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我上车?”汪野垫着脚尖看了看,确确实实有一辆相当高档的轿车,“你……卧槽,你真有钱。”
“既然要展示财力,就要贯彻到底。”刘聿带着他走了过去,“你放心,天元和嘉嘉那边我去沟通,晚上9点半之前,一定送你回台球厅。”
汪野的心口一下又一下突突撞击着,无意识地捏着掌心那块皮肤,好像刘聿的手还在,留下了他的印记。“你这人……什么后路都给我堵死了,我不去都不行。还说你以前没谈过恋爱,明显就是经验丰富。”
“我以前真没谈过。”刘聿替他拉开了车门,无比认真地说。
汪野一步踩进去,坐在了副驾驶里头:“不会吧,你这样怎么看都是谈过很多啊。”
“我倒是想和你谈呢,这不是还没谈上么?”刘聿笑着轻揉汪野的头顶,在汪野没反应过来之前,关上了车门。
第41章 你跟着我
汪野的脑袋上忽然一热,但那热度很快就消失了,伴随着刘聿手掌的离开而彻底不见。车门也在他的面前关上,砰一声,感觉像是被人劫.持囚.禁在车上了,但实际上还是他亲自坐进来的。再加上刘聿刚才那句话,要不是提前知道他这人为人师表,汪野都要怀疑他准备给自己下药。
感觉很奇怪,说不上来。
不确定,再坐坐。
刘聿绕了半圈,回到了自己的主驾驶位上,发动汽车,调整了一下后视镜。“你平时开车多么?”
“还成。”汪野前后左右地打量着车内饰,“你的车也太干净了吧,干净得没什么人味儿。”
车子停在原地,刘聿并没有急着开出停车场,反而将车内灯给打开了。他也像头一回在自己车里,前后左右看了一整圈,最后像模像样地点点头:“好像是呢,我平时工作太忙了,都顾不上收拾这些。你有什么推荐的么?”
“我能有什么推荐的,你车里比样板车还干净。”汪野忍不住将他的车子和自己的小甲壳虫对比一番,自己从小就喜欢毛茸茸的东西,车里还偶尔藏个小配饰什么的呢,“你这后视镜下头怎么这么空?连个‘出入平安’都没有?”
“啊?一定要有么?”刘聿的神情堪比第一天开车的新手小白。
汪野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样还副教授呢,生活常识都没有。开车哪有不挂车挂的,最起码也要图一个平安的好彩头。要不你就买个小葫芦,挂个玉佩红绳也行,空空荡荡你看着不难受吗?”
刘聿很听话地看过去,后知后觉一样地点了点头:“好像是,现在开始难受起来了。你身上有什么可以挂的么?”
“我为什么要随身带车挂出门?你自己去买啊……”汪野顺便摸了摸兜,可是口袋内侧除了口香糖和车钥匙,啥都没有。他连忙掩饰起来:“你不是说要……要带我去兜兜风吗?怎么还不开车?”
刘聿指了指汪野的胸口。
汪野看看胸膛,他皮衣里头搭配了一件有点低的小V领,胸口的薄肌刚刚好露出一个沟的开端,里头是真空,弯腰的时候春光乍现。现在他连忙捂住胸口:“你干嘛!”
真是的,他开不开车和自己的胸口有什么联系?
“难道你车有规定,低领不能上车?”汪野又要炸毛了。
“你不提醒我,我还没发现你穿了V领呢,真是冤枉好人。”刘聿快速地扫过一眼,上半身开始朝着汪野的方向大幅度倾斜,好似要整个人压上去。汪野顿时往后靠,紧紧贴住车座椅的靠背,不经意间先闻到了刘聿的香水味。
是木质调,可怎么还有点奶奶的?这人怎么回事啊,家里的装修有反差萌,香水也是?
他这种造型的人,不应该是一三五用凛冽雪松,二四六用沉淀乌木,这俩都是小说里男主角的最爱。怎么他就偏偏不要,搞了个汪野分辨不出的味道。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刘聿的面颊再一次和汪野距离如此之近,像是要亲上来!
