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替身觉醒后—— by少年闲

作者:少年闲  录入:03-19

这种事,戚重做得也不少,所以他们完全不意外,因此收起戒备,宽容地放行,随后打起精神,比刚才更严厉地警戒起来。
乔明瑞没料到这么轻松就进来了,一时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可这种脚踩在云端的漂浮感,在跟着阿四走进暗门,与坐在椅子上的殷渠对上视线后,眨眼间转化成脚踏实地的平静。
殷渠手捧着热茶,原本因为门打开的动静而压得极低的眉毛,在看见乔明瑞出现的刹那,舒展开来,不敢置信地站起身:“……明瑞哥,你真的来了?”
“你现在没事吧?”乔明瑞快步上前,将手附在殷渠的手背,刚问了一句,就被对方冰冷的体温惊得微微睁大眼,“体温怎么这么低?”
殷渠没有回答,只皱着眉,略显着急地将手中的茶递到他嘴边:“香有问题,这是解药。”
乔明瑞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是有些晕眩感,喝完茶后,才缓过来。
看他喝下茶,殷渠终于松了口气,把视线转向一旁的冰棺,没有说话,
乔明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了那个冰棺的存在,以及双手双脚被捆住,嘴里塞着布,正跪在冰棺面前的戚重。
戚重从阿四带着乔明瑞进来后,就一直用森冷的目光盯着阿四,直到乔明瑞看过来时,才若有所察地挪动眼珠,对准了乔明瑞。
像是一头狮子,因为猎物的逃脱而恼羞成怒,恨不得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可乔明瑞对这种充斥着恨意与厌恶的目光,并不畏惧,只笑了一声,像是在嘲讽他此时的束手无策。
旁边的阿四朝乔明瑞投来敬佩的目光,而殷渠却默默地打了个冷颤。
以他对乔明瑞的了解,对方现在好像……很生气。
不然的话,此时此刻,他最关心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果不其然,下一秒,乔明瑞就将注意力收回,松开手的同时,沉着脸拎起茶壶,给殷渠续杯:“靠这个维持体温?”
殷渠捧着热茶,一动不敢动:“……我来的时候,没想到会遇到这些,所以只穿了一件衬衫和一件西装,刚才也没找到保暖的衣物。”
顿了顿,他用余光略过戚重:“他身上的倒是厚,但我嫌脏,所以就只能……”
戚重听完这话,表情变得有些怀疑人生,毕竟他从小就在旁人的畏惧和恭维中长大,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人嫌弃。
哪怕是在周小芸面前,他也没有经历这种体验。
只是这个解释,却并没有让乔明瑞的表情缓和半分。他看一眼屋内陈设:“戚重让你给她守灵?”
殷渠点头:“要我守七天。”
乔明瑞轻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原书剧情里,殷渠被“亲生父母”找到后,身体突然变得更差的原因了。
估计是被戚重压着,实打实地在这个地方守了七天。
以戚重的个性来说,强迫殷渠在这儿守灵,比起让他“尽孝心”,更像是一种惩罚,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优待,不让他死就行。
在这种地方待上七天,身体受到的损害,可想而知。
……可那是在殷渠毫无反抗之力的情况下。
乔明瑞一边沉着脸,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强行给殷渠披上,一边语气不佳地质问:“嫌弃戚重脏?呵。”
“我看,你是故意想让我看到,然后心疼你,就能暂时让我不去追究,你自作主张上门送死的愚蠢行为?”
殷渠大气也不敢出,整个人和刚才气势汹汹压制戚重,势要与对方同归于尽的男人判若两人,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勾着乔明瑞的衣袖,底气不足地说:“我错了,但您脱了外套也会冷,要不我们两个人一起……”
他话没说完,就被乔明瑞那双像是覆了一层寒霜的眸子钉在原地。
“原来你也知道冷?”
