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俭良颇有感触,“没错。禅元就是。”
禅元:?
什么玩意儿。这就是军雄吗?禅元一直以为军雄在军部名声狼狈是个传言,现在看来。这帮子军部雄虫活该是名声狼藉:
不要随便带坏别人家的雄虫啊。
屋内,两个雄虫已经从“来一炮”话题吐槽到“某些军雌狂妄自大”,再说道“雌雌相互”,话题从一个模糊抽象的人,逐渐聚焦到他们各自的雌虫身上。
“我当时才刚刚成年!就被这家伙骗到床上去了。”军雄费鲁利越说越愤怒,攥起拳头,叼着棒棒糖道:“好过分。我以前一直把他当做大叔叔对待,没想到是怪蜀黍。”
恭俭良颇为感触,“我也是。”
他那会儿也是刚成年,就被禅元套皮出来的变态形象骗走了,都怪禅元。
“太狡猾了。他就是想要和我生孩子。我才不要在出任务的时候有虫蛋呢。”军雄费鲁利抱怨道:“有虫蛋,就得回去安置虫蛋;再跑回到任务地点,雌虫也不能跟着走;还要写一大堆报告和测试,军部连这个都要管,还每次联系基因库,真的是超——烦——”
已有两个崽的恭俭良深有体会,“我也是。”
他这种热爱事业的雄虫,就不应该那么早有虫蛋,都怪禅元。
“雌虫还特别贪婪。”费鲁利总结最关键的一点,“锻炼归锻炼,精神触角归精神触角,他们明明知道我们不想真下手打他们,就、就努力榨压我们,一次就算了,一次里折合好几十次是怎么回事!太过分了,数学不是这么算的。怎么可以这么欺负雄虫。”
恭俭良已经和费鲁利达成了灵魂共识,“我也是。”
门外两个蹲墙角的雌虫也达成了灵魂共识,毫不客气踹开房门,一人抱着一个,要强行把两个雄虫分开。
“费鲁利队长,该开会了。”副队大步上前,仗着人高马大把费鲁利抱起来脚不沾地。
“雄主,该回家了。”禅元大步上前,仗着恭俭良没穿衣服,把人卷在被子里,扛在肩膀上。
两个雄虫下意识一人一巴掌揍在自己家雌虫身上,不过从声音上听,恭俭良显然打得又脆又响又亮,根本不是费鲁利那种样子货可以比较的。
费鲁利乱蹬腿,小个头抗议道:“你们偷听!”
恭俭良扯着被子,伸出来的一截手揪住禅元的头发,痛斥,“变态!!”
两个雌虫不管,不听,不停,硬着头皮把自家雄虫哄到屋子里。
“宝贝啊。家丑不可外扬。”禅元苦口婆心劝说道:“自己家里怎么玩都没关系。到外面,里子面子都得齐全啊。”
恭俭良裹着被子不理人。
禅元举手投降,“我错了。我现在去给你洗裤子好不好。洗完晾干,我给你送进来。我再也不会犯错了。我发誓。”
这次是不会犯了,下次再说。
恭俭良抬起眼看着禅元,瞧着这家伙满脸盎然,冷哼一声,“你高兴干嘛。”
“我没高兴。”
“不对。”恭俭良犟脾气,“你高兴了。你下次还会犯。”禅元这个变态,禁欲拦不住他,他就开始自己找东西玩吗?恭俭良在被子里掏出聊天记录上下翻找,果不其然,禅元浩浩荡荡七年的变态行径堪比百科全书,里面都是恭俭良现在也想不到的花样。
恭俭良一想到自己的贴身内裤会被禅元拿去做这个,做那个,放在这个洞里,再放在哪个洞里,浑身不打禅元一顿就不自在。
——把他杀了吧。
——不行。杀了禅元,他高潮了怎么办?那他不是很爽吗?怎么可以让禅元爽到!