汪野连忙再往后缩,可是车靠背已经让他退无可退。他都看到刘聿在笑了!笑得特别气人!但马上两个人的嘴角就擦身而过,只留下.体温靠近后的余热。
当一个人离自己太近时,是会被对方的体温烫到的。现在没有肢体接触,汪野倒是不觉着烫,只觉得他在用体温“摸”自己的脸和脖子,很难熬。
“你还没系安全带。”刘聿很近很近地开口,彼此呼吸不分你我。他将安全带从车内壁抽出来,横过了汪野的胸口,最后咔哒一下插.进了卡扣里头,还亲自试了试无法拔.出。等这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完成,汪野已经被他“摸”出汗了,而刘聿的右手掌就停留在副驾驶位置的最外沿,静静地注视着他。
最后汪野低下头正了正帽檐,招架不住刘聿的直面对视:“下回你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会自己系安全带。再说这又不是那么重要……”
“这非常重要,虽然我本人不是飙车族,对高速危险驾驶也没有什么兴趣,可既然你坐在我的身边,我就必须保证你的生命安全。以后你开车也要认真系好安全带,不然刘教授又要罚你了。”刘聿轻轻松松地拉上自己那一边的安全措施,缓慢地将车开动。随着车子开出了东停车场,汪野也偷偷地开了车窗,让晚风从缝隙吹到面庞,降一降温。
兜兜风吧,也当是散散心,真舒服。
“咱们去哪里?”等到红灯时他才转过来。
因为是红灯,刘聿刚好又在调试后视镜,单手把住方向盘。衬衫袖口在背带的禁锢下没有产生多少位移,还是贴服合身地穿在身上。今天他换了一只皮带手表,表带刚好也是黑色,和他的领带、背带形成统一的一套。
问完刚才那句话,汪野再把脸转过来,切,单手开车有什么帅的,自己也会。
“不会很远的,你放心,大约还有20分钟的车程。”刘聿再一次打量起汪野的耳垂,包括他薄薄的耳廓上的小绒毛,还有那微不可查的毛细血管。车窗外的灯打进来,透过来,那只耳朵就像是半透明的。
“你总是神神秘秘。”汪野扭着头说,看了看车里的时间。来回大概50分钟的车程,那还赶得回去看店。
在说到做到这方面,刘聿一直没有让汪野失望过。车子又开了21分钟就停下来了,时间刚刚好,然而汪野却不认识周围是什么地方。归根结底还是他出来玩儿的次数太少了,一直没什么机会。
他跟着刘聿下了车,观察一番后问道:“这周围是不是还没建好?”
“说是下个月剪彩,只不过我等不及了。”刘聿将车锁好,走过来停在了汪野的面前,两只手压在汪野的肩膀上,“下面我需要你……相信我。”
“你要干嘛?”汪野怀疑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惩罚手段了。
“我不干什么,我只是想让你闭上眼睛,接下来这段路我想拉着你过去,然后就能看到惊喜。”刘聿从兜里拿出一个柔软的皮质眼罩,“你会失去视线大概5分钟左右,相信我,5分钟后我保证让你看到。”
汪野琢磨不透他:“这是眼罩啊?”
“这是我睡觉时候戴的,很舒服,我已经调整好了松紧度,绝对不会勒着你。”刘聿干脆将它塞到了汪野的手里,“你可以确认一下它的品质,绝对安全。”
汪野摸了摸它,确实就是一个普通的眼罩,皮质细腻柔软,薄薄一层,后面还有松紧的设计。“你不会让我戴上之后,一把给我推坑里吧?”
“那等你从坑里爬起来,我岂不是死定了?我又打不过你。”刘聿把眼罩拿过来,从汪野的头顶戴上去,然后细心地调试着位置和松紧。汪野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一片黑,唯一让他熟悉的就是眼罩上面也有那香水味,奶奶的,很舒服,并不尖锐。
等到戴好之后,汪野忽然说:“你别拉我手啊,拉我袖口就行!”
