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给你们留着1号桌,直接来就成。”汪野放下话就走了,来无影去无踪,洒脱利落。等到他离开,陶文昌好奇地问:“不收订金了?”
“不收了,下午你直接来找我就行。”黄志嘉摆摆手,“那是我们老板汪汪哥,他就是倔脾气,有时候心情好了就不收,心情不好的时候你给1000块他也不给你留桌。”
“嘿,那他还挺有个性!谢谢了!”陶文昌没想到东食街还藏着这么一个神奇的台球厅,有着这样一位性格古怪的小老板。他离开这里,直奔学校,先去办公楼找老师。而屋里的刘聿刚刚收拾好教案,看样子是准备走了,但是在听到预料之中的脚步声时,嘴角不露痕迹地翘了一下。
“刘老师!”陶文昌自然看不到这个弧度。
“咦?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等到刘聿转过身已经面色如常。
“您这么快就回去了?还说下午一起打台球呢。”陶文昌先把满天星递过去,“刚才我去拿花,刚好看到花店的隔壁就是一家台球厅,叫‘汪汪台球厅’,您以前见过没有?”
两家店面相邻,他不相信刘老师没看到。果然,刘聿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那家,每次买花都能听到里面有撞球的声音,怎么,你们下午的活动地点从篮球场转移到那里了?”
陶文昌说:“对啊,您那话倒是提醒我们了,最近还是悠着点比较好。我进去还遇上老板了呢,人不错,原本一张桌子收40的订金,他看了我几眼就不收了。”
“还能有这种事?”刘聿衣冠楚楚地站在学生面前,“不错啊,说明老板不欺负学生。”
陶文昌也感到庆幸,毕竟痛宰清澈愚蠢的大学生的店可太多了:“就是觉得挺奇怪,忽然间就不收钱了……不过这不重要,下午您要是不着急走就一起去吧,然后我们请客!”
刘聿立刻问:“你们是想‘贿赂’我,让我给你们划重点吧?”
“您瞧您这话说的……所以真不给划范围啊?”陶文昌哀嚎,“您那可是哲学啊!”
“看情况吧,你们能有优秀的体育成绩,同样也能有顶尖的文化课成绩。至于打台球……还不到时候呢。”刘聿回答。
陶文昌没听懂后半句:“什么时候?”
“哦,我是说,我现在技艺还不到时候呢,而且我回家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刘聿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书来,“我在学做饭。”
“学做饭?您的感情是不是有情况了?”陶文昌敏锐地问。
“为以后做好准备总是没错,同居之后总不能天天点外卖。”刘聿回答。
陶文昌顿时鼓了鼓掌,为刘老师的长远计划点赞,同时佩服老师的脑补能力。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老师就已经想到将来和女朋友同居,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刘老师长了一副非常性冷淡的模样啊,他居然能想到这些,真是难为他。
被莫名其妙认定为性冷淡的刘聿要是知道陶文昌的内心所想估计要笑掉大牙,不过他下午不单单是回家练习厨艺。他去年自己买了房,地段不错,楼层是15层,不高不低,既能瞧见漂亮的夜景,每天上下班也不用等很久的电梯。
他甚至考虑过,万一电梯坏了,15层走楼梯上下也不会很累。
硬装、软装全是他一个人设计,设计图到现在还收在家里的小保险柜里。刚刚走到家门口,地上两个包裹,纸箱上只写了生活用品,并没有标明实际物品。
杯子到了。
进屋之后,他先去洗了个澡,然后到厨房处理解冻好的牛尾。今天他准备学做一道牛尾汤,估摸着自己能熟练掌握这道菜的时候已经到了冬天,而冬天那个人估计也可以到家里做客。牛尾和蔬菜在汤锅里慢慢炖煮,他的手重新洗净,擦干,认认真真地拆开包裹,每一个杯子都要消毒,按照不同款式和不同性能摆好。
每一个,都是最激烈强度。
然后,刘聿专心地默读说明书,最后拉上窗帘,躺在了双人床的左边。
一切正好,透明雨衣戴好。
血管明显的手在玩具上圈了一圈,手指收拢,随即刘聿闭上眼,睡房里响起了玩具启动的嗡嗡声,杯子转动起来,完美贴合。
咕嘟咕嘟的煮汤声回荡在洁净的厨房内,好似鼓点步步逼近。
而汪汪台球厅也在这时候迎来了中午订桌的大学生,汪野刚好在外头练球,亲自接待了他们,还请每人一听冰可乐。
“别客气,随便玩儿吧。”汪野放下了手机,刚给路劭买了一套车座椅皮套。他这人就是这么个缺心眼,心里起疑,可是看到合适的东西又忍不住,毕竟疑心只是疑心,又不是什么实实在在的证据。
“谢谢汪汪哥。”陶文昌已经在短时间内和小黄小绿两个哥们儿培养了友谊,“我给你介绍一下吧,今天来的都是我们学校跳高队的主力,那边两个黏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是一对儿,那边拿着手机发信息的是我们学生会会长。”
“嘶,我怎么看你们都这么眼熟呢。”汪野原本上午只是觉着陶文昌这名字耳熟,见到他的兄弟才恍然大悟,“头两年你们比赛是不是还上热搜了?双子星炸场子?”
