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我当卧底都当成掌教了—— by绯瑟

作者:绯瑟  录入:04-04

“他对我的惩罚也只是小惩。”陈小睡淡淡道,“他还有用得着我的时候,不会要了我的命,至多叫我难受些罢了。”
即便对方说得如此淡漠,苏折还是多了一分心愧与不忍。
“我虽对得起良心与原则,可在许多事上,我瞒了你们。”
“慕容前些日子过来把我骂了一顿,又警告了我,我反倒还舒爽一些,你如今过来,不骂也不叱,我反倒难受。”
陈小睡笑了笑,道:“不必难受,我过来,本来就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
苏折眉头一跳:“……最后一面?”

第167章 梦中有你
陈小睡目光微微一沉:“我此次能以本体溜出来,已是趁着魔尊闭关的时刻,但我有种预感……一旦等他出关,事情将大大不同了。”
“行幽他……也闭关了?”
陈小睡点点头,又因此事敏感,不能再多说太多,只与苏折在林中慢慢散了一会儿步,而苏折品着陈小睡只言片语中的重要信息,一边因这难得还在的友情而伤感,一边又念着那一位始终未曾现身的人。
难怪他不来了。
可他真的就不愿出现了么?
陈小睡却分析道:“他对你的反应很不寻常,不似是失望痛恨,倒似是想竭力消除你在魔门的存在感。”
苏折眉心微微一动:“什么意思?”
陈小睡道:“我也不明白,但魔尊做事必有其深刻用意,他在与你分别之前,有没有做什么特殊之事?”
苏折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刚想说点什么。
陈小睡却笑着扬了扬手:“你不必说清楚是什么,我不需要知道具体是什么,只需要知道做了还是没做。”
“今日一别,以后相见或就极难了,还要劳烦你帮我存着这灯芯,实在是烦劳了。”
不知为何,他从陈小睡的话语中嗅出了一股极为浓烈的诀别与悲伤,可是又说不清这来由是什么,只是等到对方说完,才情不自禁,上去抱了一抱。
拥抱过后,正式分离,林中再度只留下了苏折一个人。
算算行程,妖官里面的慕容偶和陈小睡都来过了,下一个来探访的不会是孟光摇吧?
他一向最惧魔尊惩罚,又最不懂得掩饰撒谎,若是过来,只怕会惹上无尽的麻烦。
苏折正想着这一层,结果在几天后的树林子里,果然瞧见了一个无头的身影在徘徊。
片刻之后,那无头的身体又从地上捡了个头,像戴帽子似的戴好了。
苏折赶紧过去,却赫然发现孟光摇正冲着自己憨憨一笑,忍不住道:“你怎么又玩起了摘头卸头的把戏?不怕玩脱了么?”
孟光摇道:“上次事件后,魔尊在我体内多放了天魔,加强了稳定,所以摘头也不算危险了。”
苏折无奈道:“这不是胡闹么?”
不过行幽什么时候会选择在孟光摇身体内多放天魔?难道他体内的天魔又是多得要溢出来了?
孟光摇却是神情复杂地看向苏折,道:“老四,你真的不准备当我们的老四了么?”
苏折一愣,孟光摇却继续劝道:“魔门中没了你,魔尊也未必从前开心半分,反倒越发脾气暴躁难料,手下人战战兢兢不敢说,我也看得心焦。”
“你能不能想办法立一件大功,取得魔尊的原谅,再回来当我们的妖怪兄弟?”
苏折沉默片刻,只被这话里的真诚与天真感动得哭笑不得,道:“光光……你觉得时至今日我难道还能回去么?”
孟光摇疑道:“三个月前的那一日,你公然忤逆魔尊,私底下出卖情报,可他到底也未曾杀你,还勒令天下众妖不准靠近骚扰你的门派,就这份情分,我想只要你诚心认错,将功赎罪,未必不能得到他的原谅。”
还真是三个妖三种立场,慕容偶对他冷嘲热讽又加以警告,陈小睡对他鼓励惜别,却又秉承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准则,可二人从未提起让他回去,只有孟光摇依旧天真地幻想,认为他可以借由赎罪的行为回到魔尊的身边。
“可如果我觉得自己没错,那要怎么办?”
孟光摇大惑不解道:“你……你当真要完全背离魔尊,抛下我们了么?”
苏折诚声道:“这与背离和抛弃无关,时至今日我仍可以为他抛下性命,可我无法认同行幽那一日那一时的做法。若时间轮转,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毅然决然地掷下话语,其中的固执让孟光摇急得跺了跺脚,重重叱道:“你糊涂啊……老四!”
