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白月光揣崽跑了—— by猫不皂

作者:猫不皂  录入:10-16

烛影中,卓应闲的眼中似乎有微光闪过,他感慨地点点头,压住冲上鼻腔的酸意,笑道:“萧儿对你产生那样的感情,我和汉哥也是始料未及,但后来想想,好像又是顺理成章,毕竟你俩之间的羁绊太深了。”
“以前的你或许不会注意到他,你还有很多事要去费心,可是在他一个孩子的世界里,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他无时无刻不仰望着你,追逐你的身影,希望你的目光能多落在他身上一些。这种感情愈发深厚,独占欲越来越强,在他长大后,不可避免地会变成爱意,尤其你俩并无血缘关系,那他更会肆无忌惮了。”
“回想起这十年,他起初一直活得紧绷,反倒真的是十四岁前后,他像是放松了不少,笑容也多了起来。”卓应闲笑了笑,“想来那时他是确认了自己的感情,也想明白了以后的路。”
这种心情不难体会,大约就是不管自己什么时候醒过来,至少在这种状态下,我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苗笙心道。
那个孩子再也不用仰望和追逐,只需要耐心守候便好。
在听卓应闲讲述的时候,苗笙想起游萧书房里挂着的那个八岁孩子的画像,想想那么天真可爱的小脸背后藏着的伤痛,便感觉自己心尖上最嫩的一块肉被反复掐着,既酸且涩,不知道怎么才能弥补对方。
“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他。”他斩钉截铁地说,“再也不会让他难过了。”
卓应闲点点头,温和地笑道:“你能醒来,还能与他在一起,我也很高兴,这应该就是最好的结局了,何况……”他的目光落在苗笙挺起的孕肚上,忍不住感叹,“你们之间还会发生这么神奇的事情。”
“是啊,我最开始还被吓了一跳。”苗笙忍不住轻抚着腹部,脸上露出幸福的笑意,“但现在觉得这也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
卓应闲似乎是拿不准谈论这件事情的正确方式,毕竟他不曾同一名女子聊起过这种话题,而面对男子,这个话题就更怪了。
他想看又觉得不好意思,目光飞快地从孕肚上挪开,望着苗笙的眼睛,好奇问道:“大约什么时候生?”
“应该是二月初,但也说不准。”苗笙半开玩笑道,“万一我怀的是个哪吒呢?”
卓应闲:“……”
他不记得以前的小笙哥哥这么风趣,看来没有那些遭遇负累,对方的性格应当也是活泼一些的。
“萧儿怎么说?他是郎中,应当有数。”
苗笙垂眸,敛住眼中那一抹失落:“他没说什么。”
“那就应当没事。”卓应闲觉察到他情绪急转直下,但并没戳穿,安抚道,“你放宽心,最后这几个月估计也不好受,咱怎么舒服怎么来。”
山庄的后厨院内,烟囱呼呼向外冒着炊烟,“聂大伙夫”正在展示厨艺。
灶上铁锅烧得冒烟,丢进去的几块雪白猪油很快化为液体,微微泛起细小泡沫,聂云汉抓起一把葱花往里一抛,锅里立刻爆出“嗞拉”一声,锅铲翻炒几下,葱香味立刻扑面而来。
他接着再将准备好的青菜丢进去翻炒,铁铲剐蹭着锅壁,哗啦哗啦的,是美食发出的声音。
“这男子怀胎,到底是怎么个说法?”聂云汉自诩见过不少奇人奇事,这个他实在是闻所未闻,当着苗笙的面不好意思问,可不得逮着自家儿子好好了解了解。
菜、料其实都备好了,游萧来了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他聂阿爹习惯了自己做,并不想他在跟前添乱,因此他也就是陪聊解闷,跟鹦鹉的作用差不多。
他靠在灶台旁边一个不碍事的地方,无奈道:“我也说不清,谢大侠、晏大侠还有戴爷也一样,反正就是这么发生了,只能看作是奇迹。”
“确实是奇迹。”青菜熟得快,拨拉几下就完事,聂云汉把菜盛进盘子里,拿盖子盖住保温,然后揭开另一口锅的锅盖,看了眼正在炖的玉米排骨汤,“什么时候生?”