殷渠可怜兮兮地攥紧衣服:“知道的知道的,所以明瑞哥这件衣服还是您穿吧,我问阿四帮忙就好。”
一直在旁边当雕像,安静看戏的阿四,突然接收到求救,沉默几秒,起身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一床厚厚的被子,递到两人手中:“给戚重准备的,他偶尔会在这儿过夜。”
说完,他瞥一眼殷渠:“放心,戚重什么东西都只用一次,所以这个是全新的。”
殷渠表情僵硬:“……谢谢。”
但这种时候强调这个,明瑞哥只会更生气。
不出他所料,乔明瑞温言细语地谢过阿四,扭头对着殷渠时又变得冷酷无情,将人按在椅子上坐好,又把另一张椅子搬过来,和他并排,两个人盖着同一张被子,总算从这犹如寒冬般的室温中缓过来。
一把拍开在被子下殷渠悄悄伸过来的手,很好地拒绝了对方想牵手的申请,乔明瑞看向阿四:“你为什么要背叛戚重?你们应该都是他从小就收养的孤儿,按理说,对他想要感恩,忠心耿耿的才对。”
小说剧情中,殷渠正是因为身边有了这群身手不凡且忠诚于他的护卫,才能够在渣攻三人的数次针对中活下来,并且好几次还绝地反击,给了三人不小的教训。
所以,乔明瑞完全没想过,阿四竟然会背叛戚家。
脸色黑得像锅底的戚重,听到这个问题,总算恢复理智,安静地等待着阿四的答案。
阿四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身姿挺拔,像是一棵竹子,闻言,轻扯唇角:“孤儿?”
“可是,我们都是因为他才成为孤儿。”
“谁会想给仇人‘肝脑涂地’呢?”
他语调散漫,却又让人从中听出认真和冷意,像是一只蛰伏在草丛中的蛇:“戚家手底下有不少见不得光的产业,黄,赌,毒,什么都有。我们的父母,几乎都是戚家精挑细选出来的,刚生下孩子不久的夫妻,诱骗他们在戚家的这些产业里丧命,或者不得不拿我们作为抵押。”
“戚家把我们收留,从小就灌输着‘我们是被遗弃,戚家好心才把我们收养’的念头,并且对我们进行定期的训练和评估,质量好的,就重点培养;质量一般,留下来当佣人。”
“置于‘质量差’的……据说是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出去自谋生路。可我们却再也没见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回来探望。”
这番话信息量过大,让乔明瑞一时不知该不该再问下去。而提前知道阿四是自己小舅子的殷渠,接受得倒是挺快,问:“你们不能出门?”
阿四摇头:“可以,但只能跟在戚重身边。戚家洗脑做得不错,或者说被他们筛选后留下来的每个人,都对外面的世界没有任何向往,一门心思都放在戚家,为戚重赴汤蹈火,助纣为虐。”
“当然,戚家也不会告诉我们,这些事情是伤天害理的,毕竟在我们被灌输的认知中,戚重就像是这里的王,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阿四厌恶地垂下眼。
乔明瑞听完,问:“所以,是有人告诉你真相,你才选择当的卧底?”
“不错。”阿四颔首,掀起眼皮,眼里蓦地生出少许陌生的笑意,落在了乔明瑞身上,语气也跟着陡然一变,带了几分兴味。
“说起来,这个人还是你的老熟人。”
“要不是看在他的份上,我才不会救你们。”
作者有话说:
确实是老熟人,前面有提到过。

老熟人?
乔明瑞仔细回想, 没觉得自己会认识这种能够接触到阿四的老熟人,就算是在小说剧情中,也没有任何线索。
正当他想详细询问阿四, 有关这个“老熟人”的真实身份时,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引起了室内所有人的注意力。
门口护卫:“怎么回事?你怎么一身都是血?”
一个虚弱的声音:“警察……警察来了, 说我们涉嫌违法犯罪,要把我们所有人都带走。人已经到外边了, 你们快掩护戚老爷走。”
没等门口的护卫再问点什么,木仓.声在院落外响起, 伴随着警察们的警告与护卫们的负隅顽抗, 喧哗声瞬间淹没了门口护卫的理智,他匆匆忙忙丢下手里奄奄一息的人, 转身冲进屋内:“四哥,快带着戚老爷走!”
