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反派剧本/保护我方奸臣剧本—— by你的荣光

作者:你的荣光  录入:03-18

而拜堂的过程中,他心里就剩下一个想法了,不愧是左相府出身,娘子,您就跟左相夫人一样威猛啊……
金珠不知道自己夫君在想什么,今日是她的大喜日子,她心里也很复杂的。
昨日,孟昔昭来找她,给她带了一份新的户籍文书。
金珠不明就里,展开一看,发现这是她的户籍,曾经她叫文菽帛,只是都没什么人叫了,而如今,孟昔昭给她改了一个名字,叫文锦禾。
以后金珠打交道的对象,还会有许多的贵妇人,即使金珠不介意,可旁人异样的目光,某一日总会扎透她的心,孟昔昭不想让人借这一点嘲讽她,出身,他改不了,可名字,他总能给她一个更好的。
文菽帛,是金珠父母对她的美好期盼,而文锦禾,是既定的事实,是孟昔昭坚信的,会伴随金珠一生的花团锦簇、锦衣玉食。
金珠看着孟昔昭亲自写下的文锦禾三个字,鼻头一酸,有点想哭。
孟昔昭没看见,他还说着:“改名,便是抛去过去的人生,走向新的篇章,我希望文锦禾娘子,以后能前程似锦,和和美美。”
金珠噗嗤笑出声来:“郎君,你的文采怕是这辈子都变不了了。”
孟昔昭:“……”
他佯怒道:“怎么,以后要做进士娘子了,就看不起腹中没有墨水的我啦?”
金珠笑:“岂敢岂敢。”
孟昔昭本来也是装的,见状,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化,成了略显忐忑的模样:“所以,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金珠吸了一口气,非常郑重的点头:“我很喜欢,谢谢郎君。”
孟昔昭被她谢了,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以后别叫我郎君了,当了夫人以后,你应该叫我孟大人。”
金珠歪头:“在外叫你孟大人,在家,还是叫你郎君,如何?”
孟昔昭眨眨眼,做出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模样:“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金珠忍不住的又笑起来,这时候孟昔昭就该走了,新嫁娘是很累的,他娘也不让他多打扰金珠。
可是,他踌躇的站在这,看着金珠,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
一想到明日,金珠就会成为别人的夫人,别人家的娘子,孟昔昭心里真的是非常非常不舍。
金珠望着他,不禁询问:“郎君,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孟昔昭:“我……”
他鲜少有这么纠结的时候,金珠越发的奇怪,然后,她就听到孟昔昭小声的问:“我能不能抱抱你?”
金珠愕然。
大齐再开放,也没到能让男女相拥的地步,毫不夸张的说,要是被人看见了,他们就是一对彻头彻尾的奸夫淫妇。
金珠应当是绝对不愿意的。
可她一个古人,望着孟昔昭那为难又不舍的模样,福至心灵一般,她突然就明白了这个拥抱的意义,然后,在孟昔昭想要遁走之前,她先上前一步,短暂的抱了一下孟昔昭,拍拍他的背,像个姐姐一般。
之后她松开他,又退回到安全合理的地方,本来已经咽回去的泪意,又涌了出来,“就算嫁人了,我依然还是郎君的丫鬟,此生都不会变了,我知郎君一定会担心我,就像我也担心郎君与陛下一般,只是,不要太担心了好吗?偶尔的、浅浅的担心一下,便足够了。”
孟昔昭低头看着她,半晌,闷闷的嗯了一声。
昨日刚答应,今日他就一点都不“担心”的带着崔冶来砸场子了。
金珠哭笑不得,却也只能由他去。
这世上根本没人管得住他,以前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了。
礼成之后,新娘子被送去新房,其他宾客留下来吃饭,而孟昔昭不想吃,便早早回去了。
崔冶自然是同他一起,而回到宫里以后,孟昔昭就一直坐在榻上,抱着一个他让别人做的抱枕,三不五时的,就叹一口气。
崔冶:“……”
合上书,崔冶走到他身边坐下,他无奈的笑道:“娇娇出嫁之时,二郎都没有魂不守舍成这样。”
孟昔昭郁闷的回答:“那怎么一样,娇娇要嫁的是谢原,谢原除了年纪大,没有任何缺点,若我是女子,我都想嫁他。”
话音刚落,察觉到殿内一瞬间就扭曲起来的气氛,孟昔昭僵了一瞬,连头都不抬,条件反射的就补充道:“但前提是我没有遇到瑶林玉树的太子殿下,若遇到了,别管谢原谢方,都不可能再入我的眼。”
崔冶:“……”
