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我当卧底都当成掌教了—— by绯瑟

作者:绯瑟  录入:04-04

不过山鸟停留的时间没有蓝蝶久远,就已经消失于了无形。
叶清敏的笑容重新回转,似乎又捡起了几分“新生中第一人”的自信。
可转瞬间,又是一阵惊呼声扬起。
众人看去,他也跟着一道转头,却见苏折迟迟画完了十只毛团似的山猫,刚掐了指诀,这十只憨态可掬的猫儿就从画中一跃而出,迫不及待地围着苏折的脚磨蹭、攀抓、伸懒腰,要吃的了。
十只画中的山猫里活转了十只!
不过是第一次尝试而已,成功率居然是百分之百!
苏折也有些惊诧之际,叶清敏的笑容瞬间消失,冯灵犀看着几乎狂喜,和众人一道儿过来摸猫抱猫的时候,徐云麒已是不顾高人姿态,忍不住拍手笑道。
“十只里活了十只!全才!”
被猫猫包围的苏折顶着众人叽叽喳喳的的叹声,还有叶清敏那含着微妙妒意的目光,心中忍不住想了一个稀奇古怪的念头。
如果他用画轴山的这仙法画一只魔尊猫猫,能把它召唤出来么?

苏折这次本来打定主意,想要强压风头,让点锋芒给冯叶二人。
可没想到随手一画,十只蝴蝶活了十只,高达百分百的成功率几乎是又一次把他推到了新生中的舆论顶峰。
回寝舍的路上,他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四处询问,连冯灵犀都几乎插不上话,叶清敏更是远远跟着,以一种分外微妙的眼神看来,倒似含了些复杂难明的疑虑之心,与争胜之意。
而回到画舍后,苏折只能与他们闲说几分,谦称自己天资不过尔尔,不过是画了平日最爱画的猫猫,当一个人的爱宠之心胜过一切,这猫儿自然比其它生物更容易活过来。
于是乎,“爱宠说”在不大的画舍里流传迅速开来,几十个新生这一夜都不能入眠,一个个都开始了盛大的表演,或者说是整活儿。
有的学生,如诗书世家出来的富贵公子顾将欢,学叶清敏一般画蝴蝶的,一口气用完了分配的颜料,画了五光十色的蝶群,密密匝匝布满了全图,最后竟真有几只蝶活了过来。
还有几个,学冯灵犀一般画山鸟的,从麻雀山鸡到孔雀都画了个遍儿,反复描绘,抛稿弃稿十几回,还真有一两只展翅腾飞了出来。
更过分的,还有一些人,比如梅洛洛,学苏折画猫,却又不专心于画猫,而是画了猫捉老鼠图,猫戏彩蝶图,猫抓鱼儿图,在反复描绘的猫猫图下,终于有那么三四只猫从她的画中走了出来,在画舍里到处地捉老鼠、追彩蝶。
整活儿的后果,就是导致整个画舍一夜间成了禽鸟动物的笼舍、蝶飞雀舞的天堂,众人追着跑出来的画灵,可画灵时隐时现,因画画的人灵力不同,用料厚度不均,有些维持不到几秒钟就消失,有些却可以维持得久一些。
因此,乱象频出时,冯灵犀笑得捧肚子乱颤,叶清敏气得摔笔而出,倒是苏折看见此番热闹的景象,心中忍不住想——猫猫魔尊若是从画中出,他能不能把紫晏的星星召出来给对方玩玩?
不过,想想便罢了。
若是真这么做,不是猫猫魔尊一爪子把星星拍扁,就是紫晏恼羞成怒,召了星星把猫猫魔尊给拍碎。
想到这荒唐念头,苏折笑得也有些累,就干脆睡了过去。
好歹这一晚上没有入梦,而是结结实实地睡到了第二日。
第二日就不是徐云麒的授课,而是轮到了“晴雨居士”王明朗。
他为人板正正经,说话一丝不苟,却与温和爱笑的徐云麒不同,因此无人敢多问他一句,他也不多话,只让他的三个徒弟一条条吩咐下去。
这学课过程也是类似,先服药、再打坐,接着绘画召影。
只是徐云麒爱画山禽走兽,王明朗却教授众人描画天象。
山禽走兽倒容易捕捉于笔下,可是天象?