“没准二月初。”
“名字取了吗?”
游萧沉默不语,在自家爹爹面前,他没掩饰自己的担忧。
聂云汉用大勺舀了一点汤,递到他嘴边:“尝尝。”
游萧就着勺子尝了一口:“正好,不咸不淡,笙儿口轻。”
“啧,满脑子都是你家那位。”聂云汉也尝了一口,“成,我们家阿闲也不爱喝咸的。”他把锅盖盖回去,勺子放在一边,轻叹一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别想太多,也别给自己太多压力,车到山前必有路,最差的结果你肯定也考虑到了,那就按照想好的计划去做,别纠结。”
这话似乎并没有安抚到游萧,他低着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聂云汉将他往怀里一搂,用力在他后背拍了几下:“我知道做选择不容易,有什么别憋着,不能跟苗公子说的,跟我和你闲爹爹说。”
“嗯,我会的。”游萧弯起眼睛,对他笑了笑。
参与接风宴的只有他们五个大人外加两个小孩,聂云汉也就没做太多,六菜一汤,荤素搭配,基本都是按着苗笙这个孕夫的口味来的,还给他榨了橙汁,以果汁代酒。
平小红跟两个师公都熟得很,不像在别的席上沉默寡言,一顿饭都在叽叽喳喳,讲路上的见闻,讲了霜雪海和无锋,讲了令人遗憾的陆东篱,还讲了在五陵渡那柳暗花明的反转,聂云汉和卓应闲都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点评两句,倒也没忘了照顾两个孩子吃饭。
有这个聒噪的徒弟作对比,游萧显得异常沉默,一直在默默吃饭,偶尔应和两声,其余时间要么帮苗笙挑鱼刺,要么帮他拆骨头,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向竹月和向鹤云两个小孩很快吃饱,离开饭桌去旁边榻上跟小兔子娥影玩,也唯有这个时候,老成持重的小鹤云才表现得像个孩子。
苗笙偶尔看他一眼,都会联想到当年的游萧,想着他抱着那个叫白玉儿的兔子伤神的模样,莫名觉得他像极了嫦娥,灵魂被困住了——或许就是那冰棺,它是自己的救命法宝,却是这孩子的广寒宫。
于是他忍不住伸出手去,牵住少年宽大的手,并在对方掌心里轻轻勾了勾。
游萧反过手来包住了他的手掌,用力攥了一下,冲他露出充满爱意的微笑,眉心红痣闪闪亮,满心情意无需多言。
聂云汉和卓应闲看到两人眉目传情,便也没有多在餐桌上浪费时间,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便散了宴席,各自去休息。
平小红原本是跟唤笙楼的其他兄弟住在汀州府城的庐舍里,但身为唤笙楼主的唯一亲传弟子,她在云闲山庄也有自己的房间,吃过饭便抱着娥影回去,——显然师父师娘现在没有心思照顾小兔子,那么还是由自己来继续看管啦!