“对对对,就是我们,双子星就是那边黏黏糊糊的那对儿。”陶文昌兴奋起来,“汪汪哥你记性真好!”
“还行吧。”汪野也没想到来了一支冠军队,这几个可都是拿过大奖的,“你们随便玩儿吧,今天我请。”
“那多不好意思啊……”陶文昌迅速将汪野划定成“自己人”,同时他也发现汪野一直在看自己队里那对儿小基佬,“那个……汪哥你别太排斥这个,他俩是……”
“情侣啊?”汪野确实看出来了,互动的亲密度就不一样,两个小帅哥有种旁若无人的甜蜜。现在大学都这样开放的吗?
“啊,是。”陶文昌点点头,“你要是排斥,我让他们注意些。”
汪野笑意盈盈地摆摆手,手背上还有一块暗红色的伤疤,像是从前打架留下的“战绩”。
“这有什么的,恋爱无罪,人人平等。”汪野替别人说话,实际上也是替自己说,“再说了,老子也是。”
陶文昌那张白净的校草脸上顿时凝固了一个笑容,不会吧,自己到底是什么体质,一认识就能认识弯崽?自己果然是弯崽码头。
“我也有男朋友。”汪野怕他不信,亮出手机屏幕上的合影。陶文昌顺势一瞧,嚯,还真是。
“你男朋友真帅啊,像那种办公大楼里的成功人士。”陶文昌实话实说,这看着就像赚年薪的人。
“他……还行吧,是挺帅的。”汪野聊高兴了,从6号桌拿起自己的专用杆,又开了一听冰啤,“来,我陪你们这些小孩儿走一局!”
说是走一局,其实就是随随便便打着玩儿。可汪野是什么人,13岁就混台球厅的小孩儿,就说没经过专业训练,下手也有准头,几杆横扫就把这几个跳高队精英打得落花流水。陶文昌头一回见打球像打架的人,出杆快准狠不说,那瞄球的姿势还特别给力,屁股一撅,腰一塌,砰一声。
盯上的球就像他盯上的猎物,必定入袋!
一直打到晚训之前,跳高队都没占到什么上风,等到第二天陶文昌再看到刘老师就想起昨天输球的惨状。
“怎么这个脸色?”刘聿迎着他走过来,怀里仍旧抱着花。
“还不如打篮球呢,打篮球最起码有进球,昨天我们可让台球厅老板打残了。”陶文昌心想刘老师肯定不懂球技,所以也就没仔细说,“不过挺好玩儿的,以后可以发展成我们的据点……您这……”
刘聿看了看自己:“怎么了?”
“不对,您今天怎么戴领带了,是不是有情况?”陶文昌眼尖。
刘聿并未作答,反而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半晌才说:“没有情况,只是想要好好打扮一下自己,说不定会遇上命中注定呢。”
“完了,您想谈恋爱。”陶文昌没大没小地说,“您干脆直接说吧,喜欢什么样的,我照着去找。”
要是从前,刘老师肯定不说,但今天却一反常态。
“我喜欢……性格活泼一些的,能调动我一起活动的。脾气不需要太好,凶巴巴也行,不需要乖。”
“哦……get。”陶文昌点点头,心想着周围有没有这种性格的社会姐姐。在这基情横流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和刘老师的直男友谊有一丝温度。
他顺利接收到了刘聿老师发来的信号,他真的想让自己给他介绍。
作者有话说:
评论区仍旧掉落100小包包。
接下来就是汪汪识破渣男嘴脸。
昌子:来活儿了来活儿了。
第6章 疑心是种保护
接下来的几天,跳高队每天都来打球,下午时候1号桌就像专门给他们留的,从来没换过别人。
但是他们打球真差劲啊。
笑死,一个个都是臭球篓子。
在场上跳高多英姿勃发,在球桌上就多弱小无助。汪野有时候都不好意思和他们打了,像满级大学生欺负幼儿园。陶文昌就不用说了,比起打球,他聊天的能耐倒是一把好手,光是这么几天接触,黄志嘉和吕天元就对他赞不绝口,加了联系方式,仿佛已经认识了一辈子。
那一对儿谈恋爱的根本就不是奔着打球来,俩人就是离开校园环境在外面腻乎,一个没看见就拉着手抱在一起去,眉目传情。
唯一一个比较会打的就是他们学生会会长,一个叫白洋的男生。汪野和他聊得来,偶尔还分一根烟给他,今天陶文昌没来,他倒是来了,上来就先给汪野一盒好烟。
“干嘛啊这是?”汪野没动烟,“年龄不大,社会上一来一往的事你倒是全学会了。”
这不是挤兑,而是称赞,白洋身上那股劲儿和汪野大学时候特别像,看着就眼熟。
“打个交情。”白洋拉了一把椅子,称兄道弟地坐在一边,“汪哥,想求你个事。”
他实话实说,汪野也愿意直来直往,低下头问:“借多少?”
