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设下这个局,备下后劲很大的酒,将人引到院中,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局。是让容名能帮他的局。
美色可成人,亦可成己。
江之晏这张脸,能帮大忙。
“什么?”
“我会让你与他之间再无鸿沟,也会让你心想事成,”话锋一转,荀衢拍拍肩膀,轻笑道,“但你得帮我做一件小事。”
容名冷声拒绝。“若是要伤害父亲,我断然不会帮你。”
这是意料之中的,荀衢本就没想过要杀让容名动手,安抚道,“名儿,你知我对你父亲有爱慕之情。我要做的是替代他的位置,嫁进容府,而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荀叔会帮你的。”
听到这样的解释,容名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算是初步妥协。
见此,荀衢知道容名同意了。仅仅只是嫁给容晨?不不不,他要的很多,容晨只是其中之一。
等两人再回去时,容晨已经到太师府,正抱着喝醉的小夫人要回家。
“名儿,你怎么在此处?”容晨看着名儿,有些奇怪的皱起眉头。
“是我叫他来的。”
荀衢主动出言解释,叹气道,“我知你今日要面见两广总督,可宰辅夫人又喝醉了。在太师府若是出事的话,容兄只怕不会让我好过。我就只能派人去容府,想请管事的人过来,结果请到名儿。可名儿也不敢碰他,说是怕人误会。”
闻言,容晨的眉头松开,表情温和的点点头道,“回府。”
“是,父亲。”容名拱手。
今日荀衢的心情是真的不错,亲自将容家人送出去,又折返回去继续与好友喝酒斗诗,好不快活。
这一次容名也没有骑马,而是钻上马车一起回去。
“夫人?”容晨抱着小夫人,将披风掖好。轻声唤一句,没得到回答,只有浓浓酒香,有些无奈道,“喝太多了,这菊花酒本就后劲儿大。”
容名垂眸,一言不发。
马车狭小的空间里酒味肆意撩拨。
容晨本就好酒,加之又是小夫人身上传出来的,格外喜欢。甚至好几次埋到小夫人肩窝,深深吸一口,瘾被填满。
容名垂眸,也不知想些什么。
回去后,容晨并未给小夫人洗漱而是直接放到床上,自己个也脱衣上床,抱住小夫人。
真的好香,小夫人这一身的桃花香玫瑰香加上酒香,撩的人心痒难耐。容晨一刻也舍不得放开小夫人。
“夫人真的好香。”
堂堂宰辅大人,像个痴汉。
“唔~”翻个身发现躺在熟悉的怀抱,江之晏睡得更安心。
一醉不愿起,说的就是这样。
回到府中的容名,在刚踏进房门时,就看到桌子上的密信。
“果然是有备而来。”容名拆开随意扫一眼,记住时间地点就将信焚毁。
隔日下午,容名记得那个时辰,却故意姗姗来迟半刻钟。看到靠岸的那一艘画舫,踌躇要不要上前。
仿佛这一上,从此以往路都会不一样。
这一副踌躇不前的样子,落在画舫上的人眼中。
荀衢不急,若是容名毫无顾忌的走上来,他反而会有疑虑。会不会容名投诚也是陷阱,但踌躇反而放心下来。
最后,容名似是下定决心,突然转身要走。
“名儿去哪里?”荀衢及时出声制住要离开的人。慢慢悠悠的从船舱里出来,笑道,“为何突然要走?不是有事相商吗?”
容名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大跨步上船。
他那副踌躇犹豫的样子,看得荀衢心情极好。将人引上船,屏退左右,又吩咐艄公将船划到湖心。
这样就彻底阻断那些人的耳目,荀衢知道,容晨总会在他没想到的地方安插眼线。这点他早有心得,也因此吃过不少亏。
“你还是来了。”荀衢贴心的为名儿岛上一杯菊花茶,见那一副冷脸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喝些茶,去去火气。”
“荀叔,您到底要我怎么做,直说。”哪里还有心思喝茶,容名推开手边的茶盏,不耐烦毫不掩饰。
如果有一个人,逼你要算计你父亲,你怎么还能与他欢喜说笑?
“也好。”荀衢也明白这样的心情,冷下脸直言道,“我知容晨将整个朝堂牢牢掌控在手中,我所不知的地方都有探子细作。我要你查出他埋伏的人在哪里,至少一半,明白吗?”
