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使,您让我们在虫帝的皇宫周围降落?”
身后的下官在这一瞬间露出了犹疑的表情,挠了挠头:
“那我们下去的时候,不会被虫帝的军队打成筛子吗?”
“我会展开保护屏障,你放心吧。”
祁折雪说:“以我的能力,我能同时给近一万哨兵展开保护屏障,我保证,一颗子弹或者光炮也打不到你们身上。”
一,一万人?!
祁折雪的下官被祁折雪轻飘飘吐出的数字吓呆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一般来说,最低等级的向导能同时给2-3人同时展开保护屏障,等极越高的向导,能展开的屏障范围就越广,A级别的向导最多可以给一千多的哨兵展开屏障,但这需要A级向导反复联系多年,同时给一万人展开屏障,下官活了那么多年,就没有见过。
所以,下官一开始还以为祁折雪是在吹牛,但又想到出发的时候,副首长特地交代过由祁折雪统一部署活动,而军人又应当无条件服从命令,所以纵使下官心中十分担心自己有命出特种星没命回去,最终也不敢违抗祁折雪的命令,只能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前去通知了其余操作台的哨兵和向导。
显然其他人对祁折雪的命令也保持着怀疑的态度,甚至认为祁折雪是疯了。他们很多人都觉得,应该先给虫星发射降落信号后再降落,否则很容易遭到攻击。
但显然祁折雪并不这么认为,而是坚持要求直接降落,而且越快越好。
很多人担心会遭到虫星防御系统的攻击,所以操纵星舰落地时十分小心。
面对此情此景,祁折雪看在眼底,急在心里。
这次回虫星,他根本没有想顺利达成建交的可能,他甚至做好了任务失败回去被处分的准备,但失败过后会面临的惩罚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他只希望能在季斐卿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救回哥哥。
只不过让他意料之外的是,自己虽然是长使,握有部署任务的大权,但却有太多人担心强行降落会给自己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胁,所以降落的速度慢的令人发指,颇有些阳奉阴违的感觉。
如果按照这种降落速度,还没等他降落虫星,那一定会被身为虫帝的季斐卿发现,那么他打突击战的可能性就大大下降了。
祁折雪甚至在考虑要不要直接用精神控制这些哨兵和向导,好让他们执行命令,但他的全部精神触角都派出去,用以屏蔽虫星周围用以传递危险信号的卫星,现在对这些下属,竟也无可奈何。
就在两拨人僵持之间,许停枝穿好制服走了过来,看着默然不语的祁折雪,问:
“怎么了?”
许停枝细细端详着祁折雪面上绝对算不上好看的表情,走过去揽住祁折雪的腰,贴在他耳边问:
“发生什么了?”
“......”祁折雪本来不想和他说话,但耐不住许停枝对他动手动脚。
他别过头,躲过耳边扑上来的温热,低声道:
“你有办法让星舰快速定位降落吗?”
“哦。”短短一句话,就让许停枝瞬间明白了祁折雪话中的意思。
他是护卫队的少将,也同样是手握枪\\杆子的代表,当下就掏出了枪,直接上膛,抵在了操纵台的哨兵后脑勺,淡淡下了令:
“给你们一小时。”
他直接打开了自己光脑,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启了秒表倒计时:“一小时内,星舰不能降落到目的地,我就让你们的人头落地。”
“.......”
许停枝话音刚落,刚才还如同乌龟爬似的星舰顿时如同被火燎了屁股,蹭的一下往前飞出一大截。
相比起于祁折雪的“温柔”,显然用拳头说话的许停枝更容易让人从心底里感到害怕,于是甚至不用许停枝再多费口舌,只需要抵在后脑勺的一把枪,就能让操作台的所有人进入工作状态。
全部燃料舱都被迅速打开,星舰以最快的速度进行着下落的姿势,所有人的精神都高度集中,指尖在操作台上的操作快的几乎要闪出残影。
“快快快,注意打开缓冲带!”
“十、九、八........”
许停枝之前在特种星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不好管,但他的背后是从开国以来就一直在政界手握权利的大家族楚氏,所以许停枝胡作非为惯了也不会遭到重罚。
没有人敢在此刻去挑战许停枝的底线,只觉那倒数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一般萦绕在耳边,最终,在许停枝倒数时说出的最后一个字落地,庞大的星舰终于狠狠地在皇家后花园里落地。
星舰落地的沉重响声终于引起了虫星防御系统的警觉,卫星迟来地开始抓拍祁折雪等人的影子,不断地发送大量警戒信息,但很可惜的是,等季斐卿的下属带着武器冲进皇家后花园时,祁折雪等人已经顺利下了星舰。
看着里三层外三层朝自己围过来的人,祁折雪的心里一阵扼腕。
若是他能再早一些,说不定,就不会惊动那么多人了。
但此刻,他并没有将这样的想法表达在脸上,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于是,在有人开口问他是谁时,祁折雪对着密密麻麻的枪口,径直上前了一步,道:
“我是原凯斯尔家族的雄虫,祁折雪。”
“凯斯尔家族的雄虫?!”