——那就禁欲。
——现在就禁欲呢。禅元自己玩自己都很开心。该死,他怎么可以这么开心!
恭俭良越想越生气,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猛然发现自己是打也不舒服,不打也不舒服,整个人怄气起来,索性被子一盖躺下来睡觉。
禅元在边上“宝贝”“宝贝”“雄主”“雄主”喊了很多声,最后被恭俭良一条裤头丢在脸上。
雄虫脸红红的,也不知道是闷的还是燥的,暴怒道:“滚!”
禅元双膝“噗通”跪下,二话不说就滚。
他这个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见好就收。
只是这件事情越回去想,越不对劲。禅元一个人翻遍了所有的恋爱相关资料,查阅了所有相关情节的电影,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参考。
世界上只有一个恭俭良。
世界上也只有一个禅元。
自然,他们两个谈的恋爱也是绝无仅有,毫无前人可借鉴的。
禅元不得不又一次寻找自己的恋爱军师。不过这次,他选择询问下整艘星舰和雄虫玩得最好的人——他的亲生雌子,小扑棱。
“扑棱。来,到雌父这里来。”
禅元对自己第一个孩子的感情有点,但没恭俭良那么多。毕竟,一看到这孩子的脸和发色,禅元便无法避免得想起温格尔阁下。
他不喜欢恭俭良待在温格尔阁下的家中。
他一直希望恭俭良待在名为禅元的家中。
“雌雌。”小扑棱倒没有想那么多。在他这个年龄的幼崽眼中,雌父雄父便是世界上最亲密最可靠的人,他不论怎么思考都想不到雌父和雄父的爱有天壤之别。
“雌雌,亲亲!我要亲亲!”
禅元抱着自己的长子好一顿亲昵,又被拉去看了幼崽的画和算数书,两个人坐在地上一起算了简单的数学,禅元兴致勃勃给扑棱演示了最基础的拓扑学。很快,这门神奇的学科吸引了扑棱的注意力,他完全陷入到解开拓扑学的尝试中。
禅元这才下手发问,轻声道:“扑棱,雌父想问你几个问题,好吗?”
“呀。”小扑棱有些惊讶,不过开心比惊讶更多。被年长人询问问题,在他心中无异于被认可,他笑眯眯道:“好呀。”
“扑棱觉得,雌父要怎么和雄父相处呢?”
小扑棱没有抬头,继续研究自己新了解到的拓扑学。他欢快道:“亲亲雄雄就好了。”
禅元也想啊,可他无能为力,只能继续发问道:“如果亲不了呢?”
“抱抱雄雄?”
“如果抱不了呢。”
这可有点小小的困难了。毕竟在小扑棱的世界里,雄父只需要亲亲和抱抱就能安抚好。
他试探地看着自己的雌父,“为什么呀?”
“嗯?”
“为什么雄雄不给雌雌抱抱亲亲?”小扑棱困惑道:“是雌雌欺负雄雄了吗?不可以哦。”
禅元在心里为这孩子的敏锐感叹,但眼眸却一动不动,呈现出异常的坚定。他道:“雌父没有欺负雄父。”
“不——可——能。”小扑棱突然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狡猾起来,“雌雌又骗人。雄雄才欺负不了雌雌。”
这个家里,一切都是禅元在做主导。
禁欲的痛苦也好。
挨打的痛苦也好。
在恭俭良意识到,所有苦难都可以成为禅元的愉悦之前,恭俭良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禅元享受“禁忌”,挑战“生死之间”又确保存活的一种方式。
他的表象骗得过所有人,甚至短暂欺骗了恭俭良。
却没有骗过最纯粹的孩子。
“你真的是。”禅元欲言又止,最后伸出手揉了揉小扑棱的脸颊,笑道:“太厉害了吧。”这难道就是夜明珠家基因的强大?当年他与温格尔阁下只是电话通讯,却感觉对方运筹帷幄,已经将恭俭良的后半生都安排好了。
可惜,爱情这种东西不如欲望更脚踏实地一点。
小扑棱脸被rua得嗷呜嗷呜乱叫,小脑袋瓜摇晃好几下,才摆脱出来。禅元一把抱住他,坐在地上,把他的头发揉成一团乱麻,安抚道:“好啦。给雌父打掩护好不好,我们一起把雄父哄回来。”
扑棱看着禅元,笑起来,“唔~”
他是个很好看的孩子,生来就有的柔软发白像雪一样。因为年幼,脸颊上细软的绒毛透出一丝粉色。一双颇具闪蝶种特色的双眼眯起来,笑得时候,星星在里面闪烁。
“不要。”
他超大声地拒绝了自己的雌父。
作者有话说:
恭俭良看老二:孽子!
