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许知道他磨人,可不知道他这么缠人,非要他讲出那句话。沉默一会,抬眼说:“我愿意。”
秦淮川简直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听岔了,走上前:“什么?”
孟庭许红了耳朵,答道:“我说,我愿意,愿意和你一起。”
这句话就像是给他的心烙下了一个印子,越揣摩就越发烫。心里一激动,瞬间上了头,把人狠狠搂在怀里,低头便亲了上去。
本来这种亲密的事
情是不能与病人一起做的, 奈何孟庭许迷糊的样子实在是可爱了,秦淮川根本受不住,只好克制着亲他。
凉风习习, 吹得他身上一凉,又清醒了过来。
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道:“你比猴子还精明, 刚才哭现在笑, 全是骗我的!”
秦淮川眯着眼, 笑道:“我什么猴儿也逃不过你的五指山, 你既然说了愿意便不许食言。要是你敢偷偷跑, 我就把自己的眼睛挖下来。跟你一样,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心里就怎么想。”
如此这般不讲道理, 还故意要挖眼睛吓唬他,孟庭许气道:“我看你就是个泼猴!”
听他这般骂自己, 秦淮川心里更高兴了, 蹲下说:“你要是好好爱护自己,那我也同你一样。”伸手拉过他, 把人背起来。“回家。”
孟庭许趴在他的背上,越发心动。这种感觉充斥着全身,盯着他的后脑勺,情不自禁地贴了上去,偷偷嗅着秦淮川身上的味道。
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他也会悄悄摸摸地闻别人。一时愣住,赶紧别开脸。
回到二楼, 孟庭许推开门走进卧房, 秦淮川后脚就跟了上来。
“又做什么?”
“睡觉啊。”
“你回你自己房间睡去。”
“这是我家,这就是我的房间。”
不容分说, 秦淮川自己就爬上了床。
孟庭许站在床边,心想,睡觉就睡觉,还锁门干什么。思绪一抽,想到了前天晚上的时候,也是这样迷迷糊糊就着了道。
于是不肯上床,就靠在沙发上坐着。
秦淮川赶紧下来,不等他开口就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扫过每一寸地方,舔了舔贝齿,最后含着他的下唇,说:“再不上来休息我就脱你衣裳了。”
孟庭许吓得不行,嘴又被他堵着,只好用力捶他。
秦淮川把人放开,抱着他就上了床。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觉,这么矜持干什么?”
孟庭许只想离他远一点,以免这人兽性大发。他抬起手臂挡住脸,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瞪着秦淮川,道:“睡觉就睡觉,你别摸我!”
秦淮川俯身压下,故意问:“摸什么?。”
手臂被他捏在手里高高举起,孟庭许挣扎着抬脚踹他,一边喊一边往后退。
“放开我!”
晚风吹进他瓷白的脖颈,颈上一凉,孟庭许吸了口气,娇怯地吭嗤一声。
“——啊嗯!”他蹬着圆眼面目狰狞,怒道:“秦淮川!我让你松开!”
不想那人却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一头扎在他的脖颈上,热气呼出,秦淮川无赖道:“不要。”
只觉脖颈处湿热,软软的舌尖滑过,留下一阵阵颤栗。
孟庭许脚趾抓紧,清秀的脸上露出恐慌,浑身发抖,哑声道:“你!好不讲道理!”