容名皱眉,“父亲这些事情从未与我说过。”
“那是你的事,我要知道这些,看你自己怎么去做。”荀衢说罢站起来,背对着容名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解释道,“我只要一半,这样我就可以逼容晨休了他娶我。”
娶他?不,荀衢是要娶容晨。不仅要容晨,还要这江山。
“不会伤及我父亲的身体?”容名问。
“我心悦容晨,怎么可能会伤害他,名儿放心吧。也只有我能当得起你的继父。”荀衢回头,满脸的笑意。
只是这笑意看着渗人。
荀衢笑起来并不像真心的,反而像是只狐狸,觊觎着一些事情。
闻言,容名垂眸在思考,半晌后才点头道,“我尽力。”
“我知容晨手段和城府,你可以徐徐图之。只要不惊动他,悄悄的多一些时日不拘。我与容晨相识多年,也不差这一点时间。”
真是体贴,荀衢拍拍名儿的肩膀,笑道,“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你也要等着我的好消息。知道吗?”
“嗯。”
被威胁的人触碰,容名很不喜。打掉肩膀上的手,起身走出船舱。
等容名回去时正好遇到回府的父亲。
“父亲。”
“去哪儿了?”容晨左手提着一个油纸包。
容名能闻得出来桂花香,是长街尾那一家做桂花糕很好吃的小店。很甜很香,那个人很喜欢。
“出去与人喝杯茶。”容名垂眸,并不敢与父亲直视。心有疑虑,连眼神都开始闪烁。
容晨并不曾多说什么,点头应道,“嗯。”
“父亲,特地去买的吗?”看到油纸包,容名想到最近父亲每次都会去那个点心铺。也不买别的,就是桂花糕。
“是啊,夫人很喜欢。”容晨点头,打量儿子一眼,在眼神中看出不妥之处,“你在想什么?”
“无事。”
容晨不免出言教导,“要成大事,便不该喜怒形于色。若是你这样,任谁一看就知道你心里有事,这样有何用?”
“是。”
看着儿子这样,容晨微微皱眉,问道,“你有什么事情瞒着为父?”
容晨:“那便好。”
待父亲走后,容名才呼出一口浊气。他要想想该怎么办才行,单说不让父亲发现,这件事就非常难。
暗潮涌动,权利交锋。
身处于这场阴谋的最中心江之晏,此时却非常安逸的喝茶吃桂花糕。
“夫君,等到冬季还会有桂花糕吃吗?”江之晏还是担心这个,自从吃过一次,他说很喜欢后。
夫君几乎每一日都会去买些来,吃的习惯,若是没有的话那冬日会少不少乐趣。
“许是会有的,但不是新鲜桂花,许是没有这样的味道。”容晨递过一杯茶,顺手将小夫人嘴角的碎屑捻下,放进嘴里尝一下。
确实是新鲜桂花的味道。
“这样啊。”江之晏暗道可惜。
不过想想也是,这样的美味就该有时节才对。
看小夫人吃的嘴巴鼓鼓有点眼热,容晨站起身走到小夫人跟前弯下身子,拇指抚过桃花瓣嫩唇,哑声问道,“为夫能吃一口吗?”
“当然可以!”
小笨蛋还以为是吃点心,结果唇上一热就被亲住。舌尖撬开贝齿,肆意掠夺。
容晨左手抬起小夫人的下巴,右手举起挡住交缠的唇齿,不肯给其他人觊觎的机会。
桂花香溢满两人唇齿,最后分开时恋恋不舍,银丝断开弹回去。
“夫人。”容晨喟叹,将被亲的晕晕乎乎的小夫人揽进怀里,安抚道,“怎么了?”
江之晏抱住容晨的腰,摇头道,“没什么,没喘过气。”
那一吻实在是突然,小笨蛋没做好准备就被动承受。
“夫人别怕,为夫会保护好你的。”
怎么突然莫名其妙就说这样的话,江之晏有些奇怪但没多问,抱着夫君的腰点头,表示相信。
天气冷下来,不到十一月就开始飘雪。
京城的雪一下就预示着要冷,小笨蛋怕冷怕热。天真的冷下来,连门都懒得出,外头也不想去,天天窝在家里烤火炉。
还是容晨看不下去,给人披上大氅,拽着人到京城外走走。
“好冷好冷啊。”穿得圆滚滚,身上还披着大氅。手里汤婆子抱紧,就这还说自己冷,冷瑟瑟发抖。
“真的那么冷吗?”容晨握住小夫人的手,再摸摸脸颊,发觉都是暖呼呼的。这怎么可能会冷。
都要裹成球了,不该冷才是。
“我脚冷,你知道吗?就是脚踩在地上冷。雪冷风冷,到处都是冷的,我要回去。”江之晏眼巴巴的看着容晨,那一副可怜兮兮的小白兔样子,招人疼。
容晨见此,也无奈。在小夫人身后蹲下,“上来,为夫背你。”脚踩不到雪,应当就不会冷。
小笨蛋趴到夫君背上,被背起来。侧头去看容晨的脸,轻声道,“从前只有我哥哥背过我,也是冷的时候。他总是会这样背我。”
他从小就是这副病模样,因为江妈妈怀孕的时候就生病在吃药。所以一出生,身体格外差。
尤其是脚。一冷一热,脚就跟温度计似的,踩雪就冻得脚底疼,热就一直流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夫人的哥哥?”容晨皱眉,小夫人什么时候有哥哥的,不是独子吗?
