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反派剧本/保护我方奸臣剧本—— by你的荣光

作者:你的荣光  录入:03-18

皇家阴私有的是,他对太子没感情,对崔家人也没感情,他唯一好奇的,就是太子能做到什么地步,可一想到他是那种性格,崔冶又不好奇了。
胆子那么小,连他爹崔琂都不如,恐怕最终也就是憋在心里一辈子,什么事都不会做。
崔冶其实也有个毛病。
应该说不是他的毛病,而是这个时代人的通病,就是,即使这是两个人的事,即使那人就站在那,他也看不见她。
这都算不上歧视,就是,看不见而已。
孟昔昭在发现这一点以后,也微微一笑,露出了一个看好戏一般的表情。
兴明十年六月,闫太师也退休了,当了三年太师,过完了瘾,朝上没人再跟他针锋相对,他不免感到了什么叫寂寞如雪,所以,他也打算退下来了。
而他这一退,勾起了孟旧玉的心思。
孟旧玉比闫太师年轻二十岁,不管怎么看,他都不该这时候就走。
可孟旧玉有自己的考量,闫太师走了,朝中最德高望重的人,就成了他,他小儿子如今是三司使,兼尚书令,他大儿子如今是资政殿学士,兼右散骑常侍。他女婿是御史大夫,他妻家外甥,还是江南东路的转运使兼监察使。
一家子,全都是高官、大官。
在这种情况下,他留在朝里,会挡了小辈的路,也容易落人口舌,再者说,他这辈子的官,已经做到头了,再留下去,就是像闫顺英一样,当个太师,然后风风光光的退休。
他对太师之位又没有执念,何不跳过,直接退休呢?
孙女孟徽音已经大了,两个孙子一个已经上书堂,另一个刚开蒙,外孙和外孙女年纪小一些,正是最可爱的时候。
这世上怕是没有比他更幸福的一家之长了,待在家中含饴弄孙,多陪陪夫人,也是一桩美事啊。
孟旧玉做了决定,便把全家人都召集来,连谢原都被他叫来了,他没叫陛下,也不敢叫,但孟昔昭一听说是全家都要听的大事,于是,他和崔冶低调的换上便服,来了孟家。
孟旧玉一看见崔冶,就习惯性的头疼。
但他还是保持住了风度,装得很淡定的样子,把自己的决定,跟小辈们说了一遍。
堂下,四男两女面面相觑。
其实他们都想再劝劝,可孟旧玉很坚持,唯一能劝动他的人,孟夫人,她稳坐一旁,鼓励的微笑着,看着她的相公,显然,她非常支持孟旧玉的决定。
于是,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能就这么定下了。
第二天,孟旧玉上朝时,当场提出这件事,陛下再三劝阻,无法打消他的念头,只好答应了他。
这只是一场戏,每个人退休之前都要演的戏,大家心知肚明,却还是十分愕然,因为谁也不知道,孟旧玉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当年他来到朝堂,意气飞扬,如今他离开朝堂,更是凭海临风、不卑不亢。
天寿帝的时代早就落幕了,但独属于孟旧玉的舞台、和他的故事,直到此时,才终于结束。
然而结束的只是故事而已,身为主演的他,在落幕之后,还有平淡的日子要过,而那些旁人看不到的日子,也是他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

第161章 番外:兴明
兴明十一年,女真大将军,也就是女真皇帝的亲哥哥,被詹不休一刀斩下马,头颅咕噜咕噜,直接掉下了山沟。
女真人被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因为他们把大将军奉若神明,觉得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能取他的性命,女真士气被打破,齐国人乘胜追击,女真皇帝被迫壮士断腕,留下五千同胞断后,丢下老人和伤残者,剩下的人,护着孩子,连夜逃走,这次逃的更远,都到高丽那边了。
高丽山高水远,再追击过去,就会碰上高丽人,而且长途跋涉,齐国将士并不擅长爬山和深入丛林,最后,詹不休只能气愤的离开。
这是他第二次看着那个女真皇帝,跟泥鳅一样的溜走。
兴明十二年,太子妃难产,诞下一个死婴之后没几天,就撒手人寰,太子很悲伤,但他只是默默的流泪,根本不敢去看自己死去的妻子和孩子一眼,至于原因,他偷偷的告诉苏若存,他说他怕死尸。
兴明十三年,朝中势力又一次洗牌,孟昔昭终于从当了十几年的三司使上退下来了,变成了右相,而左相,是指挥有方、连军营的大老粗都格外推崇的臧禾。
