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关山—— by封藏

作者:封藏  录入:12-07

只要不是过分的游戏,他今夜奉陪到底也无妨。
然而始料未及,下一刻他要为这随口的答应而买单。
孟悦恒直勾勾盯着他说道:“我想抓人,不知大公子能否加入其中?”
摸瞎子,这种游戏无非是用来助兴,取悦自己的癖好罢了。
沈凭只觉有一阵厌恶从心头涌上,语气冷淡道:“没兴趣。”
孟悦恒抬手把腰间的绦带解下,轻描淡写说:“你只会对冯家那几条人命感兴趣吗?”
话落,席上有两抹身影倏地起身,怒视着面不改色的孟悦恒。
沈凭和冯奇相觑一眼,那厢只见冯奇想上前问个明白,但很快被沈凭的出现挡住去路。
他站在孟悦恒和冯奇的中间,沉静的脸色带着愠怒,凝视着孟悦恒说道:“把人放了。”
又是一道雷鸣划破天际,将他们各异的神色瞬间照亮。
孟悦恒抬起手中的绦带,无视他的话,道:“陪我玩,好吗?”
冯奇看着沈凭的背影道:“大公子,此乃下官家事,让下官来,你千万莫要中了这小人的计!受了他的辱!”
闻言,孟悦恒脸色顿时不悦,他微微侧头,冷冷瞥了眼冯奇,嗤了声说:“你想玩,我还未必想给你这个机会。”
冯奇:“你!”
沈凭冷声打断,“到底玩不玩。”
孟悦恒瞬间眉眼一扬,稍微贴近些说:“那就烦请大公子将这冰清玉洁的模样收一收,好好陪我玩个尽兴吧。”
说着他放声大笑后退数步,看着四周投来的目光道:“今夜便让我们沈大公子给诸位助兴如何?!”
周围醉倒的众人早已丢了理智,听见有乐子,双眼如贪食的怪物,纵声催促着这场游戏的开始。
众人原以为孟悦恒只是蒙眼抓人,想要看着沈凭被人摆布,受人玩弄。
不曾想他经过两轮扑空之后,嘴角收了些许,也不动作,明显对此很不满意。
孟悦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暴雨天中,他蒙着的双眼无法寻得见沈凭的位置,索性耍着无赖喊道:“沈凭!跪下!爬着让我抓!”
雷鸣电闪之间,冯奇忍无可忍从坐席起身,想要和他彻底撕破脸皮。
可脚步未见迈出,酒醒的曹光见上前拦住他的脚步,皱眉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冒然行事。
暗中的李冠听见这一句高喊时转头看来,他犹豫再三,终究没有上前阻止打破这场胡闹,而是静待沈凭反驳。
沈凭伫立在孟悦恒的不远处,安静注视着他,眸色如寒霜,又似瞧不清的深渊,叫人看得毛骨悚然。
无一人敢阻拦这场闹剧,因为他们脚下踩着的是官州,是被孟家只手遮天的官州。
他们背负着百姓的生存,被迫笼罩在这滚滚迷雾中寸步难行,看尽资本的脸色。
孟悦恒没有听见爬行的动静,好心提醒道:“在官州想活着,就该听命行事。”
酒壮怂人胆,每逢喝了酒,谁不会口出狂言几句,何况是他孟悦恒。
沈凭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扫了眼四周无动于衷的人群,最后把视线落在怒不可遏的冯奇身上。
两人双眼对视,神情各异,但冯奇还是捕捉到他眼底的一丝决绝。
以性命要挟他人受辱,这样的手段,自古以来都被上位者不厌其烦反复使用。
明知错不在己,可又能怎么办呢,毕竟人命关天啊。
随着双膝下跪后的一声闷响传来,冯奇和曹光见两人皆在瞬间紧握成拳,被迫看着沈凭忍气吞声受了这羞辱。
他看似沉声静气跪在地上,脸颊两侧却因牙关紧咬而颤动。
转眼只见他双手缓缓朝着前方压下,面朝地板,在众人的沉默不言中,像狗似的匍匐在地上。
什么自尊,什么傲骨,在这一刻都化作粉末消失殆尽,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听见动静的孟悦恒嘴角咧开,他找到沈凭跪着的方向后,开始癫狂地发笑,他的虚荣心在这一刻得到极大的满足,享受着他人屈服自己的感觉,令他险些忍不住摘下绦带去好好观摩一番。
大雨在天际狂泻,卷着乌云不断翻滚,黑夜如被撕裂了一张口,雨水如瀑布灌入大地。
孟悦恒抬起衣袖抹了把嘴角的口水,抬着脚小心翼翼往沈凭的方向走去,身子弯曲,双手朝低空中摸索,甚至还能听见他吹嘘的口哨声。
他呼吸变得急促,微张着嘴疯狂地喘息,为即将触碰到沈凭而心跳加快。
快意在摸黑中无限放大,他的笑声也逐渐变得诡异而惊悚,“沈幸仁啊沈幸仁!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
他太爽了太过瘾了!