“你原本已是魔门的副总主,是一尊之下万妖之上的高贵存在,比我们几个的地位都要超然,可就为了这些个黄毛小子,你把前途和未来都抛在脑后了,你以为这个掌教是什么好位置、好东西么,那分明是仙道拴住你的一个价码,一条绳索!”
苏折苦笑道:“光光,自我认识你以来,可从未见过你说得出这样老道的话,可见你其实比我,比慕容小睡都想象得要聪明得多。”
“额……啊?”
苏折苦笑道:“你平日在魔尊面前,有些时候是天性流露,可也有时候是在装傻卖乖,对吧?”
孟光摇沉默了一阵,老实道:“倒不是装傻卖乖,只是有他们几个在,我懒得动脑子,也不必动脑子。”
“可是为了我……你倒是肯好好动脑子了?”
孟光摇只是真诚而不舍地问:“你当真不能回来么?”
苏折叹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孟光摇像得了一丝希望似的,全身抖擞出一股莫名火热的劲道,一出手就是重重地拍了拍苏折的肩膀,边拍还边笑道:“莫要气馁放弃,你耐心等下去,我想终有一日,你能找到机会取得魔尊的原谅。”
苏折望着头顶的天空说道:
“我哪里值得他原谅?如今能独立于第三方已经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了,我只希望他活得长长久久、健康喜乐,而不是像如今这样……”
话语声渐渐缥缈而零落下去,可孟光摇燃起的希望和笑声却在林中慢慢荡漾开来,他和苏折走了好一会儿,虽然不能透露太多魔门之事,可总算叙了一回旧。
然而孟光摇走后,苏折却在短暂的欢喜过后,陷入了比之前更加难熬的孤寂,方才沉下去的恐惧,在此刻又忽然扑上了胸腔。
三位妖官都来过了。
可他还是没有现身。
难道这就是终结了么?他终究是不会再来了么?
带着这难以排解的失望与疑惑之后,他像往常一样入梦,安安静静地把奶茶摆好,把漫画书摊开,把电视剧放着,然后在所有物品的簇拥之下,安静地躺在沙发上。
爱憎原来是如此接近的两个情景,前头的恩爱还在眼前,如今却已经满是空落落的憎恶了。
他在沙发上蜷缩成了一团儿,就好像一个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婴儿一样,独自面临着寒风凄雨的侵袭,靠着从前的几丝温暖回忆撑下去,却也不知能撑得多久。
白天里装作不在乎原不原谅,可如果行幽真的不肯原谅他的话,那种长久的失望也足以把他眼中刺痛无比。
他从此就真的……不肯来见自己了吗?
“没出息的东西,事都做了还哭什么?”
一声熟悉的嗤笑传来,让苏折猛地翻身跳下,看见行幽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梦境的门口,眼神依旧冷漠和轻嘲。
苏折却擦了擦眼角的水,发自内心地笑道:“你来了。”
行幽却异常冷漠地瞪他一眼:“我这个时候来,你该害怕才是。”
苏折却是丝毫不惧地笑道:“你要是不来,我才会怕。”
行幽冷冷道:“我来是因为你私自见了他们三个,但他们比你忠心,所以我只会揍他们一顿,却有可能杀了你。”
苏折笑了一笑,却指了指沙发,还有桌上摆的奶茶和漫画书。
“来都来了,要打要杀之前,先喝口奶茶,看看漫画,追个剧吧?”
行幽冷冷道:“你好像没搞清楚我来这儿的目的。”
苏折闻言,却直接拿了一杯奶茶往地上一扔。
谁料行幽以迅雷之速伸手接住,呵斥道:“这是浪费!”
苏折却一本正经道:“这些本来就是为了你而摆设的记忆,如果你不打算喝上一口,那才是浪费。”
行幽嗤笑一声,干脆拿了吸管,插在了奶茶杯子里,咕噜咕噜地吸了一大口,方才慢悠悠地坐在沙发上。
“你真以为些许小恩小惠,就能让我打消杀意?”
苏折笑道:“我只是好奇,你到底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演戏?”行幽冷下脸,“你觉得我想杀你是假的?以为自己还能如从前一般逃得过去?”
苏折沉默片刻,道:“如果你要杀我,当初就不会在我的胸腔里打入那支笔了,行幽。”
对方忽的沉默下来。
苏折苦笑道:“事关重大,我谁也没有告诉,可如今都是在梦里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给我那支笔是为了什么?我能用它在什么地方帮得到你?”
