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标记—— by甜麦子

作者:甜麦子  录入:03-07


第70章 假期
漫长的忙碌终于迎来尾声,事实上只过去了一个多月,而这一个多月里发生了太多故事情节,导致秦段以为时间过得缓慢。
他正在上本学期的最后一堂课,期间多次转头看向窗外,他的左侧方向有一扇窗户,透过透明的玻璃能看到四四方方的窗框里站着一个人影,人影高挑,不像其他系学生那样瘦弱也不像机甲系指挥系其他Alpha那样粗犷。
秦段看了眼时间,讲台上老师的声音显得有些聒噪了,他头一回这么着急下课。
十分想听到下课铃打响。
萧越没有不耐烦的情绪,一直杵在教室外边等他。
距离下课还有几分钟,秦段往窗外看去,发现萧越已经从窗框边缘挪至窗框中心,湛蓝色的天空挂在他身后,像衬景,或许是天空过于干净,秦段恍然以为外头的天气已经升温了,积雪在逐渐消融,数以万计的花朵也在一瞬间绽开。
窗框里的人注意到他的视线,抬头看过来,弯起眼睛笑了笑。
秦段眨了眨眼,扭过头,目光重新放在讲台上。
下课铃打响前最后一秒,他也心不在焉地没听老师在絮叨什么。
老师说这学期的课结束了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走过这段日子,同学们兴高采烈地鼓掌,秦段也跟着鼓掌,边鼓掌边想:有些家长管控孩子谈恋爱不是没道理的,谈恋爱大概确实会使成绩下滑,譬如他现在,短短一堂两个小时的课,从萧越来的那一秒就坐不住了,老师讲的东西也左耳进右耳出,什么都没听进去。
最后一堂课他没拿课本也没拿笔记,这些都用不上,两手空空着来两手空空着走。
在教室里坐着的时候迫不及待想出来,现在被人群裹挟着走出教室,等在教室外的人朝自己迎面走来时,秦段竟然感到些不自在。
萧越碰了碰他的手臂:“走,吃饭去。”
下了课已经是晚饭的点儿了,几人在终端上聊好了等秦段一下课就去干饭,庆祝这学期圆满结束,欢迎年庆的到来。
走出教学楼迎面吹来一阵大风,吹得衣摆胡乱飞卷,萧越把大衣扣子扣上了,冷风吹过来也没把他吹得缩头缩颈,和往常一样,貌似不怕冷的,直挺挺地迎着风往前走,仿佛天地自成走秀舞台。
秦段有时候挺佩服他。
大风刺挠的凉意过去,身旁人身上微苦的寡淡柑橘气味也传过来了,秦段闻了一会儿,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压下心头不断涌动的冲动。
他突然伸出手塞进身旁人的衣兜里,萧越把手揣在兜里,因此他伸手进去的时候碰到了黑暗里另一只有温度的手。
一时间两人都愣了下。
衣兜的主人下意识握住伸进来的手,问:“怎么了?”
他的手不是很热,五根手指反握过去的时候,秦段能从手上传来的触感,还原出对方细长且指关节明显的手。
秦段没说话,手指胡乱地穿进对方的指缝里,指尖轻易碰到一个冰凉的硬质物体,接着又摸到一盒四四方方的东西。
他抓住这两样东西。
手掌骤然脱离口袋,温暖顿时散了,整只手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食指和中指夹着打火机,无名指和小指将烟盒抵在手心。
“今天抽了多少?”他问。
萧越原以为对方是突然开窍了,想和他偷偷摸摸牵个手,没想到竟然在这儿等着他,掏了半天掏出个烟盒。
秦段大概只是想简单地问一句“抽了多少”,他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语气表情凑在一块儿透出了严肃质问的意思。
萧越稍微有些心虚。
“就一根,”他竖起一根手指,真诚道,“真的。”
语气十分真诚,真诚到秦段严肃的表情有些崩塌,他把烟盒和打火机一股脑塞进兜里,示意这些东西他全没收了。
接着脑袋往某个屡教不改的抽烟惯犯那里靠过去,鼻尖就凑近他脖子旁,呼吸轻轻地打在皮肤生长出的细小绒毛上,霎时,浅淡的柑橘酸味和烟味一齐涌入鼻腔。
烟味发凉,不臭不难闻,口腔分泌出想喝水的欲望,喉结轻轻地抽了下,闻这味闻得有些上瘾。
滚烫的呼吸最后一次往脖子绒毛上扑,他脑袋后撤,边撤边问:“你为什么非要抽那一根?不抽不行?”