风云雷雪、阳光雨露,如何能精确表达?
若是个西洋画的画法,或许还可以捕捉得精确一些,可偏偏用的都是传统古画画风,画风晦涩抽象,如何画得准天象?
接下来的事儿,也应了他的推测。
第一轮下来,大伙儿用了各种画风,可竟是无一成功。
王明朗对着这帮新生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便大笔一挥,取了新鲜的雨水为料,又蘸着了灵力的墨,在特制的画纸上画出了一道乌云。
片刻间,教室的上顶居然就凭空出现了一道硕大如墨的乌云!
而且不过瞬间,云层一鼓二动,就往新生们的头顶上泼下了倾盆大雨!
冯灵犀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吓得哇哇叫唤,叶清敏却不顾自身,率先收了分配好的画纸与颜料,生怕受到波及,苏折则不紧不慢地淋了一会儿雨,直到雨水下落变缓,他才慢慢抬头,发现那乌云已经褪去了。
众人都晓得躲雨的,怎就林宿这般不知忌讳?
王明朗有些异样地瞥了他一眼,嘱咐众人道:“你们便学着我方才的样式,画一道最简单的乌云吧。”
有了示范自然更好,一群学生这便摩拳擦掌,有样学样。
结果第二轮。
依然没有一道云出现。
苏折也不知为何失败,只好和所有人一样重新开始了第三轮。
而这一次,他倒不再着急动笔,而是先细细回忆方才受雨侵袭的湿润样儿,再不断去忆起过去淋过的每一场或大或小的雨。
最后是想象。
这次再动笔,在他的头顶,忽然出现了一小道滚如泼墨的乌云。
冯灵犀惊得张大嘴巴,指着那片还有些透明虚幻的云,道:“成功了!”
苏折刚抬起头的功夫,乌云就吐出了几点雨丝儿。
紧接着,就是呼啦啦的雨点和密针似的洒在他头顶,浇在画纸上,泼了一些在旁边的冯灵犀身上,还溅射了几点到了叶清敏身上。
这一次,一向刻板严肃的王明朗,竟也露了几分松快之色。
“第三次就成功了,你是如何做到的?”
苏折想了想,道:“回忆,加上想象。”
“什么回忆与想象?”
“回忆方才受的雨,之前遇的雨,想象画中的雨是这世上第一场春雨,能滋润万物,可养护众生。”
王明朗目露赞赏,但语气仍是淡淡。
“重点不是回忆,是想象。”
“你得想象下雨后的结果,雨在你身上的润意,才能真正把它召出来。”
这番诗意哲学的教导一出,苏折微微点头,叶清敏却已经开始进入了冥思沉想,连兴奋过了头的冯灵犀也开始逼着自己进入沉静状态。
果不其然,叶清敏再一下笔,他的头顶也冒出了一大片乌云,竟比苏折方才画的那朵乌云更浓厚扎实,连下的雨水也更丰润持久。
这本是足以自豪的事儿。
虽晚了一步。
可胜在量。
胜在形。
就连速来以飘逸画风自持的冯灵犀,进入冥想期也花了许久,之后有样学样画了一朵乌云,也是不如叶清敏的乌云形大量多的。
可等他们抬起头准备看苏折的时候,却发现一缕阳光突入而来。
叶清敏目光一颤,似乎被这抹光所刺到。
原来是苏折不知冥想了什么,自取了一点黄白色颜料,在那乌云之上又增添了一抹亮色。
这抹亮色在他的冥想加持之下,居然变成了一道穿透乌云的亮光!