孰料他刚推开门,就看见阿四站在暗室门口,举起一把木仓, 将黑黢黢的木仓口对准自己。
年轻的护卫先是一愣,随后便被悄无声息坐在地上的戚重, 轻轻地瞥了一眼。
戚重乌沉沉的眼珠如同下了蛊,让护卫毫不犹豫地同样掏出怀里的木仓, 却并没有对准阿四。
而是指向站在一旁的乔明瑞。
“四哥, 你背叛了我们。”年轻护卫后背全是冷汗。
按照实力, 他自然是比不过阿四, 要不是戚重刚才的那一眼, 恐怕他完全生不出反抗的念头。
面对昔日手下不敢置信的目光, 阿四表现得很平静:“十九, 放下木仓。”
“你不像他们,手里没沾过人命,不会有事的。”
年轻稚嫩的护卫瞪大眼睛,原本沉稳的手抖了一下,显然十分心动,但随后便心虚看向地上的戚重。
戚重早就换了个姿势,面对众人,气定神闲地跪坐在蒲团上,尽管嘴里依旧塞着毛巾,显得面容有些扭曲,但眼神却和往常一样高高在上,带着看好戏的冰冷意味。
似乎笃定年轻好骗的护卫依旧会对自己忠心耿耿。
乔明瑞不想让他如意,于是打断阿四和他后辈的对话。
“今晚出动的警力足以把戚家围得水泄不通,我建议你们两个都把东西收起来,别给警方造成什么误会。”
年轻护卫对乔明瑞并没有什么好感,闻言忍不住想要为戚家辩驳:“我们还有密道,你怎么知道逃不出去?”
阿四:“我交给警方的地图中,囊括了所有的密道。”
年轻护卫:“……”
话说到这份上,外头的动静也逐渐变小,显然已经得到控制,即将进入尾声,再针锋相对就失去了意义。年轻护卫率先丢下木仓,阿四紧随其后,慢悠悠地把木仓丢在地上。
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可乔明瑞却觉察出了异常。
戚重从头到尾,是不是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这人睚眦必报,经历了阿四的背叛,会眼睁睁地放任对方就这样继续说动自己的手下,毫发无损地从戚家脱身吗?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被忽视的戚重,孰料却看见对方那双带着狡黠和犹如深渊般,翻涌着恶意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身边的殷渠,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乔明瑞嗅出异常,顿时心头一紧,连忙看向香案。
里面那一炷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燃尽。
他顿觉不好,正要提醒殷渠,不料就在此时,意外突发。
本来应该动弹不得的戚重,突然从蒲团上站起来,敏捷地将殷渠扯到身前,将一把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来的小刀,抵住殷渠脖间大动脉,同时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按钮。
“阿四,看来你还没有出师。”戚重叹息着说,“你不会因为当时我教给你这个绑法后,没有做过二手准备吗?”
阿四自从他劫持殷渠后,便飞快地将木仓重新捡起来,指着他:“把人放了。”
“放了?”戚重挑眉,“也不是不行。”
他微微晃着手中腥红按钮,声音中的恶意如同一只游离在要害附近的毒虫,随时准备咬上一口,“不过,条件就是,现在还待在戚家的所有人,都要跟我一起下地狱。”
这威胁的话一出,阿四和年轻护卫的身体都僵住,惊悚地看向笑容透着癫狂的戚重。
戚家什么时候埋了zha弹?他们在这儿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一无所知?!
戚重见状,“好心”解释:“这种事情,自然是另一批人在负责。只不过,我在他们完成任务后,为避免败露,把所有知情者都处理掉了。”
“所以,一直以来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我。”
旋即,他眨眨眼:“当然,现在你们也知道了。趁现在出去疏散人群,还来得及。不然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觉得无聊了,就提前按下按钮。”
“毕竟你们都知道,我是个不按常理出牌,随心所欲的疯子嘛。”
乔明瑞因为他的危险发言,心脏跳得像是要冲破胸膛,可越心急,越是冷静:“阿四,你带着他出去,把这个消息告诉警察,让他们立刻疏散。”
阿四沉默地带着一脸惊慌的年轻护卫,快步走了出去。
屋外仅剩不多的喧闹戛然而止,显然正准备进来的警察们已经知道了情况,选择了暂时撤退,以防戚家随时会变成坟墓。
直到这时,戚重才开口:“我还以为你会跟着他们一起走。看来你对我儿子,竟然是真爱?”