谢原为参知政事,而接替了孟昔昭的,是他表哥李淮,他在地方上当了将近十年的大员,见过民生百态,知道钱粮二字到底代表着什么,而且他家有钱,特别有钱,他不像李平和孟昔昂那样,有财迷和贪污的可能,所以把这个重要职务交给他,孟昔昭还是很放心的。
看起来朝中的关键位置,都是孟昔昭的人了,但其实也没那么顺利,站的位置高了,友谊二字,就被淡化了。
臧禾经常跟孟昔昭持不同的意见,而且因为崔冶十分的偏心眼,他一定会听孟昔昭的,搞得臧禾总是很生气,听说他在家里还弄了个类似座谈会的东西,但主要是用来抱怨这一对君臣。
孟昔昭听说了,也一点都不在意。
一下子提拔上来这么多人,连詹不休,都莫名其妙就升任骁骑大将军,把丁醇给盖过去了,这自然是有原因的,十五年之约即将到来,崔冶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卸任归隐了。
主强臣弱,主弱臣强,至于到底哪种是好事,还是要看此人站在什么样的位置上。
崔冶为何从来都不在乎太子是什么德行,连当年第一次看见太子畏畏缩缩的模样时,他也是瞥一眼,就不管了。
原因就是,他觉得继任者懦弱一点没什么不好的,这样正好能让旁人来把持朝政。
而崔冶看中的人,就是这个天天跟孟昔昭针锋相对,天天受闷气的臧禾。
好多年以前,从还在匈奴的时候开始,崔冶就已经展现出了对臧禾的欣赏和信任,可能是同性相吸,也可能是臧禾身上的某种特质让他觉得非常适合执政,总之,崔冶有意无意的锻炼他,把他从这换到那,再从那换到这。
崔冶也不是神仙,他不知道朝臣选出来的太子是那个德行,这想法,是他见到太子以后,就像蜻蜓点水一样,很轻易的冒出来的,他向来是个离经叛道的人,天下社稷,交给谁不是交呢。
崔冶的想法,孟昔昭知道一些,但是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仿佛在笑他不知所谓,也仿佛在笑他,你想的可真美。
古往今来,继任者百分之八十都不会按照先人的想法走,他们肯定会走偏,肯定会灵光一闪、决定干点属于自己的事业,而孟昔昭的想法是,选继任者,不看这人聪不聪明,也不看这人有没有野心,只看此人的信仰与观念,和自己有多少的重合。
诸子百家时代,各家的传承,都是由徒弟完成的,那些徒弟就是继任者,为何他们能不偏不倚,将火种留下,自然是因为他们有同样的信念,有同样的坚持。
被孟昔昭秘密上过一个月课的苏若存,不管她想不想要,都被孟昔昭无意中的灌输了一堆的思想,如皇帝蠢笨如猪,如人就是人、全都有自己的劣根性,如他对贵族、皇权的藐视和浑不在意。
后来天下安定,十来年的时间,孟昔昭再也没给她上过课,可是他每天都很忙,每天都在下发新的政令,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人觉得很迷惑,看不懂究竟是为什么,直到成果传来,证明了他是对的。
苏若存离他很近,也离他很远,她没法去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能第一时间看到全过程,然后,她就会思考。
臧禾不知道他未来会走到什么位置上,他雄心勃勃,但也不至于这时候就已经开始谋划着控制皇帝了;苏若存也一样,她也不知道自己未来要做到什么地步,目前,她只是想做点事而已,想发挥一下自己的能力,给自己的名字,再增添一抹亮色。
人的本性决定了他们会做什么样的选择,而那些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却不是他们抢来的,而是旁人放在他们面前的。
这就是时代的洪流,由无数的人、如星星点点,推着他们往前走,谁也想不到,自己的未来到底会有什么样的际遇。
理论上讲,他们两人都很有能力,也都承担得下这种重任,所以,唯一决定谁赢谁输的,就是命了。
虽然总说人定胜天,可谁也没法否认,所谓的巧合、命运,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就让一个人的一辈子,彻底拐个弯。
兴明十四年,皇帝在万寿节之后,对大臣们提出了他心有余力不足、近来越发感觉身体虚弱的事情,并暗示他们,自己有可能会禅位。
大臣当然是特别慌,好不容易有个好皇帝,还这么容易就没了,这谁受得了,不过,参考崔家皇帝的寿命,如今的皇帝也已经三十七岁了,确实……到寿数了。
真惨,三十七就到寿数了。