“对啊,我现在只希望我哥哥能好好的结婚。没有我这个拖油瓶,他应该过得很好才对。”说罢,小笨蛋叹气。
他幼时父母就去世,那时候哥哥才读高二,他八岁。从此哥哥就过上又要带娃又要读书的日子。
那么多年都是哥哥在养家,一直疲于奔命。都没时间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很多次江之晏都希望哥哥别再管他,赶紧去过自己的日子。
人生那么短,要是浪费在他身上,很可惜。
但每次说到这个,哥哥总是笑而不语。只是会默默看着他,偶尔叹一口气说:等晏儿再长大一点,哥哥就告诉你为什么。
可到他死,哥哥都没说是为什么。
这辈子可能再也不能见到哥哥,但没关系,只要哥哥能活得逍遥自在就好。
但其实这些年刻意引导出来的过分信任,不是有意为之吗?只是给他人做嫁衣罢了。
“夫人不是拖油瓶。”容晨掂了掂后背的人,轻笑道,“为夫不是说过了吗?夫人是光,耀我往后余生。”
小笨蛋脸贴在后背上,虽然布料很冷,但容晨的话很暖和。
两个人就如同命定的一般,天作之合。
哪怕次元不同,上天都愿意行个方便,让彼此有机会相守。
熄墨和醒花就在身后隔一小段距离跟着。
梅花还没开,就只有雪压在枝头上,将细细的枝头压弯,欲坠未坠。
“等这里梅花开了,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一起赏花。”容晨背着小夫人,笑着正要说梅花糕也好吃,可耳朵突然听到异动。
弯腰将小夫人放下,侧身抱住。
“熄墨!”
“大人!”熄墨也察觉到有人靠近,从腰间抽出软剑高高抛过去,自己则靠向小夫人,将小夫人护住。
江之晏:“夫君。”
“夫人莫怕。”容晨用身体挡住小夫人,右手持剑。内力一凝,软剑陡然变硬,“熄墨醒花,保护好夫人。”
“喏!”
“夫君!”江之晏探手想拽住夫君的袖角,可被夹雪的风一吹,袖角从手心被风卷走。心里一沉,“夫君你别去。”
“夫人,别怕。”醒花将夫人拽回来,解释道,“夫人别担心,大人的剑术无人能及。莫说是几个刺客,就是几十个也不在话下。”
容晨右手持剑,左手背在身后。一人将所有刺客挡在身前,回头嘱咐一句,“醒花,捂住夫人的眼睛。”
这样杀生的事情,怎么能脏了小夫人的眼睛。
“喏!”
江之晏的眼睛被捂住,可他担心容晨啊。想把醒花的手扯下来,“醒花,你放开我。”
“夫人,大人不想叫夫人看到这些。”熄墨轻声道。
听到这话,江之晏突然就不敢乱动。乖乖的被捂住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看,但容晨说不能看就不能看吧。
刺杀的人许是没想到宰辅大人武功这样高强,一剑一个几乎没给这些刺客还手的机会。
一剑封喉,甚至哀嚎的机会都没有。
容晨还不是怕这些刺客叫起来不好听,吓到小夫人。
江之晏一直尽力在听,听什么东西破空斩断空气,又听到闷闷的一声。什么东西被割开,他担心容晨。
“夫人。”
眼前恢复光明,站在跟前的是容晨,好好的一个人没缺胳膊少腿。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叹口气道,“夫君没事。”
说话时想探头去看那些刺客怎么样,可眼睛又被蒙住。
“夫君?”被容晨捂住眼睛,江之晏并不曾挣扎,只是捂住夫君的大掌。这手掌有一丝腥味,玫瑰花香都压不住的味道。
视线被剥夺,其他的感官格外敏感。那股腥味,好像是血的味道。
“夫君,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不是。夫人,这些小事不必在意。”容晨看到手背上沾着一丝血迹,微微皱眉。看来是许久不曾用剑,都能让血沾到手上。
江之晏攥紧夫君的袖子,眼泪憋在眼眶,轻声问道,“其实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你会出事。
“为夫知道。”容晨放下手,一把将小夫人拥入怀中,用身体阻隔视线,笑道,“夫人想的,为夫都明白。为夫很高兴,夫人能关心我。”
“但是。”江之晏知道他无用,每次都只能被容晨捂住眼睛。
容晨轻笑,点点小夫人的鼻尖,“夫人,若是为夫护不住夫人,那才是没本事。”
“我觉得容晨很厉害的,不会没本事。”江之晏叹气,他确实很没用,但还好有夫君在。
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没心思再游玩,带着人回去。
坐在马车里,江之晏心里惴惴不安,方才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导致他现在都不曾回神,手脚发冷。
“夫人,怎么了?”
