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 by菇菇弗斯

作者:  录入:11-23

钱云礼摇着扇子,“怎么就没道理了,在钱府,本少爷就是道理。”
见他又摆少爷架子,喻商枝无奈地够了勾唇,但他总觉得最近钱云礼还是变了一些,虽还是个纨绔子弟,但没以前那么招人烦了。
兴许是没了金虎那样的恶仆把他往歪门邪道上引,他总算听得进钱夫人的教导了。
钱云礼当场吃了一个山楂丸子,眼前一亮。
“恩公,这个好吃,你还有多少,我全都买了!”
这东西再好吃也算是药,看钱小少爷这架势,简直是要当零嘴吃。
喻商枝赶忙道:“出来的匆忙,只有药箱里从前随手存的几丸,钱少爷若是喜欢,回头在下配了再送来就是。”
之后再三叮嘱,这东西不可多吃,不然过犹不及。
送走因为没买到更多的山楂丸子,而有些失望的钱云礼,喻商枝复而转身回房,摊开信纸写了封简短的家信。
上书自己暂且留宿钱府,为钱老爷看诊,让温野菜不必担心,待此间事了,自己就会归家。
最后署上名字,把信纸封好,将其交给了钱夫人派来帮忙的钱府下人。
对方拿了信件,说是这就启程往斜柳村送信,喻商枝总算放下心来。
随后一直到傍晚都闭门未出,专心在屋内研究那一叠脉案和药方。
正如进宝所说,钱员外是一年前罹患头风,从脉案来看,最早为他诊治的就是仁生堂的纪藤纪郎中。
并且一路看下来,若脉案所记不假,那么钱员外的头风显然的确是气血亏虚所导致的,对应的药方也没什么大差错。
但是当喻商枝翻到最近三个月的药方时,目光一凝。
三个月前开始,钱员外的药方换成了契合他症状的四君子汤,上面四味药材的分量单看也没什么不对。
可如果钱员外现在所服的汤药就是按照这份方子煎出来的,为何其中人参的味道会那般浓郁?
喻商枝把药方放在桌上,静静看了好半天,终于起身走到了外面。
他叫来守在院子里的钱府小厮,询问道:“请问钱员外的汤药都是在何处煎煮的,药渣可否能让在下一观?”
钱夫人已都嘱咐过,说喻商枝是府上贵客,若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满足。
何况这个请求关乎老爷的病症,小厮二话没说就答道:“回喻郎中的话,老爷的汤药都是在专门的小厨房熬的,至于药渣,全都按照夫人的吩咐,拿出去倒在了外头路上。”
听了这个说法,喻商枝毫不意外。
往路上倒药渣这种迷信行为,直到现代还存在,何况是这个时代。
唯一棘手的一点,就是倒出去的药渣怕是早就被踩得不能看了。
小厮见喻商枝一脸发愁,便主动提出去小厨房打听一下,今日熬出来的药渣有没有倒掉。
喻商枝很是感谢,“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垂下脑袋恭敬道:“小的名叫三金。”
不愧是钱府的下人,名字必定会和“钱”搭上点关系。
三金办事比喻商枝想象地还要麻利,不出两刻钟,他就端了一碗药渣回来。
“喻郎中,老爷的药是每天早上煎好,分成两半,早服一次,晚服一次。这个就是今天早上煎出来的药渣,请您过目。”
喻商枝谢过三金,又拜托他去找一根筷子或是竹签之类的东西。
等到对方拿着东西回来时,喻商枝便把烛台端到了近处,对着光开始检查药渣。
这些药渣在不懂医的人看来,就是一堆看不出是什么的碎屑。
但喻商枝全神贯注,时不时用竹签挑一点出来,却可以辨认出是哪一味药材。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闻到饭菜香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
三金引着送饭来的丫鬟进门,对喻商枝躬身道:“喻郎中,大娘子命小的来传话,今晚原本夫人是要招待您用晚食的,但家中琐事颇多,夫人前去处理,所以今晚这顿饭,就给您送到院子里来了。”
中午时钱夫人确实说过晚上还要一起用饭,但既然人家有事,说实在的,喻商枝也乐得清闲。
“有劳把饭菜放到一旁,我稍后就用。”
三金虽只和喻商枝相处了这一时半会,但也看出他喜静,不爱被人打扰。
遂将饭菜摆好后就带着人退了出去,又顺手把房门也阖上。
过了一会儿,喻商枝放下筷子,抬起头。
后颈酸痛,令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但这点不适比起眼前药渣带给他的疑虑,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因为从药渣来看,钱老爷服用的汤药就是按照留存的药方来的,人参的剂量没有任何问题。
难不成是自己的判断有误?