话音刚落,问话的军雌顿时皱了皱眉。
他仔细看了看祁折雪的脸,试图从中分辨着什么,片刻后道:
“不,你不是。”
那个白发军雌说:
“凯斯尔家族存活的雄虫如今都被收押在监牢里,没有和你年纪相仿的。”
“如果是‘死’了之后,重新活过来的呢?”
祁折雪闻言,忍不住笑,对着那名白发军雌道:
“叫你们的首领,哦,现如今他已经是虫帝了吧。”
祁折雪说:“叫你们的虫帝,季斐卿过来。”
“我有事要找他。”
“你想见虫帝陛下?!”
领头的白发军雌并不信祁折雪的说辞,而是对这个长相异常姝丽的男人保持着完全的警惕,于是道:
“你最好乖乖投降,擅闯皇家后花园,按照律法,你应该——”
“纳克斯,放下枪。”
那名白发军雌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清冷悦耳的男声却忽然响了起来。
祁折雪的心脏重重一跳,待他回过头去时,发现那曾经在记忆里早已模糊的红发男人此时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见此,祁折雪的心脏顿时重重往下坠去,连呼吸都乱了半拍,指尖不受控制地掐入掌心。
十几年过去,面前这个红发军雌的表情已经不似当年般凌厉,而是带上了些许岁月的沉淀而柔和。
季斐卿再也不再是那个在贵族打压下迅速成长起来的起义军首领,他如今已经登上皇位,成了一名独揽大权的虫帝,此刻声名赫赫,任何人都难以在他的威压之下,直视他的眼睛。
他如同十几年前那样,朝祁折雪走了过来,然而这次,祁折雪却没有像当初那样后退,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前走了一步。
所有军雌看到季斐卿的到来,都单膝下跪行礼,只有祁折雪,直挺挺地站着,看向季斐卿。
微风穿过两人的额发,在那一瞬间,季斐卿好像透过祁折雪的眼睛,看到了曾经怎么抓也抓不住的,某个人的影子。
“是你。”季斐卿凝视着祁折雪,喃喃道:
“你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祁折雪看着他,低声问:
“我这次回来,只办一件事。”
“那就是,带走我的哥哥。”
话音刚落,季斐卿沉默的表情陡然起了些许变化。
他先是一愣,随即神情顿时变得生动起来。
嘲讽、占有欲和警惕顿时从他的眼底漫了上来,如此清晰,祁折雪甚至能从季斐卿的脸上,完完全全地读懂他内心的所想。
但接下来,季斐卿的话却让他整个人愣在当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你哥哥?祁折霜吗?”
季斐卿漫不经心道:
“他虽然长的漂亮,但是太不听话了,总是想着向外传递信息,甚至想要逃跑......我不喜欢不听话的金丝雀,况且玩久了,我也早就玩腻了。”
说完,他无不恶意地看向祁折雪,道:
“所以几年前,我就把他杀了。”
“像当初杀了你一样,砰的一声,”
季斐卿抬起手,对着祁折雪的心脏,做了一个开枪的姿势,笑道:
“用枪子射穿了他的心脏。”
“祁折霜——早就已经死啦。”
第57章 “我弟弟是不是回来了?”
对于祁折雪来说, 在他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无数种哥哥的处境。
也许是受了伤,仍然被囚禁着;也许是已经成功逃走了, 远走他乡.......
无论是哪种,祁折雪都能接受, 但祁折雪从来没有想过, 会从季斐卿的口中的说出那么残忍的两个字——
“死了。”
死了.......
如果哥哥早就已经死了,那么他千辛万苦回到虫星, 又有什么意义?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 祁折雪的精神空间里便出现了强烈的振动,趴在梧桐树上休息的青鸾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强烈不安,急的张开双翼, 从树枝上滑翔下来, 青蓝色的羽毛飘了一地。
而在另一边,已经从祁折雪的信息素中感受到情绪波动的许停枝眉头一蹙, 赶紧上前一步, 紧紧地抓住了祁折雪的手, 在两人对视的瞬间,用眼神示意祁折雪冷静下来。
祁折雪.......
