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两个丝毫不?以为意的男人,这种言语上的羞辱对他们来说不?但不?是羞辱,看样子?他们反而?还自豪的很呢!
拉斐尔叹了口气,把那石块分成了两半,嵌在了两个男人耳朵里。石块会?持续不?断地重复与他们相?似的污言秽语,直到?他们心中产生的愧疚,是他们导致别?人产生的十倍为止。
两个约翰惊恐地看着那个白袍的黑发魔鬼,无力抵抗地被落下魔鬼的印记,他们哭泣着,涕泗横流地咒骂着,但依旧无济于事。
“这还不?够。”拉斐尔听到?怀里的约书亚轻轻地说。
约书亚扒下了他的手,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公正的审判官不?会?遗漏任何邪恶。”
拉斐尔轻轻一叹,抱着他走到?玛利亚身边,把这孩子?送回?他妈妈怀里。
玛利亚迟疑地接过约书亚,这孩子?她抱起来有些吃力,一般都是让他自己?在地上走的。
约书亚是个体贴的好孩子?,他脚一伸,拍拍玛利亚的手臂,就自己?跳了下来。
他们站在这块土地十分平实,虽然离左边的废墟很近,但却完好无损,没被波及。
“女士,我是一位独立的审判官,”拉斐尔微笑着为自己?解释,“这两个男人干了淫邪之事,作为一个公正的法官,我需要让他们得到?惩罚。”
“是的,您请。”玛利亚点了点头,欢快地说。
作为一个守礼的希伯来女人,她应该为她的丈夫求情的,但是拉斐尔的恶魔之力放大了她心中最迫切的欲望,玛利亚遵循了自己?的内心,她不?想那么做。
希望他就这样消失在人世?吧!玛利亚衷心地祝愿着。
“玛利亚!你这个与恶魔为伍的女人!”约翰用他那尖锐的嗓音恶狠狠地叫着,石块乌鸦也在他耳边这样尖叫,他很快又痛苦地捂住耳朵,闭上了眼睛。
“他毁坏你的名声,意图骗奸少女。所以作为惩罚……”拉斐尔想了想,说,“他应该经历生育之苦,为你诞下一个孩童。”
玛利亚闻言一怔,地上的约书亚也是一怔,被困在废墟中、爬不?起来的约翰大声尖叫了起来。
“孕育是一件神圣的事,你不?该将它作为一种惩罚。”约书亚平静而?不?愉快地指出。
玛利亚则是有些恍惚:“男人也能生孩子?吗?那他们……跟女人有什么区别?呢?”
“不?!邪恶的恶魔!你违反了耶和华的旨……男在上,女在下,肋骨不?能与人相?同,这是不?可颠覆的!”似乎是那个圣约翰,他虔诚而?暴怒地咆哮着。
拉斐尔只看着约书亚,温柔而?认真地说:“他们需要做一些神圣的事来洗涤自己?的罪恶。”
约书亚立刻皱起眉头,惊愕地说:“神圣之事不?是用来清洗罪恶的手段!”
那在废墟中攀爬的两个裸男,难道要因为做了神圣之事,不?但洗清了过往的罪孽,还要受人称赞吗?