瞧见这抹亮光后,王明朗才终于露了今日授课来的第一抹笑。
“我好像有些明白,老五为何如此青睐于你。”
徐云麒与紫晏仙君为一个徒弟争得险些两派不和,闹出笑话,王明朗心中大是不悦,本欲在这课上出道天象的难题,冷待林宿,打压威风,不叫他生出太多骄狂来。
但如今一看,这林宿倒是个妥帖人,不骄不躁,也确有些可欣赏之处。
徐云麒喜欢他,倒也不那么奇怪。
可为何偏偏丹希大居士,也青睐这一个寂寂无名的新生呢?
这个疑问似乎也不止他有。
到了第三日的授课,便轮到了“百相居士”李墨花。
徐云麒让他们画走兽飞禽,王明朗叫他们画晴雨天象,可是李墨花,他居然让他们画人物画!
作画召影这个过程,越是简单的生物现象越是容易成功,可一旦画了人物,那是一百个人物画里也未必有一个成功的。只因人本就是这世上心思最奇巧、动作最复杂的生物。
这些新生不过第一次画人,如何就能召得出来?
因此接到题目时,苏折就已经觉出了不对劲。
可等他抬头看向李墨花的时候,却发现对方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端秀眉目里含着打量与观察,似乎是想看自己在出了这几日的风头后,还能闹出什么花样。
这是因为他……而提高了题目难度么?
苏折暗暗咬了咬牙,认为自己之前出的风头已经足够让徐云麒满意,再出就有些过了。
也幸好,他确实不擅长人物画,而更擅长于花鸟山水,所以这次的表现不至于太好。
他还在细想,那冯灵犀已经大胆问道:“敢问居士,我们这第一次作人物画,该画什么人才更容易成功?”
李墨花笑道:“按道理,该画你们最熟悉最喜欢的人……不过这些人大多远在天边,有些甚至已经不在人世,故此这回,就画你们身边的人吧。”
身边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心道这不就是身边的新生么?
果不其然,所有新生被分为三人一组,三人互相描摹对方,力求画到尽善尽美、一般无二,然后再打坐凝气、掐诀召影。
毫不意外的是,苏折与叶清敏冯灵犀分到了一组。
冯灵犀也是如此。
而这一次,叶清敏一心一意只画一个林宿的模样,竟把他的清秀俊美还原了个十成十。
这份笔墨用工,连冯灵犀本人都啧啧称奇,对着苏折道:“画得真像!简直一模一样!”
连苏折自己也有些惊了,心想这叶清敏确实是有些大才在身上的。
而在所有人都召唤失败后,叶清敏对着画上的林宿默念了几次口诀,又掐了好几次指诀,终于在第七次召唤后,画上的林宿居然动了一动!
一道一人高的虚影,就这么从画上走了出来,以透明单薄的纸片人身姿,对着所有人模样古怪地欠了欠身,笑了一笑。
然后就消失了。
苏折看着这酷似林宿的虚幻人影就这么一动一笑,仿佛看见平日镜子里的自己活了过来,连头皮都有些发麻了。
……自己在叶清敏心中到底是个怎样的形象啊?
怎么别人画身边的同学,没一个能召出的,偏就他召出了自己的虚影?
这家伙究竟是过于关注自己的一言一行,还是对胜负执念过于深沉了?
他还未发话,那李墨花便拉着叶清敏的手,毫不顾忌地绽出如花笑颜,不吝赞惜道:“不愧是老五口中的新生中第一,我瞧你这工笔用色,这细心之笔,当真是承笔郎中的魁首呢!”
这人夸起人来比徐云麒还夸张些,倒叫叶清敏又惊又喜,忍不住矜持道:“都是居士指点得当,才有我今日成就。”
这下除了金乌图那一回,他再度扬眉吐气,有了大胜苏折的一场。
下了课,冯灵犀却拉了苏折,低声道:“下回课,你可定要赢他一回,否则我在他面前都抬不起头了。”
苏折苦笑:“这是作画修行,又不是作画比赛,一时输赢又算什么?”