在月色前都能黯然失色之人,竟如禽兽一般跪趴在自己脚边,任他嘲弄,任他吩咐,任他凌.辱!
这和摘下月亮又有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上夹开防盗,宝贝们可以过了24小时后看。
谢谢阅读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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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世如梏灭红尘 ??

沈凭听着脚步声渐渐靠近, 但却没有丝毫要闪躲的意思,只是安静跪在地上,由着这场不公的游戏将他践踏。
而孟悦恒就像个沉沦在欲望中的疯子, 借着醉酒不断折磨他人, 享受其中, 沉沦其中。
他越是靠近一点沈凭,他的呼吸愈发小心谨慎,他怕把这月色踩碎, 却都不想看见完美无缺的模样。
孟悦恒加快吸气,像个饥肠辘辘的觅食动物, 呲牙咧嘴地朝着前方扑去, “沈凭啊, 再陪我玩玩吧——”
闪电自天地间劈下, 将黑夜划出瞬间的白昼,眨眼间宴席上刮来一阵狂风, 将人吹得摇摇欲坠。
在众人目不斜视盯着沈凭时, 丝毫不曾留意有一抹身影闪身出现,毫不犹豫站在沈凭的前方, 为他挡下高楼刮来的风雨, 为他抬手扬开扑来的羞辱。
所有人都在瞧见来人时瞬间起身, 唯有扑腾摔倒在地的孟悦恒仍旧一无所知,当作是沈凭和自己玩的把戏, 激起他前所未有的征服欲,逐渐放肆发笑起来。
沈凭看到了, 他看到了面前一双湿透的长靴, 他看到了一双布满茧子的掌心, 他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沈幸仁, 把手给我。”是赵或。
可此时此刻的沈凭却变得不知所措了,他突然感觉耻辱扑面而来,让他羞于伸手站起身。
赵或皱眉望着他,原本弯腰不动,可身后的动静再起,他只觉心中一股恼怒,倏地站直转身,盯着蒙着双眼迎面扑来的孟悦恒冷哼了声。
众人见状当即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他伸手掐住孟悦恒的脖颈,随后朝前跨出两步,单手把人拎着拖出,接着手臂一提,朝前一扔,毫不留情丢出宴席之外。
等对方狼狈地爬起来,摘下绦带看清自己后,他才回头打算把人带走。
结果转身一看,脚边的人不知何时起身,已抬着脚步离开了宴席,剩一个疲倦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楼梯。
“燕、燕王殿下......”孟悦恒慌不择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赵或充耳不闻,睨了眼四周众人,最后甩袖跟着离去,但在途径李冠的面前时,他忽地停下脚步,凝视着对方的双眼中布满冰霜,但却一言不发离开了茶楼。
当时李冠想紧跟着离开,可却在那一眼之后,他的双腿如灌铅般,重得再也提不起来。
雨幕模糊了长街,令人瞧不清前方的路途,大雨重重砸在人的身上,如一双无形的大掌压得叫人寸步难行。
沈凭拖着无力的脚步从屋檐下走过,但还是被狂风暴雨浇湿了衣摆,他的脸色平静,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双眼睛幽深而悲凉。
孟悦恒的羞辱没有将他打败,击溃他的是那只突然出现的手掌。
他突然觉得自己并非刀枪不入,从只想苟活于世,到忍辱负重在夹缝中求生,他试问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应该不会轻易奔溃才是。
可是现在的他又是怎么了?
