,像是?他的孩子们怎样都无法找到的拉斐尔。
“你?不是?也对?活着失去了兴趣吗?”该隐盯着拉斐尔的双眼?,问。
拉斐尔闭上了眼?睛,该隐读不懂他的情?绪,只能看出他是?在微笑着的。
“我现在找到了活着的意义。”该隐听到他轻快地?回答。
“跟着这群奴隶们一起造罗马的反?”该隐有?些?不屑,“你?那点魔法难道还能影响百万人的军队?这些?奴隶身上可没有?半点魔法的元素,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
拉斐尔若有?所思:“你?说?的对?,我是?该教他们一些?应用魔法的技能!”
该隐勃然大怒,谁跟他说?这个了!
“你?有?被人爱过吗?”就在昏睡剂的药力逐渐淡去,该隐准备暗自发力毁了这里时,被拉斐尔的问题问懵了。
看着该隐嫌弃的面容,拉斐尔有?条不稳地?解释道:“那种更宏观、更博大、推己及人的爱。”
就像他在奴隶起义中感受到的,那是?一种汹涌的、因?为正视了对?自己的爱、而怜悯起他人的博爱,那让他心生愉悦。
他一定是?在类似的爱里长大的,他想。
“黑暗的生灵,自恨意中诞生,哪有?什么爱不爱的!?”该隐不适地?大叫。
拉斐尔没有?嘲讽他,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却让该隐浑身毛发耸立,他知道拉斐尔在怜悯他,怜悯他没有?经受过这样的爱。
“不……”他轻喃道,“我也曾被人爱过……”
那位引导他的天使博爱世?人,曾给?过他……祝福,他还曾结识过天使身边的友人,被生性善良的兄长深深地?爱过。
一切是?怎样消失的呢?从他对?兄长心生嫉妒的那一刻起吗?他最终还是?将刀尖对?准了兄长的心口。
拉斐尔微笑着,可谁都看得出他的敷衍,他不相信该隐得到过爱,爱里长大的人怎么会像该隐那样变态呢?
该隐瞳孔泛红,他这次是?真的要发怒了。
在他被愤怒冲昏头脑,准备变身的那一刻,拉斐尔毫不留情?地?祭出魔剑,那是?他专门针对?该隐而设的武器,魔剑直直地?插入该隐的胸口。
拉斐尔摩挲着指环,微笑着说?,“你?的性格太不稳定了,会给?我带来麻烦的。”
该隐本来是?不在意的,他习惯了疼痛,那有?什么关系呢,天使的祝福会修复好他所有?的伤口。
等他修复好了身体,他就让拉斐尔血债血偿。噢,还有?拉斐尔想要守护的这些?人,该隐扭曲一笑,长生种多?的是?时间对?付低劣的人类。
但伴随疼痛而来的,却是?更加汹涌的睡意,跟他常常使用的昏睡剂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无可抵挡的困意。
拉斐尔研究了针对?他的新药,该隐心底一沉。
模糊中,他看到了拉斐尔口型:“你?放心,那只是?一剂安眠药,你?的身体不会对?它排斥,产生修复作用的。”
被阴了!朦朦胧胧中,该隐只有?这一个念头。
拉斐尔顺利地?捡起该隐蝙蝠,合上了他的丝绸棺材小盒。
他的战友们纷纷凑了过来,惊异不定地?看着他手里东西,直咋舌:“还真有?吸血鬼啊,那他说?的什么救世?主、撒旦啊……”
拉斐尔耸了耸肩:“这跟我们没多?大关系,千百年前?就有?人预言了审判日,但它不是?到现在也没到来吗?”
“我们有?更重要的、就在面前?的反抗要去做!”斯巴达克斯挤了过来,拍了拍拉斐尔的肩膀,大声地?宣布。
斯巴达克斯是?一位勇敢的角斗士,他是?这场起义的发起人,大家都很信服他。
他这样一发话?,便没人再多?问什么了。
只有?人挤着眼?问:“那你?说?的教导魔法?”