接下来的一年里,崔冶时不时就加深一下朝臣的印象,让他们有心理准备,甚至开始站队,开始思考新皇登基以后自己要怎么办,一年的时间,足够让所有人都接受这件事,等到了兴明十五年春末,崔冶躺床上装了五天昏迷,醒来之后,便召集所有大臣,写了禅让的圣旨。
太子如今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小时候那些小家子气,真的一点都看不到了,他跪在地上,接过圣旨,硬挤出两滴眼泪,哀戚的叫了一声父皇。
孟昔昭在一旁看着,总觉得这个画面有点眼熟。
而太子叫完以后,他抬起头,下意识的看向孟昔昭,后者看懂了他的意思,于是笑了笑:“殿下放心,微臣会随陛下出宫疗养,时时陪伴在侧,定不让殿下担心。”
太子也笑了,确实是如释重负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放心了什么事。
三天之后,将早就收拾好的行囊都搬上车,银柳又清点一遍,有没有落下的,庆福一家子已经提前过去了,刚过完年,他和他娘子,就带着不太重要的东西先出发,顺便在那边安顿自己的父母孩子。
郁浮岚如今带领着全部的侍卫亲军,他和闻士集不一样,闻士集在军中威望不高,所以说换就把他换了,而新皇要想换掉郁浮岚,还得掂量掂量。
更何况崔冶是禅位了,又不是死了,在他还活着的时候,胆小的新皇估计都不敢把他的人给撤下去。
所以郁浮岚不跟着,还是留在应天府,也充当崔冶和孟昔昭的耳目,要是出了大事,他们也好第一时间知道。
而张硕恭是崔冶去哪他去哪,他这条命就是崔冶的,所以此时的他,正跟银柳一起,清点行囊。
行囊都装好,又跟来送别的臧禾等臣子说了会儿话,他们便出发了。
今日春光正好,他们这一行人,伪装成搬迁出城的富人家,等到了城门外,车队又慢慢停下。
孟昔昂一家,还有谢原一家,都站在这,给他们送行。
谢韵外放了,人回不来,只送了信过来,诚意到了就行。
十八年,岁月如梭,如今他们都是中年人了,当年逮着孟昔昭就教训个不停的大哥,如今都要当岳父了,做个贪官的梦想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年少时的每一个雄心壮志,他都没有实现,没能考中科举,也没能当上贪官,更没能好好做个大哥,护着弟弟妹妹,让他们永远天真。
可他真心觉得,即使所有雄心都失败了,他这辈子,还是很成功啊。
看着孟昔昭从车上下来,三十五岁的他看上去还跟二十多岁一样,圆圆的、娃娃一般的长相,到了这时候,就格外的显年轻,仿佛周围这一圈人,都跟他不是一个辈分的。
孟娇娇从看见孟昔昭的时候就开始抹眼泪,他们的小妹年纪越大,越爱哭,不管什么事都要哭,但人家谢原不在意,人家还喜欢哄着,所以,别人又能说什么呢。
孟昔昭可不是孟娇娇这样的,他这辈子几乎就没流过泪,但来到孟昔昂面前以后,他看着不论什么时候,都关心爱护自己的大哥,他想说一句,大哥,我走了。
结果只是说了大哥两个字,他的嗓子就哽咽了。
这可吓坏众人了,因为在他们眼里,孟昔昭就是不会哭的,他那双眼睛,只能用来算计人,不能用来哭。
孟昔昂微愣,而一旁的孟娇娇却像打开了什么开关,猛地冲过去,抱住孟昔昭就嚎啕大哭,还说着:“二哥,等三郎也成婚了,我就去找你,爹娘你都别担心,有我们在呢,大哥……大哥你过来呀!”
孟昔昂还是愣愣的,县主实在看不下去了,猛地一推他后腰,把他推到了那边,学了一辈子什么叫仁义礼智信的人,在碰到自己的两个弟弟妹妹的以后,好像也打开了一个开关,嗷的一嗓子,他也开始爆哭,两只胳膊搂着两个人,哭的山上的狗都要看看,底下是什么动物在惨叫。
县主欣慰又无奈的看着他们,然后低下头,拭掉因为感动流下的泪,这样一来,就显得旁边的崔冶和谢原特别格格不入。
福至心灵一般,他俩对视一眼,那么多年了,回不去的就是回不去,尴尬的关系,也永远尴尬。
明明谢原能为崔冶送命,崔冶也会暗中关注他家几个孩子都怎么样了,可见了面,两人就是没话。
都这样了,还没话。
最后,那边的哭声都开始减轻了,谢原才弱弱的说了一句:“等三郎成婚了,我同娇娇一起过去。”
崔冶:“……”
“哦。”
不远处,更加格格不入的几个小辈,默默的看着自家好厉害的爹,和好厉害的娘哭成这个德行,这一幕足够震撼他们一辈子。
突然,一个小辈伸出手,都不用抬胳膊,就拍上另一个小辈的脑袋:“喂,你什么时候成婚啊。”
被拍的谢三郎恼羞成怒:“……我怎么知道,我才八岁啊!”