舌尖向上攀爬,双唇合上又打开,秦淮川慢慢挪到孟庭许的耳边。
“你见过哪个男人在床上讲道理的?”他轻声问。
那湿润的舌头一直缠着他的耳垂,孟庭许双手攥紧,抖得厉害,全然答不上话。
“你就偏偏正经,说话违心。分明就是很喜欢我这样对你吧?”秦淮川的手慢慢滑进他的白褂,紧接着道:“我今日就满足你,好好伺候先生。”
秦淮川渐渐贴上他的脸颊,就在离他嘴唇咫尺的距离间停了下来,另一手掐住孟庭许的下巴,眼眸紧缩,道:“庭许,如果我能早些遇上你,你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了。”
怜惜地抚摸着他的左眼。
孟庭许咬着下唇死死不肯出声,心窝仿佛要炸开。
那是一艘中小型货船,船只南下,站在甲板上放眼望去,大海无边无际,海面碧波荡漾。头顶月光倾泄而下,他和妹妹正在房间里休息。不久,听见外头脚步匆匆,二人出去查看,才发觉搬运货物的工人正在大肆屠杀船员。
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猩红的鲜血染红了海水。投射在船上的影子就像地狱伸来的魔爪,那几人分明是冲着他和妹妹来的。
风平浪静的夜晚,呼救声此伏彼起,他带着孟幼芝躲在了狭小的单间。忽地,惊涛骇浪拍打着船身,一阵雷声响彻天边,天雷落在海面。云层被撕开,狂风暴雨,汹涌澎湃。
那箱金子救了二人的性命。
暴徒互相争抢箱子里的金子,却不知即将到来的海难。
再次睁开眼时,孟庭许发现自己身在一处渔村。天清气朗,这里有嵯峨黛绿的群山,清静幽雅。
谢过救命恩人,他带着孟幼芝来到广州城。
思绪飘过,孟庭许眼尾垂下,拱起腰身。
那是他找到的第一份工作,他扛着最后一袋货从船板上下来,耳边呼啸着海风,他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瘫坐在地上。一轮红日缓缓从海平面升起,孟庭许手里握着刚拿到五毛钱工资,疲惫地走到白塔下。
白塔礁石,红日映照,在他花猫似的脸上留下一道橘红。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那双藏在发梢下的眼睛像颗晶莹的露珠,清澈透底。
倏地,头顶传来一道冷清的声音:“喂——这里不让进!”
孟庭许缓缓抬眸,看见那人在白塔之上,依靠着栏杆,双手交叉垂头望着自己。橘色的光照在他的脸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英气得摄人心魄,他淡淡瞥了眼自己,顿时粼光一闪,红日落入他的双眼。他偏头眺望大海,片刻,又回过头对他道:“要涨潮了,回家去吧。”
画面一转,秦淮川蹙眉,压着他的姿势稍微松了松,垂头一看,孟庭许似乎哭了。
秦淮川蓦地跪坐起来,抓了抓头发。他盯着脸色绯红的孟庭许眉梢微抬,将人一把抱起,双手托住他的腰,心疼道:“哎呀,怎么哭了?”
孟庭许抓起枕头就砸了上去:“叫你这样弄,你不哭?”他因羞耻心根本不敢抬起头,就着这个面对面被抱着的姿势埋在秦淮川的肩头。
秦淮川拍拍他的背,语气温柔道:“好好好,我错了。我轻点,不急了。”便要脱他的裤子。
孟庭许慌忙窜进被窝,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秦淮川笑着掀开被子:“庭许,我来帮你换。”
“不用!”孟庭许气愤道。
“你自己怎么弄得干净,还是我来吧。我保证轻轻的!”又说:“这是我第一次,我也没经验......”
被窝动了动,一只白皙的脚伸了出来,踢向秦淮川。秦淮川眼疾手快,将他的脚抓得死死的,笑着问:“怎么了?撵我啊?因为我没经验就瞧不起我?”