拉斐尔想了想,好脾气地蹲下来,给他举个例子?:“如果不?称之为惩罚,而?是换成赎罪呢?你看那些温和的、非惩罚性的律法,有偷窃的,情况较轻,就可以按照偷窃数额的几倍奉还。如果没有那么多的数额,就需要做工抵债。”
“难道劳动不?神圣吗?他们可以劳动创造价值,为自己?的盗窃赎罪。”拉斐尔点了点头,像是在说服约书亚,也像是在说服自己?,“这两个罪恶的人也可以……”
约书亚摇摇头:“不?,不?对。”
他敏锐地说:“如果生育可以作为惩罚……赎罪的工具,他们会?先?把玛利亚这样的人变成罪人的。”
拉斐尔愣住了,为约书亚精准的直觉。
他喃喃道:“你说的没错,所以这种条件需要约束。好吧……那位未遂的约翰不?应该承担这样的赎罪,但那位圣约翰的父亲呢?他可是真的骗了一个女人生下孩子?。”
约书亚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让别?人生子?赎罪这件事。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们害别?人怀孕,不?应该自己?也经受这么一个过程吗?当以十倍奉还!圣约翰的父亲应当生育十个孩子?。”拉斐尔理所当然地说。
玛利亚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了,这太超过她常理上的认知?。
约书亚倒还是本能地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拉斐尔的逻辑又与他的认知?相?符。
他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嗯,是的,你是对的。”
“你认为我能做到?吗?让他们经历这场赎罪?”拉斐尔接着问。
约书亚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拉斐尔期盼的双眼,确信地点点头:“是的,当然!你拥有在人世?间维持公平的权利。”
就在约书亚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拉斐尔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拥有了痛苦回?报的力量,比如说,让侵害女人怀孕的男人经历十倍的妊娠期。
拉斐尔喟叹着满意了。在他被玛利亚信任的那一刻,他敏锐地发现了,约书亚的信任尤其的与众不?同。
约书亚的信任会?给他无与伦比的力量。
这小孩莫不?是真的神之子??拉斐尔漫不?经心地想,他好像拥有一种心想事成的言灵之力。
这对拉斐尔来说自然是件好事,他可以利用痛苦回?报的方?式,惩治这两个让他厌恶的男人。
他先?是观察了一下玛利亚因这两个人产生的痛苦。随即忙忙碌碌地开始安排了起来。
玛利亚的大部分痛苦来源于被贬低精神、被觊觎身体,拉斐尔便让那石块不?断地吐出肮脏淫|秽的字眼去咒骂他们。
小部分痛苦则是来源于劳动的压迫,无论是编织饰品出去贩卖,还是做饭、洗衣、收拾屋子?,她所创造的价值只有一小部分用在了自己?和约书亚身上,其余的都被这两个男人拿了去。
拉斐尔便从他们的财产中拿出十倍的份额给了玛利亚。
那是一个黑漆漆的箱子?,像是从地狱里拿来的一样,里面不?只是这两人现在的财产,还有未来的。
玛利亚抱着箱子?,脸上有些不?知?所措。
“我可以摆脱他了?”她像是自言自语地问着。
拉斐尔对她绽出一个笑意:“这箱子?是审判者的意志,没有人能从你身边夺走。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带着它离开,去你想去生活的任何地方?。”
玛利亚发出一声轻呼,她打开房间的门,摸出身份证明往箱子?里一放,朝着拉斐尔鞠了一躬,就牵着约书亚在两个约翰的怒骂咆哮中离开了。
那身影越走越远,轻快地消失在夜色中。拉斐尔欣慰地点点头,后知?后觉地琢磨出点不?对劲来。
走就走吧,怎么还把他的金手指给牵走了呢?
拉斐尔本来还是有些担心,一个少女带着个孩子?在外面会?不?会?有些危险,但想想那个诡异的小孩,他又觉得他们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了。
约书亚礼貌地回?着头跟他挥着手,像是一点都不?悲伤与他分别?一样。
“再见。”他看到?约书亚那样说,“你会?成为一个成熟的审判者的!”