最终,他们出发了。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越州会稽县,一个湖光山色、风景秀丽的地方。
而且当地十分富庶,不用担心生活上的不便。
曾经应天府一枝独秀,如今又有不少地方崛起,金城是其一,越州也是其一,虽然还达不到全民脱贫,可地图上的光亮,已经渐渐点起了一大片,凡是亮着光的地方,百姓安居乐业,商农和谐共处,那些曾经只有应天府才吃得到、玩得到的东西,现在其他的城池,也都有了。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这一次,孟昔昭再也看不到穿破衣烂衫的人了。
也看不到路边饿死的流民了。
一路上,只有风景,独有风景,纵使有人走过,那也是一幅美妙的风景。
为了这一幕,他和崔冶一起付出了整整十五年的时间,十五年殚精竭虑,好在都是值得的。
因为他们再没有别的事了,所以这一路走走停停,根本不着急,七百多里的路,愣是被他们走了十天,都没走到,还在路上磨蹭着。
结果就是,他们还没到地方,郁浮岚的第一封密信就到了,而看到密信,崔冶和孟昔昭对视一眼,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不作妖的新帝,还能叫新帝吗?
打开之后,两人凑到一起,一目十行的看完,发现太子其他事都是按部就班,只有一个事,他做的相当独断大胆。
他没有给太后晋升太皇太后,而是不顾她的意思,直接把她送出了宫,美其名曰去礼佛,有探子跟着他们,然后得知,太子想给苏若存改名。
他仿佛打着让苏若存消失,然后再抬一个叫另一个名字女人回来的意思。
崔冶嗤笑一声:“虽不是崔琂的子孙,倒是和崔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此事不知他筹谋多少年了,怕是所有的勇气,都用在这上面了。”
相对的,孟昔昭的想法就很简单了,望着信上的字,他只说了两个字,“找死。”
动什么不好,动她的名字。

孟昔昭等人到达会稽县时,会稽县知县,早早的就在官道上等候了。
看着最前面那个大腹便便,笑得如同弥勒佛一样的男人,孟昔昭差点没认出来他是谁。
下了马车,走近好几步,他才吃惊的说道:“二舅,是你吗?”
曾经的王司理,如今的王知县,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许久未曾听闻大外甥如此呼唤了,如今猛然一听,下官倍感亲切啊。”
孟昔昭:“……”
嗯,是你。
只有你敢叫我大外甥了。
王易征当年帮孟昔昭扳倒了邱肃明,然后就出去上任,做知县了。到如今整整十六年,他还是个知县。
不过人家也不是一点进步没有,以前他是小县的知县,如今是大县的知县,会稽县可是个繁华的地方,这里的知县,大概就等于一个偏远地区的知州。
王易征在这待了四年,不出意外的话,他就在这边干到退休了,孟昔昭也是知道这里有个老熟人,才放心的让庆福过来,跟他一起打造自己退休后的小家。
好吧,“小”家。
知道崔冶要在这建一座庭院,王易征激动的好几天晚上没睡觉,宕机立断,就把东湖边上最好的一处土地划了出来,他亲自找工匠,对他们殷殷叮嘱,一定要好好干,千万别偷工减料。
孟昔昭他们是要隐姓埋名的,所以这庭院与宫廷没有半点关系,更不能接近行宫的规格,就是三进的院落,引入活水,连接东湖,再开辟出一个花园,和几块菜地,主院旁边再配置上六七个小院,供仆人和未来的客人居住。
这么一个宅子,看起来挺豪华,其实还不如会稽县当地的大族,王易征引他们过去的时候,心里十分的忐忑,怕自己把事情办砸了,但是孟昔昭看完了,觉得特别满意。
他满意了,崔冶自然也就满意了。
这一边,孟昔昭沉浸在搬新家的喜悦当中,正兴冲冲的规划着每个房间的用途,而另一边,气氛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当年的皇妃庵,在把住了两年的娘娘们都送出去以后,里面就空了,只剩下一群尼姑在这里念经做法事,慢慢的也成了贵妇人爱来的地方,而现今,贵妇人不敢来了,谁也不敢这时候过来,触苏若存的霉头。
外人不知皇宫里面的情况,他们还以为新帝这么做,是要搞个下马威,苏若存和太上皇、孟相公一系十分亲密,十五年间几个人从未有过不合的时候,新帝针对苏太后,好像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但苏若存在朝中的人缘,不是一般的好。
她简直就是那些大臣心中,皇后、太后的楷模,许多人都不忍心让她落个在尼姑庵潦倒一生的下场,所以纷纷向新帝求情,搞得新帝十分烦躁。
他可是想要把苏若存接回来,放在自己后宫里的,这么多人都记得她,还关心她,这事不是很快就会露馅吗?好烦,这群人怎么跟苍蝇一样啊。
新帝烦得很,苏若存的脸色更是阴沉。