向竹月和向鹤云也跟着她走了,原本三人就只差六岁,倒也能玩到一起去,现在又有小兔子在,自然引力翻倍。左右这俩小孩也都十岁了,平时也自律得很,到了睡觉的点也会有嬷嬷来带他们,聂云汉两人就没管。
回到自己的主院,一进屋,卓应闲就被自家相公从背后搂住了。
“之前只听闻苗公子怀胎,始终不敢信,今日见了倒是不得不信了。”聂云汉喝了些酒,颇有些上头,偏过头去亲了亲他爱人的侧脸,“真是神奇,不知道是不是那冰棺的功效。”
方才在饭桌上他不好多问,毕竟苗笙现在算是他的儿婿,自己这老泰山的架子总是得有一些,不能表现得太轻佻。
之前问游萧,这大儿子看起来也不欲多说的样子,可把他给憋坏了,只能回来跟自己夫婿聊一聊。
卓应闲也喝得有些微醺,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我也没多问,就只当是奇迹吧。”
“那不知道我们小阿闲能不能生。”聂云汉轻轻舔舐着他的耳垂,一手摸着他平坦的小腹,促狭道,“给萧儿他们生个弟弟或妹妹玩玩。”
卓应闲轻叹一声,舒服地闭上眼,但嘴上却是不留情的:“想生你生啊,凭什么要我生。”
“我那子子孙孙,不是去了你身——”
聂云汉荤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用柔软的唇堵住了嘴,还被惩罚地重重咬了一口。
“都要当爷爷的人了,你可自重些吧!”卓应闲羞红了脸,使劲儿推开他,要往屋里走,谁知还没迈出一步,就被人勾着腰搂住,又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算了,萧儿正为苗公子生产发愁呢,想想我也舍不得你涉险。”聂云汉望着烛光阴影中他这夫婿明亮的猫儿眼,笑得恣意,“但是揣崽需要做的事,我们可以做一做。”
相隔不远的唤笙斋里,游萧和苗笙也都洗漱完毕,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但才睡醒不久,俩人都不算困,只是想上床躺着罢了。
游萧拿了脂膏,例行公事地往苗笙的孕肚上揉,跟肚子里活泼的崽崽交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到了家,小崽激动得很,分外活泼,脚丫子一直在踢,隆起的孕肚上时不时浮现出一个小脚丫的形状。
苗笙把手盖在上边,崽崽丝毫不怕,要隔着肚皮跟他“击掌”,但是游萧盖上手去,它就老实许多,不怎么敢动了。
“看来是萧爹爹太凶了,它害怕。”苗笙挑眉道。
游萧轻柔地把油膏涂匀,揉得被皮肤吸收掉,低下头去,在那圆润的肚皮最凸起的地方亲了一口:“这倒也好,咱俩总有一个要扮黑脸,不然我怕降不住这活猴子。”
“嗯,也是,这崽崽应该挺调皮的,恐怕不好带。”苗笙怀它很有感触,“将来少不得要对它严厉些。”
游萧脸上挂着淡淡笑意,仔细地帮他把衣服穿好,扶着他侧过身去,替他揉腰。
趁着气氛正好,苗笙忍不住又提起了那个话题:“我们给崽崽取个名字吧,先取个小名怎么样?男孩女孩都能用的那种。”
他知道游萧心里担忧这个,但不想让对方继续担忧,取个名字,寄托些希望,总比逃避要好得多。
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没能等来回答,在自己后腰揉捏的那双手也停住了。
方才还温馨的气氛,突然就变得冷却了下来。
苗笙忍不住回头去看游萧,见少年掩映在灯影里的面容一反常态地凝滞,神情发怔,像是出了神。
“怎么了?”他转过身坐起来,握住对方的手,“还是不想取,是吗?”
游萧回神,对他笑了起来,笑容中有一抹苦涩一闪而过:“不是。”
“还瞒我?你很少这样的。”苗笙不信,“之前不是说好了,有事要坦诚相告吗?”
“没有瞒你,是我方才喝得有点多,注意力不集中。”游萧盘膝而坐,把他的小腿放在自己腿上,继续揉捏,假装随口问道,“还有一个多月可能就要临盆了,你不紧张?我以前看诊过的女子都会紧张。”
苗笙两只手臂向后撑着身体,悠闲地想了想:“还好,有一点忐忑,但更多的是期待,想看看揣了这么久的崽是个什么样,是男孩还是女孩,会不会是小妖怪。紧张算不上,毕竟我相公是个神医。”
这声突如其来的“相公”,并没能抵消多少游萧心中的忧虑,他只是低着头,浓密睫毛掩饰住真正的心情,笑道:“这么信任我啊?”