禅元看老大:大孽子!
一家子不省心的玩意儿)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32】
恭俭良已婚,脾气还臭,但耐不住人家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警局里的爱慕者多若鲤鱼过江。大家平等处于蠢蠢欲动贼心不死,又不敢真送死的阶段,每天偷偷摸摸看着恭俭良挨骂罚站写检讨。
如今,教教小孩,就能光明正大近距离和漂亮雄虫接触?那他们不得敢在恭俭良被警局劝退前,冲一波。
冤大头们蜂拥而至。
“小朋友,你看这道题是这么做的。叔叔教你,要套用这个公式。”
“这道题不是刚刚才讲过吗?”
“他就是换了个说法,题干没有变。你看,还是这个公式。”
“呼——小朋友,小数点不能在这里。”
刺棱茫然,看着密密麻麻的草稿纸,天真无邪,“为什么不能。”
“因为这个数他不是这么算的。”
刺棱端倪半天,不理解,他认认真真重新算一遍,还是不懂。恭俭良已经看不下去了。雄虫翻个白眼,将双眼狰狞面目可憎的同事丢出去,利索道:“下一个。”
老警雌:……
虽然知道恭俭良有很多舔颜爱慕者,可这也有点太多了吧。
老警雌思索下,倒也不觉得例外。只不过……老警雌眼神飘向小刺棱,内心沉默:曾经他觉得恭俭良能考进警局或许是雄虫用功刻苦,如今看到这孩子做题,他都忍不住要相信,恭俭良能进警局是因为什么权色交易惊天丑闻了。
孩子肖父,这数学能力是不是有点太差劲了?
终于,在一众警雌叔叔的主动协助下,刺棱被动完成了今天的作业:叔叔们把过程直接写在纸上,让他抄上去慢慢理解。
小刺棱却一点都不高兴。因为他第一次直观感受到成年人对自己的嫌弃。
“雄父。”小刺棱沮丧地把脸蛋搁在恭俭良怀里,问道:“我。是不是。太笨了点。”
恭俭良没有说话。
小刺棱顿时呜呜起来,他还是个幼崽,这几年一直都在学习情绪表达,眼泪充沛到爆炸,“呜呜呜。哥哥们都好厉害。他们说,他们从小就会,微。微积积……”
恭俭良把崽翻过来,面朝自己,认真道:“那不一样。”
“真。呜。真的嘛。”
恭俭良点头。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扑棱那么点大的时候要看什么微积分、背什么指挥艺术,都是只读内容不懂意思。再通俗点说,在豆丁大的小雌虫眼中,什么书都可以是故事书。
小刺棱感受到一点安慰了,他吸溜眼泪。
恭俭良道:“你像雄父。”
老大老二什么时候会的微积分?恭俭良才懒得管,这种事情都是禅元在做。他伸出手给哭包小漂亮一个脑崩儿,道:“走。雄父带你吃超大至尊豪华崽崽套餐!”