祁折雪冷静不了。
他忍了忍, 忍了又忍, 到底.....还是没有忍住。
下一秒,一声嘹亮的凤鸣从祁折雪的身上传了出来, 像笔直的利剑一般, 响彻云霄,几乎要刺破在场每一个哨兵的耳膜。
许停枝是当众唯一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哨兵, 他疼的两眼一黑, 差点没直接进入精神黑洞跪到地上打滚。
然而不过片刻, 一阵轻柔的精神力就包裹了他们的精神世界,许停枝从这一丝安抚中抓紧时机,忍着淌入眼中的热汗传来的刺痛,抓住地上的草皮抬起头,就看见祁折雪踩在青鸾的背上,灵活地躲过虫族的枪林弹雨,竟然直接冲到了季斐卿的面前,闪电般摸出了腰间的枪支。
但季斐卿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几乎是在瞬间就在全身铺满了如同鳞片般坚硬的铠甲,祁折雪的子弹不仅没有打到他,甚至还反弹了回去,差点没有把祁折雪自己的精神体打中。
季斐卿眼睛变成了竖瞳,死死地盯着祁折雪的精神体,他几乎不需要怎么用力,就能从地上弹跳起来,宽大的漆黑羽翼从他后背张开,几乎要遮天蔽日,将地面上的大部分虫族或者人族都笼罩在了其中。
他的翅膀上面横亘着许多刀痕和弹孔,显然是没少受到袭击,翅膀的边缘还带着尖锐的骨刺,一旦被打中,几乎不需要怎么用力,就能直接戳穿敌人脆弱的心脏。
一直到这个时候,祁折雪这才陡然意识到了虫族和人族在身体素质上的差别。
他只恨自己只是一名雄虫,而不是一个雌虫,那么现在,自己也许就不会这么被动。
很快,特种人和虫族因为祁折雪率先发起的攻击,也缠斗在了一起。
特种人力气大、速度快,但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们不会飞,除开那些精神体是鸟类的哨兵能越战越勇,那些精神体是陆地生物的哨兵简直就是被虫族按在地上狂揍,像被猫捉弄的老鼠,毫无反手之力。
祁折雪对上的是季斐卿这个历经百战的虫帝,实践经验不足,加之他的精神力又不能在除了特种人身上的虫族身上派上用场,一时之间,他竟然被季斐卿打的节节败退,要不是青鸾鸟带着主人灵活闪避,说不定马上就能被季斐卿弄死。
这样不行!
人族和虫族的构造不同,决定了地上跑的就打不过天上飞的,加上雌虫的力量和体质并不比特种人要差,一些特种人能借助精神体在天上和虫族打个平手甚至是胜出,但那些被留在地上的哨兵和向导根本抵抗不了来自于天空的进攻。
他们被留在地面上,明显就是被动挨打的活靶子。
在这一瞬间,祁折雪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在听到哥哥死去时那么莽撞地就发动进攻,但他此时已经没有了后悔的余地。
片刻后,他咬紧牙关,停止进攻季斐卿,然后释放出大量的精神力来修复哨兵们的精神空间,防止有些哨兵因为精神体受伤而陷入精神崩溃。
但与此同时,因为光顾着释放精神力,所以祁折雪被季斐卿抓住了机会,随着“砰——”的一声响,一发子弹射入祁折雪的肩膀,祁折雪还没来得及喊疼,下一秒,飞速掠过面前的黑色虫翼伸出顶端尖锐的骨刺,狠狠地从祁折雪的腹部穿过,然后瞬间拔出。
在这一刻,秒钟停在原地,时间仿佛都陷入了静止。
呼呼的风声穿过耳膜,划过漏跳了一个拍的心口,连带着血液也变的冰冷起来,几乎要凝结。
因为是哨兵,所以许停枝能清楚地看到一个虫翼骨刺毫不留情地插\\入祁折雪身体里时,血肉黏连的声音,声音大的几乎如同一柄锤一般,狠狠敲在了许停枝的耳膜上。
不能保护自己向导的哨兵,和废物无意。
许停枝被这个场面震得头皮发麻,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愤怒的低吼声,身体就自动行动起来,几乎在半秒钟之内就快速移动到祁折雪从精神体上栽下的垂直地面上,随即迅速跃起,将空中下坠的祁折雪打横抱在了怀里。
战斗才刚刚打响,主帅便受了伤,许停枝看着怀中的祁折雪大口大口吐出的鲜血,双眼赤红,而他脚边的黑曼巴蛇开始缓慢变大边长,最后腰身几乎成水桶一般,眼冒绿光,径直直起高十几米的身体,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低空飞行的雌虫一尾巴拍飞,随即一口咬伤了好几个军雌,转瞬间,虫族便折了不少的高级军官和护卫。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祁折雪的口中吐出,散发着刺目鲜红的光芒,甚至染红了祁折雪脸颊侧边的白发。
许停枝抱着祁折雪,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去捂住他腹部的血洞,还是按住他肩膀上还在流血的伤口。
而所有失了主心骨的向导们都已经慌了,尽管他们的哨兵因为祁折雪的精神力而没有陷入狂躁之中,但人族的身体相对于会飞会跑甚至力量丝毫不输于哨兵的虫族,还是太弱了,没有了祁折雪,没有了自己的标记哨兵,光靠向导们,他们更没有打败虫族的决心。
许多向导看着身边早已倒下的战友,都已经绝望的闭上眼睛,连从地面上徐徐往下落的季斐卿都已经用怜悯的神情看着地面上这对亡命鸳鸯。
“认输了吗?”季斐卿用嘲讽的眼神看着还强撑着没有闭上眼睛的祁折雪,巨大的虫翼缓缓收起,原本拔高到三米的身体也逐渐缩小,变回了原样,缓声道:
“二十多年前我能杀你,现在也一样可以。”
“是吗?”祁折雪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在许停枝的怀里虚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连说话都要积攒力气,
“你真的杀了我的哥哥?”