他轻飘飘的看一眼孟昔昭,心想,算你补救的快。
知道他今天心情复杂,所以才口不择言,崔冶决定今天大方点,就让这个错误过去算了。
“穆家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二郎如今是当局者迷,待你能平静的看待此事时,就会发现,穆夫人经过了深思熟虑,她选的,就是对她来说最合适的。”
孟昔昭眯眼:“不许叫她穆夫人,以后只能叫她文娘子。”
崔冶:“……行。”
他是真的感觉有点哭笑不得了,“二郎这模样,像极了嫁女的男子。”
孟昔昭幽幽的叹口气:“不,你不懂。我不是嫁女,我是把自己的半个娘嫁出去了啊。”
崔冶:“……”
你也就敢在孟夫人不在的时候,过过嘴瘾了。

如此大规模的洪涝孟昔昭第一次见,为了赈灾,他好几天没睡过一个整觉,脾气也变差了,因为在朝上提出来这事以后,总是有不同的声音出现,让他们考虑,让他们三思,让他们冷静。
然而真正的原因是这些人还是在为自己考虑,为应天府的情势考虑,灾民自然在他们心中也有一席之地,不过,灾民坐在破席子上,他们自己坐在象牙床上。
孟昔昭会管他们才怪,耐着性子听了两天,发现还是那些老调重弹,他就不想再搭理这些人了,一桩桩一件件的安排下去,还把自己妹妹叫来,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让她回家,火速把东西打包好,让谢原上马,跑去受灾地当监察使,他还学了一把秦汉,让崔冶给他表哥拿了一个尚方宝剑,到那以后甩开膀子干,谁敢贪污,直接就地问斩。
谢原哭笑不得,因为孟昔昭的表情着实愤怒,不过他还是认认真真的接下了这把剑,他虽然是个文人,可他是真正一心为民的,若真出了那种事,他也不会手软。
就这样,在钱到位和人到位以后,北边的哭嚎声终于是轻了一些,大批的医者在皇家号召下北行,别人治灾,他们防疫,这一年的人口缺损率,和前些年黄河改道时候比起来,直接下降了一半。
冷冰冰的数字,暖洋洋的人情。
不过这件事导致了一个小小的变化,就是很多医者看到那边贫瘠的百姓,以及肥沃的土壤,不少人都决定留了下来,这里适合传播医学,也适合种植某些草药,更甚者,这里没有古板的老师和勾心斗角的同门,真是太适合他们发展了。
本来北方被避之而不及,可詹大将军不是把匈奴打下来了吗,现在匈奴都不存在了,国境线也往北推了将近四百五十里,长城以内,已经很安全了。
就这样,北方医学发展的特别快,后来竟然在名气上还超过了南方的四大派,留下的人,以及他们的徒弟,自己又发展了几个小派,一开始没人注意到,等注意到的时候,人们才愕然发现,与其说这是一个学医的地方,不如说这是一个传教的地方,入此派者,不信神、不宣扬来世、讲究医者互医,用这种方式来拯救自己和别人。
更让人没法想象的,他们竟然从医身、引申出了医心,虽说只是弄了一堆开导人的文章吧,但这也算是心理学的雏形了!
孟昔昭听说这件事的时候,都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春秋了,比起年轻时的激进,那时的他显然是稳重了许多,笑了笑,就让这事过去了。
万事万物有自己的发展规律,他又何必插手呢。
不过,那是以后,而现在,孟昔昭还是很想处处插手。
金珠嫁人以后,第一年就生了一对双胞胎,还都是儿子,所以她现在一半的生活重心,都在教孩子上面。
银柳偷偷跟孟昔昭说,金珠给她家大郎定的目标是考状元,给二郎定的目标是三十岁官及四品。
孟昔昭:“……”
三十岁能官及四品的话,只要这辈子别作死、别被人盯上,那未来肯定能捞个一品官当当了。
孟昔昭表情十分复杂:“孩子还小吧,用不着定这么长远的目标。”
银柳:“郎君你不懂,小孩子长长就大了,不这个时候定目标,以后定可就晚了呀。”
孟昔昭:“……我是怕孩子有压力,万一成不了,他们会觉得辜负了自己的母亲。”
银柳一笑:“这就不劳郎君操心了,金珠心里有数,她的人生里,可没有失败两个字。”
孟昔昭:“……”
听起来怪可怕的呢。
他有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可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那为什么是让大郎考状元,而不是让二郎去考,如今两个孩子才三虚岁,也看不出他们谁更聪明、谁更笨吧。”
银柳点点头:“是看不出来,但金珠说,以后她家大郎能继承爵位,无论如何都饿不死,可二郎没有这个底气,所以,他必须做官,而且是做大官。”
孟昔昭了然的哦了一声,感觉这样说的话,就很合理了。
但是他刚转过头去,突然想起什么,他莫名其妙的看向银柳:“穆家有爵位?陛下何时给穆大人封爵了,他不就是个扬州知州吗?”