一般这样开口的都是江湖救急,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汪野不是没穷过,带着兄弟们勒紧裤腰带的日子没忘,也就是这两三年过了点宽松的日子。
“不是借钱,你想哪儿去了?”白洋从他自己的烟盒里抽出一根,亲自给汪野点上。汪野借着他的手闷头抽了一口,脖颈后的骨头鲜明凸起,随后皱着眉头问:“到底什么事?在外头惹了人,需要我给你撑场子?带不带家伙?”
“那也不是,我这样的普通大学生惹不起外头的人,我还想着老老实实毕业然后保研呢。”白洋一笑,两张帅脸分别列在白色烟雾的左右,他们隔烟相望,“汪哥,你这儿还缺人手吗?”
“什么意思?”汪野不明白。
“我这边……有个急事,开学之后想介绍个人来你这里帮忙,兼职,管饭就行。苦学生,让他赚点钱。”白洋说。
“唉,就这个?来呗。”汪野很是痛快,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才收了那包好烟,“你小子挺精明啊。”
白洋笑得特别开心:“不精明以后怎么找工作,干什么都得留个心眼。”
“那我也有件事要问你了。”汪野仿佛找到了一个知音,毕竟感情上的事他还摸不准,“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男朋友有一天忽然给你买了个奶茶,说是立秋的第一杯,你怎么想?”
“首先,我没有男朋友。”白洋先说,但马上就身临其境地帮忙分析,仿佛他真有,“其次,要看这人的性格。如果他平时就比较细心又喜欢追赶潮流,我和他又提起过这些事,就正常。”
汪野仿佛离自己的答案越来越近,可越接触,越有些胆怯。“那如果他不是呢,而且之前也从未提及过。”
“那他有问题。”白洋战术后仰了一下,像是什么都明白,但又像是什么都不点破,“这个……就像是恋爱中的第六感,你觉得有问题的时候,九成都有问题。就好比你男朋友突然有一天多了许多表情包,那他一定是和别人聊天的时候存下的。很多答案都藏在点点滴滴里头,不难猜,疑心是大脑对你的保护。”
汪野一时无话,简直就是被人戳穿了心事。这些天他没有一夜睡得好,辗转反侧,像是被人判了个无期徒刑。可这又是恋爱中非常普遍的情况,他上网查了,不少人在发现另一半出轨的第一反应不是暴怒,而是自欺欺人。
这像是情感上的惯性,理智已经发出提醒,但感性仍旧抱着一线希望不肯放手。
然后就是现在的反应,进入了自证的第二阶段。这时候会不断地问别人,希望能从外人的口中听到一些肯定的话语。比如刚才,汪野在问出问题的一瞬间其实心里是希望白洋说“买一杯奶茶也没有问题”。
躲来躲去还是躲不开,汪野无声地嘲笑了自己一番。
算了,既然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老子这一刀要挨得明明白白。这一秒汪野居然有点从容就义的大无畏,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脖子。
既然下定决心,那就要付诸于行动,但是接下来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汪野根本没有机会碰路劭的手机。如果两个人同居那还好说,人总有熟睡的时候,总能点开手机看看里头有什么,但现在他们的情况是分开住,约会也都是看电影和吃饭这样的内容。
两个人从没说过互换手机秘密,可是也没说过完全不给对方看。
忽然间开口提这个,好像太过刻意。把白洋送走之后,汪野又招手把黄志嘉叫了过来:“嘉嘉,来。”
黄志嘉背着他那二次元痛包就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小信封:“汪汪哥,给。”
“什么破玩意儿?”汪野顺手一接,不耐烦地往旁边一撂。黄志嘉则一脸神神秘秘的笑容;“小情书。就是前几天来咱们这里打球的男孩儿,你没发现吗?他一来就盯着你看。”
“他盯着我又不是我盯着他,我发现他干嘛?”汪野并不是头一回在台球厅收情书,奇怪的是递情书的还都是同性。他一把给黄志嘉抓过来,搂紧他肩膀问:“我问你一件事……”
“你先别问,哥,实在不行你看看人家的情书吧。”黄志嘉虽然不明着反对,可是话里话外都希望汪野和路劭分手,太精英的人汪野肯定拿不住。
“我有男朋友,我看别人的情书我成什么了?”汪野锋利的眉梢挂着疑惑,“奇怪,我脸上挂着‘gay’这个词儿吗?他们怎么看出来的?”