孟庭许的声音从被窝里闷闷传来:“你哪里像没经验了,明明方才......就很有经验的样子。”
“多试几次不就有了么?”秦淮川握着脚踝,拉开被子,孟庭许在里面拽着不放。“要么我主动,要么你主动,你选一个吧。”
脚没动了,秦淮川见被他捏得红红的一圈脚脖颈,咽了咽口水道:“你放心,我一定老老实实任你摆布。”
孟庭许掀开被子坐起,红着脸,嘟囔着说:“我......我不会。”
秦淮川轻声笑,弯眸,侧脸贴上他的脚踝,说:“上回还给我说你都懂,原来我才是被骗的那个人。”
孟庭许盯着他幽黑的眸子,后背发凉,纤长的睫毛抖动着,低声说:“你闭嘴!”孟庭许嘴角轻扯,狠狠咬住,他缩回脚,盘坐。
白色窗帘被风吹动,桂花的清香扑了进来。
秦淮川双腿曲起,一手撑着膝盖,将脸托在手心,垂眸打量着孟庭许。见他露出来的肌肤上都是自己吻痕,不禁觉得满足。心忖,孟庭许玉质金相,平日里温文尔雅仪表堂堂,对谁都是一副正经又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而现在跟自己做了亲昵的事后,反而别有一番风流韵致,这为数不多的样貌只有他能看见,心中更是得意。
弯了弯唇,说:“留给你选择的时间不多了,想好了吗?”
孟庭许喉间一紧,觉得这跟动物发情向他索要有何区别,根本无法开口回答,害臊地扭过身。见他不答,秦淮川压上他,坏笑着说:“就知道你脸皮薄,这种不要脸的事情还是我来吧。”
窗外朦胧的光透进来,描绘着他清隽的容颜,秦淮川盯着孟庭许的脸,低头轻轻吻住眉心。
嘴被人乱搅了一通,身上的衣料渐渐滑落,露出瓷白的锁骨。秦淮川将人带过,坐在自己腿上。双手捧着他的脸尽情亲吻,每每落到一处便问一句:“喜欢吗?”
孟庭许被亲得七荤八素,一会应一声,一会强忍着气息不敢开口。
秦淮川比他高,身材也比他魁梧,就连摸起来的时候,隔着一层衬衣也能感受到他结实的肌肉。
“很喜欢吧?那这里呢?”秦淮川摸着他的耳垂,问:“如何?”
孟庭许冷不丁地一颤,臂弯收拢,语气微抖:“不,不如何!”
“哦?”秦淮川仍是微笑,指尖轻轻刮了刮,又问:“那这样呢?”
忽然感觉绷紧的神经断了,莫名的涨感袭来,带着点点疼痛,孟庭许埋在秦淮川肩上的脑袋动了动。
秦淮川说:“我倒要把你口是心非的毛病好好的治一治!”
孟庭许颤抖:“……”
秦淮川哄着人:“庭许,说话。”
孟庭许咬牙:“……”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秦淮川就已经挤到身前。孟庭许呜地一声,手都软了,指甲抠着他的背,眼眶微湿。
秦淮川:“因为觉得很爽吗?”
孟庭许浑身红透了,他蜷缩着双腿,终于点头轻声哼了下。
秦淮川的手揉了揉他的脸颊,说:“庭许,我想听你说话,你说话我们就继续。”
孟庭许手指抠紧,似乎要嵌入秦淮川的肩背,挖得通红破皮。身体根本不像自己的了,好像不能呼吸,好像身上的每一处都很敏感。
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分明不是!
孟庭许深吸一口气,道:“......说什么?”
耳边传来一声短促的哼声,低沉的嗓音响起:“想继续?”
“......嗯。”
得到满意的答案,秦淮川又温柔道:“好,我听你的。”
寂静的房间内,亲吻声回响,两道身影相拥。孟庭许猛然一缩,双臂撑着秦淮川的肩,他被激得一颤,脚趾抠紧。秦淮川抬头看他,见孟庭许眼尾通红,泪眼朦胧,嘴唇微张。
那表情仿佛是在挑逗自己,一把揪住他的头往自己压,唇舌交缠,他的舌头软软的,恨不得就这么贴着不放。
孟庭许感觉舌头好像要被人给吸断了,上气不接下气,双手使劲捶打秦淮川。终于那个人松开了他,孟庭许气道:“你要憋死我吗!”