行幽放下奶茶,无趣地翻了几页漫画书,便马上合拢:“那只是决裂的赠礼罢了。”
苏折眉心一颤,无所畏惧:“你为什么还要对我撒谎?你到底在顾忌什么?”
“小子,注意你的口气。”行幽“啪”地一下合拢了漫画书,“你我早已恩断义绝,你在我面前没有放肆的权力。”
苏折苦笑:“可以你的性格,若真是决裂,你必会做得轰轰烈烈,如此平淡地分开不是你的性格。”
“你又对我了解多少?”
苏折却伸出了五指,上面印出了一个清晰的戒指痕迹,然后又指着自己的胸腔。
“如果你真的已经与我分手的话,为什么要留着你的本源力量在我体内?为什么还要留下这枚在另一个世界象征着婚姻的戒指!?”

第168章 心在动
苏折举起他的五指,显示着戒指留下的印痕,这一刻仿佛是现实流入了梦境里,梦境又淌在现实的骨子上,于是他举着的也不算是五指,而是举起一枚生动而鲜明的旗帜。
一枚象征着极度的爱恋、极致的温柔、极性的融合的旗帜。
行幽被他这一声喝住,便似被一股神秘的气息所绊住了脚似的,没挪身,没抬眉,只是目光深沉地瞧着那戒指的印痕,眼神恍如一片混沌,却又在某一瞬间,转折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清与柔。
然后他低下头,慢慢喝了一口奶茶,口气淡淡道:“你也说过,这东西只在你上辈子的那个世界象征着婚姻,它在这个世道里毫无意义,就算我取走,也不过是多此一举。”
苏折心中猛地一酸,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揉捏过,嘴上又问:“那你留给我的本源力量,又为何不取走呢?”
行幽淡淡道:“你曾经救过本尊的性命,那一点力量不过是还你的人情罢了。恩过相抵,我们便再无关系了。”
苏折见他低头说话,经不住靠近几分,却是低下了身子,从下仰视着坐着的行幽,他的姿态就像一颗幼草匍匐在昔日废墟的阳光之下。
“你若当真决定断情绝爱,为何说这些话的时候,你始终不肯直视我?”
明明是轻声慢语,行幽的眉头却像是被什么狠狠敲动了一般似的猛地一跳。
他看向苏折,看见对方的眼波宛如一道又一道接着的浪头,一眨眼就能扑来异常烁烁的爱意与执着,再铁石心肠的人在这样灼热的注视下,也得融了铁骨、化了石心。
而行幽却只是极力冷下来,毫无软化地嗤笑一声:“我与你相处十年,只知你素来谨慎含蓄,没想到也有一日能看见你这样纠缠不清的丑态,苏折啊苏折,你是忘了什么叫克制么?”
他语作讥讽,苏折却丝毫不被影响到地说:“克制是为了将来,如果你都不要和我有将来了,我克制来克制去又什么用?”
说完,他又加了一句:“你说我纠缠不清,我可是乖乖地等在梦里,没有去主动找你的,是你自己先来惹我的。”
行幽眯了眯眼道:“你私下会见我的妖官,难道不是你先惹我?”
苏折叹了口气:“反正你来都来了,今晚就别走了,好吗?”
说完,他的手已经搭在了行幽的掌背上,像一枚小小的树叶含情脉脉地覆盖在大盘盛开的苍白花朵上。
而行幽对此的反应,却是冷笑:“留我一晚?你当自己还是当年那个纯情可爱的小乌鸦?如今你沾了仙门的味儿,做了仙门的掌教,大义凛然的话随手说来,听得我都厌恶无比,你还有什么资格留我?”
所以这家伙……当初居然是觉得他纯情可爱?
苏折却慢悠悠道:“如果你不想留的话,为什么我对你上手的时候,你还不躲呢?”
行幽目光一动,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好像此刻才注意到,苏折的手已经从自己的掌背一路攀到了臂膀上的肌肉,马上就要把五指揉捏到他的肩头,以及脖颈了。
而苏折也注意到,眼前这位魔尊,嘴上冷眼讽语一句都没落下,随时准备发出伤人的刺击,身上却异常配合地保持了放松与冷静。
戏可以藏在话里的任何一处标点符号里,可身体的柔软松弛,信任守护,却是自然而然的符号,根本就无法伪造。
哪怕到了今时今日,立场相悖,冷恨新仇纠葛至此。
行幽还是习惯了他的亲近与抚摸。
甚至连躲都没躲,烦都没烦。
趁着行幽拿不出话捅他,苏折干脆一个起身,上了双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你如果不想看到我的话,今日就不会来,一封仙书警告就可。你如果不想让我碰的话,从一开始就不会容我接近,直接推开才是。”
“我不知道你到底藏着什么计划,你可以不告诉我,但不要以为演一番烂戏,就能把我彻底抛开。”
“论演戏和欺骗,我毕竟比你高明几分的。”
行幽专心地听了半晌,像在听一首勾人的冷乐似的,听到后面眉头微微一动。
然后忽然的,毫无征兆的,他忽然一把推开苏折,却动作粗暴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反压在背后,然后以矫健身躯逼近压迫,把人直接压在了沙发背上。
苏折一愣,被他压在身下也极力问道:“干什么?”