当然是我和他们说的啊,我为了你的终身幸福操心,你是一点都不心疼我。黄志嘉心里嘀咕,又问:“你刚才想问什么?”
汪野大刀阔斧地说:“我想查路劭的手机。”
“卧槽?”黄志嘉一听就来了精神,“他背着你在外头有人?”
汪野白了他一眼:“没有,就是想查查。”
“你可想好了,哥,这事要谨慎。”黄志嘉虽然只有纸片人老婆,但是恋爱小tips一套套的,“世界上没有人能从伴侣的手机里笑着走出来……”
“狗屁!”汪野直接甩出自己的iPhone7,“我的手机就是快乐老家,他绝对能笑着进去又笑着出来!”
黄志嘉撇撇嘴:“那是你,你多傻多好糊弄啊……诶呀疼疼疼,哥我错了,疼疼疼!”
汪野单手拧着黄志嘉的小耳朵,仿佛瞬间变回了小时候的那个孩子王,眉心竖起三道纹就是要对谁下狠手。他松开黄志嘉,气馁了一瞬:“你是不是也不会查?你不会就去外头拎一个会谈恋爱的回来。”
“天元倒是谈过,还不是让人甩了。”黄志嘉想起兄弟那双豆豆鞋就只想嘲笑,“你干脆和路劭直接说呗,你俩都快到大日子了,互看手机不是仪式中的一种嘛。”
别说,这话倒是直接点亮了汪野脑袋中的一块区域,他连忙揉了揉黄志嘉柔软的小金毛:“你还挺聪明的嘛,就按照你说的办!”
黄志嘉听了个云里雾里,眉毛发愁地紧皱不松,汪哥这感情难道真的亮红灯了?
气温不冷不热,初秋时节最是舒适,到了傍晚夕阳燃起了一长串瑰丽的火烧云,映得东食街像一串红辣椒。汪野踩着这片红色的余晖上了路劭的车,刚坐稳就递给他一个礼盒:“这个给你。诶,你换车挂了?”
后视镜下面挂着一个玉雕小葫芦,刻着“出入平安”。
“我随随便便买的……领带?给我的?”路劭还没拆开,但看这扁平的包装盒就猜到了,“谢谢宝贝儿,我现在就试试。”
“你试试就试试,别这么肉麻。”汪野怀疑自己就是一个浪漫绝缘体,平时也粗糙习惯了。但男朋友喜欢自己买的礼物这一点他十分开心,亲眼看着路劭拆开包装戴上,还拿出手机拍了个照。
“帅吗?”路劭对着后视镜整了整领口。
“废话,不帅能谈上我吗?”汪野支着破洞牛仔裤的膝盖情不自禁地晃了晃,粗犷的穿衣风格和路劭的一丝不苟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我明天就戴着这条去。”路劭甚至把包装盒贴心地收好,又把汪野的小圆寸捞过来,脑门一亲,“紧张不?”
明天是一周年,汪野又不是小孩子了,说期待倒是挺真。“这有什么的?难道你紧张?”
“紧张,怕表现不好让你不满意。”路劭笑着打开了冷风,随着风的吹动,他放在座椅中间的手机也震动了两下。不等他低头拿,汪野转手将他的手机拿了起来。
这是他头一回干查岗的事,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流露出不自然的生疏,索性先清清嗓子:“谁找你啊?”