罪恶的审判者身边,不?该跟着个年幼的孩童的,即便这孩子?未来可能是个灭世?之人。
未来的事暂且放在未来。
拉斐尔停下了意图追逐的脚步,看回?两位约翰身上。他要把他们带回?希伯来,在那里建立至高的法庭,平等地审判每一位侵犯者,将罪犯们关?进监狱,没有赎清此世?的罪孽时,连地狱都无法带走他们的灵魂。
起初是强迫女人的男人,后来是豢养奴隶的老爷,他审判的范围越来越宽广,连罗马元帅派来的军队也成了在他这里赎罪之人。
因为他们践踏了平民的家?园,让另一个国家?的子?民成为流离失所的奴隶。所以他们也被罚在狱中不?断地劳作、生产,再在最后一刻夺走他们生产的物品,让他们时时刻刻忍受饥饿、灼热、寒冷,却又因为罪恶不?曾偿清而?无法死?亡。
只是拉斐尔有时还会?觉得可惜,那位奥古斯都太当机立断了,迅速地封锁了通往伯利恒的道路,不?然他还能把罗马权力上的皇帝、战争的最初发起人也审判进监狱中。
无罪者仓皇逃出,伯利恒成了一片只有罪犯的死?寂之地。
那些因赎罪而?出生的婴儿,他们生来便是一片空白,只要不?生活在父亲的教导下,也不?会?沾染那身上的罪恶。
拉斐尔开启传送的空间,送他们去到?了精灵一族,在那里,他们会?在友好的教育下,不?选择欺凌别?人,也不?会?被别?人欺凌。
二十三年,当狱中最后一人赎清罪孽离开时,拉斐尔想,罪人们不?愿来伯利恒,但他可以出去,去审判新的罪人。
第一站的话,是去找那位已经成年的神之子?呢,还是去审判那位罗马的奥古斯都,这世?间最大的不?公者?
拉斐尔犹豫地选了神之子?。
他闻到了不公的味道!
黑漆漆的眼瞳在兜帽的阴影下熠熠生辉,心也难难以抑制地嘭嘭直跳了起来。这不正是他生存的意义吗?
他审判完了伯利恒,但外面的世界依旧泛滥着深深的不公!
拉斐尔回头看?了一眼那至高的建筑、华丽的砖石, 心里遗憾地叹息着, 奢靡下的不公正是最深的,他真想?在白昼之下闯进去, 把里面的黑暗全部?拉扯出来一一审判。
但是暂时不行, 拉斐尔步履蹒跚、心情沉重?地越走越远,约书亚已经二?十六岁了,也该到了上十字架的年龄。
如果不去找他,拉斐尔怕自己审判着审判着,整个世界会突然归于荒芜。
这可不行!就算是世界毁灭,也要?把所有不公都赎清才行!拉斐尔忧心忡忡地想?。
他路过了几?个交谈间的平民, 高大?的身躯吸引了他们注意。
拉斐尔的衣服已经很陈旧了, 但身材又极为高大?,一个平民朝其他人?使了使眼色,低声说:“看?他的样子,像不像是角斗士?”
“角斗士?”一个衣服毛躁、看?样子是洗过多次, 但依旧泛着整洁的暖意的人?摇摇头, “你怎么会产生这种?联想??看?他的打扮, 明显是个希伯来人?呢!”
拉斐尔闻言瞟了他们一眼,脚步放慢,仔细听着他们在讨论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一个声音得意地说, “现在戴这种?兜帽的可不一定是希伯来人?,那决斗场的奴隶脸上有烙印, 逃出来也会用这种?东西掩盖伤疤!”
“咱这附近也有角斗士暴|乱啊?”
“嗨!上斗兽场不一定死,但暴|乱可是绝对死路一条, 他们哪敢呐?是有一大?批奴隶给?自己赎身了!”
“哪里的决斗场给?钱这么大?方?”有人?惊疑地问。
他这话一出,几?个知道内情的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是那场恶魔的审判,说是不少奴隶身边凭空出了一个黑箱子,里面有不少钱呢!”
“恶魔的钱也敢收?忒黑心!”
“这可怨不得人?家决斗场,那钱可不少,几?家决斗场都给?赎身涨了价,依旧赚的盆满钵满。还是那恶魔审判给?的太多了!我看?着都眼红,恨不得当初那什么部?落卖人?的时候,没凑钱买几?个奴隶呢!”
