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方时忆痛苦的低吼，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凶兽，声音沙哑。
谢辞在摇晃的酒杯下露出一抹森寒的笑容：“应该死了吧。”
嘟嘟嘟——电话声响起。
突然的声音在这诡异的气氛之下略显突兀。
谢辞看了一眼周行，周行了然的拿起方时忆的电话接通，对面传来牧汀洲低沉略含悲痛的声音：“千伊姐找到了。”
方时忆似是听到了牧汀洲语气中隐藏的悲痛，沙哑着声音询问：“她还好吗？”
“小忆，你听我说……”牧汀洲犹豫不决的声音响起。
方时忆似是想到了什么，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我现在就回来。”
话落，周行挂断了电话。
方时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甩开了身后保镖的束缚，跑着离开了光翼大厦。
等方时忆回到特调处的时候，Mike红着眼坐在走廊，特调处一片安静，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悲痛之色。
牧汀洲来到方时忆面前，生怕方时忆会受不了打击晕倒在地。
“千伊姐呢？”方时忆满脸希冀的抓着牧汀洲的胳膊，希望牧汀洲能告诉他好消息。
可牧汀洲痛心的眼神无一不在告诉他，何千伊或许死了。
Mike看到方时忆的那一刻，猛地坐起身，推开身旁的牧汀洲，挥拳打在了方时忆嘴角。
牧汀洲向后退了一步，立马挡在了方时忆身前，沈听肆等人将Mike拦下。
方时忆跌倒在地，渗出鲜血。
Mike双眼通红，眼里都是责备之色：“你为什么要加入特调处，为什么？”
“如果你没有加入特调处，也不会得罪凶手，千伊也不会死，十几年，何千伊尽心尽力照顾你，他那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她，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Mike的指责让方时忆陷入自责之中：“都是因为我……我害了所有人……我爸，我妈，还有千伊姐……”
愧疚与自责充斥着方时忆的内心，一瞬间方时忆感觉到了崩溃。
牧汀洲捧着方时忆的脸颊，不断的安抚方时忆的情绪，希望能将方时忆从绝望中拉出来：“小忆……小忆……不怪你……你没有错，你没有错。”
“不……是我害了千伊姐，是我。”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方时忆的自责感达到了顶峰，不断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牧汀洲只能紧紧抱着方时忆的身体，阻止方时忆自残的行为。
平静过后的Mike看着方时忆自责的样子，挣脱沈听肆的束缚，跪在地上，开始安抚方时忆：“eleven……eleven，对不起，我不该怪你的，你没有错，对不起。”
“千伊姐会不会怪我，怪我加入特调处，怪我不顾一切的想要知道答案，怪我害了她。”方时忆哑着嗓子，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停的向Mike求证。
Mike摇了摇头，轻柔的抚摸着方时忆的脑袋：“怎么会呢？他早就把你当成了她的亲弟弟，她怎么会怪你呢？eleven，对不起，我不应该将过错都归于你身上，对不起。”
Mike颤抖着手，不停的道歉。
第123章 天使的坠落10
不知过了多久，方时忆的情绪终于平稳下来，但方时忆还是坚持要去见何千伊。
牧汀洲放心不下，与方时忆一同来到了解剖室。
入目便是何千伊毫无血色的躺在床上。
平静的样子好像是睡着了一般，可苍白的面色无一不在告诉方时忆，何千伊死了的事实。
方时忆颤抖着手掀开何千伊身上的白布，入目的便是何千伊鲜血淋淋的手腕。
一根红色的丝线穿过了何千伊的手腕。
“她的后背……”方时忆似是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牧汀洲。
牧汀洲垂眸，低沉的声音响起：“同样的手法。”
方时忆先是笑了笑，随后笑着笑着哭了，方时忆蹲下身，泪水决堤，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他从未哭的这般凄惨。
牧汀洲默默蹲下身，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方时忆的后背。
许久，方时忆只觉脑袋重重的，鼻腔湿润，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
方时忆摸了摸鼻尖，鲜红色的血液映入眼帘。