“你帮我看看。”路劭完全没有惊慌,“信息都在屏幕上,肯定又是公司那帮人。”
确实是,汪野原先只是略略扫过,看到路劭完全没有抗拒之后才仔细阅读。微信的信息并不是简单提示,路劭设置了简要提示,前半句都在屏幕上,连续3条都是工作往来。
“你帮我点进去看看,是不是找我有急事。”路劭拿出车里的古龙水,在喉结上喷了一下,“密码开头是52,然后是你生日。”
52……加上自己的生日,520909。就这样轻易地得到密码了?这么容易就可以查手机了?汪野恍惚,主要是这几天的心理准备太足,还以为要迎接一片兵荒马乱,结果是一片顺其自然。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吧。
不过他面上还是十分镇定,并没有急着输入密码:“你自己看吧,我看不懂你们的行话术语。”
“你多看看就懂了,不难,下个月我还准备带你参加公司团建呢,反正他们又不是没见过你。”路劭的性向在公司不是秘密,而且有一次他和汪野在公司附近的法餐厅吃饭还被同事们撞见。见汪野还不动,路劭干脆得拿过手机,人脸解锁,再亲手点开微信,递到汪野的手心里。
“随便查,我没什么可瞒着你的。”
“我才不查岗呢,而且我的手机也完全对你公开。”汪野这一拳被棉花全吞进去,但目光还是扫了下去,看向路劭的微信聊天,不放过任何细节。
作者有话说:
刘教授:天凉了,前男友该下线了。
第7章 百密一疏
第一个联系人,是一个叫“Anna姐”的。汪野嘴上说着不检查,可点进去的动作倒是快,瞬间就把Anna姐连续发送的3条消息给看完了。
不仅看完了新消息,汪野的大拇指按住屏幕快速地滑动着,还往上看了几天。他之前从未检查过路劭的手机,路劭也不是未卜先知,算出自己将会来一个突击行动,所以聊天记录的真实性比较高。
“你帮我给Anna姐回一个‘知道了’,她是我的上级,工作特别认真,甚至到了较真的程度,可是不得不说她手下从不养闲人。”路劭说。
“你这顺便把自己也夸了啊。”汪野反应很快。
“那是,以后咱俩可是两个人过,我努把力,争取年终奖拿个大的。”路劭并没有急着要手机,显然就是要让汪野随便看看。汪野心知肚明也就不装傻了,顺着他的聊天页面往下找。
他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大概就是在找自己心里头的那个答案。
下面的联系人有路劭的爸妈,还有他的大学同学群、工作群以及健身群和车友会,汪野像打开了男朋友的许多面,见识了他手机里万花筒一般的世界。他的生活构成其实非常简单,高回报的工作关联着高强度,工作占比非常多。
汪野看过之后,甚至有些心疼他了。
“我聊天的这些人你上次都见过。”路劭点着屏幕给他介绍,“张英杰,财务的,费克西,我在公司最看不顺眼的就是他,还有这个苏立果,上回你还夸他可爱。”
“人家是挺可爱的啊,看着像大学生。”其他人汪野不是很有印象,但这个他有,“他是不是你学弟?”
“对,在大学里还是一个辩论队的,小屁孩儿一个。我不是把咱俩合影放桌上了嘛,他笑了我好几天。”路劭又点开自己的朋友圈,所有公开的、私人的、小范围可见的,全部展示在男朋友的面前。
汪野在他的介绍下看了一圈,近几个月的好友留言也看了看,没有异常。路劭经常分享歌曲、美食,像个社会活动家,他和好友的沟通仅限于此,没有过多私人的交涉。
“我看你是真挺想看我手机的,怎么,认识一年了忽然想起查你老公?你这反应也太慢了吧,小傻子。”路劭在汪野的头顶抓了一把,掌心刺刺的,“索性啊,我让你看个彻底。”
“我不看。”汪野要把手机还给他。
可是路劭当着汪野的面点开了企鹅号:“这个是我工作号,关联的是我私人号,两个都是你的好友。”
一连串的聊天页面让汪野眼花缭乱,他已经不太想继续检查了。但路劭并没有就此打住,每个有新消息的页面都点进去给汪野看了看。屏幕的光打在汪野的脸上,他只觉得面子在烧,原本是抱着其他目的来抽查,现在搞得像大阅兵。
而且路劭一定看出了自己这点小心思,小伎俩,只不过他不说,反而用一种很留面子的方式让自己放心去看。文字映在汪野漆黑的眼珠里,甚至还有不断往外涌现的新消息,但是没有一条是亲密留言。
“好了,我不看了。”汪野再一次把手机还回去,是自己“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
“没关系,其实早就该给你看了,是我疏忽。”路劭的手指又在屏幕上点了点,“这是我今天还没看的短信。”
短信页面也完全对汪野展开了,但都不是私人往来,现在的人早就不用短信联络。除了天气预报就是银行发来的消费记录,看了几眼之后汪野甚至把路劭两张银行卡的余额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好了,我不看了。”最后汪野强硬地将手机还给了路劭,“你的意思我明白……”