沈凭站在廊下,大雨无序在四周刮动,将他的前路都阻挡。他看着几步之遥的下一个长廊,脚下是倒灌的雨水,把路面浸得深不见底,如一堵水墙挡着他的前方,让他生了一丝胆怯。
但那又如何,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死过一回了,何尝害怕于眼前。
倒不如跨过去了再说。
倒不如跨过去了再说。
这个念头给了沈凭莫大的勇气,他迎着暴雨踩进急湍的水流中,任由自己被淋湿,把这席暗红的衣袍浸湿,感受着大雨的洗涤,让他呼吸变得急促,竟听不见身后的喊叫声。
“沈幸仁!”赵或惊讶地望着雨中站着的人,加快脚步跑上前,当他站在廊下试图把人捞回时,又见沈凭跨出一步,令他双手抓空。
他避开雨水的袭击,惊讶盯着雨里的人喊道:“沈幸仁!你给我回来!”
这一次沈凭听见了声音,他在雨声中循声转头,看着出现在长廊的赵或,怔愣了下,忽然扬眉一笑。
他因淋雨而开心,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也是赵或感到意外的。
虽然他在雨里感觉呼吸很艰难,但却能冲刷他所受的屈辱,让他得到释怀。
赵或想喊他回来的话卡在喉间,他们一人站在檐下躲雨,一人站在天地淋雨,如同两个不同世间的人隔空相望。
沈凭抬手遮了下眼睛上方,朝他问了声:“你来官州做什么?”
赵或闻言走出半步,回道:“查案。”
沈凭一笑,“查案又为何来看我出丑?”
赵或险些陷入那席红色的影子中,连忙撇嘴哼道:“是啊,错过了别提多可惜了。”
沈凭放声笑了出来,水珠顺着他的眉眼留下,红衣衬得他肤色苍白若雪。
他笑得那样放肆,眼中却没有丝毫悦色,“活着,到底要怎么样活着才是对的!”
非要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才是对的吗?
赵或抿唇望着他不语。
沈凭垂下双手,闭着眼抬头淋雨,喃喃道:“当真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说着又垂下了头,最后深吸了一口气。
赵或沉吟须臾,望着他问道:“沈幸仁,你想要什么?”
沈凭听见了,但只是摇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但他又抬头看去,“不过明日未必这么想了。”
他静静看着赵或片刻,朝前走近一步,望着廊下的人扬了扬下颚说:“要下来吗?”
未料他会这般邀请淋雨,赵或忽然觉得方才的担心过分多余,回想茶楼里看见的那一幕,眼下又瞧见他淋得畅快,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心中别提有多郁闷了。
他怎得就猜不透这个人的心思呢?