“好,我们不拉着手。”刘聿说完后是一阵布料摩擦声,随后汪野的手指被什么东西栓在一起,右手像是被牢牢地包住了,“我们用这个当作沟通工具,这样可以么?你放心,我不会强硬触碰你的双手。”
手里是什么?汪野只能靠摸,它的材质比眼罩要硬一些,但是又没有皮带那么宽。“这是什么东西?”
“我的背带,你放心,少了一边还不至于让我掉裤子。”刘聿风趣地说,“接下来我要带着你走了,我会带你走安全的地方,不让你误入歧途。你看不见的这段时间我肯定在你半米之外,不会让你一个人。”
“你好啰嗦,快走。”汪野攥着他的背带,指腹偷偷地摩挲起来。
刘聿没再多说,而是拉着汪野往前走了,走得很缓慢。虽然在汪野的要求下他们没有牵手,可是汪野却觉得这比牵手还要靠近,因为看不到,所以刘聿无处不在。他的气味和声音扑面而来,很强烈地怒刷着存在感,汪野从一开始的小碎步逐渐变成了正常步伐,不再担心自己摔到坑里去。
他像个盲人,什么都看不到了,连时间的流逝都一同消失。刘聿很专心地带领他,很贴心地提醒他,脚下是不是有石头,要不要上台阶,全部不用汪野操心。他只需要拽好背带就行,到最后汪野甚至发现了诀窍,当手里那根皮质背带开始松软下来就说明刘聿离自己近了,紧绷的时候就说明他比较远。
这算是什么惩罚啊,真幼稚。
汪野在心里默默吐槽,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段的终点。他察觉到手里猛然一松就知道刘聿已经停下来了,而刘聿也遵守了刚才的诺言,没有离开他,只是走到了他的身后。
隔着眼罩,刘聿的声音多了一层朦胧感。
“现在可以看了,咱们到了。”刘聿取下了眼罩。
由于是晚上,灯光并不刺眼,所以汪野也没觉着眼睛不舒服。失去的视力又回来了,在他的面前是一座高达3米的许愿池喷泉,一共分为3层,非常壮观。
“对不起,我实在找不到和蛋糕一模一样的喷泉,只能找到差不多的。”刘聿松开了汪野手上的背带,“我知道蛋糕毁掉了你很伤心,在补偿一个新蛋糕之前,我先补偿你一个许愿池吧。”
周围的楼盘和商街还没开盘,只有清洁工人路过,可是许愿池已经开了灯,开了水。最上层的水往下飞溅,冲刷着雕刻了花纹的大理石,形成潺潺的水流。在中层汇聚,直到满溢,最后分成6条水流倒向最下层。
汪野眼里的景象,就是自己那个失去的蛋糕化成了实体。它以另外一种方式回来了,仿佛从未失去。
“接下来就是许愿时间。”刘聿给汪野的手掌心塞了一枚钢镚,“闭上眼睛,许下愿望,然后背向许愿池,抛起钢镚儿。钢镚儿掉进池子里就说明已经完成了,一定可以实现。”
汪野从未有过许愿的经历,也是头一回听到这些流程:“那我要是……背向许愿池,扔不进去怎么办啊?”
“没事,我车里还有一口袋,你最起码还有几百次机会。”刘聿指了指自己的车,这一回他动用钞能力,绝不让汪野的心愿落空。
作者有话说:
车上的刘教授:你不提醒我,我都不知道你穿低领呢。
课上的刘教授:卧槽……
小硬币,攥在手里沉甸甸。
“我怎么觉着干这事这么幼稚。”汪野虽然没干过,但对这件事并不陌生,以前也看别人弄过,但大部分都是女孩子。他一直都不认为自己和浪漫有什么关系,要是周围人很多,打死他也干不出来。
但眼下这不是周围没人嘛。
再加上他真的很后悔没能吃到那个蛋糕,一直都是心里的一个坎儿,过不去。1块钱的硬币仿佛给他下了咒语,汪野紧紧地攥住了它,就好似攥住了人生中的梦想兑换券。
“不幼稚,这事我也干过,还不止干过一次呢。”刘聿鼓励他,“听说第一次许愿都有新人福利,愿望肯定能实现。”
“真的吗?”汪野半信半疑,“那你的第一个愿望实现了没?”