刷禅元的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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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棱是个极有主见的孩子。
他还在蛋里时, 由遥远的祖雄父精神力孵化。破壳后在雌父雄父身边待了一段时间,便被无情的雌父丢到指挥室给一群大老粗抚养。好不容易盼来了出任务的雌父雄父,却又迎来了一个陌生小雄虫和倒霉弟弟, 不得不承担起长子的责任。
严格来说, 扑棱的成长过程中, 恭俭良和禅元都不是塑造他性格的关键人物。
“我不要。”小扑棱整理下自己的言辞, 有条有理分析给雌父听,“这是雌父和雄父的事情。我不想让雄父不开心。”
禅元戳戳他的小脑瓜子, 无奈道:“雌父雄父万一分开了呢。”
“雌父才不舍得离开雄父呢。”小扑棱慢吞吞说道。他对禅元打哈欠, 有些倦怠成年人的复杂情感问题, 懒洋洋道:“雌父超级超级喜欢雄父。”
禅元都给小扑棱逗笑了。
“好吧。雌父当然喜欢雄父啦。雌父也喜欢扑棱。”
心里却没有笑。
我喜欢恭俭良吗?当然是喜欢的, 但我会想要一辈子和他捆绑在一起吗?禅元在内心认真地审视下, 惊讶地发现恭俭良无论是肉/体、财富、上位人际关系,都完美契合了他内心不堪入目的欲望。
他想要美色。
恭俭良已经足够漂亮了。
他想要金钱。
夜明珠闪蝶家分给恭俭良的财产,以及额外分给自己的那份财产,足以他什么都不做奢华一辈子。
他如果想要往上爬。
远征军里的乌钬元帅便是恭俭良自身带来的最有价值的向上人脉。
——除去反社会人格、性格暴躁等一系列性格原因, 恭俭良简直是所有军雌梦寐以求的雄主!他甚至还是个不允许雌君帮忙找雌侍的专一雄虫!
禅元换个角度想想,也很难不认同扑棱的说法:他禅元超级喜欢恭俭良。也许此生, 他都会和恭俭良绑定在一起,雄虫心情不好的时候带他出去杀杀人,心情好的时候哄骗雄虫上床……
“不对。”禅元反应过来。他其实是喜欢恭俭良的,这点毋庸置疑,只是这份喜欢如何传递到恭俭良心里才是他要面对的重大问题。
因为,他表达喜欢的方式是拐人上床。
“扑棱。扑棱。”
禅元在不靠谱的成年人和靠谱的幼崽之中选择了后者。他一把捞起自己小短腿的雌子, 拍拍他的小屁股, 笑道:“雌父再问你几个问题, 好不好。”
小扑棱扑腾两下脚丫子, 没能挣脱开,扭过头超级大声道:“不——要——”
禅元:……
这死孩子。还没他腿高,这么有主见干什么?
“我要去找雄父玩。”
“不行。”禅元拎着崽强硬询问,“雌父毕竟是大人,你要尊重大人,最起码给大人一点面子好不好。”
扑棱倔强,扑棱嘴硬,扑棱也要面子。
幼崽嘴巴一撅,眼睛宛若车头大灯亮起来,“雄雄!”
禅元丢下崽。崽撒腿快跑,但没走两步,禅元一把揪住他的小翅根,再次把自己满身反骨满嘴谎话的大雌子揣在怀里。
“学坏了啊,扑棱。”禅元痛心疾首,难以言喻的伤心,“你怎么可以欺骗雌父呢?雌父多爱你啊。”
小扑棱没法子了。
他这时候不愧是是恭俭良的崽,脑袋一撇,开始对禅元“哼哼哼”起来。禅元也极为干脆,刷卡找个安静的屋子,把幼崽往膝盖上一搁,轻轻拍拍崽的小屁股,开始了为人父的谆谆教诲。
“扑棱啊,你也不希望雌父雄父分开吧。”
“哼。”
“雌父雄父要是分开了。你就变成孤零零的小雌虫了,怎么办?你是不是不要雌父了,一个人跟着雄父走,雄父可以照顾好你吗?”