萧越好一阵儿没说话,没等到回音,他抬头看去,对方也正看着他,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萧越的眼神有点奇怪,看到秦段觉得他莫名其妙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他先出声了:“你易感期是不是到了?”
“我....”秦段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声。
“宿舍垃圾桶里的抑制剂是你丢的吧?”
原来是这样。
秦段没意识到对方将话题越扯越远,嗯了声。
“对,我易感期.....来了。”
离校门口还有很大一截距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喇叭声,两人往旁边让了点,那车经过他们时突然慢了下来,车窗缓缓下降,许锐那张脸露了出来:“哥哥们,上不上车?”
末尾跟了个贱兮兮的口哨,哨声短促而饱满。
“.....”秦段说,“你这样像个揽客的。”
许锐笑嘻嘻的:“我就是在揽客没错啊。”
萧越补充:“不正经的揽客。”
魏芸冬从副驾驶上冒出头,综合了车外两人的意思语出惊人:“宝宝,你刚刚像鸭店总管。”
许锐:“.......”
“宝宝,这种话不太文雅,你以后还是不要说了。”他说。
“Alpha夜店模特经理?这样会不会文雅一点。”
许锐:“?”
秦段和萧越站在校道上笑。
“哈哈哈哈哈哈.....”
许锐又哔了他们两下:“上不上车?不上我走了。”
“上上上....”萧越边笑边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秦段跟在他身后坐了进去。
车子朝着校外的火锅店驶去,马路上车声人声混杂成一片,车内也不安静,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凑在一块儿就没有安静的时候,四个人造出了猴子山的架势。
“李砚岩呢?”眼瞧着快到火锅店了,秦段问了句。
“去接黄秀了。”萧越打了个哈欠,昨晚熬夜赶完了最后一个汇报他现在有点儿困。
秦段哦了声,还没哦完肩膀猛然沉了下去,一个脑袋砸上他肩头,细软漆黑的头发丝扎进他颈窝里,毛茸茸的发丝捎带着另一个人的体温。
他身子僵了下。
萧越自觉地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魏芸冬从后视镜里看到后排的情形,出声问了句:“很困?”
“非常困,”萧越闭着眼睛回答她,边回答还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期末,简直不是人过的。”
魏芸冬笑了:“没想到你也会说这种话。”
许锐开着车,感同身受地说:“前几周真是要命,我感觉我都快疯了。”
“别这么脆弱,锐锐,”他睁开一只眼,后脑勺轻轻撞了撞压着的肩,“喏,学学段段,怎么都不疯,一直很冷静,有条有理,游刃有余啊~”
他脑袋动来动去,秦段抖了下肩膀,警告他别动了,然后说:“我不疯,你是没看到我疯的时候。”
期末,军校里每个大学生都是一样忙碌的,秦段原本只是觉得忙,但能应付得很轻松,后边被萧越表白那事一打岔,迫使他将原本全心全意完成期末课业的时间抽了一部分出来想东想西。
等再回过神来,所有事情都堆一块儿,他也差点没疯。
“好在现在都过去了,”魏芸冬伸了个懒腰,语气轻松,笑嘻嘻的,“放年假咯,我们的好日子来了。”
“不,”薄薄的肉片滚入沸腾的红汤锅中,萧越用长筷子把它捻了起来,在滚汤中涮了两下,“我的假期还没来。”
“嗯?”秦段有点困惑。
“我还有篇论文没写。”他说。
李砚岩骂了声脏话,萧越一说他也想起来了:“我也是我靠。”
“你们怎么还有论文啊?”魏芸冬眨了眨眼。
“我们有门课结课考察是写篇论文,之前都在做别的课的汇报,一直没时间写。”萧越把肉片裹满蘸料,嘴巴张开,将肉片一口塞进嘴里。
“什么时候交?”秦段吹了吹筷子上的食物,边吃边问。
“过几天吧?”他记得不是很清楚。
说着,突然转过头,朝身旁人抬了抬眉毛:“怎么,要帮我写?”
秦段:“.......”
“你曲解事实的功力是一流的,”他说,“制造一篇学术垃圾我看也不成困难。”
这回轮到萧越沉默了:“.......”