行幽瞪他一眼,却不出声,而是继续出手,五指一旦发力,竟能随意地撕扯他背上的衣衫,像撕掉单薄纸片一样轻易,露出上面秀气洁白的流线脊背。
苏折忍不住又问了一声儿,行幽眼中猩红光芒一闪而过,原已冷却的欲望在其中闪现异常,苏折只觉得手上被他拿捏得异常疼痛,腕部骨节咔咔作响,在梦境中也能感受到对方那坚实而充满怨怒的力度。
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气:“等等……你到底在干什么?”
行幽却只是伸手,笑得半分无辜,九分狂傲。
“你对上我手,我对你下手,很合理啊。”
苏折叹道:“我和你谈的是情,为何忽然扯到这个?”
“你还看不清么?”行幽在他耳边的轻声犹如情人的呓语,“时至今日,你对我或许还存着几分真情……可我对你,就只剩下欲念了。”
苏折一愣,恍如被这句话定住。
行幽冷笑道:“别说那些情情爱爱的蠢话,我们之间早已没这玩意儿了,我们在梦中相见,你就只该躺下张腿,松弛后身,容我进去探上一番,也就够了。”
苏折微微一怔,不忍道:“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这些了么?”
他发现自己此刻真的无法挣脱行幽,那怕施加了足够的想象,对方也好像铁钳一样钳制着他的手腕,压制着他下方的动作。
从前在梦中打打闹闹的时候,他尚且有一搏之力。可对方若是认真起来,他发现自己竟不能丝毫反抗,对方指尖一发力,他便被拿捏得半边身子都酥了。
“那不然呢?”行幽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湿热鲜活的气,“是你想留我在此一晚上的,便该从男宠的活儿干起吧?”
“我不是不能。”
苏折发现自己实在挣不动,便干脆直言道。
“但我不喜欢被强迫,你先放开我……”
行幽沉默了几分,忽的放开了手,笑了一声。
“也对,你这样自矜自重,上个床都要讲究你情我愿的,又怎可能放下身段来取悦我呢?”
“既然你不愿意纯粹抒发欲念,我们之间亦没感情可谈,我也警告过你,这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他说完就转身要走,仿佛要从一个看不见的门,苏折却一把攥住了他的腕子,他的五指几乎紧扣住对方的腕骨,仿佛锁链一样固执纠缠。
“等等,我可以做的……”
这声音几乎低如蚊蝇,倒叫行幽饶有兴致地眉头一抬:“你说什么?”
“我……我可以取悦你的……”
苏折几乎是鼓足勇气,放下一切矜持,说出这句从头臊到尾的骚话。
“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而行幽目光微微一动,道:“以前我确实喜欢你,自然可以百般温柔,可我对一个抒发欲念的工具,是不会有什么情面的。”
苏折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你想要我怎么做?”
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词,它有很多种意思,有的单纯指行动,有的指完成,但在这个情况下,它几乎成了一个最纯粹原初、也最血热眼红的词眼。
行幽却含着笑意,说出了一段令苏折心底发寒的话。
“我自己虽没尝试过,但我见过昔日盘踞南海的妖龙,他曾养了女侍一千,男宠九百,其中有些善以口舌侍弄的蚌妖,可以把枯萎多年的孽树老根都侍弄得精神熠熠。”
苏折以难以相信的眼神看他。
“你真要我去效仿那些最低等的男宠?”
行幽淡淡道:“一场没有感情的欲念抒发,本就粗蛮狂野,妖王与后宫素来如此,你若觉羞耻,不干就是了。”
苏折沉默片刻,深吸了一口气:“我可以试试看。”
行幽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试试看,用嘴。”
行幽目光复杂地看了他半晌,就瞧见地上落了一叠又一叠的衣料,那是方才被他撕扯了一半的东西,此刻被苏折彻底放弃了。
一个自矜自尊到了极点的人,此刻却颤颤巍巍地站在他面前,试图蹲下那高贵骄傲的身躯,去低头,去为两次的公然背叛埋下平复情孽的土。
行幽眼看着他把头颅靠近,再靠近,那头部的阴影已经打到了他牛仔裤的腰胯上,他再看到对方脸上那股放弃一切的麻木神情,忽觉心头像被一个铁锤给狠狠撞了一撞,破掉的地方里,溢出了莫名的酸痛。
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到这个地步?