这还是走了孟昔昭的后门呢,按理说,他应该去偏远地方磨炼三年的,但孟昔昭实在不忍心让金珠和那俩小孩跟着一起上任,就软磨硬泡的,让崔冶给他改了个外放地,扬州富庶,离应天府也近,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
银柳拿着一个雪花梨,一边啃,一边对孟昔昭俏皮的笑了笑:“如今没有,以后也会有的,金珠不止天天督促两个孩子上进,也督促着她相公上进呢,就是封不了一等国公,来个三等侯也行啊。”
孟昔昭:“……”
女人真是太可怕了,鸡娃还不算,还要鸡丈夫。
难怪去年穆大人回京办事,孟昔昭随意一看,发现他的发际线明显后退了一些。
本来他还以为是遗传,年纪轻轻就开始秃了,如今看来,怕是另有隐情。
提起孩子教育的问题,孟昔昭免不了的想起,宫中也有个正在教育中的孩子。
嗯……不过已经过去好几年了,那孩子,目前只有孟昔昭把他当孩子,其他人都觉得,他已经差不多是大人了。
朝中最近有人开始上奏,希望给太子选妃,皇帝选妃他们已经说累了,每年就是意思性的提一提,反正陛下不听,可给太子选妃,皇帝总该听一听吧。
他们想的没错,崔冶听了,觉得按以前的规矩办就挺好,也不必非要从民间选,民间官间一起来吧。
其实太子今年才十三岁,个头上比孟昔昭都矮了一头,这可不像是崔家的基因,不管崔家人有多奇葩,人家个个都是帅哥,而且都长得挺高。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子生母有点矮,还是这孩子的性格影响了他的身高,孟昔昭只知道每日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可他就是不长个。
而对于这个太子,孟昔昭的感觉也是有点复杂。
倒不是说他做的不好,太子腼腆,这是他一开始就知道的,腼腆是有点配不上太子之位,可也不算太严重的毛病,而且比起一开始连头都不敢抬,太子现在好多了,敢跟崔冶对话,崔冶问他什么,他最多声音有点紧张,还是能对答如流的。
不愧是司徒太师和其余人一起选出来的太子,智商,确实高,而且非常高,才十三岁,人家会做策论,会写文,能做诗而且能做禅诗,大相国寺的住持听到以后,惊为天人,让全寺都来学习。他可没有阿谀奉承,因为崔冶的诗被这位住持批评过,说他暗含锐气,不知变通。
……没办法,崔冶算是被这住持看着长大的,住持懂很多、也知道很多,但他从来不说,这种体贴的沉默,让他成了崔冶的半个自己人,不管他怎么批评,崔冶都只能听着。
文采很好,天赋很高,性子上的问题也纠正的七七八八了,连朝臣都对这个太子越发的满意,可只有孟昔昭,偶尔会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原因无他,孟昔昭总觉得,他有点太听苏若存的话了。
他和崔冶,用了三年,才让这孩子可以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旁边,而不是时时刻刻的想要逃跑,而苏若存,她从一开始就获得了这个孩子的好感,而且这好感,从来都没有因为时间减淡,反而是越来越深,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孟昔昭曾经看到过一次,苏若存对太子训话,她的训话肯定是温柔的,而太子站在她对面,十分羞愧,听得认真,都快哭了,等到训话结束,苏若存看着他,只是对他笑了一笑,太子立刻高兴起来,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丝毫不记仇。
后来苏若存罚他去练字,怕是要练到夜半了,他也乐嗬嗬的,甘之如饴,完全没有在孟昔昭和崔冶之前的样子。
他只对苏若存这样,对其他人,就是很正常的腼腆。
孟昔昭肚子里有一堆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觉得不太可能,才十三岁呢,十三岁懂什么啊,而且说实话,那种场景,换一个人来看,估计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是他想太多了。
但这种想法只能自欺欺人,真正的事实是,他还是觉得有可能,所以总是控制不住的去关注这俩人,而且心中的怀疑愈演愈烈。
有了怀疑,下一步可以是去证实,也可以是立刻行动,把所有未发生的,都扼杀在摇篮里。