拉斐尔摇摇头:“使用魔法要改造身体,我们的时间不一定够。”
战友们沉默了,他们刚打完一场大战,应该趁着元老院还没来得及反应,立刻乘胜追击,让所有?的奴隶都获得自由!
或者是?在元老院的反制下,尽快逃离。
“先试试吧,或许对?我们也有?助力。”拉斐尔摩挲着小棺材,说?。
据他所知的未来,罗马应该不会这么早就灭亡,因?为现在还是?共和国,还没有?进?入那个更为强大的罗马帝国。
罗马帝国是?奴隶社会,还是?封建社会?他不太清楚。
即便他们注定失败,无法解放全部的奴隶,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拉斐尔有?信心带着战友们找到一处适合他们生存的家园。
除了面前?的战事,他手里还有?一只不稳定的蝙蝠。
“或许该压住封口,将它沉入海底。”拉斐尔有?些?跃跃欲试。
但随即又摇摇头,否认了自己的欲望:“那样他或许很难卷土重来,但万一封印解开,恐怕就是?另外的噩耗了。”
还是?稍后再议吧,现在更重要的,是?他们与元老院的战争。
这件事的确有?些?令人头痛,斯巴达克斯的确有?很强的号召力,他能带着几十人出逃,短短一年间就发展出十二万志同道合的战士们。
但这些?战士们都是?被压迫的奴隶,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能不断奇袭成?功,其实也多?是?靠了奇袭的功劳。
该隐的到来让拉斐尔狂热的头脑重归了理智。
他清楚地?意识到,起义军并不是?无可战胜的,他们毫无疑问能在独立的城市中获得大捷,但等罗马元老院加大了军力,以全国之力对?付,他们很难敌过训练有?素的贵族军。
拉斐尔试过劝斯巴达克斯带着战友们离开,先苟一苟发展一下、兵力,择日再战,但斯巴达克斯拒绝了那样的生活。
他从一开始就有?逃离后获得自由的能力。
“我们是?自由了,但还有?更多?的人生活在苦难中。”斯巴达克斯眼?中有?一种拉斐尔似曾相识的光芒,“拉斐尔,我们不该忘记我们的诉求的,那不只是?新的家园,而是?让全罗马、全世?界的奴隶,都得到自由。他们就在那儿,我们不该放弃他们!”
拉斐尔沉默了,斯巴达克斯有?时候会固执得让他难以理喻。
他懊恼地?说?:“我只是?说?可以先发展军事……”
“我只想狠狠地?给?他们一击!”斯巴达克斯毫不在乎地?说?,“奴隶才不在意大国间的战争呢!”
“我们只需要给?那些?奴隶看看,贵族也是?可以被殴打的!他们也会受伤!”斯巴达克斯狠狠地?挥了挥拳头。
“不过你?要是?害怕伤亡,不敢战斗,你?可以带那些?和你?拥有?一样想法的人离开,”斯巴达克斯妥协地?说?,“去建立你?们想要的家园吧。”
“但我想,那样的家园,不会再回来救助奴隶了。”斯巴达克斯轻轻地?说?。
元老院的反应并不缓慢,毕竟那位名为苏拉的独.裁官让罗马前?所未有?的强大,即便他已经死亡,但罗马依旧在他的影响下,骁勇善战。
起义军开始力有?不逮了。
如果拉斐尔知道一点罗马的历史,意识到十几年后会出现另一个名为凯撒的独.裁官,他或许就会更坚定地?带着起义军们离开。
可惜他不知道,或者说?,即便他知道,他也没有?斯巴达克斯那样的领导力,说?服不了起义军们跟着他离开。
在复仇的怒火势头高上的时候,或许只有?大规模的死亡,才能让起义军们想要退后、逃离。
起义军起得快,落败得也快。即便拉斐尔加大了治疗魔药的生产,帮战友们找到了铁矿,用于武器锻造,还竭尽全力给?武器附魔,他们还是?有?许多?战士牺牲了。
起义军能用于发展武力的时间实在太短了,可罗马已经发展了几百年,成?熟的军队对?他们这支起义军来说?,简直是?碾压般的胜利。