几?人?说着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一人?叹息着琢磨:“那恶魔的审判场咋就封了呢?要?是……”
其他人?嘘着他,叫他闭嘴。
“也不看?看?他审判的都是些什么人?,是士兵、是元老院的高官!再让他继续这么审判下去,我们罗马不就完了吗?!”一人?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刚刚那人?鼻子,“你那想?法也太自私了!就为了一点钱,见钱眼开的!别忘了,我们可是罗马的公民!”
那人?嘿嘿一笑:“我那不是想?着,被审判的都是老爷,老爷跟咱有什么关系嘛!那审判场一审判,也算是帮了受苦的奴隶,又间接给?咱送了钱,多好嘛!”
“嘁!”别人?指责着他,“奴隶才多少人??平民又有多少?咱们罗马平民与贵族各司其职,缺一不可!难道要?因为少部?分的奴隶,毁掉帝国的大?部?分吗?”
那人?想?了想?,承认说:“也是,怪不得是恶魔的审判呢!看?起来公正,可真够下作的!”
“嘿!所以咱们看?到这种?像奴隶的人?,都不跟他做生意!”
人?群哄然大?笑了起来,拉斐尔面无?表情地拉下兜帽,离开了这条街。
就像是这人?群说的,他在一路上又见到了不少贵族、平民,还有夹起尾巴、几?乎不曾出现的被释奴。
他对伯利恒的审判似乎改变了很多,但似乎又什么都没改变。
还是他审判的地方太少了、效率太低了!拉斐尔越想?越气?,紧紧地攥紧了拳头。
在愤怒的驱使下,他渐渐赶到了约书亚所在的地方。
只远远地看?了一眼,拉斐尔就震惊得几?乎把帽子给?掀了。
那个洋溢着笑容、不断宣扬着爱与善良、在阳光下几?乎每根睫毛都在发光的青年是谁啊?
还是那个怀疑自己是恶魔之子、堕落天使的灭世者约书亚吗?明明完完全全是一个奴隶社会里的五好青年!
二?十三年的变化就这么大?吗?拉斐尔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就在他向约书亚所在的地方远眺之时,约书亚也似有所感地望向了他的方向。
洋溢着清淡笑意的青年一怔,随即露出了一个更大?的微笑,开心地朝他挥舞着手臂。
他认出了自己,拉斐尔心想?。
拉斐尔抬脚朝约书亚的方向走去,或站或坐、在这里聚集着听约书亚宣讲神的博爱的人?群也为他让出了一条通路。
约书亚也轻快地向他这边走来,拉斐尔一边抬眼打量着许久未见的神之子,一边观察着这里的听众、耶稣基督的信徒。
只粗略地打量了一圈,拉斐尔就判断出了这里围坐的都是什么人?,有希伯来的妇女,像他一样脸上有烙印、或许是给?自己赎身了的奴隶,还有一些身体?瘦弱、像是吃不饱饭的贫民。
不仅是希伯来的男人?没来捧场,在这里坐着的还大?多是非希伯来人?——他们不曾带希伯来人?的礼帽。
可现在的希伯来人?不是极度排外,认为他们的神明耶和?华只会救赎希伯来人?吗?
拉斐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毫不掩饰地看?向约书亚,果然,他没像希伯来人?规定的那样,给?头发穿上“衣服”,保持对神的洁净。
方才只顾打量约书亚的脸了,竟然忘了这么个重?要?信息!
就这么驻足思考的片刻,约书亚已经走到他身边,微笑着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约书亚轻快地说,“我们是该好好地叙一叙旧。但我还有一份教义要?讲给?大?家听,如果你愿意,就在这儿听我讲完,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拉斐尔狐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阳光青年,迟疑着点点头。
围观的人?群鼓着掌发出一阵欢呼:“我们有新的家人?了!”