冯灵犀难受道:“他本就是个眼高于顶、瞧不起人的家伙,不过先你一回,他就志得意满了,若是先你许多回,他岂不飞上天去了?”
这人入了仙门,却还是争强好胜的凡间少年心性,竟是一点儿风头也不肯让给叶清敏。苏折也只劝他收收心,鼓励他下次也胜过自己。
而过了鸟兽画、天象画、人物画,他们都以为接下来要上另外一位居士的道课,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天,却被告知今日授课的居士出了外务,不能授课,由紫晏仙君授课。
这下乐子就大了。

第99章 平静到极致就是炸裂
冯灵犀在苏折耳边轻轻笑道:“这位仙君是星月道的星仙,我们却是一堆只会画画召影的承笔郎,你说他会教我们什么?我们能学什么?”
苏折想了想,推测道:“既是在画轴山传道授课,想必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不然这儿岂非成了星月道分部?”
“……所以,你猜是什么?”
“我猜……大概是教我们画星月?”
苏折随口一猜,结果还真蒙中了接下来的发展。
因为紫晏不让他们在白日上课,而是特意等他们用过了晚膳,叫他们在晚间随道童登上一处观星览月的明道峰,他在峰顶的千里台等候。等众承笔郎气喘吁吁地登上了千里台,却见得这位星仙郎君,只端然坐于一球形星体之上,紫袍紫袖,紫金冠子配紫琉璃的道簪,紫玉腰带间杂了紫宫丝绦,一身紫到发黑,连眼底都含了些星沉月幽的紫蕴蓝芒,好似千辰碎光都聚在他眼中,成了星斗盘踞的旋涡。
饶是苏折已经见过他许多次,此刻见着在端然安坐、沐浴月光的他,还是不由得从心里称赞了一句。
是真的俊。
白源虽说有各种各样的不靠谱,可这收徒弟的眼光倒是真的不错。
不说别的,单就紫晏这一身的行头摆放出去,他不开口说呆话,谁会小觑他?谁会不忍追随他入星月道?
就连骄傲的叶清敏在他眼前,也是凡尘黯色。
以富贵气派为特色的冯灵犀与顾将欢在他面前,也是俗不可耐的代表。
也就只有行幽的霸道凛冽、深不可测,放到这里可一比高下。
然而,紫晏接下来就冷眼一扫,开口道。
“你们上我道课,须得用我星月道祖传的‘千里镜’观测天星,每人只有六十息的观测时间,观完,便要当场作画。”
冯灵犀忍不住开口询问:“真让我们画星星?画完能把星星召出来么?”
紫晏厉眼一瞪,道:“我没让你说话。”
冯灵犀忍不住闭嘴,紫晏又冷声道:“再有插嘴的,我立刻用手中星星,将他打下山去!”
用星星打人虽说听着浪漫可爱,可真打起来可就惨烈无比了。
因此众人没一个敢作声,战战兢兢地用“千里镜”观完紫晏指定的那一颗天星,然后当场作画。
作画便罢了,紫晏还冷声道:“你们这一届承笔郎,须得画出星星的几十个阴晴面,把星体的运转规律熟记于心,将它的星带环绕都记个分明,才有可能召唤出一个星体的虚影。”
“从今日起,你们每日都可来千里台观星,只是进来需排队,每日观星次数也有时限。”
“十日内,我要看到你们几十面的星体画,要看到你们成功召唤出星象虚影。”
“若是不成,便是失败。”
“别以为我不是画轴山的居士,你们便可随意糊弄,倘若交不上合格的星体画,我必向居士们告上一状,扣发你们发配的颜料画纸,还要没收你们的画笔一个月!”
这下众议纷纷,皆露骇色,全是不敢怠慢的言语了。
紫晏眼见得了效果,又是神情淡漠道:“还有,观星只许往千里台,不准到明道山上的其它峰顶观星。”
众人连忙答应,可心底早已乱哄哄成一片儿,哪还想得到别处?