喻商枝轻轻摇头,他在此事上有绝对的自信,如此看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药渣被人做了手脚。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后,喻商枝心头一沉。
钱老爷的头风看似只是一个病症,实际背后似乎还牵扯颇多。
那个眼高于顶的纪藤纪郎中,到底是凭借什么得到了钱老爷的信任,以至于头疼难忍,都不肯延请其他郎中?
就在喻商枝思忖着如何将此事上报给钱夫人时,却有人一把推开了他的房门。
能在钱府里如此横冲直撞的,自然除了钱小少爷就没别人了。
而他进门后就一屁股坐了下来,结果一下子发现了桌上摊开的药渣后,嫌弃地朝后仰了仰。
“恩公,你这是弄了一堆什么东西?”
喻商枝解释完之后,他却气得一把将扇子拍在桌子上。
“要我说,恩公你干脆回家算了,我看我爹得的根本不是头风,是疯病!”
一旁的进宝吓得赶紧上前,“少爷,可不能这般说老爷!”
喻商枝见钱云礼颇有继续口无遮拦的架势,只好给进宝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把门关好。
随后他挪走了药渣,坐在了钱云礼的对面问道:“钱少爷,可是钱老爷的头风又犯了?”
钱云礼一声冷哼,“他不是犯了头风,是犯了失心疯!你可知他今晚同我娘和我们说什么?”
钱云礼满脸的愤慨,“他都病成那样了,床都下不来,这种时候,居然还惦记要纳一个侍妾进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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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钱云礼了, 就连喻商枝听了这话都吃了一惊。
钱府只有钱夫人一个女主人,钱云书和钱云礼皆是正室嫡出,这件事在凉溪镇算是人尽皆知。
毕竟以钱员外的地位, 他就是三妻四妾都不为过,却专情如此, 的确令人感念。
但谁能想到,连一双儿女都到了可以成亲的年岁了,当爹的突然“老树开花”, 想要纳妾了?
而且听这意思, 侍妾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 也就是说钱员外早就不知在哪里结识了一名女子,如今更是要把人抬进门。
怪不得钱云礼如此愤慨。
其实在纳妾这件事上, 大户人家也自有其规矩,便是侍妾,要脸面的人家也大都会择选身家清白的良家女子。
若没有过礼而私相授受, 那就叫养在外面的“外室”,地位比侍妾还不如。
喻商枝没想到自己只是来给钱员外看诊,却还赶上了钱府这么一桩“家事”。
最重要的是钱小少爷未免也太信任自己,就这么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说了出来。
“恩公。”钱云礼突然看向喻商枝,难得正色道:“你若是有朝一日发迹了, 会纳妾么?我听说很多娶了夫郎男子,发达了以后都会纳妾, 因为哥儿不易有孕,难以开枝散叶。”
喻商枝有些意外地看向钱云礼, 他一直把这个小少爷当成半大孩子, 没成想对方会丢来这么一个“成熟”的问题。
他不假思索道:“自是不会的, 我此生只属意阿野一人。且我是入赘的儿婿, 不追求什么开枝散叶。不管我和阿野会不会孩子,会有几个孩子,那都是我与他的命数,接受就好。况且现如今家中有二妞和三伢,热闹得很。”
钱云礼却是头一回知晓喻商枝的赘婿身份,他惊讶道:“恩公,你竟是入赘嫂嫂家的么?”