“......”
没想到祁折雪死到临头了还在想这个问题,季斐卿的表情微妙地变了变,片刻后,他盯着祁折雪那张肖似祁折霜的脸,挑了挑眉,慢条斯理道:
“你猜?”
“.......那就是没有了。”祁折雪此刻脸色白的吓人,生机从他的身体里快速消逝,整个人好像随时能晕过去。他清楚季斐卿在这个关头又再度改口的原因,无非是猫逗耗子,非要在自己临死之前咽不下这口气:
“你把哥哥怎么样了?”
“他怎么样,和你没关系。”季斐卿厌烦地皱了皱眉:
“要不是你一天到尾跟在他身边,哥哥长哥哥短,我也不会想杀你。”
“呵,”纵然现在落于下风,祁折雪脸上还是没有一丝慌乱,甚至还能勾起嘲讽的笑,尽管那笑很快又被疼痛的扭曲替代:
“你嫉妒了?”
“........”季斐卿被戳中心事,倏然跳脚,双目再次变成竖瞳。
他想向之前那样杀了祁折雪,但他没有没有想到,随着刚刚与祁折雪说话时产生的时间空隙,地面上的血悄无声息的越积越多,随后,一阵狂风吹过,血液里掺杂着的浓郁的雄虫的信息素也不受控制地散发了出来,顿时,香甜馥郁的味道席卷了这个狼藉的战场。
在信息素钻入鼻尖的一瞬间,季斐卿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这是属于高级雄虫的信息素!
不,怎么可能,祁折雪怎么可能会是高级雄虫?!
季斐卿还没来及做出足够的应对措施,下一秒,形势陡然逆转。
在意识到面前这个浑身浴血的向导是高级雄虫那一瞬间,下一秒,有不少军雌已经受不了高级雄虫信息素的诱惑,径直跪倒在地,像疯了一般开始脱衣服,似再也无法忍受一般,开始丑态百出地祈求祁折雪信息素的安抚。
从某些角度上来说,雌虫虽然没有精神空间,但他们会在情\\热期产生精神血脉因子暴动,因此需要雄虫信息素和精神力的安抚。
祁折雪和向导的精神力对于不同种族的生物,不能对他们造成任何的攻击,但却能给他们想要的安抚,一时间,在场被祁折雪信息素吸引的军雌黑压压倒了一大片,几乎像个扭曲的生物,朝祁折雪冲来。
周围的哨兵们被虫族发\\情时候的变化吓的半死,他们虽然也渴求向导的安抚,但是通常是精神方面的需求大于生理方面的需求,不像雌虫,他们战斗力强大,看似毫无弱点,实际上却无法拒绝雄虫的性吸引。
很快,具有同样精神力且受了伤的向导们也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随着血液四散,那些被祁折雪勾起了情\\热的军雌们已经疯了,竟然将那些无辜的向导们都视作了雄虫,开始了疯狂的求偶行动。
一场战斗很快就变的混乱,季斐卿大概没有想到祁折雪的信息素竟然有这么诱人,能轻而易举地勾起那么多军雌的情\\热,顿时面色铁青地站在原地,看着许停枝像守护宝藏的恶龙,直接将那些靠过来想要吸祁折雪信息素的军雌一拳打倒。
但情\\热期的军雌是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现在祁折雪就像是全场最大最香甜的蛋糕,所有军雌都像疯了一样想要扑上去咬一口,很多军雌甚至因为情\\热,走路都走不稳,踉踉跄跄地在地面上跌倒后复又站起,不断撕扯着后颈,露出背后发烫的腺体,哪里还有刚才的战斗力。
见此,季斐卿再也受不了,他猛地沉下脸,张开翅膀冲上前去,一把将许停枝掀飞,随即直接将祁折雪拎了起来,朝远处飞去。
等到季斐卿将昏迷的祁折雪安顿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他找来了几个已婚的军雌军医,还给他们带上了口罩以及面罩,杜绝了一丝闻信息素的可能性,才让他们进去,给祁折雪上药。
一心想要祁折雪死的季斐卿没有想到自己到头来竟然会选择救他,他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祁折雪惨白惨白的脸,不知道想到什么,转身离开了。