“那当然,而且你还认识那么多神医,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苗笙撑不住,就又躺下了,望着床顶道,“或许还没到紧张的时候,真的要生了才有感觉。但你肯定没问题的——不是在那鱼龙堂二十多个人身上都试过了吗?他们应该都没事吧,活着接受惩罚。”
游萧点点头,“嗯”了一声:“听说是没事。”
苗笙偏过头去看他:“所以你也别担心,到时候划开我肚子,把崽崽取出来,然后飞快给我缝上就行了。”他越想越觉得应该不会有问题,“我现在身体比以前好多了,还会一点内力,肯定撑得——”
“叫生生怎么样?生命的生。”游萧突然打断他,“若是不喜欢,等生下来再改也成,但是先用这个吧。”
生生,两个人都好好给我活着。
苗笙眨了眨眼,潋滟的桃花眼映出笑意:“好啊,就叫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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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苗笙:我们楼主真是很担心啊。
游萧:这真是喵生生。
崽崽:两个爹爹不要怕,我一定会安全降生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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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压力给到了游总这一边~

第137章 百三七过年
之前醒来的时候, 苗笙急于逃离,只是自己在汀洲城里转了转,然后雇了“姜阿宝”, 匆匆坐船离开, 现在决定在此定居,自然是要让游萧带自己好好玩玩。
在家休息了几天, 过完小年,游萧便驾了马车带他进城,感受一下过年前的节日氛围。
十年前,汀洲并不发达,正是在万客楼开设之后, 推动了生意发展,之后岛上对内对外港口建设也跟上, 内外贸易才能日渐兴盛, 带动了小岛经济突飞猛进, 使得它成了大曜东部沿海的经济门户。
鉴于他的特别贡献,朝廷也给予万客楼多种方便政策,使得他在发展贸易的时候拥有更宽泛的权限。
于是他更加回馈社会, 出资在汀州府城内建了很多公共设施, 包括港口的建设,他也投入了大量资金, 但用他的话来说,如果自己最开始不去建设港口, 生意也做不起来, 这也是无奈之举。
之前在路上, 游萧很少跟苗笙聊生意经,苗笙也只觉得他是个江湖客武林人, 现在回了汀洲,才深刻地发觉到对方生意人的气息——并不是小商小贩那种锱铢必较的抠搜劲,而是大商贾的大格局大气概,眼光极为长远,为百姓做贡献也毫不吝啬,因此他在汀洲备受爱戴,大家对他的尊敬甚至超过了汀州知府。
知府大人也并不吃味,毕竟自己在此地的政绩还有赖于游公子。
关于游萧的受欢迎程度,半年前苗笙就有所感受,书坊里卖了那么多关于他的话本,笔墨斋里还有和他相关的信笺、文房四宝、镇纸及摆件,自己不还收藏了几个么,现在由对方亲自带着上街,这种感受更加真切。
万客楼附近的商户都认得游公子,见面纷纷打招呼,表示正要把新年贺礼送去云闲山庄;小摊贩们看到他更是喜气洋洋,当即就包了自己摊子上的各种物品或者吃食,殷勤地送上前来;知府大人听到他回来的消息,特意派了师爷亲自送来了请帖,请他到府衙一叙。
就连苗笙走在他身边,都受到了颇多关注。
他孕肚遮不住,便仍旧戴了帷帽,图喜庆,穿的是深红色的白毛领披风,光从衣着上看去分不出男女,因此便有大姐婶子老婆婆不住地给游萧道喜。
“游公子,什么时候办的喜事呀?这么好的消息怎么不通知我们大家?”
“恭喜添丁!看这肚子,年后不久就得生了吧?!”
“游公子一表人才,夫人定然闭月羞花,将来不管是小少爷还是小小姐,肯定都聪明俊美,健康可爱!”