他咬牙狠声,直接半跪下来,阻止了苏折的低头一动。
“该死!我平日对你动作强硬点儿你都抗议半天,如今这样的耻辱你也能受,你是失了心还是没了智?
苏折这才抬头看他。
那软而烫的舌头慢慢收了回去,像出墙的一点红嫣又回到了墙内,守住了原有的分寸。
“我明明知道……你或许是在演戏诈我,可我还是害怕……”
“你怕什么?”
苏折眼圈一红。
一颗晶莹的眼泪说掉就掉。
安静绝望下的泪,像极了冰原上即将熄灭的最后一丝火焰,连焰火底部都带着寒意。
“我怕你以后真的是不要我了……”
行幽心中猛一酸颤,像该有的冷漠面具上生生裂开了一条缝隙,他经不住狠狠咬牙,直视对方道:
“一个人若存了折辱的心,不管那人是谁,与你有何关系,你都不该答应这样的要求,不许抛掉你的自尊,这道理你该明白的!”
他恨铁不成钢地呵斥一声,可瞧着对方那动情的泪,心头却似凭空被削了一截似的,空落落地陷在那儿,竟溢不出半句。
而苏折沉默片刻,安静地擦下脸上的泪。
“我放下之后还拿得起,你又在难受什么?”
行幽听得此句,越发不自然,高大宽硕的身躯像在某一时刻越缩越小,如同石雕被风吹雨打到慢慢紧缩,缩到无可再缩的时候,他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空茫无所依的状态,迅速地把自己的外袍扯下来,披在了苏折光洁的脊背上。
“既然选了路,就不能再回头,保重自身吧,苏折。”
说完,他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苏折,仿佛这一眼凝尽了所有的真心和爱恨。
接着他就起了身,矫健的身躯不复初时的高大,在爱人无限温柔的目光之下,他仿佛迅速逃离一个能困住自己的局似的,慌忙而跌撞得走出了这场旖旎而脆弱的梦境。

第169章 白源
苏折出了梦境,走出房屋外头,方才瞧见头顶的月亮光芒明净澄澈得简直不像话,仿佛只要人一伸出手,就能取一捧月光聚在手心,再弯一下五指,似乎就能把直灵灵的月光凝成一个温柔的玉环,送给自己心尖上的那个人。
可惜那个人还是走了。
但毕竟他曾经来过,来过就有再来的希望。
苏折想到这儿,稍稍定了三分心,他迎着月色与夜色慢慢地走着,直到看见几处偏殿里微弱的灯火,那是学生们在挑灯夜画,想完成他布置的绘画任务,还有一处殿宇中微明的光芒,晃动如画的人影,好像是丹希在其中教育着几个画灵。
最后则是一处高达五层的小楼,在所有建筑里鹤立鸡群一般地立着,与灿河如注的星空最是接近,仿佛顶部的屋脊一拱就能触得到遥不可及的星辰。
那是紫晏的居所。
可里面却一无灯光,二无动静。
苏折微微皱眉,心想着这家伙又去了哪儿的时候,忽的眉头一舒,好像被一抹轻柔的月光抚过似的,回头一看,便瞧见一位俊俏无比的紫衣仙人坐在浑圆的星体之上,慢悠悠地降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身边,连衣角都未曾折起一皱。
苏折便笑了笑:“你这星星倒是方便,去哪儿都不必走路了。”
紫晏淡淡道:“画仙或乘画轴,或骑纸鹤,岂不比这幽幽一颗冷星要方便暖和?”
他顿了一顿,又瞅着苏折:“更何况,你不是本来就能飞么?”
苏折沉默了一瞬,笑道:“也对,我好像许久未曾用翅膀飞了。”
上次显了原型,他以山呼海啸般的气势带着众学生掠过长空,自然也经过了不少仙山灵域、城市村镇,不但宣示了金乌临降于仙道的异象,也引起了许多天上仙门的注意,其中有几座浮空的仙岛、洞府,似乎都注意到了他的路过。
自那一次后,全天下都仿佛知道了苏折被仙门派去魔门做卧底,又被魔门派去仙门做卧底,反复横跳之后归于“正途”的事实。
而在新创立的画轴山分部这边,翅膀好像也成为了学生们热议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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