牧汀洲惊慌失措的看着方时忆，方时忆想要开口，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晕倒在牧汀洲怀中。
方时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只知道他醒来的时候看到牧汀洲站在走廊，面色凝重，应该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半晌，方时忆收回目光，眼神木讷的看着天花板，眼睛的酸涩让方时忆将自己捂在被子里无声的哭泣。
牧汀洲看着床上颤抖的身影，闭了闭眼，一种说不出的心疼让他喘不上气。
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陪在方时忆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方时忆掀开被子，擦去眼角的泪珠，若无其事的询问牧汀洲：“又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牧汀洲看着故作坚强的方时忆，疼惜的抬手擦去方时忆眼角残留的泪珠：“没事，你好好养病。”
“我想找到凶手。”方时忆想到凶手，眼中迸射出前所未有的杀意。
牧汀洲看着方时忆眼中的杀意眸色暗了暗：“我去找凶手。”
“牧汀洲，你知道我现在想要的是什么？”方时忆抬眸倔犟的看着牧汀洲：“我想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送进监狱吗？”牧汀洲闻言嘲讽的笑了笑，他怎么会不了解方时忆的真正想法。
就在方时忆以为牧汀洲不会同意的时候，只听牧汀洲缓缓开口：“于琳死了，同样的手法。”
方时忆闻言眸色暗了暗。
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嘟嘟嘟——电话声响起。
牧汀洲看了一下电话，接起电话：“喂。”
“益安死了。”
牧汀洲闻言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之色。
挂断电话，牧汀洲正准备离开，只听方时忆开口：“我也要去。”
牧汀洲看了一眼方时忆，叹了口气，无奈开口：“走吧。”
案发现场是在姜堰死亡的化工厂。
化工厂内，依旧是李大海接受沈听肆的询问。
同一个地方，可死法却并不一样。
益安是被枪杀的，额头的弹孔，死不瞑目的双眼。
还有怀中抱着的玩偶。
周围并没有打斗痕迹，而且益安是正面挨了子弹。
所以，杀害益安的人是益安熟悉的人，可是为什么要杀了益安呢？
牧汀洲蹲下身仔细打量着益安的尸体。
方时忆的目光停留在了益安怀中的木偶。
木偶很精致，很真实。
方时忆蹲下身拿起益安怀中的木偶，光滑细腻的触感并不像是什么材质，倒像是……
方时忆似是想到了什么，将木偶递给牧汀洲：“木偶的皮肤好像是人的肌肤。”
牧汀洲闻言瞳孔微缩，立马让周飒将木偶送回特调处鉴定。
沈听肆访问了化工厂的有关人员，谁也不知道益安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化工厂的。
有人来工作，这才发现了益安的尸体。
“没有线索。”沈听肆凝重的摇了摇头。
“之前就发生过命案，不应该将监控打开吗？怎么还是没有监控？”牧汀洲询问的目光看向李大海。
李大海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谄媚一笑：“监控是开着的，不知道为什么监控就关了。”
“不知道怎么关了？”牧汀洲若有所思的轻声喃喃。
“他不是益安。”方时忆突然开口。
只见方时忆拉开了益安的胳膊，露出了里面光滑的胳膊。
“益叶民的表妹提到益安胳膊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可是这个益安身上没有。”方时忆想起益叶民表妹的证词，眸色一沉。
“小四，你去查一下益宁，还有益安。”
沈听肆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牧汀洲又看向一旁的陆生：“把尸体带回去，对比DNA，我要知道他是谁。”
陆生点了点头。
牧汀洲叉着腰看了一眼四周，目光停留在闪着红光的监控上。
方时忆随着牧汀洲的目光望去。
“平常都是什么人管理监控？”牧汀洲将目光移向一旁的李大海。
李大海再次被问，明显一愣，随即开口：“监控室，还有就是厂长办公室。”
牧汀洲了然的点了点头，大步向门外走去。
方时忆紧随其后。
两人来到监控室，监控室内一切正常。
监控失效的时候是将近中午，中午左右工人都要前往餐厅吃饭。
这个时候益安和凶手出现在化工厂没人会发现。
这么熟悉化工厂，只能是化工厂的人，所以中午的时候，没有出现在餐厅的人都有嫌疑。
牧汀洲想通这一点，立马将化工厂没有出现在化工厂的人排查出来。
大约有五个人。
有两个回了家，有人可以证明。
还有三个人，分别是李大海，厂长尹月，还有一个是保安，不过他没有离开过监控室。