“错了错了。”秦淮川含笑再次吻上他。
天明,床上一片狼藉。
孟庭许瘫软在一旁,白皙的脚踝上多出了几道红斑。良久,等他再次醒来。外头风声骤起,窗户被风吹得哐哐响。
孟庭许半眯眼睛,感觉好像是做了一场梦。
——要涨潮了,回家去吧。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他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眼,看着睡在自己旁边的秦淮川,金光洒下,描绘着他桀傲不恭的脸。身体很是疲惫,连手都抬不起来。他盯了会,感觉那处有些不舒服。猛地转过头,不由红了脸。
忽然伸出一双大手,环抱住自己,秦淮川将脸贴在他的后背,笑着说:“既然都醒了,那我们就继续吧!”
余音刚落,他便拉起被子盖住两人。孟庭许眼尾一红,吼道:“秦淮川!你真不是个人!”
谁知道这人那么......他不觉得沉吗?就算这样他还没被折腾死!
还好这小子手下留情了。
孟庭许捂着嘴,酥感袭卷全身。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他蓦地咬住了舌头。孟庭许急忙推开他:“有人!”一脚踹向秦淮川,吼道:“别玩了!你,你滚出去!”
秦淮川嬉笑,抱着他说:"什么人,管他呢。"
最后又被打了几拳才消停下来。
直到下午,秦淮川才从浴室里出来。叫来管家,让他把饭菜都送到自己卧房去。孟庭许脸皮薄,自然是不愿意旁人进他房间,若是被看见脏乱不堪的床,恐怕就要从窗户跳下去了。
秦淮川把他抱到自己卧房,回去收拾床铺。
亲自拿去洗了才上楼。
孟庭许躺在沙发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动一下就跟骨头要碎了似的,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
管家在小院里,盯着被晾晒起来的床单一脸震惊。
他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居然自己动手洗床单了!
秦淮川端着碗坐到沙发上:“知道你吃不了油腻的东西,我就叫人煮了清粥。”
孟庭许慢慢坐起,接过碗:“我自己来。”
吃饭的时候,秦淮川总盯着他看,孟庭许皱眉,有些不自在。
“你吃你的,盯着我干什么?”
秦淮川点头:“嗯嗯。”
依旧盯着。
孟庭许放下碗,也盯着他。
“怎么?”
秦淮川勾唇:“总觉得我们是天定的姻缘,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大概是上辈子就在一起,所以这辈子还在一起。”
这日, 金凤鸣相约孟幼芝去司令府玩耍。
正逢许婷也在,两人教她打羽毛球,孟幼芝的心情才好了许多。
孟庭许先是去了银行贷款, 带着林石海到东兴大街选了一处铺子,后忙活几日, 终于敲定了日期。
晚间吃饭的时候, 孟庭许便把自己要去江西的打算告诉了秦淮川。秦淮川自是闷闷不乐, 没吃几口饭就上了楼。
太太们以为俩人又吵架了, 全都在一旁偷笑。
孟庭许自知秦淮川心里的想法, 便跟着上楼去。推开门, 轻脚走了进卧房。孟庭许坐到沙发上,看着正在生闷气的秦淮川, 说:“也不是去很久,最多半个月就回来了。”
秦淮川蹙眉, 说:“半个月已经够久了, 我是一日见不到你就心慌。”
孟庭许失笑:“你整日跟我待在一块,也不觉得腻吗?”
“自然。”他回答。“你要去江西, 那我也跟着一块儿去。”
“海关这么多事情要忙,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么任性。”
秦淮川靠近他:“难不成署里没了我就不行吗?”顿了顿。“我没了你才不行。”
孟庭许只当他是耍无赖,说:“我尽早回来,这样该好了?”
一想,他没办法拦着人,只好不甘心地点点头。
孟幼芝从司令府回来, 正好撞见孟庭许和秦淮川在后花园散步。她看见秦淮川拉着自己哥哥的手, 二人时而言语时而默不作声。走到亭子处,秦淮川亲了他。
“小心台阶。”
“知道知道, 就算这只眼睛看不见了,我不还有一只眼睛吗?”