喻商枝道:“正是,我是个孤儿,在抚养我长大的老郎中去世之后,还曾险些走上歪路,丢掉了性命,好在有了这门亲事,遇见了阿野。”
望着喻商枝提起温野菜时温柔的神色,钱云礼神色怅惘地托着下巴,半晌后才道:“没想到你和嫂嫂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其实我一直觉得,我爹是个对我娘一往情深的人,所以从小到大,哪怕我闯的祸再多,也从不招惹姐儿和哥儿,没想到现在……”
喻商枝看得出,钱云礼是个熊孩子不假,但是他的心里对钱员外这个父亲,始终是有崇拜在的。
如今这个心目中的父亲形象崩塌,钱云礼才会这般迷茫,以至于来找自己倾诉。
想想也是,钱府之中除了钱家人,其余的在钱少爷眼中都是奴仆,唯有喻商枝因为担了个“恩公”的虚名,可以和他平起平坐。
面对钱府的家事,喻商枝没有什么说话的立场。
可是联想到钱员外的身体状况,以及一直在服用的汤药,喻商枝斟酌了一番还是说道:“无论如何,钱员外近期应该避免大喜大悲的情绪波动,不然于身体无益。今晚我会为员外开一副新药方,倘若可以,再辅以针刺治疗则是最好的。”
钱云礼有些泄气,“现在我爹谁的话也不听,还闹着要把那个姓纪的郎中请回来。不过恩公你放心,我娘定是有办法让他喝你开的药的。”
最终喻商枝宽慰了钱云礼几句,又把人送回了隔壁院子才返回。
进宝跟进去前,给喻商枝行了个礼,“多谢喻郎中开解我家少爷。”
喻商枝摇头道:“我也没做什么,今晚他怕是睡不安稳,你们这里要是有什么安神的香薰,可以点一些。”
进宝应了声,正要转身离开,喻商枝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把他叫住问道:“对了进宝,之前你提到说纪郎中也有给钱少爷开补药方子,那方子还在么?”
进宝不知喻商枝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实话实说道:“小的手上的确有一份。”
喻商枝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进宝就匆匆去而复返,把方子交到了他的手上。
喻商枝一眼扫过,发现是个寻常的去秋燥的补方,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补药最近钱少爷还有在喝么?”
进宝听了这一问,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道:“这话小的告诉您,您可千万别告诉夫人。从三天前开始,少爷就怎么样都不肯喝了,所以……药是熬出来了,实际都被小的拿去偷偷倒了。”
他本以为喻商枝作为郎中,必然觉得这么做不好,哪知喻商枝却沉吟道:“钱少爷不愿喝就暂且不喝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夫人及大娘子。”
进宝怔愣一晌,随后连连点头。
虽然他不知道喻商枝为何要说这句话,但直觉告诉他,对方总不会害他家少爷的。
这一夜,钱府中各院的主子都没睡安稳,连带伺候的人也都提心吊胆地分心看顾着。
喻商枝这个外来的郎中也没例外,三金在外面守着,见屋内的灯将近子时才被吹熄。
第二日晨起,喻商枝开出了新药方,却只见到了钱云书,没见到钱夫人。
钱云书浅看了一番药方,发现和先前纪藤所开的全然迥异,再望向喻商枝时,她问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喻郎中,您未沿用纪郎中的方子,可是昨晚看过父亲先前的脉案和药方记录中,从中发现了什么问题?”
喻商枝惊叹于钱云书的敏锐,当即答道:“在下对纪郎中的诊治手段,的确有些疑虑。方子的内容倒还是其次,关键在于药渣。”
“药渣?”
钱云书听到这两个字,不知为何觉得后心有些发凉。
药渣便是熬药剩下的残余,若是药渣有问题,岂不等于药也有问题!
她觉得这件事已非自己所能处理的了,遂让喻商枝拿上昨日从小厨房取来的药渣,再度随她去见钱夫人。
钱夫人不见客果然是有道理的,过去一夜,她面上便添了些许病容。
在钱云书说明来意时,喻商枝见她时不时地抬手按揉肋下的部位,便提出为其诊脉。
钱夫人没有拒绝,将手腕搭上了脉枕。
片刻后,喻商枝收回了手。
“夫人可是有胁肋胀痛、嗳气、口苦等症状?”
见钱夫人神色有变,他便明白自己说对了。
钱云书担忧道:“喻郎中,我母亲可有大碍?”
喻商枝温言道:“此乃急火攻身导致的肝郁气滞,我给夫人开个方子,吃两剂便无碍了。”
钱云书松了口气,转而看向自己的母亲。
钱夫人坐正了些,叹口气道:“我这点小毛病不着急,喻郎中,还是先说说老爷的事。书儿刚刚说,你怀疑老爷喝的汤药有问题?”
她凝神望向喻商枝,令喻商枝头一回感受到了来自这名员外夫人的压迫感。
“喻郎中,此事可非同小可,若府内真的有人在汤药上做手脚,谋害老爷,那可是要扭去见官的。”
喻商枝清楚此事干系重大,一直随侍一旁的三金见状,赶紧呈上昨晚那碗药渣。
当着钱家母女的面,喻商枝铺开一张油纸,将药渣倒在上面,又拿筷子挑出其中的几味药材,解释道:“纪郎中为钱员外所开的药方,乃是一味四君子汤,其中有人参这味药材。但是在下查阅了府内留存的药方,发现上面所记的人参用量,与这药渣中的人参用量并不相符,足足多出一倍还多。”
钱夫人一下子抓紧了手中的绢帕。
“若真如此,有何处不妥?”