所以有嫌疑的只有李大海和尹月。
证据指向李大海，李大海明显慌乱：“不关我的事，我当时肚子疼，去上厕所了。”
“跟我们回特调处，配合我们调查。”牧汀洲不容拒绝的声音响起。
李大海还想说什么，只听牧汀洲看向一旁的江也：“江小胖，将尹月带回来配合调查。”
“是。”
牧汀洲带着李大海回到了特调处。
恰好木偶的鉴定的报告也出来了。
周飒一脸愤愤不平的将鉴定报告递给牧汀洲：“益安就是个变态。那个木偶上的皮肤是死者身上的肌肤，肌肤还是……”
周飒一脸担忧的看了一眼方时忆一眼，剩下的话不言而喻，木偶身上的皮肤是何千伊身上的皮肤。
方时忆也知道周飒的意思，眼中的寒意悄然而逝。
“他剥了这么多皮肤，肯定会留下线索，飒飒，你去孤儿院，还有我家看看有没有其他皮肤。”
牧汀洲留下一句话，大步走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内，沈听肆坐在椅子上，看沈听肆不耐烦的样子也知道沈听肆并没有问出什么线索。
牧汀洲见此将笔记扔在桌上，径直坐在李大海对面：“李大海，男，家住A市东区，职业化工厂经理，有一儿一女，生活圈子固定。”
“警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李大海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一旁的牧汀洲坐直了身体，双手交叠，深邃的目光看向李大海：“你认识益安？”
“认识。姜堰曾经收养益安之后，带去过化工厂，所以见过。”李大海吞了吞口水，解释道。
牧汀洲了然的笑了笑：“姜堰死后，你曾说因为化工厂设备维修所以关闭了监控，可是我问了化工厂的工人，并没有设备维修这一回事，为此，你怎么解释？”
“他们不知道很正常，这种事是化工厂内部决定的，不需要通知他们。”李大海笑着开口。
“你和尹月是什么关系？”
牧汀洲莫名其妙的问题让李大海微微一愣：“上下级关系。”
“你曾经性骚扰徐琴丹，但你却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是因为你有熟人在化工厂，没有人敢得罪你，你的熟人是不是尹月？”牧汀洲深邃的目光似是要看透李大海的内心。
李大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矢口否认：“不是。”
“可是……”牧汀洲顿了顿，将一份银行转账记录放在李大海面前：“可是尹月为什么要给你妻子转账，或许给你妻子转账是假，给你转账是真。”
“我……”李大海看着桌上的转账记录，脸上的慌乱之色越来越甚。
“你和尹月并没有任何关系，尹月为什么要给你转账？”犀利的问题接踵而至。
李大海明显慌张起来：“我……”
正当牧汀洲还要开口之际，只听耳麦中传来江也的声音：“牧处，尹月买了一张最快的机票，打算飞往国外。”
“逮捕她。”牧汀洲对着耳麦开口。
李大海似是从牧汀洲的话语中明白了什么，忐忑的询问：“厂长……她……”
“她要跑路了，你确定不说？”牧汀洲眯了眯眼。
李大海没有说话，似是在思考牧汀洲话的真假。
半晌，李大海妥协道：“我……是尹月让我这样说的，我什么都没做。”
“姜堰死了之后，尹月让我去监控室删了监控，她答应给我一笔钱。”李大海急切的想要撇清关系。
“你看到谁进入了化工厂？”牧汀洲目光锐利的看向李大海。
李大海犹豫了片刻，缓缓开口：“是……益安。”
“尹月为什么要包庇益安？”牧汀洲好奇尹月和益安之间的关系。
李大海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只是让我在你们调查的时候干扰你们的调查结果。”
牧汀洲只能问到这些，而李大海也只知道这些线索。
唯一的线索就是尹月。
特调处内，牧汀洲等待着尹月的到来。
漫长的等待中。
唐乔经过尸检也发现益安的骨骼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可是因为基因问题，益安无法长高，只能以小孩的身高生活。
而DNA对比显示，益安是一个叫曹炯的男人，三十岁，三年前失踪。
所以是曹炯代替了益安。
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正当牧汀洲沉思之际，周飒带回来了证据。
“牧处，这是从你家搜出来的木偶，每一个木偶上面都是人的皮肤。”周飒想到益安的变态手法，忍不住皱眉。
牧汀洲看着周飒手里的证物，自嘲一笑，谁能想到是他亲自将凶手藏在了自己家中。
“牧处。”江也的声音响起，只见江也带着尹月出现在了门口。
牧汀洲看着这位幕后之人，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一旁等待的方时忆抬眸深邃，略带寒意的目光停留在了尹月身上。