离他近的人?更是热情地邀请他在附近的空位上坐下。
拉斐尔毛发直立,本能地觉得这场景有些不对劲。一看?约书亚,他又走回了原先的位置,还是那副坚定中?充满希望的表情,这让拉斐尔的心变得柔和?了起来,那股不对劲也抛在了脑后。
“您也是被以马内利搭救了吗?”旁边有人?问他。
以马内利?拉斐尔挑了挑眉,约书亚怎么又有了新称呼?不过这名字他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那是希伯来语的神与我们同在。
看?来约书亚还是走上了神棍之路。
拉斐尔摇了摇头,随即想?起了什么,又点点头:“他帮了我很多,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力量……还有贯彻心灵的意志。”
这话引的他周围听见的人?眼神全都亮了,变得肃穆而?庄重?。
许久,他才听到有人?低声道:“他也帮了我许多,神的爱是如此的博大?呀!”
周围的人?都点着头,虔诚地听着约书亚关于爱的演讲。
拉斐尔也在听着,他觉得这演讲并不是多么的打动?人?心,无?非就是些爱与平等,或许在约书亚找来的这些人?心里,才是触及他们内心的吧。
这演讲的哪一句话拎出去,给?外面大?街上的罗马平民来听,都会让他们捧腹大?笑的。
但也不是全无?优点,拉斐尔半眯着眼睛,感受着阳光与阳光下青年那柔和?的嗓音、充满正能量的爱的演讲,暖洋洋地有些困了。
他做审判者的这些年里,日日与欺凌、压迫,咒骂相对,虽然伯利恒也有太阳,但在以牙还牙的制裁中?,处处弥漫着血液与肮脏,他夜晚的梦都是灰色的。
这演讲是多么好的催眠工具啊,像刚晒过的荞麦枕一样!拉斐尔慢吞吞地想?,不知道约书亚邀请他去家里做客,愿不愿意在晚上也给?他来这么一段爱的传播宣讲?
等傍晚降临,天边都有些泛红了,听众们拉着椅子准备回家,拉斐尔猛地一个激烈,站起来将座位递给?那个邀请他坐下的人?。
那人?微笑着祝他好运,和?他说了再见。周围的人?都是同样的说辞,愉快地离开了这个集地。
约书亚作为主讲者,他是个繁忙的人?,就拉斐尔所见,回家的这一路,约书亚也多次停下来,微笑着跟别人?祝好。
“他们来听你宣讲,不需要?工作吗?”远离了人?群后,他们两人?便有些沉寂了,想?着跟神之子打好关系,拉斐尔便随口问道。
约书亚愣住了,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们不是每天都来,我也不是每天都会这样宣讲。这里的每个人?,都将家中?的家务、田地里的庄稼侍弄得很好。我想?,除了温饱之外,人?是可以有休闲的时间的。”约书亚礼貌地说。
拉斐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冒犯,像是在斥责他们无?所事事,不事生产一样。
“我很抱歉,我只是觉得,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好到能让他们空出一下午来听演讲的地步。”拉斐尔说。
约书亚耸了耸肩:“他们即便是拿出这一下午去工作,也不会改善到自己的生活。”
拉斐尔奇怪地看?向他:“你的演讲就行?那是什么爱的成功学吗?”
“啊,当然不行。”约书亚说,“一场演讲又能改变什么?贫苦的人?还会是贫苦的人?。”
拉斐尔被他逗笑了:“那你的演讲有什么意义呢?”
“能让他们接下来的几?天心情好一些。”
拉斐尔忍不住支起臂膀,戳了戳他:“原来是心理医生,鸡汤大?师啊!”
看?着约书亚的笑容不再是刚刚那么灿烂了,拉斐尔有些懊恼,跟赎罪者待的时间久了,他的品性似乎也变得卑贱了起来,怎么就说不出好听的话呢?
拉斐尔努力地用从前?的思维方式思考着。
过了一会儿,他真诚地拍了拍约书亚的肩膀:“你的演讲很有意义!我看?到了!在我坐的那片地方,有很多人?都被你治愈了心灵呢!”