全场都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不是我说,”许锐见牙不见眼,“几日不见,段段你嘴还是这么毒啊哈哈哈。”
黄秀笑得连连摆手:“你这也攻击到我了,我这个专业天天都在制造学术垃圾。”
李砚岩边笑边给她捞了一勺子肉。
魏芸冬喝了口水:“别骂了别骂了,哪个大学生不创造学术垃圾。“
吃完饭,几个年轻人聚在两台车外,有人提议去超市买点零食和酒,萧越在风里杵了一会儿,接过许锐扔来的车钥匙,朝车子按了下,他的声音和车灯一块儿响起:“不用买,酒店里有。”
“要什么都有。”
还有人想说点什么,突然想起他在帝都中心区维帝迪思顶层的房间,什么话都没了。
魏芸冬叹一声:“少爷豪气啊。”
许锐咂嘴:“大哥,你真是我大哥。”
“行了,别捧了,捧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他坐进驾驶座,秦段自觉坐到了副驾驶,让一对情侣坐在后排。
李砚岩和黄秀两人在另一辆车里,两辆车一前一后行驶上大路。
“你不好意思?”许锐笑了声,“秦段不好意思了你也不会不好意思。”
秦段赞同这个观点:“他脸皮比墙厚。”
萧越喂了声:“当着我面损我?”
魏芸冬突然有点好奇:“你名下有没有房产啊?”
“房产?”萧越注意着路况,“指的是什么?公寓之类的?”
“嗯对。”她点点头。
“这个.....这个倒是没有。”
其他人刚想问为什么。
他接着说:“不过我有几家赛车俱乐部,还做了些小投资。”
魏芸冬一口气噎在喉咙口:“.....牛。”
其他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许锐戳了戳驾驶座的椅背:“嫉妒你富二代的生活。”
萧越笑了:“有什么好嫉妒,你缺钱?”
许锐噎了下:“那倒.....也不缺钱。”
“为什么要问有没有房产?”萧越说,“我要那东西没用,住哪里都不如住酒店舒服。”
“那你为什么不去住酒店,住学校宿舍干什么?”秦段问。
“想我从宿舍搬走?”
“.....歪曲事实。”秦段小声嘀咕。
萧越喜欢逗他,每回逗完心情都很好:“哪有大学生跑酒店住的。太麻烦了,住宿舍方便很多。”
就知道他是嫌麻烦,住校外需要办手续,而且酒店离学校有一定距离,赶早训很不方便。
城市已经陷入夜晚了,不知从何而起的灯光缓慢地亮了起来,似乎是灯光入侵了黑暗,整座城市上空形成一道看不清的透明膜,将黑暗驱赶在了这层膜外,膜外是了无声音的天空,膜内是车水马龙、人声喧嚣的城市。
这座最繁华的城市,总让人觉得和别的城市不同。
一束束不同颜色的灯光自车前窗划过,也从秦段脸上划过,有一道光影妥帖地印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将鼻梁轮廓显得更明显。
萧越有点困,他侧头瞟了一眼,看到被光影覆盖的轮廓分明的脸。
“好困,和我说说话。”他说。
秦段瞥向导航:“没几分钟的路程了,快到了。”
“嗯。”
秦段承担起副驾驶的责任,时不时说两句话,让萧越耳边一直有声音,让他保持清醒。
两辆车很顺畅地开到了目的地,停车场很静,车门关闭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发出闷重的回音。
一下车就感受到停车场的阴冷,他轻轻哈出口气,在车头和某个人会合。
“还困吗?”
“还是有点。”
“等会儿早点睡。”
萧越但笑不语,早睡?早睡是不可能的。
绝对要闹到凌晨两三点。
乘电梯上楼的时候,秦段一直感觉喉咙里有小虫子在挠来挠去,咽了两口唾沫,想把干渴发痒的感觉压下去。
鼻子的嗅觉一直跟着身旁人身上飘出的气味走,他潜意识里希望那股浅淡的柑橘气味浓重起来。
秦段皱起眉,手掌隔着单肩包的皮面摸了摸里面的东西,抑制剂放在盒子里,他摸到了长形盒子。
应该补一支抑制剂。
许锐走在最前面,来到房间门口,拧了下门把结果门没开。
“越哥,房卡呢?”
脚踩在厚重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萧越走过来,往门锁前一站,识别到他的虹膜,咔哒一声,门开了。
“不用房卡。”
许锐殷切地把门推开,鞠躬哈腰:“欢迎少爷回家。”
魏芸冬反应迅速,也跟着鞠躬哈腰:“欢迎少爷回家。”
秦段没忍住笑了声,接着把笑憋住,十分配合地附和:“欢迎少爷回家~”
李砚岩和黄秀从后头来,一见这阵仗,异口同声:“是老奴来迟了!”
萧越:“......”神经。
所有人边笑边把少爷迎进了门。
“谢谢各位。”萧越笑着说,那自信做作的姿态和语气没瞧出半点窘迫。
一进屋,戏瘾就散了,全员往沙发上一瘫。
“累了。”
“吃累了。”
沉默了一会儿,萧越站起来,动了动有些发酸的肩膀,走到下沉式的水吧:“喝酒吗?给你们调。”
“喝。”“喝!”“谢谢少爷。”“少爷辛苦了!”