尹月的目光并没有在牧汀洲身上，而是略过牧汀洲看向方时忆，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方时忆注意到了尹月的目光，眸色暗了暗。
“江小胖，查一下曹炯。”牧汀洲将益安的资料递给江也。
江也虽然疑惑曹炯是谁，但还是拿着资料去调查。
牧汀洲与方时忆走进审讯室。
尹月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依旧是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应该称呼你为尹月厂长还是白天使组织中的什么天使？”牧汀洲玩味的目光看向尹月。
尹月丝毫不将牧汀洲放在眼里，冷眼看着牧汀洲。
方时忆打量着尹月，尹月手腕上的蓝色十字架吸引了方时忆的目光。
“你是媚惑天使——Chelsea。”方时忆肯定的说出了尹月的身份。
尹月面露赞赏之色，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蓝色十字架：“不愧是我们选中的人。”
“重新认识一下，白天使组织第二任媚惑天使——Chelsea。”尹月似乎对于自己的身份十分自豪。
“益安是你杀的？”牧汀洲开始询问尹月。
尹月轻蔑的目光终于看向牧汀洲：“是。”
“姜堰夫妇，于新夫妇，还有……”牧汀洲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何千伊呢？”
尹月嗤笑一声：“你们不是已经找到凶手了吗？”
“益安。他才是凶手，而我只是杀了益安而已。”尹月满不在乎的开口。
“你为什么要杀了益安？”
尹月嘴角微扬：“我只是接到了命令杀了益安，至于为什么要杀了他，我并不知道。”
牧汀洲狐疑的看着尹月，尹月一脸真挚的看着牧汀洲：“相信我，我没必要骗你。”
“三年前益叶民夫妇死于大火之中，是益安所为，是吗？”沉默许久的方时忆淡漠开口。
尹月看着方时忆，笑容更甚：“是。”
“你知道原因？”虽是疑问句，但方时忆语气却十分肯定。
“当然。”尹月单手撑着脑袋，魅惑一笑。
方时忆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开口：“为什么要杀了益叶民一家。”
尹月想了想，似是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事情，一脸怀念：“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不叫益安……哦不……应该是益宁。”
尹月莞尔一笑：“那个时候他叫曹炯，大约十五六岁，那时候我辍学打工，在垃圾堆见到了捡剩饭的曹炯，小小的身影，看起来很可怜。”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我一地鸡毛，却还要去解救曹炯，我带他回到了家，因为他的出现我的生活充满了动力，我们相依为命，渐渐的我知道了他的秘密。”
尹月眼中闪过一丝疼惜之色：“他因为基因问题，不能像正常人一样长大，年龄增长，可他的身体却一直不变，他的父母因为这个抛弃了他，他成为了孤儿，靠着吃剩饭活到了十五岁，他并不是A市本地人，他的家在D市的小县城，被人贩子拐卖到了这里，他……”
“他也曾遭到人贩子的折磨，他在人贩子不注意的时候逃了出来，遇到了我，可是啊……命运就是喜欢捉弄我们。”
尹月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我们被人贩子找到了，他们将我们分别卖到了东西两地。之后我遇到了组织，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加入了白天使组织，而我加入白天使组织的第一个任务就是……”
“杀了曾经欺辱过我的人。”尹月眼中的杀意不加掩饰。
“之后我到处寻找曹炯，最后我在益叶民家中找到了他，他改名为益宁。他真傻……哼。”尹月轻哼一声，带着浓浓的不屑。
尹月转过头看向牧汀洲，那张脸上换上了癫狂，疯魔的笑容：“他蠢的无可救药，被所有人抛弃，却还眷恋亲情，妄想得到不该得到的一切，哪怕他改头换面，他依旧不是益安，他就是个没有人要的乞丐。”
“哈哈哈……”许久，尹月停下了笑声，漂亮的面孔带着几分轻挑，嘴角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他嫉妒益安拥有的一切，他贪恋亲情，所以他将自己整容成了益安的样子，想要取而代之，可惜，他处理益安尸体的时候被益叶民发现。”
尹月面露嘲讽：“益叶民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呢？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曹炯并不是益安，他想报警，可却被曹炯反杀，最后一把大火毁了一切。益叶民应该很后悔吧，救了一个疯子，毁了自己幸福的家庭。”