“不去。”赵或双手抱臂于胸前,端着高高在上的样子。
沈凭见状闷闷回道:“哦。”
说着垂头看向脚边奔涌的雨水,竟生了一丝别的念头。
赵或皱眉看他,心底的气更不打一处来,眼睛瞅着他缓缓蹲下身,心里暗骂他说多一句会死吗。
想着便走上前,结果正打算让沈凭再邀请一句时,一瓢水猛地砸中他的脸颊,将他的衣襟全部泼湿。
赵或的火气瞬间冲上脑海,立马起身想要怒骂对方,却在看见那张在雨中笑得放肆的脸颊时蓦然愣住,所有的怒气在瞬间抛掷脑后。
这席红影让人移不开眼,让人心头滚烫,如月色披了红纱坠入人间,如那逃婚的新娘势要踏碎世俗的桎梏。
他当时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跨出了脚步,走了三步才站在沈凭的面前,他凝眸看着笑时,竟抬手将那张脸捧住,之后快速俯身压了下去。
他们在雨中接了吻,在雨中拥了抱。
沈凭没有躲,他知道今夜躲不过这场掠夺,他是心甘情愿的,他想要纵情发泄。
赵或在狂热的亲吻中解下长袍,随后盖住沈凭的脑袋,他在难舍难分中弯腰把人轻松托起,抱紧在怀中奔向不远处的客栈。
当他一脚踢开客栈大门时,头也不回地朝着楼上而去,还不忘朝小厮喊道:“要上等的包厢!”
小厮惊慌失措地把满身湿透的客人迎进来,手忙脚乱地询问道:“客官、客官要几间?”
赵或闻声顿足,垂头看了眼颈窝还在拱火的人,冷笑道:“给本王来一层!”
中秋之夜的惊雷将天地间的声音所覆盖,滂沱的雨声像遮羞的布,掩盖万物的动静。
今晚的清酒,喝醉了月色。
包厢内徒留一盏红烛,照应在墙上的是交叠的人影,满地散落的衣袍无人问津,带进屋内的雨水掺杂不知名的浊液,麝腥搅拌在呼吸之间,叫人喘也不是,喊也不是。
沈凭争抢不过那主导的位置,被人霸王硬上弓也有理,他在生疏的伺候下丢盔弃甲,被搅得溃不成军,脚趾在横冲直撞的颠簸与欢愉中舒展。
这一场角逐没有丝毫温柔,他颤抖地受着那颗虎牙的撕扯,听着耳边那些折磨人的荤话,被迫喊遍了那些令他难以启齿的称呼。
“赵或。”
“殿下。”
“惊临。”
他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拍打的水声像扑在岸上的浪,激荡起一阵阵的白色余潮。
赵或的恶劣在今夜以倍数无限放大,他如疾驰在暴雨中的猎物,几次将人咬得缴械投降,一旦遭到嫌弃,立刻又发起凶猛的进攻,逼得沈凭声音含糊,哑了嗓子,找不到逃跑的路。
可怖的,破碎的。
“哥哥,你才是那衣冠禽兽,将本王吃得紧,黏得慌,着实难以自拔。” 赵或那起茧的手自下而上,嵌住沈凭修长的脖颈不放,将潮热的呼吸打在他湿润赤红的颈侧,喊着让沈凭瑟缩的称呼,刺激着他给自己带来更满足的包裹,像个图谋不轨的疯子。
他将咬破的薄唇掰开,手指轻而易举撬开齿间,逼怀里人发声,命怀里人回答。
霸道而夺命。
沈凭找到一丝喘息的机会,却势要与他反驳一番,哑着嗓子嘲弄道:“少显摆你那狼吞虎咽的本事了,免得遭人嘲,惹人笑。”
赵或捏住他牙关两侧的指腹添了些力气,语气颇为不满,“那又如何,终归还是臣服于本王之下,且看你今夜耐不耐得住撞就是了。”
说罢,身子猛地一沉,又听见埋脸在被褥之人泄出的尾音,分不清那是呜咽还是哭吟。
沈凭微微偏头,用那含水波的眼眸睨着他,低声不屑道:“换我来试试,也能让你欲罢不能。”
赵或看着这张风流勾人的脸生了轻视时,脸色蓦地一黑,恨不得彻底淹没在此处,把人折磨到告饶,听着散落了一地的声音,徒剩怦然心跳。
他强硬掐断沈凭的呼吸,用虎齿叼住那耳廓轻轻碾碎,宣示着他的征服欲。
“不知死活。”说着将那面红耳赤的脸颊转过,低头强势吻住,今夜一场风雨,撞碎一轮月色。
中秋之夜,不知倦怠,不知餍足。
过了一夜的骤雨,天际泛起鱼肚白,寒凉的秋风拂进了官州。
沈凭昏昏沉沉睡了一个时辰便转醒,红肿的双眼看着屋内的狼藉渐渐聚拢,他也慢慢从疼痛中找回了清醒,四肢百骸传来的撕裂令人忍不住倒吸气。
将近三个时辰的折腾,赵或把他拆得所剩无几,只记得昏迷前耳鬓厮磨的亲昵。
沈凭乱糟糟地起了身,掀起床褥一角时,腰间忽地有一股蛮横的力气将他拖回,强制性搂在了怀中,甚至用身子蹭了蹭他的身后,似在表示不满被打扰。
他偏头看了眼沉睡的赵或,那眉宇间轻轻皱了下,嘟囔了两句又熟睡了过去。
待一切归于平静后,他才小心翼翼把腰间的长臂移开,无视全身上下的痕迹,撑着满身的疲惫下了榻。
开门的瞬间,沈凭率先看见门口站着的李冠,两人对视的那一刻,他看见李冠眼中闪过的惊诧,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李冠缓缓垂下头,见他披着一袭半湿的红衣,“属下为大公子准备衣......”