连苏折也觉得,紫晏这头一回当老师,未免过于严厉了些吧?
成绩差被责问那就算了,扣发颜料和纸张也算了,还要没收画笔?
承笔郎本来就是一个人形的笔架子,笔都要了去,不就等于要了承笔郎的一条命么?
这哪儿能吸引到人去拜入星月道?不起到负面宣传效果就已很好了吧!
苏折真想当场问问紫晏心里怎么想的,可看他如此清奇冷漠的眼神,也只能按住不提,老老实实地观了星作了画。
而在紫晏这儿,他也算是全程受了冷待,几乎一点儿关注也没给。
也不知紫晏到底怎么想的。
是不想让人看出他对自己的感情,所以才如此冷漠么?
与他的冷待相比,叶清敏却再度得到了关注。
他作画以精细著称,这在描绘天体时也发挥了优势,倒是受了紫晏的一些赞许。
但初始的赞许过后,等紫晏一旦瞄到了画作上的偏差,又是一皱秀眉,把叶清敏也责叱了一番。
综合下来,没有一个人能始终得到他的夸赞,基本上都被骂过一回,责过一轮,叱过一大片,几乎把每个人的自尊都结结实实踩了一番。
从瞧不起人来说,他也算是格外公平了,因为连苏折的画也被他臭骂一顿,毫无幸免。
所以这次下山,冯灵犀也是垂头丧气,憋闷地揉了揉胸,道:“这么短的时间内绘制如此多的星象图,还要成功召唤出星体的虚影,这紫晏仙君是存心为难我们吗?”
……应该是因为某个人不肯出画轴山,而暗自生气吧?
苏折叹了口气,安慰他道:“他虽然严格,但我想其他居士也未必会全然由着他,应该不至于要扣罚画笔这么夸张吧?”
冯灵犀无奈道:“可万一呢……万一他们就由着紫晏仙君胡闹,扣了咱们的颜料画纸和笔呢?”
苏折无言,与众人一路丧气地下了山。
与他们的紧张仓皇相比,某个人的斗志却似乎燃了起来。
叶清敏先得了紫晏夸赞,又被一通狠斥,自然不服。
他不服的方式,就是日夜琢磨着如何画好星体,甚至连吃饭睡觉的时候都在琢磨星体的运转方式,然后一有空就入明道峰的千里台去观星。
他是用力,可其他人醒过神来,也不甘落后,纷纷抢着在空余时间里去观星作画,这千里台上就越来越挤,甚至到了常年有人排队的光景。
叶清敏时常无奈于排队拥挤,又苦于观星时间有限,唯恐落了人后,被罚没了画笔。
更重要的是,若在紫晏仙君面前得脸,更能证明他是可以全面胜过林宿,比林宿更加适合修习两道的人。
为了这一点莫名的争强之心,他只恨不能花更多时间泡在千里台上观星,终于学着有一日,赶到众人都在用膳时间,跑去观星了。
山道路上,这人风尘仆仆,正要前往千里台,却遥遥发现,苏折和冯灵犀竟然已经在排队了。
又被他们抢先了一步!
叶清敏暗自叹恨,正要折回用膳,却发现后方有一位灰衣的承笔郎缓缓登上台阶,指着不远处的另一道峰顶,道:“我打听过,那处峰顶有个望月台,也有观星用的千里镜,而且常年无人,不必排队,咱们去那处观星可好?”
这人虽然面生,从未见过,但说的话倒不假。
叶清敏自己也打听过,知道那望月台也是可以观星的。
可是紫晏仙君却三令五申,不准他们去别处观星,必须往他规定的千里台去观星。
他把话一说,那灰衣的承笔郎便无奈道:“我也知道仙君不让我们往那处观星,可是千里台又窄又挤,设的时限又紧,他岂不是故意为难人,不叫人完成这学业?不如我们小心去往望月台,不被人发现,不就得了?”