迷雾魔法也无法对?那庞大的军队起多?少阻挡作用。
起义军过去的奇袭成?功,才是?一个令人惊讶的奇迹。
拉斐尔倒也发展了几百年,但他……他可以辅助战友们逃跑,却无法帮助他们战斗。
一个人和一个国家的发展程度,终究不可同日而语。一个人是?不会想要不计一切地?取得胜利的。
更何?况那可是?罗马,虽然它是?奴隶制,但也是?一个共和的民主国家。即便它的民主有?些?水分,贵族和平民泾渭分明,男人与女人高低相异。
它依旧有?极强的凝聚力,它的公民愿意为它死战。
拉斐尔撑起隐秘的屏障,帮助了他的战友们逃离,他们需要一个隐秘避世?的家园,设下魔法,让他们可以在那儿休养生息。
但还是?有?几千人跟随着斯巴达克斯,去做那无用的抵抗。
等拉斐尔再回来试图引渡他们时,只看到了被挂在十字架上,示众警醒众人的尸体。
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
这场起义似乎没有?留下什么,罗马共和国还在不断地?扩张之中,名为凯撒的独.裁官征服了越来越多?的土地?,罗马有?了越来越多?的奴隶、斗兽场、角斗士。
凯撒的继任者甚至征服了埃及,那个曾经无可匹敌的强大国家。独.裁者的成?功,甚至使这个国家从共和制转变成?了帝制。
远离罗马的一处避世?之地?,战士们安定了下来,他们骁勇善战、身强体壮、又热爱和平,他们像拉斐尔曾许诺的那样,改造了自己的身体,去适应魔法,成?了游离在世?俗外的精灵。
他们有?极为严苛的律法和道德,在这里,绝不会有?任何?不公了。
拉斐尔成?功了,他当初对?斯巴达克斯的劝诫是?对?的,不去战斗,找个地?方安定下来,会让他们拥有?一个更合适的家园。
但就像是?斯巴达克斯说?的那样,精灵们不愿意为罗马的奴隶们冒险,与那个庞大的帝国一战。
没有?必要了,他们的生活来之不易。
拉斐尔沉默着骑马回到了人间。
他的新身体很高大,他成?为了一个义士。
拉斐尔帮助了许多?人,但不知为何?,他的血似乎又凉了下来,他开始思念斯巴达克斯。
他不觉得那个人是?傻子了,他们需要那样的人,拉斐尔不是?那样的人,他的同伴也不是?,但跟斯巴达克斯一起,他们也可以是?斯巴达克斯那样的人。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斯巴达克斯一样无私,但毫无疑问,这个世?界需要斯巴达克斯那样的领袖,即便他可能出错。
那是?一个雪夜,他的心突然无可抑制地?跳动了起来。
拉斐尔策马奔腾,来到一处客店。
遥遥看着微弱的灯光,拉斐尔听到一声新生儿的啼哭,他突然有?了落泪的冲动。
但紧接着,他就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那家生了孩子的人慌慌忙忙的,似乎想抱着孩子连夜逃走。而夜色中的不远处,一个偷偷报信的人带来了一只追兵。
拉斐尔想也不想的,就掏出一把小石块,将他们打落下马,给?那家逃离的人争取了一些?时间。
这具身体是?个战士,十分高大,突然拦在路中间还是?挺唬人的。
“这是?大希律王的命令。”那位骑兵队长从地?上站起身子,好言相道,“邪神之子降生在了伯利恒,为了奥古斯都大元帅的统治,这里所有?两岁以下的幼儿都要被处死。”
“或许您从哪里听到了基督的传言,但在成?为希伯来人之前?,我们还是?一位罗马公民,应该……”
“啊,我不是?希伯来人。”拉斐尔诚恳地?说?。
眼?见骑兵队长错愕了一下,拉斐尔又慢悠悠地?补充道,“也不是?罗马公民。”
“异乡人,让开!”骑兵队长冷脸道,“这是?罗马内部的事,你?不该与罗马为敌!”