乔明瑞对他假惺惺的感叹无动于衷:“你究竟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但我希望你回避一下。”戚重叹气,“只是想最后跟儿子聊点私人话题,何必这么紧张。”
“当然,如果你执意想留下来,我也不介意。”戚重发出不友好的邀请。
乔明瑞对此不为所动,只皱着眉思考要怎么样说服戚重。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殷渠忽然开口:“明瑞哥,你先走。”
面对乔明瑞突然瞪向自己的视线,殷渠没有半点退缩,脸上带着坚持:“我不会有事,我向您保证。”
停顿一秒,他扬起灿烂的笑容,眼里的星火亮得让人难以移开视线:“我还没和您结婚,白头到老,不会甘心就这么离开的。”
乔明瑞越听越觉得心惊,总感觉这几句话像是flag,正想拒绝,就看见戚重收起笑,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甚至缓缓握紧了手中的按钮。
这像是一个警告,让乔明瑞不得不心生忌惮,咽下已经到嘴边的劝说,蜷缩在掌心的手指因为紧张而过度用力,带来让人越发清醒的疼痛。
冷静,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原著中的殷渠除了身体变差之外,也都活得好好的,说明戚重应该没有对殷渠置之于死地的念头。
毕竟是周小芸的亲生孩子,再怎么样,也会看在这个的份上,稍微手下留情。
艰难地说服自己后,乔明瑞点头:“……那我出去等你。”
说完,便迈着仿佛有千斤重的步伐,转身离开。
等乔明瑞离开后,戚重脸上的不悦又转瞬即逝,兴致勃勃地说:“你们这么情深义重,衬托得我像个棒打鸳鸯的坏家长。倒是新奇的体验。”
“早知道在一开始,就应该把你们俩一起带到暗室,说不定更好玩。”
殷渠对他这种假设本能地厌恶,冷冰冰地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你用这种语气,不怕我真的动手?”
“你之前不是说过,‘留下我还有用’。”殷渠平心定气地回答,“说明你还有别的计划,需要我去完成。”
戚重一愣,旋即发出大笑,眼角都笑出泪来:“你果然聪明!不愧是我戚家的人!”
几秒后,他收起笑容:“可惜,我派出去的蠢货不中用,乔明瑞也福大命大,竟然遇到别人帮忙,没死成。”
“不然的话,你的复仇动力或许会更充足一些,说不定做得比我还好。”
“……复仇?你想让我对谁复仇,沈家、季家、文家?”
“他们三家自然在名单中。”戚重没有否定殷渠的猜测,而是顺着他回答,并补充道,“除此之外,还有时家和颜娇。”
殷渠:“……颜娇也就算了,可据我所知,时家夫人当年和我母亲关系很好,并且她也没有伤害过我母亲,为什么你要算上时家?”
“她的确和小芸关系不错,可指使周佳狸猫换太子的人,是颜娇。”
“她当年可是时家的养女,你忘了?”
戚重笑着说:“如果当年时家没有把她赶出家门,那么‘颜娇’也就不会出现,就算要报复,也只会针对孟怀青。”
“哦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等出去以后,你可以转述给乔明瑞。”
他神秘地压低声音:“时娇当年之所以被赶出去,是因为她对身为兄长的时鹤川,生出不该有的爱慕之心。”
“如果只是暗恋,也就算了,可她偏偏自以为是,在见到孟怀青跟时鹤川两情相悦后,心生嫉妒,利用自己医药世家出身的知识,悄悄给时鹤川下了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强行上位,不料时鹤川凭借着意志力,没有让她得逞。”
“事后,颜娇就被时家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因为心怀怨恨,不得不蛰伏起来,装作悔改的样子,骗得时家人态度软化。时娇以为自己还能回到时家,谁知直到在孟怀青生下乔明瑞,又生下了时舟,都没提起这件事。
“于是她又失去了理智,并且仇恨越来越深,终于有一天,趁着时家大人都不在的时候,骗着年仅七岁,对大人间的仇恨一无所知的乔明瑞,去爬山,中途趁着乔明瑞不注意,给他下了药,让他晕了过去,想假装自己救了乔明瑞,以此邀功,重新成为时家的大小姐。”
殷渠被这个真相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在戚重停下话头时,忍不住追问:“然后呢?”
戚重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轻笑一声:“然后,她却没料到,当天下了一夜的暴雨,山洪爆发了。”
“而颜娇只顾着自己逃命,却把乔明瑞留在了山上。”
作者有话说:
我忘了!我忘了!(大哭)整理剧情整理得昏了头,一抬头发现过了0点。
我的小红花!!!!!!

后来的事, 不用戚重说,殷渠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将刚才戚重所说的记在心里,殷渠不免叹了口气:“谢谢。不过, 你把我留下来, 只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
戚重说着,忽然松开手, 解除了对殷渠的禁锢,将刀放到桌上, 重新坐回椅子上,一手搭在扶手, 另一手则将zha弹的控制开关随意地抛玩, 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好像完全不担心会误触。
殷渠忍不住被他的动作吸引, 心惊胆战的同时,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快速闪过,却因时间紧迫,来不及捕捉。
对面, 戚重继续说:“只是身为父亲,看在你遵循戚家传统, 成为一个情种的份上,送给你的礼物。”
他语气怜悯:“你应该也发现, 他生气了, 对吧?”