刘聿看向汪野这个人,语气往下沉了沉:“很幸运,已经实现了。”
“真有这么神奇啊?”汪野猜自己大概是被刘聿给同化了,居然相信了这个。只不过许什么愿望好呢?他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人就是这样,平时心愿很多,想要发财、想要健康、想要生意兴隆、想要店免减租金,真到了这时候汪野一个都想不起来。他已经背向许愿池,像小时候第一回得到吹蜡烛资格的小屁孩儿,又激动又兴奋,又怕失手搞砸了一切。
呼,他长长地吸气、呼气,两只手掌缓慢地合十,夹住了那枚小小的钢镚儿。在这一瞬间汪野什么都不想,等待脑袋里冒出画面来,好似打开了一个礼物盒子。可无论他怎么等待,冒出来的画面还是蛋糕,各式各样的蛋糕。
自己好像一个吃货啊,汪野不禁笑起来,闭上了双眼。既然他总是想到这个,那就说明这东西和自己有缘分,不能拒绝。
那就希望……希望以后每年过生日都能吃到大蛋糕吧。
一个简简单单的心愿就这样许完了,汪野从不贪心。他睁开双眼,将硬币压在两只手的掌心中间,随后往后面一扔。手心里面空了,抛出去的仿佛是一阵风,想要抓回已经不可能,只能听之任之。几秒后一声不太明显的噗通,他心里落下巨石,成了。
“看来还挺简单的嘛。”汪野轻松地一笑,转身走向许愿池的最下层。池底安安静静躺着一枚1元硬币,就是他扔进去的。
“咱们这算是添乱吗?万一物业不喜欢有人往里面扔硬币怎么办?”他又有点后怕,千万别给捞出来啊。
“不会的。”然后刘聿的话给他吃下了定心丸,“将来等这边剪彩,许愿池肯定是周边的打卡圣地,来这里许愿的人会很多。咱们可以打一个赌,商街开业后1个月这池子里就会有一层硬币了,物业也不会阻止,多许愿多福气。”
原来是这样,汪野摸了摸心口:“那我就放心了……你懂得真多。”
“只要不让我备课,我懂得还真挺多的,备课的时候才叫什么都想不起来。”刘聿无奈地摇摇头,说出了自己平时的困扰。然而他这样的坦诚举动并未让汪野觉着他无能,反而更加鲜活。原来这么厉害的人也会有发愁的地方,汪野的脑海里瞬间浮现了一个场景,那就是刘聿坐在那个毛茸茸的懒人沙发里啃钢笔,面对着笔记本电脑一筹莫展。
还挺……可爱的。
“你在笑什么呢?”刘聿捕捉到了汪野的笑容。
“老子笑了吗?没有吧。”汪野才不肯承认,四下无人的,两个人站在这里多多少少有些过于暧昧了,“走吧,你送我回去吧,今天晚上还得看店呢。”
“你每天都几点下班?用不用我去接你?”刘聿带着他走向自己的车,这一回就没有蒙上双眼了。
汪野想一想,说:“大概都是凌晨1点左右,最怕遇上喝酒的。那帮人一喝酒就瞎聊,不肯翻台。”
“那以后你可以在店里卖饮料,别卖啤酒了。”刘聿想起台球厅里那一箱接一箱的冰啤,“换成非酒精的碳酸饮料?”