沈凭轻声打断说:“不必了。”
他晨起的声音十分沙哑,喉咙如破裂了般,叫人听得把脸垂得更低。
李冠道:“昨夜之事,是属下处理不当。”
回想茶楼发生的事情,沈凭的心湖如被投入一颗石子,激起些许浪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朝他笑了声说:“与你无关,何须有愧,昨夜已是过去,别再耿耿于怀。”
无论是耻辱还是欢愉,到了今日都不值一提。
李冠用力握着手中的长剑,沉吟半晌还想说什么,但被沈凭看穿后道:“去为他准备热水吧。”
说着抬脚离开。
李冠倏地抬首,双眼看着逐渐消失的人影,咬了咬牙,把想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一连几日孟悦恒都上门拜访沈凭,扰得沈凭心绪不宁,几次回绝对方都当作听不见,显然是赵或的到来,才让他戒了神出鬼没的行踪。
只是沈凭确实很需要休息,他趴在床上,用软枕盖着自己的脑袋,尽力把屋外的动静隔绝。
如此又过了几日后,他才能恢复正常走动,只是身上的痕迹让他眉头紧锁,为此逼得他穿了领子稍高的衣袍,以便遮挡未消的痕迹。
待他整理一番,打算出门打听是否有来自钱观仲的回信,刚一拉开门,就被站在门前的身影堵了个严实,吓得他忙不迭后退两步,顺着视线看清来人。
不是赵或还能是谁?
沈凭瞧着他这身整齐的衣着,中秋之夜的画面历历在目,让他难忘这衣袍下被遮住的健硕,确实会让人回味无穷。
只可惜,他沈凭不是爱吃回头草的人。
所以瞧见赵或出现时,他并不像对方那般眼神闪躲,反倒表现得十分平淡,和往常别无二致。
他的态度被赵或看得明明白白,突然感觉心中生了一股无名之火,连盯着他的神色都变得严肃起来。
“沈幸仁,孟悦恒说你消失几日,你躲着作何?”他想关心的话全部化作质问,寻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凶了起来。
“我为何躲着,殿下难道不比我更清楚吗?”沈凭瞥见他手里拿着书信,走近站在他面前,贴近些抬眼看他,眉眼轻挑勾人,那手却是伸向一侧,在赵或失神间将书信抽走。
赵或的心猿意马被瞬间打散,气得抬手想要去抓人,不想给对方躲了个干净。
他立刻追进屋内,“你给本王站住!”