秦淮川苦着脸,小声道:“我就是害怕,你又不方便,往后这种上台阶的时候还是我背你吧。”
孟幼芝听见二人对话蓦地一怔,随后转过身回到自己房间。
翌日,刚吃完早饭。孟幼芝单独找到孟庭许,犹豫再三,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的眼睛是不是......”
孟庭许一顿,想来自己看不见的事情只有秦淮川知道,可秦淮川定然不会将自己瞎了一只眼睛的事情告诉孟幼芝,脸色一凝,说:“不碍事的。”
孟幼芝咬着腮帮子,忍着眼泪,一下子抱住孟庭许。“哥......”
其实她知道了也没什么,总比一直瞒着她好。孟庭许柔声说:“等铺子开张,我们有了正经营生,再重新买一间宅子,到时候我们就有家了,也不叫你一直过这种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的生活。给我点时间,好吗?”
孟幼芝摇摇头:“他们对我比从前好,也没给过脸色。我不想你这么辛苦,我昨夜都想好了,我要出去工作,挣钱。”
一听,孟庭许严肃道:“挣钱养家的事情我来做,你只管好好学习,往后想做什么事情便去做,不要花费你的时间在这上面,懂吗?”
孟幼芝低头,委屈道:“可是......我不想自己活得这么废物,来广州是哥哥养着我,现在又是那个人养着,我......”
又回忆起昨晚孟庭许和秦淮川亲昵的举动,顿时气道:“他就是个处心积虑的大尾巴狼,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孟庭许愣住。
孟幼芝表情伤心,伸手擦去眼泪,又说:“可是这世上除了我以外,就只有他对哥哥这么好了。我好不甘心,他就是抢走了你!”
说完,稀里哗啦地就哭了出来。
秦淮川从外头进来,一身正装,修长的双腿半跨进客厅,听见孟幼芝最后那句“他就是抢走了你”又收回长腿。斜靠在门框得意地一笑:“抢谁啊?”
孟幼芝狠狠看向他,见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更气了。可想起昨晚的打算,走上前对他道:“之前你在山庄问起我往后想做什么,我想好了。”
秦淮川眉毛一挑:“想做什么?”
“学医,去国外留学,我想治好哥哥的眼睛。”
听完,二人同时一顿。
秦淮川问:“你想清楚了,去那边就你一个人,万一你想你哥了,想家了怎么办?”
孟幼芝坚决道:“我想清楚了,哥哥养我不容易,我也想让他少操点心。”
秦淮川眼神挪向孟庭许,孟庭许走了过来,说:“既然想去,那便去。你长大了,总有自己想做的。”
至此,孟幼芝出国留学的事情便定了下来。
得知孟幼芝要出国,金凤鸣风风火火的就赶来了,说自己也要去,秦淮川不答应,她就把自己的行李搬到公馆,死皮赖脸不走了。
这下,府中更是吵闹,秦淮川半个月都没机会碰孟庭许,一股火气憋在肚子里,连忙叫人收拾了别馆,就要搬过去。
金凤鸣不仅拉着孟幼芝玩,还拉着孟庭许一同玩。见人不够多,连同许婷也拉到秦公馆。秦真一见,这么多人霸占着孟幼芝,伤伤心心的把自己关在房间。
赵娴头疼,进去哄了好一会。
秦真气道:“不行!她要去留学,那我也要去!我哥说了,我欠她一条命,我得还给她!”