乱七八糟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在他调酒的途中,客厅那边的灯突然全黑了,宽敞的悬浮屏上放起电影,只放了一两秒就被人为暂停。
许锐和魏芸冬在冰箱里翻找着,企图找出好吃的小零食。
萧越扬声喊了句:“柜子里也有吃的。”
听到这声,黄秀自觉蹲到柜子前面,打开柜门:“是这个吗?”
萧越应了声,她没听清,秦段坐在水吧对侧,扬声递话:“对,就是那个!”
“哦!”
听萧越说,黄秀中学的时候和他们不是一个中学的,他突然有点好奇这三个人是怎么认识的,想了一会儿,言语从心,直接问了出来。
“你和黄秀怎么认识的?”
“嗯?”萧越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抬头看了他一眼。
“想知道?”
秦段嗯了声。
“怎么认识的,”萧越把冰块倒进玻璃瓶里,”你记不记得我有个游戏网名。”
Σ寂寞器张、邪情少爷=1=?
“欸对,就那个。”萧越语气带着笑,一点儿也不见当初被秦段看到这个中二网名时的尴尬与羞耻。
他坦荡荡了。
“当时不是和你说这个名字是因为我抽中了幸运转盘的任务么?”他说,“我和李砚岩和黄秀也是因为幸运转盘认识的。”
秦段帮他把酒起开,起子一挑,顺便将掉落的瓶盖挑进了垃圾桶。
他继续说:“那会儿李砚岩抽到了我给写的任务——去抢街头歌手的麦唱歌。”
“我记得,”秦段笑起来,“唱爱情买卖?然后还要征婚?”
萧越也笑了,点点头:“黄秀就是那个被抢了麦的街头歌手。”
往客厅仰了仰头,循着视线看过去,唱爱情买卖的征婚选手正蹲在街头歌手旁边,两人一起翻着柜子。
“当时我们已经路过了三四个街头歌手,然后才看见的黄秀,在这之前那小子一直很犹豫,觉得丢脸,在做心理建设,没想到看到黄秀之后勇气立刻来了,一点也不带犹豫当即上去和人商量着能不能用一下麦,说话细声细气的。”
说着笑了下:“我怀疑他就是看人家长得漂亮。”
“真服了。”秦段笑得不能喘气。
罕见的,萧越特意停顿了下,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
“然后?”秦段示意他继续讲。
“就,”他摸了摸鼻子,玻璃杯在灯光照耀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泽,“还有一个任务不是——穿裙子去大街上跳舞然后.....让路人打分?”
当时建议他们穿夸张华丽的洛丽塔裙的女Beta就是黄秀。
“哈哈哈哈哈....”秦段笑得更大声了。
酒水就在这样欢快的气氛中调好了。
一切准备就绪,灯光全部黑了下来,萧越洗过手,握着长口酒瓶的手上还沾着水珠。
玻璃的长口酒瓶咔哒一声搁置在桌上,秦段目光追随着从玻璃瓶上撤离的手,玻璃瓶上滑过水珠,和萧越手背上滚动的水珠无异。
他用尖锐的牙齿咬住下唇,直到萧越坐到他旁边,浅淡的柑橘气味传来,发痒的尖牙更用力地扎进嘴唇里。
秦段挠了挠头皮,克制不住地想贴到身旁人身上去。
凑在一块儿看电影是很有氛围感的,当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电影时,他却压不下那股烦躁,电影播了二十分钟,他只看下去了开头的几分钟。
屋里暖和的温度让他觉得很热,热到鬓角都出了汗。
大概是感受到了身旁人的焦躁不安,萧越偏过头问:“怎么了?”
屏幕幽蓝的光照射在脸上,他的脸像暗夜里精灵的脸,一呼一吸都在散发着蛊惑的气息,嘴唇也是,也是.....