.......现在还不是杀祁折雪的时候。
季斐卿很清楚地知道,祁折雪的身上藏着极其强大的信息素能量,这对雌虫有着极其强烈的性吸引,足以让任何一个没有受过标记的雌虫心甘情愿地跪服在他的脚下,亲吻他的脚尖,拥他为王。
这就是雄虫的魅力,即使他们懦弱无能,但只要他们有信息素,就能让任何一个雌虫变成只会发\\情的生物。
如果杀了祁折雪,门外那些发情的军雌,一定会吵翻天的,到时候他这个本来就半只脚踩在悬崖边缘的虫帝,就更难做了。
思及此,季斐卿闭了闭眼,眼睛变的黑沉一片。
察觉到后颈的虫纹又有发烫的趋势,季斐卿赶紧去洗了澡,换了件衣服,直到自己的身上再也没有任何雄虫的信息素味道和血腥味,他才来到一处隐秘的房间,在墙上的某处花纹上拍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密道就从他脚下延伸开来,仿佛没有尽头一般,通向黑暗。
季斐卿像是来过千万遍般,毫不犹豫地进入,身后的通道门在他进入的那一刻,自动感应般关上,与此同时,通道内颗颗如同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幽幽地亮了起来,如同季斐卿的眼睛,冒着淡淡的绿光。
季斐卿保持着原本行走的速度,尽量不露出丝毫破绽,直到十分钟后,他在某一处地方停了下来,紧接着,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瞳孔信息,面前的门又再度打开,从一条细缝,变成了宽大的空间。
在门打开的一刻,无数细碎的光线从窗外洋洋洒洒地铺散开来,落到地面上后又再度反弹回去,照亮了坐在窗边的长发男子的身影。
他穿着宽大的白色长袍,袍子是用上好的云纱做的,边缘还镶着金边,纱面则绣着若黎花的花纹,秀雅精致,将蜿蜒倚地的白色长发也衬的无比漂亮,像是与之相映成辉的毯子。
顺着跃动的太阳光,往上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淡漠到几乎有些不近人情的脸庞,男人眉眼精致如画,鼻梁高挺,唇如朱砂,不笑的时候就像一副上好的天神古画,不容侵犯和亵渎。
这个场面,不论在看多少次,季斐卿都会被祁折霜的面容震撼,心跳也随之漏了半拍。
他承认,因为这张脸,自己方才也对有着相同面容的祁折雪手下留情了,不然按照他的速度,他绝对不会给祁折雪放信息素的机会,会在对方冲过来的一瞬间,不给对方周旋开枪的机会,直接用骨刺戳穿祁折雪的心脏。
“雄主。”
季斐卿走过去,在祁折霜的脚边跪下,指尖捧起祁折霜放在干净毛毯上的脚尖,随着脚链发出的轻响,他在那白皙精致的脚腕上亲了一下。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能将自己雄主囚禁在此处长达二十年的雌虫,在自己的雄主面前竟然会如此的卑微,而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祁折雪对季斐卿的举动从始至终地保持着冷淡的态度,几乎是看也没看他,自顾自看着窗外的天空出神。
他坐在轮椅上,双腿和双脚都戴上了镣铐,哪里也去不了,甚至连精神体朱雀也被季斐卿囚禁了,到最后失去了活力,被他收入了精神空间。
“雄主,我受伤了,需要你的信息素。”
季斐卿恭敬地跪在祁折霜的脚边,不断地亲着祁折霜的小腿,甚至大有一路往上亲的趋势。他后颈的虫纹颜色开始变深变烫,像是有人用烙具在他肩膀上不停地按着,他的呼吸开始变重,血液也开始沸腾,浑身也像是爬满了虫子一般,瘙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