“是?吗?”拉斐尔一笑,漫不经心地?整整衣袖,“可是?精灵一族讨厌杀戮,你?不该在一位精灵面前?展现你?那肮脏的欲望。”
“精灵,那是??”
骑兵队长还在惊愕中,就看到那位异乡人的双眼?变为了白瞳,心里不由一悸。
“你?是被诅咒之人!”骑兵队长惊愕地叫道。
这又是什么该死的典故?拉斐尔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他只是身体被改造成了?纯魔力容器,在使用过于纯洁的力量会不由自主地白化而?已,哪里跟诅咒有什么关系!
骑兵队长回了?下头, 朝着他的手下们无声地嘟囔着什么, 骑兵们聚拢着凑上前来,在他们的掩护下, 一个骑兵迅速地跳了起来, 在夜色中狂奔而?去。
但拉斐尔那么高大,还坐在马上,看他们的小动作,就像老?师看学生,清晰又莫名其妙。
报什么信呢?拉斐尔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又掏出一把石头, 弹出一颗直直地打折了?那报信者的腿。
这是他在战场上练就的技能, 砸马砸人的准头都?不错,可惜友军多时就不太好用了?。
拉斐尔一手?抛着石块,一手?驱着马,走?到那眦目无言的队长跟前,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我不在意?你?们有什么阴谋、秘计, 精灵的生存守则就是, 方圆五百里内,不准有生物互相残杀。”
他俯下身,眯着眼看骑兵队长:“那些孩子们呢?活着的名单给我。”
骑兵队长梗着脖子, 把头别在了?一边,像是无法忍受他诅咒一般的白瞳, 却在在下一刻,猛地拔剑拽着马头朝拉斐尔的胸口刺去。
“真让人难过, ”拉斐尔语气轻柔,“为什么学不会好好听?话呢?”
骑兵队长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往头上一伸,行了?个古怪的礼。他的骑兵们也如他一样,举止夸张、不像活人。
骑兵队们重新骑上马,像来时一样回去了?驻地,继续接收着幼童们的消息。
他们会按照大希律王的意?志,送孩子们下地狱。
拉斐尔远远地望了?一眼那家人离开的方向?,他猜到了?那孩子的身份,该隐口中的救世主。
不急,他刚刚从骑兵队的记忆里看到,这儿的孩子已经经历了?一场大规模的屠杀,还有一些被父母藏匿起来的,骑兵队正在接受告密,拉斐尔需要带走?那些现在还活着、很快又将会死去的幼童。
至于那位离开的救世主,若有缘份,日后自然会相遇的。
拉斐尔策马坠在骑兵队后面,他当然可以更改骑兵队的记忆,让他们以为自己杀的是真正的救世主,但骑兵队的记忆有什么用呢?对希律王而?言,杀一个与杀完全?部是一样的,还是全?部杀完更保险。
他该更改的是希律王的记忆,可惜……从那场战争中,他就意?识到了?,民俗信仰的聚集体与他掌握的魔法是相斥的,他无法在千万人之间直击对方首领,除非那首领脱离人群。
拉斐尔无意?识地纵马骑了?几步,心里笼罩着一种浓浓的不安,他拉着缰绳,拐头狂奔往那家人身上留下标记,这才安下心来。
他不能弄丢那个小麻烦。啧,毕竟可是个能够灭世的生物。
拉斐尔在伯利恒呆了?两年,等骑兵队们“杀”完了?全?部的孩子,给希律王复了?命,才放松下来。
那些孩子被他送到了?精灵族去。
精灵族不愿意?插手?人间的事,但要是修养不错、愿意?遵守纪律的生物来投奔,他们也是愿意?接受的。
更何况是一些还在空白期的孩子,他们完完全?全?可以从头开始教育!