“哼。”
“雌父当然喜欢雄父啦。只是雄父在和雌父闹变扭。我们一起把雄父哄回来好不好。雄父开心,雌父就开心,扑棱也开心。难道我们可爱的小扑棱忍心让雄父不开心吗?”
“哼哼。”小扑棱已经看透自己诡计多端的雌父了。他日后想起这一幕,才发觉自己的雌父和弟弟不仅仅是长得一模一样,张开胡来的样子也是一模一样。
不过没关系,他是心思敏锐,被提姆叔叔一手教大的小雌虫!
这种烟雾弹在他这位未来的指挥官面前是没有作用的!
“是雌雌让雄雄不开心。”小扑棱生气,小扑棱哼哼唧唧,才不管雌父要扯自己下水,“我才不要呢。雄雄生气,哼,生气会打我屁屁的。”
禅元心想,还有这种好事?
不过他转念想,恭俭良要真生气那可能不是打屁股,而是把他们父子三的屁股剁下来,码在饭桌上当三个装饰品拍照留念。
于是他安慰道:“怎么会呢?雄父人很好的,他最近心情也好。来。雌父问你几个问题,好不好——你怎么和那个小雄虫玩到一块去的?教教雌父好不好。”
家里除了老大,受宠的还有那个小雄虫。
禅元知道这孩子叫“安静”,但他很少喊人叫“安静”。潜意识里,他知道自己不愿意这个孩子留在家里,他还是若有若无排斥这个家中可能让恭俭良怀念温格尔阁下的一切。
他迫切希望恭俭良忘记过去,从过去的家中走出来,投入他一个人的怀抱中。
他希望恭俭良是他的。
“因为,我送他柠檬。”小扑棱却说道:“虽然,他没有说。但是我看出来哦。他一定有很哭哭的事吧。我想雌父雄父的时候,也会哭哭。所以,他想要看什么,我就给他看什么。”
禅元愣住了。
他看向自己的雌子。
小扑棱一口气说了那么长的话,累得喘几口气,再继续说道:“就像小纸牌。我看见小纸牌,就想到雌父。就,不难过。还有糖。”
当年,他与恭俭良一起购买的糖果。
禅元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想要柠檬?”
小扑棱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幼崽的记忆力比较好,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要念的书,要和弟弟打得架实在是太多了,他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回忆起当时的想法,回答道:“他想要。”
“扑棱是看出小雄虫想要……柠檬吗?”
这是什么超能力吗?还是说,扑棱的异化方向是直觉?禅元在心中羡慕。要知道,雌虫中除了基因序列外,能够拉开巨大差距的存在便是异化能力。
直觉,用得好会相当厉害。
“不是看出来。”小扑棱额外强调道,似乎为雌父的不开窍感觉到生气,“他在发呆唉。这超级好猜嘛。”
禅元举一反三,问道:“那扑棱看得出雄父最近想什么吗?”
“看不出。”
禅元明白了。
老大和恭俭良果然是父子,这偏心眼也未免太明显了。当然也不排除是老大早早感受到他这个雌父内心的偏颇——禅元忍不住再看一眼小扑棱的样貌,无论多少次,他都能从这张脸上找出温格尔阁下的踪迹——他不希望终身都在自己的家中驱逐一个长辈的影子。
他的独占欲不允许。
哪怕温格尔阁下已经死了。
“好吧。雌父抱你出去,你要去找小雄虫玩吗?”