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声音,只是没人敢当着他们的面说,是背后嚼舌根被听见的。
比如:“成亲这么大的事都没摆宴席,肯定不是正头娘子,没准是悄么声纳的妾室。”
再比如:“纳妾也得听个响儿啊,搞不好就是养在外头的,看着要生了才带回来。”
还有:“游公子的俩爹是断袖,之前那么多人给他说媒,他连姑娘的小像看都不看,我还以为他也是断袖呢,现在看来,没准就是看不上咱们汀州府的姑娘。”
俩人听着倒也不恼,苗笙透过帷帽的面纱,跟游萧相视而笑。
走得累了,随便找个小摊子坐下歇一会儿,等过来打招呼的百姓们散去,苗笙才促狭道:“怎么办,带着我这个大肚子在街上转一圈,游公子的名声可能都坏了。”
“你想怎么办?若是你肯,我立刻昭告,不,立刻对全汀洲宣告咱俩的关系,并且定下婚礼日期。”游萧才不怕他激将,正好把问题抛给他解决。
苗笙想了想,果然还是怂了,毕竟百姓们恐怕接受不了男人生子,这要是说出去,自己和崽崽将来可能都会被当成怪物。
“暂时别说吧,等生生平安落地再说。”他谨慎道,“可要是我们成亲时,叫人知道是两个男人,他们会怎么想?”
游萧握着他的手,漫不经心地玩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放在掌心揉捏:“管他们怎么想,我的生活为何要向大家交代。”
苗笙自己倒也不怕,就怕将来孩子被为难,但看着孩儿他爹如此理直气壮,顿时又不在乎了:“也对,那就不管了,不解释,让他们猜去吧!”
节日前的府城里很是热闹,尤其是卖年货的店里人满为患,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当街卖福字、对联的摊位也很受欢迎,还有人拿着笔请游萧赐墨宝,但通通被他拒绝了。
用楼主的话来说,写一副对联就得写无数副,这要是开了头,恐怕今天都走不了。
在府城内转了一圈,俩人就回到唤笙楼喝茶听说书,说书人讲的正是苗笙的《春晖记》。
尽管在五陵渡已经听过一回,苗笙还是聚精会神地又听了一遍,毕竟不同的说书人讲的效果也不太一样,这边的这位,显然讲得比鹳雀楼那位更生动形象一些。
“这不是第一次讲,十多天前就在这里试讲过了一次,顾客反映很热烈。”游萧拉着他靠在自己怀里,免得他肚子被窝住,“大家评价说,‘故事哀而不伤,言语间非常温暖,最后能给人以希望和鼓舞’,是篇佳作。”
苗笙惊喜得有些不敢相信:“真的?你没唬我吧?”
“当然不会!”游萧往周围一甩下巴,“你自己看。”
周围都是听得入迷、甚至连茶点都忘了吃的顾客,苗笙偷偷看了一圈,心中越发激动。
看来这次小试牛刀,还是很有成果,那么手头这一本,看来要加紧了,毕竟临盆前后恐怕是顾不上写的。
城里逛完了,游萧便带苗笙去了城外,逛了逛海边的渔村,和对外的港口。
虽然是冬季,但渔民们仍没有休息,有不少捕捞船陆续回岸,年轻力壮的男人们将一桶桶活蹦乱跳的鱼儿从船上扛下来,据说冬季保鲜期长,又适逢过年,正是贩卖的旺盛时期,因此大家伙儿都拼了命地干,好能挣一笔过年的钱。
游萧承诺苗笙,等天气暖了,他生了崽崽,就带他来赶海,直接在沙滩上支起篝火,或烤或煮,就吃他们自己采集的海鲜,听得苗笙满眼艳羡,摸着自己的肚子期待生生快点落地、快点长大,他们一家三口过来玩。
至于对外海港,更是辽阔壮丽,停在港口的货船都巨大无比,毕竟是要在无边海洋上长途跋涉的船只,看着就十分坚固结实。
此刻天气风和日丽,阳光普照,它们就像盘踞在此的一只只沉睡中的怪兽,浑身散发出稳重迷人的气概。
万客楼有一批自己的海船,游萧便带苗笙上去转了转,在阳光灿烂的船头甲板上眺望了片刻大海,又因着风有点大,转头进了舱室里。
空无一人的船舱有些阴暗凋敝,散发着木头和货物遗留的混杂气息。
“汀洲港以私人贸易为主,主要运送的都是丝绸、瓷器、茶叶、香料这些海外诸国喜欢的货品,虽然是‘私人’,但也都有朝廷认可的文书。”游萧牵着苗笙的手,小心翼翼地带着他在船舱里转了转。
货船没什么好看的,除了掌舵的舱室,主要就是堆放货物的舱房,船员们住的地方都在最下层,那里就算打扫得再干净,气味也不怎么好闻,两人就没下去,只在最上边的舱室里眺望一望无垠的大海。
虽然味道有点刺鼻,但苗笙还是很好奇地四下张望:“我们大曜对外运送那些,海外会运送什么来呢?”