要是别人这么建议,汪野肯定懒得解释:“一看你就不食人间烟火,不懂小生意之道。你瞧,我店里就算收拾得再干净也允许在门口抽烟,因为很多时候啊,这客人根本不是为了打球来,而是为了放松,或者放空,也就是发呆。抽抽烟,喝喝酒,出来玩儿一下,你要是不让他们消遣够了,谁还来啊?”
刘聿想起店里的二手烟味就一阵眉头紧皱。
汪野继续说:“况且啤酒的利润高啊,一瓶碳酸饮料3块钱,我赚个屁。”
“唉,我果然是不懂,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行规。”刘聿点头同意,但马上又说,“可我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你别把我想象得难以接近。”
“能喷这种奶奶的香水的人,怎么会难以接近……”汪野上车之后嘀咕了两声,好奇心驱使着他,不问出来就有小爪挠心,“你喷的什么啊?挺特别的。”
刘聿也坐上了车,特意低头闻了闻领带。“你喜欢吗?”
“还成。我没喷过,家里也就是天元臭美喷一喷。”汪野也想闻闻他的领带。
“是无花果,这种果实在新鲜的时候很清甜,晒干之后比蜜还甜,可是做成香水就变成了这种气味。我小时候,我家楼下就有几棵无花果树,那段日子非常让人难忘。”刘聿发动了车。
汪野“哦”了一声,看他又要伸手给自己拉安全带便连忙自己栓好,他可不想再来一次距离如此之近,这个男人可怕得很,会在香水里下毒!
汪汪台球厅一直都很忙,今晚仍旧是黄志嘉和吕天元坐镇,两个人都希望汪野能在外头多待一会儿,别太快回来。结果刘老师就这么老实,按时按点将人送回,看起来毫无企图。
这可把这俩人给急坏了,汪哥现在还备受情伤,最需要有人陪伴,刘聿怎么不给力啊。
可是汪野一晚上心神不宁,和别人聊天的时候总能想起刘聿拉着自己走的那一段路。虽然看不到,但并未觉着不安全,因为刘聿的声音就在身边,香水味也环绕四周。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氛围呢,能让汪野短暂地放空,什么都不想了,只知道迈出去的地方都是平地,不会无缘无故踩上危险的台阶,或者跌落。
等到他们回到家已经凌晨12点多,汪野洗完澡之后刚想休息,可是刘聿这个人又霸道地钻进了他的脑海。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打开了手机的购物商城,开始挑选车内饰了。
“汪哥,你干嘛呢?”黄志嘉路过问。
“没干嘛,我买点儿东西。”汪野溜回自己房间,趴在床上认真地选择起来。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什么固体香氛啊车载香水啊,都不着急,唯一需要马上买的就是一个车挂,有平安寓意的那一种。
汪野的车上也挂着一个,只不过那是自己春节时去五台山求来的,只有那么一个。网上的样式虽然多,可很难对上汪野的审美,选来选去他也没有主意。就在他百般纠结时,手机的屏幕从购物商城页面变成了来电接听,吓得他差点没拿住,因为来电人不是别人,刚好就是刘聿!
真是的,这人怎么回事,这么晚还不睡觉?
“喂,是我。”汪野马上就接了,用质问的语气,“你怎么还不睡觉啊?每天起那么早又睡这么晚,你是想工伤吗?”
“我已经准备睡了,躺在床上呢。”刘聿还真在床上,旁边的位置空着,他的手就放在枕头上,对比着枕头和圆寸的手感区别。
汪野在屋里溜达:“哦……那你找我干什么?老子的时间很宝贵。”
“当然是有正事了。刚才我收拾了一下准备要洗的衣服,发现我领带不见了,你看看是不是在你的皮衣兜里?”刘聿笑着问。
“怎么可能啊,你领带为什么在我兜里?”汪野震惊异常,这人怎么回事,丢了东西就怀疑自己盗窃?他连忙去摸挂在衣架上的皮衣外兜,可是接下来的事情令他震惊一百年,还真有!