尹月眼中带着几分探究与玩味之色，她并没有对益叶民一家感到惋惜，只是好奇益叶民有没有后悔。
“东区警局有关益叶民大火案件的档案是你带走的？”牧汀洲想起失踪的档案，沉着声问道。
尹月并没有反驳：“是。”
“为了包庇曹炯？”牧汀洲挑眉。
尹月没有反驳，面露悲伤：“毕竟他是我的亲人，我怎么可能忍心看着他进入监狱呢？可是……”
尹月顿了顿，眸色微暗，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可是最后杀了他的人是我。”
“我认罪。”尹月掩去眼底的泪珠，承认了自己的罪责。
牧汀洲满眼复杂的看着尹月。
两人并没有在尹月口中得到曹炯杀害何千伊的原因，只能离开审讯室。
方时忆坐在大厅中，脑中闪过尹月所说的一切。
直到江也出声打断了方时忆的思绪。
江也查到了曹炯的一切，三年前曹炯前往整容医院整容成为了益安的样子。
从那以后曹炯就以益安的身份生活。
“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尸体身上的红线代表什么？”周飒想起每一起案件中的红线，一脸不解。
牧汀洲没有说话，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方时忆轻笑一声：“呵……他以为他是一切的掌控者，可最后他只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失去了利用价值，便成为了弃子。”
“操纵者可以掌握他人的生死，他想要成为掌握生死的操纵者，他喜爱木偶，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自卑，不安与无力。”
“他……”方时忆微微一顿，目光深邃：“就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姜堰，于新夫妇皆被曹炯所杀。
因为曾经被亲生父母抛弃，所以想要得到父母的爱，可却再一次被抛弃，造成了曹炯极端变态的心理。
于新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放弃了曹炯，所以曹炯杀了他泄愤。
姜堰夫妇依旧如此，可曹炯永远也不会知道姜堰只是想让为曹炯找到更好的归宿。
至于何千伊……没有人知道，曹炯为什么要杀了何千伊，但方时忆却知道。
方时忆想到何千伊，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杀意。
特调处再一次陷入沉默。
时隔一个月，案件的凶手捉拿归案。
可是，就在宣判尹月惩罚的时候，尹月自杀了。
死在了监狱里。
怀里紧紧抱着曹炯的木偶，看起来很安详，似是解脱了。
方时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何千伊的墓碑前。
方时忆眼神淡漠，并没有很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牧汀洲挑眉：“你并不惊讶。”
方时忆将一束花放在何千伊墓碑前，蹲下身轻轻擦拭着何千伊的照片，许久方时忆淡漠开口：“对于尹月而言，曹炯是他的救赎。”
牧汀洲垂眸看着方时忆，目光晦暗，只听方时忆继续开口：“他们是双向救赎，在最不堪的时候遇到了对方，如果曹炯心中没有执念，或许他们……”
方时忆似是想到了什么，轻蔑一笑：“这世上没有如果，他并不值得同情。”
话落，方时忆缓缓站起身，抬头朝着牧汀洲勾了勾唇，随后转身离开。
牧汀洲看着方时忆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或许，他在担心方时忆……
Mike因为何千伊的离世离开了A市。
方时忆也没有阻拦，Mike等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结婚了，最终造化弄人。
光翼大厦顶楼。
方时忆坐在沙发上，一双大长腿随意交叠，身体松松垮垮靠在沙发上，姿态慵懒随意。
对面谢辞为方时忆倒了杯茶：“我给你的交代，你满意吗？”
“交代？”方时忆声音寡淡，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谢辞点了点头：“对啊，曹炯杀了何千伊，我帮你杀了他，你不动声色的报了仇，这个结果满意吗？”
“尹月和曹炯忠心耿耿为你们办事，最后却成了弃子，你难道没有一丝不忍？”方时忆挑眉，探究的目光看向谢辞，似乎要从谢辞眼底看到不一样的情绪。
可惜谢辞依旧目光淡然，毫无波澜：“如果他们的死能让你加入白天使组织，那他们的死就是有价值的。”
方时忆没吭声，似乎将谢辞的话听了进去。
半晌，方时忆唇角微扬，显示出他玩味，挑逗的弧度：“你们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