约书亚蹙着眉,回忆了一下拉斐尔身边坐着的都是什么人?。
他笑着摇摇头:“如果他们觉得我救了他们,那绝不是什么心灵的拯救,而?是肉|体?上的。”
拉斐尔一愣。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探讨的那个恶魔之子的问题吗?”约书亚突然用轻松的语气?问道。
拉斐尔当然记得,他就是因为这个才来找约书亚的!
但首先,他要?纠正一点:“那是你小时候,我已经成年很久了。”
约书亚古怪地看?着他,叹了口气?:“我真没想?到,你会在意这种?细节。”
拉斐尔佯装不在意地轻咳了一声,如果约书亚真的觉得那是小细节,就不要?在他面前?伪装同龄人?好吗?
“我想?,我大?约不是恶魔之子的。”约书亚说。
那是自然,你是弥赛亚,是神之子,拉斐尔在心里回答说。
“恶魔之子的称号,显然太过……无?能了一点。我见过很多自称为恶魔之子的人?,甚至还见了不少恶魔。”约书亚忽然说。
拉斐尔忍俊不禁地点点头,他叹息着说:“只要?稍微涉及一点神秘学,就会发现,恶魔没有人?类宣传的那么恐怖,或许还不如那位奥古斯都元首,他可是真真切切地灭了几?个国家呢。”
神之子似乎没意识到拉斐尔在附和?什么,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眉头紧皱。
直到拉斐尔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恍然回过神来,轻喃道:“所有我见过的恶魔,都无?法伤我分毫,我想?,我应当是恶魔之父。”
拉斐尔一呆,好笑中?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熟悉的感觉回来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奇怪的约书亚,可能的灭世之人?。
第126章
“我还以为, 你这么宣扬爱,现在已经觉得自己是天使临世了?”拉斐尔拉着停下的约书亚继续往前?走着,言语中有一些揶揄的笑意, 似乎是漫不经心地开着玩笑。
约书亚发出一声喟叹:“你明明刚刚还在问我是怎样救那些人?”
拉斐尔顿时停下了脚步, 约书亚也?随着他停下了,跟抬起头?的他在昏沉的暮光下对视了那么片刻。
拉斐尔若无其事地把视线移开。
“恶魔之?父可不会救人。”他平静地指出。
约书亚摇摇头?:“那可不一定。”
在不是旷野的地带谈这个问题, 实在是有些危险, 说不定哪处他们看不见的角落就会伏着一人,偷偷地把?这些话报给城市的护卫。
但两人都不曾为这件事?担心?,他们有控制心?灵的方?法。
“我认为,恶魔的力量应该是师出同源的,不是吗?”约书亚轻轻地说,“他们的力量看起来太好理解了, 即便我从未见过, 也?能从本能中知道,如何调动他们身上的魔力,克制他们、消灭他们,那对我来说轻而?易举。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我是他们无?上的父吗?”
拉斐尔还是第一次知道, 约书亚竟然有这种能耐。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长大了的神之?子。
“消灭我对你来说也?是轻而?易举吧?”他轻轻地问。
约书亚迎着他的视线眨了眨眼, 推着他的肩膀往家中走去。
“你跟他们都不一样, 我觉得你是天使。”约书亚欢快地说,“你的身体的确被?魔力的循环覆盖着,但还有一股我无?法控制的东西?……或许你是堕天使?那神的力量我无?法掌控。”
拉斐尔顺从本心?地抬起手, 怜悯地摸了摸这孩子的头?。做人不好吗?非要纠结神啊魔啊的,一个大好青年, 人后居然像个魔怔人。
“神也?好、魔也?好,不需要太纠结这些。”拉斐尔想了想, 庄重地跟他说,“我活了这么久,见过了那么多人,无?论是虔诚地供奉着神明的、还是向魔鬼投诚的,都改变不了人类还是要作为人类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