他顺利地从左兜掏出了那条黑色领带,就是刘聿今天戴的那一条。
“怎么在我这儿?”汪野惊呼。
“你别着急,是我在你下车之前,趁着你打游戏的时候塞进去的。你说你很喜欢无花果香水味,我想让你确认一下,然后送你一瓶。”刘聿早有预谋,而汪野简直没法想象这人是如何在短时间之内单手拆掉了领带还塞进自己兜里,他上辈子是跳脱衣舞的吗?脱这么顺手?
“没什么事情了,我要睡觉了,明天早上还有课呢。你也早点休息,晚安。”刘聿不给汪野拒绝的机会,说完之后就结束了通话。汪野傻了一样,拿着那条领带站在床边,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人好奇怪啊,汪野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打算把领带收好,明天见面的时候还给他。他将它打成一个卷儿,正准备塞回兜里,突然间那若隐若现的香水味就钻进了鼻腔,像鲜活起来的生命,要充满他的整间屋子。
不知不觉间,汪野把它拿近了一些,放在鼻子底下轻轻嗅嗅。香水应该是直接喷在领带上了,所以比闻空气要明显,除了那股奶奶的香气还能闻出植物根茎的青绿,轻盈得像一捧气体。
有点上头了,汪野重新躺回床上,偷偷地,把刘聿的领带塞在了枕头底下。
第二天,刘聿一大早就来到台球厅,正襟危坐地看着对面吊儿郎当斜靠椅背的汪野,两只手十指交叉地放在桌上:“所以,你刚才的意思是,今天早上你出门前还带在身上,然后赶到店里的时候领带就丢了?”
“嗝。”汪野刚刚喝完豆浆,打了一个饱嗝,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是的,我丢了。多少钱,我赔你。”
作者有话说:
刘教授:你怎么能丢了呢?
内心:心花怒放,花瓣飘洒成一条花路,通往我和小野结婚的殿堂。
面对这样的审视目光,其实汪野是有一点怕露馅儿的。
毕竟,自己现在说谎嘛,毕竟,刘聿这个人也很聪明。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职业的关系,他看向自己的时候,那表情,那神色,真的就像班主任看小学生。不管有什么心眼子,一律被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话说回来,汪野不是小学生,自然也能淡定自若。
结果等待他的不是刘聿的疑问,而是一个笑容。
怎么回事?这人怎么回事?别人弄丢了他的领带,他不生气,还笑?汪野越发看不懂他,可也就越发好奇他:“你为什么要笑?”
“我为什么不能笑?难道你们店里规定,人不能笑着进来?”刘聿反其道而行之,把问题抛给了汪野,“再说了,我心情好的时候就会笑,我很喜欢笑。”
这人怎么这样?嬉皮笑脸的。汪野摸了摸嘴角,如果说刘聿是天生就喜欢笑的那种人,那自己就是天生臭脸。天元和嘉嘉经常让他没事练习一下表情管理,千万别吓跑了客人,太像讨债的。
从小汪野就没学会怎么笑,久而久之,他都觉得自己嘴角下垂了。
“你这人真奇怪。”汪野见他不生气,“领带多少钱啊,我给你。”
“你好像一直都在说给我钱,借西装的时候这样说过,现在也这样说。”刘聿的笑容更灿烂了,仿佛领带丢了是天下第一开心事,“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了你的债主了?”
“那我把钱还给你不就得了。”汪野拿出手机就要扫他二维码,一条领带也就几百块吧,买得起买得起。
不料刘聿将手机屏幕一遮挡:“恐怕……这个钱你是给不出了。”
什么?汪野那脾气立马就往上蹿,一路电火花似的冲到天灵盖。他很怕人看不起,在钱财方面也就格外敏感,还有点多疑:“你是不是觉着我穷?”
态度转变十分微妙,仅仅半秒,汪野的表情像出现了一丝裂缝,语气也略微试探。刘聿自然也看得到,将手机屏幕亮了出来,温和地告诉他:“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只是我那条领带是特意订制的,目前就那么一条,你不可能再为我买到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