“嗯。”
禅元抱着小扑棱回到屋子里,小安静正坐在地毯上,动弹不得,身边散着书籍、毯子和自制玩具。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老二支棱正用身体压着奶瓶努力吃奶,两只手抓着小安静的裤子,几乎要把人裤衩子都扒下来。
“扑棱。他。”小安静见到人,一直含着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他好重。我抱不动他。”
小扑棱这可来劲了,跳下雌父怀抱,气势汹汹,“我来,你不要怕。”
禅元跟在后面,眼睁睁看着小扑棱一脚推开自己喝奶的弟弟。而老二支棱嘴角的奶渍都没有擦干净,连滚带爬煞气凌人在地毯上蠕动,杀向自己的兄长,其轨迹宛若一枚高速运转的皮球。
禅元:习惯后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
比起孩子,他还是更着急恭俭良的问题。
毕竟,孩子日后可以不生,但同床共枕是不能不啪的。
“宝贝。”禅元推开卧室的门,悄悄往里面看。幼崽们在背后打得翻天覆地,老二在蛋里吃了太多油,虽然行动不便,但体重陡然上涨,以秤砣之姿强行压迫兄长;而老大扑棱毫不畏惧,短手短脚对弟弟重拳出击。
禅元依旧小心翼翼,试探敌情,“宝贝——宝贝,我进来了。”
扑棱一拳揍到弟弟的屁股上!太好了,正中左屁股肉。不过禅元在蛋期每天刷七层油的举动起了效果,小支棱屁股上的肉肉弹了弹,疼痛完全没有干扰到这个幼崽。他滚了过来!没错,就是传统意义上的“滚”!老二支棱继续翻滚,迅速来到亲哥哥扑棱的脚下,他张嘴了!
他咬着了哥哥的大拇指!
“啊啊啊啊啊你咬我!”
“唔嗯唔唔唔尼万蛋唔唔唔——”
禅元骇然向后看。厨房里叼着果酱面包片的恭俭良目呲欲裂。雄虫全身上下还用被子包裹着,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说话含糊不清。因为嘴唇上下触动,一部分果酱沾在嘴角,像是一圈淡粉色的小胡子。
禅元第一反应是:糟糕,果酱是不是过期了。
但下一秒,他以身殉职,完美做到了雌父在这个家应有的责任——充当两个孩子的保护伞、恭俭良的人肉沙包,务必让这个家见不到除他之外的任何一滴血。
“雄主,雄主冷静冷静。”
禅元左脸挨了一拳。
“你居然敢打你哥哥!!哈啊!你完了,啊啊啊啊啊你这个小番茄炒王八蛋!你完了!”
“不是的。你听孩子们解释。”
禅元右脸挨了一拳。
“你就偏心老二。”可喜可贺,作为雌父,禅元成功吸引了恭俭良的火力。“蝉族没一个好东西啊啊啊啊,我的刀呢?我的刀呢?啊,厨房厨房——”
“不不不。雄主。雄主。”禅元追进去。
只不过这一次,他想起来了。
哎嘿,刀不是都在恭俭良的枕头底下吗?厨房里哪里有刀呢。
禅元顿然安心,随后被一把飞来的塑料勺子擦中面颊。
鲜血,涓涓而下。
作者有话说:
禅元:区区小伤,不足挂齿(可喜可贺)(握拳)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33】
恭俭良离开远征军后,就没用过自己的卡——但准确点来说,他不管账,什么消费全部“滴”一下刷禅元的,所有小票最后都汇总到禅元哪里——包括夜明珠家那笔天价财产,恭俭良就这样全部丢给禅元,自己看都不看。
至于禅元卷钱逃跑,倾家荡产?
哈哈,恭俭良有一千种方法让禅元知道“虐杀”两个字是什么写的。
故而,当禅元在边境“绞肉机2号战线”前碾死寄生体时,腰间的通讯一直滴滴答答响个不停。
“长官。您的消息一直在响。”
“我知道。”禅元心想:让我看看我的漂亮雄主和漂亮崽又在买什么东西。
他手指轻动。
啪嗒——
面前弹出一长串消费清单。禅元一眼扫下去,别的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他那漂亮疯癫的雄虫消费记录上写着某著名/滥/交/会所名字。内容细节更加可怕,不仅有数十种酒,还有一盘幼崽果盘和炸物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