若在平时,以叶清敏的谨慎性格,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
可不知为何,见了这灰衣的承笔郎,听了他的话,越听越到心里去,叶清敏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冒险一回。
反正望月台离着千里台这么近,应该也不至于有事儿?
他这便随着灰衣的承笔郎一同去了,一路上还遇着了前来观星的顾将欢,便也说道:“千里台观星的人太多,林宿和冯灵犀也在那儿,我劝你别去与他们争用。我与这位道兄一同去那望月台看看,你若有心,也可同来。”
顾将欢疑惑地看了看他,但还是决心去千里台。
可到了千里台,他却忽然看见台上排队的人并不多,更是没有什么林宿和冯灵犀。
叶清敏在胡说些什么?
那位灰衣的承笔郎,看着怎么有点面生儿?
他百思不解,也就干脆不想,专心于观星作画了。
到了画舍,顾将欢发现叶清敏竟早已回来,而且此人似乎是在望月台上观到了星体的更多星面星环,接着一晚上都在画画,眼中如有异芒。
到了早膳时间,叶清敏竟专心致志地还在画画,且眼中直勾勾地盯着画中的星体,像是整个人都扑到了画作上似的那么贴着画,倒叫别人看着有些不安。
可叫他,唤他,也没个声响,只是闷头作画。
冯灵犀有些诧异道:“这人是不是有些疯魔了?画个星体而已,也不至于这样拼命吧?”
苏折一开始也没以为有什么,但接连几日,叶清敏一旦得空,便一定坐下画星体,连其他居士布置的课业竟也枉顾,而且别人若想看他的画,叶清敏就像是怕让人抄了他的作业似的,极快地把画一遮,到别的隐秘处去接着画。
直到第七日,是时候再去拜访紫晏仙君,叶清敏才和众人一道儿前往紫晏仙君所在的教室,众人把绘了一大半的星图铺展开来,一边修改,一边接受紫晏仙君的点评。
这个时候,叶清敏才把遮掩已久的画给铺展开来。
所有人都知道,他努力了这么久的星体图,必定是要胜过别人许多的,说不定所有的星象特征,都得被他一个人给画全了。
可谁能想得到?
当叶清敏把画卷一展开,离他近的几个人,当场就看得僵了。
那画卷上确实画了几十个星体。
正常星体的表面上,也该是各种坑坑洼洼与光照反射。
可叶清敏却以极其细腻的笔触,在星体的外圈画了一层不同寻常的红光,然后在星体表面的坑坑洼洼处,画了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
是人头。
互相挤压扭曲到了变形的人头!
每张脸都是扭曲着怨毒与恨意!
几人看到这图,先是看得一呆,随后不知怎的,像是被人头上的表情给吸引到了似的,有些麻木而僵硬地走上前去。而星体上画着的人头原本处于静止,如今因为众人的靠近观察,忽然动弹起来,像是在不断增长似的,人首在画上如待孵的虫卵一般蠕动挣扎,似有几个要破体而出!
紫晏比所有人都率先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拍手一震。
叶清敏的画轴顿时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卷了起来!
可画却在不断颤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从画里钻出来!
苏折震惊地看向紫晏,却发现他大袖一卷,拍倒了刚刚几个观察这幅画的新生,接着就要去料理叶清敏,却忽然发现——叶清敏此刻眼神发直,面目僵硬,唇角却挤出了一个诡异的、扭曲的笑。
紫晏忽然惊而怒,意识到了什么,厉声质问道。
“是你……你去了望月台观星!?”
推书 20234-04-04 :靠脸上位后我谋反》:[穿越重生] 《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全集 作者:五枝灯【完结+番外】晋江VIP2023.05.29完结总书评数:411当前被收藏数:1394营养液数:865文章积分:26,079,896文案:先看文案再看文,少些麻烦少些雷~番外在专栏番外集,有兴趣可看题外话:预收《瞑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