关娘子陪在她身边,连大气都不敢喘,昨日新帝偷偷来到这里,跟苏若存表明了心迹,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给她改个身份,让她堂堂正正的成为他的人。
一想到昨日的情形,关娘子就想晕过去。
这些年来,新帝对苏若存是什么样的想法,别说苏若存了,就是她,都早就看出来了。而苏若存看出来也不说,还吊着他,既不让他绝望,也不明确的给他希望,苏若存的本意,是想利用这一份心意,让他听自己的话,这样她想插手什么事,就会顺利得多。
她和崔冶想的一样,他们都觉得,新帝十分胆小,他做不出出格的事情,最多就是对她格外有优待罢了。
但她还是不够了解男人,或者说,不够了解普通男人。
他们是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的,苏若存的随意一笑,就给新帝留下了一个印象——哦,她也喜欢我,她在鼓励我,她也想要和我在一起。
所以在新帝看来,他是完完全全为了苏若存好,他是在为他们的爱情抗争,他在为了苏若存,对抗整个天下。
这个自我感动的蠢货,差点没把苏若存气死。
新帝走了之后,苏若存就一直沉默的坐在这里,不管他有多蠢,他都是皇帝,他要是想抹消一个人的存在,无论如何,他都是能办到的。
关娘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苏若存的脸色有这么难看的时候。
没办法,她以为孟昔昭他们离开了,就可以轮到自己来表现了,或许她能学着他们的样子,也做一些名垂千古的好事,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是她重回噩梦的开始,她又要仰人鼻息的过日子了。
枯坐一夜,直到天光大亮,苏若存才终于开了口,一夜没睡也没有喝水,她的嗓音沙哑了不少。
“关娘子,去帮我请一个人来。”
关娘子小心翼翼的问:“请谁?”
苏若存望着前方,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东西:“臧禾,臧相公。”
关娘子点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这里被新帝的人看守着,关娘子想出去也不容易,她用的理由是给新帝带话,然后中途,她甩掉守卫,跑去左相府,臧禾和苏若存没有任何交情,但只是得知,苏若存居然不止是被送到了皇妃庵,还是被关押起来了,臧禾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很快便趁着夜色,过去了一趟。
等回去以后,第二日,臧禾就拜见新帝,然后义正辞严的要求新帝,释放苏太后,把她迎回宫去。
臧禾这么做,是因为他有正义感吗?
还真不是,而是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杀杀新帝的威风,自己可以摆出老师的架子来,让他以后不敢总跟自己对着干。
苏若存只是个导火索而已,君臣之间的博弈,早晚会出现,但因为她做了这个导火索,也会给人一种错觉,仿佛她十分的重要,她的一句话,就能让这天下局势出现动乱。
新帝胆小,这是他最大的短板,意识到的人已经利用起来了,意识不到的人,也很快就会意识到。
最终臧禾赢了,他说动了一半的朝臣对新帝施压,于是,半个月之后,苏太后被迎回宫中,而且新帝不得不把她尊为了太皇太后。
臧禾心满意足了,可他不知道,在后宫里,新帝满腹委屈和愤怒的去找苏若存对质,苏若存任他发泄,然后沉默的掉了两滴泪,她说她不能让新帝背负骂名,她说她不想成为新帝的污点,她找臧禾,不过是想让他劝劝新帝,谁知道他居然会这样做,她后悔了,却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留也不是,去也不是,她恨不得真的绞了头发做尼姑。
新帝自然是很感动,觉得自己错怪她了,而且从此恨上臧禾。
等这俩人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半年都过去了,做太后时,苏若存十分低调,只在合适的时候,帮着锦上添花,现在做了太皇太后,她可就不这样了,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频率大大增加,而且由于新帝特别听她的劝,经常性的,在出现了不可调和的局面以后,就会有人去把太皇太后请过来。
推书 20234-03-18 :古穿今幼崽被主角》:[穿越重生] 《古穿今幼崽被主角团宠啦》全集 作者:幸运雀【完结】晋江VIP2024-3-5完结总书评数:745 当前被收藏数:6907 营养液数:839 文章积分:66,448,416文案: 因为一纸婚约,小傻子黎秋白被推进冬日冰湖。  湖水寒冷刺骨,他挥舞着双手被人捞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