秦段目光定在他鼻梁以下,盯了那块儿好几秒。
“暗夜精灵”听到一声清晰的吞咽声,咕咚。
他有些愣住。
秦段艰难地挪开视线,过了几秒,突然伸手捏上他的手腕,虎口像铁钳一样拧在他手腕上,有一瞬间几乎要把他的手腕拧碎,只是很短的一瞬间,他很快松了手。
手掌彻底抽离的时候,拇指在凸起的腕关节上用力摁了下,滚烫的温度火一样烙印在了关节上。
他突然站起身,穿过毫无阻碍的屋子。
打开唯一一间有门的浴室,啪嗒一声,灯光亮起,昏暗被阻隔在了玻璃门之外。
随手将包放置在置物台上,秦段抓着衣服后襟,将上衣脱了丢进衣篓里。
结实却不过于夸张的肌块暴露在灯光下,脱了衣服也没感到凉快,他抓了抓头发,翻出包里的抑制剂,咬开保护针剂的盖子。
长针在灯下散发出金属的冰冷光芒。
针尖即将抵入血管,玻璃门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他手顿了下。
萧越侧身溜了进来,垂眼看到他手里冷冰冰的针剂,“哟”了一声。
“......”秦段有点想骂他,但脑子没转过弯来,还是懵的,不明白眼前人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萧越将针管从他手里抽出来,嗒的一声——
他把没用过的已经开封了的抑制剂丢进垃圾桶。
秦段现在是真想骂他了,视线从垃圾桶上收回来,刚想问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
萧越亲了上来。
他脑子嗡嗡的响,呼吸骤然变得急促,鼻腔里喷出的气息频率也变快了。
来自另一个人的气息和温度传了过来。
秦段晕晕乎乎的,忽然感觉腰上搭了一只手,手指摁在他皮肤上。
残存的理智回来了,伸手推了推萧越的肩膀。
萧越捧着他的脸,呼吸微乱,鼻尖和他鼻尖凑得很近。
“是不是很难受?”
“嗯....”秦段很口渴,想喝水。
所有声音都变得虚无缥缈,秦段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脸颊埋进另一个人的颈窝,用力地呼吸着上面源源不断的信息素气味。
“好酸......”
“我听到了,”摸了摸他刺挠的脑袋,萧越不是在回答酸不酸的问题,他提起今天早上,“段段我听到了,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在卫生间....”照顾着某人的羞耻心,刻意顿了下,靠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个字。
秦段猛然僵住了。
萧越上午有个汇报,临汇报前十几分钟发现有资料落在宿舍了,他从教学楼折回宿舍拿,一进门发现宿舍空荡荡,以为没人,拿了资料要走的时候,突然听到卫生间传来一些动静。
他刚想喊一声秦段,不知怎么的,有种微妙的直觉阻止了他,他往卫生间走了几步。
偷偷摸摸做的事骤然被最不想告知的人揭穿,不止耳朵,秦段脖子都红了,压抑着骂了声脏话,抬手捂住他的嘴:“你别说了.....我真的.....”
“别讲了.....”
嘴巴被捂住,萧越有点哭笑不得,拨开那只手,将人往帘子后边带:“行行行,我不说了。”
帘子唰的拉开又合上,他开始往浴缸里放水,边说:“这样就看不见了。”
防水不透明帘子将两人笼罩在了一个密闭空间里,安全感一下就上来了。
他抬头看向杵在那里,整个脑袋都红透了的可爱的男朋友,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
秦段嘴里蹦不出半句屁话:“....”
木头苦味加重的同时,酸涩的柑橘气味也飘了出来,之前一直期望着这酸味更浓重些,现在又重到他有点烦躁的地步了,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在不断入侵他的地盘。
“太酸了,”易感期让秦段比往常还要有话直说,“好呛。”
四周静了会儿,只有浴缸里清水拨动的水声,清水里放了浴球,浴球融化,水面上浮起白花花的泡沫,凑近一闻能闻到细腻又清新的淡香。
这股淡香到底是过于微小,逐渐被空气中不断加重的信息素挤压得失去了生存空间,又苦又涩的信息素气味摘得桂冠,在狭小的空间内肆意横行,闻起来一点也不使人心情愉悦。
“你的信息素也呛。”萧越说。
“你把信息素收回去。”
“不要不讲道理。”
“......”秦段没揪着这事不放,没继续让他把信息素收回去。
有时候Alpha的信息素就是不那么好控制,收不回去就算了。

第71章 绳子
室外温度低到路面有雪水,室内却温暖得像个大蒸笼,一个热水澡泡出了桑拿的效果,秦段额头上不知道是水还是汗,透过极短的发茬能看到青色的头皮上也湿漉漉的。
捏在萧越大臂上的手轻轻收拢,他能感受到对方大臂正在发出一种抵抗力道,长管状的肌肉纤维不断收紧,紧紧地捆束在一块儿,像弯曲的吸管骤然被拉直。
萧越应该很痛。
汹涌的信息素注射逐渐缓慢下来,理智终于超越了撒尿标记地盘的本能,占据了上风,大概是出于Alpha的另一种怜香惜玉的本能,秦段有点心软了,残忍洞穿腺体的牙齿有了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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