但在孟昔昭行动之前,他又在小池塘边偶遇了这俩人,太子陪苏若存赏花,同时也是让苏若存考校他的功课,考校结束,他走了,苏若存本想回去,但一转头,她就看见了孟昔昭站在那。
两人离得不远,沉默的对视。
谁都不觉得尴尬。
孟昔昭坦荡,因为心里有鬼的人不是他,而苏若存更坦荡,心里有没有鬼,端看那人如何想,自认为是错的,便是心里有鬼,若自认为没错,那自然,一切牛鬼蛇神,都不会出现在自己的心中。
眼神当中,确实能说很多话。
孟昔昭望着那边的苏若存,她已经孀居近六年,如今的她,正处于女子最好的年华当中,有各种名贵药材的保养,她看着比真实年龄更年轻。
可这张脸,外人是看不到的。
苏若存日日教养太子,也日日教养自己,从她说自己想读书开始,就没有一天断过,一年三百六十日,藏书阁里的书,都快被她翻遍了,仲长统的《昌言》是她最喜欢的,看了大约几十遍,她本就是个很厉害的女子,如今又读了书,知道了天下之势、从未有什么是新鲜的,分分合合、起起落落,所谓天意,也不过是虚伪的人意。
人决定人要坐稳皇位,人决定人要推翻皇位,人决定人走上荆棘之路、并杀出重围。
孟昔昭和苏若存,这六年里的接触并不多,两人都要避嫌,所以很少见面,但每次见了,两人都会卸去对外的面目,以本性相对。
在孟昔昭面前,苏若存不会继续伪装天下第一好的太后,而在苏若存面前,孟昔昭也收起了锐气,不再用纨绔的那一套行为举止,而是平心静气的和她说话。
但今天,他俩什么都没说,只是互相看了看,然后就默契的各自转身离开。
回去以后,孟昔昭默默坐在椅子上,不知过了多久,崔冶回来了,他看见孟昔昭这个神情,不禁走过来询问:“二郎,发生什么事了吗?”
孟昔昭抬头,看着崔冶眼中的关心,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然后吐出两个字来:“没事。”

第158章 番外:兴明
兴明五年冬,耿文锦因出言不逊,被皇帝下狱,大理寺卿臧禾奉命调查,牵扯出他收受贿赂、偷梁换柱、任人唯亲、贪污军饷等等罪行,三公同审,耿文锦当堂认罪,于一月后施以淩迟刑罚。
拖了整整六年,军权总算是过渡成功了,曾经的耿文锦还有谋反的机会,他要是想逃,动用自己的势力,总是能逃出去的,而六年过去,他被架空成了一个纸老虎,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以文治武,这是中原大地上靠时间和人命摸索出来的一条安全道路,可怎么治,仍然在摸索当中,文官权力太大的时候,武官就成了鱼肉,可要分给武官权力,上层集团人人都会自危。
这是很头疼的问题,把全天下最聪明的人汇聚到一起,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这时候就要看皇帝水平如何了,精于驭下的皇帝,一个人就能把几百个人管理的井井有条,通过制衡,让每个人都物尽其用,且伸不了太长的手。
崔冶就很擅长这个,他张弛有度、赏罚分明,很多人都从当初的不得不辅佐他,变成了发自内心的忠诚于他。
他在的时候,大家都感觉很轻松。
但皇帝是不可能一直在的,早晚都要换,尤其崔家人代代短命,崔冶没登基以前又是那个德行,风一吹就倒一般,很多人嘴上没说,心里其实都在担忧,担忧自己未来的生活,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兴明六年春,前些年经过试点的小学堂,由应天府辐射出去,终于在全国都创建起来了。
国库现在是大大的有钱,做些好事也没人心疼了,朝廷当中有主战派,很是膨胀的想要拿这些钱去打仗,把女真打下来,或者把大理打下来。
当初没人搭理天寿帝想要打大理的事,因为那时候国库没钱,军队也没人,但经过六年、不,已经是七年的发展,连御史台都知道如今应天府有多阔了,军器监的仓库装不下,已经加建了三次,没事造这么多军器干什么?不就是要打仗嘛。
如今詹不休在北方,留在那边震慑女真,还有其他蠢蠢欲动的小国;而丁醇在南方,盯着南诏残部,还有大理。
其实现在外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别的国家也不傻,眼看着齐国强大了,当然要夹起尾巴做人,谁还敢这时候出兵呢,所以,要不要兴战事,与他们无关,只看齐国怎么想。
孟昔昭本人十分具有战斗精神,来一个打一个那种,可在行兵打仗上面,他就没这么勇了。
他习惯性的想要避免战争,想要维持和平,和平稳的内政,他守成、不激进,可以说这是优点,也可以说这是缺点。