“除了他们那边特产的香料之外,有一些比较有趣的东西,比如自走报时钟,其实我聂爹爹的义父关老爷子已经研究出了名堂,就是齿轮和发条控制,没想到西方诸国也已经有了,另外还有一些国外的钢铁制成品、特产自他们国家的木材等等,但是我们的珍珠铁是不允许卖到国外的,若是被查到,最轻也是全家流放。”
游萧说起这些来是滔滔不绝,苗笙却听得打了个哈欠。
“困了?”楼主颇有些无奈,修长手指戳了戳他的眉心,“你对我这些丰功伟业是真不感兴趣。”
苗笙抿唇一笑,突然间把他按在了舱室墙角,微微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那你来给我提提神吧。”
阳光从舱室打开的窗户映进来,照亮了窗边的一大片木地板,而两人却躲在角落的阴影里,肆无忌惮地亲昵。
游萧抱着他转了个身,一只手掌护住他的后脑,另一只与他十指相扣,低头深深吻下去。
他吻得很温柔,起初只是贴着嘴唇轻柔地舔舐,就是不肯深入,苗笙被他搞得浑身发麻,呼吸急促,又迟迟得不到满足,气得张嘴轻轻咬住了他的嘴唇,接着更进一步,勾住了他的舌头,然后……咬住不放了。
游萧:“……”
他讨饶地蹭了蹭苗笙的鼻尖,舌头才被释放,便不敢再逗弄对方,认认真真、尽心尽力地把人吻了个舒坦。
“精神了吗?”游萧坏笑着问他。
苗笙面色绯红,靠在他肩头好不容易把气喘匀,然后撩起眼皮,用那湿漉漉的桃花眼瞪了他:“吊人胃口的人是要挨罚的。”
“想怎么罚我?”游萧吻了吻他的额头,“我诚心认错,甘愿受罚。”
当晚,在卧房里,楼主领了自己的“罚”,白天他怎么迟迟不让苗笙舒坦,记仇的苗公子也就迟迟不让他舒坦。
那双白皙修长、能弹出优美乐章的手可以让他攀上云霄,但也能让他在攀登过程中受尽煎熬。
反正这次楼主吃尽了苦头,短期内实在不敢造次了。
短短几天转眼就过,云闲山庄也已经上下清扫干净,里里外外都贴好了春联和福字,做好了迎接新年的准备。
平小红提前两天就来了,帮家里干活,虽然一切有小厮和婢女们打点,但是参与一下就很有过年的氛围。
年夜饭的话,聂云汉循例是要下厨的,这回游萧也要亲自做几道菜,但是不碍着厨子给其他人做饭,他俩用了主人院的小厨房。
卓应闲和苗笙就负责带着孩子们一起做手工,糊红灯笼、剪窗花,还跟着厨娘学做了几种小点心,蒸好之后,两人拿到小厨房投喂各自的心上人。
就这么忙忙活活,除夕夜在一片喜庆中降临,山庄里遥遥能听见山下住户们放鞭炮的声音,热闹又不吵闹,节日氛围充足。
年夜饭在会客厅里吃的,主家一桌,山庄的下人们摆了三桌,大家伙儿不分主仆,一起辞旧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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