喻商枝正色道:“人参的确是一味名贵药材,可若在不对症的前提下肆意加大用量,只会适得其反,加之钱员外乃是肝肾阴虚导致的头风,大量服用人参,结果便是虚不受补。”
钱夫人活了半辈子了,焉能没听过“虚不受补”。
只见重重放下手中茶盏,以至于里面的茶水泼出都毫不在意。
“珍珠,你即可将小厨房的一干人等全数带来,我要挨个审问,究竟是谁想害老爷!”
珍珠领命而去,钱夫人更是当场胸闷气短。
喻商枝连忙上前掏出银针,迅速针刺了两下使其缓解。
钱夫人倒过那口气后,示意喻商枝坐下说话,随后半晌才缓声开口:
“事到如今,我还有一事不明。”
“夫人请讲。”
钱夫人眸光深远。
她不是一个好糊弄的员外夫人,更不是个脑子空空的当家主母。
“喻郎中,你也是从医之人,依你之见,纪藤身为仁生堂的坐馆郎中,会犯下误诊这等错误么?”
喻商枝缓缓摇头。
“头风之症,虽诱因颇多,分型各异,可各类分症的脉象本就不同,犯错并非全然不可能,但放在仁生堂的郎中身上,却是不该。”
毕竟仁生堂总不能网罗庸医来坐馆,那样不仅砸了一间仁生堂的招牌,而会祸及所有分号的口碑。
有些事喻商枝虽未说明,但无论是钱夫人还是钱云书都已听出来了。
那个深受钱员外信任的纪郎中,绝对有问题。
一想到那郎中还给钱云礼开过补药,钱夫人简直心头骇然。
就在她要传进宝过来询问补药一事时,喻商枝考虑再三,还是把钱小少爷“卖了”。
得知钱云礼因为嫌弃药苦,已经好几日没喝补药后,钱夫人松了一大口气。
“这小子,平日里顽劣,可关键时候倒是傻人有傻福。”
但是钱云礼到底之前也喝过许多天的补药,以防万一,钱夫人还是请喻商枝替她那孽子看一看。
对此,喻商枝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恰好这时,珍珠就按照钱夫人的吩咐,将小厨房的一干下人带到堂前。
喻商枝顺势借口告退,这钱府管教下人的场面,他一个外人就不必看了。
钱夫人称得上雷霆手腕,很快就揪出了那个在小厨房做手脚的烧火丫鬟。
得知是有人给她塞了银钱,让她每日烧火煎药时往药方里多加一把切碎的人参。
幕后之人大约以为这样做无论如何都牵扯不到自己,可是却忽略了一件事——
一个小小的烧火丫鬟,又要从哪里得到人参?
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钱夫人发觉整个钱府简直快要成了筛子。
从小厨房到存放人参的库房,有问题的人何止一个!
而这一切,恐怕都是因为钱员外偏信纪藤,放任他在钱府自由出入长达一年的结果。
钱夫人铁青着一张脸,左思右想后没有莽撞地打草惊蛇。
直觉告诉她 ,纪藤如此沉得住气,所谋划地恐怕不会单单是想要钱员外的性命。
就在钱夫人暗地里继续调查纪藤时,喻商枝正在陪钱云礼下棋。
不过不是下围棋,而是五子棋。
这对于喻商枝来说简直是玩一样,没两局他就看出了钱小少爷的水平。
为了不过分打击钱少爷的信心,他斟酌着适当放水,好歹十局里让对方赢了三局。
饶是如此,钱云礼仍然惊叹连连,直说喻商枝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能在他手里拿下那么多局的人。
一旁的进宝嘴角默默抽动,心道我的傻少爷,那是人家都和喻郎中一样都让着你。
只不过那些人更想讨好你,所以放水放得如同大河决口,恨不得上来就让你杀个片甲不留。
喻商枝见钱云礼闷闷不乐,进宝端上来的点心也不吃,想了想还是道:“左右无事,在下给钱少爷请个平安脉如何?”
钱云礼对看诊一事很是抵触,不过喻商枝这会儿换了个说法,他没有一上来就拒绝。
“是不是我娘让你来的?”