身后的李冠和远处赶来的孟悦恒都想进屋,但却见赵或蓦然回首,连忙把门给关上,将他们隔绝在外。
沈凭走到书案的烛台之前,把钱观仲的书信拆开,看完之后便将信纸折起,随后伸到烛火中烧毁。
赵或站在他的身边,锁眉看着火光映照的脸颊,顺着脖颈看去,隐约能发现藏在衣领下的痕迹,不禁让人回想起那销魂的夜晚。
“看我做什么?”沈凭余光发现那炙热的目光,毫不留情将人戳穿。
赵或一听,慌忙把视线收了回来,望向书案上那些歪斜的字体,开口嘲讽道:“本王在看你这丑字!”
待书信燃尽后,沈凭转身回来,干脆盯着他说:“是吗?”
赵或不想看他,索性绕到书案前,转移话题说道:“写得真不如我。”
沈凭眼神未曾别开,扫了眼他起红的耳廓,故意把说话的声音拉长回道:“毕竟无师难自通,看来我还是回京求学才是。”
“你敢?!”赵或猛地抬头,四目相对,对上一双狡黠的眼睛,牙关一咬,伸手快速拽住沈凭的衣领,隔着长案扯到面前,脸色不悦凝视着他,“逗你三殿下好玩是吗?”
沈凭双手被迫撑在桌上,踮着脚,仰着头,眼底的笑渐浓,揶揄道:“啊,我有吗?”
赵或俯下身看他,卖力在他这双荡漾人的眼中找到一丝别样,可终究什么余情都没有,让他攥着衣领的手愈发收紧,“沈幸仁,你好手段啊,提起裤子不认人。”
沈凭闻言可怜道:“啊......可是真情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奸/情才是让人恋恋不舍之物。”
赵或听见此话脸色变黑,凝视着他抿唇不语。
沈凭轻轻一笑,双手爬近了些,两人的鼻尖几乎贴近,他用着那调情的语调说道:“区区一场风花雪月事罢了,殿下难道忘了,我是那百花街的沈凭吗?”
话落,只见赵或眉梢一蹙,脑袋瞬间变得清醒,拽着衣领的手也立刻松开,好似碰到污秽物般,恨不得甩手撇清。
沈凭站稳脚跟后,抬手整理了下衣领,垂眼说道:“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赵或憋着心中的不痛快,胡乱扫开桌上的字帖,“命你协助本王查案。”
他的话让沈凭想起初来乍到那晚的话,赵或确实说过这次突袭官州是为了查案。
沈凭问道:“可是有关孟悦恒?”
赵或颔首道:“此次行动不可轻易声张。”
沈凭手中动作一顿,正色朝他看去,意识到事情重大,“需要我怎么相助?”
“不需要。”赵或回答得很快,但其实带着几分赌气的成分在,“先静观其变。”
沈凭见他拿着自己的字帖撒气,稍微把态度放软了些说:“若有关孟悦恒,我手中掌握的东西,也许真的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赵或看见自己的字帖,拿出时眼尖发现上方的脚印,答非所问道:“沈幸仁,你在本王面前大可不必两面三刀。”
沈凭一愣,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感到迷惑不解,实在不解自己哪里招他惹他了,“听不懂殿下的意思。”
赵或把字帖拿出来,丢到他面前说:“若你这般不爱练字,轻贱本王的苦劳,日后便莫要用字帖和本王纠缠不清!”
沈凭一头雾水把字帖拿起来,仔细一看才明白他所指上方的脚印。
好家伙,这不是孟悦恒踩的又是谁踩的。
他一时语塞,“这是误会。”
赵或绕出书案,眼神恶狠狠盯着他,一点解释都听不进去,板着脸说道:“人品不行就算了,床品也不行,真让人失望!”
沈凭:“......”
这都能扯到床品。
他试图安抚赵或,为这荒谬的误会说几句,“你听我给你说。”
赵或拒道:“本王不想听,本王现在对你很失望。”
沈凭想到还未成型的字,深吸一口气,无奈说:“这不是我踩的,我根本不舍......”
赵或冷哼:“少来这一套,你给本王闭嘴。”
话被打断,沈凭也忍了,“我爱惜它都来不及,怎么会让......”
赵或转身想要离开,岂料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揉搓的声音,他脚步驻停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一声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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