容晨握住小夫人的手,这样的冷。心里一沉,将人抱紧,用身体去暖,“夫人你怎么了?手脚这样冷,可是后怕?”
“不知道,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不知道怎么描述此时的感受。
整个人都依偎进夫君怀里,江之晏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觉得难受,心里沉闷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容晨:“是不是觉得手脚发冷,精神恍惚。又觉得心口闷闷的,难受得呼吸发紧。”
一听这些症状,小笨蛋推开夫君,一脸讶异的问,“夫君怎么知道?我确实是这样难受,这样不舒服。”
每一个症状都对应下来,真的好准,比算命的都准。
“因为为夫恨不得替夫人受所有的苦楚。”容晨叹气,他知道小夫人会受惊。已经尽力安抚,却没想到还是如此。
江之晏沉默,脸埋进容晨的胸口,哑声问道,“我好像什么都没办法帮上你。”什么都不会。
“夫人你现在就是在帮为夫。”容晨不能告诉小夫人现在究竟发生什么,长叹一口气,“夫人,你会恨为夫吗?”
“你怎么了?”小笨蛋很担心容晨。
“夫人,唉。”容晨故意装出忧愁的样子,眉头紧锁。唉声叹气。
那一副表情很夸张,但不夸张的话,小笨蛋也看不出容晨忧愁。
这样显而易见的表情江之晏是看出来了,“你怎么了夫君?”这下换小笨蛋紧张起来,怎么突然唉声叹气。
这下反倒把江之晏吓到。
“夫人,我也被吓到了,怎么办?”容晨一把将小夫人抱紧,叹气道,“方才可把为夫吓坏,夫人要好好哄为夫。”
“夫人,夫人。为夫好怕,哄哄为夫吧。”
“夫君别怕。”这下轮到江之晏紧张起来,一紧张就忘记也害怕。回抱住容晨的腰,用身体去安慰,“呼噜毛吓不着。”
容晨:“但为夫还是怕。”
“那我让你吃一下,你就不会怕了吧?”江之晏主动凑过去,用嘴唇去亲容晨的嘴唇,平日里都是夫君主动,要让小笨蛋来,也只会这样。
吃起来就没完没了。
容晨扫过唇瓣,再探进去勾着舌尖。
想要掠夺,将小夫人吞吃入腹。永远都在一起。
被亲的晕晕乎乎,江之晏头靠在夫君肩膀上喘气。刚才那一个亲亲,差点背过气去。现在完全忘记要害怕的事情。
“刚才很害怕,现在不怕了。”容晨闻着小夫人的发香,是玫瑰花的香味。与他一样,但又不一样。
这下应该不会害怕。
方才故意说难受,是容晨怕小夫人害怕。就将注意力转到他身上,这样就会暂时忘却这件事。
“夫人,为夫舒服多了。你再抱紧一点。”
江之晏闻言,再抱紧夫君。
“不怕不怕。”唉,夫君这样厉害的人也是会害怕的。江之晏心里暗叹:他要好好安慰夫君才是。
这样,反而顾不得自己后怕。
回去之后,江之晏扶着夫君往床上去,“夫君,你要是害怕,要不休息一下吧?”每次他害怕之后都会想睡觉,夫君也会吧。
“好。”容晨倒是很乖,被安置躺到床上。拍拍身边的床铺,“夫人,你不来陪着我,我睡不着。”
“没事,我陪你。”
两个人一起躺上去,哪里是江之晏哄容晨,那是容晨哄着江之晏。
小笨蛋习惯一上去,就往容晨怀里一滚。再寻一个好一点的位置闭上眼睛,就这样踏踏实实的睡觉。
容晨身体很暖和,夏天还嫌热。但是冬天跟个火炉一样,小笨蛋抱着就不肯松手。
“夫君,不怕我陪你睡觉。”
“好。”
容晨听话的闭上眼睛。
外头的雪已经下大,方才在外边时只是零星几片。一回到屋里,洋洋洒洒的堆积起来。或许是老天爷不忍小夫人受雪欺,等人进屋才下大。
怀中人呼吸绵长平稳,容晨低头一看,小夫人已经睡着。
“夫人?”试探性喊一句,并不曾得到回应。
容晨这才放心下来,抽身离开,唤熄墨进来穿好衣裳往书房赶去。
“叫名儿回来了吗?”