说罢他蓦地回头看向进宝,疑心是不是自己不吃补药的事败露了。
喻商枝看在眼里,淡淡道:“在下今日同夫人说起,钱少爷年轻力壮,身强体健,有时这补药喝多了也未见得是好事,所以夫人已下令,先前那补药方子停了便是。”
进宝闻言,迅速和喻商枝对视一眼,复又垂下头。
而钱云礼则一把抓住喻商枝的手,仿佛眼睛里都在往外冒星星。
“恩公,您不愧是我的恩公!那补药难喝得要死,闻起来又苦又臭,简直要了本少爷的命!”
喻商枝好半天才把自己的手从钱云礼的手中抽回来,“不过少爷日后也要多少注重些保养,昨日吃过山楂丸后,今日胃口可有变好一些?”
进宝上前答道:“回喻郎中的话,少爷今早确实比前些日子多吃了不少。”
有这些话作铺垫,钱云礼果然没有拒绝喻商枝的把脉。
喻商枝提着一口气,生怕探出什么不好的脉象。
好在发现小少爷只是有点脾胃虚弱。
仔细看,脸上似乎还零星青春痘的痕迹。
想来也是,这会儿按照钱云礼的年龄,可不正是在青春期。
得知钱云礼爱吃甜食,喻商枝拿着满脸痘坑痘印的话把他吓唬了一顿,对方好歹是答应以后少吃。
进宝闻言简直想给喻商枝磕个头,果然喻郎中说的话,比夫人说的话都好使!
然而就在这看似风平浪静的一日快要过去时,钱员外的病症却突然加重了。
傍晚,天上落下薄雨。
喻商枝背着药箱匆匆往钱员外的房中赶,一出门就打了个喷嚏。
他离家那日也未曾想到要在钱府逗留,没带换洗的衣服。
身上这件虽说也能穿两三日,可这会儿一降温,便觉出有些薄了。
待到顶着细雨到了地方,才得知原来钱员外发病的诱因是又和钱夫人吵了一架。
“我同他说那纪藤居心叵测,他却不相信,只觉得是府内有人要谋害他,尽数与纪藤无关!还说什么,那纪藤也给云礼开了补药,人家一个郎中如何会谋害一个孩子!”
钱夫人被气得心口疼,可喻商枝分身乏术,只得分出轻重缓急。
他匆匆找出一瓶药丸递给钱云书,预备先进去查看钱员外的情况。
而钱云书却似乎因方才钱夫人的话陷入沉思,直到冰冷的药瓶挨到手指时才反应过来。
“将这药丸给夫人含于舌下。”
钱云书连忙点头,“喻郎中你且进去看我父亲吧,母亲这里有我。”
没想到引路的丫鬟刚将帘子挑开,里面近身侍候的人几乎是带着哭腔地跑出来,扑通跪了下来。
“夫人,老爷不好了,方才喊完头痛,又喊头晕,随后就一头栽倒,竟是昏过去了!”
屋内顿时更是乱成一团。
好在再乱,大家也都知道喻商枝是这里最靠得住的,见了他全都各自让开道路。
当喻商枝终于来到钱员外床边时,只一眼,便知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但见钱员外昏迷不醒的同时呼吸急促,此外牙关紧闭,四肢还有微微的痉挛。
他快速为钱员外把了个脉,又俯身撑开其眼皮查看,更是佐证了自己的推测。
钱员外是个标准的财主体型,膀大腰圆,一看平日里就没少耽于酒肉。
喻商枝上回给他把脉时就发现,这位员外可谓是“三高”一个也不缺。
在这个基础上,不对症的药方和过量添加的人参,都是为了一点点消磨掉他的健康。
孰料最近数日,钱员外的情绪屡屡剧烈波动,终于过早地诱发了体内埋的隐雷。
肝肾阴虚,风阳上扰,最终的结果就是脉细、瞳孔放大,也就是俗称的“中风”。
面对这种情况,是一刻钟也不能耽搁。
症状凶险,稍有不慎,哪怕不伤及性命,也足以落下后遗症。
在中风面前,最实用的急救方法无疑是针刺放血。
喻商枝唤了两个力气大的小厮,和几个手脚麻利的丫鬟来帮忙。
随后掏出随身携带的金针,消毒后刺入钱员外的人中穴。
钱员外明显抽动了一下,这是意识有所恢复地表现。
推书 20234-11-23 :婚后观察综艺——》:[近代现代] 《婚后观察综艺》全集 作者:莫心伤【完结】晋江VIP2023-11-18完结总书评数:8566当前被收藏数:25506营养液数:20863文章积分:485,052,992文案:何青荷与傅琛相亲结婚,两人家里有生意往来,算是门当户对,知根知底。两人婚后相敬如宾,从没吵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