孕育是一件伤身的事,不符合精灵族爱好和平、互助互利的需求,他们的部落向?来是没?有新生儿的产出的。
他们通过更换魔法躯体的来维持种族的不灭,但是没?有新的灵魂,新躯体哪怕制成小孩,也是大人的内核。
当然,如果?有精灵真正地死去了?,安眠的灵魂被母树牵引,当它回归人世时,族人们为它制作一具新的躯壳,它就是个真正的精灵族幼儿了?。
精灵族一般不会轻易死亡。
从这一方面来看,精灵族算是子嗣艰难。
拉斐尔送来的这批新生儿,不知道带给了?他们多少喜悦。
屠杀幼儿的事告一段落,拉斐尔该去看看那位拥有灭世之能、审判世人的救世主了?。
拉斐尔凭着风声找到了?那家人的位置,那家人居然逃去了?埃及。
埃及就像希伯来地区一样,现在只是罗马帝国的一个行省。它毕竟也曾是一个强大的帝国,余威尚存,救世主躲在这里,那位希伯来的希律王不会大张旗鼓地闯入此地寻人。
毕竟希律王屠杀幼儿,也只是为了?讨好罗马帝国唯一的大元帅,那位至高?无上的奥维斯都?屋大维元首。
希律王不在乎那位被推崇的幼儿是虚幻还是真实,希伯来人祈祷得太诚挚了?,什么神?之子、大祭司、万王之王、万主之主,这至高?无上的君主怎么能出现在希伯来地区里?
埃及地区要是有这么一个人,希律王大可乐着看笑话。
拉斐尔毫不费力地在埃及的人群中,寻着那气息找到了?救世主一家。
希伯来人现在的打扮实在太好认了?,不知从哪一代王那里开始,他们认为耶和华在天上,裸露头顶,就像裸露身体一样,是对祂的大不敬。
他们都?会在头上戴上方巾、帽子,在屋外时,时时刻刻不曾取下。
这也是那骑兵队长误认拉斐尔为希伯来人的缘故。
拉斐尔带了?个兜帽,几乎要盖住眼帘了?,除了?希伯来人,罗马境内几乎没?有这种打扮的人。
不过拉斐尔戴兜帽,只是因?为他在额头上刻了?字,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他曾为奴隶而?战。
希伯来人有自己的传统习俗,他们不太爱跟埃及人混在一起。这对拉斐尔来说反倒是件好事,那意?味着他观察救世主时不需要太蹑手?蹑脚。
隔着一条河流,拉斐尔将马拴到了?树上,脚步轻盈地钻到了?芦苇丛中,盘腿坐在那里,观察着对面的女人和她?的孩子——那位预言中的救世主。
不知道救世是谁的预言,但在拉斐尔的直觉中,他十?分笃定,这个孩子会是个灭世之人。
女人在河边洗衣服,那小孩跟在她?身边,乖乖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块布,用力地搓洗着。
忽然,那小孩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他藏身的地方。
拉斐尔没?有惊讶,这个孩子或许真的和神?明有些关系,发现他也不足为奇,他朝男孩笑笑,将右手?凑到唇边,对男孩比了?个嘘的手?势。
神?明之子?拉斐尔轻轻地笑了?,也不知道是哪位神?明。是那位希伯来人口中的耶和华,还是曾经希腊信奉的宙斯,亦或是如今罗马的朱庇特?