古人不把人命当命,外族在他们眼中更是蛮夷,是胡族,别说同胞了,好多人都不把胡人当人看。所以他们可以毫无压力的做出攻打别国的决定,可孟昔昭到底是在和平环境中长大的,给别人收拾烂摊子的时候,他心理接受良好,一旦换成让他来做这个挑事者,他就有点下不去手了。
这也是孟昔昭不想一直留在应天府的某个原因,他知道自己有短板,如果他总待在这个位置上,反而会拖累这个国家的进程,每个人的眼光都是有局限性的,时刻补充新鲜血液,这个国家才能良好的运转下去。
大概是丁醇带兵老在附近晃悠,罗萨花有点怕了,所以来信示好,还送他们的太子过来出使,送上礼物。
月氏的太子打了个头,后面其他小国的太子再出发,也就不算丢人了,南诏残部的太子,按辈分应该是罗萨花的孙子,这些年罗萨花一直实际控制着南诏残部,这个所谓太子,对她也是十分的害怕,到了齐国以后,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说话声音也大不起来。
好歹也是个太子,所以宫中还是给他设宴了。
没人把这太子当回事,连他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孟昔昭跟完成任务一样,坐在下面喝酒,人陆陆续续的来齐,等皇帝也落座以后,教坊司的姑娘们就出来,开始跳舞。
孟昔昭不着痕迹的抬眼,看了一眼其他人桌子上的桂花鱼羹。
这道菜是苏若存掏钱,让御膳房做了,给每位大人上的,当初孟昔昭教她怎么做菜,用这种方式讨好天寿帝,天寿帝不在了以后,苏若存还是时不时下厨,捣鼓一些新吃法,桂花鱼羹虽然不算新,但苏若存的做法更好吃,她把菜谱给了御膳房,御膳房念她的好,而吃了这道菜,感觉惊为天人的众大臣,也念她的好。
太后无法出席这种全是男人的宫廷宴会,可她有自己的办法,让旁人见不到她,依然念叨着她。
孟昔昭默默低头,埋头吃饭,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发现。
崔冶在上面面带微笑的看表演,偶尔才瞥一眼都快把脸埋到盘子当中的孟昔昭,挑挑眉,他没说什么,而是继续看向舞台中央。
等宴会散去,夜已深了,两人都半躺在床上,一个捧着一本书,另一个靠着捧书人的肩膀,眼睛眨巴眨巴,看起来灵动,其实就是在发呆。
气氛十分静谧,再过上一刻钟,他们就会熄灯睡觉,安静的夜晚,本也不需要什么交流。
就在这时,冷不丁的,崔冶问了一句:“二郎,你在心虚什么?”
孟昔昭:“……”
他噌的直起腰,先看了一眼崔冶,观察他的表情,然后他才欲盖弥彰的说道:“谁心虚了,我没有心虚,你为什么说我心虚?”
崔冶:“……”
默了默,他说道:“罢了,我不该问的,就当我没问过吧。”
孟昔昭:“……”
崔冶一这样,孟昔昭就想爆粗口。
明明说的都是大度的话,却让孟昔昭心里七上八下,仿佛欠了他似的。
说完,崔冶还真重新去看书了,徒留孟昔昭在一旁满脸麻木的看着他,恨不得掐死他。
自从第一次相见,他们二人之间,就没有什么秘密,崔冶对他毫无保留,而他对崔冶,除了自己的来历,也是毫无保留。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习惯了,因此,现在他才会这么纠结、心虚。
对……他确实心虚。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婆媳矛盾当中的男人,崔冶和苏若存,被他下意识的放在了对立面上,他感觉自己只能帮一个,帮了这个,那个就会不高兴。
而他内心深处,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的答案是,他想帮苏若存。
虽说他和崔家的男人结婚了,可他对崔家,那真是看不起到了顶点,说他偏见也好,说他极端也罢,反正他对崔家男人的看法就四个字,一窝废物。
如今的太子也一样,文学造诣相当高,可为人处世上,还不如内侍会说话,纸上谈兵他当属第一,真用实际问题去问他,他就只会呆呆的看着你,然后紧张的满头冒汗。
更让孟昔昭窝火的,去年给他张罗着定亲的事,今年就定下了,同时还定了三个好人家的太子侧妃,但他竟然和自己宫里的宫女私通,还被给他上课的少傅撞见了,闹得所有人都尴尬的不行,那宫女二十多岁,再过两年就能出去嫁人,这下可好,留着当妾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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