赵娴无可奈何,又是个宠溺儿子的,只好打电话去问秦鸿莲。秦鸿莲哪有功夫管这些,又把事情丢给秦淮川。
秦淮川看那小畜生没个长进,于是把他丢给金司令,说要磨一磨他的性子,从此参了军。
秦淮川一早就去了总署忙公务,金凤鸣差人弄来几辆脚踏车,打算带孟幼芝出去玩。结果半道摔了,被许婷给背回来。
金凤鸣趴在她的背上,闻着她身上的香气,顿时脸色一红。
“婷婷,你用的是什么香水,好香呀,我也买一瓶去。”
许婷看着走在前头的孟幼芝,典型的江南美人,连走路时都这么温婉。眼神收了收,开始幻想她穿上白大褂的模样,不禁失神,金凤鸣跟她说话都没听见。
金凤鸣伸手捏了捏许婷的脸:“婷婷,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许婷回头:“嗯?哦......你刚才说什么?”
金凤鸣拉长尾音,嘟囔道:“我说——”她侧过脸,盯着许婷。见她双眸闪动,眼神直勾勾地盯向孟幼芝,一时语塞,把话咽下。“没什么。”
停顿一会,许婷忽然开口,语气淡淡的。“凤鸣,去了国外就不要任性了,往后受了委屈你要跟谁说?坚强一点,知道吗?”
她被家里宠坏了,大小姐脾气。担心她去了国外受欺负,想到这里,许婷又道:“好在幼芝同你一道,往后你们二人要互相扶持。她的愿望是治好哥哥的眼睛,选择学医。你呢?你去留学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金凤鸣靠在许婷背上,神色微怔。
是啊,自己为什么要去留学呢?孟幼芝是为了哥哥,为了救人学医,那她呢?
许婷偏过头,蓦然感慨道:“你能想象幼芝穿上白褂子,带着听诊器的模样吗?”说着,冷酷的脸上有了一丝淡淡的笑。“她成日跟个林黛玉似的,动不动都哭,往后要一本正经地去给病人看病,你说,这反差是不是很有趣?”
金凤鸣支吾一声:“嗯......有趣。”
抬眸望向孟幼芝。
“凤鸣。”许婷小声喊她。“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金凤鸣调节呼吸,问:“谁啊?”
前头,孟幼芝转过身看向二人。
许婷停下脚步。
“老师,我这样骑对吗?”
许婷心里一紧,不自然地答道:“哦,对......脚要放上去!”
孟幼芝笑着坐上脚踏车,秦府下人急忙跟在后头。
金凤鸣望着孟幼芝远去的背影,收拢手心,轻轻拍了拍许婷。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许婷担心道:“可是你的脚......”
金凤鸣勉强一笑:“不打紧,我能走。”
她想,这也算倾慕一个人的滋味了罢,凄凉地叹了一声。
孟幼芝出国的那天,孟庭许嘱咐了许久,亲自送了上船。回来时,瞥见金凤鸣站在角落,往日吵闹不再,晃了一眼。
车上,孟庭许忽然问:“凤鸣小姐怎么又不去了?”
秦淮川道:“她哪一次不是想一出是一出,八成是一时兴起。”
闻言,孟庭许只好点点头。
秦淮川侧过身,挨着孟庭许。“眼下人都走了,好不容易有我们独处的时间,别再去看你的铺子了,抽点时间陪陪我好不好?”
说着,便伸手揽住他的后腰。
孟庭许耳边一热,往后缩了缩。
“你别乱来,这是在车上。”
“你的意思是不在车上就行了吗?”
孟庭许知道这人起了坏心,顿时充满敌意地盯着他。
秦淮川见他戒备心这么重,生怕自己对他如何,一时想笑,复正经起来:“过两日商会有场酒宴,到时候来的都是广州和福建的商人,正好对你的生意有利,我想带你一起去。”
孟庭许知道这是为他往后在广州的生意铺路,便应了下来。到了别馆,二人下了车。秦淮川把在秦公馆的行李都搬了过来,只是别馆的跑马场地没有秦公馆的大,就只牵了送给孟庭许的那匹马过来。
晚饭后,孟庭许兴致来了,自己骑着马慢慢走了两圈。秦淮川坐在一旁喝着红茶看他骑马,越看越欢喜。
门外,别馆管家疾步走了过来。
“大少爷,有您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