他在人世间轮回千年,只见过地底的魔物,从未见过天上的神?灵。神?灵千年不曾踏足人间,没?想到一出世就是灭世的势头,有点意?思啊。
拉斐尔摩挲着下巴,胡乱地想着,既然这男孩出生在希伯来,那就姑且认为他是耶和华之子吧。
耶和华之子,难道是基督耶稣吗?还是亚当临世?拉斐尔一本正经地想。
“你?在笑什么?”他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好奇地问。
拉斐尔一怔,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毫不意?外的,是那个男孩。他在拉斐尔一无所觉的情况下,渡过了?河流,来到了?拉斐尔面前。
男孩面色无喜无悲,沉稳得不像个两岁多的孩子,仿佛刚刚的好奇只是拉斐尔的错觉。
拉斐尔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母亲,她?还在那里敲打着衣物,完全?没?有发现儿子从她?身边离开了?。
“小孩子出来玩应该要告诉家人。”拉斐尔轻轻地说着,拉开衣兜,想找找看他有没?有携带魔法暖石,好给这孩子烘干被水沾湿的衣服。
真好,他没?有把这石头当做暗器扔出去。拉斐尔松了?口气,随意?地将这石块儿往男孩儿脚下一扔。
“知道什么是魔法吗?它会把你?的鞋子烤干,让你?少挨妈妈一点批评。”拉斐尔轻松地托着腮,支着下巴靠在左腿上,同?男孩开着玩笑,“既然能在水面上行走?,就不会为这么一块石头大惊小怪吧?”
男孩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也学着他的样子,往芦苇丛里盘腿一坐,把那块暖石搂在了?怀里。
那石块温暖又不烫人,不过一会儿功夫,男孩身上沾染的水气也消失了?,这让他似乎是惊奇地喟叹了?一声,变得有些像是个伪装大人的小孩了?。
拉斐尔手?指痒痒的,想捏捏他圆嘟嘟的、一本正经的脸颊。
他看了?男孩半晌,还是决定恪守希伯来人该拥有的社交距离。
“小鬼,你?该回到妈妈那儿了?。”拉斐尔毫不留情地冲着男孩的脑门弹了?个脑瓜子,留下一指红印。
男孩仰头看着他,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忽然,男孩伸手?摸向?了?他的额头,拉斐尔一惊,下意?识地昂头侧脸避过他的手?。
男孩子只摸到了?兜帽旁的一缕头发。
“你?的头发很黑,跟我一样。”男孩看了?看手?中的头发,突然说道。
拉斐尔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的视线穿过河流,望向?了?那个洗涤衣服的女人,方巾下的头发是金色的,耀眼又闪亮。
“你?的母亲叫玛利亚?”拉斐尔艰难地问。
男孩像是迟疑了?一会儿,才坚定地点了?点头。
拉斐尔心中那盘旋已久的问题终于缓缓落地,他好像知道这位神?之子是哪位神?之子了?。
“那你?就是耶稣咯?”拉斐尔喃喃。
男孩歪了?歪头,似乎是觉得他的口音有些奇怪,纠正道:“是约书亚。”
拉斐尔的表情变得困惑了?起来。约书亚又是哪号人物?难道这小孩没?有生活在希伯来神?话里?
“但是我想你?的父亲或许叫约翰?”想着或许是发音不同?,拉斐尔不死心地问。
约书亚的脸色冷了?下来:“他不是我的父亲。”
拉斐尔在大腿上敲打着指节,约书亚说“他”,说明是有这么一个叫约翰的人,在约书亚身边扮演着父亲的角色,但是约书亚并不愿意?承认。
可以称之为母亲的玛利亚、绝不是父亲的约翰,还有那与耶稣相似的名字……
拉斐尔轻飘飘地看了?约书亚一眼,缓缓吐出了?口压抑已久的长气。
男孩似乎真的是那个耶稣基督,最?后的晚餐发起人,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复活者。
十?字架是一种很严苛的酷刑,人被钉在上面,创口小,还可以活很长时间。在还活着的时候,伤口会因?为承受身体的重力逐渐被撕裂,神?经的收缩又拉动着胸腔使呼吸无法顺畅,人被暴晒在烈日下,最?终在苍蝇的叮咬下渐渐死去。
拉斐尔很了?解这种刑罚,这是罗马在镇压奴隶暴.乱时,最?常使用来示威的手?段。
他怜悯地摸了?摸约书亚的头,这就是男孩选择灭世的理由吗?
拉斐尔来自未来,他明知道在罗马消失之后,世界也不曾毁灭。但他就是十?分偏执地肯定,这个世界会毁在男孩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