想起乔明瑞今晚对自己的态度, 殷渠:“……”
“拿上这个, 哄哄人。”
戚重身上突如其来的“过来人”气息过于浓烈, 一时间让殷渠陷入怀疑人生的地步, 开始思考对方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然而下一秒, 这股充满违和感的气息倏然消散,戚重整个人又变回了那幅喜好玩弄人心的恶劣模样:“不过,这个礼物也是要收取代价的。”
“就算是亲生父子,也得明算账。”
然而这套着亲情外壳的冰冷话语,反倒让殷渠松了口气。
他可不想和拿着“父亲”身份来说教的戚重打交道。
“什么代价。”殷渠重整心情,严肃地问。
“很简单。”
抛玩zha弹控制开关的动作停下,戚重嘴角咧开一个温柔的笑容。
“你只需要帮我……”
乔明瑞独身一人,穿过空空荡荡的戚家,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戚家大门,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
他优越到足以轻易蛊惑人心的面容,此时冷若冰霜,浑身上下的怒火有如实质,几乎将“不好惹”与“易/燃易/爆”吸烟刻肺,导致守在门口百米外的警力,几乎在他出现的瞬间,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木仓。
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持续不到一秒,就被等候在后方,一直密切关注戚家动静的人出声打破。
“别动手,那是我哥!”
乔明瑞把到嘴边的身份辨明咽下,眼底浮现出一抹诧异。
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像是时舟?
等他离开爆炸范围,靠近人群时,挥舞着手臂、蹦蹦跳跳朝自己跑过来的时舟,就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由分说地蹦起来,一把抱住了他。
“太好了!我就说哥你这么聪明,肯定会没事的!”
少年人的话语里充斥着欣喜和彰然若显的恐惧,让乔明瑞那只抬起来,想要将他推开的手顿住,最终略显无措地落在了对方的头上,生疏又熟练地拍了拍。
于是时舟被他这么一拍,原本已经被惊喜盖过去的后怕,肆无忌惮地奔涌而出,使他不顾形象地哭起来。
乔明瑞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登时身体更僵硬,抿紧唇,抬起眼看向人群,试图暗示围观的人能出来替自己解围。
谁知却见到两个同样不在他考虑范围内的身影。
孟怀青与时鹤川站在半米外,苍白的脸色上,微红的眼眶边缘隐约泛着晶亮。
“没事就好。”孟怀青虽然笑着,看上去比时舟要好上一些,可略微颤抖的声线还是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时鹤川掩饰得稍微好一些,只长舒一口气:“小舟,放开你哥,现在还有要紧事。”
“没错。”
一个正气凛然的警察走过来,威严的目光落在乔明瑞身上:“乔先生,您好,我是今天逮捕行动的负责人,陈华,请您移步,我们需要向您确认一些事情。”
时舟迅速松开手,乔明瑞如释重负,明白这是今天警方行动的负责人,点点头,跟着对方来到一顶帐篷外,经过搜身后,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陈队长就开门见山:“为什么戚重肯放你出来?你确定里面真的有zha弹?”
乔明瑞把阿四离开后到自己离开前,这期间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了对方。针对第二个问题,他如实摇头:“我不确定,但也不知道戚重在这件事上有没有撒谎的必要。”
陈队长听完,眼里闪过沉思:“你觉得,他们会聊什么?戚重有放人,或者放弃抵抗的迹象吗?”
“不知道,直到我离开那个小院,都没听见屋里有任何动静。”乔明瑞先是摇头,随后思索几秒,“放人是一定会的。否则以戚重的个性,比起大费周章地把殷渠留下来单独折磨,还不如选我当做人质,让殷渠陷入绝境。”
“至于戚重会不会投降……”乔明瑞知道戚重这个主犯的重要性,陈队长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不言而喻,因此郑重其事地说,“戚重这样骄傲自满的人,比起沦为阶下囚,他或许更愿意自我毁灭。”
“所以,我不建议你们进去。”
看着陈队长皱眉,像是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乔明瑞也知道自己的话太过武断,于是安慰似的补充一句:“如果他真的想投降的话,会告诉我们的。”
只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罢了。
对方显然也听出来这层意思,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依旧紧绷得厉害。
半晌,陈队长叹一声:“只要有一点可能性,都要努力争取。”
“谢谢你的合作。接下来请你一定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待在安全的地方,不要擅自前往警戒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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