“小容大人已经回来,在书房等着。”熄墨为赶上大人,步伐加快。
到书房,就看到名儿。容晨走进去,回身吩咐道,“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喏。”
熄墨将门关上,不知大人和小容大人在聊些什么,就顶着夹雪的寒风站在门口。练武之人也不怎么怕冷,但看雪花飘到脚边,还是忍不住感慨。
“今日的雪下的真大。”那些尸首若是还没人去处理,只怕要被雪没过了。
不过那些刺客确实该死,居然将小夫人吓成这样。还好大人聪明,总是知道怎么哄小夫人。
一会儿是雪花,一会儿是小夫人。
熄墨脑子里想的很多但乱糟糟,千丝万缕没个头绪。但是想到最后,就都是小夫人。
可能得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小容大人先出来。那脸色冷的比外边的天还冷,这是怎么了?
父子俩吵架了?不应该的,大人不会跟人吵架。
“大人。”熄墨看大人出来时神色平常。看来两人是没吵架,只是小容大人心情不好,那就好。
“你去备些燕窝枸杞羹,煨得软一点。晚上天会更冷,让夫人用些热乎的。”容晨说罢,背着手抬头看簌簌落下的鹅毛大雪。
眼神淡淡,不知心里想什么。
“喏。”熄墨应下。
等江之晏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发现天黑。结果不是天黑,是容晨的胸口挡住亮光。
“夫人醒了?”
原本以为容晨还睡着,江之晏就没敢乱动,结果听到这话突然想起什么,撑着身子起来,“夫君,你还怕吗?”
“多亏有夫人,为夫一觉起来好多了。”容晨坐起来,大大伸个懒腰。声音暗哑,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那就好。”
江之晏很高兴,居然能帮到夫君。现在不是那么害怕就好。那张美得令人心惊的脸上满是盈盈笑意。
“是啊。”容晨突然张开手抱住小夫人,声音委屈道,“若是夫人不在,为夫可怎么办才好啊?”
小笨蛋回抱住夫君,轻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夫君真的好可怜,要好好保护安慰才行。
“夫人,为夫还是有一点害怕。你陪为夫一起用膳好不好?”
“包在我身上!”小笨蛋满心欢喜,拽着夫君赶紧下床穿衣,然后去用膳。要好好哄夫君才是,否则会害怕。
被刺杀这件事到底还是传出去了,因为宰辅大人很生气,一定要揪出是谁如此胆大妄为。朝野上下,人人自危。
都恨不得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但所幸,不到十日,终于是找出是谁动的手。
而隔日,容名就把要的东西送到荀衢面前。
“尽我所能就是这些。”容名丢下信封转身就要走。
“慢着!”
荀衢怎么可能会就这样让他离开,拾起桌上的信封打开看个仔细,确定都是之后露出笑意,“名儿很聪明,用刺客来打草惊蛇。这样容晨就会为了调查出刺客是谁指使的,调动手头上的暗桩。你也可以查出那些人的身份,很聪明嘛。”
容名无心与他掰扯,冷声道,“说够了没有?”
“不够!”
这点东西只是开始,怎么可能够!
“荀衢你当初说只是要这些东西。”容名冷声质问,“你还要什么?”
“你觉得这就好了?你以为仅凭这些,就能威胁到容晨?你自己信吗?”
容名皱眉,“你要的我给你了。”
荀衢冷笑出声,将信封藏进袖子,附耳过去轻声问道,“名儿,此时只有开始和结局,没有中途退出这一说。”
“你就是一步步诱我上船!”容名现在才明白,这条贼船,一旦上去就没有下来的可能。
此时两人已经绑在一起,想要分道扬镳根本不可能。
“名儿,你该知道的。”荀衢拍拍名儿的肩膀,笑叹道,“若是让你父亲知道你的心思,你觉得他会留你?甚至可能会杀了那个让你父子反目的罪魁祸首。”
荀衢总是可能精准拿捏住容名的三寸。还是太年轻,想得不够深远。
“你!”
容名冷声,看这人一眼转身迈步要离开。
“名儿,我还要你去做件事。”荀衢喊住要走的人,“回来。”事情没完,怎么可能让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